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的是姬拉和另外两只猴子,其中一个看上去象是个很有权威的“人物”。

这是一头猩猩,但个子比大猩猩小,背驼臂长,行走时常常用四肢爬行,这是在其它猴子中很少见的,再加上柱一副拐杖,显碍十分怪异。它的衣着也与众不同:紧身的黑色礼服,翻领上级着一颗红星,黑白相问的条子裤,显得死气沉沉的。

它身后紧跟着一头矮小的雌黑猩猩,提一只大皮包,想来是秘书了。它们的到来,使我第一次看到,在猩猩世界中似乎存在着一种等扳感,姬拉对这位大老板表现出明显的恭敬,两个看守一见它们使迎了上去,深深地鞠躬,这只猩猩只是淡淡地摆了摆手。

它们直奔我而来,我含着最友善的微笑恭候着显贵,并用夸张的语谐说:

“亲爱的猩猩,今天我终于荣幸地见到了您这样一位聪明的智者,相信我们之间是能理解的。”

这位可爱的长者听到了我的声音吓了一跳,搔着耳朵,用疑虑的眼光避视着笼子,姬拉捧着记录本,读着有关我的情况。老猴子显然投被说服,对姬拉郑重其事地说了几旬,又耸肩,又摇头,别的猩猩都一声不吭,静候着它的命令。

老猩猩的态度很使我气恼,要小小地耍弄它一下,于是,我学着它苦思冥索的样子,驼起背,皱着眉,双手反背,在笼子里来回地着步。

大猩猩们憋不住哄堂大筅,连姬拉都撑不住了,秘书则笑得用皮包掩住嘴。老猩猩看到这场哑剧,气极了,板起面孔,说了几句,周围顿时安静下来了。然后,它走到我面前停下,向秘书口授着。

它说了很久,边说边做着各种夸张的手势。这种愚昧使我烦透了,决定再让它领略我的本事。我朝它伸出一只手,尽力地学说着:“米一扎伊尤斯!”我已经发现所有的下极对它说话时,一开始总是这句话,后来我才知道,“扎伊尤斯”是这位显贵的大名,“米”是一种尊称,

猴子们都怔住了再也顾不得大笑了,特别是当我指者姬拉,又加了一句“姬拉”时,姬拉格外慌张。再看扎伊尤斯,他摇着头,满面疑惑,十分激动地在走廊里徘徊起来。

终于平静下来,它叫人当面对我进行试验,我轻而易举地对付了:哨声一响,我就流唾液;铃声一起,我就朝后退。

最后我灵机一动,等大猩猩摇转的时候,一下拨掉了夹在铁栏杆上的夹子,把接线甩刊了笼子外面,另一头大猩猩投有发觉,还在起劲地摇着仪器的手柄。

对这一招我十分得意,姬拉极为惊喜,用一种奇异的眼光紧盯着我,但这却丝毫不能使这位老猩猩信服。这个鬼猴子叉令人讨厌地耸了耸肩膀,它对大猩猩们发出了一些命令后,它们叉把两种试验舍在一起,试了我一次。

这个我也啃楚得很,那就是把两种反射混淆在一起,以引起精神上紊乱。一头大猩猩吹哨那是一种诱惑,另一头则摇铃~一那意味着惩罚。

我警惕着不堕人圈套,先是支着耳朵听听哨声,再听铃声,然后选离哨和铃都差不多远的中间地方坐下,手托下巴,摆着思想家的传统姿态。姬拉情不自禁地拍起手来,扎伊尤斯从口袋里抽出手绢,一个劲地擦额头。

它满头大汗,和姬拉激烈地争论了一番。我看出什么也都不能改变它那愚蠢的怀疑态度。最后又望了我一眼,便走了。

等到只剩下了姬拉独个的时候,它走近我的笼子,一言不发,久久地凝视着我。终子,它主动向我伸了一只胳膊,我冲动地抓住了它,喃喃地叫着它的名字。它的脸上升起了红晕:它深深地感动了。

老猩猩巡视后的第二天,我又受到接二连三的试验,第一次是吃饭的时候,佐郎和扎南这两个看守,(我终于知道了它们的名字)把食物放在一个篮子里,用滑轮吊到笼子的顶上;又在每间笼子里故了四块相当太的木块,之后,它们便退到一边开始观察我们。

俘虏们那种手足无措的狼狈样子,真教人可怜。他们光是跳,但是谁也够不着;后来有几个人试着爬上铁栏杆,伸手去摘,仍然够不着。我真为他们的愚笨感到羞耻。只要把这四块方木一个个叠起来,然后再攀上这个“脚手架”,不就摘到篮子了吗?我带着毫不在乎的神气傲了,内心却掩饰着我的自豪。

剩下的没有一个人再能照样做到,连诺娃都没跟上,尽管我特意为她做了好几次示妨耍这个姑娘轻盈、灵巧,一切动作都很协调,可是只要让她使用任何一件东西,立刻就现出难以想象的笨拙。

这天早晨,我很怜悯她,隔着铁栏杆扔过去两个最好的水果,刚巧让姬拉进来看见了。它用手抚摸着我,我象猫一样弓起背,任它那毛茸茸的瓜子摩挲着。诺娃立刻非常气愤和不满,甚至激动地呻吟起来。

在其它的试验中,我同样表现得很突出,而最显著的还是在认真听了几次以后,我记住了猴语中的几个简单的诃,而且弄懂它们的含义。姬拉一走过铁笼子。我就说这些词,使它越来越感到吃惊。也就在这个时候,扎伊尤斯叉来视察了。

它仍然带着那个秘书,不过身后又多了一头猩猩,象它一样严肃,也带着同样的红星,用平级的口吻同它谈话。它们在笼子前面和姬拉谈了很长时闯,姬拉语气激动,说了很久,我知道它是在为我辩护,为我无可置疑的出众才能辩护,不过这只换来这两个猩猩的怀疑的一笑。

当着它们的面顺利地通过了全部测验,最后的试验,是打开一个加了九道机关的盒子(扣锁啦、插销啦,还有钥匙锁、挂钩等等)。只摆弄了几次,我就打开了。

但我还不满足,还把装在盒子里的果子殷勤地献给了姬拉,它红着脸接了过去。然后,我又开始卖弄自己的全部知识,指着各种东西,说了几句刚刚学会的猩猩语。

我想这下它们该不会再有什么怀疑了。可惜猩猩们仍然是那种怀疑的微笑,两个又讨论了很久。感觉得出来,它们把这一切都归结为鹦鹉学舌,一种天才的本能,一种极强的模仿力。

扎伊尤斯开始采取新的措施,它在大厅重走了一周,仔细地察看每个俘虏,对姬拉下着新命令,从它的手势看来,似乎关在笼子里韵人要来一次大调换。

我段猜错。姬拉传达指示后,大猩猩开始执行大老板的命令了:我们被成双成对关在一起。这种匹配预示着一种什么恶毒的试验昵?对于一个研究本能和反射的生物学者来说,性欲是最重要的一种本能。

一点不错,这些恶魔想用我们来研究身陷囹圄的人的性爱、异性吸引、接近和交媾的特点,也许它们想进行选种试验呢?

一猜到它们的意图,我立刻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耻辱,但一看见科学分配给我的伴侣正是诺娃,羞辱感立刻稍失了不少,我没有作任何反抗,就让佐郎和扎南把我挟了起来,一把扔到了瀑布仙女的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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