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葆桢任两江总督时,初抵任日,孙衣言先生为江宁藩司,自居老辈,既未迎迓,亦未莅衙,意欲葆桢先往拜也。衣言之兄渠田先生为葆桢会试房师,免官来宁,居其弟藩司衙中,先差帖往督署,贺葆桢履新。葆桢见帖,礼不能不先谒老师,不得已往藩司衙门,以门生礼先谒见,渠田先生肃客,而衣言未出,葆桢询之,衣言始以藩司谒见总督。葆桢颇怀怨,憾其终能遂总督先拜藩司之愿也。

一日,江苏全省议禁鸦片烟事,全省司道重要职掌人员,会集于江宁督署,久候藩司不至,未能开议。戈什乘马催促于途,藩司仍不至。俟之良久,灰言至矣,入门即出言曰:“汝等何故催逼如是之急,我尚有鸦片烟两三口未吸,议事不能振起精神也。”各司道瞠目相视,不能作一语。盖所议者禁烟,藩司当场自认吸烟,则藩司首先犯禁,何以措此?于是改议他事,敷衍了局,葆桢益恨之。而衣言先生清德、名望、辈行俱高,又不便奏参,在江南任内,终莫可如何。

其后葆桢入京陛见,乃面奏藩司孙衣言宜为文学侍从之臣,外官非其所长。军机乃会商孙衣言调京内用,为太仆寺卿,官三品,与江苏布政使官二品对调。外官二品,即京官三品,品级无轩轾。后衣言亦未入京就职,沈、孙两家宿怨,始终未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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