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身形软弱,肢体渐觉不遂,或头重目眩,或神昏健忘,或觉脑际紧缩作疼。甚或昏仆移时苏醒致成偏枯,或全身痿废,脉象迟弱,内中风证之偏虚寒者(肝过盛生风,肝虚极亦可生风),此即西人所谓脑贫血病也。

久服此汤当愈。

生箭 (一两) 当归(五钱) 龙眼肉(五钱) 真鹿角胶(三钱,另炖同服) 丹参(三钱) 明乳香(三钱) 明没药(三钱) 甘松(二钱)

服之觉热者,酌加天花粉、天冬各数钱。觉发闷者,加生鸡内金钱半或二钱。服数剂后,若不甚见效,可用所煎药汤送服麝香二厘或真冰片半分亦可。若服后仍无甚效,可用药汤,送制好马钱子二分。

脑充血者,其脑中之血过多,固能伤其脑髓神经。脑贫血者其脑中之血过少,又无以养其脑髓神经。是以究其终极,皆可使神经失其所司也。古方有补血汤,其方黄 、当归同用,而黄 之分量,竟四倍于当归,诚以阴阳互为之根,人之气壮旺者,其血分自易充长。况人之脑髓神经,虽赖血以养之,尤赖胸中大气上升以斡旋之。是以《内经》谓“上气不足,脑为之不满,耳为之苦鸣,头为之倾,目为之眩。”所谓上气者,即胸中大气上升于脑中者也。因上气不足,血之随气而注于脑者必少,而脑为之不满,其脑中贫血可知。且因上气不足,不能斡旋其神经,血之注于脑者少,无以养其神经,于是而耳鸣、头倾、目眩,其人可忽至昏仆可知。

由此知因脑部贫血以成内中风证者,原当峻补其胸中大气,俾大气充足,自能助血上升,且能斡旋其脑部,使不至耳鸣、头倾、目眩也。是以此方不以当归为主药,而以黄 为主药也。用龙眼肉者,因其味甘色赤,多含津液,最能助当归以生血也。用鹿角胶者,因鹿之角原生于头顶督脉之上,督脉为脑髓之来源,故鹿角胶之性善补脑髓。凡脑中血虚者,其脑髓亦必虚,用之以补脑髓,实可与补血之药相助为理也。用丹参、乳香、没药者,因气血虚者,其经络多瘀滞,此于偏枯痿废亦颇有关系,加此通气活血之品,以化其经络之瘀滞,则偏枯痿废者自易愈也。用甘松者,为其能助心房运动有力,以多输血于脑,且又为调养神经之要品,能引诸药至脑以调养其神经也。用麝香、梅片者,取其香能通窍以开闭也。用制过马钱子者,取其能 动脑髓神经使之灵活也。

甘松,即西药中之缬草,其气香,味微酸。《神农本草经》谓其治暴热、火疮、赤气、疥瘙、疽痔、马鞍、热气。《名医别录》谓其治痈肿、浮肿、结热、风痹、不足、产后痛。甄权谓其治毒风, 痹,破多年凝血,能化脓为水,产后诸病,止腹痛、余疹、烦渴。大明谓其除血气心腹痛、破 结、催生、落胞、血晕、鼻血、吐血、赤白带下、眼障膜、丹毒、排脓、补痿。西人则以为兴奋之品,善治心脏麻痹、霍乱转筋。东人又以为镇静神经之特效药,用治癫狂、痫痉诸病。盖为其气香,故善兴奋心脏,使不至于麻痹,而其馨香透窍之力,亦自能开痹通瘀也。为其味酸,故能保安神经,使不至于妄行,而酸化软坚之力,又自能化多年之 结,使尽消融也。至于其能补痿,能治霍乱转筋者,即心脏不麻痹,神经不妄行之功效外着者也。孰谓中西医理不相贯通哉?

高姓臾,年过六旬,渐觉两腿乏力,浸至时欲眩仆,神昏健忘。恐成痿废,求为延医。其脉微弱无力。为制此方服之,连进十剂,两腿较前有力,健忘亦见愈,而仍有眩晕之时。再诊其脉,虽有起色,而仍不任重按。

遂于方中加野台参、天门冬各五钱,威灵仙一钱,连服二十余剂始愈。用威灵仙者,欲其运化参、 之补力,使之灵活也。

门人张××曾治一人,年三十余。于季冬负重贸易,日行百余里,歇息时,又屡坐寒地。后觉腿疼,不能行步,浸至卧床不能动转,周身筋骨似皆痿废,服诸药皆不效。张××治以加味补血汤,将方中乳香、没药皆改用六钱,又加净萸肉一两。数剂后,腿即不疼。又服十余剂,遂全愈。

按:加味补血汤,原治内中风之气血两亏者,而略为变通,即治腿疼如此效验,可谓善用成方者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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