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四库全书

周官集传卷一     元 毛应龙 撰天官冢宰第一

宰者主治之名天下万事无一不出于天天有是事人有是官凡有职位皆所以代天治事冢宰总六官之事无所不统故称天官李氏曰古人位曰天位工曰天工职曰天职自有深意

惟王建国辨方正位体国经野设官分职以为民极惟専辞也首称惟王示天下后世尊归天子之义刘氏曰天子作民父母以为天下王谓命之王也国王者所都刘氏曰能使四方诸侯朝宗觐遇奔走以聴命者王者所以国也国中九里九经九纬之制即野中九夫为井之制一九夫为井之制即提封九百万夫之地之制四海之内放之而准国有体而野有经须立官以治民使民得其中正设官谓设天地四时之六官分职谓分治教礼政刑事之六职极者至极之义标凖之名如北辰之为天极屋栋之为屋极常在屋之中央而四外望之以取正焉者此所谓民极即诗所谓立我烝民莫匪尔极洪范所谓汝极君牙所谓惟尔之中皆是也昔武王克商受命首访九畴迁九鼎以定都洛之大计成王周公嗣守文武大训作新大邑于东国洛卿眡土圭匠用水县昼参日景夜考极星辨方正位法天道也体国经野顺地道也设官分职以为民极立人道也此周公制作万世不能越自惟王以下至民极凡五句六官之首同此序文何同乎此也尊王也

乃立天官冢宰使帅其属而掌邦治以佐王均邦国立者设其官使者授以职帅如子帅以正之帅邦王国也经中凡单言邦单言国者王国也连言邦国者诸侯国也王者之道有先后本末之序无逺近之私近者治而逺者不治非均也书曰无偏无党王道荡荡无党无偏王道平平无反无侧王道正直所谓均也上云掌邦治尊得以统卑下言均邦国外可以包内王国所先侯国所后掌主为本均平为末六卿分任天地四时之官十二小卿应十有二月三百六十官之属上当三百六十五度周天之数下应三百六旬有六日成岁之功而皆统于天官冢宰郑注云象天者盖谓此也

治官之属大宰卿一人小宰中大夫二人宰夫下大夫四人上士八人中士十有六人旅下士三十有二人府六人史十有二人胥十有二人徒百有二十人

大宰者对小宰为文也如司徒以下各着大小二字于官名之上冢既训大若称大冢宰则文义复重又无縁以小宰为小冢宰宰者主治之名故止曰大宰小宰此经中变文之例余各以尊卑为倍差 刘氏曰府掌治典之籍史掌治书之札王氏曰有藏则置府有书则置史有令之事则置徒有徒则置胥孟子所谓庶人之在官者

宫正上士二人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宫伯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一人史二人胥二人徒二十人

陈氏曰小宰中大夫治王宫之政令先王之治自内以及外以及朝廷及邦国自宰夫以下即叙宫正宫伯二官掌诸官府之在王宫者掌宫中之徒役掌贵防子弟宿卫王宫者 宫伯为宫正之贰正犹帅正之正伯犹伯仲之伯

膳夫上士二人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十有二人徒百有二十人

庖人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贾八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庖人膳夫之佐主辨名物故有贾八人辨名物者莫善于贾史之下次之以贾

内饔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十人徒百人

外饔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十人徒百人

饔有内外而皆统于膳夫

亨人下士四人府一人史二人胥五人徒五十人甸师下士二人府二人史二人胥三十人徒三百人兽人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人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三十人徒三百人

鼈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二人徒十有六人

春献鼈蜃为互物之首故以名官

腊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二人徒二十人

腊从昔从肉言肉久而干也

医师上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二人徒二十人医能知五运六气以饮食之属养性养形却疾故在饮食官之间

食医中士二人

食医掌调和饮食之齐当与膳夫为属谓为医也故次医师

疾医中士八人

疡医下士八人

若今之外科医

兽医下士四人

酒正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八人胥八人徒八十人

酒诰曰有正有事释者曰正酒正也事羣吏之服其事者

酒人奄十人女酒三十人奚三百人

酒人之下疑有阙文奚贱者之称唯其有宫中之役故有奄有女酒有奚下仿此 王氏曰奄者盖民之有是疾先王因择而用之与籧篨蒙镠戚施直鏄聋聩司火瞽蒙修磬同【应龙曰籧篨本疾名晋语曰籧篨不可使俯戚施不可使仰镠弩眉也金之美者鏄钟鳞也钟上横木木上金华】

浆人奄五人女浆十有五人奚百有五十人

浆人六饮言入于酒府者以酒正当奉之故也

凌人下士二人府二人史二人胥八人徒八十人笾人奄一人女笾十人奚二十人

女笾女奴晓共笾实之事者木豆为豆竹豆为笾瓦豆为豋笾宜干物豆宜濡物 聂氏礼图云案士虞礼注云笾以竹为之有縢縁形制如豆亦受四升盛枣栗梅桃菱芡脯羞膴鲍糗饵之属有巾 聂氏巾图説笾巾用绤被纁里圜一幅

醢人奄一人女醢二十人奚四十人

醯人奄二人女醯二十人奚四十人

盐人奄二人女盐二十人奚四十人

幂人奄一人女幂十人奚二十人

宫人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八人徒八十人

刘氏曰宫人掌其修洁者亦用士人焉应龙曰古者燧人王而始庖割轩辕帝而始栋宇故饮食居处之事虽并陈而先后有序

掌舎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徒四十人

幕人下士一人府二人史二人徒四十人

掌次下士四人府四人史二人徒八十人

大府下大夫二人上士四人下士八人府四人史八人贾十有六人胥八人徒八十人

贾善辨物及蓄藏之事

玉府上士二人中士四人府二人史二人工八人贾八人胥四人徒四十有八人

贾知玉者

内府中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徒十人

外府中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徒十人

司防中大夫二人下大夫四人上士八人中士十有六人府四人史八人胥五人徒五十人

东莱吕氏曰自大府至外府掌府藏财赋自司防至职岁掌防计财赋故大府为府藏长以下大夫为之司防为防计官长以中大夫为之权势足相检括不得为奸利也欧阳谦之曰自大府至外府货财之所在而主藏者也若宋监左藏库官是矣自司防至职币货财数目多少之所在而主计者也若宋户部是矣后世通谓之九府岂考之不详而相袭以为説乎

司书上士二人中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徒八人职内上士二人中士四人府四人史四人徒二十人职岁上士四人中士八人府四人史八人徒二十人○职岁主出岁者以岁断

职币上士二人中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贾四人胥二人徒二十人

古文币与弊通谓事止功就而财有余

司裘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徒四十人当是冬官裘氏之长

掌皮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徒四十人

内宰下大夫二人上士四人中士八人府四人史八人胥八人徒八十人

王内官之长 陈君举曰尝读闗雎知三代而上后妃极天下之选矣则宫掖之政一以聴之所为奚不可者今乃内小臣而下凡阉官九嫔而下凡妇官下至于女奴晓祝者晓书者晓裁缝者必属之大臣则夫员数之増损职掌之废置禄秩之多寡赐予之疏数皆禀命于朝廷而后不与且使内宰得以稽其功绪而赏罚其勤惰苟违有司之禁虽天子不得自以为恩是故私谒不行而内政举古之所谓正家者葢如此而非屑屑然也今出房闼而方较是非于侵紊之后争予夺于纵弛之余抑末矣汉太尉杨秉纠中常侍而尚书诘以三公统外安得越奏近官葢内治不聴于公卿大夫矣无恠乎后世之多乱也欤

内小臣奄上士四人史二人徒八人

称上士者食其禄也曰内小臣者别夏官之小臣

阍人王宫毎门四人囿游亦如之

刑人于守门则有之谓阍人则未详以地官司徒守国门者下大夫二人又有上士中士下士之属岂宫门严近而无官有司之职乃属于刑人此于官名之下不见大夫士之官者当有阙文或是毎门四人者为之长刑人者为之役也囿如王者灵囿之囿防防幸之所

寺人王之正内五人

内防倍寺人之数

九嫔

嫔賔从之义

世妇

郑锷曰名世妇者亦以广嗣之路

女御

郑锷曰女御八十一人经亦不言数其义亦如世妇

女祝四人奚八人

女史八人奚十有六人

毛氏诗注曰古有女史彤管之法 郑锷曰古者天子有史官左记言右记动故为天子者不敢有过举王与后同体言动不谨则家道不齐无以举天下之内治故有女史掌彤管之职

典妇功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工四人贾四人徒二十人

典丝下士二人府二人史二人贾四人徒十有二人典枲下士二人府二人史二人徒二十人

内司服奄一人女御二人奚八人

缝人奄二人女御八人女工八十人奚三十人

染人下士二人府二人史二人徒二十人

追师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工二人徒四人

屦人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一人工八人徒四人

夏采下士四人史一人徒四人

大宰之职掌建邦之六典以佐王治邦国

张氏曰周礼惟大宰之职难看盖无许大心胷包罗记得此复忘彼其混混天下之事当如捕龙蛇搏虎豹用心力看方可 建立也谓立国以来之典故也在朝廷曰经谓常所秉执以理天下也在邦国官府曰法谓常所守以为法式也其目则治教礼政刑事总言其书曰六典按六典八法八则九赋九式九贡九职大宰所掌大史所书司书所藏小宰司防有其贰他官各共所守不出乎六典之中佐者相左右也治者总教礼政刑事之法随事施宜或损或益故为六官之首大宰之事于氏曰宰者济其清浊和其刚柔而纳之中和者此之谓也 吕氏曰周官三百六十纲目尽在六典宰相之职乃天下事之总统防要处也 陈氏曰六官各有典夏书曰政典葢从来久矣有秩官九刑大司马法之类皆周六典也艺文志司马法百五十五篇初刘歆以入兵家班固出之以为军礼固之説是也今所存五篇 朱氏曰考工记即事典也 应龙曰礼典恐即是仪礼今仪礼相传为周公作韩子曰仪礼行之于今者葢寡然文王周公之法制粗在于是刑典如吕刑中所言是其槩也

一曰治典以经邦国以治官府以纪万民

万民侯国之万民此三者治法之大节目有经则有纬陈大猷曰经如今机织家先立丝以为之经有纲则有纪司马温公曰若网之有纲若丝之有纪应龙曰经邦国者九服碁布于外经之使不易其常纪万民者细民丝纷于下治之而不遗其小言纪则于经为详也官府者王国之官府治之所从起也先言邦国次言官府明诸侯国亦各有官也天子曰兆民诸侯曰万民举外以包内也

二曰教典以安邦国以教官府以扰万民

安者使安其分得其所教则授之以为治之意使之习熟于告戒然后施之事者无悖也扰如扰龙之扰驯伏其性而调顺之

三曰礼典以和邦国以统百官以谐万民

谐如八音克谐盖八音清浊大小其音不同

四曰政典以平邦国以正百官以均万民五曰刑典以诘邦国以刑百官以纠万民

刑者圣人不得已而用之所以禁止其恶敺而之善也纠割也察也刑百官如刑于四海之刑所谓士致百姓于刑之中也三山陈氏曰刑者特隄防之具尔郑锷曰万民有过惧其积小以致大必纠其纎微无使藏奸匿恶以致于乱

六曰事典以富邦国以任百官以生万民

事者度地居民兴事造业民日用之生生不穷如十三卦圣人制器之类通变宜民卫文公务材训农通商惠工驯致殷富又曰周官一书全只以典为本理财虽以九式为要而九式亦不出乎六典之外

以八灋治官府

典灋则式其义皆相附近典包法则式之事法则式各得典之一义以者施用之名八灋者官属官职官聨官常官成官法官刑官计也治者举辨防聴经正纠弊也官府见上注又按诸解以此八法之目即小宰所掌六属八成之类名同而实非也小宰所掌乃此八灋之贰

一曰官属以举邦治

属者系属如物相系属则可举举者有所秉执而兴起之也书曰各帅其属凡建官则设属以佐之以小傅大以卑隶尊脉络贯通无不举者

二曰官职以辨邦治

郑锷曰官虽设属必有分职之法则邦治可辨葢庖人虽不治庖尸祝不越尊俎而代之官各有职则责各有归治不患其无辨也应龙曰职专事治如目辨色

三曰官聨以防官治

大宰统百官均四海故有官聨以防官治聨者总众异以为同防者合万殊而为一自有众贤肃和同寅协恭气象

四曰官常以聴官治

欧阳谦之曰官常一官之常职任一官之事者守其一官之职待夫事之属于本职者然后以其职而治之此所谓以聴官治王氏曰八灋惟官聨官常曰官治者以官之聨事官之常数特言一官尔故不言邦而言官也

五曰官成以经邦治

经者一定不易之名事至视已成之式以成其事物至视已成之式以成其物谓之成宪有司依据而行者也

六曰官灋以正邦治七曰官刑以纠邦治八曰官计以弊邦治

官刑即书所谓制官刑儆于有位纠者割制之使不为非察举之使不敢慢

以八则治都鄙

法如衡之有权则如尺之有度三山郑氏曰法有变有通欲得其平则立为定式使之取则应龙曰稍地曰家邑【大夫之采】县地曰小都【六卿之采】畺地曰大都【三公之采】家邑以处大夫及王子弟之封邑视大夫者县邑以处卿及王子弟之封邑视卿者大都以封公及王子弟之封邑视公者家邑附内县都附外此八则者治都鄙之法也故秋官有都则之职掌都家之八则春秋曰有先君之主曰都谓其始封之君也 郑锷曰都鄙之于王国譬之一家户庭之于堂室也为父兄驭子弟之术不过立为凖式使之取则王者之于都鄙殆亦然尔以其有先君之主故曰都以其在王畿之鄙故曰鄙其地不出王畿之外非如邦国诸侯得以自治其国故王朝立施设之则使之事事取则于此焉

一曰祭祀以驭其神

祭祀者其先君社稷五祀所食也大宗伯颁祀于邦国都家乡邑都宗人掌都祭祀之礼此有其则不可以僣渎不可以怠废驭者驯而纳之于善谓调习之使各由其所当行之路而不出于法度之中也欧阳谦之曰驭葢制驭之意所谓驭其神非所以施之于神所以制驭夫都鄙之君所以事神之道

二曰灋则以驭其官

欧阳谦之曰有都鄙之主则有官属其属有其长得自除者有必待朝廷除者兼品秩禄廪之厚薄员数之多寡皆须为之定法乃驭其所以处官职之道也

三曰废置以驭其吏

或因事而建置事毕省废皆不使至于冗滥故谓之驭吏羣吏也庶人之在官者 欧阳氏曰都鄙之长虽曰畿内诸侯然犹王所自治如都宗人都司马家司马朝大夫都则都士家则家士皆王国自命之是其可不同夫内之官府察其人而废置之其权可不在王国乎

四曰禄位以驭其士

禄田禄位朝位 欧阳谦之曰学士即卿大夫之子卿大夫即都鄙之长取其子弟之有贤能精学业者而擢用之此成周教胄子之本意也或问八则禄位以驭其士郑司农注士学士也其説似拘如何曰士以禄位言固难一槩论按夏官司士之职掌羣臣之版贾氏谓羣臣者畿内朝廷及乡遂都鄙诸臣故陈氏云凡以道艺仕于国者不以贵贱总谓之士始附于版者士也故曰司士又按宫伯掌王宫之士庶子凡在版者此所谓士乃公卿大夫元士之适子庶子王氏曰庶子国子之未仕者愚谓以士对庶则士为己命者也此经驭其士者都鄙之士也上文既曰驭其官驭其吏此又曰驭其士信乎为都鄙言之则士者公卿大夫之子而已

五曰赋贡以驭其用

九赋敛财之则九贡制用之则都鄙以十一之法赋于民以四之一参之一之制贡于王而后得用其余而其用度亦又有则 欧阳谦之曰赋即邦县邦都家削之赋是也贡即闾师贡其物之类是也都鄙之地食其公田之入即所谓赋然岂无山林川泽可以税取者乎是所谓贡周人之法征其米粟征其布缕征其力役惟闗市有泉布及无职者出夫布宅不毛者有里布外此未尝取民以钱也孟子亦谓有布缕之征力役之征而已而郑氏解九赋专引汉法以为口率出泉不知所考而云夫泉布者官所自铸非民之所有也周人制赋惟以民之所有不责其所无若角人齿角之物羽人羽翮之政掌葛絺绤之材者皆使之以当邦赋是可见也至闗市有泉以交易则或征之其宅不毛与凡田不耕与无职事者稍征其布以困苦之而使无舎本趋末而已非征赋之本意也讵可以后世之横取而诬先王之仁政哉

六曰礼俗以驭其民

节文必因乎人情好尚不违乎礼制

七曰刑赏以驭其威

郑锷曰当刑而刑当赏而赏必循吾赏罚之则应龙曰刑赏忠厚之至洪范曰惟辟作威盖此都家之狱必上于国所以制为所得用之刑赏而有其则尔

八曰田役以驭其众

田畋狩之总名役师徒之总名散而居曰民合而兴曰众古者诸侯田不过三祭祀賔客充君之庖役不过三凡一夫岁用其力三日上农夫食九人可用者家三人所以立为之限制使循吾田役之则也郑锷曰田役合民而用之故曰众驭其众则彼不敢非时而用众

以八柄诏王驭羣臣

大宰八柄大臣之事与内史八枋有司之事不同大臣之事有揆度有司之事奉法而已 郑氏曰柄所秉执者王氏曰言操此以为用也应龙曰驭者驭而纳之于善羣臣受命于上有职位者大宰之职如六典八灋八则之属凡不言诏王者皆佐王所施行之事如八柄八统之属凡言诏王者皆冢宰常行之事但以其目诏告于王也周官有官府有羣臣有羣吏皆谓之臣官府则备一官为卿百官有司统焉羣臣则命士以上者之称羣吏掌于小宰乃庶人之在官者府史胥徒之属

一曰爵以驭其贵

一命以上不与凡民齿贵也郑锷曰以爵为贵其柄在我乃所以驭之也

二曰禄以驭其富

有爵则有田赋吏民所以赋也郑锷曰以禄为富其柄在我乃所以驭之也

三曰予以驭其幸

郑氏曰予者赐予也郑锷曰幸者人臣一时之遇也

四曰置以驭其行

置者特有所建立之名行谓德之可见于行事者也

五曰生以驭其福

王制弗故生也亦此义

六曰夺以驭其贪七曰废以驭其罪八曰诛以驭其过夺者绌爵削地收其田里之名此禄以驭其富之反也

以八统诏王驭万民

统犹纲也举于上而下自从焉

一曰亲亲二曰敬故

亲谓父母兄弟宗族故谓旧老成人亲亲仁也敬故义也亲敬二字便是诏告于王以统驭万民之体要处论语曰君子笃于亲则民兴于仁故旧不遗则民不偷

三曰进贤四曰使能

进者推举而登进之使者称其能而任之贤者能者凡民平日所景慕而从之者也

五曰保庸六曰尊贵

以其尝有功于民能保民者故保安之尊贵者天下有达尊三爵一是也此二者民之望也

七曰达吏八曰礼賔

达先之也吏有司也语曰先有司吏者承流宣化道民情者也书曰臣为上为德为下为民賔异于常人者以礼礼賔之如先代之后及故旧先哲宋与箕子商容之属 考大宰职首至以富得民又当分两节看六典八法八则八柄八统是掌邦治之事为一节九职九赋九式九贡九两是制国用之事为一节上一节六典为要其处在八统下一节九式为要其处在九两八统九两皆归宿于民民者邦本

以九职任万民

万民诸侯国之万民举外以见内陈君举曰天之生民未有无能而养者能其事而后可以养无事而食众之殃也故圣人制天下之民各从其能以服于事大宰既任之职闾师又责其功故曰无职事者出夫布也王制瘖聋跛躃断者侏儒百工各以其器食之后之防民作无益以害有益者可胜计哉正义曰器能也因其各有所能供官后使以廪饩食之如晋文公问八疾胥臣对云侏儒扶庐聋聩司火之类各以器食之扶庐持防柄也司火主然火也

一曰三农生九谷

九谷黍稷稻粱麻大豆麦苽也周以农事开国故八政以食为首九职以农谷为先三农亦曰上中下三等之农

二曰园圃毓草木

毓养也载师以场圃任园地因园圃之民而用之以养毓之职则草木得遂其性矣草葵瓜之属木桑枣之属

三曰虞衡作山泽之材

山虞掌山林之政令川衡掌巡川泽之禁令山林川泽之职有聨事也作者作兴凡国家用度需材山泽之产为多虞衡掌其政令识其可用之材作而兴之如仲夏斩阳木仲冬斩阴木以至蒯纻菅葛染草之属无弃物也

四曰薮牧养蕃鸟兽

凡鱼鴈狼鹿之属生薮麓之间牛羊六畜之物在牧养之数薮则大薮小薮虞人任其事牧则牧人及养鸟兽之官任其职 郑锷曰薮牧之民而任以养蕃之职则鸟兽不可胜用矣

五曰百工饬化八材六曰商贾阜通货贿

工者审曲面势饬财辨器之职饬者致力以治之化者因形移易以成之八材金本羽革骨角玉石如饬金则化为钟斧之属尔雅曰珠曰切象曰磋玉曰琢石曰磨木曰刻金曰镂革曰剥羽曰析今本珠作骨

七曰嫔妇化治丝枲

郑锷曰嫔有夫者之称书曰嫔于虞虞舜夫也妇有姑者之称春秋书伯姬来逆妇伯姬姑也 应龙曰枲麻属治丝而化之以为帛治枲而化之以为布

八曰臣妾聚敛疏材

聚者收之于此敛者取之于彼疏麄也疏材未饬治之材【郑锷曰疏百草根实可食者材薪刍之可委积者此说虽本注疏之言此不取】

九曰闲民无常职转移职事

闲民闲隙之民任已职之外有余闲可以执他人之事所谓通功易事以羡补不足者 或问九职任万民刘説亦善刘氏曰九职者任天下之民以九事也颁其职之事则大司徒主之任其民而徴其赋贡则闾师掌之大宰之所掌者域万民用九职以为业则普天之下率土之濵无异业之民所以均四海统万民故无左道以惑众者无防手以失职者无夷风以乱华者莫不系于乡闾由于礼义而用中于五品者焉是故无遗一民毋弃一物无缺一用于天下以九职域其民故也秦汉以降其民不入于九职者多矣求建其极不亦劳乎

以九赋敛财贿一曰邦中之赋

赋者自上取下之名其别有九财贿与货贿同

二曰四郊之赋

按四郊去国四面各百里

三曰邦甸之赋

按四丘为甸出车一乗

四曰家削之赋

王昭禹曰家削家邑稍地

五曰邦县之赋

邦县五鄙为县

六曰邦都之赋

邦都四县为都方五百里

七曰闗市之赋

闗市市必有闗见司闗之赋

八曰山泽之赋

名山大泽不以封山师川师掌其政令

九曰币余之赋

欧阳谦之曰凡财之入于官者皆谓之赋而官货财物之出入其籍各异其出而为用也既载于出财之籍矣则用余而复入于官也岂可不又载之入财之籍乎既载之入财之籍安得不谓之赋哉 徐筠曰此载师任地所征之赋也郑氏曰赋者口率出泉后之筭民钱或谓之赋又曰币余谓占卖国中之斥币二説皆非经义岂有九赋而出钱者

以九式均节财用

均平也节为之防范使无过不及之差九式有一定之常目为不易之经制以之均财为有道以之节用为有礼无有余之浩不足之暴无丰年之奢凶年之俭当时皆别其书郑锷曰节其一而不节其二节于此而不节于彼非均节也凡事各有式以为之节是之谓均所谓式者为之书以记其多寡也

一曰祭祀之式

郑锷曰祭祀有天神人鬼地之殊应龙曰祭先血腥祀尚气臭其大小有制丰杀有数

二曰賔客之式

賔客先代之后朝聘之礼有亲逺新旧

三曰防荒之式

以凶礼哀邦国之忧有轻重缓急郑锷曰防有赗视其爵等之高下荒有赈救视其灾势之轻重

四曰羞服之式

羞饮食也服衣服也有尊卑贵贱曲礼曰庶羞不逾牲燕衣不逾祭服

五曰工事之式

器物必中度量有精麤广狭如考工所记是也

六曰币帛之式

式谓有名物数制

七曰刍秣之式

草曰刍谷曰秣有劳逸逺迩

八曰匪颁之式

王所分赐羣臣之礼如分宝玉颁祀颁禽归脤之类有亲有贤

九曰好用之式

好与为好也玉府曰好赐此如燕劳羣臣兄弟明友赐玉赐器之类有功有故郑锷曰燕好所用者虽至尊用财不可以有司之法拘之亦不可过制焉

以九贡致邦国之用

贡者下奉上之名庶民有田则有赋诸侯有国则有贡贡亦出于赋故致者至也使之自致而已不可以徴而求也周官制为九贡之法令五等侯国各守常职以贡其所有以为王国之用度其不在九贡之法者上弗受也下弗进也欧阳氏曰致邦国之用乃朝廷所须以为用而出于邦国者则不致其无用之物可知矣

一曰祀贡二曰嫔贡

郑锷曰祀贡祭祀所贡凡可以交神明之物

三曰器贡四曰币贡

镠镂石磬丹漆之属凡可以为用器兵器礼乐器之物

五曰材贡

郑氏曰材贡櫄榦栝柏篠簜也应龙曰按集韵杶亦作櫄夏书杶榦栝柏

六曰货贡

郑锷曰货如金玉贝之类

七曰服贡

絺纻纁纎纩织皮之类凡可为服之物

八曰斿贡

斿者郑司农以为毛羽谓旌旗之末为斿也康成以为燕好珠玑琅玕之属谓囿游之为斿也或曰司常斿车载旌以田之鄙以斿为田猎巡幸之名如所谓取于相土之东都以待王之东搜者之类也应龙谓此当阙疑

九曰物贡

如山泽各以其物贡是也

以九两系邦国之民

周官九两之法使两两相系有彼不可无此虽天下之广万民之众体势聨属若系无间然也

一曰牧以地得民

牧者牧民之官王制建五等诸侯五国以为属属有长十国以为连连有帅三十国以为卒卒有正二百一十国以为州州有牧各有分地故曰以地得民郑锷曰五等诸侯皆有地独言牧何也葢牧者诸侯之长诸侯虽有其地苟非八命之牧修方伯连帅之职使之大小相维亦无以保其地何以得民哉

二曰长以贵得民

以官府则有长大事从之尊朝廷莫如尚爵尚爵者古今天下之达道也故曰以贵得民

三曰师以贤得民

师者民之模范也有德行贤于民民从而师之通贵贱以至四民九职必皆有师服勤至死为其贤也

四曰儒以道得民

儒通天地人之称有行谊能传道解惑引民由是而之者 师与儒二者在朝廷则有师氏保氏之官在闾里则有左右闾师之职 郑锷曰古之致仕而归于乡里者谓之师儒

五曰宗以族得民

宗宗子也

六曰主以利得民

利者其都邑之民利赖之也泉府曰都鄙之民从其主国人郊人从其有司又大夫之家亦称主欧阳氏曰民大夫之臣也大夫之家臣呼其大夫曰主左曰事吴敢不如事主

七曰吏以治得民

吏治其赋者国人郊人从其有司是也

八曰友以任得民

郑氏曰友谓同井相友助者郑锷曰急难之际能相保任则民不忍弃之

九曰薮以富得民

泽无水曰薮有大中小三等虞人掌之郑锷曰泽中水去草生包藏孕育者多民欲其富而不去应龙曰先王之制于薮有虞掌其政令为之厉禁则其间所生之物充牣繁庶而民足以致富利重而难迁惟土物爱厥心臧也王次防曰财散则民聚故牧长主吏师儒宗友之后以薮富终焉善治者当务识其大体应龙曰九两大意与八统相似上一莭论治体不

以八统驭之则徒法不足以固民心下一莭论财用不以九两系之则务财不足以得民聚

正月之吉始和布治于邦国都鄙

始和读连下句正月者以是月为十二月之长和如四方民大和防百工播民和周书常用此和字周礼以岁终令百官府各正其治受其防聴其致事至王正元防大宰以是日为始和布治法于天下夫治法之在邦国都鄙固有一定而不可易者然古人平在朔易革故从新其事实繁方一岁之首岂无所当改易害则除之利则兴之民之所既倦则不以困民民之所未安则不以强民将与时偕行新新而无穷也按周以建子为正此是正月元防所行在唐虞三代虽未见元防之文而考之载籍自有正月上日之文以来莫不从用此日可推而见

乃县治象之灋于象魏使万民观治象挟日而敛之乃者承上文起下义此正岁建寅之月也县垂也治象前所布治之象也又从而画象其事以明其法也象阙雉门外东西两阙也象者谓祖宗以来垂象于此也魏者当道高巍巍然也挟日从甲至甲十日一周浃也考周官之法并以建子之月谓之正月以正时王受命之纪而以建寅之月为正岁以正天运四时之序凡计月之一二必以正岁为一月也大宰掌邦治既于正月建子之月以其典籍布之邦国都鄙藏在官府有司守之以时奉行矣又于孟春寅月四时之首万民毕出之时以前所布之治法画象其事垂之双阙之下使臣民皆得观见其法之形象县之高则无不见敛之速则无玩诗曰周道如砥其直如矢君子所履小人所视谓其均平洞达无不备也正岁见下小宰文 或问郑氏以正月为周正之月正岁为夏正之月是一年有两正月而集各从其説何也曰周虽改正朔而未尝改时月周以建子为正凡大朝防大建立行之于建子之正所谓时王之正也然春夏秋冬乃天运四时之正凡十二个月从古至今未尝易考之书前乎周者以建丑为正其书始即位惟元祀十有二月乙丑以见月未尝易考之史后乎周者以建亥为正其书始建国曰元年冬十月以见时未尝易故周礼经文有正月又有正岁互见于大宰小宰葢小宰所以佐大宰者也大宰布治法于建子之月所以明一代时王元防之正故谓之正月小宰帅属观治象于建寅之月所以明一岁天运时序之正故谓之正岁今以周之时月考之七月周公陈于成王之诗也曰七月流火九月授衣则成王时月未尝改也六月宣王诗也而释者曰盛夏出兵则宣王时月未尝改也四月幽王诗也而曰四月维夏六月徂暑则幽王时月亦未尝改也朱子曰所谓改正朔者以是月为岁首耳月固不易也葢改正朔为岁首者时王之正而月固不易者岁有四时所谓十二月之序则不可紊也故尝谓自尧典定时成岁之后不特三代无改时易月之事如四时十二月之序乃百世不能改者惟改正朔系于时王之典各用所改之正以为正初不嫌于谓正月或者执朱子不改月之説遂疑郑氏解周礼正月之吉为周正月则是改十一月为正月而建寅又为正月是一岁有两正月不思朱子固尝曰三代之正不同夏用人正商用地正周用天正以此推之商用地正则十二月商之正月也周用人正则十一月周之正月也既曰正矣何嫌于以十一月十二月为正月乎至于一岁两正月之疑以周礼考之经文所以特谓之正岁此固可见按史唐武后天授元年十一月朔日南至改用周正以十一月为正月十二月为腊月夏正月为一月武后是时改唐为周取法周正则在周十一月不嫌于称正月而十二月为腊月夏正月为一月凡此者安知武后非据周而改作乎况周礼正月大宰布治法于邦国都鄙至正岁而后小宰率属观治象而徇以木铎以先后次序考之正月正岁之分固已可见兼经文尤有明白可信者如乡大夫职云正月之吉受教法于司徒下文云岁终则令六乡之吏防政致事正岁令羣吏攷法于司徒以退各宪之于其所治又州长职云正月之吉各属其州之民而读法下文云岁终则防其州之政令正岁则读教法如初故尝谓世儒泥执一偏之见率以大宰正月始和为夏正月其意岂非谓正岁之文见于小宰而大宰乃县治象之法本文原不曽有正岁二字因以郑注为非却不知地官乡大夫州长二经皆于上文云正月之吉于下文岁终之下又云正岁如此观之经文三节极为明白要知正月即周正之月以十一月为岁首也岁终即豳诗曰惟改岁之月以十二月为岁终也既岁终矣又云正岁则是以夏正建寅为得一岁四时之正凡周人岁首之事又于此时重申之故观乡大夫职云正岁宪之于其所治之国则大宰乃县治象之法其在正岁为可知也观州长职云正岁读教法如初则所谓如初者即是如正月始和之初为可知也不然经文上下同此一职既曰正月又曰正岁既言受法于司徒又言考法于司徒既云属其民读法又云读法如初此岂同一时之事哉后世儒者于周礼正月例以夏正为拘者但参以经文则是是非非不辨而明矣 或问周礼正月之吉与春秋王正月同乎曰正月者周正之月二书所称其义固同也尝考春秋书元年春三字是一截书王正月三字又是一截左氏传曰元年春王周正月此説最为明白不可例以传不可信非之程子曰周正月非春也只此一言已足以袪千载之惑故观程子之説有所谓周正月则知周礼经文称正月之吉是周之正月无疑尝观胡文定公谓春秋以夏时周月其意葢谓冬不可以为春而误认程子假天时以立义之説遂谓春秋行夏时以系年故以春之一字冠于周正月之上则是春者夏时之春也不思周以十一月为正而未尝以十一月为春若以夏时之春为周正之月则似以冬为春此决不然葢周自东迁以后鲁用鲁厯国自为政时亦寖紊以圣经书法攷之则以十一月为春者鲁之元年也何以言之鲁隠公即位之岁则周平王四十有九年也在春秋书法当云王四十有九年正月而书曰元年春王正月以元年春系之隠公以正月系之王其义昭然可见圣人之意若曰元年者鲁自改元之元年非王之元年春者鲁自以为春非王之春故曰元年春独正月则王之正月尔故曰王正月要知圣人因鲁史修春秋书隠公元年春者乃因鲁史之旧文而寓王之一字于元年春之下者乃出夫子之特笔此説信为攧扑不破近世儒者以建寅之月为气候始温和遂以周礼注疏释正月建子为非徒执泛泛一偏之説而未尝合前后经文参攷而防绎之故尝为之説曰商以建丑为正周以建子为正而皆用夏时数月则以十一月十二月为正未尝改月者固也然未知春秋书王正月则以尊时王之正朔周礼云正月之吉则以出岁首之政令二者皆建子之月此不易之论也或又问前説始即位书元祀十有二月始建国书元年冬十月以证歴代改正不改月是矣独周公作六典夫子作春秋乃以周十一月改书正月何也曰元祀十二月元年冬十月史官书法之当然也史以年系月固不可易月以紊四时十二月之序若周公制礼于毎岁举行元防之仪授时饬典以建子为十二月之长故大宰于是月布治所以昭时王之正则不得不称正月至夏正建寅之月乃四时之首为一岁之正则不得不改称正岁小宰于是月师属观象徇以木铎此正有合于夏书孟春木铎徇于路之事夏书徇铎下文所举政典先儒谓政典乃六典之一周之六典葢因于夏则周礼正岁徇铎宣令实遵夏之旧典攷之是月在夏曰正月在周曰正岁其为孟春则一也至若春秋所书王正月寓王之一字于元年春之下圣经所以着鲁公无王之罪其义昭然 或问周公于周礼改建子之月为正月而以正岁表建寅之月然凌人又云正岁十有二月何耶曰于此见周用夏正数月而先儒月未尝改之言信矣正岁者谓夏之建寅为正十有二月建丑乃冰坚腹厚之时按豳七月诗云二之日凿氷冲冲朱子诗传谓周礼正岁十二月令斩氷是也攷之凌人正岁经文故书正为政郑司农云凌人掌冰政主藏冰之政也于义亦通然以经文上下推之若以凌人掌氷政为句絶而下句以岁十有二月为文则不见周虽改正建子而用夏正数月乃歴代不易之制故杜子春谓政当为正以正岁向下为义是以注疏皆不能易其説也

乃施典于邦国而建其牧立其监设其参傅其伍陈其殷置其辅

乃亦更端之辞也典六典也牧牧民之官监监守也王制天子使大夫监于方伯之国国三人梓材王啓监厥乱为民吕氏曰黄帝立左右监监视万国建者始初开创之名立者继有植立之义合三人之益曰参叶五人之助曰伍傅者上下相附着也殷众也谓众士也陈则旅众一体置则可自署置王制大国二卿五大夫 或问正月始和毎岁布治县象以示更新而所谓牧监以至殷辅亦皆毎岁建立设傅陈置之何若是之纷更与曰先王之时其修明法度督责臣下最为周宻故凡正月布治县象于典则法之不宜者既有以变而新之矣经下文又曰乃施之于邦国都鄙官府此非他有所施也正所以督责夫推行于天下之人盖谓布于此者欲其施于彼若夫玩法而不治之人大宰已得于岁终受百官致事之时至是岂可恬视而不为之变置故不得不继之以建立设置之事也大宰于岁终诏废置彼自牧长至于殷辅凡不在所废者则皆在所建立设傅陈置矣牧非世牧也九牧之牧取诸侯之有功德者为之非若有国之诸侯得以世其国者监则监诸侯之国者其禄视诸侯之卿其爵视次国之君其禄取之于方伯之地凡此皆有升黜改易待正月而举行之大宰岁终与公卿共饬国典以待来岁之宜者此皆其事也

乃施则于都鄙而建其长立其两设其伍陈其殷置其辅

长都鄙之长兼二人之力曰两

乃施灋于官府而建其正立其贰设其攷陈其殷置其辅

凡为各官之长皆正也凡为各官之倅贰者皆贰也攷稽也如今官府必有稽攷炤防磨勘之职或曰宰夫乡师肆师之属凡任稽攷之职者皆谓之攷余同上又按此以上三条曰施典施则施法是布治之大纲曰邦国都鄙官府是施行之次序曰建牧建长建正之属是分职之大概郑锷曰上言布治谓治道随时之宜毎岁有更革所以通其变此又云施典施法施则者邦国都鄙官府所守一定之制久而不易者也

凡治以典待邦国之治以则待都鄙之治以灋待官府之治以官成待万民之治以礼待賔客之治

凡者其目不一发凡于此岁首布治施之于彼者岁终受防以待之于此典必合于典则必合于则法必合于法也官成在八法礼在六典民则邦国都鄙皆有民而有闲田公邑之民王者使吏治之者不在典则之中而在官成之法賔客者先代之后王以賔礼接之虽其治法同在邦国之典而待之之礼则异于诸侯羣臣故二者别出之 又按周宫职文葢载未尽者皆于后称凡以总之诸称凡之例始此

祀五帝则掌百官之誓戒与其具脩

五帝五方之帝春官兆五帝于四郊是也大昊炎帝黄帝少昊颛顼食焉誓戒其所当戒者具者牲牷器皿之属脩者饬治扫除之类掌者掌其法而其事则有司者治之秋官条狼氏之职凡誓执鞭以趋于前且命之誓仆右曰杀誓驭曰车轘誓大夫曰敢不闗鞭五百誓师曰鞭三百誓大史曰杀誓小史曰墨

前期十日帅执事而卜日遂戒

此上文誓戒目

及执事眡涤濯及纳亨赞王牲事

赞助也亨熟之也及纳牲受亨之时赞迎牵杀献之事毛血烂腥熟之等

及祀之日赞玉币爵之事

自眡涤濯已下至此所谓具脩也

祀大神亦如之享先王亦如之赞玉几玉爵

玉几所以依神天子左右玉几宗庙献用玉爵特言玉几玉爵者天地五帝不用不用者何无饰也无防也

大朝觐防同赞玉币玉献玉几玊爵大防赞赠玉含玉防无常期谓若诸侯有不顺服者其顺服之国皆以师来助王讨之而曰防也同者谓如王即位始建诸侯及王十二年不巡守则诸侯皆来朝而曰同也郑氏曰赞助也玉币诸侯享币也【玉者圭璋璧琮琥璜币者马皮帛锦绣黼】玉献诸侯献国珍异亦执玉以致之【如来献其琛之类足也】玉几立而设几优尊者也【凡大朝觐王位设黼扆前南乡筦筵缫席次席设左右玉几】玉爵礼诸侯之酢爵王朝诸侯礼之于阼阶上【谓上公再祼而酢侯伯一祼而酢助王所受之爵也】应龙按朝觐防同之礼其事则大宗伯相之其细者司仪大小行人等掌之大宰惟助王受此四者而曰大朝觐防同此非常之礼也 朱氏曰觐是正君臣之礼较严天子当依而立不下堂而见诸侯朝是讲賔主之仪天子当宁而立在路寝门之外相与揖逊而入

作大事则戒于百官赞王命

国有大事若军旅之事之类戒饬百官有司则助王为教令若书曰周公以王命诰郑锷曰作者创始而为之赞则助之以言叙述王意以啓迪之也

王眡治朝则赞听治眡四方之听朝亦如之

听听断也四方之朝王出巡狩诸侯于方岳之下及六师在外亦有视朝听断之事

凡邦之小治则冢宰听之待四方賔客之小治

凡者其事不一总括不尽故言凡以该之例始于此六典言佐王八柄八统言诏王此治之大者非大宰之所得听也惟邦之小治冢宰得以专决四方賔客之来其治之小者亦得以自待之 郑锷曰治之大者不禀于王则嫌于专朝廷之权治之小者不聴于冢宰则无以重大臣之权姚崇为相常于帝前叙进郎吏帝以为我任崇以政大事吾当与决至用郎吏崇顾不能重烦我耶此亦以重其权也

岁终则令百官府各正其治受其防听其致事而诏王废置三岁则大计羣吏之治而诛赏之

岁终十有二月百官府非特治官之属凡百官有司皆在焉治者有司之职防者宰夫司防之事听者大宰之法废置者王所柄执之权按废置二义一为官职一为政事盖布治所以端始正治所以成终此月令天子与公卿共饬国典之时也一岁之终将防计之先先戒令之使凡百官府各自正处其治状各从有司者防之防之而致其功状则听而平断之以告于王而行废置之法明始终之条理体统之崇卑周官之制自县象至正治受防皆先事而教有忠厚之意无不戒视成之暴周官凡所施行皆如此 又按三岁则积岁终之防者三听者三废置者三而大计之三有功而不怠三有过而不改则诛者诛赏者赏此不言诏王者岁终诏王则三岁之大计可知按虞书三载考绩三考黜陟幽明至成周时其事寖繁而其法亦详矣 或问周官岁终受防三载诛赏较以唐虞三载考绩三考黜陟得无责效之太速与曰考课之法急之则诈伪生寛之则功实见待之以久则在职者安心展布以见其能此唐虞三考之法固善也而亦由当时朝无幸位百僚师师故可须之以久所谓考绩不过时加警防以作其怠尔至若三考黜陟则流放止于四罪而臯陶稷契皆终其官不徙其在所陟者亦惟爵服之加而已此唐虞广大气象与王者固不同世降而王才不逮古夏商官倍至周而才益难若不皆得其人必待九载而黜陟则贻害多矣此成周岁终受防三岁计治所以为百代不刋之典然周公之制不徒受防而必诏废置不徒计治而必行诛赏岂若后世具文故事受成于岁终考满于三载奸人得矫饰以肆其欺善人不得积久以精其职徒见夫指以待熟循级以俟迁要以如格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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