蓟州镇

兵部取方清吏司主事长沙魏焕编集

疆域考

蓟州一边拱卫京师密迩陵寝,比之他边尤重。三屯营居中为本边重镇。东至山海关三百五十里,西至黄花镇四百五十里。我太祖高皇帝驱逐胡元,乃即古会州地设大宁都司营屯等卫。外山连络与辽东、宣府东西并列为外边。命魏国公徐达于内西自古北口,东至山海关增修关隘一道为内边。神谋远矣。永乐初,因兀良哈三卫部落内附,乃徙大宁都司于保定,置营屯等卫于顺天,以大宁全地与之。今止守内边,边人谓外边山势连亘千里,山外撤江环绕,诚自然之险也,北虏不敢内侵三卫者以此。今弃此而守内边,失地险矣。

会同馆(馆)六十里至顺义县七十里至密云卫六十里至石匣堡六十里至

古北口

会同馆九十里至怀柔县

会同馆八十里至昌平州

会同馆五十里至榆河驿五十里至

居庸关

会同馆四十里至通州潞河驿七十里至三河县七十里至蓟州渔阳驿六十里至阳樊驿二十里至玉田县四十里至永济驿四十里至丰涧县三十里至义丰驿七十里至七家岭驿六十里永平滦河驿六十里至芦峰口驿六十里至抚宁榆关驿六十里至山海关

蓟州渔阳驿六十里石门驿六十里至遵化驿五十里至三屯营七十里至

喜峰口

保障考

东至山海关,西至黄花镇。为关寨者二百一十二,为营堡者四十四,为卫二十二,为守御所三。设分守参将五于燕河营、太平寨、马兰谷、密云县、黄花镇以管摄营堡,谓之关。设守备都指挥五于山海、永平、遵化、蓟州、山河以管摄卫所,谓之营。设总兵官一员于三屯营以总镇焉。关设于外所以防守,营立于内所以应援,本相须也。后关独当其害,营但肆为观望。嘉靖十八年,巡抚都御史戴金题,后该本部复:仍如旧制更相防守。

责任考

巡抚都御史一员,驻札箚蓟州城。坐名勅书。

责任,与辽东同。

镇守总兵官一员,驻箚三屯营城。坐名勅书。

责任,务在操练军马,督修边城,内防奸宄外御贼寇。凡事须与镇守内臣并巡抚都御史计议停当而行,不许偏执己见。三路分守守备等官悉听节制,尤须廉秉公图,副重任。

巡按山海关监察御史一员,坐名勅书。

责任,该兵部题准,都察院差御史二员,东路自山海关起至古北口止,西路自居庸关起至龙泉关止。各另请勅分投前去,往来公同该关口镇守、守备等项内外官员巡视,点闸官军修理墩台筹划边务。如遇守关旗军人等告讦事情,就彼理问。其军卫有司遇有词讼干碍守关旗军应合提对者,通行解送巡关御史处问理明白发落,不许擅自拘提。有碍守把关隘若干问军职径自具奏区处。差去御史一年一替。又该本院奏准,巡关御史及内外镇守等官,遇有关城、边墙低薄即便督令官军上紧如法修砌,务要经久坚完。军器损坏随即照数修补鲜明锋利。此外另有防守长策亦从设法增置。候一年满日会同镇守、守备官员尽图贴说,各另具奏及呈本院,仍仰继差御史查究。中间若有苟延岁月、虚应故事、不行着实修理奏补者,不拘内外镇守、守备等官,虽有升调通行指实参奏定夺。果有公勤干济尽心边务者,备开功绩具名上陈,量为旌擢。

整饬天津兵备副使一员,驻箚天津卫城。不坐名勅书。

责任,令其专在天津、沧州二处往来住坐。其所管地方自天津起至德州止,并河间、沧州军卫有司衙门番听管辖。务要往来巡历,操练军马,修理城池,禁革奸弊,督捕盗贼,问理刑名,兼管河道。德州、河间军卫已有守备专一管理操练,本官不必远地干涉。但系事干盗贼者,仍要与德州、河间守备并分守通州等处都指挥,事干河道者亦要与兼管巡河御史并工部管河郎中俱协和计议停当而行,毋或偏执,仍听经该巡抚都御史节制。其河间等卫安插土达须要严加钤束抚恤。关防及照所属军卫词讼最多,各该官员如有贪财生事害人不职等项违法者,轻则量情惩治,重则参奏挐(应为拏,即拿)问。本官尤须持廉秉公正己率下,以振风纪以副委任。如或不职责有攸归。

整饬密云兵备副使一员,驻箚密云城。不坐名勅书

责任,专管密云、黄花镇一带边备营寨,操练军马,修理城池,并永平等卫所及沿边蓟州、密云迤东等州县军卫词讼,访除一应奸弊。仍于蓟州居住,凡事干军机须呈禀镇巡官处置,与内外分守官公同计议而行。

整饬霸州兵备副使一员,驻箚霸州城。不坐名勅书

责任,该管州县卫所天津迤北直抵漷县止。霸州文安大城、保定同安、永清东安、武清县武清卫、漷县查河宝、坻县营州中前屯卫、梁城守御千户所俱其所属。专在霸州驻箚提督各州县,并境内军卫衙门各该官吏操练官军民壮,修理城池,缉捕盗贼,听理词讼,禁革奸弊,一应地方事宜小则从宜处置,大则奏请施行。各该军卫有司官员如有贪钱不职,害民致盗者,参奏挐问,仍听巡抚官节制。

分守密云参将一员,驻箚密云城。坐名勅书

分守马兰谷参将一员,驻箚马兰谷城。坐名勅书

分守太平寨参将一员,驻箚太平寨城。坐名勅书

分守燕河营参将一员,驻箚燕河营城。坐名勅书

以上四分守责任同,务在操练军马,修理城堡,督瞭墩营,防御贼寇。凡军中一应合干事宜悉听镇巡官节制。尤须廉以律己,公以处事,仁以恤下,用副委任。如或贪黩偾事贻患地方,国典具存难以轻贷!

建昌营游击一员,驻箚建昌营城。坐名勅书

责任,将建昌营官军三千员名内挑选英锐,精加训练,以作其气。善为抚恤务得其心。如遇本营并邻境报有贼情,即便依期统领相机剿杀,不许逗留误事,轻率寡谋。仍听镇巡官节制,尤须持廉秉公,正己率下。如或贪残偾事法不轻贷。

分守通州地方参将一员,驻箚通州城。坐名勅书

责任,令其前去通州至天津迤北一带地方修理城池,操练军马,抚安人民,关防奸宄,禁捕盗贼。兼管上下半年马快船只。仍听巡抚都御史节制,务须持廉秉公,毋得贪黩贷利。非奉朝廷明文,一军不可擅差,一钱不可擅用。务期人安盗息,以副委任。按季仍将已、未获盗贼从实开报,以凭查考。

守备山海关官一员,驻箚山海关城。不坐名勅书

责任,操练军马,修理城池,断绝隘口,防御贼寇,访察奸细。仍听镇巡等官节制。其收掌关门锁钥,验放客商文引之类,照依始初原定旧例,并听本部委官主之。本官止是随同行事,不得偏私搀越。如或贪黩货利,虐害下人刁难客商,法难轻贷!

天寿山太监一员。坐名勅书

责任,天寿山系祖宗陵寝所在,今命尔与都指挥共管领各卫官军。在于本山守备,操练军马,保障地方,固守城池。务在器械锋利,盔甲鲜明。遇有贼寇,相机剿捕,毋或纎毫怠忽。尔仍提督内外官员人等,一体照护陵寝,常川洒扫洁净,巡视山林树木。仍照榜例禁约,毋得纵人砍伐,遇有墙垣损坏随即修理,树木枯稿之处务要以时补栽。仍躬自往来看验,恒加敬慎。不许假此科扰克害,及侵占军士防废兵备。如违责有所归。

守备黄花镇尚衣太监一员。坐名勅书

守备黄花镇官一员,驻箚黄花镇城。不坐名勅书

责任,不许轻率妄举,尤须持廉秉公,正己率下。务使盗息民安,斯称委任。

守备涿州官一员,驻箚涿州城。不坐名勅书

责任,务在严督所属涿、鹿、兴州、中屯等四卫,并涿州一州,良乡、房山二县。查照本部先年拟奏事宜,操练军马,编立火甲,缉捕盗贼,关防奸宄。务要秉公,正己恤下,使盗息民安。斯称委任。军卫有司一应事务悉听提督处置。官军敢有抗违,有司视非统属怠忽悮(误)事,听本官指实参奏究问。仍将已、未获盗贼按季奏报,以凭稽考。捕盗之外不许干预民事及贪饕货利,事发,罪不轻贷!

守备天寿山官一员,驻箚昌平州城。不坐名勅书

责任,保障山陵,固守关隘,操练军马,修理城池,防御贼寇。一应合行事宜须与提督山陵太监计议停当而行。尤须持廉秉公,正己率下,毋得贪黩害人,自干宪典。

守备永宁地方官一员,驻箚永平府城。札付

责任,令其操练军马,修理城池,保障地方。仍听镇巡等官节制。

守备遵化地方官一员,驻箚永平府城。札付

责任,务在操练军马,修理城池,关防奸宄,缉捕盗贼,掌管夜巡铜牌,门禁锁钥。尤须持廉秉公求称任使,不许假公营私,虐害下人,自速罪戾!

守备蓟州地方官一员,驻箚蓟州城。札付

责任,务要操练军马,固守城池,缉捕盗贼,办理庶务。及掌管门禁锁钥夜巡铜牌。尤须廉以持己,公以处事,仁以恤下,用副委任。如或贪暴,法不轻贷!

守备三河地方官一员,驻箚三河县城。札付

责任,守备前项地方,专管三河等县兴营四卫并梁城一所。凡事悉听巡抚都御史节制。务要用心操练军马,修理城池,关防奸细,缉捕盗贼。尤须持廉秉公,图副委任。如或贪残废事,法难轻逭!

军马考

蓟州、永平、山海、密云等处沿边关营操守官军、舍余民人五万三百七十一员名。

实在马步官军四万五千二百二十六员名。

事故官军五千一在蛼十五员名。

永平、山海等处关营操守官军、舍余民人三万八千六十九员名。

实在官军、舍余民人三万四千八百二十八员名。

事故官军舍人三千二百四十一员名。

密云、古北口等处关营操守官军一万二千三百三员名。

实在官军一万三百八十九员名。

事故官军一千九百一十四员名。

钱粮考

蓟州一镇官军马匹每岁该支数目

粮四十六万八千余石。

料豆六万七千五百余石。

草四十万三千余束。

官员布绢折钞银二万余两。

军士该支冬衣绵布一十二万一千六百余匹。

绵花绒六万六千三百余斤。

山东、河南、北直隶司府起运本镇钱粮数目

夏税秋粮麦豆三万四千五百八十八石二斗八升。

布一十三万三千九百匹。

绵花八万一千五百斤。

绢二千五匹。

海运充军米二十四万石,本色十万石,折色一十四万石。

民屯军屯折色草并秋青草一百五十四万八千五百一十束。共折银二十一万六千九百六十两零。夏税秋粮本色绢一千一百四万九千二百余石。草九万七千六百八十四束。

本镇盐引无额派。

本镇原无年例银两。

边夷考

朵颜三卫在外边之内内边之外,元兀良哈之地,即古会州也。东西千里,南北倍之。洪武二十一年,元裔东夷辽王、会宁王、朵颜元帅府元帅各差人来朝。永乐诏以其地置泰(?)宁、朵颜、福余三卫,每卫建都督二。朵颜卫左都督花当,今袭者曰革兰台;右都督朵儿干,今袭者曰拾林孛罗。泰宁都督二,今止一人曰把班。福宁(?)都督二,今无。止都指挥一曰打都。三卫惟朵颜日众,朵颜惟花当日众。把班、打都、拾林孛罗皆为彼制驭。今考革兰台子孙为都指挥者二,曰脱力,曰哈哈赤。为正千户者四,曰革孛来,曰干(干)惟,曰把儿都,曰伯革。为舍人者曰打哈等。最多每岁朝贡二次,共六百人。惟干儿古、道儿撒、只儿他、鲁浑脱桶阿、土鲁罕脱桶阿、克库秃剌大同脱脱罕等诸夷,俱在墙子岭、古北口、白马关以西至黄花镇境外住牧,专肆抢掠,自不朝贡。边人谓,革兰台、把班、革孛来、打哈、脱可诸酋狡谲,而打哈之子倘孛来万猛悍,同类畏之,生齿日繁,衣食不给,乍臣乍叛,为我边患。恐与北虏连合势难阻御,防守之计不可一日不讲也。

经略考

一、自来论蓟州边者,皆谓外边山河并险中,内边城堡疏夷;外边直而近,内边曲而远。从国初长久之计,惟在驱三卫复旧制以守外边。若事势难为,仍守内边。必从边人长计,据险要,修墙堡,增墩军,益边粮,以严防守。其庶几矣。

一、内边东自龙井关起,西至黑谷关止。边城磬折,计陆百里。夷地一区,可田千顷。乃在腹里,外有横山一带止百五十里,相连高峙,窥见内地虚实。弘治间,张都御史差指挥薛亮带夜不收出边,将外横山路勘图本甚详。若从其计修筑外口,横山一带不惟我据其险,有地可耕,且以守六百里之人堡移之守百五十里,岂不省且便哉!又据致仕参将周楫禀议,横山一带旧为我军架炮之所,山外撒江经流,真自然之险。见巡抚都御史张汉疏,据把总指挥薛阳呈。

一、内边山虽断续,险处亦多,但山外扳(攀)缘易上。山空水道处所每年虽修垒二次,皆碎石干砌,遇水则冲,虏过即平,其何以守?近年,都御史戴金出边巡视,欲将山外可攀援之处堑崖削壁,山顶以内严令禁长林木岑欎(同郁,即郁)仍烧砖补砌山口水道,使连亘如城,险不可踰,亦如陕西各边之制。更添墩堡以备防守。此亦至计。

一、查东边墩军,每堡多者不过数十人,少者仅得二三人。军士单弱莫此为甚,欲拨补加增。查得各卫官军除通、涿、武清等卫额有就班差操,其余卫分各已选补边堡。在卫守门者多系老幼,操守者止存余丁,所留正军不过局匠数人而已。况宣大各边在墩官军之粮倍于在卫,惟此边墩军之粮与守卫者无异。安土者人情之常,既无鼓舞之利,谁肯弃父母妻子而乐为守边哉!

足边粮。查得弘治间坐派本处边仓,支放官军甚便。今各仓废坏,俱赴蓟州、密云、昌平等处支粮,或一二百里,或三四百里,守候往返动经数日。每遇支粮寨堡一空,偶有边警,其何以御?况蓟州仓每岁所入仅足终岁之用,而密云、昌平二仓尤为空乏,各军有至三四月不得支粮者。至于官俸,百户上半年每月止折银四钱二分,下半年每月止折银三钱二分。递加至指挥使,上半年每月一两三钱一分,下半年每月八钱八分。按月支给犹为不足,必持半年之后加利揭借。所得几何?欲其不削军士,固守边圉,胡可得哉!见巡抚张汉疏。

一、永乐置立三卫,今其每年进贡二次,每次每卫各百人,往来互市,永为藩篱。辽东、宣府自此隔涉,声援绝矣。正统以前,夷心畏服,地方宁谧,但令都指挥或都督于喜峰口、密云等处镇守验放,别无多官。后“土木之变”,颇闻三卫为也先向导,乃命都御史邹来学经略之。此后因而添设太监、参将等官,而夷情亦变诈不同,然尚未敢显言为寇也。弘治中,守臣杨友、张琼因烧荒掩杀无辜,边衅遂起。正德以来,部落既蕃,朵颜独盛,阳顺阴逆,累肆侵噬。花当则肋求添贡,把儿孙深入虏掠,动称结亲迤北恐吓。边方参将陈干、魏祥俱以重兵前后陷没,他可知矣。故三卫夷情难与往日例论,祸机所伏,不待智者而知。黄花镇拥护陵寝,京师后门,今兵多逃亡止余二百。河间等卫之戍空名无实单弱极矣。议者谓更当增戍而关外田可募为兵,此一策也。古北口、潮河川俱称要害,而潮河川残元避暑故道,尤为虏冲。作桥则浮沙难立,为堑则涨水易淤。都御史洪钟虽曾设有关城,势难孤守。今须每川大建石墩数十,令其错综宛转不碍水路,庶几可以久乎?喜峰口三卫入贡之路,抚赏诸费久累军丁。近闻取诸马场子粒似矣。建昌营自裁革内臣之后,以其兵多于燕河营,乃复添设游击甚为纰缪。夫游击之名谓居中乘便两面驰击也,今偏在东隅,其谓之何?矧东去燕河营参将止五十里,西去太平寨参将止六十里,不为赘员且掣肘乎?愚尝谓,蓟镇在今当重其事权,总兵须与挂印同巡抚驻箚蓟州,游击驻三屯营。若燕河、马兰、密云三参将则仍旧,而以太平寨并入建昌为一参将。则庶乎体统正而缓急有济矣。设关于外所以防守,立营于内所以应援。今关营提调既分为二,则关独当其害,营但肆为观望耳。假令营之提调即司所直之关,责有攸归,其复将谁诿?又本镇额兵原少,隘口甚多,除分戍之外,消耗之余所在单弱,言之寒心。是故存留京操之士益募土著之兵。设险修关,严烽远谋,选将练兵,足食明法,曲突徙薪之计不可一日不讲也。俱见《九边图论》。

一、国家设六边以驭胡,惟开元历兴中、大宁、抱红缧跨独石以达诸宣大。迤西直抵甘肃,势如率然,首尾相援,天设之险,而创造之艰也。永乐初,有渡江之役,兀良哈效顺,遂以兴中、大宁与之,掣大宁都司于保定。于是红缧、白(密?)云之北因而失险。退守锦义、宁前、喜峰、三屯、密云、白羊以达居庸。自是,宣府左臂受冲。卢龙后皆伛偻,辽之噤吭倾硬,诸陵亦时警严烽候矣。夫不复兴中、大宁则宁前一扼地耳。自潮河川、喜峰口以窥卢龙则滦平骚然矣。自黄花、白羊则诸陵震惊矣。宣府之外藩圉之日析也。言而至此未尝不叹其失之之易,而惜其复之之难也。当是镇者其尚念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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