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南方田水界地雨湿,不可用车,我兵卒然遇敌,缓急无家可依,贼皆洞见,知我无拒御之备,是敢尽力向我,一遇奔溃,全军退走。其布城之法,不惟缓急可恃,且足张疑,使贼忽然举目无中生有,眼前皆是遮映造次,便不得知我立此主何意,且不得便知我布裹虚实。外既立有拒马蒺藜以为御,而复有布城遮映,至有误为真城者,缓急之间便不敢轻易近我营垒。如果贼人嘹料其情,我已备之久矣,鸟铳俱向城而伏。贼如来敌,必须先取去我蒺藜拒马,攻取之间,彼外不能视内,而我可由布城视外,便打铳戳枪射弩,无不便宜。一丝之限,足类金汤。如贼亦打铳,我则将各兵绵被再搭一床于布城上,又可御铅子矣。

布城图

(图A)

计法:每一队双立为鸳鸯阵,该平去第二小队一丈五尺,用布双层,高四尺,长一丈五尺,每五尺为一柱,共用柱四根,用布五幅,上用淡色画界砖石之形。

—、器具除《武经总要》图象之所有、人人可能者不备外,今将《武经总要》所无及《武经》之所有而今不知用者,并开于后。

一、拒马

(图A)

右鼓架,相似三根一束,长五尺,径各一寸五分,上用屈铁头,下用铁钻。每一架立地二尺五寸,一小队相接该六架。

—、蒺藜绳连,利于收起。

(图A)

每一小尺一个,每一步六个,为一绳,俱用绳串入蒺藜心中而出。每一小队前面下五层,共计十五根,俱牌上挂带以行。牌法,造牌、祀牌、符咒,各有大例日期。

(图A)

(图B)

此物有数法,或用皮鞔,或用轻木而外加以竹。用钉者最利,急则掷之地下,可以当钉板阻险。其符法乃兵家厌昧之术,激我士心而疑敌者也,非真以此为恃,后人毋惑之而为所误。凡兵所带绳串蒺藜,挂于此牌,向外钉上,以行用时取下,铺地。圆藤牌虽为击杀之器,而不能立束部伍。凡赖之以束整部伍,齐进止,遮人众,壮士气,进如堵墙,退如风雨者,惟有此牌之功为大,为可用。奈只可以遮隔刀枪,而不能隔铅子,尚俟天生豪杰之才,更为之。其法:长五尺,横阔三尺。

软壁

(图A)

以木作架,高七尺,阔六尺,以旧绵絮被挂上,张阵前堵铅弹。钉板可拦路。

软壁无他奇异,用人所盖绵被覆于木格上耳,固一时从便之法,然不若所制刚柔牌,四五十步之外可以遮衔铅子,屡试无失。然近至三十步,亦要打透。但铅子铳必是远放,定无一二十步可放之事。今开法于后,不立图者,秘之也。其法:以轻木为长桄,中用一档,牌身如木牌大。先用生牛皮二层钉之,皮里用好蚕绵三斤,用布装为一袋,贴牛皮之里;用分水薄绵纸,每二张松松团为一球,挨行摆之;又用蚕绵五斤,装布袋一幅,盖之四边,竹钉定固。通用灰漆四明,里面布处用油厚涂,使不入水。重可十五斤,计费五两以上。只苦于价重,而官司不能办耳。除此之外,或以铁为锋,或云用鹅毛、人发,或用密纸,或用皮漆,或用竹木而尖其脊。余曾极其智虑,博采万口之说,尽以制造之方,所费不知几百金,而竟皆不能遮衔铅子,未有胜此法者也。

△刚柔牌式

(图A)

以上通用灰布漆油,最忌水入,坐卧结实。

△衔枚

(图A)

竹签四寸长,五分阔,上书队甲兵勇,亲临官押,油饰挂颈。静炮响,各衔枚肃静。代圆枚而用,更可查考。

△鬼箭

铁蒺藜,粪汁炒,染毒药,戳脚,曰鬼箭。散地以为阻路守险之用。

△人撒竹筒形

(图A)

此筒用猫竹去皮,庶不裂。长一尺,上用木盖,下用原节为底。贮蒺藜,悬之于腰。用时手提撒之,下地均匀,且速而不粘。除此,皆乖插蒺藜,不利用矣。

△飘石

(图A)

用一握竹,长五尺,绳系头作兜,贮石摇势,一掷而去。守城宜用。

△夜伏耕戈

弩机,用浮轻箭染草乌毒药,以线引系椿于三十步,横路而下,堆草藏形,触线而机发箭中。恐害自人,须阻所行要路。

(图A)

近来贼用长竹先打而行,则机发于人足之先,弩又无用。今当多用,如百弩连成数丈,其机只在向我处弩尽头下之,俟彼走进,逾弩将尽处,就长竿先发其机,则不能退出数丈矣。又当分作三四个机,渠能打发其一机,即谓尽发矣,而不意又有未发之机也,尤妙。若三五弩而摆丈余地,则无用,且未必矢矢俱准着人身,恰得正好也。

△木城

(图A)

用大小木为,每扇阔五尺,高堞五尺,衮木二道,赘大竹钉浮于拴上,约可二人负之而行,轻重适均。在城上,则立在垛口,防夜袭登;在兵中,可肩而下营,立成营盘。

△放鸟铳法式

—、放铳之法,先将药预装各小竹桶内,约铳口可容几钱铅子一枚,即每桶装药几钱。药多则铅化,药少则子无力。先装药入铳,用搠杖送实,方下铅子一枚,又搠杖送下,至药际。将火门取开,用另装细火药倾入鸟铳火门内,向上振摇,药入线门,将火门闭之,以火绳安入龙头。前手托铳架中腰,后手开火门,即拿铳架后尾,人面妥架尾之上,用一只眼看后照星对前照星,前照星对所打之人,用右手大食指拨鬼向后,鬼入龙头,落在火门,药燃铳响。鸟铳之中准,在于腹长而直;火药之不夺手,在于前手拿在铳腹;照放之直,在于两手俱托执铳身而无点火之误。铅子之利在于合药之方,其神机铳用木马繁而多误,势难再发;边铳手执后尾,其重在前一手点火,眼不能照,皆不及此铳之妙而速也。

—、制合鸟铳药方

硝一两黄一钱四分柳炭一钱八分通共硝四十两,黄五两六钱,柳炭七两二钱,用水二钟,舂得绝细为妙。秘法:先将硝黄炭各研为末,照数兑合一处,用水二碗下在木桕,木杵舂之。不用石鬣者,恐有火也。每一桕,舂可万杵。若舂干,加水一碗又舂,以细为度。舂之半干,取日晒,打碎成豆粒大块,此药之妙,只多舂数万杵也。大端如制合好墨法相类。若添水舂至十数次者,则将一撮堆于纸上,用火燃之,药去而纸不伤,如此者不敢入铳矣。只将人手心擎药二钱,燃之而手心不热,即可入铳。但燃过有黑星白点,与手心中烧热者即不佳,又当再加水舂之,如式而止。

△鸟铳分形之图

(图A)

(图B)

(图C)

(图D)

(图E)

(图F)

—、造鸟铳之法,后门有螺丝转者,此铳腹,长放过后内常作湿,二三日要洗一次,用搠杖展水布一方,醮水入洗之。如铅子在内,或克火门等项,取开后门丝转,以便修整,最为易便。

—、行营之内,鸟铳虽速准而力小,难御大队,难守险阻,难张威武。佛狼机又太重,难于扛随。今以臆创一器,名为赛贡铳,既无下木马延迟之艰,又不坐后其铅子,犹胜佛狼机之大,其声势可比发贡,其速即可比鸟铳。每五百人之中用以五六门,以备守路截险,甚妙。

—、铳式

铳长三小尺,内口约容半斤铅子,药在粗腹不可过,铅子送至腹口方好。即如此,平卧地下,随其远近,加垫头高,并不用木马等类,此器之利者,亦以项长而铅子合口故也。

(图A)

后有连子铳铳枪,皆繁巧,放铳时多误,难以屡中无虞,聊亦载之,以备兵家之一法也。

连子铳式,因《武经总要》所无,故图。

(图A)

铳如鸟铳,但药尽处用一孔,上安一铁筒,入铅子数枚门定口,一个铳放去,一个子又落入。

△铳内装药式

(图A)

其法:以药装入一节,节以厚褙纸钱一个,中穿药线一寸,送入铳内,又装一个药入筑实。又间以穿药线纸钱,如此,装至铅子铁管止。

—、子母炮

此用惊营,或夜间远远放入贼垒,少停于贼垒中。铳发,无制之兵,乌合之众,夺气之寇,势必惊惶,我得乘之,此器最妙。

—、装放子母炮法

(图A)

此炮用木信雕成螺丝转形为渠,以药线随渠缠足,下露线一节在底上,露出信之上,用褙纸信外卷紧,与子铳口合,乃将好药入瓶八分。将信送入口,即将瓶覆向下摇摇,按入其信。若仰瓶装信,则信底有药,放时药催信出,而瓶不破响,惟覆装其信,则将信务入到底,庶底下无药,药在周围,信线燃入,药乃作破子瓶。其放时,先用木马将大铳装毕,以瓶入上大口,先点瓶线燃入木信,不见,即点母炮线打去。若瓶线点早,母线太长,则瓶不出口而响矣。若点瓶线太迟,未及燃入打去,则闪风而灭矣。又有一法,共拴一线,居中点火,终是不齐,还是两点为妙。

△佛狼机式

(图A)

此乃天下通有利器,今所以重图者,旧制之未尽精微也。其妙处,要母铳管长长,则直而利远。子铳在腹中,要两口对合,则火气不泄。子铳后方用半笋转入者,每放时多击出子铳数丈伤人。必用铁闩者,佳其妙处在今添出前后二照星,后柄稍从低,庶不碍托面,以目照对其准,在放铳之人,用一目眇看,后照星孔中对前照星,前照星孔中对所打之物。又子铳内用木马后下铅子,苟子马俱大,则难出;出则力大,要坐后,而人力不能架之。若子小,则出口松而无力,歪斜难准。今法止用铅子,预将铅子照子铳合口微大一分制就,用时入药之后,即以子下口用凹心铁送杆打下入口一寸,即入母铳放之。此法既省下木马烦难之功,又出口最易。而且铅子合母铳之口,紧激直利,便速成功。凡铸铳之法,子铳口大则子难出,要破母铳;母铳口大而子铳口小,则出子无力,且歪,务要子母二铳之口圆径分毫不差,乃为精器也。切记切记。

△火箭线眼式

(图A)

夫火箭亦水陆利器,其功不在鸟铳下,但造者无法,放者无法,人鲜知此器之利也。大端造法有二,或造成用钻钻线眼,或用铁杆打成自然线眼。但钻者不如打成者妙,钻易而打成费手,故匠人多不肯用打成之法。其肯綮全系于线眼,眼正则出之直,不正则出必斜;眼太深则后门泄火,眼太浅则出而无力,定要落地。每个以五寸长言之,眼须四寸深。杆要直,而去颈二寸,称平;瓴要劲羽,长而高;褙筒用矾纸,间以油纸,则不走硝,可留二年,此物最不耐久收也。

—、炮法,《武经》虽载,而独行炮单架者甚明,鲜有人能悟之,故重开明其势,此为守城第一器也,既省火药之费,又有不乏之资。

(图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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