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疮疡治法,无非护其生肉,不至于同死也。然未死之肉,可以护之不死,未闻己死之肉,可以养之重生。岂特不可重生,且当使之速去?盖死肉不存,而后生肉可长也。如痈疽各疡,如杨梅结毒、臁疮便毒、疔肿溃烂等疮,其中多有死肉,存蚀好肉,苦痛难禁,以致新肉不长。徒用生肌之药,彼此两停,不胜臭腐之侵,愈加败烂。毋论断者不可复续,譬毒如狼虎蛇蝎,岂可共处一室,自然畏避之而不敢祛,况敢和合而复聚乎?无怪其久而不生肉也。必须用刀针割去死肉后,以生肌之散敷之,内助之以补气补血之药,不必又用败毒散火之汤,自然死肉去而新肉易生,外毒亡而内易补。世人不知,惟以敷贴膏药为神奇,全不晓存留败腐为凶恶,为可叹息也。更有疮疡溃后,不加谨慎,动生气恼,虽死肉已无,而忽长胬肉,亦宜用刀割去,不可谓是新肉而戒用刀针也。盖胬肉胀满.礌高形突,其状难观,倘生于面目手足之间,亦甚丑态,故必须去之也。或疑恼怒不戒,何便至胀生胬肉?盖怒气伤肝,肝伤必至克脾,脾主肌肉,脾伤则疮口肉胀。倘畏用刀针,疮口平复,必有高突之象,或用乌梅烧灰,少加轻粉,一上即平,且无痕迹,又治法之巧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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