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岳钟琪收到雍正对上两奏折的朱笔批示后,理应回奏表态,但目前对此案又无新的进展可言,才写了曾怀疑张熙与西南少数民族有关,以及搜出二本书籍的事,都是无关紧要的内容,无话找话,应付一下而已。由此可见在封建皇帝氵㸒威下,大臣也时刻小心谨慎,必须及时奏报,不能略有疏忽。值得注意的是雍正的批语,透露出雍正指使各级官员互相密报同官的情况,这是一种政治手段。

  【原文】

  陕西总督臣岳钟琪谨奏,为遵旨密封呈览事。窃查逆犯夏靓,即曾静,遣徒张倬,即张熙,持逆书到臣。随即会同抚臣西琳,将讯供情由,缮折密奏。续将设法诱讯各姓名、情事,节次奏闻。兹于本月十六日恭接朱批臣密折二件,臣跪读之下,仰见圣主天地之量,无所不容,日月之明,无微不照。伏念圣祖六十余年,深恩厚泽,天下臣民沦肤浃髓。我皇上仁孝恭俭,兢业忧勤,御极数年以来,凡所以厚民生而肃吏治者,史册不能尽书,朝野皆能共晓。乃夏靓逆书张倬供吐,不似生长盛世之人。于圣朝隆治,略无闻见。臣初亦疑其来自土司外彝等外处,亦总以土司外彝之事探之,彼悉懵然不知,故前折未敢附及。臣细探其语言居址,实系湖广人民。细看其形貌瘦弱,似通文墨,不谙武艺。至一切谋逆实状,臣屡为诱讯,俱言惟师曾静知之,必俟捕得其师,方可究诘实情。(朱批:朕览逆书,谅讶堕泪览之,梦中亦未料天下有人如此论朕也。亦未料其逆情如此之大也。此等逆物,如此自首,非天而何?朕实感沃祖之恩,昊天罔极矣。此书一无可隐讳处,事情明白后,朕另有谕。卿可将朕究抑处,伊从何处所闻?随便再与言之,看伊如何论议。若恐其畏惧自了,则可不必。寻常诬陷一平人,尚遭恶报,似此以毫无影响之事,诬捏君上,谅无人心者矣。可笑可恨之极。)兹惟遵旨,将逆犯张熙加谨防守,以待首逆曾静质对处,合将逆书并搜出张熙所带曾静坐拟《生员应诏书》一本,刘之珩所刻《握机图》一本,并遵旨密封,恭呈御览。为此,谨会同抚臣西琳,缮折密奏,伏乞皇上睿鉴施行。雍正六年十月十七日。朱批:西琳闻又不妥协,其才情居心人品办事如何?据实奏朕知之。回奏王廷瑞一折留中,有旨谕部矣。

  【译文】

  陕西总督臣岳钟琪谨奏,为遵照圣旨封寄密件呈交皇上御览之事。查叛逆犯人夏靓,即曾静的化名,他派徒弟张倬,即张熙的化名,拿了叛逆书信到臣这里投递。臣逆即通知陕西巡抚西琳,把审讯供出的情况,写了密折奏报皇上,以后又把设法诱供审讯出来的同案犯人姓名、案情,已陆续奏报了。今年本月十六日,恭敬地接到皇上亲笔朱墨批下密折二件,臣跪下阅读以后,十分景仰地看到了皇上大如天地的肚量,无所不包容,有如日月一样明亮的心胸,没有一点细微的地方照见不到。因想念圣祖皇帝在位六十多年,深恩厚泽,深入天下臣民的肌肤骨髓;当今我皇上仁孝恭俭,兢兢业业为民忧愁勤劳,登位几年以来,一切有益于百姓和整顿吏治的功绩,史册记也记述不完,这是朝野所共知的事。可是夏靓的逆书和张倬的供词,又好像他们不像生长在太平盛世的百姓一样,对于我朝的太平兴盛,没有一点见闻。所以臣最初也怀疑他们或者是来自深山土司的少数民族部落,便也用一些土司和少数民族的事去探问他,他都是一点也不晓得,所以上次奏折没提及这个想法。臣仔细观察探问他的口音和住址,才知确实是湖广的百姓。又细看他的形状面貌显得瘦弱,像是个读书的人,不懂得武艺。至于一切谋反的实际内情,臣多次进行诱问,他总是讲只有他的老师曾静知道。所以必须等捕获到他的老师后,才能够问出实情来。(雍正用朱笔批示这一段说:朕看过了逆书,惊讶得落下泪来,就是做梦也想不到天下还有人这样地议论朕。也料不到他的悖逆情况会这么大。这种叛逆的东西,竟然用这样方式自首出来,难道不是天意使他这样做吗?朕实在是感受祖宗的恩德,达到天一样高了。这书信中没有一点需要隐讳的地方,等事情明白以后,朕另外还有谕旨专说。你可以把朕划出来的地方,随便再和他谈一谈,看他是怎么评论的。如果怕他畏罪自杀,则可以不必再问。平常诬陷一个平民百姓,还会遭到恶报;像用这种毫无影响的事,去诬陷自己的君王,大概是缺少人心的东西才干出来的,真是可笑又可恨呀!)今谨慎遵圣旨,把叛逆犯人张熙严密看守,以等待和首犯曾静对质以外,理应把张熙所带的《坐拟生员应诏书》一本,刘之珩所刻印的《握机图》一本,一并遵照圣旨密封,恭敬呈送皇上御览。为此,谨会同巡抚臣西琳,一同缮写机密奏折,请求皇上明鉴施行。雍正六年十月十七日。雍正朱笔亲批:据听说西琳与你配合不好。这人才能、内心人品和办事能力如何?据实回奏朕知道。关于王廷瑞情况的一封奏折,已留于皇宫,不再发回,并有旨通知吏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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