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亭徐孚遠闇公 陳子龍臥子 宋徵璧尚木 何剛愨人選輯

  彭賓燕又參閱

  趙文肅文集二(疏 議 序 記 跋)

  趙貞吉

  ◆疏

  議邊事疏

  論營制疏

  ○議邊事疏 【 籌邊】

  公此疏在隆慶己巳

  臣於本年八月二十二日、伏蒙 聖恩、命臣以本官兼文淵閣大學士、在內閣辦事、臣於次日廷謝畢、復面恩講筵、蒙天語叮嚀、命臣吉盡心輔佐、贊理政事臣于時稽首仰對、謂近日朝廷紀綱邊防政務。多有廢弛。數語具見擔當與保位圖全者不同然同列不安矣臣欲捨身任事。未免招怨。伏望 皇上與臣作主張。容臣得以盡力。臣誓不敢有負任使。以干明典。伏蒙俞旨知道了。臣吉感恩圖報一念之誠。於是淪洽骨髓矣。至九月內、聞虜入大同大肆殺掠、總督陳握兵觀望于懷來宣府之間、總兵趙棄鎮遠避于應州方域之境、廵撫李副將麻等皆閉門鎖堡以自全、夫高位重祿之臣。有封疆守備之責者。此葢邊將常□文肅初入黃扉不勝憤切欲大行整飭故與時人不和坐視狂虜深入。屠殺生民。曾不能發一矢以向賊。其心固已忍。其罪亦已重矣。然又于旬日之後。虜騎尚未退盡。乃輒敢上誇功獻捷之疏。以欺罔天聽。是誠何心哉。人臣之罪。寧復有大於此者乎。當有廵按直隸御史燕儒宦歷陳該鎮文武之臣失事之由、及地方殘傷之狀以聞、又該刑科給事中查鐸、雲南道監察御史王圻、劾奏掩敗為功扶同欺罔之罪、一時朝廷之上、公論賴之稍明、奈何該科該部。襲守近年舊套。在科則為漫然兩可避匿之參。在部則為肆然庇護再查之覆。蒙 皇上發下內閣、令臣等看詳擬票、臣即與大學士李說邊事為平章第一要務于今反漫然視之國家之事最重者在邊防欲整理邊防在正朝廷紀綱耳賞罰乃紀綱之大者。若大同一鎮功罪不明。賞罰不當。則諸邊視效因循怠玩。皆不可復整理矣。此乃社稷之計也。我輩則社稷之隸。又安可不勉乎。今正大同之罪。只以 祖法國是公論清議八個字斷之足矣。八字理明詞嚴主將不固守。 祖法也隆慶元年。 皇上處治薊州山西失事之律。國是也大同廵按所奏。科道所劾。公論也當事之臣。請賂不行。持法不廢。清議也守 祖法。定國是。張公論。畏清議。非我輩其誰哉。一事處置得宜則諸事皆可為公作霖本意在此也我輩若守得此八個字堅定則何事不可立何政不可修又何懼于任怨哉于時閣臣不以臣言為然、臣亦隱忍不敢凟聞者、以為俟其再查。果如奏劾所論。則論正其罪未晚也。今該廵按燕儒宦覆查失事罪狀益加詳著。况未經再查之先。大同失事之情弊。巳昭布人人之耳目。而不可掩矣。今兵部題覆。仍循回護之方。閣臣擬票。尚存姑息之意。臣備員密勿、與參謀斷、但自顧才識俱出諸臣之下、欲爭論而力不能徒抱學古之愚、終鮮匡時之智、故懷慚而思退矣、竊念臣某今年巳六十二歲、來日匪多。黃扉一席可入不可出文肅乃復異人如此哉效忠無術若旅進旅退惟知戀此崇階患得患失不思有忝袞職則臣壯歲所存之志將與齒髮俱衰而人臣守正之節于是大壞矣此臣之所以自傷而不敢不以之自勵者也。故敢冐萬萬死罪。哀鳴于君父之前。乞解輔職以避賢路。退就講官。勉修舊業。葢臣自揣綿力不堪。恐負聖明委托之重。又思洪恩未報。猶願輸涓涘仰荅之私。以此自白其心。求無愧于自獻之言耳

  ○論營制疏 【 營制】

  題為遵 祖制、收兵權以飭戎務事、照得我朝內外衛兵分隸五府、乃 高皇帝定萬世太平之計。俾免前代強臣握兵之害。其為聖子神孫慮至深遠。其法制甚周悉也。永樂末年。因聚府兵北伐。旋師之後。遂結營團操。乃以三千神機二營附之。因號為三大營。其實皆為五府之兵也変府兵而為營軍其源流如此夫五府之兵。因調伐而聚之為營。既歸即當散還各府矣所以久聚團操而不散者。以當時常有戒嚴征伐之事。故不暇耳。然猶以五軍名營實未變五府之舊制也沿至正統末年。常變為十團營矣。弘治年間。又加為十二團營矣。正德年間。又添置東西官廳矣。然舊營之中。尚存老家軍之籍。則五營之號未泯。而五府之意猶存也。夫我 太祖分府以設將。則權任不偏而得將將之法。營兵分練則易精銳我成祖分營以統兵。則分數易明而得將兵之法。得將將之法。則無前代強臣握重兵之釁矣。得將兵之法。則合兵法御眾如御寡之方矣。此 祖制之盡善。所當世守者也。至嘉靖庚戌。嚴嵩欲為賊將仇鸞之地。遂請于先帝。特設戎政廳。括內外兵籍鑄總督戎政之印而授之于鸞。夫于五府之外而別立一廳。咸寧侯受知于 世廟故特驕恣其餘則恩顧未隆大抵戎政文臣足以御之當無意外之虞也則盡變 太祖分府之意矣。以十餘萬之眾而統于一人。則盡變 成祖分營之意矣。時無骨鯁伐奸之臣。故賊臣得以肆覬覦之計。向使鸞遲於伏誅。則時事之危未可測也。鸞誅而以鎮遠侯顧寰代之。寰惟知退讓自守。以保勳名。以避嫌忌耳。然而營兵則日弱矣。往歲戒嚴。官軍俱列營于城內。其怯弱可知。皆由輕變 祖宗之法。遂致將強而如鸞。則有不軌之虞。將弱而如寰。則有不振之弊。 國家與強虜密邇。而兵將之不足恃如此。誠可為之寒心矣。臣愚晝夜慮此、竊謂分府設將之制。未易卒復。此于少保舊法而分營統兵之法。猶可遵行。况近日兵部會推總督戎政之將。武臣之中無堪任者。葢才足以統御十萬之眾而能變弱為強者非韓白之流不能當之求之今時。果難其人矣。恐亦未可求之于侯中也若夫才堪將一二萬之眾者。猶或可選擇而使也。合無將見操官軍九萬。分五營者意欲存五府之遺也分為左右中前後五營。各擇一將以分統之。責令開營教習。依法訓練。仍以文臣廵覈之。每歲春秋遣官較閱凡將官之能否。軍士之勇怯。技藝之生熟。紀律之嚴縱。皆得奏聞。而賞賚罰治行焉。務令五營齊成精銳。先將戎政印收入內府。有事則領敕掛印。而命將于閫外。事完則繳敕納印。而歸將于營中。如是則太阿之柄。獨持于上。而輦轂之下。常有數萬精兵。可戰可守。聽調聽戍。隨所用無不宜矣。轉弱為強之道。實不外此。今若徒狃于戎政廳之設。而不遵 祖宗分府分營之意。則將權重而避忌愈多兵不敢練也卒伍混而分數不明兵不可練也責任歸于一人而觀望推委者多兵不能練也夫與其握兵權于一人。坐視其廢弛。以趨于弱。孰若分其權于五人。令其各自操練。互相奮勉。而漸趨于強以壯國威也哉。臣一得之愚所見如此、伏望皇上俯賜採納、

  ◆議

  練馭議

  調兌議

  ○練馭議 【 馬政】

  奴虜以馬為足聞其軍制每五家養一騎兵無出他賦役騎兵壯而充老而代當其為兵遊閒無為五家共資給之惟以操衍勒習為事而巳故其馬精甚中國不能當也

  京塞之馬。以備騎操戰陳之用。平日必時加按勒鞭策。俾其練習閑熟。乃緩急足倚。如止芻牧安佚。則血氣凝滯。精神散漫。馭用難必其不驚駭。奔逸不定。騎操戰陳。安所倚之。是以古有善御之法為是爾近歲庚寅春本寺唐冏卿疏古人之練兵也。不惟習其人。又習其馬。夫行陳兵識將意。馬識人意。曉然自喻于搖手舉足之間。故所嚮皆克。有如目不習旗鼓之容。體不習鞍轡之事。而以試于敵。欲無敗得乎。晉惠公與秦戰乘鄭小駟。慶鄭曰乘異產。從戎事。及懼而變。進退不可。周旋不能。後果敗。劉玄德久不騎。歎髀肉復生。夫人不可不習勞也而况馬乎今馭法不講。而禁騎坐。轡瘡有禁。鐙花有禁。營馬禁騎坐者以貧軍覓微利顧人或致損瘦也然今營馬未有不顧人者雖有霜蹄不習控御而况其不能禁也後為下人嚇詐之資而巳是以邇者本寺議俵寄馬。凡負重載則有禁。若營伍騎操。將用于戰陳者不禁。即古御法不傳。今京塞羣將中。當或有明陣理得騎法。能自識王良造父之術者。訪求之俾之主馭專訓以按勒鞭策之事。則練習閑熟。必有兵識將意。馬識人意所嚮能克者。庶幾兵強馬徤。實為安攘良猷。烏容不講也。

  ○調兌議 【 馬政】

  古之御馬者。當今養馬無法以裱馬于民間不制宮監孳息調習也歌言春紅游牝。秋青駕旌。又言春花紅馬通淫。秋草青。馬食肥。夫游牝通淫者。以春為交接孳育之時。駕旌食肥者。以秋為馳牧練馭之時。此摘周禮月令語稱之。實王政生之以時。用之以時。對時育物之道也。以故馬各適用。無有夭札顛棄者。即霸者亦識此。舊傳秦穆公于仲夏調馬出戰。相馬者孫陽曰。今時值仲夏。炎暑熏蒸疫症大作。未敢輕出。穆公遂停兵罷戰。以待秋成。陽施劑制疫氣諸疾悉愈羣驥望之如雲錦。秦人以孫陽為能。後世兵家倣之。凡以夏月役馬為不時。乃國制俵取種馬。寄養民間謂之俵寄調取。寄養馬兌給京軍謂之調兌。俵寄分春秋兩運。而調兌則定于秋間。此遵王政對時取用之制。亦善矣。邇者遼鎮奏討寄養馬以給征。太僕以職事謂寄養馬乃專為兌給團營騎操防守都城。拱護 陵寢。征討入衛應援勤王軍國固本安內居重至計。各關邊舊有苑僕衛所馬例。未有自內遠調者、疏請止未得行。又疏暑途千里跋踄。人馬溝壑。欲待秋成。又以事急未得行。卒遣馬至山海。乃調于養民。兌于邊軍。皆不悅且苦之。偶適久暵。幸得霖雨。疫不作。而猶日曬水泡。汗蒸力疲。毒發蹄艱。果有溝壑者亦有畏阻半途逃匿者。即幸存而軍強受。將來鮮足騎征。似為棄之。視兌冏丞君回語之。筆法老特書此以貽後之炎夏慎勿調馬者甲午六望日又議、

  ◆序

  贈唐郎中幼真出守廣平序

  送湖廣上江防張兵憲明巖序

  ○贈唐郎中幼真出守廣平序 【 廣平】

  予選漢記、公孫昆邪惜上谷太守力戰事、以為有若此近古憐才之義、至文帝使持節赦雲中守、嗚呼、又何日明也、是時漢苦匈奴矣、終帝世兵竟不出、皆使屯將近郊、天子按行、示有備而巳、其要領可睹也、文帝曰、李廣奇才、俾遇高祖、萬戶侯豈難得哉、明巳之不以萬戶侯與廣也、李廣事帝年尚壯也、巳徧歷鴈門上谷代郡守、以此知帝之扞邊安民、大略在慎擇守、夫乘障收保聚。收保乘障土須責之邊郡守不煩大將此論為允令虜不大入得。以殺獲上府計功過。即守事亦易辦豈得空國困用哉至武帝之世。則萬戶侯搖鐸。而以與諸人。於是廣去守而為將雖其晚年。而郅都亦以扞圉名。則先既以其民困矣。明制橫邊守棊置虜連近歲大入。殺略守民人。顧法守不與考責僅督糈糗哺。幕府行尺牘文墨自喜。經國者謂出師難。鎮兵又不足賴。雖以萬戶侯市。期無應者。宜倣漢古法。重擇近邊。及甸輔太守。得沉機才智勇略之士。稍闊略文法假借之。令率民自為戰禦以寬內稱善計。當是時、而平陽太守又竟以課民禦虜中不律何哉、當今內地寇劇亦倚守令城保不專賴武弁也以用民壯勝于用卒伍耳然守令無餘財足用所以鼓舞訓練為難今之守。不得自補卒伍。如李廣魏尚有自衛也。率出顧募。非課入贖罰。則安所取直哉。以法不當。則謂收市租自用者又何如也。大夫刑部唐君曰、使平陽守競競守常磨歲月。以彼才智自効。虜亦易與烏可越格令率易若此予曰、嗚呼、行千里者宿舂糧。日?氐昭曠者不及于眉睫。事有固然者。是時虜旦夕入。率婦子待命。又奚暇磨歲月。顧不念其時。能令虜不入境耶。守雖操一切。不暇念民。亦遠出於坐視虜去後。深文平繩之。使後守徽維四肢欲自奮無由則執計者之過也烏在所稱闊略假借之初意於是唐大夫出守廣平矣、過予論事、廣平畿南閟國。不若上谷平陽要害。然虜往年掠至完縣則廣平宜急備宜大夫以才士行、大夫讀名實督核擊斷之書久。奮氣再倍。可以出而擊禦虜。寬 上憂。不但專理民。不得以繩文深恐為解。夫大夫談詩書起家者。倘亦有鷹搏猿射之雄乎。善乎田叔有言。雲中之民。自為守出死力擊虜不可禁。嗟乎尚得民心如此即功名易成矣此尚之能也宜文帝之為尚動故予與大夫計邊。言雖多。又終以安民為之本。

  ○送湖廣上江防張兵憲明巖序 【 湖廣江防】

  天下設兵備數十道。使者必以才望選。重要害也。初青田劉太史相 皇祖取定天下。宇內制一矣。嘗見國書分省用今名分道用古名國初分道四十餘其後以事漸添設至其遺言猶勸上聯絡要害。使形勝之地。皆與京師相呼應。後省漸設廵撫治兵。而按察官領敕飭備兵事佐廵撫者始棊置有自哉。于今乞活縱橫倚恃長江隔南北耳湖廣兵備數處而江防最稱要害夫荊岳漢沔之間固英雄所爭也洞庭雲夢寇宄之藪。部使者乘艦旁午。駭江出入。若遇敵。奇袲民伺其才高下以為跳伏。內蔽襄鄧。外壓衡沅。橫遏夔峽。跨形勝負險。為 天子守要害。北向呼應者。飭兵使也。鳴呼任亦重矣。今年夏、吾鄉張子以戶郎行、予告之若此、張子曰、然則古立國江南者。必保據江上游以為固。宋事不論。如陸庾陶桓之事。皆握重兵於此。勢不得不爾。倘青田之論意若此乎。予曰否、我 國家勢與往代異、 皇祖雖都金陵。然當是時。天下形勝要害曠邈。論形勝獨出之見宜備者當在大河之北考國初未設兵備。然大將出振兵北地。率歲一遣。皆 天子所與賜誓帶礪。同休戚臣也。無何北定都則大河北皆在京師胸背掖間其為相聯絡呼應自易故論今天下形勝要害。曠邈可備。宜使相呼應者。又當在大江南北未為過論亦師青田之意乎哉。夫師青田之意者。是借秦為喻之法也。至正壬辰之禍自南起亦足懼矣今惟知重河北耳。何不借元事為喻。夫元事烏足道。何不稽我家法以論之聞宣德後。加近臣斧金?戊。視兩廣兵事勢最貴重。非為其地益遠。則與之權宜益重。使相呼應聯絡之術。不當爾耶。近日本兵臣視北邊。請重撫臣權。則 天子赫然怒。重遣斥去。明其非家法。此亦足以明控制南北之術矣。人臣知此勢。則能為 國家建久長之計。張子曰然、予今為當如何、予曰、江南北置勿論。荊岳漢沔之間澇甚矣。盜稍撲散。然聚亦易。方隅多事則才俊先憂。君勉之哉、

  ◆記

  鄖陽追祀撫治大理少卿吳公記

  ○鄖陽追祀撫治大理少卿吳公記 【 鄖陽撫治】

  今南大理卿章丘張公、往以僉都御史撫治鄖陽、作而歎曰、鄖陽之政稍弊矣。易不云乎。治蠱者求其意于先事之初耳。故其操切劑量。思循往撫治原公吳公之舊而振新之也。思其人因就觀其尸祝之所。始知吳公之未嘗與祀也。初原公以都御史撫治鄖陽、名傑字子英、陽城人、吳公先以廵按代撫諸郡、後以原公薦陞大理少卿任撫治、名道宏、字子博、宜賓人在成化中、并以戡定綏寧鄖陽事著勳名。而鄖陽之人并思之。乃吳公之不得列祀、則莫不衋然傷心、久而未忘者也、張公曰嗟乎、畫一之章、定于曹相、泣碑之政、廣于杜君、鄖政之始建也、原公綱之、而吳公紀之有開拓于前、有彌縫于後、繄其可忘諸、因訪其孫為府經歷者得遺像焉、遂肖而配諸原公、於是太守黎君堯勳率諸文武父老生徒進曰、諸司守章程以奉 天子、俾茲土之民、免殲馘之痛者、七十餘年、夫孰不知二大夫之功也、而祀典之闕卒定于公、聞之、惟仁人能不忘人之功、而處人以禮、殆公之謂矣、頃之張公去為大理、而江西劉公代焉、謂宜載諸石以諗來者、而黎君以委於予也、予嘗浮漢江。橫鄖而東者屢矣。襄鄖境闊多山險自宋以來棄而不治流民竄處其中數為寇盜自原公始平增縣属設撫治而吳公左右經緯之其地枕秦跨楚。包絡險阻。員幅數千里。元季棄之為荒。國初殲之為墟。間置數縣以領其遺民而在三省之徼司燎擊析棄不顧者殆數十年故草木盛而變為矛戟。猿鹿多而化為貙兕矣。成化初盜屢起、橫不可制。常州白公圭三原王公恕嘉興項公忠、繼率六師往克之。又復嘯聚而原公實承之。當是時吳公廵按河南佐原公有為于始。繼原撫治以成能于終。卒稱原吳。吁盛矣二公之始經略也。謂大兵之後威巳振不可復言殺、遂下令撫綏之得流亡民四十餘萬授田以飬之置縣以統之濬池高城以固之。設衛所屯重兵謹關隘以制之割三省之地。得七府而合為都會。開撫治以聯屬之。今鄖襄之境又為盜區矣群寇無紀終必殄滅但既平之後人多流叢山險奧深必當置縣邑開菁林以經紀之不然又將蟻聚也矛戟之墟。長禾黍矣。貙兕之陵。牧雞豚矣。山無不伐之椔。澗無不汲之泉矣。夫定近難而壯遠猷炳炳焉二公之功固百世不可忘祀亦百世不可廢也。由今言之。原公固才矣忠矣。然建事之。初倡治實難。孤立易奪。非吳何以裨之。功立之後。梁祠易撤。榱棟易移。非吳公孰能定之。則吳公之并祀。固一日不可緩也。張公劉公皆彌綸之器、憐才稽往、深致意如此宜矣、予與黎君、又吳公鄉人、而每好問。共談當世之務也。安得不竊以為快而重有感哉。嗟乎。承平之世。卓絕奇偉之士恒退而循默謹厚之人恒進。忽有方隅之警。而後知戡定綏寧之才難之也。成化之際。可謂承平。而相繼定鄖難者。皆得才卿名士甚易若此。何哉。渤海之盜。必重用張敞。西川之亂。必再起張詠。之才之鮮也如此。而諸公才名相埒。聚定一方。故能歷久盡善而不變。何其盛哉。今方隅之警多矣。 皇上拊髀念臣隣之義。思閫外之才。于是士大夫吐哺屏息。思致其命以當 天子任使。于是時而表才名之士。揚功臣之業。諸君子豈得無意哉。夫易絃而調聲者。智之門也。斷絃而理棼者。勇之經也。張公之言曰、求其意于先事之初、此智勇之所藉手、而功名之從出也、諸君子所以并休前人者、不在茲哉、因并書之以相諗焉、

  ◆跋

  四川練兵條約後語

  ○四川練兵條約後語 【 練兵條約】

  予昔充史局竊聞朝廷之末議矣、皆諰諰然憂兵之不足於戰也、財之不足于費也。人才不足于用也。夫國之待是三者。如人之旦夕食飲。知不足則宜為速備。而御事之臣。泄泄自居。苟為身計。無及遠之慮。在上者不憂在下者多憂此最可憂之事也取為巳憂者又皆末位疏逖之士雖勤無補也當是時今蜀撫二華譚公為職方郎于留都、而予亦以量移同官、比舍以居、所謂末位疏逖之士。懷天下之憂者。咸于茲聚公于中深任艱事。名甚著聞矣。予居嘗謂人曰。此非泛言者行吾言則兵不勝壯也財不勝裕也人才不勝多也眾駭其言之易也。而公獨是之。謂人曰。趙子之論篤矣。顧諸君未及察耳。夫兵能選之練之。則益壯矣。財能聚之節之。則益裕矣。人才能知之容之愛惜長養之。則益多矣。公于時最少。而識固過人也。乃予服公之知言。譚公大有經濟人文肅之言不妄私自計曰此日域中經略將在斯人也歟公徐出守天台。平定閩越、才術忠任矯矯莫匹、而予以家食違公且一紀矣頃朝命以蜀盜繼發、亟起公撫視、公至懲昔之怠。以練兵城守為第一義。欲為全蜀開太平之業。而不辭其勞。有不知公之忠壯任勇者非夫也。夫公受 聖主股肱之寄。荷方鎮之任。三事者皆得次第漸理而可獨操其權者惟兵為先今四川練兵條約。足以見公韜鈐之略。行之天下。則率土皆勁兵矣。兵貴練而不貴多此言于今尤為切事雖古之智勇亦不能外是以有為也噫公初欲為而不得為。今則得為之而勇于為矣。耿耿之心、十年如一日也、非予知公、其誰也哉、嗟乎訑訑泄泄。賢智跛曳。將三十年矣。士抱才術遲一世安所不老也公以盛年乘立賢之運。起赴功名。豈非天哉。語云。雖有鎡基。不如待時。公母易其時哉。愛日競時。立峻業以報 聖主。公優為之矣。勳名之大。不易度也予雖老、猶能筆公之能事此特述其一節、聊為發端云耳、

  皇明經世文編卷之二百五十五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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