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情》清代白话短篇(拟话本)艳情小说集。四卷十四回。不题撰人。成书于清顺治年间。

现存主要版本有清顺治刊本,藏日本东京大学东洋文化研究所双红堂文库;清啸花轩藏板本,残存三回,藏中央美术学院图书馆。中华书局“古本小说丛刊”、上海古籍出版社“古本小说集成”影印清顺治刊本,1993年巴蜀书社“明代小说辑刊”、1995年台湾大英百科股份有限公司“思无邪汇宝”排印清顺治刊本。

第一回 钻云眼暗藏箱底

溪南大树村有一老,名叫符成,赚有万余家业,唯年已望六,尚无一男半女。为求子息,符成娶了北山头一个如花似玉的黄花闺女新玉为妾。符成满心欢喜,曲意奉承,不想纵欲过度,身体不适。新玉因房事得不到满足,对符成日益厌恶起来。一日,新玉在东厢房打绵线作活,瞧见一后生,顿时上了心。这后生姓燕名轻,诨名“钻云眼”,是个风流子弟,终日拈花惹草。这日见新玉美貌,也不觉动情。第二天,燕轻去符家,候着新玉,与新玉约定晚间相会。夜里燕轻如约前来,新玉将其藏在一个破箱子里,侍候符成睡了,然后与燕轻寻欢,如此数夜。一夜,两人正在房里厮混,被丫鬟、家人窥见,报告给大娘并符成。符成大怒,将新玉搬进来与大娘一同居住,断了其后门之路。燕轻想念新玉,终日在符家门外探头探脑,行动诡秘,被符成家人瞧见,趁人不注意,一杖打死,拖去烧了。新玉亦郁闷得病,半年而亡。

第二回 邵瞎子近听淫声

湖州府南栅头有个瞎子,姓邵,起课最神,远近闻名,人称“赛康节”,娶了个如花似玉的女子羞月作老婆。自娶妻后,邵瞎子常常放下生意不做,只顾防范妻子,如此生意日渐冷淡。羞月自嫁与邵瞎子为妻后,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也郁郁不乐。邵家隔壁住着一个小伙子,叫做杜云,人称“火里焰”,常在邵家走动。杜云见羞月美貌,渴望一亲芳泽,趁邵瞎子做生意之际,几次三番调戏羞月。羞月见杜云年轻力壮,也十分有意,唯苦于邵瞎子防范得紧,一直无机会得手。羞月想出一个法子,两人当着邵瞎子的面,在房间里厮混,邵瞎子听见有声响,被羞月支支吾吾,蒙混过去。一朝得手,羞月益发胆大,整天在房间里借口洗衣服与杜云厮混。日久生疑,邵瞎子知道羞月瞒着自己干下丑事。一天,邵瞎子趁两人在房里鬼混,一下扑进去,抓着了杜云的衣裳,却被杜云逃脱。邵瞎子见妻子红杏出墙,即使留下身子也留不下心,只得将她转嫁给杜云,并与杜云断了往来。

第三回 憨和尚调情甘系颈

庐州府霍山县土谷神祠内有一和尚,唤做六和,性格风骚,与一小官桂香相善,两人如胶似漆,宛如夫妻。一日,一寡妇罗氏来庙中随喜,六和见了,惊为天人,顿生淫心。六和有一俗家姑娘,是个女帮闲,人称“肖花嘴”,六和请其设法成全。次日,肖花嘴与六和串通,骗来东山街皮府一枝龙爪珠簪。肖花嘴拿了珠簪去罗家,假称系一大户人家的小妾偷出来卖的,罗氏贪小利,只花了十两银子买下了这价值一二百金的珠簪。过了两天,肖花嘴又上罗家,假称卖珠簪的事发,官府要来罗家搜索拿人。罗氏慌了手脚,求肖花嘴搭救。肖花嘴趁机将六和引入罗家假装救助。六和调戏罗氏,罗氏不从,言只可再嫁,不可与人偷情,遂将珠簪还给肖花嘴。六和设计,由桂香出头娶了罗氏。成婚之夜,六和混进洞房,与罗氏成其好事。桂香隔壁的冯娘子见罗氏成亲后闷闷不乐,前去询问情由,回去后同丈夫设下圈套,捉弄了六和一场,诈得其全部私蓄,连夜同桂香、罗氏一并逃往嘉兴去了。六和被捉弄一场,甚觉无颜,乃往常州而去。常州太守见六和冒充圣僧愚弄百姓,命人抓来当堂杖毙。肖花嘴因昔日做马泊六,得罪了人,被人杀死,做了冤鬼。

第四回 浪婆娘送老强出头

徽州府休宁县有一朝奉程垌,年五十才生一子,取名生生。程生生十八岁上,娶妻汪氏,成亲一年,汪氏已怀五月身孕,程生生同表叔方侔义出外经商。两人带了五百两本钱来到北京货卖,认识了一个帮闲“牛六头”。牛六头怂恿程生生去勾栏,花费了百十两银子,又答应替程生生寻一处女为妾。牛六头说定赤家大姑,程生生入赘赤家,成亲后,发觉赤大姑非处女,是个破罐,上了牛六头的当。程生生见赤大姑风情万种,亦不再计较,两人婚后如鱼得水、如胶似漆。一二年间,程生生的银子被赤大姑花了百十两,又被其私窃了一二百金,身子也被淘摝空了。赤大姑妹赤二姑见程生生囊中羞涩,与赤大姑商议,要送程生生上西天,再找姐夫快活。二人定下计策,由姐妹二人轮番上床,弄死程生生。正巧程生生在暗处听到了两人的毒计,忙去找方侔义设法解救。方侔义冒充程生生上床,重创赤二姑。程生生见事已至此,只得休了赤大姑,带了剩下的本钱,和方侔义往湖广做干鱼生意,十余年赚了数千金。程生生妻汪氏自丈夫走后,生下一子,取名润儿,长到十八岁,与爷爷程垌出门寻父,捎带做干鱼生意。一日,润儿寻父心切,要将干鱼贱卖,与一亦卖干鱼的商客起了争执,幸得程垌劝阻。原来那客商正是程生生,父子团聚。祖孙三代同归故里。

第五回 丑奴儿到底得便宜

北京有一世胄,姓牛,升授南直隶参将,娶一妾扬州人,名如花,生有十二分姿色。因牛参将要督兵北上作战,将如花寄在沙村一僚友白家栖身,并托一老汉夫妇看守门户。白家墙外是徐家园,园内有座书楼名凌云阁,徐家二子在上读书,长名喜哥,生得十分俊雅;次名赓哥,生得十分丑陋,父母唤作“丑奴儿”。一日,两兄弟在阁上读书,闻得白家亭子里有妇女笑声,喜哥窥见一少妇十分美貌,不觉动心。那少妇正是如花,见阁上有一英俊少年,也不觉起意。两下正瞧得入神,心旷神怡之际,被丑奴儿走来搅散,惊走了如花。如花见喜哥对自己有意,派侍女影儿暗递消息,将开后园的钥匙送给喜哥,约其夜里相会。丑奴儿在门外听了个真切,设下一计,让父亲羁绊住喜哥,叫其一夜出不得门,自己窃了钥匙,冒充喜哥,混进白家,同如花与影儿厮混了一夜,天亮而回。第二夜,喜哥前往,如花方知昨夜非喜哥,中丑奴儿掉包计矣。从此,兄弟二人一起入白府,同如花、影儿厮混。如此过了月余,情密如漆。一日缘分尽了,牛参将回来搬取家眷,如花、影儿离了白府,从此两下开交,不复来往。

第六回 老婆子救牝诡择婿

郏浦地方有一广老,名福,生性好佛,终日在寺院里安身念佛。其妻麻氏,年已望五,性极淫荡。生有一女,名唤佛喜,年已十五,生得美貌,可惜是个石女。麻氏终日与佛喜站在门前打牙说嘴,勾引年轻子弟。一日,对门有个叫阙盈的后生,见了佛喜,不觉心动,愿娶为妻。麻氏提出要做其女婿,先要让丈母娘试试本领如何。阙盈遂与麻氏上床,抱惭而归。阙盈将此事悉数告知好友向尚。向尚闯入佛喜家,接受麻氏考验,不想同样败北。消息不胫而走,传到一姓红人家的耳里。这红姓人家有兄弟三人,生得面貌一模一样,别人根本区分不出。红大要娶佛喜,与两兄弟红二、红三一同混进佛喜家,冒充红大一人,轮番上床,终于使麻氏答应将佛喜嫁给红大。晚间,红大走去亲近佛喜,发现乃是个石女,不觉扫兴而回。消息传出后,麻氏与佛喜再不敢到门前卖弄风骚矣。

第七回 缸神巧诱良家妇

浙江宁波有一人姓谷名新,妻胜儿,寡母弘氏,三口过日。谷新出外为商,因胜儿年轻貌美,嘱母弘氏防范闺门。谷新离去后,弘氏与胜儿日则同行,夜则同睡,一步不离。弘氏极信佛,一日胜儿随弘氏去报恩寺听经,遇着一个叫温柔的俊俏后生,彼此眉目传情。次日,温柔去谷家门前闲站,渴望见见胜儿,奈弘氏防范得紧,无法相会。温柔正在呆立,凑巧碰到一个他的老友,名叫活无常,专门装作缸神,愚弄乡里。活无常为温柔设法,以遂其心。温柔到谷家门前,假意传播谷新在外得病的谣言。弘氏及胜儿听说,以求真信,去活无常家问信。活无常与温柔让婆媳俩各自在密室中安寝,闻钟响齐来缸前听消息。晚间,温柔趁弘氏睡熟,从地道中钻入胜儿房中,与胜儿成其好事。活无常装神诈称需做三天法事,弘氏深信不疑。温柔趁机与胜儿嬉戏,活无常也来趟混水。弘氏深夜听见媳妇密室中有打鼾声,知道事可疑,悄悄来到胜儿床边,摸到一只男人的毛腿,不觉大叫起来,幸被活无常支吾蒙混过去。弘氏与胜儿连忙回家去了。月余后,谷新回家来,说起前事,知道上了当。未及半月,胜儿生病过世。不几日,本县县令查出活无常挖密道装神弄鬼,拿了活无常及温柔,当堂打死。

第八回 待诏死恋路旁花

邬子镇有个务农的人家,名叫仰恭,娶了水家的女儿作老婆,只因仰恭房事不济,水氏日日与其呕气争闹。仰家附近住着一个待诏,姓贾名空,到处拈花惹草。一日,贾空到旧相好家为她儿子剃头,借机重温旧梦,被住在隔壁的水氏看见,淫心大发。贾空假借为水氏绞脸,趁机与其打情骂俏,水氏不觉动心。一日,贾空那旧相好来仰家,请水氏过去吃茶。水氏同那妇人上了楼。那妇人只管说些风月言语挑拨水氏,并引出贾空来与其相会。贾空与水氏早已有心,见天赐良机,自不肯轻易错过。从此两人时时在那妇人家楼上快活。不久,风声传到了贾空妻杨氏耳里。杨氏遂在那楼隔壁寻了间空楼,上去侦察,果见贾空与水氏做下丑事。杨氏大怒,将此事告知仰恭。仰恭访得真切,十二分气恼,悄悄去磨了把斧藏好。次日,水氏与贾空又上楼鬼混,仰恭瞧见两人丑事,冲进去,一斧一个,杀了奸夫淫妇,泄了心中之愤。

第九回 多情子渐得佳境

沛县有一席家,弟兄三人,各娶妻室,不料三弟兄相继而亡,只留下一六十岁的寡母与三媳妇过日。大媳妇索娘,年廿七;二媳妇余娘,年廿三;三媳妇丁娘,年十九,三位媳妇皆不愿再醮。一日,三妇人在门前闲玩,忽走来一后生小子,名叫强仕,生得俊俏,见三妇人少艾美丽,不觉呆立不忍去。索娘见强仕貌美,不觉动心。次日,强仕又站立在席家门口呆望,适索娘携其子出来,强仕上前调情,索娘答应晚间与其私会。到了晚上,索娘瞒过了余娘、丁娘,悄悄放强仕入室,二人在房中翻云覆雨,快活一夜。强仕得陇望蜀,希图余娘、丁娘二人,索娘应允相助。次日,索娘用春意挑动余娘,拉余娘入局,同强仕成其好事。第三日,索娘、余娘又挑拨丁娘,同来入伙,四人同床共欢。从此,四人夜夜耍乐。一日,索娘之子夜里醒来,见了四人嬉闹的丑事,次日告诉了婆婆。婆婆知道三位媳妇做下丑事,有辱家门,便打发三人回娘家再醮。后三媳妇皆再嫁非人,不得善终。强仕也路逢流贼被杀,得了恶报。

第十回 奇彦生误入蓬莱

肥水有一人,姓奇名英,字彦生,年方弱冠,潇洒风流。不料父母与他娶了一个村姑,奇彦生终日不快,整天在外闲游,寻花问柳。一日,奇彦生来到梅村,见一妇人貌美,不觉动心。恰好遇见同窗滑仁,滑仁告知那妇人姓利,住在其母舅家对门,并替奇彦生设计,撩动利娘子的春心。奇彦生与滑仁去酒店吃酒,酒店妇人见奇彦生貌美,钟意于他,与奇彦生颠鸾倒凤快活一场,并答应助奇彦生一臂之力。次日,店妇去找利娘子闲话,为奇彦生做说客。利娘子被店妇说得动心,答应晚间开后门与奇彦生相会。晚上奇彦生往利家后门去,进入了一间匾名为“胜蓬莱”的小厅,里面有两位女娘,并非利娘子,而是滑仁的姐姐。原来滑仁的两位姐姐也开后门约见情人,奇彦生晚上认不确切,将滑家认作利家误闯入了。两妇人见奇彦生年轻俊俏,遂留下共宿一晚。那边利娘子等了奇彦生一晚,再不见来,心中发怒,发誓再不做偷偷摸摸之事。次日,奇彦生又托店妇找利娘子说情,利娘子坚定回绝,奇彦生从此再不得与她见面。

第十一回 大丈夫惊心惧内

南直隶府城内糊涂巷,住着一人,姓羊名车,字振玉,场面上极兜得转,唯生性极惧内。羊振玉有一班朋友,一名巴高,号“巴不着”;一名箕远,号“蜜笾箕”;一小旦,名苟完,字子美,都住在裤子巷内,吹、弹、唱无所不精。苟子美年方十五,整天邀巴高在家学吹唱,巴高遂与其寡母诸氏有了私情。诸氏口恶,不时辱骂乡邻,众邻居一时愤怒,趁巴高与诸氏行奸之际,捉住两人。苟子美、箕远二人得知,邀请羊振玉来调停,众人皆服其言。羊振玉见苟子美貌美,欲其做龙阳,答应明日做东道请巴高、箕远、苟子美三人。羊振玉归家,妻郎氏怒其在外与小官鬼混,羊振玉赔了一夜的不是。次日,巴高等三人上门讨东道,郎氏勉强同意操办酒席。巴高等三人边吃酒边吹边唱,引得郎氏不时出来窥视。巴高与郎氏两人眉来眼去,借机溜到后门私会,不想箕远也溜出来躲在暗处窃听,得知两人相约明朝欢会。一连两天,箕远整天缠着巴高,使其成不得好事。无奈,巴高请诸氏将郎氏接至家中相会,又被箕远撞破。巴高又包一灯船,郎氏女扮男装上船与巴高相会,不想被船夫识破机关趁机诈银。箕远假意邀羊振玉前来调停,羊振玉见是自家妻子出丑,回家后不久即搬往清凉门去住,后又买通牢头,寻个罪名拿了巴高,下狱致死。

第十二回 小鬼头苦死风流

南明弘光年间,宁海有一旧家,姓殷名富,只有一女名掌珠,年方十八九岁。正值弘光帝选妃,殷家慌慌张张,将女儿许配给一个十二三岁的孩童为妻。这孩童名毕达,正在家读书,年幼尚不谙夫妻之道,掌珠甚觉不乐。毕达有一同窗,名叫瞿雪,年十八,生得身材矮小,亦在毕家处馆读书。瞿雪父母也为儿子娶了一个妻子,年仅十一二岁。瞿雪名义上娶了妻,实际上也同不得房,整天住在馆中。一日毕达、瞿雪两人各自谈起自家妻子,瞿雪听了不觉暗暗对掌珠留意。从此,瞿雪刻意模仿毕达的音容举止,学得像模像样,酷肖毕达之声气。一夜,毕达被掌珠整夜折腾得受不了,出来睡在瞿雪之房里。瞿雪趁此天赐良机,穿了毕达的衣裳,溜进了内室,诓称吃了药,可与掌珠同房。掌珠见声音酷肖,不知有假,欣然而从,两人尽情快活了一夜。一连三四晚,夜夜如此。一夜,毕达母听见儿子房中有笑谈声,只当儿子、媳妇和好,走去观看,撞破奸情。瞿雪趁乱逃走,掌珠也被遣回娘家。毕达、殷富两家皆告官捉拿瞿雪,瞿雪安身不得,逃到他乡去了。

第十三回 谋秀才弄假成真

明万历年间,福州府福清县有一书生,姓谋名天成,年十六岁,与同里一名叫凤竹者师友相处,最相莫逆。谋天成家隔壁住着一午姓人家,号慕泉,只有一女爱姑,年十五。爱姑与谋天成青梅竹马,谋天成央媒求亲,与爱姑结成夫妻。凤竹上京会试中了进士,除授南昌府理刑厅。南昌府有一乡绅,名唤霍晋,止有一女任娘,尚待字闺中,凤竹乃向霍晋举荐谋天成,并写书唤谋天成前来。谋天成接了凤竹书信,知其来意,夫妻俩因穷困无依,遂假扮兄妹前去南昌。霍晋见谋天成俊雅有才,十分钟意,招赘谋天成入府与任娘成亲,并将爱姑接入府中同住。谋天成与任娘婚后,颠鸾倒凤,恩爱异常,而爱姑则独守空房,寂寞难耐。一日,谋天成酒醉归来,入爱姑之房。任娘撞见后,盘问谋天成。谋天成告明真相,任娘贤惠,毫无妒意,与爱姑结为姐妹,共同生活,外人毫不知情。午慕泉自女儿爱姑与婿谋天成走后,两年来毫无音信,前去南昌寻问,却得不到任何消息。午慕泉以为谋天成杀妻另娶,遂写一禀帖送给霍晋,霍晋阅后大怒。谋天成知事泄,无颜留在霍府,出去另寻一寂静之处读书,过几天归家一次与妻子相会,止瞒了丈人一人。后霍晋病重,临死前招谋天成回家,将家产与女儿尽付与谋天成,托其好好照管。

第十四回 骚腊梨自作自受

镇江府丹徒县有一裁缝,姓俞名木,年近半百,娶妻吕氏,年二十三,小名叫做阿巧,人唤做巧姐。俞木性嗜酒,床笫之事不甚上心,故巧姐终日郁郁不乐。俞木有一徒弟腊梨,貌甚丑,常趁俞外出吃酒,与巧姐私通。俞木有一酒友马九,领一标致后生来俞家做徒弟。这后生名唤戈利,巧姐一见即钟情于他,戈利对巧姐也动了意,得机欢会一场。巧姐逐渐冷落了腊梨,腊梨怀恨在心,希图报复。一次,巧姐与戈利正在房内绸缪,腊梨挑动俞木,撞破两人奸情。戈利逃逸而去。巧姐思念戈利,三番五次恳求腊梨去请戈利来相会。巧姐与戈利计议,由马九日日请俞木出去吃酒,两人日日在家快活。腊梨见巧姐对自己无一点情义,心中忿忿不平,又在俞木面前嚼舌,说出巧姐与戈利之事。俞木一听怒火中烧,叫腊梨去买一把尖刀,准备明日捉奸。次日,俞木吃了一会酒即溜回家,冲进房间,原想拿刀威吓一番,不想失手杀了巧姐,戈利一急跳窗走了。俞木见此,只得唤来腊梨,一刀也宰了,充作个奸夫,告官了事。戈利逃走后,不上半年,亦呜呼哀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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