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宏冀
  宏冀,南唐嗣主长子。初封东平郡公,徙王南昌。嗣主袭位,宏冀留守东都,徙镇润州,封燕王,以讨吴越功立为太子。显德六年薨,初谥宣武,改谥文献。
  ○崇圣院铜钟铭
  盖闻声叶洪钧,功垂浩劫。集善之利,惟兹可嘉。因发乃诚,是为良愿。上所以祝君亲富寿,将日月以齐休。下所以期官庶兴居,与山河而共泰。由衷之念,永永何穷。
  徐知证
  知证,徐温第五子。仕吴历州刺史至节度使。入南唐,封江王,改封魏王。
  ○庐山太一真人庙记
  道之为用也,天得之以清,地得之以宁,万物得之以生,侯王得之以为天下正。岂唯鞭龙控鲤之游,出日入月之赏,餐霞饮露之妙,长生久视之术而已哉。故圣人知淳朴散而仁义立,智惠出而诈伪兴。或托质尘寰,或易名岩谷。斡运元化,鼓扇真风。为俗梯航,作世阴骘。商山四老,秦莫得而絷维。桂岭八公,汉何由而屈折。馀芳遗烈,代不无之。庐山董真君庙者,即晋永嘉元年元年真君种杏之坛,上升之地是也。真君讳奉,字君异,闽中侯官县人。其仁也,诱道明而活士燮。其义也,纳屈女而俪胡君。其功也,医贫病而散谷帛。其德也,通元造而垂旱雨。则夤亮行状,敷畅名实,备纟宰传记,此故略焉。天宝元年制下,俾所管载加葺修,以时斋醮。及罹兵火,唯馀基。自是之後,乡党取便,迁建於石塘桥。咸通九年,江东牧苗公绅自石塘桥移入山口,且星纪联绵,殿庑残毁,狸踪狐迳,殆不堪其忧。予抚江民之五稔也,爰考图经,得杏坛旧址,靠莲花峰,镇咏真洞。榛芜虽没,林泉可嘉。噫!历异代而兴良缘,损有馀而奉不足。得非予哉?於是以故陇西郡君李氏妆奁馀物,俾复灵踪。不日旧坛,尽从新制。造大殿三间,堂庑门屋共一十六间,并塑像铜钟供养道具等。以升元三年夏六月闻奏,敕改为太一真人殿。莫不檐楹铄日,金碧射人。鸳瓦<角戢>々而欲飞,虹梁矫矫以疑动。雨馀秋槛,练拖九派以前驱。云敛寒空,黛拂五峰而後殿。猿鹤率舞,林麓增辉。足可以伸精恳於希夷,拯香魂於冥寞。克昭灵贶,永奉殊休。予以再任宣城之二载也,是时升元六祀,岁在壬寅秋七月有六日,应运匡国佐圣功臣宁国军节度宣州营田观察处置等使特进检校太尉兼中书令使持节宣州诸军事宣州刺史上柱国食邑一万户韩王知证记。
  李从谦
  从谦,南唐嗣主第九子。历封鄂国公宜春王,进吉王。出镇江州,及贬制度,仍降鄂国公。入宋,改名从讠甫,累官武胜军行军司马。
  ○夏清侯传
  侯姓干氏,讳秀,字耸之,渭人也。曾大父仲森,碧虚郎。大父挺,凌处士。父太清,方隐於幽闲,辄以卓立卿自名,衣绿绶佩玉奏闻之,就拜银绿大夫。秀始在胚胞,已有祖父相。生而操持,面目凌然。佥曰凤雏而文,虎享而斑斑,秀之谓也。不日间,昂霄耸壑,姿态猗猗,远胜基父。久之,材坚可用。时秦王病暑,席温为下常侍,不称旨。有言秀甚忠,能碎身为王,得之必如意。王亟召使者,驾追锋车,旁午於道。既至引对,王大悦,诏柄臣金开剖喻秀以革故鼎新之义。然後剖析其材,刮削其粗,编度令合。又教其方直缜密,於是风采德能一变。有司奏上殿,王宣旨云:“恨识卿之晚。”赐姓名为平莹,封夏清侯,实食ㄍ谷三百户。莹以赐姓名,改字少覃。自此槐殿虚敞,玉窗邃深。莹专奉起居,往往屏疏妃嫔,以身藉莹。向之喘雷汗雨,隐不复见。如超热海,登广寒宫。王病良愈,谓左右:“莹每近吾,则四体生风,神志增爽。虽古清卿清郎,何以尚兹。”宠遇益隆,偃曹侍郎羽果支头使沈水养足功臣添凭皆出其下。莹暇日沐浴万珠水,醺酣百穗香,辟谷安居,咏箨兮之诗以自娱。感予猷此君之称,嫌牧之大夫之谤。回视作甲者劳於魏武,为冠者小於汉高。白虎殿之虚名,童子寺之寡援,未尝不伤其类而长太息也。不懈於位,前後五年。秋归田园,夏直轩阁,功日大。无何,秦王有寒疾,不可以风。席温再幸,兼拜罗大周为斗围监。蒙厚中为边幅将军,同司卧起。莹绝不占踪迹,卷而不舒,潦倒尘埃中。每火云排空,日色如焰,则忆昔悲今,泪数行下。乃上表乞骸骨,得请以便就第,终王世不用。予嗣节袭国,有罪除其封,人以凝秋叟呼之。既不契风,但以时见於士庶家,亦得人之欢心。後世尚循莹业,流落遍於四方。惟西北地寒,故辙迹所不至云。
  卢文进
  文进,字国用,范阳人。少事刘守光为骑将,降後唐,庄宗遥授寿州刺史。後奔契丹,为幽州兵马留後。明宗即位,率所部来奔,授滑州节度使,移镇邓州,累加同平章事。入为上将军,长兴中复出镇潞州,清泰中改安州节度使。晋祖入立,率所部奔金陵,李命为宣州节度使,卒於江南。
  ○自契丹还上唐明宗表
  顷以新州团练使李存矩提衡郡邑,掌握恩威,虐黎庶则毒甚於豺狼,聚赋敛则贪盈於沟壑。人不堪命,士各离心。臣即抛父母之邦,入朔漠之地。几年雁塞,徒向日以倾心。一望家山,每销魂而断目。李少卿之河畔,空有怨辞。石季伦这乐中,莫陈归引。近闻皇帝陛下皇天眷命,清明在躬。握纪乘乾,鼎新革故。始知大幸,有路朝宗。便贮归心,伺良会。臣十月十日决计杀在城契丹,取十一日离州。押七八千车乘,领十五万生灵,十四日已达幽州。
  张义方
  义方,始名元达,事南唐先主为侍御史。先主倚以肃正邪慝,取前朝王义方名以易之。饵丹病卒。
  ○请纳谏疏
  古之任御史者,非止平狱讼肃班列也。有怙威侮法,弃忠贼义,树朋党,蔽聪明者,得以纠弹。至於人主,好游畋声色,说奢侈佞媚,赏非功,罚非罪,得以争论。使诸侯不敢乱法,百司不得盗权,则御史为不失职。今文武材行之士,固不为乏,而贪墨陵犯,伤风教,弃仁义者,犹未革心。臣欲奉陛下德音,先举忠孝洁廉,请颁爵赏,然後绳纠乖戾,以正典刑。小则上疏论刑,大则对仗弹奏。臣每痛国家之败,非独人君不明,盖官卑者畏罪而不言,位尊者持禄而不谏。上下苟且,至於沦亡。今臣诚不忍忘君亲之义,有所不尽。惟陛下幸赦之。
  张翊
  翊,京兆人。仕吴为武骑尉,後见知於宋齐邱,授府中从事。南唐代吴,擢虔州观察判官西昌令。
  潼关赋
  维皇王之建国,分中外於上京。凭山河以作固,阈夷狄而腾声。诚曰咽喉,吞八荒而则大。是称岩险,控万国以来平。周有掌货之节,礼关门之征。巨防宵扃,倚洪波而作镇。重扉击析,连太华而为城。创中代之新号,变函谷之旧名。柱史老聃,拥仙云而西迈。终军童子,建使节而东行。文仲不仁,废六关而兴诮。王元有说,封一丸而永清。若用备不虞,取诸系象。作邦畿之襟带,杜奸宄之来往。长墉矗兮云屯,曾楼赫以霞敞。登临者有知其地雄,逾越者无漏於天纲。亦有孟尝夺走,长宵未曙。何白马之不谈,学鸡鸣而乃去。逢尉臣之一失,或愚者之千虑。至如楚汉争雄,沛公先入。旗鼓照耀,兵戈翕习。南面则三杰齐驱,东井则五星俱集。实灵命之所应,亦人谋而是及。王道廓而已清,帝业巍乎乃立。穷四塞之艰阻,成百王之都邑。故知建功定霸,期乎此关。武侯矜於固险,娄敬说乎河山。视前烈之轨躅,览陈迹而跻攀。既登高而能赋,希驷马而言还。
  公乘
  ,相州人。先世有锡爵公乘者,遂以为氏。事南唐嗣主,尝奉命与伴送使陈植航海修好於契丹。
  ○使契丹进元宗蜡书
  臣自去年六月离罂油,七月至镇东关,遣王朗奉表契丹,九月乃有番官彝离毕部牛车百馀乘及鞍马沿路置顿。十月至东京,留三日。契丹主遣闲厩使王庭秀称诏劳问,兼述泰宁王燕王九月同行大事。兀欲即世,母妻并命。又辽东以西水潦坏道,数百里车马不通。今年方至幽州,馆於愍忠寺。先迎御容入宫,言先欲见唐皇帝面,乃引见如旧仪。问国书中机事,臣即述奕世欢好,当谋分裂之事。契丹主喜,问复有事否,臣曰:“军机别有密书。”契丹主接至袖间,乃云:“吾与唐皇帝一如先朝往来。”因置酒合乐。又谕臣曰:“使人泛巨海而至,不自意变起骨肉,道路有闻亦忧恐。”手斟一玉锺酒,先自啜,乃以劝臣令饮,自旦至日始罢。自时数遣使宣劳,三日一赐食。谨遣王朗赍骰号子归闻奏。
  江文蔚
  文蔚,字君章,建安人。後唐长兴中举进士,为河南府馆驿巡官。坐秦王重荣事夺官,奔吴为宣州观察巡官,历比部员外郎知制诰。南唐代吴,改主客郎中,拜中书舍人。嗣主袭位,累迁御史中丞,以请诛冯延已、魏岑贬江州司户参军,召还为翰林学士。保大十年卒,年五十二,谥曰简。
  ○劾冯延已魏岑疏
  赏罚者,帝王所重。赏以进君子,不自私恩。罚以退小人,不自私怒。陛下践阼以来,所信重者,冯延已、延鲁、魏岑、陈觉四人,皆擢自下僚,骤升高位,未尝进一贤臣,成国家之美。阴狡图权,引用群小。陛下初临大政,常梦锡居封驳之职。正言谠论,首罹谴逐。弃忠拒谏,此其始也。奸臣得计,欲擅威权。於是有保大二年正月八日敕,公卿庶僚,不得进见。履霜坚冰,言者忄匈忄匈。再降御札,方释群疑。御史张纬论事,忤伤权要。其贬官敕曰:“冈思职分,傍有奏论。”御史奏弹,尚为越职,况非御史,孰敢正言。严续国之戚里,备位大臣,不附奸险,尚遭排斥。张义方上疏,仅免严刑。自是守正者得罪,朋邪者信用。上之视听,惟在数人。虽日接群臣,终成孤立。陛下深思远虑,始信终疑。复常梦锡宥密,擢萧俨侍从,授张纬赤令,群小疑惧,与酷吏司马正彝同恶相济,迫胁忠臣。高越之於卢氏,义兼亲故,受其寄托,痛其侵陵。诉於君父,乃敢蔽陛下聪明,枉法窜逐。群凶势力,可以回天。在外者握兵,居中者当国。师克在和,而三凶邀利,迭为前却。天生五材,国之利器。一旦为小人忿争妄动之具,使精锐者奔北,馈运者死亡。谷帛戈甲,委而资寇。取弱邻邦,贻讥海内。同列之中,有敢议论,则冯魏毁之於中,正彝持之於外,构成罪状,死而後已。今陈觉、延鲁,虽已伏辜,而魏岑犹在。本根未殄,枝干复生。冯延已善柔其色,才业无闻。凭恃旧恩,遂阶任用。蔽惑天聪,敛怨归上。高审知累朝宿将,坟土未乾,逐其子孙,夺其居第。使舆台窃议,将帅狐疑。
  陛下方以孝理天下,而延已母封县太君,妻为国夫人,与弟异居,舍弃其母,作为威福,专任爱憎。咫尺天威,敢行欺罔。以至纲纪大坏,刑赏失中。风雨由是不时,阴阳以之失序。伤风败俗,蠹政害人。蚀日月之明,累乾坤之德。天生魏岑,道合延已。蛇豕成性,专利无厌。逋逃归国,鼠奸狐媚。谗疾君子,交结小人。善事延已,遂当枢要。面欺人主,孩视亲王。侍燕喧哗,远近惊骇。进俳优以取容,作淫巧以求宠。视国用如私财,夺君恩为己惠。上下相蒙,道路以目。征讨之柄,在岑折简。帑藏取与,系岑一言。先帝卑宫勤俭,陛下守之勿失。而岑营建大第,广役丁夫。孽子之居,过於内殿。亭观之侈,逾於上林。前年建州劳还,文徽入觐。西苑会燕,舍爵策勋。岑披猖无礼,狂悖妄言。与延已用意多私,行恩不当。俾军士怀恨怒之志,受赏无感励之心。将校争功,喧动京邑。奸谋诡计,诳惑国朝。致漳州屠害使者,福州违拒朝命。百姓肝脑涂地,国家帑藏空虚。福州之役,岑为东面应援使,而自焚营壁,纵兵入城,使穷寇坚心,大军失势。军法:“逗留畏懦者斩。”《律》云:“主将守城,为贼所攻,不固守而弃去,及守备不设,为贼掩覆者皆斩。”昨敕赦诸将,盖以军威政令,各非己出。岑与觉延鲁,更相违戾,互肆威权,号令并行,理在无赦。烈祖孝高皇帝栉风沐雨,勤劳二纪,成此庆基,付之陛下。比诸邻邦,我为强国。奈赏罚大柄,肆奸宄之谋。军国资储,为凶狡所散。昨天兵败衄,统内震惊。将雪宗庙之羞,宜醢奸臣之肉。已诛二罪,未塞群情。尽去四凶,方祛众怒。今民多饥馑,政未和平。东有伺隙之邻,北有霸强之国。市里讹言,遐迩危惧。陛下宜轸虑殷忧,诛Θ虺蜮。延已不忠不孝,在法难原。魏岑同罪异诛,观听疑惑。请行典法,以谢四方。
  欧阳广
  广,吉州吉水人。南唐保大中上书嗣主,言边镐必败。事验,召授本县令。
  ○上元宗论边镐书
  臣近游潭州,伏见节度使边镐,初非将材。偶逢圣代,加之任使。措置乖刺,大失人心。致奉节兵士,乘夜大呼,共焚谯门,会明而遁散。不然,几致大变,是仁不足惠下也。朗陵近在肘腋,曾不为虞。乃图桂林,以取奔走,是智不足谋远也。与监军使昌延恭不相协和,动辄疑阻,是义不足和众也。堂堂幕府,空无才贤,是礼不足得士也。军中号令,朝出暮更,是信不足使人也。五者无一长,考之前古,未或不败。请择帅济师,以全境土。
  汪焕
  焕,南唐开国时举进士,後主袭位,擢校书郎。
  ○谏事佛书
  昔梁武事佛,刺血写佛书,舍身为佛奴,屈膝为僧礼,散俾僧践。及其终也,饿死於台城。今陛下事佛,未见刺血、践、舍身、屈膝,臣恐他日犹不得如梁武也。
  宋齐邱
  齐邱,字子嵩,庐陵淦阳人。仕吴,累迁右谏议兵部侍郎。告归九华山,寻起,除中书侍郎,迁右仆射平章事。入南唐,进司徒同平章事,出为镇南军节度使,徙镇海军。复归九华山,赐号九华先生,封青阳公。起拜太传中书令,封魏国公。赐号国老,奉朝请,出镇洪州。周侵淮北,起为太师,领剑南东川节度使,进封楚国公。周显德五年,嗣主李诏放於青阳,自缢死。
  ○谏不朝群臣疏
  臣事先朝,迨三十年。每论议之际,常恐朝廷百官之中,有忠赤苦口之人,壅蔽不得达其意恳。今始即位而不与群臣相见,是陛下偏专独任,自圣特贤而已。是以古之帝王,一人不能独闻,假天下耳以听。一人不能独明,假天下目以视。故无远迩群情世态,不必亲见躬闻而可得知之。盖能延接疏越异方之人,未尝隔绝也。今深居邃处,而欲闻民间疾瘼艰苦,是犹恶阴而入乎队道也。然臣老矣,墓木亦既拱矣,桑榆之景,而可待以旦乎?
  ○投姚洞天书
  其学武无成,攻文失志,岁华蹭蹬,身事蹉跎。胸中之万仞青山,压低气宇。头上之一轮红日,烧尽风。加以天步陵迟,皇纲废绝,四海渊黑,中原血红。挹飞苍走黄之辩,有出鬼没神之机。
  ○齐邱子自序
  广平宋齐邱,字子嵩,性佣读书,不知古今。然好属意於万物,万物有感於心者,必冥而通之。所以或得万物之情,或见变化之妙。遂著化书以尽其道,凡六卷百有十篇。上二卷说道与术,中二卷说德与仁,下二卷说食与俭,皆化之旨也。盖道不足化之为术,术不足化之为德,德不足化之为仁,仁不足化之为食,食不足化之为俭。食俭二化,其物甚卑,其名甚微,其教甚大,其化甚广。可以裨道德,奋仁义,厚礼乐,诚忠信。噫!不知万物之化小人也,不知小人之化万物也?又不知小人之化化书也,不知化书之化小人也?化之道如是。时大吴大和庚寅岁序。
  ○仰山光涌长老塔铭
  夫众生者,昼则共一明,夜则共一暗。明不为之缺,暗不为之分。盖众生同一智而共一见也。佛佛相授,祖祖密传。以兹为法,实无法也。仰山心偈,天下泳之,正为此也。然其化导大纲,祖教专用。传袭源流,谓石亭仰山之宗,则涌公嗣其後也。
  公法号光涌,丰城县张氏也。诞生之夕,神光照庭。邻人以为珠璧之祥,间而伺之,生男子也。七岁请学儒,诗书礼乐,若有素习。十三请学佛,经论禅智,悉如生知。一旦请游方求师,父母器而从之。於时石亭之膻,风行四海,乃往礼之。石亭为之剃度,复就开元寺真公传净名经密旨。十九诣襄州寿山寺戴公受大戒,遂携瓶锡,遍礼有德。以有间断意,契无间断心。以有生灭身,得无生灭体。石亭有“似驴”之问,涌公有“非佛”之对(石亭堂见诸方学人来,便问:“子来作麽”,学人对曰“礼拜和尚来。”石亭曰:“还见和尚否?”对曰:“见。”石亭曰:“见和尚何似驴?”学人无对。石亭将此语每问折到学人未有能对者。石亭乃问涌公云:“子将作麽?”对曰:“礼拜和尚来。”石亭曰:“还见和尚否?”对曰:“见。”石亭曰:“见和尚何似驴?”对曰:“某甲见和尚亦不似佛。”石亭曰:“既不似佛,似个什麽?”对曰:“若更有所似,与驴何别?”石亭曰:“凡圣两忘,情尽体露。吾有此语来,近二十年无人决了境。子大利根,当自保任,吾不能尽标。子异日可知而自行矣。”)。尝大奇之,谓之肉佛可以化人矣。石亭归寂,公燃第三指以报法,又燃第四指以报亲,皆不群之事也。仍归止於仰之栖隐寺,绍祖风也。洪帅南平锺王闻其名,若禅师家麟凤,无有肩其威德者。遂遣使迎止於府下,使者至,师不起。於是州牧邑尹至,亦不起。已而士民皆来,又不起。乃共诉之曰:“师如不起,贻郡县之咎。”由是不得已而後从之。既至,复馆师於石亭,继美名也。是时为人说法,明色空一相,人佛同种。使士者舍书剑,农者弃耒耜,工者忘纠纟墨,贾者散金玉。万务失绪,官不能禁。师之教化明白也如是。天十四年秋,还如旧隐。升元二年夏,顺化於禅寝,僧腊七十,俗龄八十有九。门人具梵礼塔於山之西南隅,表至德也。
  呜呼涌公,王者固召不就,因慈悲而後就之,真天人也。将来者多方求知,犹有弗获,足见涌公不泯其能,盖力救末法之弊尔。入室弟子彦新,执古之士也。任彼肉耳,聆余广誉,不远千里,自袁而来,以行状授余请铭。殊不知人不胜名,文不胜德。然哀其诚悫,强而应之。其辞曰:
  佛佛佛,乃真物。自迷误,无得失。曹溪殁,仰山出。曹溪髓,仰山骨。曹溪虚,仰山实。佛兮涌,涌兮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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