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宗皇帝

  取洮河兰会下

  元丰四年九月丙申,熙河路都大经制司言:『九月乙酉,收复兰州。兰州古城东、西约六百余步,南、北约三百余步。大抵自西市新城约百五十余里,将至金城,有天涧五六重,仅通人马。今招纳已多,若不筑城,无以固降羌之心。见筑兰州城及通固堡。』李宪又言乞建兰州为帅府,以镇洮为列郡。并从之。

  五年正月辛亥,宣庆使、宣州观察使、入内副都知、都大专切经制熙河路边防财利事李宪为泾原路经略安抚制置使、四方馆使,知兰州兼熙河兰会路经略安抚副使李浩兼权泾原路安抚副使。

  二月乙亥,熙河路都大经制司言:『相度通远军去定西城路为便。乞自女遮堡以西隶通远军龛谷寨,以北隶兰州。』从之。

  五月丁酉,李宪请发关中民运粮兰州,为五月之储。朝廷将从之,王安礼言:『臣闻灵州之役,役夫被斩,植立而不动。彼固不畏死,奈何以死恐之?今关辅以西,丁壮转徙,物价昂贵。乃欲调难用之夫,辇至贵之物,横绝贼壤,未见其可。臣窃料兰州戍兵其数未多,果可以守,则见粮犹足以为用;以为不然,则适足饵寇。愿陛下俾宪自调之。』宪果以为难。其后改用卒夫,以时运之。

  六年二月丙辰,洛苑使、熙河兰会路钤辖王文郁为西上閤门使、知兰州,代李浩。西贼围兰州,数十万奄至,浩闭城距守。文郁请击之,浩曰:『城中骑兵不满数百,安可战?』文郁曰:『贼众我寡,正当折其锋以安众心,然后可守,此张辽所以全合肥也。』走马阎仁武曰:『奉诏令守不令战。必欲启关,当劾。』文郁曰:『今拔城而出,以一当十,势有万死,岂畏劾哉!况守则有必死之势,战则有可乘之机。』坚请不已,浩许之。乃募死士七百余人,夜缒而下,持短刃突之,贼众惊溃,争渡河,溺死者甚众。收其所虏人城中。时以文郁有尉迟敬德云。

  七年正月癸丑,手诏:『李宪得来奏,以兰州境内贼马已退,贼倾国而来,彼费已大。洎入汉境,盘洎旬日,卒无所得,大众狼狈而归,在我已收全功矣。宜遍谕诸将,勿以不能尾击、多斩首级为恨。』

  二月戊子,手诏:『李宪得回奏,浅攻扰贼春耕,若所如画,理固甚善。所未可知者,我兵出境,非十余万众,果可以致倾国点集否?夫天都小老苟闻大兵之出[1],果不震惊奔骇渡河,而肯置之会州之侧,使我得以招携否?使上件聚落如我所料,团聚不散,则所谓二十二钤辖者,果可以一呼使之改怀内附否[2]?此事首尾恐未详密,则不若且如去年三月中及暮秋李浩、苗履、杨吉等出寨已见事验,为忽往倏归之计甚便,宜审图之。』癸巳,李宪言:『子彀渐可驱使,乞一随行差遣,庶可倚信。』上批:『特差彀充熙河兰会经略安抚制置司勾当公事。』又诏宪:『近据具析到熙、河、岷州、通远军及熙、河州拟修三关堡,合用守御器具万数,非本路可办。今择甚紧急要用者先次发去。』仍令宪督促役兵修治城壁:『大河结冻时,月空隙无逾百十日,寸阴至为可惜,理须上下竭力,俾功作日见程绪,乃所望也。』

  朱本增入,新本削去。大河结冻非二月未所当云,更详之。

  九月辛丑,经制熙河兰会路边防财用司上岁计合用钱帛、粮草。诏岁给二百万缗,以本司十案息钱、川路苗役积剩钱、续起常平积剩钱各二十万缗,榷茶司钱六十万、川路计置物帛赴凤翔府封桩钱三十五万、陕西三铜钱监锡本脚钱二十四万八千、在京封桩券马钱十万、裁减汴纲钱十万二千,统自来年始,户部岁给公据关送,候元丰十年终,令经制司具支在数以闻。

  八年三月甲午朔[3],景福殿使、武信军留后、入内副都知、熙河兰会路经略安抚制置使李宪追入内副都知[4],武信军留后,应熙河兰会路差遣并依旧,以宪遣将讨贼有功,特免勒停。安州观察支使、管勾机宜文字钟传除名勒停、郴州编管玉:东头供奉官、閤门祗侯、书写机宜文字李宇追閤门祗侯,右侯禁点检文字蒋用、左班殿直熙河北关守把兼置司译语米安并追一官、罚铜十斤,免勒停。左班殿直皇甫旦除名勒停、南安军编管,左侍禁通远军榆木坌巡检何贵、西头供奉官熙河路监牧所指使张守营降一官,免勒停。宪等坐奏边功不实,下御史台劾。宪三问不承,台请追摄,诏用众证结案,至是奏案,特责之。

  诏用众证结案,乃去年十二月辛未,今依朱本并入此。旧录李宪传:『哲宗即位,会台劾皇甫旦,狱具,宪奏事异同,罢內省职事,降永兴军都总管。先是,神宗委宪招纳董毡,断夏人右臂。宪遣皇甫旦使毡,毡犹与旦报不实,故连坐责。』新录辨曰:『按:皇甫旦事与《神宗实录》所载不同,今以《实录》删修。』新录李宪传:『初,诏宪间谕阿里骨结回鹘、达靼以挠夏人。继而宪选右班殿直皇甫旦捍二国首领赴阙,复命赍诏谕董毡、阿里骨出兵,宪恚事不出己奏,旦难以集事,必无可为之理。与初奏不同。旦入蕃,为青宜等所遏,止据山寺不得前,又妄奏获贼功状。上察之,命追旦付台狱,遣御史就劾究。狱具,罢内省职事,降永兴军路都总管。』新、旧传并云『降永兴军路都总管』,据《实录》,乃云『应熙河兰会路差遣并如旧。』六月十六日,乃责永兴军路副都总管。新、旧传皆误也。

  戊戌,哲宗即位。壬寅,景福殿使、宣州观察使李宪复领武信军留后。前此,宪率师渡河讨西夏,自水波抃龙井罗合川转战,斩首四千七百级,虏获牛、羊、驼、马、器甲凡八万余,至是赏之。

  五月壬寅,诏以筑熙、兰、通远军城堡成,赐熙河兰会路经略安抚制置使李宪银、绢各一百五十匹两;权管勾熙河兰会路经略安抚司权发遣熙州赵济银、绢各一百匹两,仍各降诏奖谕。

  六月戊寅,诏延福宫使、武信留后、熙河兰会路经略安抚制置使李宪差充永兴军路副都总管,以疾罢故也。

  此必有故也。三月一日,宪追入內副都知、武信军留后,应熙河兰会路差遣并依旧。今乃责永兴军路副总管也。

  元祐元年正月辛丑,诏朝散大夫、监在京皮角四场库务孙路、朝奉大夫、权提举清河辇运穆衍相度措置熙河兰会路经制财用事。

  时执政有欲弃熙河者,留议未决。或谓衍曰:『此行可以自致,不然,反为累也。』衍徐对:『顾利害何如尔。王事靡盬,遑为自谋。』还朝,请以经制事还转运司,条罢为公私利害者二十七事,岁减费一百九十余万缗。因与路更论疆事,路以谓:『兰州弃则熙河危,熙河弃则关中摇动。唐自河湟不守,吐蕃一有不顺,则警及国门,逮今二百余年。非先帝英武,其孰能克复?今一旦委之,无厌之欲,恐不足以止之,徒滋后患尔。』熙、兰卒不弃,衍与有力焉。此据张舜民志穆衍墓删修,更须详考。

  二月壬戌,司马光言:『凡天子即位,天地一新,涤瑕荡秽,小大无遗。陛下诚能于

  此逾年改元之际特下诏书,数其累年不来贺正旦、生辰及登宝位等不备之礼,嘉其吊慰祭奠、告国母丧、进遗物之勤,旷然推恩,尽赦前罪。自今以后,贡献赐予,悉如旧规。废米脂、义合、浮图、葭芦、吴堡、安疆等寨,令延、庆二州悉加毁撤,除省地外,元系夏国旧日之境,并以还之。其定西城,兰州,议者或谓木花麻所居,赵元昊以女妻之,羁縻役属,非其本土,欲且存留,以为后图,犹似有名御边防者,不一而足,俟其再请,或留或与,徐议其宜,亦无所伤。至于会州,尚在化外,而经略司遽称熙河兰会。彼疑中国更有辟境之心,不若改为熙河岷兰经略司,如此,则西人忽被德音,出于意外,虽禽兽木石,亦将感动,况其人类,岂得不鼓舞抃蹈,世世臣服者乎?』丁亥,诏:『熙河兰会路经制财用司,其本路财用并入陕西转运司。如有合措置事件,速具闻奏。其熙河路合得钱物,许兑那应副,即不得将充别路支费。经制司旧官,候交割运司,方得离任。仍于本路朝廷封桩内支拨三万贯与刘昌祚,充经略司准备支用。』从昌祚请也。

  七月辛酉,措置熙河兰会路经制财用孙路言:『兰州定西城一带新边地土,除已招置弓箭手外,有旷土万顷,未尝修筑堡障,而有兵马抄掠之虞。请自兰州东关堡东修完质孤、胜灵、护耕三堡,及于禹减六族中心闷竿滩内、定西城东王楼山,各筑堡护耕,差那人兵,与本地分弓箭手相兼守御。』诏刘舜卿相度如何修筑,即渐次兴修。丁丑,措置熙河兰会路经制财用司言:『本路五州军谷价甚贵,盖自军兴之后,旧田或废,新田未辟,地产全少,请惩客人邀求厚利,及银、绢、盐、钞公据,价必平和,经费渐省,仍著为令。』从之。

  四年八月己亥,改熙河兰会路为熙河兰岷路。曲周、鸡泽依旧分为两县,从河北路都转运司、提点刑狱司奏也。

  校勘记

  [1]天都 原本作『文都』,据《长编》卷三四三改。

  [2]改怀内附 原本作『改杜内作』,据《长编》卷三四三改。

  [3]甲午朔 原本作『甲申』,据《长编》卷三五二改。

  [4]熙河兰会路 原本作『熙会河兰路』,据《长编》卷三五二、《宋史·地理志》改。

  [5]郴州 原本作『郴州』,据《长编》卷三五二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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