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如:

你的几句话狠狠激怒了我。什么是普通的祝福,什么是不普通的祝福,我不甚清楚,说你待我好的话,不过是因为我在这里很寂寞,谁也不待我好,只你肯频频给信我,故心理上觉得你待我顶好,我不可以这样想吗?凡你对我说过的话,我总相信;不曾说过的,我不想知道也不欲妄测。既然你告诉我了,我知道了而且相信。本来我没有要在你心上占据“特殊”地位的野心,就是你当不当我朋友也满不在乎;我对于你的态度虽似狂妄一些,好像如你所想,不应该这样热烈似的。但我确信我的爱你并没有逾乎一个朋友的爱的界限;也许别人对于朋友的见解不过是普通的泛常的来往应酬,那我就不知道了。我说话常时是放肆一些,即使是在给女朋友的信中,会待好待好地招人疑忌。其实那些话在我倒并不觉得一定是向异性献媚求媚的话。即是普通的朋友,也尽有可以爱的理由,只要别缠到歪处去。我不甚愿和女性交际(如我是女子,我也不甚愿和男性交际),更不愿与任何一女子发生友谊以外的关系。你将永远是我少数的几个女友中之一,也许将是我唯一的女友,不知道你能不能相信我?但你并不待我好,故朋友云者,也不过是我一方面而言。至于我在于你,不过是一个认识人而已,是不是?

愿你好。

朱朱 六日晨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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