疮疡之发,发于脏腑,非发于肌肉、皮肤也。善治者,五日之内原可内消。因内消蹉跎,以致发越于外,五日内急用内治,尚可消化于无形也。不意仍复因循,八九日,遂成高突之势,疼痛作脓,不得不用刀针,去其脓而泻其火,败其毒而全其肉也。若危恶之症,发于致命之所,祸在反掌,不得不刺。故砭石、镵针、刀镰之类,皆古人所制,为决疮毒之器也。古人岂好为忍心,诚有所不得已耳。然则刀针之类,古人不得已而用之,今人不论可刺不可刺,动用针以去脓,动用刀以割肉,往往有无脓而迸血,割肉以损肌,疮疡不愈,面变症蜂起,归咎于刀针,岂不冤哉!我今商一用刀针之法:见有脓,急用针而不可缓,否则宁少迟也;见瘀肉,急用刀而不宜徐,否则宁少延也,何至于误用乎?或人畏用刀针,而疮口已软.脓血已多,急宜割刺,又有代针、代刀之药,服之顷刻,皮破而脓溃,敷之须臾,肉化而肌生,亦仁心神术也。愿医工留意面亟施之也,万勿归咎于不肯刺割而不可救,遂坐以待毙也。变通之法,原在乎人,救疗之方,岂止一术,亦贵临证者善用耳。

或曰:疮疡既可内消,何必又尚刀针?不知迟用内消之药,则火毒内攻,暗烁肌肉,外口虽小,其内之窟正宽广也。譬如贼居深山之中,无官兵攻散,巢居穴处,将辟土自王,而外边关隘,过作细小,彼惟恐人知,聊以掩饰耳。倘不破其关隘,则其势日张,延蔓无己,罔所顾忌,呼朋引党,势必民化为盗,面好肉变为腐肉矣。故必须用刀针,刺其外边疮口之皮,决其内中弥瞒之势,则内无隐藏,毒可星散。然后外用膏药、末药,呼其脓而护肌,内复用汤剂,散其毒而还元,此剿抚并施之妙法也。倘专尚刀针,而略去膏、末、汤剂,亦未为十全耳。

又曰:人有畏用刀针,有用蜞针者,亦变法也。法用笔一个,入蚂蜞一条.以管口对疮头,使蚂蜞吮疮之脓血,其毒即散。如疮大,须换三四条。若吮正穴,蜞必死矣,累效之法也。但可施于血实毒浅之症,而不可施于阴症毒重之人,徒竭其血于外,而内实无益也。

又日:人身有太乙人神,在各穴中,最宜忌之,如逐年尻神、逐日人神之类,查历本书之颇详,偶一犯忌禁,其疮疡难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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