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之字伯奋,是琅笽临沂人。祖父王裕,在宋朝任左光禄大夫、仪同三司。父亲王瓒之,曾任金紫光禄大夫。

王秀之幼时,王裕喜爱他的风采。初仕任著作佐郎,太子舍人。父亲去世,他在父亲墓旁搭茅舍守孝,守孝期满才复职做官。吏部尚书褚渊见王秀之端正整洁,想和他结亲,王秀之不肯,因为这件事调任两府外兵参军。又调任太子洗马,司徒左西属,桂陽王司空从事中郎。王秀之知道刘休范要谋反,托辞有病不和他接近。又出京任晋平太守。到郡几年,对人说:“此地土地肥沃,俸禄丰厚,我钱袋已很饱了,怎么能久留此地挡贤人的路。”上表请求替换,世人称他“王晋平恐富求归”。

回京任安成王骠骑谘议,调任中郎。又任太祖(萧道成)骠骑谘议。升明二年(478),调任左军长史、寻陽太守,随府调任镇西长史、南郡太守。府主豫章王萧嶷封王之后,王秀之调任司马、河东太守,辞太守之职不受。加任宁朔将军,改任黄门郎,不受,仍调任豫章王骠骑长史。豫章王在荆州办学,让王秀之任儒林祭酒。后调任宁朔将军、南郡王司马。又任黄门郎,兼羽林监。调任长沙王中军长史。世祖萧赜即位,他任太子中庶子、吏部郎,出京任义兴太守,调任侍中祭酒,又调任都官尚书。

当年,王秀之的祖父王裕,性情刚正。徐羡之、傅亮掌握朝中大权时,王裕不同他们来往,后来退休归隐于吴兴,给儿子王瓒之写信说:“我希望你能不趋炎附势。”王瓒之历任各种官职直至五兵尚书,从未去拜望过一次朝贵。江湛对何偃说:“王瓒之是当今身在朝中的隐士。”对柳元景、颜师伯等高官贵威,王瓒之一直不肯去问候。到王秀之任尚书时,又不与尚书令王俭来往。一家三世不趋附权贵,受到世人称颂。又调任侍中,兼任射声校尉。

出京任辅国将军、随王镇西长史、南郡内史。州西曹苟不十写给王秀之一封表示友好的信,王秀之根本不答理他。苟不十于是写信给他说:“我听闻要居于‘谦’位,《易》上已经写了;傲不可长,也在《礼》文中讲明了。因此信陵君有结交平民的情义,燕丹子有款待荆卿的美德,都是本着一个礼字。大丈夫生在天地之间,岂能不轰轰烈烈,空为后代留下一丘黄土?足下事业辉煌,声动朝野,不修盖世业绩,与一般的愚夫有什么区别?我当年耿直不阿,不同流俗,老来衣食无着,希望得人帮助。成人之美,为《春秋》所称道,以我寸长,补您尺短,故礼尚往来,对彼此都有益,实在并非我庸庸碌碌求告于你呵。况且我与足下,同为国家之士。盛衰更替,此是常理,名位的高低,缘自运气的好坏,岂是品德权行能决定的吗?第五之号,既不能换作骠骑;西曹之名,又怎能比得上长史?足下收到我的信很久了,您如果这样不合礼数,又该拿什么去对待国士?如果您是守礼的,按礼不应不回信给我。平等地往还,对您有什么冒犯的地方呢?君子相处,看德不看位,相如不能被屈服于渑池,毛遂怎容忍郢门之辱,若碰上敌人或遇到大事,我一定比这二人还要争先。不知足下的高贵,足下的威望,比得上秦、楚两王吗?我以德行为宝,足下以权位为宝,各宝其宝,在此再合适不过。常听说古人绝交,不发恶言,我认为这很庸俗。没有什么可送给你的,这就是我这个位卑之人的礼物。”苟不十,是颍川人。豫章王萧嶷为政荆州时,不十上书要他改正奢丽的作法,豫章王重重酬谢了他。尚书令王俭当政,不十又写信给王俭说:“足下营建高世的名声,而不显一点高世的事迹,将怎么被写入齐史?”这时南郡的监察人员上启给随王萧子隆要求给苟不十治罪,不十上书为自己申辩。

王秀之重任侍中,兼游击将军。还没接受,便被任为辅国将军、吴兴太守。王秀之常说官至司徒左长史,可以激流勇退了。吴兴郡有自己隐居的房舍田园,很乐意在此为官。他到任后便修治山林,搬去各种需用之物。隆昌元年(494),死在官任上。当时五十三岁。谥号为“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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