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有人快要进来的时候,勋爵立马放开了索菲亚,假装坐到了附近的椅子上,整理好扯乱的衣服。韦斯顿乡绅醉醺醺地冲了进来,对着女儿破口大骂,若不是跟随而来的牧师挡着他,他肯定会揍上索菲亚几下。

同来的牧师拦着说:“先生,请您不要动怒了,请您记住这是在别人的家中。小姐终究是找着了,您也就消消气吧。我敢保证只要您原谅小姐,她定会回心转意的,从此往后都会好好听您的话的。”

“只要她答应我去嫁人,那么万事都好商量。”乡绅听了这话态度放好了些说,“对,对,索菲亚,只要你点头,我就原谅你的一切过错。放心,我不会惩罚你的,只要你听我的话。你怎么不回答我,快说话啊?”

“先生,您这样会吓到小姐的。”同来的牧师说。

“天哪,现在你都来管我了,真是无法无天了,她是我女儿,我要怎样就怎样,这里轮不到你来说话。”韦斯顿乡绅生气了。

这时,夫人闻声而来,乡绅见到她来,深深地鞠了个躬,说了几句恭维的话。因为这是韦斯顿女士在他来时千叮咛万嘱咐的,要对夫人恭恭敬敬。

随后,他就开始抱怨起来:“夫人,您看这是世上最不听话的女儿了,让我操碎了心,给她找了个如意郎君偏偏不要。我真是世上最不幸的父亲了。”

“先生,她会明白这桩婚事对她是非常的有利。”夫人假装清楚乡绅指的是谁,其实她是在推想如何叫他接受另一桩亲事。

乡绅说:“丫头,听到夫人怎么说了吗?要好好接受才是,这么好的婚姻打着灯笼都找不着啊。”

索菲亚回答:“您这是要我去死嘛,我怎么也不能答应您。”

夫人说:“索菲亚,你的父亲处处为你着想,才安排了这桩婚事。

我与所有的人都会赞成这事的,你是在为家族增光啊。”

“夫人说的真是在理,这婚事还是她姑姑提出来的,你们女人就是会说话。”韦斯顿很高兴夫人会这样,就对女儿说,“索菲亚,赶紧地当着大家的面答应我吧。”

“是啊,是啊,索菲亚,”夫人说,“让我来将你的手亲自交给他吧。”

一旁的勋爵从来不知道还有布利非这个人,所以他一直认为他们是在说自己。他走到了乡绅面前说:“先生,虽然我还无缘拜见您,但是承蒙您已经答应了我对您女儿的求婚,我想现在就没有必要这样催促她。”

“求婚?”韦斯顿很是惊讶地说,“你是谁啊?”

“我就是费拉玛勋爵,就是那个要成为您女婿的人。”勋爵对于韦斯顿没有明白过来好心地说。

“女婿,”韦斯顿真要破口大骂了,说道,“谁要你做女婿,你是谁啊?如果你再敢将我当作你丈人,小心我抽你。小子,别想仗着自己有几个钱,就对我女儿有非分之想。”

“我明白,您说的好。那好,我这就告辞了。”勋爵被骂得悻悻地回去了。

等勋爵一走,夫人就说:“先生,您知道刚才得罪了谁吗?他可是位高官厚禄的贵人啊,而且昨天还向您女儿求婚呢,我原本想告诉您这件喜事的,现在全被您搞砸了。您自己看怎么办吧。”

“夫人,”乡绅说,“我平生最讨厌与这些贵族来往了,我从来就没有想巴结什么贵族。我的女儿将嫁一个乡绅,幸幸福福地在乡下生活就行了。我这不懂事的丫头近来给您添了不少的麻烦。现在我必须将她带走,她的事由我来决定。”

韦斯顿乡绅不再有二话就将索菲亚带走了,昂诺尔大姐看到小姐被强行带走,就急急忙忙地赶了过来。乡绅一见她,气就不打一处来,恶狠狠地骂道:“死丫头,别再让我看到你,我见你一次打一次。”

索菲亚说:“爸爸,您要赶走我的仆人吗?”

“丫头,你不缺女仆,我会替你找个更好的。把她留在你身边我可不放心,难道要她再怂恿你逃跑一回吗?”乡绅把索菲亚推上了车,与牧师一道去了所住的客栈。

在危急时刻,我们的救星为什么会及时出现呢?现在就来讲讲他是怎么来伦敦的。

当时,费兹帕特里太太一直想与姑姑(韦斯顿女士)、叔父(韦斯顿乡绅)和解,所以就将索菲亚的所在地透露给了他们,并请求得到原谅。她写了下面的一封信:

亲爱的姑姑:

我知道到现在为止您还没有原谅我,但是现在我不是为了自己才给您来信的,而是为了索菲亚的事情。在我动身来向您请罪的路上,遇到了堂妹,她正赶往伦敦,而我也就改道同她来了伦敦。

在这里,我见到了汤姆·琼斯,他真的是个翩翩少年,我想任何女人都会情不自禁爱上他的。虽然他还不知堂妹的下落,我唯恐他知道后,会有不好的后果。堂妹现居于贝拉斯顿夫人府上,如果为她考虑,希望您能早日将她接回。

您最孝顺、最感恩的侄女哈丽特·费兹帕特里

韦斯顿女士将信给了乡绅,说:“亲爱的哥哥,我们马上就可以将迷途的孩子找回来了。”韦斯顿乡绅读过信,快活地狂叫了一声,找来了牧师,并即刻备马准备上路。

临走时,韦斯顿女士很不放心地说:“哥哥,到了贝拉斯顿夫人府上,你可不能忘了讲些礼数,毕竟她是有头有脸的贵族。对待伦敦的贵妇人可是得恭恭敬敬的,不像你在乡下似的。”

乡绅说:“妹妹,我不是傻瓜,礼数这些东西我是不会忘的。何况我只是去拿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找回索菲亚我在所不辞。”但是韦斯顿女士依旧千叮咛万嘱咐。

这也就是为何乡绅能来到夫人府上的原因,而他又是火爆的人,自然而然没有问候一声就冲了进去。

这下子,昂诺尔没有地方可以投靠了,她急急地赶去找汤姆。

汤姆把她请讲了房间,她才说:“先生,今天发生了一件可怕的事情,我家小姐算是完了。您也完了。”

“索菲亚怎么了?”汤姆被她的话吓得瞪大了眼。

“要我怎么说好呢?我再也找不到这般好的小姐了。”说着都要哭了,“我是永远失去她了。”

汤姆听此惊得脸色苍白,尽往坏处想了,问:“告诉我,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她父亲来伦敦把小姐强行带走了,谁也不会来管我们了。”

汤姆放下了心中的石头,说谢天谢地,没有发生更坏的事情。

“先生,难道还有更坏的事情吗?小姐马上会被逼着嫁给那个布利非的,你们永远也别再想见面了。”

汤姆说:“昂诺尔大姐,你刚刚快把我吓坏了,我还以为索菲亚遭到什么可怕的事了。只要她的性命犹在,那发生什么我都会接受的。”

就在这时,巴特利奇上来报告说,贝拉斯顿夫人马上就要上楼来了。

这叫汤姆如何是好,昂诺尔原不知道他们是相识的,现在也不能叫她知道。汤姆立马将她藏到了床后面,当然这个办法的后果很是糟糕。

夫人一进来就毫不客气地坐到了床上,说:“我亲爱的汤姆,你要知道什么事情都阻止不了我来看望你。我有太久没有见到你了,所以就亲自来了。我不会用妻子的口吻来质问你有没有想念我,但我不希望看到你这么冷淡的表情。”

汤姆恭维道:“夫人,您怎么不认为我是想念您才会这般的憔悴呢?”

“你知道吗?我从来没有见到过像你这般漂亮的小伙子,你真是可以与画像中的美男子媲美了。”

这般恭维着实叫汤姆有些受不住,何况还有第三者在场,他只好直直地站着没有做出任何答复,他恨不得地上马上开个洞,好让他钻下去。夫人见他没有回答,脸色变得很难看,从床上站起来,又坐下,有些不知所措了。

就在这尴尬的时刻,耐廷盖尔先生喝得酩酊大醉地冲了进来,他错将这房间当成了自己的,大声嚷着要上床睡觉。汤姆跑上去把他拦住,扶回了他所住的房间,还没有回来就听到房间里传来了夫人的叫声。

原来夫人刚刚看到一醉汉闯进门来,生怕他跑到床铺这边来,自己被他见着。她情急之下就想躲到床后面去,可是叫她狼狈不堪的是,后面居然还有一人。

夫人冲了出来大嚷道:“汤姆,你居然是这种卑劣的人,竟在房里藏了个下等人。”

昂诺尔一听很生气,走出来,说道:“是啊。我就是个下等人,但我还是正正经经的,而你呢,偷偷摸摸地来会情人,真是叫我没有想到。”

夫人一认出她之后,立马镇定一下,软下了口气,说:“琼斯先生,现在我不会怀疑您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女人了。而我也知道,昂诺尔是个有见识的女子,也不会计较我的来访的。我待她一向很好,以后会更加友好的。”

昂诺尔看出了夫人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意图,也就顺着她的意说:“夫人,我刚刚是胡说八道来着呢,您也知道我这人就是嘴巴太快。

这世上除了我家小姐,就属您是最好的主子了,现在我没有了靠山……”

说着就假哭起来了。

夫人说:“好姑娘,别伤心,明天你就到我府上来吧。我会待你如你主子一般的。”说完夫人就离开了。

贵妇人的最大优点就是,在厚颜无耻中,依旧能保持自己庄重的气度。

最后,昂诺尔很高兴地离开了,毕竟自己手中握着别人的把柄,以此她可以换来今后的生活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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