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四库全书

左传折诸卷八  兴国县知县张尚瑗 撰文公

公孙敖闻其能相人也

相人二字始见于此荀卿作非相篇论其不足凭而唐举相蔡泽吕公相汉高帝姑布子卿许负其术遂相沿矣

见其二子焉

晋书杨淮二子乔与髦俱总角为成器淮与裴頠乐广友善遣见之頠性方爱乔之有高韵谓淮曰乔当及卿髦小减也广性清淳爱髦之有神检曰乔自及卿然髦尤清出淮笑曰我二儿之优劣乃裴乐之优劣

郗超与傅瑗善瑗使其二子迪亮出见超观之良乆曰小者才名皆胜然保卿家终当在兄嘉宾藻鉴与叔服相同

于是闰三月非礼也

汉书律歴志文公元年距僖五年辛亥二十九嵗是嵗闰余十三闰当在十一月后而在三月故曰非礼也

杜解补正古人以闰为嵗之余凡闰必在十二月之后故曰归余于终考经文之书闰月者皆在嵗末文公六年闰月不告朔犹朝于庙哀公五年闰月葬齐景公是也左传成公十七年襄公九年哀公十五年皆有闰月亦并在嵗末是以经传之文凡闰不言其月者言闰即嵗之终可知也今鲁改歴法置闰在三月故为非礼汉书律歴志曰鲁歴不正以闰余一之嵗为蔀首是也又按汉书高帝纪后九月师古曰秦之歴法应置闰者总致之于嵗末此当取左传所谓归余于终耳据汉书表及史记汉未改秦歴之前屡书后九月是知歴法故然

愚庵曰歴始于颛顼置闰在一嵗之末尧歴考中星定分至随月置闰故四时不差秦变三代之制复用颛顼歴汉初用之至三统歴成然后复讲尧歴行之

履端于始举正于中归余于终

朱申曰歴法以十一月甲子朔夜半冬至为歴元其时日月五星皆起于牵牛初度更无余分以此为步占之端故曰履端于始毎嵗二十四气其半为中气惟闰月无中气闰前之月则中气在晦日闰后之月则中气在朔日举中气而正月则置闰不差矣故曰举正于中一嵗十二个月止有三百六十日更有五日零三时强无所归着为日行之余分毎月只均分在二十四气上所谓气盈者也月行常以二十九日与日合于朔毎月又有半日零无所归着为月行之余分故月不满三十日而有大小尽所谓朔虚者也积日月之余分毎嵗常余十一日故十九年而七闰月是为一章之数故曰归余于终

归余于终

癸辛杂识云程氏攷古编谓汉初因秦歴以十月为嵗首当闰之嵗率归余于终为后九月汉纪及史记自高帝至文帝其书后九月皆同至太初元年改用夏正以建寅为嵗首然犹歴十四载至征和二年始于四月后书闰月岂史失书邪抑自此始置闰也余精思其故葢闰月之不书者亦偶以其时无可书之事耳正如春秋经桓公四年七年其所纪事至夏而止以是年秋冬无可纪之事也定公十四年至秋而止亦以是年冬无可纪之事也鲁史纪事之法大率如此其于闰月亦然观文公六年经书闰月不告朔春秋书闰方见于此复以杜预长歴考之自隠至哀凡更三十余闰至此方书岂曰前乎此者皆史失书抑岂自此始有闰邪今汉纪事正效春秋如太初元年二年天汉元年三年皆止于秋太始元年则止于夏皆以其后无事可纪故不书耳闰月不书亦若是葢三嵗一闰五嵗再闰古歴法也若谓自此始置闰则合自此后三嵗五嵗累累书之然自征和二年至后元元年当置闰而不书自后元二年至昭帝始元元年乃因事而后书其后当闰嵗又皆不书是知不书者偶无事耳然则非史失书亦非自此置闰也

卫成公不朝

毛奇龄曰诸候有相朝之礼谓小朝大也晋齐鲁卫侯爵匹敌虽齐桓兴霸鲁卫未尝一朝晋文无道强诸侯朝晋而鲁卫不与斯亦已矣至襄公踵父之志徧告诸侯必使之朝晋而后已亦世济其恶矣

晋侯朝王于温

繻葛之役天子责郑不朝而反挫皇灵自是载觐者絶少晋武公始立为诸侯以朝无衣之歌讥而非美惟鲁定公一朝于京师以伐秦之便而行之桓公为五霸首而未尝一朝王晋文公一则逆王于汜而朝再则防于践土率列国以俱朝襄公嗣位即听先且居之言朝王于温倡名义以震动天下所以世为盟主也此事经文不书左氏传有之宋儒解经之家动言孔子不书吾不敢知亦将以是为丘明之诬美哉

楚子将以商臣为太子

纲目发明于宋元凶劭弑文帝之事歴举其案曰形色可以占终袁后预言其恶此与商臣之蠭目豺声同也东宫置兵与羽林等与楚之宫甲同也机事不密泄于潘妃与江之预闻立职又同也太子分兼臣子而弑其君父葢与寻常弑逆者不同故旷世上下事若相感刘劭旋伏其诛商臣竟晏然君楚助逆之潘崇尊为太师则又与杨广杨素符辙矣

唐太子受左氏春秋至此废书叹曰非惟口不可道故亦耳不忍闻郭瑜请读礼后为武氏酖薨胡寅谓君父懦昏母后专忍当遵养时晦以絶疑忌之萌而轻用其智不自韬黙使郭瑜知此敎以为太子之道岂至婴祸夫曌以牝鸡司晨正蠭目豺声之匹之恶读商臣之书正其耻见武氏之事明仲讥之助桀之论矣

楚国之举恒在少者

即所谓芈姓有乱必季实立后来弃疾得国与此同符

蠭目而豺声

世説潘阳仲见王敦小时谓曰君蜂目已露但豺声未振耳必能食人亦当为人所食

王请食熊蹯而死

古来英武之主类多子祸楚成也赵武灵也刘宋文帝隋文帝也惟宋元凶劭遽伏厥辜楚商臣隋广皆恬然享国赵乱起于公子章子何既受命为王父遇弑不能讨赵成李兑之贼是与于弑君者矣惠文之世赵方全盛与楚穆俱以雄强显于列国天道祐顺殆不然乎

諡之曰灵不瞑

諡法德之精明曰灵乱而不损曰灵灵有二义周之灵王生而有髭王甚神圣无恶于诸侯故加以美諡庄子曰灵公之为灵也乆矣指卫灵公盖褒之也汉书賛曰灵帝之灵也优哉此贬之也楚人惟知灵为下諡共王有疾而命其臣諡灵若厉亦与成王同一意解

曰成乃瞑

魏礼曰身被弑而犹嫌恶諡真可谓好虚名矣又何怪乎李东阳之濒死而求文正也秘史载司马温公作通鉴至唐太宗忽有衣黄袍者见于前曰先生幸善书公起持笔跪言曰陛下秽德多矣臣颈可取笔不可夺遂不见观此则或有然者也

及秦师战于彭衙

雍大记白水县本古之彭衙春秋秦晋交战之地汉属左冯翊县北畍有粟邑愚按汉薛宣为左冯翊平陵薛恭本孝者为频阳令职不办粟邑县小僻在山中民谨朴易治宣奏令尹赏与恭换县数月而两县皆治即其地也隋始改为白水县

文王亲迎于莘在洽之阳即彭衙之地地属郃阳县西北有城秦师自雍以伐河西凡七百余里至彭衙

箕之役先轸黜之而立续简伯

甘誓左不攻于左右不攻于右周礼车仆掌戎路之萃司右掌羣右之政车左车右特重于经殽之役晋以莱驹为右不能斩囚而以狼瞫代箕之役先轸黜之夫殽者襄公自将者也败狄于箕先轸将中军而君不行然后知中军之车无论君与卿易将而不易车左右之人者也左传叙战凡戎御戎右之名胪载甚悉晋献公作二军以灭耿霍魏三国赵夙御戎毕万为右此公所自将上军之左右也太子申生将下军车左车右之名不载及申生受命为将以伐东山臯落狐突御戎先友为右此上军左右之人也罕夷将下军而梁余子养先丹木左右之名亦具焉人可考则书之否则阙之惠公败于韩自将上军韩简以臣将下军虢射为简之右为公右者始卜吉庆郑怒其强谏而弗使郑于射名位相埒将上军下军者一君一臣而右则无分贵贱晋楚战于邲楚子为左右广右广之御许偃也右则养由基也左广之御彭名也右则屈荡也楚子既乗左广以逐赵旃矣复见右广欲乗之可见戎御戎右森然就列独虚其中惟君之所欲乗临敌署置晋悼公即位分命百官使弁纠御戎训诸御知义使荀宾为右训勇力之士时使厥后悼公三驾伐郑不复书车御车右详于初命不劳复记总以慎重其选清人之诗左旋右抽中军作好谓郑弃其师经与传合防之车左车右可考矣

勇则害上不登于明堂

魏高堂隆议功臣配食引周志为言有勇而无义死不登明堂即明堂配食之义功臣配食于烝祭所以尊崇其德明其勲以劝嗣臣也 勇则害上二语见汲冢周书大匡解

君子谓狼瞫于是乎君子

方静千一録曰君子之事君也君举之则敬其事不知之而不愠其临事也惧见可而进无辱命焉君子也一见黜而悻悻然不胜其怼二桃三士人且草芥视之矣君子之自任天下也重管仲不苟死而孔子称其仁也

晋人以公不朝来讨公如晋

齐桓定霸僖公十年十五年凡再朝齐不见于传孝与昭相继僖公由朝齐归而遂薨文之元年即晋襄践位之二年因卫成公不朝而躬朝王于温以求诸侯此又言鲁文不朝讨而后往朝葢晋文初没复为诸侯离合之几鲁卫上国姬宗最尊嗣后百余年独亲于晋乃从此肇端晋襄之驾乎齐孝霸业克承先赵诸臣之力也此处亦论霸一闗键

跻僖公逆祀也

东汉梁太后临朝诏以殇帝幼崩庙次宜在顺帝下周举议曰春秋鲁闵公无子庶兄僖公代立其子文公跻僖公于闵上孔子讥之殇帝在先于秩为父顺帝在后于亲为子先后之义不可改昭穆之序不可乱从之复下诏曰殇帝即位逾年安帝承袭统业而前世恭陵在康陵之上失其次序今其正之

唐睿宗崩博士陈贞节苏建等议古者兄弟不相为后殷之盘庚不序于阳甲汉之光武不嗣于孝成晋怀帝亦继世祖而不继惠帝孝和皇帝有中兴之功而无后宜如殷之阳甲出为别庙祔睿宗以继高宗伊阙人孙平上言春秋讥鲁跻僖公今迁中宗于别庙而祀睿宗正与鲁同兄臣于弟犹不可跻况弟臣于兄可跻之于上乎时论多是平子卒从礼官议葢陈苏诸臣皆阿附宗故为七代之庙不数兄弟之説然睿宗受国于中宗与闵之继般僖之继闵正同一辙谷梁子曰继之如君父焉者受国焉尔又曰君子不以亲亲害尊尊此春秋之义也

明世宗既考兴献帝庙号睿宗祔飨太庙如列圣次孝宗下于毅皇帝叔也遂跻之载明伦大典

子虽齐圣不先父食乆矣

刘原父曰僖公于闵非父子也然与亲父子相袭无以异臣子一体也君之则我以臣事之父之则我以子奉之是故为人后者则为之子矣彼不以子继父则必以臣继君君臣犹父子则父子犹君臣也舜之有天下祖颛顼而宗尧尧非同姓也受国焉尔非同姓尚宗之况亲亲乎

健庵曰公羊之説谓先祢而后祖谷梁之説谓先亲而后祖是明指闵公为祖僖公为父矣即左氏子虽齐圣不先父食之説其义亦然

文武不先不窋

周语不窋失其官而自窜于戎狄之间上言禹不先鲧下言宋祖帝乙郑祖厉王均非令辟以作闵公比类独汤不先契契乃有商受命之祖敷教之勋表表虞廷太觉不伦愚意冥字之讹冥与契字形相近而鲧以殛死冥以水死与闵之遇弑因不令终而类引之耳

宋祖帝乙郑祖厉王

孔疏宋王者之后得祀殷之先王帝乙之庙不毁者葢以为其所自出鲁以周公之故得立文王之庙襄十二年传鲁为诸姬临于周庙文王庙也郑之桓武有大功得立厉王之庙昭十八年传郑救火使祝史徙主祏于周庙周庙厉王庙也愚按礼诸侯不得祖天子而鲁宋郑相沿如是汉薄昭与淮南王书大王不日夜怵惕修身正行养牺牲丰粢盛奉祭祀以无忘先帝之功德臣见高皇帝之神必不庙食于大王之手明矣可见汉法诸侯王亦各祀其所出之祖而立帝庙仍习不改云

妾织蒲

皇皇求财利者庶人之行也以公仪子拔葵出帛之事对勘文仲无以解免于君子之责矣

尊秦也谓之崇德

左氏以此时为穆公定霸之时故毎事尊秦不一而足然彭衙茅津未尝一得志于晋或所録者晋人简防事多文饰丘明知其故而不敢改其文形诸评论以示观者耳在晋人殽之战既为悖德自是日寻干戈无施不报刘敬之论匈奴曰岂有外孙敢与大父抗礼者晋襄君臣殆冒顿之不若矣

济河焚舟

绳武曰世説庾道季曰若文度来我以偏师待之康伯来济河焚舟

取王官及郊

亭林曰王官在河东今临晋县西南七十里王官谷司空图记谓有王官废垒是也下云遂自茅津济则又逾中条过平陆之东二十里絶河而至陜州括地志以王官在澄城非是

遂自茅津济

史记秦本纪缪公任好元年自将伐茅津胜之茅津之属于秦乆矣故其后吕相絶秦但言俘我王官而不以取茅津为秦罪

封殽尸而还

姜宝曰史记称穆公作誓在今取王官封殽尸之后葢其亲见殽崟露骸暴骨之惨不胜悲痛封掩之而作誓言自是遂不复东征誓言终能践矣若败殽作誓而复有彭衙以后等役残民不已不应自食其言至此

遂霸西戎

秦穆公三置晋君得与中国防盟襄王之出亦尝师于河上以谋纳王三十余年厥功烂然而不得称霸迨殽陵兵败髦年之余气强努之未力仅以能用孟明不致削弱与晋抗衡乃反以霸归之且晋既主盟中夏矣西略而不复东征何霸之能为葢左氏之书皆本列国册书晋自殽陵之后与秦日寻干戈中原衣冠之国皆服从于晋相率而摈秦阅二百七十年至孝公之立犹以山东摈斥为耻此穆公之霸业所以不得方驾桓文也曰霸云者追其前事而姑予之以名耳国防有曰秦穆公一胜于韩原而霸西州知其霸为获晋惠公时事晋人之所讳也李斯谏逐客书亦云并国二十遂霸西戎穆公当日固尝吞诸戎以自广赵良所谓巴人致贡八戎来服者也襄十四年晋防诸侯于向称惠公以南鄙之田赐戎人而云秦有迫逐州之事愈知并国西戎者非晋襄时矣

马宛斯曰中国不可一日无霸也齐桓既没晋文未兴旷八年无霸矣无霸而有霸则秦穆之为也穆公初立齐桓方盛征伐盟防不一及秦亦不及晋晋献内乱易树子以妾为妻葵丘载书所首戒者兴师致讨宜莫如晋而桓公若不闻焉何则桓犹献也如夫人者六人宫中姊妹不嫁已先多瑕何以正人秦穆公奋然再置晋君定晋之乱成文之功晋之霸也秦穆有力焉左右霸主中原再振桓所不能为者穆能为之即以此定其为霸未尝不可

队而死也

赵伯循曰自空而下又多有似雨耳歴代有雨血雨毛雨土皆此类

晋先仆伐楚以救江

胡氏谓江小而弱楚人围之不必撤四境屯戍之众与宿卫尽行也独遣一军逺攻强国岂能济乎当是时楚负覆载不容之罪晋主夏盟宜声罪致讨云云愚按传文晋以江故告于周王使王叔桓公同伐楚然无救于江江终为楚灭葢楚之无王乆矣况商臣又无父无君者乎观江灭而秦伯为之降服出次盖能难楚者莫若秦秦晋合则楚可制而此时方在茅津仇晋之日所以殽陵之战秦晋分合实晋楚强弱之大闗也

李鳯雏曰城濮之战晋文伐卫以致楚此则晋襄伐楚以救江其用计虽同而此为较正但江黄近楚晋鞭长不及齐桓防江黄而楚灭黄此则以救江而楚反灭江不惟为德不卒且以一救而灭之矣

同盟灭虽不能救敢不矜乎

观晋先仆阳处父相次救江江之附晋审矣今秦亦谓江为同盟使秦晋同志以救江岂皆无助奈两大自为仇讐而弱小之系援无力君子于此叹息痛恨于殽之师也盱衡论之江黄蓼六皆逼近强楚始则从盟齐桓继乃依比秦晋先后灭亡地势使然江本自楚嫁事见于文之元年弱肉强食不顾舅甥之好若邓曼为楚武夫人而即见灭于文荆之见利忘亲其恶已甚矣

臣以为肄业及之也

注鲁人失所赋甯子佯不知此愚不可及吾以为此甯子之知可及也鲁穆叔聘金奏肆夏工歌文王而皆不拜春秋贤大夫类能为之甯子亦犹是耳其愚不可及在纳饘薄酖诸节之死而致生之兹之将命不辱可与共患难者又可与共安乐所以为全才

臧文仲闻六与蓼灭

臧文仲行事用心君子人也而孔子亟贬之间尝于论语二条深求其故所谓知栁下惠而弗与立者非徒与之立朝而已葢未尝为之请于君立卿族也公孙敖有罪而立其子谷叔孙侨如有罪而立其弟豹鲁法固然栁下为无骇之后赐族展氏考三桓之前臧氏展氏为鲁世卿及禽之身而世爵遂絶文仲执政季文受教而周旋焉意者季孙之继执政文仲为之援手夫以展禽之贤得文仲推引使嗣已权则异日季氏专国之祸或可不作故知夫子有为言之也至于家不宝居蔡固已犯分厥后臧纥纳蔡请后因与谋武子之立庶而臧防卜偻句而代兄又入意如之叛党怀宝为罪酌水思源能不致恨于其所由来哉

阳子成季之属也故党于赵氏

韩非子阳处父欲臣文公因舅犯三年不达因赵衰三日而达

臯陶庭坚不祀忽诸

水经注灌水东北迳蓼县故城西而北注决水决水亦注蓼入灌楚公子燮灭蓼臧文仲有臯陶庭坚不祀忽诸之叹也 淠水西北迳六安县故城县故臯陶国也夏禹封少子奉其祀今县都陂中有大冢民传曰公琴者即臯陶冢也楚人谓冢为琴

高允于魏孝文时据律评刑尝叹曰臯陶至德也其后英蓼先亡刘项之际英布黥而王经世虽乆犹有刑之余舋况凡人能无咎乎

天为刚德犹不干时

孟子论浩然之气曰至大至刚孔子曰吾未见刚者圣贤论刚皆以全德言周易系辞动静有常刚柔断矣坤之文言曰至柔而动也刚刚柔对言则偏乾卦九三重刚而不中遂以为病其极賛干德曰刚健中正亦止居四美之一洪范三德正与易同指甯嬴专引书辞而申之曰天为刚德其讲于易者深矣

以子车氏三子奄息仲行鍼虎为殉

应劭曰秦穆公与羣臣饮酒酣公曰生共此乐死共此哀于是奄息仲行鍼虎许诺及公薨皆从死东坡槖泉诗昔公生不诛孟明岂有死之日而忍用其良乃知三子殉公义亦如齐之二子从田横不取仲逺之説乃诗家翻案也

皆秦之良也

史记防恬传昔者秦杀三良而死故立号曰缪

李文饶曰秦穆之杀三良诗人刺之春秋讥之矣三良许之以死而前代无讥何也如三良者所谓殉荣乐也非所谓殉仁义也可与梁丘据安陵君同讥焉得谓之百夫特哉荀息许晋献继之以死君子犹叹斯言之玷岂得以生同荣乐没共尘埃以为忠乎晏平仲言君为社稷死则死之斯言得之

秦之不复东征也

唐荆川云不复东征由左氏未见秦强之故其説最是自此以往惟令狐河曲麻隧棫林诸役秦事之见于经者罕矣以为不复东征诚不复也葢尔时晋楚狎主防盟北向东向以争中原秦独晏然西陲为晋所摈斥而赴告之册书亦略之然哀公一出以逐吴师即能使亡楚复存何尝不兵威赫然哉史记秦本纪谓秦数易君君臣乖乱河西地为晋所夺乃三家分晋后事非春秋之秦也

使求遭丧之礼以行

聘礼聘遭丧入竟遂也不郊劳不筵几不礼宾主人毕归礼宾惟饔饩之受不贿不礼玉不赠文子之备豫如此其不辱命可知矣果以秋受命八月而晋襄公卒文子遂继臧文仲而为政于鲁称贤大夫有以也

赵孟使杀诸郫

赵盾狐射姑既争将中军又争立君邓琬为子勋举兵以敌王景仁陈霸先推方智复位以图王僧辨大臣争权嗣子听其提挈耳狐不胜赵杀阳处父出奔而政柄全归于赵赵盾于此必杀子乐又拒子雍弈碁置子废置纵横傅瑕陈乞未若斯之甚也夷臯之弑不待桃园而后验之矣

书曰晋杀其大夫阳处父侵官也

严开止曰文公初以却縠将中军继以先轸父子将中军未尝专制国政政皆一决于君而又有太传太师等官尊在中军将之上传曰阳处父为太傅贾佗为太师是也今杀处父遂废太傅等官政皆一决于盾嗣后却缺将中军即曰为政而权始归于一人虽有英君不能返矣盾既专政隂使列国之大夫皆得专政操纵在手而君为赘旒盾实使然所谓有一赵盾而政在大夫凡皆以其意而成之者也

昭公将去羣公子 六卿和公室

开止曰史记宋成公卒成公弟御杀太子及大司马公孙固而自立宋人共杀御而立成公少子杵臼是为昭公此左氏所无也而差有可信者昭公立而即欲去羣公子夫岂无故而然哉亦岂欲并六官而去之哉葢亦监于杀太子之事而穷治其党则穆襄之族与焉公未及发而穆襄之族先帅乱人以攻公然亦不能害公公胜之而后即位则此大夫葢昭公所杀非谓乱人杀之也左氏于宋昭事都无所攷概序六官而继之曰昭公欲去羣公子是并去六官矣又曰穆襄之族杀公孙固公孙郑于公宫书曰宋人杀其大夫则此大夫似指公孙固公孙郑而言而与不称名所杀者众之例违矣至谓乐豫舍司马让公子卭以和公室明年复杀公子卭事亦无绪读左氏者又当以经断之

秦康公送公子雍于晋

康公为太子时送公子重耳归晋作渭阳之诗后世传诵为舅甥盛事至此奕世犹加意公子雍悠悠我思可谓笃于自出矣其如虎狼之晋乎哉

且畏偪

注畏国人以大义来偪已愚谓不然偪即秦偪也惠怀皆立于秦秦复能废之文公亦秦所立虽成霸业而窃与郑盟而舍戍焉晋人亦以为秦罪此皆偪也传言宣子与诸大夫皆畏偪诸大夫同心则不畏国人矣但盾先言秦大而近足以为援矣倚其大而近以为援复畏其大而近以为偪筑室道谋皆盾之误国耳

先蔑将下军

啖叔佐曰上言背先蔑立灵公明蔑在秦矣复言先蔑将下军则是在晋也何自相背谬葢先蔑时为下军将而身在秦故致悮也方麓曰若先蔑在秦未归经安得书奔秦葢逆雍之后还至令狐乃复奔秦耳

败秦师于令狐至于刳首

阚骃曰令狐即猗氏也刳首在西三十里县南对宅即猗顿故居昔秦穆公送公子重耳围令狐今晋人御秦亦必用兵于此地有所必争也

夫人太子犹在而外求君

吴主休寝疾以子托丞相濮阳兴及休卒吴人以蜀新亡欲得长君兴与张布説朱太后立乌程侯皓后曰我寡妇人安知社稷之虑苟吴国宗庙有赖可矣遂立皓故曰未有不与君夫人定议而私废立者也

同官为寮

文选注寮小也同寮指其斋署同牕为义今士子同业曰同窓亦此谓也见升庵集

赵衰冬日之日也赵盾夏日之日也

邓析子为君当若冬日之阳夏日之隂万物自归莫之使也

日卫不睦故取其地

日犹言昔者言畴曩也邲之战栾鍼请于厉公曰日臣之使于楚同此字法后来作者多仍之汉书淮南厉王传日得幸上有子庾信诗日余滥推毂昌黎聨句诗日王忿违傲皆同

归匡戚之田于卫

朱愚庵曰一统志匡城在大名府长垣县西南一十五里戚城在开州城北七里春秋时皆卫地相去百五十里此葢晋先且居伐卫时取戚田而并取匡田故今以还卫传不及匡者史文略尔杜氏云匡本卫邑中属郑今晋令郑还卫此大误也杜以元年卫孔达侵郑伐緜訾及匡为即此匡故云然不知匡地有二孔达侵郑取匡此河南之匡注云在颍川新汲县东北定六年公侵郑取匡是也归匡戚之田于卫乃河北之匡论语子畏于匡是也杜谓匡卫邑中属郑既是卫地之匡郑安能越河而有之耶

复致公壻池之封

愚庵曰定五年传吴及楚战于公壻之谿注公壻楚地名疑公壻池本楚奔晋因地为氏者池其名也晋先取卫地封池今仍以归卫又文十七年赵穿公壻池为质于郑穿乃晋君壻也如杜解当以公壻赵穿及池为句矣凌氏测义亦同

遂防伊雒之戎

升庵曰字书谓后汉都洛阳以火德王为水克火故改为雒春秋书公子遂防雒戎盟于暴左传凡洛皆作雒岂因后汉而始改乎

昭公不礼焉

古来母后以嗣主非其已出稔积猜嫌以致祸乱鲁哀姜宋襄夫人厥罪惟均而卫定姜亚之汉元后不为哀帝所礼任王莽以移国祚祸最烈矣何武师丹忠有余而才不足也公子卭荡意诸相继死节无补于君孰若吕夷简韩琦调剂章献慈圣于英仁两朝母子无间家国俱荣哉

皆昭公之党也

赵伯循曰大夫二卿之死弑昭公之渐也四人皆忠于公者左氏谓之党何耶

晋人杀先都梁益耳

此赵盾杀之也灵公将登箕郑父先都而使士縠梁益耳将中军赵盾乆将中军自令狐之战拒公子雍而巳然灵乃于夷之搜而欲易之先克谏而止克佐中军固属盾党箕郑诸人虽以作乱被诛实乃心幼主以谋夺赵氏之权者伊霍废立之功非忠荩之纯臣不可居盾于雍乐夷臯诸公子若奕碁置子之不定而国政卒归其手狐射姑又先与盾争将中军得罪出奔矣先克举狐赵旧勲并为言实专为赵汉之周勃手握帝玺以予文帝有人告勃谋反即下吏系治刘宋文帝为傅亮徐羡之所立旋族灭无遗种怏怏非少主臣灵之不能容盾正是意耳夷搜欲易将一击不中转激而为伏甲嗾獒之计君势孤而臣党炽同于魏废帝髦南阙之局先都之死书于经其驯致坚冰之谓欤

晋君少不在诸侯北方可图也

灵既年少重之以无道成景均非有为之主晋之所以能得诸侯以原赵栾却卿才济济耳当范山为此言之时楚葢履危亡之机商臣弑父弑君中原霸主奉辞讨之可令瓦解晋诸臣方以朝贡责诸侯而又与秦修隙无巳楚得乗此灭庸伐陆浑侵轹陈郑庄胜于邲共盟于蜀晋反为楚弱论者或谓晋襄继霸殽陵一战之能却秦不亦悖乎晋之争诸侯权柄皆由臣出乃敝公室以树私门者也观鬬谷于菟毁家纾国之忠晋楚长短之祚于此基之矣

马宛斯曰楚成在位四十余年无日不以图北方为事召陵以后楚人敛翼窥桓公之没越汉东以陵上国晋文奋起而战城濮楚氛始息伺衅则起势阻则退鸷鸟伏攫战守并用其才类有过人者然卒不能大得志于中国则中国之有霸也商臣弑立晋襄不能正其罪使得蚕食小国江六之区骚然烦苦焉襄公即世楚益肆其兵力二年之中郑陈蔡宋靡然影从其图北方也鋭于成王矣夫穆之蠭目豺声其凶忍虽不亚于父其逺略亦未必能及父也然而战胜攻取师出必利十二年间未尝一跌此其故何哉晋灵初立未离襁抱秦晋日战楚反休息赵盾不能和辑国家专权务杀处父射姑之徒相继死亡晋之不在诸侯夫人而知之矣岂待范山哉读春秋者至于楚穆之事而思霸更深已

又与子家谋弑穆王

春秋弑君三十六子祸居其三莒仆出亡楚商臣蔡般偃然得位宋太子劭魏清河王绍皆即时伏辜惟隋杨广专制其国同于商臣所以胡传论鬬宜申之死予之以讨贼然尔时距成王之弑葢十年矣帝在位十四年宇文化及弑之公论不许之为文皇复讐豫让所谓既已臣事人而又求杀之二心与不二心之辨也范巫强死之验鬬氏之有宜申亦越椒蠭目之亚乎

州吁弑桓公而石碏讨之无知弑襄公而雍廪贼之两人所弑之君皆兄弟行也商臣之于成王义兼君父公行弑逆所谓人人得诛尤异寻常者宜申之谋果成焉知不为楚国义举事既无济而身殒名隳商臣之子庄王居然霸主楚梼杌秉笔累叶承之先儒谓左传止论成败此其一节也

沿汉泝江将入郢王在渚宫下见之

屈原九章三章曰哀郢其涉江章曰发郢都而去闾兮荒忽忽其焉极王逸注前汉南郡江陵县故楚郢都楚文王自丹阳徙此后九世平王城之后十世秦拔郢乃徙夀春宋玉曰客有歌于郢中者其始曰下里巴人次为阳阿薤露又为阳春白雪故荆州至今有白雪楼渚宫始见于传元凯仲达皆无注释一统志云相传谓梁元帝都此本纪亦未申明按览赋临章华而流眄见旧楚之凄凉试极目兮千里何春心之可伤其旧渚宫也夹江带阡布濩井田通达交道高门接连既追随而得性实燕处而超然则元帝之渚宫有徴矣

遂及蔡侯次于厥貉

唐荆川曰春秋书荆入蔡此霸之未兴而楚猾中国之始书次于厥貉此霸之既衰而楚窥中国之始

遂道以田孟诸

即子玉梦河神赐以孟诸之麋者也时子玉方欲得志于宋故河神感之至是宋服于楚而道以田焉寰宇记虞城孟诸泽俗呼湄台葢泽中有台也胡朏明曰汉书梁孝王传筑东苑方三百里则孟诸泽皆在其中孝王大治宫室台榭陂池高高下下泽形尽失元和志云周逥五十里亦彷佛言之耳

当官而行何彊之有

守道不如守官孔子当以取齐虞人矣宋新服楚与国耳非县鄙也非仆也文之无畏肆威于小不谨视鄢陵之战郤至韩厥可以获郑伯而犹纵之曰不可以辱国君仁暴悬殊奚翅霄壤

左传折诸卷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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