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血淋及溺血、大便下血,证之由于热者。

生山药(一两) 生龙骨(六钱,捣细) 生牡蛎(六钱,捣细) 海螵蛸(四钱,捣细) 茜草(二钱)生杭芍(三钱) 白头翁(三钱) 真阿胶(三钱,不用炒)

溺血者,加龙胆草三钱。大便下血者,去阿胶,加龙眼肉五钱。

血淋之症,大抵出之精道也。其人或纵欲太过而失于调摄,则肾脏因虚生热。或欲盛强制而妄言采补,则相火动无所泄,亦能生热。以致血室(男女皆有,男以化精女以系胞)中血热妄动,与败精混合化为腐浊之物,或红、或白、成丝、成块,溺时杜塞牵引作疼。故用山药、阿胶以补肾脏之虚,白头翁其性寒凉,其味苦而兼涩,凉血之中大有固脱之力,故以清肾脏之热,茜草、螵蛸以化其凝滞而兼能固其滑脱,龙骨、牡蛎以固其滑脱而兼能化其凝滞,芍药以利小便而兼能滋阴清热,所以投之无不效也。此证,间有因劳思过度而心热下降,忿怒过甚而肝火下移以成者,其血必不成块,惟溺时牵引作疼。此或出之溺道,不必出自精道也。投以此汤亦效。

溺血之证,不觉疼痛,其证多出溺道,间有出之精道者。大抵心移热于小肠,则出之溺道。肝移热于血室,则出之精道。方中加生地黄者,泻心经之热也。若系肝移热于血室者,加龙胆草亦可。

一人,年三十许,患血淋。溲时血块杜塞,努力始能溲出,疼楚异常。且所溲者上多浮油,胶粘结于器底,是血淋而兼膏淋也。从前延医调治,经三十五人,服药年余,分毫无效, 羸已甚。后愚诊视,其脉弦细,至数略数,周身肌肤甲错,足骨凸处,其肉皮皆成旋螺高寸余,触之甚疼。盖卧床不起者,已半载矣。细询病因,谓得之忿怒之余误坠水中,时当秋夜觉凉甚,遂成斯证。知其忿怒之火,为外寒所束,郁于下焦而不散,而从前居室之间,又有失保养处也。拟投以此汤,为脉弦,遂以柏子仁(炒捣)八钱,代方中山药,以其善于养肝也。疏方甫定,其父出所服之方数十纸,欲以质其同异。愚曰:无须细观,诸方与吾方同者,惟阿胶白芍耳,阅之果然。其父问何以知之?愚曰:吾所用之方,皆苦心自经营者,故与他方不同。服三剂血淋遂愈,而膏淋亦少减。改用拙拟膏淋汤,连服二十余剂,膏淋亦愈,而小便仍然频数作疼。细询其疼之实状,谓少腹常觉疼而且坠,时有欲便之意,故有尿即不能强忍,知其又兼气淋也。又投以拙拟气淋汤,十剂全愈。周身甲错,足上旋螺尽脱。

溺血之证,热者居多,而间有因寒者,则此方不可用矣。曾治一人,年三十余,陡然溺血,其脉微弱而迟,自觉下焦凉甚。知其中气虚弱,不能摄血,又兼命门相火衰微,乏吸摄之力,以致肾脏不能封固,血随小便而脱出也。投以四君子汤,加熟地、乌附子,连服二十余剂始愈。又有非凉非热,但因脾虚不能统血而溺血者。方书所谓失于便溺者,太阴之不升也。仍宜用四君子汤,以龙骨、牡蛎佐之。

大便下血者,大抵由于肠中回血管或血脉管破裂。方中龙骨、牡蛎之收涩,原可补其破裂之处。而又去阿胶者,防其滑大肠也。加龙眼肉者,因此证间有因脾虚不能统血而然者,故加龙眼肉以补脾。若虚甚者,又当重用白术,或更以参、 佐之。若虚而且陷者,当兼佐以柴胡、升麻。若虚而且凉者,当兼佐以干姜、附子,减去芍药、白头翁。一少妇,大便下血月余,屡次服药不效。愚为诊视,用理血汤,去阿胶,加龙眼肉五钱治之。而僻处药坊无白头翁,权服一剂,病稍见愈。翌日至他处药坊,按方取药服之,病遂全愈。则白头翁之功效,何其伟哉!

附录:

直隶唐山张××来函:

张××,年二十八岁,于冬月初,得膏淋,继之血淋。所便者,或血条,或血块,后则继以鲜血,溺频茎疼。

屡经医者调治,病转加剧。其气色青黑,六脉坚数,肝脉尤甚。与以理血汤,俾连服三剂,血止,脉稍平,他证仍旧。继按治淋浊方诸方加减治之,十余剂全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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