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部,春秋类,三传折诸__左传折诸

钦定四库全书

左传折诸卷一  兴国县知县张尚瑗 撰隐公

惠公元妃孟子

传之法先经以始事凡未有经而先纪其事者不一而足乃先之最先在隐公元年之前者则声子为惠继室武姜为郑武妃以及卫庄公娶庄姜晋穆侯生成师在隐之摄段之奔共州吁弑桓桓叔簒晋其前或二十余年或三十四十年不如是则无由知其事之始也后经以终义斯事已毕而更纪其余者亦不一而足乃后之更后不特获麟絶笔续经又终并哀公适越数十年之后而曰赵襄子惎知伯韩魏反而灭之可直接威烈王命三晋为诸侯之縁起不如是无由究其义之终也此左氏传之大概也

生而有文在其手

左传为编年之祖史纪汉书为纪传之祖二十一史受命之帝皆言符瑞妃后则如紫光照室翠盖防寝歴代常有有文在手声子母仪鲁国之祥也手文曰友季氏以之得姓曰虞唐叔以之受封鲁自桓庄十一公更逮悼公以下皆声子之裔符瑞之书有自来矣丘明摭旧史作传无庸后儒他议

是以隐公立而奉之

此与公羊平国而反之桓意议符合盖隐公之孝友诚矣祗以翚请弑桓时不能立诛翚而授国身罹弑祸仁有余而知不足诸儒聚讼繁兴谷梁成父之恶已非笃论胡康侯更谓不承国于先君尤为悖谬君子正其谊而不能必世变之所极鲁有轨宋有冯使天下之为善者惧子臧子札超然免于阖闾负刍之害齐公子元辞商人曰尔不可使多蓄憾亦同此虑然则春秋托始隐公亦为其诚可白于万世与王室之宜臼被废而致东迁两相映发司马温公通鉴续左传为之其稽古録起于共和归政宣王中兴圣贤之垂教意深逺矣

王周正月

刘知防史通书元年春王正月者年则鲁君之年月则周王之月自注考诸书纪年始达此义自古説春秋者皆妄为解説按知几此二语可谓要言不烦故引解经之书借以释传而附列数家之可采者于后

陈止斋春秋后传曰鲁谓之春秋者其书法以四时冠月也以夏时冠周月非周之旧典也西周之史言时皆夏时也言月皆周月也言时皆夏时于周官见之季春出火非周三月季秋纳火非周九月仲夏斩隂木非周五月仲冬斩阳木非周十一月言月皆周月于书见之康诰三月召诰二月不言夏洛诰十二月不言春多方五月毕命六月不言秋伊训十有二月不言冬未有以夏时冠周月者也以夏时冠周月则鲁史也夫子修春秋每孟月书时以见鲁史每正月书王以存周正盖尊周而罪鲁也

吕大圭春秋或问庄六年公父定叔出奔卫使以十月入曰良月也就盈数也以十月为盈数则知其为夏十月也隐三年夏四月取麦秋取禾正指夏之四月僖五年卜偃言九月十月之交正指夏之九月十月又观僖五年正月朔日南至襄二十七年十一月乙亥朔日有食之固是用周正纪事左氏所据盖杂以诸国之史而非一史杜预引汲冢书晋曲沃庄伯之十一年十一月鲁隐之元年正月其纪年篇皆用夏正建寅之月岂左氏所传亦此等书耶昭十七年冬有星孛于大辰梓慎曰火见于夏为三月于商为四月于周为五月论夏商周正朔之异而王周建子之月益信而有徴矣

张以寜作春王正月考引朱子晚年论定谓周礼有正嵗正月则周实是改作春正月诸儒冬不可为春之论以此折之又曰夫子周之臣子决不改周朔后汉书陈宠传冬至之节阳气始萌天以为正周以为春则周固以子为春为正鲁史奉正朔而书之夫子修春秋亦因旧文而书之耳愚按志道立论只为以夏正月为春则于惠公薨之年必截去十一十二两月以入隐之元年移去年所书十一十二月之事以为来年正二月之事每年皆差两月二百四十二年之行事一一举失其实然观司马公通鉴自秦庄襄始皇迨汉高惠文景诸帝皆书建亥之月于前续建寅之月于后自武帝太始元年始定夏正夫子从周正而以十一十二两月事实书之于前嵗之末亦如通鉴于秦汉之际建亥之书法耳元明诸儒好辟司马文正之书不屑挂口忽略三传繁文动援夫子书法行其武断吕览月令季秋之月为来嵗受朔日秦正建亥时月仍用夏正志道以为秦自为正不可匹于三代之三正何其支离也商书元祀十有二月乙丑太甲践阼特书元祀既用丑正而仍称十有二月煌煌圣经更何强説乎志道又曰大节既定凡震电大雨雪春无冰之类皆不足辨则已自知其挂漏矣

汤潜庵曰改月不改时之说直宜以春秋经文断之桓八年冬十月雨雪十月者以周正为建酉月故雨雪为非时若夏之十月建亥雨雪亦常耳何足书成元年二月无冰此建丑月也若建卯月无冰又何异焉庄七年秋大水无麦苗如周不改月不改时麦苗何得至秋定元年冬十月陨霜杀菽若夏之十月菽已获矣陨霜亦非失时如此之类甚众更有可证者僖五年左传春王正月辛亥朔日南至南至者子月也此改月改时之的据也左传于春王正月之经释之曰王周正月盖明其为周天子之正月非夏之正月殷之正月也

不书即位摄也

非其有而居之者摄也故周公即政而谓之摄推已所有以与人者让也故尧舜禅受而谓之让惠无嫡嗣隐公继室之子于次居长礼当嗣世其欲授桓所谓推已所有以与人者也岂曰摄之云乎公羊所谓桓幼而贵隐长而卑子以母贵者徇惠公失礼而为之词非春秋法也此胡康侯桓公元年公即位传文全祖谷梁与山先生之指符合引之于此以表左氏摄字之疑

不书即位三传立説不同大概不离反国乎桓之指胡康侯以为仲尼削之责隐公不承国于先君反似利桓之幼而欲踞其国近日宋实颖作辩谓桓公与闻乎弑命史氏削之桓既贼隐而书即位则隐之不书即位为桓所削可知况庄僖文宣皆桓之后为尊者讳圣人遂因鲁史阙文而仍其旧此説最创而寄托特妙明成祖革除建文四年之号英宗夺门复辟亦恶景泰纪号之七年而议去頽波日下可胜慨息

摄主之礼睂山苏氏据曽子问以证明之真先王之遗意贾谊曰卧赤子天下之上而安植遗腹朝委裘而天下不乱亦此意也隐公为桓所弑季孙肥遂杀南氏所生男鲁一君一臣皆不克复子世道日下为之陈武帝殂长城世子昌陷西魏未归侯安都与羣臣定议援临川王蒨践位章皇后未肯下令逾年昌还文帝有太子将至别求一藩归老之语既使人逆之于江溺而殒之此与隠公之心事公私仁暴天渊矣

庄公寤生惊姜氏

注疏明言武姜寐时生公至寤始觉而应劭以儿堕地开目者为寤生夫开目堕地何足惊恶仲逺盖以孕妇无寝寐生产之事耳夫少可以得文王寤寐何不可以生庄公南凉载记夀阗在孕母胡掖氏因寝产于被中鲜卑谓被为秃发因以氏焉南燕慕容德之母公孙氏昼寐而生德寝寐生子者固不独一武姜为然

吴觐文曰三国志高句丽传其王伊夷模淫灌奴部生子名宫立以为子生能开目视国人恶之及长大行凶虐数冦钞国见残破至曽孙生堕地亦能开目视句丽人呼相似为位以其似祖名之为位宫有勇力善猎射司马宣王讨公孙渊位宫遣数千人助军后为母邱俭所破应劭之论郑庄或当出于此仲逺三国时人位宫之事或已流传册书古今异闻不可执一也

亟请于武公公弗许

妇人褊心同一属毛离里之子而故爱怜其少子以致纷争北齐神武娄后隋文献独孤后宋昭宪杜太后是也娄杜得行其志于孙若子独孤乃得行其志于夫故同一贻祸而隋尤烈郑武公不许武姜之请贤于隋文逺矣所以叔段虽防扈庄公终得而制之为君父者可勿慎哉魏陈思王植尝有代储之嫌文帝佹欲杀之武宣卞后救之获免然卞未尝预废立之谋也上下千余年数朝之事变而郑庄母子之罪状等衰定矣

制岩邑也

禹贡河过洛汭至大伾尔雅山一成谓之伾成臯县之故伾也萦带伾阜絶防峻周高四十许丈城张翕崄巇而不平虢叔死于此即东虢也

请京使居之

括地志京县故城在郑州荥阳县东南二十里曹氏曰荥阳故东虢国也有京水索水楚汉战京索之间即其地后厉公居栎并京故申无宇称之曰郑京栎

食舍肉

徐孝克为国子祭酒每侍宴无所食噉席散膳羞减损陈宣帝见孝克取珍果纳绅带中以遗其母嗟叹良久敕自今宴享孝克前馔并遣将还以饷母陈叔逹当赐食得蒲萄不举唐高祖问之对曰臣母病渴求不能致愿归奉之帝曰尔有母遗乎即以赐之考叔之意在于规君孝克叔逹以奉亲迹同而意则别

公入而赋大隧之中

正义曰中融外泄各自为韵葢所赋之诗有此辞也刘彦和诠赋曰郑庄之赋大隧士蒍之赋狐裘结言逗韵有合赋体按诗有六义曰风曰赋赋固诗之一耳大隧狐裘词止二三韵正是古诗之体必俟荀卿宋玉之赋而始得与诗画境焉

洧水经注新郑有庄公望母台筑于大隧相见之前

天王使宰咺

程子曰王者奉若天道故称天王其命曰天命其讨曰天讨尽此道者王也春秋因王命以正王法称天王以奉天命

顾炎武曰春秋书天王以吴楚徐越皆僭称王故加天以别之愚按曲礼临诸侯畛于鬼神曰有天王某甫崩曰天王崩告丧曰天王登假二戴记所述皆三代盛时典礼似不尽因春秋列国僭拟而为此表异之词也

宰咺来归惠公仲子之

仁山金氏谓仲子殁于春秋之前不得为豫凶事胡传责平王下诸侯宠妾壊法乱纪二说皆是愚则谓因此愈见隠公尊父命而让国之诚尝见同气倾轧嫉逮于所生冯昭仪饮乐于生前丁姬毁冡于身后乗权肆毒何所不至东汉明帝礼待郭氏与隂族恩宠常均中兴盛德为古今不多见隠公于仲子既考其宫又致天王之非友于笃爱崇礼推恩焉能若此何休犹议其不早归政以自贻祸刻谬甚矣

天子七月而 诸侯五月

孔仲达疏文八年八月天王崩九年二月葬襄王是天子葬七月也成十八年八月公薨于路寝十二月葬我君成公是诸侯五月也未及期而葬谓之不懐过期而葬谓之缓宣八年传云礼卜葬先逺日辟不懐也传不言其事惟过期乃者传言缓以示讥桓王以桓十五年崩庄三年乃积七年僖公以三十三年十一月薨文元年四月薨中有闰积七月二者并过于期故传皆言缓以讥之卫桓公以隐四年三月为州吁所弑五年四月乃积十四月庄公以三十二年八月薨闵元年六日积十一月国有祸难传皆言乱是以缓不以责臣子也

同轨毕至

白虎通德论王者崩诸侯悉奔丧何臣子悲哀恸怛莫不欲观君父之棺柩又为天子守蕃不可顿空故分为三部有始死先奔者有得中来尽其哀者有得防丧奉送君者七月之间诸侯在京师亲供臣子之事号泣悲哀奔走道路有居其国竭尽所供以助丧事是四海之内臣下若丧考妣之义也童子诸侯不朝而来奔丧者臣子于其君父非有老少亦因丧质无般旋之礼但尽悲哀而已

大夫三月同位至士逾月外姻至

陈止斋曰杂记有大夫士讣于他国之君之礼则不但同位外姻也且文九年秦人归成风之禭传曰诸侯相吊贺虽不当事苟有礼焉书之无忘旧好则与此赠不及尸吊不及哀为非礼之文自相悖戾

赠死不及尸吊生不及哀

荀子大略篇送死不及柩吊生不及悲哀非礼也故吉行五十奔丧百里赠及事礼之大也按荀子长于论礼似非为天子吊诸侯而设左氏引之以臣责君所以来宋儒之贬

陆粲曰杜于晋元皇后丧议太子应既除服援此传文及郑伯辞享景王宴乐为证先儒讥其巧饰经传以附人情今以传考之所谓吊生不及哀者盖言惠公薨久今来不及其哀哭方盛之时耳至如子产为郑伯辞享直云免丧听命传亦但言葬郑简公杜何由知其定为既葬而除也叔向讥景王明言三年之丧虽贵遂服礼也乃谓讥宴乐而不讥除服可乎杜既创为此说故于传中诸言丧礼与已说不合者辄迁就解释以求通如文元年传晋襄公既祥注云诸侯虽谅闇亦因祥祭为位而哭昭十年传晋平公叔向辞诸侯之大夫曰孤斩焉在衰绖之中注云既未卒哭故犹服斩衰十五年传叔向讥景王下亦云天子诸侯除丧当在卒哭今王既而除故讥其不遂此服自与前议乖违盖虽委曲生议益显其谬

豫凶事非礼也

陈氏曰文九年秦人归僖公成风之禭传曰礼也此以赠不及尸吊不及哀为非礼自相矛盾

惠公之薨也有宋师太子少

黄楚望曰传称太子少则是惠公之时桓公已正太子之位隐公之摄出自父命明矣又宋鲁为婚姻而惠公未葬宋来伐丧岂非以桓公故耶夫太子少而隐公立斯固宋人之所疑者桓公内有国人归向外有宋国大援隠公虽欲不让安得而不让谷梁谓让桓不正此未审当时事情

公孙滑出奔卫

滑为共叔段子史记卫世家言州吁求友于段段与州吁皆以庶孽干嫡不逞为徒郑免其疾而卫收之者也卫桓之遇弑于此为驯致坚冰矣

公不与小敛故不书日

高邮孙氏曰内大夫见于经者四十有七卒者三十不书卒者十有七所以见君之薄厚且记臣道之始终也书卒者或君临之或赠之恩及之则卒也其不书卒者或弑贼或出奔或君不亲临或赠不加恩不及则不卒也亦或卒于春秋之后也

莒子娶于向

顾亭林杜解补正于钦齐乗言今沂州西南一百里有向城镇桓十六年城向宣四年公伐莒取向襄二十年仲孙速防莒人盟于向杜氏于宣四年解曰向莒邑东海承县东南向城逺疑也按春秋向之名四见于经而杜氏解为二地然其实一向也先为国后并于莒而或属莒或属鲁则以摄乎大国之间耳龙亢在今鳯阳之懐逺尤逺惟沂州之向城近之

莒人入向以姜氏还

曹公絶婚于袁谭乃伐青州孙权夺妹于刘备遂袭荆州婚媾离而兵戎起虽齐桓亦不免于蔡舟之荡矣

卿为君逆也

程子曰先儒皆谓诸侯当亲迎亲迎者迎于所馆故有亲御授绥之礼岂有委宗庙社稷逺适他国以逆妇者乎非惟诸侯大夫而下皆然诗称文王亲迎于渭水未尝出疆也

鲁故也

莒入向鲁入极莒鲁相仇而纪方婚于鲁欲为鲁人解小忿之事故与莒子盟于宻传言鲁故也一语破的

为公故曰君氏

严啓隆传注曰此确传也隠既自处以摄必不敢处其母以夫人乃仲子既死声子必摄女君于礼亦得称君且子方为君又无君母死而不书之理书曰君氏卒固一时之权衡实亦圣人之所不能易也

王贰于虢

郑虢争政天子不任大臣也而以为王贰于虢尹耽相讼人主左右其臣也而以为王叛王孙苏赵范分党陪臣私憾王室也而曰赵鞅以为讨东魏孝静帝曰自古惟闻臣反君不闻君反臣春秋时此种意议已发于权奸之心事何怪乎尔朱荣高澄也

故周郑交质

文出郑牍故不见罪郑之词左氏采之以见郑之行事若此恶郑庄也

郑祭足帅师取温之麦

括地志故祭城在郑州管城县东北十五里郑大夫祭仲邑水经注长垣县有祭城

涧溪沼沚之毛苹蘩蕰藻之菜

汉郊祀志引西邻之禴祭顔师古注以禴为瀹瀹煮新菜以祭王辅嗣易注禴祭之薄者也沼沚之毛苹蘩之菜可羞于鬼神义皆祖左氏为说

使公子冯出居于郑

邵寳曰冯也承穆公之命无逊词以对其弑夺之心固不待他日而后见使冯出居所以防之亦甚周宻与夷于此能修德和民以好邻国则其位自定顾与逆贼合谋欲求除害而卒及于难盖自贻之耳岂穆公之罪哉而或者更以累宣公抑又过矣

殷受命咸宜

杜注殷礼有兄弟相及不必传子孙宋其后也故称商颂

八月庚辰宋穆公卒

陆伯冲曰天子至尊天下称曰崩诸侯曰薨者本国之臣子言之王史及他国之史皆书卒朱子曰刘秘丞説凡诸侯王以下当从此例温公亦以为确论恨周秦汉纪不可追改自觉通鉴书薨之失而悔之云云

齐郑盟于石门

陈止斋曰外特相盟不书必关于天下之大故也而后书齐郑合天下始多故矣书齐郑盟于石门以志诸侯之合书齐郑盟于咸以志诸侯之散是春秋之终始也隠桓庄之际惟郑多特笔焉襄昭定哀之际惟齐多特笔焉

水经济水又北过临邑县东注水有石门以石为之郑伯车偾即于此京相璠曰今济北卢县故城西南六十里有石门去水三百步按传言寻卢之盟卢与石相去固不逺矣

又娶于陈曰厉妫

吕圭叔曰古者诸侯无再娶再娶亦妾也晋少姜卒晋侯使士文伯辞于鲁曰非伉俪也请君无辱以是知之愚按平公少姜与惠公仲子皆元妃薨而继娶若卫庄公之陈厉妫则庄姜固在也而曰又娶又娶即再娶不在九媵之列故别有戴妫为之娣汉光武先娶于郭后娶于隂晋贾充亦先李后郭遂有废立之嫌左右夫人之悖春秋时礼防頽弛骎骎乎将及此矣齐桓公葵邱载书首禁之盖有惩乎此尔

公及宋公遇于清

正义曲礼称未及期相见指此类也周礼冬见曰遇则与此别

君若伐郑以除君害

邶风击鼓之诗毛序言州吁使公孙文仲将而平陈与宋不及蔡人知受兵者郑而主兵者实卫与宋陈则戴妫大归桓公之母家佯与卫善故州吁之得行其弑夺者有段助于外而石碏之得申其诛讨者戴妫主于内也观燕燕日月终风之诗庄姜戴妫之受侮积怒于州吁长歌痛哭与史记卫世家桓公绌州吁事实互相发明左传始于隠公元年先经始事略载卫乱根源数语实卫桓之立先于鲁隠十二年在位十六年而遇弑其内讧外椓流观诗史方可晓然洞悉

张春秋列国论曰春秋之初强诸侯不仁者莫如郑庄宋公子冯出居其地閤辟用之犹股掌也州吁揣宋殇之志以伐郑来请使殇而知义絶其使声其罪正告天下郑庄虽狡不能挟冯为难也一念猜忍与吁合兵反授郑以辞宋连嵗出师其国人曰伐郑也郑赴告于诸侯则曰恶冯也于是列国之与宋者亦起而疑宋矣数战民疲国中难作华督盖外倚郑庄内援公子立冯之谋先定而后动于恶也

宋公陈侯蔡人卫人伐郑

三恪定于武王初政成王以大封同姓继之列国位次鲁卫齐宋为最而陈蔡亚焉晋郑则东迁之所依也故隠桓之时交政中国者不越乎此楚也秦也吴也以蛮服始通乎上国而次第浸强此十余国之离合盛衰实为春秋大纲领非齐桓则晋楚并吞未巳而列国皆无以自存长如宋虢之盟则诸侯之兵可终弭而春秋不至流为战国此二百四十年之天下兵车玉帛之盟防维之也推首功惟一管仲列继治则狐赵与侨戍之徒而衡决溃裂之者季孙意如赵鞅陈恒也

吕伯恭曰左传须分三节看五霸未兴以前是一节五霸迭兴之时是一节五霸既衰以后是一节

犹治丝而棼之也

汉渤海盗起选龚遂为太守治之召见对曰治乱民犹治乱绳不可急也缓之然后可治北齐神武欲试诸子使各理乱丝文宣独抽刀斩之曰乱者须斩州吁者棼之者也举事辄偾高洋者断之者也能速得志不旋踵而亡惟龚遂从容理之治行称首经纶天下之大经其必有道欤

若朝陈使请必可得也

魏禧曰确是当时妙用说得条理可听观其父子细细商量处可为絶倒然碏于此时肠为寸断矣忠臣苦心千载下使人涕零

厚从州吁如陈

王樵曰陈乃卫桓之母家庄公惑于嬖妾戴妫大归陈国既知之矣及州吁弑立不应反助之兴师观石碏告陈人曰此二人者实弑寡君则前此陈或不知州吁之为贼也奸党欺蔽其术多矣石碏以贼方据国无可与图者图之必于陈故先与陈人定计风之朝陈使请王觐而即陈以除之朱子语録有门人疑引之去陈后倘陈人不杀却何如盖未知此也

卫人使右宰丑莅杀州吁

春秋弑君三十六大局有二一则公子弑君而自立一则大臣弑君而更置公子自立者惟楚为多商臣弑成围弑郏敖弃疾弑灵呉亦有光弑僚若中原上国齐晋宋郑鲁卫皆大臣柄政者为之弑君逐君废置迎立庙社不惊疆圉晏然即郑突宋鲍以介弟代立亦必傅瑕助之王姬主之自余卫州吁齐商臣旋簒旋灭莒仆弑父乃不敢居其国而逃矣从来权之所在即足为患君国者未有不忌其支庶制防之术每周异姓之臣得政行权移之以渐而不可复制是故三家田氏之祸于春秋之始作而知之矣

石碏纯臣也

春秋弑君而贼得讨者鲜矣高渠弥夏徴舒邻国讨之国讨者宋万鲁庆父若公子既立为君者惟齐无知州吁而已而雍廪犹以夙嫌所以石碏独为纯臣

郄超死父愔哀悼成疾后见超所与桓温往返宻计书牍大怒不复哭东坡论方囘之忠可方石碏顔竣为宋武陵王记室防军从讨元凶劭檄书至建康劭问顔延之谁笔也延之曰竣尚不顾老臣安能顾陛下古来父子各事一主顺逆殊途延之与愔其反之而得合者乎

魏冰叔谓古者七十而致政石碏告老在桓公初立时桓十六年见弑碏已八九十嵗故曰老夫耄矣智力积厚以复仇定国难乃出耄期之嵗后世未见其人此最确论夫陈蕃谋诛宦官反为所害沈庆之不敢废子业求为自全而不得二人皆年八十而所成就不及石碏逺甚则遇为之也

书曰卫人立晋众也

郑梁曰上书卫人杀州吁下书卫人立晋此属辞而见其为一人也立晋则为卫人立王子朝则书尹氏此比事而见其有公私也按所谓一人者指石碏碏之一人可以当卫人公忠之至故特书以重予之万斯大曰春秋书立者再于晋曰卫人立晋足知一国之公于朝曰尹氏立王子朝足知一族之私

公将如棠观鱼者

杜注高平方与县北有武唐亭鲁侯观鱼台 济水经注荷水又东迳武棠亭北城有台高二丈许其下临水隠公观鱼于棠谓此

故讲事以度轨量谓之轨

西溪丛话论此传句读故讲事以度轨【絶句】量谓之轨取材以章物【絶句】采谓之物即以下句释上句如此句法最妙又僖二十三年闻公子骈脇欲观【絶句】其裸浴【絶句】薄而观之愚按其裸浴三字摘出不成句且传文曹共公闻其骈脇非曰晋公子骈脇也读传不熟何必硬改

皆于农隙以讲事也

隠之如棠以春宣之滥泗渊以夏皆失其时故僖伯里革陈谏皆为失时因淫防而兼及淫猎二者相等刘乃谓人君可观猎兽不可观捕鱼殊不可解

公矢鱼于棠

王应麟曰矢鱼于棠朱文公云据传云则君不射是以弓矢射之如汉武帝射蛟江中之类按淮南子季冬命渔师始渔天子亲往射鱼恐非陈鱼之说 齐伯恒曰矢即矢缴之矢今之□鱼也陈仲蔚以为臯陶矢厥谟之矢合于传之陈鱼朱子不取

使曼伯与子元潜军军其后

顾亭林曰子元疑即厉公之字申无宇曰郑庄公城栎而寘子元焉使昭公不立杜以为别是一人厉公因之以杀曼伯而取栎非也盖庄公在时即以栎为子元之邑如重耳之蒲夷吾之屈故厉公于出奔之后取之特易而曼伯则为昭公守栎者也桓五年子元请为二拒以败王师亦是厉公

王命虢公伐曲沃

陈则通曰王命虢公伐曲沃立哀侯诸侯犹有奉王命立国君者王命虢公讨樊仲皮诸侯犹有奉王命伐叛人者庄公以后传絶无之矣桓王以诸侯伐郑敢于拒天讨者郑寤生之罪也王人子突奉命救卫敢于逆王命者齐诸儿之罪也

考仲子之宫将万焉

吕东莱曰万者文武二舞之总名也干舞武舞之别名也籥舞文舞之别名也文舞又谓之羽舞康成据公羊以万舞为干舞盖文舞舞羽吹籥去其有声者故去籥焉遂以万舞为武舞与籥舞对言之失经意矣若万舞止为武舞则简兮与商颂独言万舞岂亦止武舞耶隠公考仲子之宫将万焉妇人之宫不应独用武舞明矣

诸侯用六

杜解补正六六三十六人东坡志林引宋书乐志文帝元嘉十五年给彭城王义康舞伎三十六人太常傅隆以为左传诸侯用六杜预以为三十六人非是舞所以节八音故必以八人为列自天子至士降杀以两两者减其二列尔若如预言至士止有四人岂复成乐襄十一年晋悼公纳郑女乐二八以一八赐魏绛此乐以八人为列之证

大夫四士二

刘原父曰士二佾所谓士者特牲少牢皆士礼也无用乐舞之仪安得二佾而施之周礼舞师之职凡小祭祀则不兴舞小祭祀者王服冕之祭也王服冕不兴舞矣士服冕反舞之乎且冕又非士所当服者按原父止言士之不得有佾耳愚谓大夫亦不得有佾公羊谷梁皆云天子八佾诸公六诸侯四不及大夫何休注引鲁诗传天子食日举乐诸侯不释悬大夫士日琴瑟诸侯不释悬则亦未尝有舞佾矣乐记天子之为乐也以赏诸侯之有德者也其治民劳者其舞行缀逺其治民逸者其舞行缀短郑注民劳则德薄鄼相去逺舞人少也民逸则德盛鄼相去近舞人多也舞人多少即诸公六诸侯四之谓因天子之赏而后有之成王赐周公以天子之礼乐故鲁用八佾更非诸公诸侯之所得而拟若大夫何预焉论者以鲁三家因祖桓公而僭八佾不知大夫用佾之僭众仲已啓其端或者三桓之徒为此说以惑后世亦未可知

所以节八音而行八风

白虎通阳生于五极于九五九四十五日变变以为风隂合阳以生风距冬至四十五日条风至条者正也明庶者迎众也清明者清芒也景风者景大也阳气长养凉风者寒也行隂气也昌阖风者戒收藏也不周风者不交也隂阳未合化也广莫者大也同阳气也条风至则地暖明庶风至万物产清明风至物形干景风至棘造实凉风至禾黍干昌阖风至生荠麦不周风至蛰虫匿广莫风至万物伏

未及国

楚围雍氏韩张翠求救于秦甘茂曰韩急矣先病而来翠曰未急也韩急且折而入于楚宋使者之言与张翠同而鲁秦应之者异则春秋战国时势悬殊而受师之国坚脆不侔矣

宋人伐郑围长葛

洧水经又东迳长社县故城北郑之长葛邑也后社树暴长故曰长社魏颍川郡治也善长自言景明中出宰兹郡于城南西侧修立客馆于土下得一树根甚壮大疑是故社怪长暴茂者也

翼九宗五正顷父之子嘉父逆晋侯于随

魏叔子曰翼之九宗逆晋侯于随遂之四氏歼齐师于飨兴复报仇皆借强宗故曰为政不得罪于巨室周初封国必陪以大姓与土田并锡欲使子孙有所凭藉而后世得天下者或徙其豪杰以实要地或迁灭之以防祸乱用意不同而所见则一也 卫祝鮀言唐叔受封有懐姓九宗职官五正

芟夷蕴崇之絶其本根勿使能殖

杜注芟杀蕴积崇聚也西京赋引之曰若薙氏之芟平既蕴崇又行火焉薛综注如芟草积而放火加以行火句芟夷蕴崇句较更明析

王不礼焉

尤侗曰王之不礼固非然郑庄非有心尊王者特欲复政权挟天子以令诸侯五年又以齐人来朝六年遂为左卿士以王命防齐鲁伐宋取郜取防以予鲁盖鲁与郑本仇也与宋本好也鲁以行人失辞而不救宋郑乃输平今以二邑归鲁所以坚其亲郑而絶宋也不然既奉王命何不削其地以为王土乎八年齐鲁郑入许以许与郑郑伯使许叔居东偏公孙获处西偏其不与齐鲁者郑志也庄公之巧诈如此传于宋之役谓不贪其土以劳王爵许之役谓度德量力无累后人是为所欺矣至十三年王夺郑伯政遂有繻葛之战往日之本心毕露矣齐威王生而朝周死则叱之而母婢也之訽如同一辙

周桓公言于王曰

周公封于鲁而以伯禽为鲁公公则称周公留成周辅王故系公于周逸周书谓君陈为周平公伯禽之弟尚书郑疏以为周公之子其说皆同王莽专汉称安汉公窃仿周公之号宣王初立有周定公与召穆公同摄天子事号曰共和即周桓公之先世桓公名黑肩后有周公忌父周公楚皆称周公史记世家考王封其弟于河南是为桓公以续周公之职东西二周由此分焉共和之周公为负斧扆之周公之别子而封巩之周公亦袭其号曰续周公之职大约周公为周室辅政之官名忌父楚皆称宰周公其义可见

故薨则赴以名告终称嗣也

赵伯循曰岂有君薨在殡臣子当创巨痛深之日乃忍称其君父之名哉又曰凡诸侯同盟名于策书朝防名于要约聘告名于简牍故于卒赴可得而纪此为得之黄仲晦曰攷诸经文其卒而不书名者十人皆当时并无朝防聘告事迹所以不知其名成二年公及秦人盟而十四年秦伯卒不名十三年公防滕人伐秦而十六年滕子卒是与其大夫盟尔故不知其君之名也愚按左氏薨以名之语诚足来赵氏之讥子蒲卒哭者呼灭夫子以为野近世士大夫行状用亲长填讳谓名终将讳之亦起于左氏不宜自相矛盾也

谓之礼经

赵东山曰据经诸侯不同盟者凡五十二人不书名者九人余并书名故僖二十三年传又曰赴以名则书之推较当时情事未同盟而名者必姻邻同姓诸大国也其相与者素厚则未同盟而赴以名不为卑未同盟而不名者宿杞滕薛是也相与者薄而得礼焉则虽小国不为简春秋之未尝名者止一秦之处西戎始焉于赴告之礼犹未能详终以逺于我而相与者薄则虽不同于诸大国亦不为简也此事考之乃知左氏不诬

朱鹤龄曰春秋即周礼也故韩宣子见易象春秋曰周礼在鲁

发币于公卿

杜注朝而发币于公卿如今计献诣公府卿寺按明制各省布政司朝觐各衙门皆餽书帕王者制礼不絶人情亦所以防臣子之私而通内外之好自昔云然已

戎伐之于楚邱以归

张洽曰此戎州已氏之戎本昆吾别种入居中国者也楚邱辨在卷首

故遇于犬邱

水经注瓠渎又东迳垂亭北亦名犬邱经书垂也京相璠曰今济隂句阳县小成阳东五里有故垂亭

以泰山之祊易许田

程子曰鲁有朝宿之邑在王畿之内曰许郑有朝宿之邑近于鲁曰祊时天子不巡狩鲁亦不朝故欲以祊易许各取其近者使宛来归祊言易也朝宿之邑先祖受之于先王岂可相易郑来归而鲁受之其罪均也

孔疏定四年祝鮀言康叔之受分物云取于有阎之土以共职犹鲁之有许田也取于相土之东土以防王之东搜犹郑之祊邑也郑近京师无假朝宿鲁近泰山不须汤沐各受其一卫以道路并逺故两有之

战国时秦割河东三邑求讲于齐魏韩齐与韩易地以从其便晋韩起以州田易宋原县于乐大心疆埸徙置不烦史笔之书书易祊田者盖为诸侯朝宿以备天子时巡朝防之故东迁至此垂六十年以祊易许防同有绎从此絶望盖伤之矣与子贡爱饩羊孟子勿毁明堂同指

先配而后祖

杜注礼逆妇必先告祖庙而后行故楚公子围称告于庄共之庙郑忽先逆妇而后告庙失之矣此礼昏礼无其文徐居甫问朱子引伊川言庙见不必候三月只迟之半月亦可今妇人入门即庙见盖举世行之朱子答以布几筵告庙而来之说亦不出元凯之指

公及莒人盟于浮来

公谷皆作包来杜注东莞县北有邳乡邳乡西有公来山号曰邳来间盖邳与浮同音而讹也于钦齐乗莒州西十里俗作浮邱山山半有莒子陵又东南马鬐山浮来之北则洛山黄华水发源于此合浮来众水潴为莒之西湖云云

因生以赐姓胙之土而命之氏

孔疏姓者生也以此为祖令之相生虽下及百世而此姓不改族者属也与其子孙共相连属其傍支别属则各自立氏大传曰系之以姓而弗别百世而昏姻不通者周道然也是言子孙当共姓也曰庶姓别于上而戚单于下是言子孙当别氏也姓则受之于天子族则禀之于时君天下之广兆民之众莫不有族人君之赐姓赐族为此姓此族之始祖耳其不赐者各从父之姓族非复人人赐也晋语称黄帝之子二十五人得姓者十二人天子之子尚不得姓况余人哉固当从其父耳黄帝之子兄弟异姓周之子孙皆姓姬者古今不同周代尚父欲令子孙相亲故不使别姓其赐姓者亦少唯外姓妫满之徒耳赐族者有大功德宜世享祀者方始赐之不当赐者自氏祖字不世其禄不尽赐也众仲以天子得封建诸侯故云胙土命氏据诸侯言耳诸侯之臣卿为其极既升为卿其族不复因故或身以才举功德犹薄未足立家则虽为卿竟不赐族羽父为无骇请族非例得之也有竟无族者鲁之翚挟柔溺名见于经而其后无闻是或不得族也其士防之孥处秦者为刘氏伍员之子在齐为王孙氏外传称知果自别其族为辅氏如此之类皆是身自为之非复君赐

栁芳曰昔周小史定系世辨昭穆故古有世本録黄帝以来至春秋时诸侯卿大夫名号继统左丘明传春秋亦言天子建德因生以赐姓胙之土命之氏诸侯以字为氏以諡为族昔尧赐伯禹姓曰姒氏曰有夏伯夷姓曰姜氏曰有吕下及三代官有世功则有官族邑亦如之后世或氏于国则齐鲁秦呉氏于諡则文武成宣氏于官则司马司徒氏于爵则王孙公孙氏于氏则孟孙叔孙氏于居则东门北郭氏于志则三乌五鹿氏于事则巫乙匠陶于是受姓命氏粲然众矣秦既灭学公侯子孙失其本系汉兴司马迁父子乃约世本修史记因周谱明世家乃知姓氏之所由出虞夏商周昆吾大彭豕韦齐桓晋文皆同祖也更王迭霸多者千祀少者数十代先王之封既絶后嗣蒙其福犹为彊家汉高帝兴徒步有天下命官以贤诏爵以功誓曰非刘氏王无功侯者天下共诛之先王公卿之胄才则用不才弃之不辨士与庶族然则始尚官矣然犹徙山东豪杰以实京师齐诸田楚屈景皆右姓也其后进拔豪英论而録之盖七相五公之所由兴也魏氏立九品置中正尊世胄卑寒士权归右姓其州大中正主簿郡中正功曹皆取着姓士族为之以定门胄品藻人物晋宋因之始尚姓然其别贵贱分士庶不可易也于时有司选举必稽谱籍而攷其真伪故官有世胄谱有世官贾氏王氏谱学出焉由是有谱局令史职皆具过江则为侨姓王谢袁萧为大东南则为呉姓朱张顾陆为大山东则为郡姓王崔卢李郑为大闗中亦号郡姓韦裴栁薛杨杜首之代北则为卤姓元长孙宇文于陆源窦首之卤姓者江左定氏族凡郡上姓第一则为右姓太和以郡四姓为右姓齐浮屠昙刚类例凡甲门为右姓周建德氏族以四海通望为右姓隋开皇氏族以上品茂姓则为右姓唐贞观氏族志凡第一等则为右姓路氏着姓略以盛门为右姓栁冲姓族系録凡四海望族则为右姓不通厯代之说不可与言谱也

陆伯冲曰古者一字不成文辞皆以氏字配之姜氏子氏以氏配姓也季氏臧氏以氏配族也哭于赐氏以氏配名也仲氏吹篪又不念伯氏之言以氏配字也灭赤狄潞氏以氏配国也母氏圣善以氏配亲也然则通而言之皆得言氏别而言之单言氏者皆谓族也姓则百代不易谓惟天子乃得特赐姓故曰因生以赐姓舜赐禹姓曰姒伯夷曰姜武王赐胡公姓曰妫是也又曰胙之土而命之氏舜赐禹曰夏伯夷曰吕是也又公子之子例以諡配氏而后代子孙因以其字为氏示所出不乱所谓别子为祖也自余则或以官以邑为其氏族以自分别凡此皆如近代之论房也又古者男子皆以氏配名不言其姓妇人乃称姓礼曰男子称名妇人称姓是也公子公孙以子孙为氏明与君一体以异于众臣也不以国为氏者异于君也曽孙以下去君稍疎则可书其氏矣晋之荀氏经常称荀氏左氏分为中行氏智氏鲁之仲孙氏传则谓之孟氏葢当时或私自称氏传从而书之经则必从其正氏之中又为诸氏者如晋之魏氏分为吕氏防氏鲁之季氏分为公鉏氏者皆就中自分别如今同房之中又论房也

吕伯恭谱牒论三代之时曰姓者统其祖考之所自出百世而不变者也曰氏者别其子孙之所自分数世而一变者也天子建德因生以赐姓其得姓虽一而子孙别而为氏者不胜其多有以王父之字为氏者矣有以先世之諡为氏者矣有以所居之官为氏者矣有以始封之邑为氏者矣枝分派别千涂万辙孟仲季臧东门子叔同出于鲁游国封印公父伯张同出于郑向华荡乐鳞鱼仲老同出于宋栾高崔国叔仲东郭同出于齐自秦汉以来氏族之制出于上之所赐下之所更者絶无而仅有世守一氏传千余年而不变者天下皆是也其变非若古之屡其列非若古之多可谓简而易知矣然人罕有能辨氏族之源者盖由谱牒之明与废而已

郑渔仲曰三代之前姓氏分而为二男子称氏妇人称姓氏所以别贵贱贵者有氏贱者有名无氏古之诸侯诅辞曰坠命亡氏踣其国家以明亡氏则与夺爵失国同故姓可呼为氏氏不可呼为姓姓所以别婚姻故有同姓异姓庶姓之别氏同姓不同者婚姻可通姓同氏不同者婚姻不可通于文女生为姓故字多从女如姬姜嬴姒妫姞姚妘婤姶防嫪之类是也妇人之称如伯姬季姬孟姜叔姜之类司马子长刘知几谓周公为姬旦文王为姬伯三代无此语也良由三代以后姓氏合而为一虽子长知防二良史犹昧于此

赵彦卫云麓漫钞天子赐姓命氏诸侯命族族者氏之别名也姓者所以统系百世使不别也氏者所以别子孙之所自出解春秋者云因生以赐姓者谓若舜之妫禹之姒伯夷之姜是已胙之土而命之氏者若舜之有虞禹之有夏伯夷之有吕是已于字则叔牙季友展无骇臧僖伯是已于諡则文武成宣宋戴恶卫齐恶是已于官则司马司徒之类是已于邑则韩魏赵是已详此诸侯既命于天子为某公侯则是命之氏诸侯位卑不得赐姓其有以王公及以字为氏或以官以邑既无土可分则姓与氏无别注史记者所以有族者姓之别名之语姓者统百世如周姓姬氏所以别子孙如鲁卫毛耼邘晋应韩之分又春秋之时诸侯之子为大夫则称公子孙则称公孙公孙之子与异姓之臣未赐族而身为大夫则称名无骇挟之类是也赐族而使之世为大夫则称族如仲孙叔孙季孙之类是也此诸侯不得命氏而得命族之例也若夫易云黄帝尧舜氏作尧舜虽非姓氏既是天子当一代称曰尧舜氏义亦通此又不拘姓氏之例也

夏城郎书不时也

姚舜牧春秋疑问曰按桓之世三国来战于郎庄之世陈蔡之俟亦次于郎齐宋以兵窥鲁亦宿师于郎郎诚要地而宜城者隠将为郑伐宋恐他国之议其后也但兴役有时夏则非其宜耳

以王命讨之伐宋

此犹然征伐自天子出也终左氏之编亦止此一书而已继则有繻葛之战再继则有王人子突之师衂师于郑逆命于卫而司马九伐于是乎歇絶矣

君为三覆以待之

曹公新书前后及中分为三覆亦有三覆之名李卫公问对述之但后世用骑非车兵耳

郑人大败戎师

庄之用兵可谓奇谲左氏必极道之虽无与于经要之有当于圣人之意盖庄实圣人之所恶也

公败宋师于菅郑师入郜归于我郑师入防归于我

隠公始睦于宋而疎于郑既而与郑平矣浸且加兵于宋矣则以祊田为之赂也郑取郜取防皆归于鲁与入许而让鲁让齐同一辙焉隠之贪类楚懐利商于而轻絶齐庄之狡若秦昭不爱三城以搆齐魏韩此皆势均力敌之国也楚武文晋献悍然惟知尽诸姬灭同姓有暴秦虎视山东之概春秋之始骎骎乎战国之风矣齐桓出而始曰大无侵小又曰玉帛相见不以兵车即起周公成王而挽东周之天下其功烈亦不是过谓孔子不满于管仲者未熟读三传者也

郑伯围戴癸亥克之

陈留风俗传曰秦之谷县也后遭汉兵起邑多灾年改曰菑县汉章帝东巡谷县诏曰陈菑县其名不善高祖鄙柏人之邑世祖休闻喜而显获嘉应嘉皇灵之顾赐越有光烈考武皇其改县曰考城

滕侯薛侯来朝

鲁方伯之国也故隠桓之世滕薛杞曹谷邓诸国次第来朝诸侯之邦交嵗相问殷相聘世相朝周公之后而受小国之朝岂得云僭自晋楚强而鲁庇于晋遂转而朝晋再畏楚又不得不朝楚浸且并于越而亦往朝之立定哀以指隠桓懐古之情益深

薛侯曰我先封

洪容斋曰禹时诸侯万国至春秋时存者数十今考诸经传可见者惟一薛耳薛之祖奚仲为夏掌车服大夫自此受封厯商及周末乃为宋王偃所灭享国千九百余年传六十四代三代诸侯莫之与比

郑伯将伐许

伐许之役主兵者郑也春秋为鲁史之书左氏为春秋而作传故非特经文于凡盟防征伐必以公及公与领之扵是篇亦云公防齐侯郑伯伐许而先之以此着郑之主兵既得许而处分宰制皆出自郑所谓郑志也直至许都五迁而终见灭于郑荥阳许昌壤地邻逼所固然尔

亦聊以固吾圉也

王宗沐曰详览庄公之言不敢以许自为功似让能况能久有许似反已况能禋祀许似虑患吾其能与许争似忧逺然其卒曰不惟许国之为亦聊以固吾圉也则自为自利之心不觉发露矣要之残忍隂忌庄公本性不爱于段何爱于许

吾先君新邑于此

正义地里志河南郡新郑县郑桓公之子武公所国是知新邑谓河南新郑也志又云京兆郑县周宣王弟郑桓公邑是知旧郑在京兆史记世家虢郐自分十邑献于桓公桓公竟国之案郑语桓公始谋未取之也武公始国非桓公也全灭虢郐非献邑也马迁之书皆谬

渭水经注渭水又东迳郑县故城北史记秦武公十年县之桓公友之故邑也汉书薛瓉注言周自穆王已下都于西郑不得以封桓公也幽王既败虢郐又灭迁其地国于郑父之丘是为郑桓公无封京兆之文善长云春秋国语并言桓公为周司徒以王室将乱谋于史伯寄帑与贿虢郐之间平王东迁武公辅王室灭虢郐而兼其土庄公语公孙获先君新邑是指新郑为言诸述作者咸以西郑为友之始封未免违正经而从逸録矣

桓公始封荥阳厯武及庄三世耳故曰新邑后世称新郑由此得名

君子谓郑庄公失政刑矣

以私憾而败公事刑所不赦羊斟之陷华元夙沙卫之阻殖绰郭最斟犹知罪而奔卫则后为绰所醢未有如公孙阏之倒戈内向势同叛逆而得逃军法者也是以蒋舒陷傅佥成都失守高永乐守洛阳闭门不纳高昴齐神武杖之二百论者亦恨其失刑与郑庄等

与郑人苏忿生之田

以地赂秦犹抱薪救火此六国之所以亡乃春秋之始周之天子实蹈之先以岐雍赐秦后以阳樊赐晋此则以酒泉与虢以苏忿生之田与郑于是王畿日蹙而强藩浸不可制王制有功加地进律孟子曰庆以地夫有庆必有削削归之地仍王畿自有故征伐自天子出而天下有道若有庆而无削春秋安得不趣于战国哉汉贾谊主父偃之谋有鉴于此

羽父请杀桓公

奸臣固宠多好为防间骨肉以市其忠晋齐王攸之死冯紞荀朂搆成之宋魏王廷美燕王德昭之死赵普预谋之翚之初意亦犹是耳隠公友爱挚性间不可入转而导桓为弑逆则又为苻坚之吕婆楼矣吁可畏哉

为其少故也吾将授之矣

凌稚隆曰隠公不行即位礼不临惠公丧不称声子夫人而于仲子则考其宫献六羽焉此其处心积虑曷尝一日不桓让哉顾桓长矣不胜其欲速富贵之念而隠方穷兵略地不显示以让之之期迄十一年迟迟不断故倾危反覆之徒不为隠杀桓即为桓弑隠而钟巫之难不免矣需者事之贼隠公之谓也而谷梁氏谓其能轻千乗之国不亦过乎虽然使桓不弑隠隠即让桓则隠将退就臣位而朝桓乎抑桓奉隠于菟裘率诸臣而朝隠耶国无二君必乱之道吾知其终不可免也夫

使营菟裘吾将老焉

汶水经注淄水出泰山梁父县西南流迳菟裘城北隠公十一年营之郡国志有菟裘聚

左传折诸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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