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人进了“圣诞老人”号的底舱。透过这个金属家伙的石英眼睛,哈尔向外张望着,但却看不到罗杰,哈尔很奇怪。

这家伙是不是干活干累了,跑出去玩儿了?

哈尔马上通过电话告诉了艾克船长:“我没看见罗杰,叫奥莫快点下来找找他。”

5分钟后,奥莫才给他的水下呼吸器充上气,下到沉船来。他仔细看了底舱,然后又上了甲板,查看了两个船头堡。他游出几码后围着船兜了个圈子。最后他上船告诉了艾克船长,船长用电话告知哈尔。

“奥莫搜索了整个沉船,并绕着它转了一圈,但找不到你弟弟。”

“把我吊上去吧,”哈尔说。

铁人上来了,抱着维纳斯大理石雕塑。这也许是总督从前花园里的装饰品。黑色的魔怪和白色的女神热烈拥抱着冲破了水面,升入空中,然后又下到甲板上来。“让我出来,”哈尔命令。活板门门栓被打开,哈尔爬了出来,马上要他的水下呼吸器和面具。

“我们下去再看一看。”

他们彻底地搜索着沉船,仔细察看每一个隐匿处,每一条裂缝,以确认罗杰没有被一个大章鱼拉进洞里去;到十字架去了一趟,看罗杰是否十分伤感地到科学家的坟地去了;甚至搜查了通到洞口的石头迷宫,说不定罗杰到那儿去看看是不是那又成了转运宝物的场所。

他们心情沉重地回到沉船。在海洋生物微弱光线的照射下,哈尔看到一根破桅杆上挂着个黑东西,他游近一点,看到那是个瓶子。他把它扯下来,对奥莫做了个手势,两人上了“快乐女士”号。

哈尔急切地打破了瓶盖,看到里面是个纸条子。他掏出纸条,展开在手电筒光下,认出这是斯根克的笔迹。

亨特:

你的弟弟在我们手里。要想让我们放他,拿50万美元赎金来。我们给你提供方便。

你所要做的一切不过是回特鲁克岛去,把“圣诞老人”沉船留给我们,给我们一星期的时间来搬运货物。一星期之后,我们就把你弟弟安然无恙地在特鲁克还给你。

S.K英克罕姆三个人目瞪口呆地坐着。哈尔的第一个冲动就是放弃沉船,回特鲁克去。

他得听凭斯根克胡作非为了,只要能救他的弟弟。艾克船长和奥莫想法也是一样的。

船长说:“斯根克赢了,他比我们聪明。我总是说他是个狡猾的狐狸。

我收起锚,咱们开到特鲁克岛去,好吗?“

奥莫说:“除了这,还能做什么呢?”

但哈尔的心里却在想着问题的另一个方面。难道他真的就这样对斯根克服输了吗?他的任务怎么办?艾克船长和奥莫,对他们来说,走,没有很大的关系,他们的义务是对船负责,但他却要对海洋研究院负责。布雷克博士肩负着把“圣诞老人”号上的货物打捞上来的重任,现在博士不在了,他就要负起这个责任来。

他说:“我们的工作是把财宝打捞上来。我们不能让自己被一群土匪的恐吓信吓跑。”

奥莫提出疑问:“那罗杰怎么办?”

“这也是罗杰的工作,他不会同意让我们为救他而让步。如果整个探险工作因为他失败了,他会感到这是他的耻辱。我了解他。我们继续干吧。匪徒们不会意料到我们的行动。也许在他们来干涉之前,我们可以捞起很多东西。假如他们真来了,我们要迎头痛击,让他们永远记住这个教训。”

奥莫用水下呼吸器,哈尔钻入铁人,两人一起潜下水。他们拼命干着,“快乐女士”号底舱的宝物一点点地增加起来。

然而他们的精神却非常紧张,因为他们知道平静是暂时的,肯定要出事。

但究竟会出什么事无法猜测。

每一次上来,他们都看到艾克船长对天气的担忧又增加了一分。各种迹象表明一场暴风雨就要到来。气压表已从30下降到29.3,而且还在降。但哈尔不同意停下工作去什么地方避一避。

大约是午夜两点左右,当铁人正往沉船上降的时候,探照灯前出现了一个圆东西,哈尔开始时误认为是一条鲸。近一点以后,他看清楚了是一条在特鲁克岛看见的潜水艇。

潜水艇似乎对着他冲来,他立即对着电话喊:“吊上去,快。”

但铁人还没来得及往上浮,右边就被潜水艇的尖头使劲撞了一下,一下子把哈尔撞倒在钢壁上,一堆撞坏的仪器哗啦一声砸在他身上。他呼叫艾克船长,但没有回答,电线肯定断了。撞击使钢缆从绞车鼓轮上扭断了,铁人的一边朝下沉到了海底,灯也灭了,水开始往里漏。

潜水艇又一次撞过来,又是轰隆一声,哈尔又被撞到钢壳上,身上已经被撞伤。潜水艇鬼怪似的光透过海水。它围着铁人转了一圈,然后停在旁边。

潜水艇的活板门开了,一个人影从里面出来,游到铁人的后舷窗,似乎想把它打开。铁人的活板门猛地被打开,海水一下子涌了进来,哈尔感到自己的身体在海水的压力下收缩了。

在铁人里边不需要穿水下呼吸器,当然哈尔也就没有穿,假如他现在不马上游出水面,就会被淹死。

他马上通过活板门向外爬,突然觉得有人在帮他的忙。他抬头一看,虽然来人的半个脸被面具和接口管掩盖着,他还是看出是斯根克。

斯根克企图把哈尔拉进潜水艇。哈尔虽在潜水钟里被撞得有点晕,但还是能够强有力地反击。

他一拳先把斯根克的送气管从嘴里打落。斯根克重安一次,他就重打一次。他没有空气,斯根克也不能有。他们也许可以坚持二分钟,至多三分钟,然后他们就会一起淹死。

两人互相紧紧地撕扭着,打过了一丛鹿角珊时,哈尔两手卡住了斯根克的脖子,一直卡得他直翻白眼,然后把他推倒在一堆火珊瑚上,这火珊瑚是海中最毒的珊瑚。

他终于自由了。正当他要向海面冲的时候,忽然有人抓住了他的脚,把他往下拖,原来是两个恶棍,他们马上把他推进潜水艇的太平舱,并关上了门。

水排出了,他顿时能够呼吸到空气了。脚下的活板门开了,他掉进了潜水艇内舱。

过了一会儿,斯根克毫无知觉的躯体也落在了他的身旁。另两个人跟着走进来。舱室大小,容不下四个人。但斯恨克和哈尔两个人已经精疲力尽,所以两个人就像两袋土豆一样被塞到架子上了。另两个人驾着这个水下小船向岛上驶去。

到了海滩后,两个土匪把还在昏迷状态的斯根克拉到甲板上。清凉的空气使他复苏了,他能够在别人的帮助下游上岸,蹒跚地穿过树丛,朝土匪营地走去。

他的一个喽罗笑了一声说:“我说,老板,那小伙子把你打得够呛。”

“等着瞧我怎样来收拾他吧!”斯根克吼道。但到了营地,他根本没有对任何人做任何事的能力。他一屁股坐下来,拼命在身上乱抓一气。他浑身上下鼓出了红色的条痕,这是火珊瑚的作甲。

哈尔焦急地四处张望寻找他弟弟。“罗杰,”他大喊一声。他感到一阵恶心的恐惧,这些魔鬼莫非已经杀了罗杰。他一把拉开帐篷的活门。

像只鸡一样,罗杰手脚被捆着,嘴里堵着东西,躺在地上。但他的眼睛却是明亮的,在手电筒的照射下,一眨一眨地。哈尔一下子把他嘴里的东西扯了出来。

罗杰嘴唇和舌头都是肿的,由于长时间堵着东西,嘴在痉孪着。但他还是吃力地说:“哎呀,看见你真高兴啊!”看到哈尔旁边的那两个人已经紧紧抓住了哈尔的胳膊,他又说:“噢,你已经见过我的这两个‘朋友,了,这是查勃,这是疤瘌脸。”

疤瘌脸显然不喜欢罗杰送他的名字。“我要把你的幽默踢到九霄云外。”

他狂吠着,起脚向罗杰的肋骨踢去。

哈尔奋力抽出胳膊,对着这个流氓的下巴猛地一记钩拳。一场恶斗爆发了,斯根克也来参战。最后他们三人把哈尔按倒在地上,捆住了手脚,塞住了嘴。罗杰又被塞住了嘴。但斯根克并不满足。

“我觉得我们应该把他们俩都结果了,查勃,给他们几颗子弹。”

“喂,听着,”查勃抱怨说,“假如你想那样干,你请便吧。我们不想犯杀人罪。就这样我们的麻烦也够多的了”

斯根克打断了他的话,“我雇了你,你得听我的。”

查勃紧握着拳头逼近了他,“别忘了我们在这方面达成的协议,你这个可怜的小东西。没有我们,你一事无成。我们不是为你偷了这个潜水艇吗?而且还是我们开。这多亏我们在潜艇上服务了10年。”

“可你们是从潜艇上被不光彩地赶走的,”斯根克奚落他们,“你们俩是被海军开除的,现在又偷了潜水艇。就是现在你敲掉这两个脑袋,那又怎么会使你们的处境比原来更糟呢?”

“不过,我还是要问一问,”查勃坚持说,“你为什么不自己干?”

斯根克正要回答的时候,忽然一阵大风卷过树林,随即传来树枝被折断的劈啪声。帐篷一下子飞离地面,扯断了固定绳,缠到一棵棕榈树干上。从丛林深处传来了轰隆声和尖锐的呼啸声,就好像一个庞大的管弦乐团在调音。

疤瘌脸仰面看天,惊呼:“台风!”

棕榈树在星空下摇摆。沉重的椰子砰砰地砸落地面。一棵枯死树劈啪一声倒在离哈尔和罗杰只几英寸的地方。

在这以后短暂的安静空隙里,斯根克说:“我们都不必杀人了。自然之母会代劳的。就把他们留在这里吧,母亲会照料他们的。”

查勃极度恐惧地瞪着眼睛四处张望,“但我们怎么办?岛的这一带很低,海水会淹过来的。”

风又刮起来了,更大,更强。

“你们走运了,有我给你们动脑筋。”斯根克喊着说,“快,进潜艇,潜下去。”他边说边向海滩冲去,“10寻以下,我们根本就感觉不到有台风。”

哈尔和罗杰看着他们,一直到他们手电筒的光亮最后被丛林吞没。树木在狂乱地摇曳着,树枝和坚果雨点般地落在地上。在狂风的呼啸声中又传来侮岸上的巨浪的拍击声。这是最大的危险一升起的大海,淹没的岛屿。

哈尔把身体弓起来在弟弟的腰边到处摸着,然后摸到了捆住他的绳子。

他开始用自己捆住的双手去解那坚硬的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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