狒狒妈妈看到生人时立刻停住脚步。哈尔牵着它的手,另一只手牵着小狒狒,就像他们老在一块散步似的,从从容容地走进营地。人们惊奇地看着他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哈尔对于自己创造的这个场面很有点得意。人们该祝贺他,抓到那么宝贵的两个标本。

罗杰说话了:“好一个幸福家庭!”他掀开爸爸帐篷的门减道:“爸,你真该来看看这三只狒狒,狒狒爸爸,狒狒妈妈,狒狒儿子。”

哈尔对弟弟的玩笑报以满意的笑容。他领着两位新朋友进了帐篷。

老亨特用胳膊肘支起身仔细地看了看猿家族中的这两名成员。

“太高级了!还有一只呢?罗杰不是说有三只吗?”

“另外一只就是我。”

老亨特哈哈大笑,“罗杰,你哥哥要是狒狒的话,你不也是吗?我也成了狒狒啦?”

哈尔说:“说老实话,我倒不在乎被叫做狒狒,它们相当聪明。”哈尔给爸爸讲了刚才他如何对付300只狒狒的传奇故事。

“你干得不错,”老亨特说,“它们表现也不错。它们显示出少有的灵性,懂得你想救这只小狒狒,其它动物很少有这么聪明的。狒狒坏起来坏到极点,可一旦它们知道你不会伤害它们的时候,它们也非常友善。我老在想,当狒狒看到人的时候,它脑袋里会有什么想法。人比其它动物更像它的同类,所以它可能会想:这不过是另一只狒狒而已,只不过个儿大一点,蠢一点,因为我们不会说它们的语言,看不了那么远,耳朵不如它的灵,闻气味也没它行,我们也跑不了那么快,不会像它那样爬高。但它们知道有些事我们却很能干。比如,它们知道我们可以从一根棍子前端放出一团火来,这火打中谁谁就得完蛋;当然它们现在还知道我们有办法救活一只小狒狒。”

“我做梦也没想到,”哈尔说,“狒狒妈妈竟让我把它带进营地。”

“这一点也不奇怪,狒狒们经常在营地周围转悠,甚至还窜进营地抢食物。它们会爬上汽车,将手伸进车年要东西吃。有时它们真够令人讨厌的。它们很容易被激怒,但也容易又变得很温柔。如果遇上其它凶恶的野兽,它们会跑到附近的村子以求得保护。不久前在罗得西亚就有人碰到这样的事,他们听到了狮子的吼声,也听到了狒狒的尖叫声,不一会儿一大群狒狒就冲出树丛,跑到工人们干活的铁路旁,尽可能靠近人,直到狮子真的离开了那片树林,它们才返回。”

“狒狒容易驯养吗?”

“所有的猿都容易驯养。当然,有的学东西快一点,有的学得慢一点;有的聪明,有的愚蠢,还不是跟人一样,有聪明人也有蠢人。但比起其它动物来,可以驯练它们做更多的事,因为它们不但有脑子,还有手。我在想人类是否真正懂得了手的作用。手是了不起的工具,没有手,人类的大部分成就都是不可能的。狒狒的手很灵巧,我给你们证明一下:那儿有一条绳子,你系住大狒狒的脖子,另一头拴到吊床上。”

哈尔照父亲说的办了。狒狒妈妈看来有点惊奇,似乎也不太高兴。它使劲拉着绳子,想把它拽断,但没成功。它坐到地上,用手摸着脖子上的绳圈,摸到了绳结,它想把结解开。这结打得很紧,但不到一分钟它就解开了。

老亨特微笑着说:“有哪种动物能像这样?”

大概是这次被拴住的经验使它有点担心,狒狒妈妈拉起小狒狒的手似乎想跑。哈尔立刻拉住了小狒狒的另一只手。

“恐怕得把它们送进笼子,不然它们会跑掉的。”

“我想不会,”老亨特说,“你放开小狒狒,看看它们会怎么样。”

两只狒狒立刻朝帐篷门蹦去,但当它们发现并没人追上来时,便停下了,瞪着一双懂事的大眼睛望着哈尔。

老亨特笑了,“你是它们最好的朋友,它们知道不需要笼子。现在你就是想甩掉它们也不可能了。你要是想与它们最后定下交情,那儿,角落里那只篮子里还有一些香蕉。”

哈尔给两位“客人”一人一只香蕉。小狒狒拿着香蕉不知该怎么办,它试着吸了一下,没用。看看妈妈,妈妈正熟练地剥香蕉皮,它也学着剥起来。

虽然不熟练,弄得乱七八糟,但终究学会了吃香蕉会剥皮。两位客人坐在地上,心满意足地吃着香甜的香蕉,眼睛一刻也不离开哈尔。就从这一刻起,它们就把自己当成了亨特狩猎队的成员。它们的特殊使命就是等着哈尔归来。

哈尔给小狒狒起了个名字,叫巴贝,大狒狒就叫巴贝妈妈。巴贝老坐在哈尔的肩上,而巴贝妈妈则到处偷东西送给哈尔,以表示它的爱。哈尔则不断地寻找失主归还巴贝妈妈偷来的东西。

麻烦的是两只狒狒都要跟哈尔睡一张吊床。这种吊床很窄,睡一人俩狒狒就太挤了。不过哈尔还是接受了这人狒友情,克服了由此而带来的不便。

他唯一感到遗憾的是,总有一天他不得不与两个忠实的朋友分手。它们要被运送到美洲马戏团去。

巴贝妈妈发现了罗杰的两头小豹子,吓得要命。豹子是狒狒的克星,最爱吃的就是猴子肉。巴贝妈妈知道这一点,但小巴贝不知道,两头小豹子也不知道,因为它们还没吃过猴子肉,什么肉都没吃过。

巴贝发现两头小豹子的时候,小豹子正在地上翻滚,玩得很高兴,巴贝也想跟它们一块玩,不顾妈妈尖声的警告,摇摇晃晃地朝小豹子走去。它使劲一跳,正好落在小豹子的身上,三个家伙都跌倒在草地上。巴贝妈妈吓得尖声大叫,它跑向哈尔,两眼满是哀求之情,很显然它是想求哈尔救救它的孩子。哈尔轻轻地拍着它的脑袋说:“别怕,别怕!”

小狒狒和小豹子翻身坐在草地上,你望着我,我望着你,似乎在等着有人给它们介绍一下。

哈尔问道:“罗杰,你的豹子叫什么名字?”

“嗯,本地话里豹子的发音是‘追’,这两个小家伙一男一女,干脆,一个叫‘楚楚’,一个叫‘翠翠’吧。”

巴贝伸出手,好像要跟翠翠握手,但实际上它是对小豹子身上黄黑色的毛感兴趣。翠翠一爪子打在巴贝的手上,紧跟着与楚楚一道扑向小巴贝,三个小家伙又在草地上翻滚起来。

这是猴子和猫都会玩也爱玩的游戏。巴贝妈妈两眼瞪得大大的,虽然还是担心,但已经不再喊叫了。

“瞧见了吗?”哈尔说,“没问题。”

巴贝从小豹子的拥抱中挣脱出来,一下子跳上楚楚的背,就像骑士驾驭赛马,满营地的飞跑,楚楚也高兴得发狂,跑得飞快,不过最后它还是把巴贝揪落在一桶水里。巴贝从水中爬出来后,又与小豹子们翻滚到一起,小豹子的毛倒成了它的浴巾了。

三个小伙伴最喜欢做的事就是作弄比格上校。有时,早上醒来,楚楚扑到他的床上,吓得他没命地喊叫;有时他伸手到箱子里拿东西,手却被翠翠咬住,他杀猪似地大喊“救命”;巴贝见到过比格上校挤牙膏刷牙,所以当比格上校坐在椅子里打瞌睡时,它就拿来一管东西,把里面的膏体统统挤进比格上校的嘴。不幸的是,巴贝看不懂管上的说明,上校醒过来的时候,常常发现他的嘴里填满了凡士林或剃须膏,而不是牙膏。

有一天半夜,比格被帐篷里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同时闻到一股豹子身上发出的臭味。他不敢起来察看,而是用被子把头蒙了起来。第二天早晨醒来,他发现他的猎靴不见了,只好光着脚出去找。在营地里经常会遇到蝎子,所以当他的右脚踩在一样东西上并感到一阵刺痛的时候,他以为自己是被蝎子蛰了。他一边大声喊着哈尔的名字,一边跑回自己的帐篷,一头倒在吊床上。当哈尔赶来的时候,发现上校的嘴里在冒泡沫——不知道昨晚上巴贝在他嘴里涂的是什么。

“我要死了,我给蝎子蜇了,解毒针,快!”

哈尔知道被蝎子蜇了可不是闹着玩的。他顾不得细看,立刻跑出去取来注射器,灌上药。当针头扎进上校的屁股时,他疼得“哎哟”了一声,喘着粗气说:“你怎么这么慢,可能已经来不及了,我感到毒液已经爬上了我的腿,现在到胸口了,很快就会进到心脏。”

哈尔问道:“喂,你哪儿被蛰了?”

“脚底。我感到晕,恐怕我随时都可能跟你们永别了。”

哈尔检查了上校的脚底。被蝎子蛰了以后必定会留下一个小洞。但在上校的脚底上找不到这样的小洞,只是在右脚跟上有一个小黄点,像是被烟头烧的。

哈尔走出帐篷,仔细地察看四周的地面,果然发现了一个还没完全熄灭的烟头。他拾起烟头,来到上校床前:“瞧,这就是蛰你的蝎子。你踩到这个烟头上了,我想它不会要你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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