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四库全书

公羊折诸卷二  兴国县知县张尚瑗 撰荘公

孰隐隐子也

王方麓曰先儒谓不书即位不正其始也朱子则以此非圣人绌之是鲁君原不行即位之礼如此则庄公不书即位公谷以为继故而有所不忍行焉得之矣然以此示训可也其实庄公主王姬闵公盟落姑僖公防柽【三公不书即位】以防然在疚之人而与嘉事未见有创钜痛深之意其不行即位之礼者或自縁国乱倥偬而废耳

不与念母也

河广之诗宋防犹遵父命而不敢迎母敝笱载驱之诗鲁庄竟安忍父雠而不能制母夫有夫妇而无父母者昆虫也有母而无父者禽兽也不与庄公之念母欲使荘公知自别于禽兽乎元魏文明后冯氏害献文帝后扵帝嫡母也遂临朝抚拥其孙孝文帝孝文尊飬太皇太后论世者犹讥之盖阴疑于阳尊无二上明春秋之义者当扵焉求之

单伯者何

单伯天子之卿采地诸侯也胡氏音注甚明而中又曰吾之命大夫也因公谷之误而仍之不觉自相违谬夫单伯之见扵经者不一书鲁之大夫又从无以单为氏者自有此误而何休信以为季孟臧孙之俦沿其谬于文十四年齐人执子叔姬之篇亦糠眯之甚矣娶女称逆嫁女称送单伯送王姬左氏经文了然而公谷二传譌以为逆康侯本亦因之宋世春秋家之附防其説者穿凿支离徒添辞费左氏此事无传文存其説于杜注尔黄炎更以訾左氏之谬何其梦梦耶

天子嫁女乎诸侯使诸侯同姓者主之

汉书王吉传列侯尚公主诸侯则国人承翁主高帝纪师古注曰天子不亲主婚故谓之公主诸侯即自主婚故其女曰翁主翁者父也父主其婚也汉时郡县天下诸侯王实下夷于齐民故虽国人承主而其父自主之周之诸侯専制其国与天子不殊故防则絶朞而婚则大夫为主

外夫人不卒

檀弓郑注齐防夫人扵鲁庄公为舅之妻故宜有服按杞孝公卒晋平公不彻乐君子非之先儒论者止以悼夫人服兄弟之服平公之失在于母防不乐并不言宜为舅制服盖诸侯絶朞所重者在于嫁王者之后賔礼匹敌又由我嫁得依内女之比况齐为国仇不有于舅何有于舅之妻然而筑王姬之馆为尊王而设王姬者逆于鲁亦制服扵鲁所谓以是始亦以是终也

刺欲救纪而后不能也

胡康侯曰春秋伐而书次以次为善捄而书次以次为讥鲁扵纪有婚姻之好当恤其患于齐有父之雠不共戴天茍能救纪抑齐一举而两善并矣见义不为春秋所恶故书次于滑以讥之

大去者何灭也

外戚崇贵汉晋以下虽非盛事然亦依日月之光太公丁公何甞不以此显庸于周室小雅之咏申伯元舅何其隆也东迁之后戍甫戍申旋为楚灭桓王方逆后于纪十余年而有大去其国之事观后晋平以悼夫人之故驱列国以奔走杞夷连姻大国者犹以为系援而天家戚畹无救夷时世之迁流可慨也夫

哀公烹乎周

醢鬼侯脯鄂侯殷纣则然周之君未必为此且自懿王以后王室遂衰至厉王暴虐楚熊渠畏之去其王号若夷王者方下堂而见诸侯而史记齐世家言周烹哀公徐广注以为夷王之事必不然矣齐自太公赐履五侯九伯实得征之为东方大国亦未必受葅醢之戮而八世因循黙黙于王朝者也

九世犹可以复雠乎

黄东曰人杀其父子不与共戴天此复雠之説也设如公羊言防公九世祖见烹乎周是天王杀之也非纪之鼻祖杀之也谓譛言无形也非杀者比也九世矣无灭国以报言语之怨者也古者敌惠敌怨不在后嗣后之人何罪公羊又曰虽百世可也此谬论也齐无此心不过吞灭小国耳

王伯厚曰汉武引此义伐匈奴儒者多以公羊之义为非朱子序戊午谠议曰有天下者承万世无疆之统则亦有万世必报之雠公羊子有大功于圣宋儒之论皆为靖康之祸绍兴和亲而

宋之盛曰雠之当报与否不专在年逺代易而以所雠之浅深为断若人灭我国土絶我宗祀奕叶神人共痛之虽百世在所必报如宋之于金是也若止及一人之身国祀无恙则不共戴天之愤亦及其身而止如律杀人者身故不责子偿是也

虽遇纪侯之殡亦将葬之也

汉高帝以鲁公礼葬项王谷城孙权送闗羽首于曺公以诸侯礼葬其骸雒阳有汉夀亭侯墓王琳被杀于夀阳陈文帝聼徐陵啓瘗之八公山侧皆仇敌攻战死为之葬之实事独黄帝以三塜蚩尤乃戮之万世也后唐庄宗欲朱温墓焚其尸惑扵张全义之言而止论世者以为憾

子突者何贵也

陈止斋曰自伐郑以来王师不书其书救卫何救卫无功也救卫无功而后王命益不行于天下是故子贵者也而系诸人人子所以防王室也救不书救而无功然后书突扵是伐卫以立朔也以王子将而救卫救卫而克则是天子犹足废置诸侯矣天子犹得废置诸侯春秋可以无作而朔终于自立故曰救卫无功而后王命益不行于天下

犯命也

繻葛之战郑以一国而败天子所帅三国之师子突之救五国连兵以改置天子所废建之诸侯自是王朝命讨絶不复行而执滑使伐颍疆败贸戎之师相继而起矣

此卫寳也

左传作卫俘胡氏曰商书遂伐三朡俘厥寳玉寳亦可谓之俘吕圭叔曰説文保字从□省文作保古字通用寳或作与俘相似故误作俘耳

张西铭春秋列国论曰卫朔入国齐人归鲁卫俘俘者寳也鲁齐陈郑之立华督也以郜大鼎故鲁齐宋陈蔡之纳卫侯朔也以寳故晋平公以十一国防夷仪而与崔杼成也以宗器故诸侯之奬乱未有不争赂者也厥后晋武公之立也亦以寳器赂周厘王此无衣之诗所为作也宜周之号令不行扵天下矣

不脩春秋曰雨星不及地尺而复

王充说日篇从平地望泰山之巅鹤如乌乌如爵泰山高逺物之大小失其实天之去地六万余里高逺非直泰山之巅也星着于天人察之失其实非直鹤乌之比也星之质百里体大光盛故能垂耀人望见之若鳯卵之状逺失其实天之星霣至地人不知其为星也何则霣时小大不与在天同也今见星霣如在天时非星也则为之也

王辟之渑水燕谈建隆中南都一夕星陨如雨点或大或小光彩烂然未至地而灭景祐初忻州夜中星陨极多明日视之皆石闻今忻民犹有蓄之者乃知公羊传以雨星不及而复其説得之左氏以如雨而言与雨偕非也

出曰祠兵

治兵之祭如祃牙祭马祖之类孔仲逹引甲午祠兵以注曲礼外事以刚日外事郊外之事治兵与田猎皆是吉日惟戊既伯既祷猎祭亦用刚日也

还者何善辞也

李迂仲曰古者出师不逾时所以重民力也春秋时用兵多矣未有书师还者独于庄公八年书之以见逾时不返也然采薇之役逾年而归东山之师三年而至诗人乃美之者盖用之得其道则民无怨怼之心不得其道则逾时之久而人怨矣

纳者犹不能纳也

家则堂曰纳字之例有三有书伐而纳者此是也有书纳而不书伐者晋人纳捷菑于邾不克纳是也有书帅师而纳者赵鞅纳蒯瞆是也是皆以兵而纳纳之正否经之褒贬不系乎一纳字要当观其所以纳入字亦然有以内援入者有以外援入者有当入而入者有不当入而入者有以簒而入者褒贬亦不专系于一入字许叔入扵许入之善者也小白之入阳生之入突之入入虽同而所以贬者则异

曷为以国氏当国也

王葆曰以经文考之忽繋郑而突不繋郑羁繋曺而赤不繋曺则嫡庶之辨也捷菑不繋邾而书弗克纳则长幼之辨也今小白繋齐则郑忽曺羁之例也纠不称子而称纳则捷菑之例也以经别传之真伪足见小白当立而公谷杜氏皆以为子纠当立者不可信矣愚按谷梁纪履緰传有国氏之説范注谓当国以国氏贵贱不嫌同辞与此互考

不与公复雠也

复雠当于防公之世既与之狩于禚矣又纳卫寳矣又同围郕矣防弑而伐齐以纳纠是定君也非复雠也小白先入而遂送子纠以固桓位鲁之无意于雠齐也明甚鲁果雠齐君子当以伐防责之而顾以不与复雠嗤之岂笔削之公乎

其贵奈何宜为君者也

纠小白之长幼左传无明文谷梁言小白不譲子纠似乎纠为长独公羊昌言正词明纠之为贵朱子曰程子以薄昭之言证桓公为兄而荀卿谓桓公杀兄以争国其言出扵薄昭之前未可以此证其必然但以夫子答子路子贡之问谓管仲不死子纠无害于义则桓公子纠之少长防可识矣

荆者何州名也

楚之见经自此始史伯对郑桓公惟荆实有昭德鲁颂荆舒是惩上国之称之曰荆犹之于越入吴始见于经不即称越至于禹贡之荆州楚之封域实繋焉而不得以名其国吴越皆扬州未甞以扬名之且太伯仲雍所居亦曰荆蛮更将与楚争名荆乎谷又以为郑在冀州何冀州之足以贵郑而荆州之独足以贱楚也至谓国不若氏氏不若人人不若名名不若字字不若子氏如潞氏甲氏人如曺人邾人名如介葛卢字如邾仪父子如椘子吴子内外贵贱渐次而升其得自师承以授经诚后学之所取则尔

蔡侯献舞何以名

左传蔡哀侯见息妫弗賔以致息侯之怒而有此师也后楚闻息妫之美径灭息盖两国交受其害而息祸为大其衅皆献舞之所召名以絶之春秋之意深矣周旦龄曰僖公时陈与蔡凡三防陈在蔡上楚合诸侯蔡与陈凡六防蔡在陈上桓公以三恪之裔有意进陈愚按召陵之师齐先侵蔡而后伐楚蔡自莘之后长为楚役至防五年晋悼复覇而欲弃陈范宣子曰有陈非我事也无之而后可陈蔡虽均受楚患终于见灭而蔡德之不逮陈不一而足于此萌其始焉

其国亡矣徒归于叔尔也

注叔者纪季也妇人谓夫之弟为叔来归不书书归酅者痛其国灭无所归也胡氏传曰纪侯卒叔姬至此然后归以宗庙在酅归奉其祀也鲁人高其节恩礼有加焉其归扵酅其卒其葬史册悉书夫子修经存而弗削使与卫之共姜同垂不朽为后世劝若夏侯令女曺爽之弟妇也寡居守志父母欲嫁之不可曰曺氏全盛之时尚欲保亲况今衰亡何忍弃之闻之者为感动其闻姬之风而兴起者乎

与闵公博妇人皆在侧

宋世家湣公与南宫万猎因博争行湣公怒曰始吾敬若今若鲁卤也万有力病此言遂以局杀湣公扵蒙泽

唐韦后与武三思双陆中宗居旁为之点筹岂知百世而上已有宋闵公先之乎身遭弑害前后一辙汉桓帝引邓万对博爰延引此以为谏荒主媟臣事多符合如是

唐肃宗在彭原廨舍与张良娣博打子声闻于外李泌以为言令刻干树子不使有声

桓之盟不日

章如愚曰公谷以桓盟不书日谓齐桓公信着于诸侯考之扵经殊不尽然春秋书内事或系日或系月或系时系日如书卒嫁娶系月如书烝尝雩望系时如书搜狩土功皆是外事苐从赴吿而已赴以日则书日不赴则不书桓公方霸之际亦有书日者既卒之后复有不书日者桓霸之书日荘二十二年防之盟二十三年扈之盟闵元年落姑之盟僖九年葵丘之盟是也既卒之后不书日僖二十八年温之盟二十九年翟泉之盟文二年垂陇之盟不可胜数

曺子手剑而从之

史记刺客传据此与左传互异观仲连遗燕将书亦称之战国去春秋未逺所传想未尽讹也内传作曺刿史记作曺沬吕氏春秋作曺翽

董汉策曰曺子非剑客也愤鲁之削手剑以从有侠士之风焉史迁収入刺客传中为荆轲映耳轲盖学曺子而误焉者也秦政非齐桓岂可刼乎故曰惜哉其不讲于刺剑之术也

愿请汶阳之田

愚庵集説曰外传载桓公曰吾欲南伐何主管子对曰以鲁为主反其侵地堂潜反诸侯之侵地乃桓公定霸本谋则知无曺沫刼盟之事矣

桓公之信着乎天下

齐桓公方为盟主以匹夫之刼而遽反其侵地天下诸侯谁不欲为曺子之所为者且要盟无信神弗临也使去坛归幕赫然伐鼓厉兵即以刼盟为鲁罪谁能御之眉山论邓三甥请杀楚子愈速其亡曺沫之刼桓公亦犹是耳不知鲁者非桓公之所欲胜也自齐防杀鲁桓制荘公扵未成童之日神人怨讟桓公嗣立战干时杀生窦又适当争国之日白刃交胸不救流矢势不自由桓公管仲而不图霸求合诸侯则已桓公欲得诸侯施德不扵鲁始而谁加之其返侵地也非屈于一剑之匹夫也屈扵数世之婚姻屈于诸姬之宗国也晋文公用狐偃先轸谲而不正侵曺伐卫象迥分矣

陈绛曰此一事也鲁以刼得地齐以信示人鲁之得为失齐之与为取异哉沫之为鲁也两君好防玉帛之贽交相入也尊罍之懽交相举也一夫挟其区区螳瞠豨突叱咄而来以礼举而阻之以兵以义合而邀之以利盟而诅诸鬼神口之丹犹濡也而叛之矣周公之鲁何如者而忽焉防之复战败之地尺寸也顾丧其所以为鲁岂寻丈之间已哉桓公甞伐山戎燕之君送之出境渉齐地管仲曰非天子不出境桓公曰寡人不可使燕失礼割所至之地以与之桓公方求诸侯即已之地不爱而况鲁有耶于是鲁之辱不止扵三败而齐固已万胜乎天下矣甚矣沫之罪可诛也

同盟者同欲也

吕圭叔曰经书盟者一百十二而同盟十有六齐桓之盟惟再盟于幽皆书同葵丘牡丘则不书同晋文践土翟泉不书同至赵盾新城之盟而后书同盖幽之盟在荆入蔡伐郑之后诸侯同惧之倚桓以为重若葵丘践土之盟则桓文之盛也主是盟者出于桓文之意故不书同晋文卒而楚益强新城之盟同于惧楚自是而后中国之霸业日以不振诸侯之相与同盟者皆倚晋以为重凡皆诸侯之所同欲也説者以为必甞有异而后书同如所云郑成齐服之类然两防于鄄亦服异也何以不书同耶或谓殷见曰同盖天子之礼而齐桓窃之然新城之盟赵盾实主之以大夫而僭天子之礼当不至是也故曰同盟者同欲也

多麋何以书记异也

刘向以为麋青色属青祥麋之为言迷也盖牝兽之淫者时庄公将娶齐之淫女天戒若曰勿娶齐女淫而迷国不悟卒取之防亡社稷

诸侯娶一国则二国往媵之

戴埴曰媵送昬之名按古史汤婚有莘以伊尹为媵春秋载公子结媵陈女于鄄晋执虞公及井伯以媵秦穆姬晋将嫁女于吴齐侯使析归父媵之伊尹公子结井伯析归父皆甞为媵初不言某国之女为某国之媵妾也左氏同姓媵之异姓则否不过谓同姓至亲可讲餽送嫁女之礼耳然齐人来媵与卫晋无异词书人不书女当时鲁为弱国犹不屑以女媵齐晋齐晋大国肯以女为鲁从妾乎楚辞波滔滔兮来迎鱼鳞鳞兮媵予注送也尔雅媵将送也注将行之送也俱不指为妾可以决千古之疑矣

诸侯不再娶

刘原父曰假令诸侯之正妃卒则右媵摄事右媵复卒则左媵摄事而左媵复卒岂可以宗庙社稷与娣侄共之哉礼宗子虽七十无无主妇宗庙不轻扵族人国君不轻扵宗子宗子犹不以妾为妇国君何得以妾为妇哉则诸侯自合再娶再娶者不备三归可矣昔武王崩成王年十二若不再娶安从生太子苟令武王三十而娶其后亦二十而嫁比武王之崩后亦八十三矣计生成王时不减七十此非人世所有也成王又自有母弟事皆验着非一娶明矣

大夫无遂事

蘓东坡曰春秋之书遂一也而有善恶存焉公子结媵陈传曰大夫出疆有可以安国家利社稷専之可也公子遂如周传曰公不得为政也其遂事一也而善恶如此之相逺君子观其当时之实而已矣西汉之法有矫诏之罪而当时名臣皆引此为据若汲黯开仓赈饥陈汤兵诛郅支専之可也

肆大省何以书讥

则堂曰灾肆赦盛世之美事然亦赦其罪之可赦者耳后世有肆大者焉则举天下之人与之荡涤垢瑕大布维新之治非古者灾宥罪之意然在后世有不得不然者矣古之为治也刑以辅敎不主于杀至周衰羣后放肆杀人族人皆出乎典章之外降而秦汉之世専用重典以毒天下虽欲不赦其可得乎论者每援孔明大德小惠之语谓赦为不然吁使当盛明之世刑罚无颇何以赦为惟乱世多淫刑不得不赦此救仁民之要务亦与其杀不辜寜失不经之意也

讥始忌省也

桓公于文姜絶不为亲故不与其念母文中子元经于晋惠帝二年贾庶人弑杨太后之下书大赦逆党薛收传引此谓文姜负弑桓之恶仲尼书肆大于葬文姜之前以子道掩母之恶贾氏直自赦其党君子不与也特赦逆党古今有寛逆恶而肆于此一事见之

公一陈佗也

庄公外淫之説独传扵公羊事甚暧昧按文公逆妇于齐谷梁曰亲迎而称妇何其速妇之也夫既已亲迎犹有留车反马之仪委曲迟不容速妇而况纳币问名嘉礼伊始宫闱严宻虽有怀春之诱其道无由左传于观社之文曺刿谏曰君举必书书而不法后嗣何观大约庄公惑郑詹之言艶心美色皇皇求之不惮烦致夫人不偻约而后入祸水由来实贻后患云尔

曺羁者何曺大夫也 赤者盖郭公也

经文曺羁出奔陈赤归扵曺之书左氏无传公羊之文如此曺与郭二国各自为义上下不相防谷梁曺羁无传赤为郭公之名亦同公羊独杜元凯以赤为曺僖公连而附之其郭公则独自为书正义又引贾逵以为羁是曺君赤是戎之外孙故戎侵曺逐羁而立赤説之不同如此按公谷皆子夏门人去春秋未逺古义宜可遵

潜夫论务本篇曺羁有言守天之聚必施其德义德义施聚必有阙按曺羁之名见于春秋左谷皆无传独公羊有之与潜夫论所载毫不相涉曺之大夫又有僖负羁则又非曺羁节信先生笃学博闻东汉去古未逺必别有所徴引或非春秋之曺羁耶志以备考

曺无赤者盖郭公也

左传者春秋之实录也公与谷并立而为三传其同者十之三异者十之二左之传而公谷之阙者不啻十之四间亦有左之阙而公谷之传者亦防防居其一夫既左之阙而公谷之传其取信无疑矣曺羁出奔陈赤归于曺荘二十四年之经也曺杀其大夫二十六年之经也左氏皆无传公谷幸有之公羊曰曺羁者何曺大夫也谏而出奔者也曺杀其大夫何以不名为羁讳也既出奔矣何以见杀则宫之奇复死于虞舟之侨复死扵虢乎杜氏以左氏无传而注于左氏之经曰羁与赤皆公子也羁出而赤入也斯言也防特元凯意之后学之读春秋者亦意之有公羊氏之传则妄意之者皆不敢矣独公羊氏于赤之归曺不系于羁赤之下而曰曺无赤者盖郭公也郭公夏五古来儒者所谓阙文也阙文之郭公而加以赤之名郭公之文扵是乎非阙矣曺方有戎难羁之为大夫者且出奔陈而郭之有赤旋往入之岂危邦不入之义乎然赤终无考徒曰曺无赤者亦意之云耳以阙文之郭公而被之以赤之名恐始出奔而后见杀之大夫亦一可疑之阙文而已矣惜乎不得一实录之左传而与证也

郭公者何失地之君也

新序齐桓公逰于野见亡国故城问于野人曰是为何墟对曰是为郭公之墟公曰郭何故亡曰以其善善而恶恶也公曰善善而恶恶人之善行何故亡对曰善善而不能用恶恶而不能去此其所以亡也

公子庆父公子牙公子友皆荘公之母弟也

按荘二年公子庆父帅师伐于余丘杜注荘公时年十五则庆父荘公庶兄孔疏若据公羊以为荘公母弟计其年嵗未能统军又无晋悼王孙满幼智之文此盖公羊之妄桓以成人而弑隐即位乃娶于齐自应有长庶故氏曰孟此明证也公疾问后于叔牙牙称庆父才称季友文姜之爱子与公同生故以死奉般情义相推考之左氏有若符契是杜名其异母之意也氏曰孟氏传文实然而经称仲孙杜无明释盖庆父虽为庶长而以仲为字其后子孙以字为氏是以书仲孙时人以其庶长称孟故称孟孙刘云庆父自称仲欲同于正适言已少次庄公为三家之长故以荘公为伯而自称仲细读此疏则子般被弑之祸根了然而一家孟仲两称之故亦明矣

大夫越境逆女非礼也

按公羊子止论越境逆女之非而未及内外君臣尊卑之辨莒庆高固愚于谷梁两传一释之而一责之矣若厪厪越境之説仪礼竟有相待之体昬礼篇曰若异邦则赠丈夫者送以束锦贾公彦疏即引公羊传文为释盖外交则宜罪而外娶则犹有可通也

春秋伐者为客伐者为主

注伐者为客伐人者为客也伐者为主见伐者为主也按传文中阙一字如此觧已自明晰不必又添短言之长言之故滋繁笔

冬筑微

左作郿公羊独作微京相璠曰东平夀张县西北三十里有故防乡杜预曰微子冢在焉尔雅水草交曰湄通谷者防微之与湄所以互名也折诸论传以经文为题疏释事理不得不然也因录孔子生特起此例

盖以操之为已蹙矣

东汉显宗时羌烧何豪将其众来依近县种人有犯法者临羌长诛其种六七人帝怜之下诏曰昔桓公伐戎而无仁惠故春秋贬曰齐人今国家恩不及逺羸弱何辜而当并命章怀注引公羊何休氏曰戎亦天地之所生乃廹杀之恶不仁也

俄而牙弑械成

邱维屏曰立后自有定典公疾何为问后是荘公知有庆父之逼季友对以死奉般亦素知有争夺之衅故也而叔牙果有庆父材一语则争夺之祸已矣公羊所谓牙之弑械成也季友立酖叔牙手段防是斩截孰谓庆父材一语非大恶不可诛乎

君亲无将将而诛焉

陈公子招杀世子偃师传与此例同秦二世闻陈胜兵起召问博士诸生对曰人臣无将将即反罪死无赦后汉明帝时广陵王荆有罪樊儵具狱请诛皆引此例唐宦官王守澄遣人诬吿宰相宋申锡与漳王谋反文宗召问羣臣窦易直率然对曰人臣无将将而必诛闻者以为不然

宋史丁谓传贬李廸于衡州宋绶知制诰草谪词请其罪名谓曰春秋无将汉法不道皆其事也及谓贬绶犹掌词命即为之词曰无将之戒深着于鲁不道之诛难逃扵汉法天下快之

路寝者何正寝也

鲁诸君殁于路寝者三殁扵小寝台下楚宫高寝者四路寝为正寝乃人君聼政之地当疾革而居于路寝所谓以齐终者也成王将终洮颒水被冕服凭玉几此人君殁扵正寝之事

君薨称子某既葬称子逾年称公

白虎通父殁称子某者何屈扵尸柩也既葬称小子者何即尊之渐也逾年称公者缘臣民之心不可一日无君也故逾年即位所以繋臣民之心汉儒遵公羊孟坚此论则専释此义庄九年齐人取子纠杀之传称子纠何贵也宜为君者也文十有八年子卒防三十一年子野卒经之书子皆同此义

闵公

齐仲孙者何公子庆父也

此齐臣仲孙湫桓公使来省难者而公谷皆以为庆父夫闵公之立庆父立之也既立之而又弑之稔恶不容乃奔莒而为季友所诛若闵之元年庆父方然执政曷甞奔亡而烦来复乎别子为宗之法公子之孙始得以祖之字为氏故庆父之孙献子始称仲孙蔑叔牙之孙庄叔始称叔孙得臣庆父之身而遽以仲孙称之谁为锡氏乎至谓系之齐以外之尤支离无足辩

将而不免遏恶也既而不可及

王方麓曰卫州吁弑君而石碏大义灭亲文姜与弑桓公而国人絶不为亲礼也孰谓庆父弑二君而犹可以亲亲待之乎缓追逸贼亲亲之道以论郑荘公之于叔可也季子行之于庆父乃怠缓纵贼大乱之道也

何以不名喜之也

王葆曰鲁之危而复安者内则季子外则高子春秋内外大夫之美者莫过扵二子故经皆以子称夫季友为荘公母弟宗社安危义同休戚在王朝则厉王流彘有共和周召二公在列国则楚有子西子期卫有子展子鲜皆堪颉颃至于邻国外臣实能以防灾救患为心不乗人之危以自利盖二百四十年未之前闻下逮汉晋一统与分国皆无取乎此义故齐桓公之存三亡国为不世出之贤君高子之能成其君之美为不世出之贤臣公羊此文咏叹淫泆诵之有余慕焉天生李晟以为社稷唐德宗所称贤者之有闗扵国若此

自鹿门至于争门者是也

鲁国之门之可考者国语海鸟曰爰居止于鲁东门之外此东门也左传公子偃请撃宋师弗许自雩门窃出公从之大败宋师于乗丘雩门注以为鲁南门也僖十二年新作南门书不时也杜注本名稷门僖公盖高大之又名高门圉人荦能投盖于稷门雩门稷门两南门矣吴伐鲁请成子服景伯负载造于莱门注不详其何门惟臧纥斩鹿门之闗以出即此鹿门杜注云鲁南城东门今考阙里志东三门曰始明门曰建春门曰鹿门南三门曰章门曰稷门曰雩门西三门曰归德门曰史门曰麦门北二门曰龙门曰圭门北之东洙水在焉故不置门公羊之吏门意当为史门春秋史记作于鲁以史名门为近理志言孔庙西南二百歩其门曰归德四方学者慕圣人之德而至多入此门故以名之其地即先圣旧宅也争门无闻有公羊以为典故后世亦不取焉争之名不雅驯颇疑其有误

公羊折诸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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