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命的美人,世界名女伶美国人邓亢(Duncan),新跳舞派的创造者,来赤色的俄国,愿意献身于革命的舞台。偶翻去年的旧报,有他一篇论“新艺术与群众”的文,他向苏维埃政府的呼声。——政府《新闻报》为之发表。

“我们现时的艺术时代,应当融洽于‘生活’,不但不能后于生活一步,而且还当为人类描画‘将来’的理想。我们现在很用不着《欧奈仁·沃纳琴》(普希金的名著,俄国向来流行的歌舞剧),或者我们明天还用着他,然而今天那种弱微的艺术,娱乐的艺术,观者的艺术,殊不当其时,不当其位。

“假使国内战争,封锁,饥荒之后,没有可能十分改善工人的生活状况,——也得给他以心灵的休息,驱他思想于‘美’与‘光明’。唉!资产阶级会使工人白天困顿工作于污秽的工厂——晚间飨以尘俗的电影或酒铺。现在,我多困苦的经受之后,也得给他怡养于高尚的真正的伟大的艺术。……不给面包而给石块。现在都不少见这种恶象。那颂扬俄皇主义的旧‘跳舞剧’(ballet),难道不还流行于莫斯科?‘跳舞剧’的题目不适于我们今日的生活:情态的诱媚,英雄气概的短少。只要看一看跳舞剧中男子的身分就可见了。男子于此又不自然,又显女态,不过是‘舞女’的副手,剧中的配角。实在男子于跳舞中很有他当显的‘阳性’。

“我在跳舞艺术中的影响,二十年来,已及于各式跳舞术,我敢说现时跳舞者没有不无意之中采及我的理想。难道俄国的跳舞剧,近年来不正在大改良中,受我的理想的一种结果么?难道我立于一新跳舞派的领袖地位,不是正当的么?

“莫斯科中,必需建立一地方,可以令共产主义的,革命的理想,得一种艺术的表显——音乐,文词,动作。

“每一星期一次,大剧院当开放于人民群众,不收券费。政治,艺术,‘美的新宗教’常在此奋发其呼声。每次先以政治的演说词,艺术论坛,然后继之以剧乐;当令革命意义的‘谐奏乐’有所表见,——英雄气概,伟力与光明。

“观者在这种集会里,不会仅仅觉着自己是‘观者’,和舞台分离不相关的。他能和自己的声音于音乐队里,他能与舞台上的演剧者,共同表显其革命的兴感于‘群众的姿态’中。

“柏拉图就知道,音乐在群众中有多大的威权,他能与管理导率群众之助。然而尚未有一政府能懂得,以音乐之力可以感兴其见解理想及能力于人民群众之中。

“剧院之外,我还以为必须设一大厅,工人女工能每星期一入大剧院观新剧,他们的子女,可以天天到这大厅中受艺术化的教育。我可以养育这些儿童,固不论我的新跳舞派,也将施以教练。本年五月一日,我就可以实行庆祝一真正的‘喜节’。

“父母常不知儿童所需。他们不教育子女倾向于新的理想新的生活。共产主义者的子女,弄来弄去,始终受着旧式的资产阶级的教育。这固然有关系于父母所处的实际生活状况。然儿童生于今日之时代,其实易于承受平等的观念。我所立学校中,他们可见万有平等。

“既会破坏旧的,请给儿童以新的!假使你要儿童懂得,什么是共产主义,什么是国际,你当现在就解放他们于资产教育及尘俗谬见之下。

“……我舍弃欧洲的舞台,那里本来艺术和市侩的商务相密系,假如到此仍演剧卖票于资产阶级的观者,未免辜负我心……”

(2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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