◎邦计部·钱币第二

  宋高祖即位初言事者多以钱币减少国用不足欲悉市民铜更铸五铢钱散骑常侍范泰奏议曰:流闻将禁私铜以充官铜民虽失器终於获直国用不足其利实多臣愚意异不宁寝默臣闻治国。若烹小鲜拯弊莫。若务本百姓不足君孰与足未有民贫而国富本不足而末有馀者也。故囊漏贮中识者不吝反裘负薪存毛实难王者不言有无诸侯不言多少食禄之家不与百姓争利故拔葵所以明治织蒲谓之不仁是以贵贱有章职分无爽今之所忧在农民尚寡仓廪未充转运无已资食者众家无私积难以御荒耳夫货存贸易不在多少昔日之贵今日之贱彼此共之其揆一也。但令官民均通则无患不足。若使必资货广以收国用者则龟贝之属自古所行寻铜之为器在用也。博矣。锺律所通者远机衡所揆者大夏鼎负图实冠众瑞晋铎呈象亦启休徵器有要用则贵贱同资物有宜则家国共急今毁必资之器而为无施之钱於货则功不补劳在用财则君民俱困校之以实损多益少陛下劳谦终日无倦庶务以身率物勤素成风而颂声不作者良由基根未固意在远略伏愿思可久之道除欲速之情弘山海之纳择刍牧之说则嘉谋日陈圣虑可广也。

  文帝元嘉七年立钱署铸四铢钱文曰:四铢重如其文。

  二十四年以货贵制大钱一当两。

  二十五年罢大钱当两先是货少铸四铢钱民间颇盗铸多剪凿古钱以取铜文帝患之录尚书江夏王义恭建议以一大钱当两以防剪凿议者多同尚书仆射何尚之议曰:伏览明命欲改钱制不劳采铸其利自倍实救弊之弘增货之良术求之管浅犹有未譬夫泉贝之兴以估货为本事存交易岂假多少数少则币轻数多则物重多少虽异济用不殊况复以一当两徒崇虚价者耶凡创制改法宜从民情未有违众矫物而可久者也。泉布废兴骤议前代赤仄白金俄然罢息六货溃乱民泣於市良由事不画一难用遵行自非急病权时宜守久长之业烦政曲杂致远尝泥。且货偏则民病故先王立井田之法以一之使富不氵侈贫不过匮虽兹法久废不可顿施要宜而近粗相放拟。若今制遂行富人赀货自倍贫者弥增其困惧非所以欲均之意。又钱之行式大小多品直云:大钱则未知其格。若止於四铢五铢则文皆古篆既非下走所识如或漫灭尤难分明公私交乱争讼必起此最是其深疑者也。命旨兼虑剪凿日多以至消尽鄙意复谓殆无此嫌民巧虽密要有踪迹。且用钱货铜事可寻捡直由属所怠纵纠察不精致使立制以来发觉者寡令虽有悬金之名竟无酬与之实。若申明旧科禽获即报明畏法希赏不日自定矣。愚者之议智者择焉猥参访逮敢不输尽吏部尚书庾炳之侍中太子左卫率萧思话中护军赵伯符御史中丞何承天太常郄敬叔并同尚之议中领军沈演之以为龟贝行於上古泉刀兴自有周皆所以阜财通利实国富民者也。历代虽远资用弥便但采铸久废兼丧乱累仍縻(散湮)灭何可胜计晋迁河南强境未廓或士习其风钱不普用其数本少为患尚轻今王略开广声教遐暨金钅强所布爰逮荒服昔所不及悉已流行之矣。用弥广而货愈狭加复竞窃剪凿销毁滋繁刑虽重禁奸弊方密遂使岁月增贵贫室日虚愍作肆力之民徒勤不足以供赡诚由货贵物贱尝调未革弗思改为弊专深斯实亲教之良时通变之嘉会愚谓。若以大钱当两则国传难朽之宝家赢一倍之利不俟加宪巧源自绝施一令而众美成无兴造之费莫盛於兹矣。帝从演之议遂以一当两行之经时至是以公私非便乃罢。

  孝武建元元年更铸四铢钱立钱署铸钱先是元嘉中铸四铢钱轮郭形制与五铢同用费损无利故百姓不盗铸及帝即位。又铸孝建四铢百姓因此盗铸钱转伪小商货不行尚书右丞徐爰议曰:贵货利民载自八政开铸流圜法成九府民富国实教立化光及时移俗易则通变用是以周汉俶迁随世轻重降及後代财丰用足因循前贯无复改创年历既远丧乱屡经烟焚剪毁日月消减货薄民贫公私俱困不有革造必将大乏宜应式遵古典收铜缮铸纳赎刊刑著在往策今宜以铜赎刑随罪为品诏可之所铸钱形式薄小轮郭不成就,於是民间盗铸者€起杂以铅锡并不牢固。又剪凿古钱以取其铜钱既薄小稍违官式虽重制严刑民吏官长坐死免者相系而盗铸弥甚百物踊贵人患苦之乃立品格薄小无轮郭者悉加禁断始兴郡公沈庆之立议曰:昔秦币过重高祖是患普令民铸改造榆荚而货轻物重。又复乖时太宗放铸贾谊致讥诚以采山术存铜多利重耕战之器曩时所用四民竞造为害或多而孝文弗纳民铸遂行故能朽贯盈府天下殷实况今耕战不用采铸废久冶所资多因成器功艰利薄绝吴邓之资农民不息无释耒之患方今中兴开运圣化唯新虽复偃甲销戈而仓库未实公私所乏唯钱而已愚谓宜听民铸钱郡县开置钱署乐铸之家皆居署内平其准式去其杂伪官敛轮郭藏之以为永宝去春所禁新品一时施用今铸悉依此格万税三千严捡盗铸并禁剪凿数年之间公私丰赡铜尽事息奸伪自止。且禁铸则铜转成器开铸则器化为财剪华利用於事为益帝下其事公卿太宰江夏王义恭议曰:伏见沈庆之议听民私铸乐铸之室皆入署居平其准式去其杂伪愚谓百姓不乐与官相关由来甚久。又多是人士盖不欲入署凡盗铸为利利在伪杂伪杂既禁乐入必寡云:敛取轮郭藏为永宝愚谓上之所贵下必从之百姓闻官敛轮郭轮郭之价百倍大小对易谁肯为之强制使换状似逼夺。又去春所禁新品一时施用愚谓此条在可开许。又云:今铸宜依此格万税三千。又云:严捡盗铸不得更造愚谓禁制之设非惟一旦昧利犯宪群庶常情不患制轻患在冒犯今入署必万输三千私铸无十三之税逐利犯禁居然不断。又云:铜尽事息奸伪自禁愚谓赤县内铜非可卒尽比及铜尽奸伪己积。又云:禁铸则铜转成器开铸则器化为财然顷所患於刑式不均加以剪凿。又铅锡众杂耳止於盗铸者铜亦无须苦禁颜竣议曰:泉货利用近古所同轻重之议定於汉世魏晋以降未之能改诚以物货既均改之伪生故也。世代渐久弊运顿至因革之道宜有其术今云:开署放铸诚所欣同但虑采山争铸器用日耗铜既转少器亦弥贵设器直一千则铸之减半为之无利虽令不行。又云:去春所禁一时施行用是欲使天下丰财。若细物必行而不从公铸利己既深情伪无极私铸剪凿书不可禁五铢半两之属不盈一年必至於尽财货未赡大钱已竭数岁之间悉为尘土,岂可令取弊之道基於皇代今百姓之货虽为转少而市井之民未有嗟怨此新禁初行品式未一须臾自止不足以垂圣虑唯府藏空匮实为重忧今纵行细钱官无益赋之理百姓虽赡无解官乏唯简费去华设在节俭求赡之道莫此为贵然钱有定限而消息无方剪铸虽息终致穷尽者亡应官开取铜之路绝器用之涂定其品式月日渐铸岁久之後可为世益耳时议者。又以铜转难得欲铸二铢钱竣。又议曰:议者将为官藏空虚宜更改铸天下铜少宜减钱式以救交弊赈国舒民愚以为不然今铸二铢恣行新细於官无解於乏而民奸巧大兴天下之货靡碎至尽空立严禁而利深难绝不过一二年间其弊不可复救此甚不可一也。今铸有顿得一二倍之理纵复得此必待弥年岁暮税登财币渐革日用之费不赡数月虽权徵助何解下乏耶徒使奸民意而贻厥愆谋此。又甚不可二也。民惩大钱之改兼畏近日新禁市井之间必生喧扰远利未开切患猥及富商得志贫民困窘此。又甚不可三也。若使交易深重尚不可行况。又未见其利而众弊如此失当时取诮百代乎!帝不听。

  前废帝永光元年开百姓铸钱由是钱货乱散一千钱长不盈三寸大小称此谓之鹅眼钱劣於此者谓之纟延环钱入水不沉随手破碎市井不复料数十万钱不盈一掬斗米一万商货不行。

  景和元年铸二铢钱形式转细官钱每出民间即模效之而大小厚薄皆不及也。无轮郭不磨钅虑如今之剪凿者谓之来子。

  明帝即位初禁鹅眼纟延环钱其馀皆通用复禁民铸官署亦废止。

  太始二年断新钱专用古钱。

  南齐太祖建元四年奏朝请孔顗上铸钱均货议辞甚博其略以为食货相通理势自然李悝曰:籴甚贵伤民甚贱伤农民伤则离散农伤则国贫甚贵甚贱其伤一也。三吴国之关奥比岁时被水潦而籴不贵是天下钱少非穰贱此不可不察也。铸钱之弊在轻重屡变重钱患难用而难用为无累轻钱弊盗铸而盗铸为祸深民所盗铸严法不禁者由上铸钱惜铜爱工也。惜铜爱工者谓钱无用之器以通交易务欲令轻而数多使省工而易成不详虑其为患也。自汉铸五铢钱至宋文帝历五百馀年制度世有废兴而不变五铢钱者明其轻重可法得货之宜也。以为宜开置泉府方收贡金大兴铸钱重五铢一依汉法府库已实国用有储乃量俸禄薄赋税则家给民足顷盗铸新钱者皆效作剪凿不铸大钱也。摩泽淄染始皆类也。故交易之後渝变还新良民弗习淄染不复行矣。所鬻卖者皆徒实其物盗铸者复贱买新钱淄染更用反覆生诈循环起奸此明主尤所深禁而不可长也。若官钱已布於民使严断剪凿小轻破缺无周郭者悉不得行官钱细小者称合铢两销以为大利贫良之民塞奸巧之路钱货既均远近。若一百姓乐业市道无争衣食滋殖矣。时议者多以钱货转少宜更广铸重其铢两以防民奸帝使诸州郡大市铜会晏驾事寝。

  武帝即位初水旱不时竟陵王子良启曰:泉铸年远类多剪凿江东大钱十不一在公家所受必须轮郭完全遂买本一千加子七百求请无地摇革相寻完者为用既不兼两回复迁贸会非委积纵令小民无婴困苦。且钱帛相半为制永久或闻长宰须令输直进违旧科退容奸利。

  永明八年广郡卑蒙山下有城名蒙城可二顷地有烧炉四所高一丈五尺从蒙城渡水南北许步平地掘土深二尺得铜。又有古掘铜坑深二丈并居宅处犹存。

  邓通南安人汉文帝赐通严道县铜山铸钱今蒙山近青衣水南青衣在侧并是故秦之铜山严道地青衣县。又改名汉嘉。且蒙山去南安一百里按此,必是通所铸(地近)唤蒙山僚出云:甚可经略此议。若立润利无极并献蒙山铜片。又铜石一片平州铁刀一口帝从之遣使入蜀铸钱得千工费多乃止。

  梁高祖天监初准京师及三吴荆郢江湘梁益用钱其馀州郡则杂以帛交易交广之域全以金银为货帝乃铸钱肉好周郭文曰:五铢重四铢三参二黍其百文则重一斤二两。又别铸除其肉各谓之公式女钱径一寸文曰:五铢重如新铸五铢二品并行百姓或私以古钱交易者其五铢径一寸三分重八铢文曰:五铢三吴属县行之女钱径一寸重五铢无轮郭郡县皆通用太平百钱二种并径一寸重四铢四铢源流本一但文字古今之殊耳文并曰:太平百钱定平二百五铢径六分重一铢半文曰:定平一曰稚钱五铢径一寸半重四铢文曰:五铢源出於五铢但狭小东境谓之稚钱五铢径七分半重三铢半文曰:五铢源出稚钱但稍迁异以铢为朱耳三吴行之差少於馀钱。又有对文钱丰货钱径一寸重四铢半谓之男钱亦妇人佩之即生男此等轻重不一天子频下诏书非新铸二等之钱并不许用趋利之徒私用转甚其源未闻。

  普通四年十二月罢铜钱铸铁钱时人以铁易得并皆私铸大同已後所在铁钱遂如丘山物价腾贵交易者以车载钱不复计数而唯论贯商旅奸诈因以求利自破岭以东八十为陌名曰:东钱江郢以上七十为陌名曰:西钱京师以九十为陌名曰:长钱。

  大同元年七月诏曰:朝四而暮三众狙皆喜名实未亏而喜怒为用顷闻外间多用九陌钱陌钱减则物贵陌钱足则物贱非物有贵贱是心有颠倒至於远方日更滋甚岂直国有异政乃家有殊俗徒乱王制无益民财今可通用足陌钱令书行後百日为期。若犹有犯男子讠商运女子质作并同诏下而人不从钱陌益少至於末年遂以三十五为陌。

  敬帝太平元年三月班下远近并同杂用今古钱二年四月铸四柱钱一准二十壬辰改四柱钱一准十丙申复闭细钱。

  陈高祖永定初承梁丧乱之後铁钱不行梁元始末。又有两铢钱及鹅眼钱於时人杂用其价同但两柱重而鹅眼轻私家多铸。又间以锡铁兼以粟帛为货。

  文帝天嘉三年改铸五铢钱初出一当鹅眼之十。

  宣帝大建十一年七月初用大货六铢钱一当五铢之十与五铢并行後还当一人皆不便乃相讹言曰:六铢钱有不利县官之象遂废六铢而行五铢竟至陈亡其岭南诸州多以盐米布交易俱不用钱。

  後魏之初钱货无所用孝文始诏曰:天下用钱太和十九年公铸粗备文曰:太和五铢诏京师及诸州郡皆通行之内外百官禄皆准绢给钱绢疋为钱二百在所遣钱工备炉冶民有欲铸听就铸之铜必精练无所和杂。

  宣武永平三年冬。又铸五铢钱。

  孝明熙平元年京师及诸州镇或有止用古钱不行新铸致商货不通贸迁颇隔尚书令任城王澄上言臣闻洪范八政货居二焉易称天地之大德曰:生圣人之大宝曰:位何以守位曰:仁何以聚人曰:财财者帝王所以聚人守位成养群生奉顺天德治国安民之本也。夏殷之政九州贡金以定五品周仍其旧太公立九府之法,於是圜货始行定两铢之楷齐桓修之因以霸诸侯降及秦始汉文遂有轻重之异吴濞邓通之钱收利遍於天下河南之地犹甚多焉逮於孝武乃更造五铢其中毁铸随利改易故使钱有大小之品窃寻太和之钱孝文留心创制後与五铢并行此乃不刊之式但臣窃闻之君子行礼不求变俗因其所宜顺而致用太和五铢虽利於京师之肆而不入徐扬之市土货既殊贸鬻亦异便於荆郢之邦者则碍於兖豫之域致使贫民有至困之切王道贻隔化之讼去永平三年都座奏断天下用钱不依准式者时被敕云:不行之钱虽有常禁其先用之处权可听行至年末悉令断之暨延昌二年徐州民俭刺史启奏求行土钱旨听权宜依旧用谨寻不行之钱律有明式指谓鹅眼环凿更无馀禁计河南诸州今所行者悉非制限昔来绳禁愚窃惑焉。又河北州镇既无新造五铢设有旧者而复禁断并不得行专以单丝之缣疏缕之布狭幅促度不中常式裂疋为尺以济有无至今徒成杼轴之劳不免饥寒之苦良民分截布帛壅塞钱货实非救恤冻馁子育黎元谨唯自古以来钱品不一前後累代易变无常。且钱之为名欲泉流不已臣之愚意谓今之太和与新铸五铢及诸古钱方俗所便用者虽有大小之异并得通行贵贱之差自依乡价庶货环海内公私无壅其不行之钱及盗铸毁大为小巧伪不如法者据律罪之诏曰:钱行已久今东南有事。且依旧用澄。又奏臣猥属枢衡庶罄心力尝愿货物均通书轨一范谨详《周礼》外府掌邦布之出入布犹泉也。其藏曰:泉其流曰:布。然则钱之兴也。始於一品欲令世匠均同环流无极爰暨周景降建亡新易铸相寻参差百品遂令接境乖商连邦隔贸臣比奏求宣下海内依式行钱澄被旨敕钱行已久。且可依旧谨重参量以为太和五铢乃大魏之通货不朽之常模宁可专贸於京邑不行於天下但今戎马在郊江疆未一东南之州依旧为便至於西京北城内外州镇未用钱处行之则不足为难塞之则有乖通典何者布帛不可尺寸而裂五则有负担之难钱之为用贯钅强相属不假斗斛之器不劳秤尺之平济世之宜谓为深允请并下诸州方镇其太和及新铸五铢并古钱内外全好者不限大小悉听行之鹅眼远凿依律而禁河南州镇先用钱者既听依旧不在断限太和五铢二钱得用公造新者其馀杂种一用古钱生新之类普同禁约诸方之钱通行京师其听依旧之处与太和钱及新造五铢并行。若盗铸钱者罪重常宪既欲均齐物品廛井斯和。若不绳以严法无以肃兹违犯符旨一宣仍不遵用者刺史守令依律治罪诏从之而河北诸州旧少钱货犹以他物交易钱略不入於市也。

  二年冬尚书崔亮奏弘农郡铜青谷有铜钅广计一升得铜五两四铢苇池谷钅广一升得铜五两变帐山钅广计一升得铜四两河内郡王屋山计钅广一升得铜八两南贵州苑烛山齐州商山并是往昔铜官旧迹见在谨按铸钱方兴用铜处广既有地利并宜鼓铸诏从之自後所行之钱民多私铸稍就小薄价用弥贱孝昌三年正月诏立铸钱之制是时朝议铸钱以国子博士高谦之为铸钱都将长史乃上表求铸三铢钱曰:盖钱货之立本以通有无便交易故钱之轻重世代不同太公为周制九府圜法至景王时更铸大钱秦兼海内钱重半两汉兴以秦钱重改铸榆荚钱至文帝五年复为四铢孝武时悉复销坏更铸三铢至元狩中变为五铢。又造赤仄之钱以一当五王莽摄政钱有六等大钱重十二铢次九铢次七铢次五铢次三铢次一铢文帝罢五铢钱明帝复立孙权江左铸大钱一当五百权赤乌年复铸大钱一当千轻重大小莫不随时而变窃以食货之要八政为首聚财之贵贻训典文是以昔之帝王乘天地之饶御海内之富莫不腐红粟於太仓藏朽贯於泉府储蓄既盈民无困弊可以宁谧四极如身使臂者矣。昔汉之孝武地广财丰外事四夷遂虚国用,於是草莱之臣出财助国兴利之计纳税庙堂市列酒榷之官邑有造缗之令盐铁既兴钱币屡改少府遂丰上林饶积外辟百蛮内不增赋者皆计利之由也。今群妖未息四郊多垒徵税颇烦千金日费资储渐耗才用将竭诚杨氏献说之秋桑儿言利之日夫以西京之盛钱犹屡改并行大小子母相权况今寇难未除州郡沦败名物凋零军国用少别铸小钱可以富益何损於政也。且政兴不以钱大政衰不以钱小唯贵公私得所政化无亏既已行之於古亦宜效之於今矣。昔禹遭大水以历山之金铸钱救民之困汤遭大旱以庄山之金铸钱赎民之卖子者今百姓穷悴甚於曩日钦明之主岂得垂拱而观之哉!臣今此铸以济交乏五铢之钱任使并用行之无损国得其益穆公之言於斯验矣。臣虽术愧计然识非心暂充钱官颇睹其理苟有所益不得不言脱以为疑求下公卿博议如谓为允即乞施行诏将从之事未就会谦之卒。

  孝庄永安二年秋更铸永安五铢钱是时所用钱人多私铸稍就薄小乃至风飘水浮米斗几直一千御史中尉高道穆。表曰:四民之业钱货为本救弊改铸王政所先自顷以来私铸薄滥官司纠绳桂网非一在市铜价八十一文得铜一斤私造薄钱斤馀二百既示之以深利。又随之以重刑罹罪者虽多奸铸者弥众今钱徒有五铢之文而无二铢之实薄甚榆荚上贯便破置之水上殆欲不沉此乃因循有渐科防不切朝廷之愆彼复何罪昔汉文以五分钱小改铸四铢至武帝复改三铢为半两此皆以大易小以重代轻也。论今据古宜改铸大钱文载年号以记其始则一斤所成止七十六文铜价至贱五十有馀其中人工食料炭铅沙纵复私营不能自润直至无利应自息心况复严刑广设也。以臣测之必当钱货永通公私获允黄门侍郎杨侃奏曰:昔马援在陇西尝上书求复五铢钱事下三府不许及援徵入为虎贲中郎亲对光武申释其趣事始施行臣顷在雍州亦表陈其事听人与官并铸五铢钱使人乐为而俗弊得改旨下尚书八座不许以今况昔即理不殊求取臣前表经御披拆侃乃随事剖辩帝从之乃铸五铢钱如侃所奏官自立炉起自九月至三年正月而止官欲贵贱乃出藏绢分遣使人於二市卖之绢疋正钱二百而私市者犹三百利之所在盗铸弥众巧伪既多轻重非一四方州镇用各不同迁邺之後轻滥尤多。

  北齐神武罢政之初承魏犹用永安五铢迁邺已後百姓私铸体制渐别遂各以为名有雍州青赤梁州生厚钱吉钱河阳生涩天柱牵之称冀州之北钱皆不行交易者皆以绢帛神武乃收境内之铜及钱仍依旧文更铸流之西境未几之间渐复细薄奸伪竞起。

  文襄辅政时以钱文五铢名须称实宜称(与秤同)钱一文重五铢者听入市用计百钱重一斤四两十二铢自馀皆准此为数其京邑二市天下州镇郡县之市各置二秤悬於市门私民所用之称皆准市称以定轻重凡有私铸悉不禁断但重五铢然後听用入市之钱重不五铢或虽重五铢而多杂铅并不听用。若有辄以小薄杂钱入市有人纠获其钱悉入告者其小薄之钱。若即禁断恐人交乏绝畿内五十日外州百日为限群官参议咸以时颇贵请待有年王从之而止。

  文宣天保三年除永安之钱改铸新钱文曰:常平五铢重如其文其钱甚贵。且制造甚精少帝乾明昭帝皇建之间往往私铸邺中用钱有赤郭青熟细眉赤生之异河南所用有青薄铅之别青齐徐兖梁豫等州辈类各殊武平已後私铸甚薄,或以生铁和铜至于齐亡卒不能禁。

  後周之初尚用魏钱及武帝保定元年七月更铸钱文曰:布泉以一当五与五铢并行时梁益之境。又杂用钱交易河西诸郡或用西域金银之钱而官不禁建德三年更铸五行大布钱以一当十与布泉钱并行。

  四年七月以边境之上人多盗铸乃禁五行大布钱不得出入四关布泉之钱听入而不听出。

  五年正月以布泉渐贱而人不用遂废之初令私铸钱者绞其从者远配为民。

  宣帝大象元年十一月。又铸永通万国钱以一当十与五行大布及五铢凡三品并行。

  隋高祖开皇元年九月以天下钱货轻重不等乃更铸新钱背面肉好皆有周郭文曰:五铢而重如其文每钱一千重四斤二两。

  三年四月高祖以钱既新出百姓或私有铸乃诏四面诸关各付百钱为样从关外来勘样相似然後得过样不同者即坏以为铜入官诏行新钱已後前代旧钱有五行大布永通万国及齐常平所在勿用以贸易不止。

  四年诏仍依旧不禁者县令夺半年禄然百姓习用既久尚犹不绝。

  五年正月诏。又严其制自是钱货始一所在流布百姓便之是时见用之钱皆私和以锡钅锡钅既贱求利者多私铸之钱不可禁约其年诏乃禁出锡钅之处并不得私有采取。

  十年诏晋王广听於扬州立五垆铸钱其後奸狡稍渐磨炉钱郭取铜私铸。又杂以铅锡递相仿效钱遂轻薄乃下恶钱之禁京师及诸州邸肆之上皆令立榜置样为准不中样者不入於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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