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富尔既去,王慰留不可,乃以拉达志代之。拉达志者,无主义,无定见,因循姑息,非乱世宰相才也。受事之后,即命撤散义勇兵(义勇兵,爱国人民报效而来,加里波的所统也)。加里波的不可,乃自下令于军中曰:“政事之方针,非吾侪军人所得与闻。虽然,今日何日,今时何时,此必非吾人可以释兵甲抛宿志之秋也。吾他无所知焉。吾惟知奉我英明神武之陛下,益讨军实,使欧洲列国,知我意大利男子,决非一蹶即挫之小丈夫。呜呼!诸君其同斯怀抱乎,吾敢信卷土重来之机会,震天铄地之奇观,其决不远也!”

未几,撒王命往佛罗灵为中央意大利军总督。加里波的既至此地,仰其威名,望风归附者络绎不绝,瞬息之间,而达士加尼、门的拿、巴马及教皇属地之一部,几全落其手。当是时,加将军之威望,如日中天焉。乃木秀于林,风则摧之。新任军务大臣福安治(拉达志内阁之军务大臣)等,嫉其能媢其功也,乃出阴险卑劣之手段,以防障其大业之成就。盖自1849年以来,撒的尼亚之黑暗时代,莫此数月为甚矣。加里波的乃长叹曰:“已矣乎,吾其复为卡菩列拉岛之一老农乎。”撒王百计慰谕温留之,莫能挽也,乃自解其御用常佩金装灿烂猎枪赠之,以志爱慕,而加将军遂去。

将军既去,全意大利叹息苦闷之声,遍于境内,其部下之将校亦纷纷乞骸骨。将军闻之,乃自卡菩列拉岛发一书以慰抚之曰:

呜呼!中央意大利同志诸君:诸君勿以鄙人一时失职,而忘其神圣之主义,冷其如焚之热心也。自鄙人之与所敬所爱之代表意大利自由诸君相分携也,吾悲不自胜。虽然,吾知我必有复与诸君握手戮力,以成就我辈所梦寐不忘一大事之日。吾以是自信,吾以是自慰。诸君乎,诸君乎,顽陋之外交家,固不足以语国家之大事,或且目诸君为轻躁为冒昧。虽然,彼外交家之休战条约,决非可永续,吾侪固非欲侵略外国以自夸耀。至我祖宗我兄弟所固有之土地,虽尺寸不得以授人。吾侪以此决心,立于天地,其有犯不韪而与吾抗敌者,则吾与自由与彼俱毙,荣莫大焉。使彼公敌者,知吾地虽可以力取,吾民不可以威服。诸君乎,诸君乎,我辈苟坚持此主义,虽复中道以死,而此同仇敌忾之念,犹将传诸我子孙,我辈以枪炮与独立心遗子孙,彼国仇民贼,决不能高枕而卧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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