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国在东海之东,古称倭奴国。有人说,因讨厌旧名,又因该国靠近日出之处,便改名为日本国。日本国疆土所至与国王世系乃至物产风俗,见《宋史》之《日本传》。日本国去中国很远,又隔大海,自后汉历魏、晋、宋、隋皆来朝贡。唐代永徽、显庆、长安、开元、天宝、上元、贞元、元和、开成各代都曾遣使入朝。宋雍熙元年(984),日本僧大周然与其徒五、六人浮海而至,奉赋纳贡,并献铜器十余件,大周然会写隶书,但不懂华语,询问他故乡的情况,只能用笔写字回答。说他的国家内也有五经书及佛经,还有《白居易集》七十卷。大周然回国后,又有以百姓身份来的人叫滕木吉,以和尚身份来的人叫寂照。寂照通文墨,写一手好字。至熙宁以后,连年贡纳方物,来的人皆是和尚。

世祖至元二年(1265),因高丽人赵彝等说可通日本国,便开始挑选可担任使者的人。三年八月,命兵部侍郎黑的,给虎符,使任国信使,礼部侍郎殷弘给金符,使任国信副使,持国书赴日。国书说:

“大蒙古国皇帝奉书日本国王。朕认为,自古小国之君,领土相接,尚且讲信修睦,况我祖宗,上受天命,拥有中国。在远方异域的人,对我畏威怀德者,不可胜数。朕自即位之初,因同情高丽无辜之民久经战乱,故令我将士停止征讨,归还高丽的疆域,退回他们的仪仗。高丽君臣感德来朝,名义上虽是君臣,感情上却若父子。我想你们君臣大概也已经知道了。高丽为中国之东藩,日本紧靠高丽,不时和中国有信使往来。但到朕即位以来,竟无一使乘船来朝廷通好。可能是国王还未深知,故特遣使持书,说明朕的意向,希望自今以后,友好往来,相亲相睦。圣人以四海为家,不相通好,哪能算是一家呢?至于用兵,还不知是谁所好,请国王斟酌。”

黑的等道经高丽,高丽国王王礻直因受世祖之命,派其枢密院副使宋君斐、借礼部侍郎金赞等引导护送黑的等赴日本。但未到达日本便回来了。

四年六月,世祖认为王礻直是托辞令其遣日本使中途折返,故又派黑的等至高丽,告诉王礻直,要他如期引导蒙古使臣到达日本。王礻直认为海道险阻,不可使天朝使臣再受无功而返之辱,乃于九月,派自己的起居舍人潘阜等持书赴日,在日停留六个月,仍不得要领而归。

五年九月,黑的、殷弘等再次奉诏持国书往日本,至对马岛,日本人拒而不纳,乃执其塔二郎、弥二郎二人而还。

六年六月,命高丽金有成送塔二郎、弥二郎回日本,以便中书省能乘机探察这个国家,但也没有回报。有成滞留在日本太宰府的守护所很久。十二月,又命秘书监赵良弼使日,带去的国书说:“听说一个真正的王者是不见外于人的。高丽与朕既为一家,日本实际上也就是朕的邻境。所以,曾派使修好。但为你们的边吏阻止而不得通行。我们曾抓获你们两个人,朕令有关官府对他们进行抚慰,托他们带信给你国王,但也复寂然无闻。后来又想继续通好,但因属国高丽权臣林衍作乱,因而不能实现。日本国王是否也因为林衍之阻而停止派出使者呢?或者已派出使者中途又因道路阻塞而退回了呢?到底怎样皆不可知。如果不是这些原因,那么,日本素来号称知礼之国,难道国王君臣肯随便地做出这种不加深思的事吗?近来林衍已灭亡,王位已恢复,正在使其民众安居乐业,所以,在这个时候,特命少中大夫秘书监赵良弼充当国信使,持书赴日。如你们立即派使者随赵前来,则友好往来是两国的好事,如或犹豫,以致用兵,那么,到底谁乐于这样做,望国王三思。”良弼将动身赴日时,请求确定与日本国王见面时的礼仪的等级,经过朝廷商议,认为日本与我国上下名分未定,没有君臣礼仪可言。世祖同意这个意见。

七年十二月,世祖诏告高丽王礻直送国信使赵良弼通好日本,希望这一次一定到达日本。高丽王仍以忽林失、王国昌、洪茶丘带兵送良弼于海上,为了国信使返回,令忽林失等暂驻金州等处。

八年元月,日本通事曹介升等上言:“高丽绕弯路导引国使,但此路之外,还有捷径。倘得顺风,半日可到。若只派使臣,我不敢同往;若派大军进攻,我愿当向导。”世祖说“:这要好好想一想。”九月,高丽王礻直遣其通事别将徐翶导送良弼赴日,日本始遣弥四郎入朝,世祖设宴慰劳后送他回国。

九年二月,枢密院臣说:“奉命赴日的赵良弼派书状官张铎来说,去年九月,和日本人弥四郎等至太宰府西守护所。守护所的人说,过去为高丽所骗,高丽一再说元朝要来打日本,谁知元朝皇帝是一位好生、恶杀的人,先派遣人来送国书。本来我守护应该往元朝见皇帝,但王京去此尚远,故愿先遣人随从来日使臣到元朝回报。”良弼乃遣铎及日使二十六人至京师求见。世祖疑是国王派这些人来的,说是守护所的人派的,可能是一诈称。于是要翰林承旨和礼霍孙去询问姚枢、许衡等。他们都回答说:“诚如您皇上推想的,日本人怕我们加兵于彼,故派这些人来窥察我国的强弱。因此,宜示之以宽仁,但不要让他们随便进见皇上。”世祖听从他们的意见。此月,高丽王致书日本。五月,又以书信往,令日本一定和元朝通好。但都没有回答。

十年六月,赵良弼再使日本,到太宰府而还。

十一年三月,命凤州经略使忻都、高丽军民总管洪茶丘以千料舟、拔都鲁轻快舟、汲水小舟各三百,共九百艘,载士卒一万五千,准备七月征日本。冬十月,进入日本国,打败了日本人。由于官兵不整,又矢尽,只到处掳掠一通便回国了。

十二年二月,遣礼部侍郎杜世忠、兵部侍郎何文著、计议官撒都鲁丁使日,又给国书,也无回答。

十四年,日本遣商人持金来调换铜钱,得到元朝允许。

十七年二月,日本杀中国使臣杜世忠等。征东元帅忻都、洪茶丘请自率兵往征讨。廷臣商议后,决定稍缓进行。五月,世祖召见范文虎,商议东征日本的事。八月下诏书,征兵东征日本。

十八年正月,命日本行省右丞相阿剌罕、右丞范文虎及忻都、洪茶丘等率十万人征日本。二月,诸将向皇帝辞行,世祖叮嘱说:“开始因为日本使臣来,故我国也遣使前往。现在,他扣留我使臣,不让回国,所以要你们此次出征。我听汉人说,取人家国,就是要获得百姓、土地。若尽杀百姓,只得到土地有什么用?又有一件我实在担心的事,就是怕你们几个人不团结。假若日本人来,与你们有事商讨,你们当同心协谋,意见统一,有如一个人在说话。”五月,日本行省参议裴国佐等说:“本省右丞相阿剌罕、范右丞、李左丞先与忻都、茶丘入朝时,同院官议定,领水军至高丽金州,与忻都、茶丘会师,然后出征日本。后又因风向与水流不便,再议定在一岐岛会师。今年三月,有日本船被风吹水流而漂至,令其水手画地图,因见靠近太宰府西方有平户岛,周围皆水,可集中停泊军船。这个岛并非日人防务的重点,若径直占据平户,使人乘船往一岐,约忻都、茶丘来会师,再进军日本九州,最为有利。”世祖说“:这里不了解日本的情况,阿剌罕等人应该知道,要他自己作决定。”六月,阿剌罕因病不能行,命阿塔海代总军事。八月,诸军未见敌,全军覆没。阿塔海等回国报告说“:至日本时,欲攻太宰府,恰逢暴风,军船大量破损。本来还想商量再打一下,但万户厉德彪、招讨王国佐、水手总管陆文政等不听节制,擅自逃走。本省只好载残部至合浦,遣散他们回故里。”不久,败卒于阊脱身归来报告说:“官军六月下海,七月至平户岛,移驻五龙山。八月一日,暴风破舟。五日,文虎等诸将各自选乘坚固的好船,弃士卒十余万于山下。众议推张百户为主帅,号之为张总管,听总管的约束。正在伐木造船准备回师。七日,日本人来战,除大批被杀死者外,还掳走了二三万人。九日,至八角岛,尽杀蒙古人、高丽人及汉人。将新降者称为唐人,不杀他们,而收他们做奴隶,于阊便是这一类人。”因为行省官员议事时不能协调一致,故皆弃军回国。许久以后,又有莫青及吴万五也逃回,十万之众得回者仅三人而已。

二十年,命阿塔海为日本省丞相,与彻里帖木儿右丞、刘二拔都儿左丞募兵造船,准备再征日本。淮西宣慰使昂吉儿上言,人民不胜劳苦,请求不要出兵。

二十一年,又因日本推崇佛教,故派王积翁与补陀僧如智往使。舟中有不愿去日的人共同谋杀积翁,这次使日未能成功。

二十三年,世祖说:“日本未曾来侵犯我们,今交趾犯我边界,宜放下日本,专门攻打交趾。”

成宗大德二年(1293),江浙省平章政事也速答儿乞用兵征日本,帝说:“今非其时,容朕慢慢想想再说。”

三年,僧人宁一山,加封为妙慈弘济大师,委任他为元朝遣日使,附于商船前往日本,但日本人没有派使臣来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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