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丑)三十四年大明萬曆二十九年

春正月

1月1日

○朔庚子,始頒百官祿。亂後國用罄竭,不得頒祿,只給月料,至是有是命。戶曹啓曰:「全給小米,〈天朝運餉米也。〉則非久先乏,請以京倉所儲大米,從略參給。」從之。

○以金尙憲爲吏曹佐郞。尙憲剛方寡合,爲汝諄輩所擠,久滯常調,至是拜是職。

○以具思孟爲吏曹判書。

○四道都體察使李元翼以病遞,以李德馨代之。

二月

2月1日

○朔庚午,上,下敎于備邊司曰:「前日予過慮國勢危急,恐有風塵之警作於意外;土崩之患出於朝夕,再煩卿等,妄有所問,而終不陳備禦之策。若賊變猝起,則其可拱手坐待乎?昔在壬辰,金誠一等倡爲邪說,謂倭不足虞,譏予過慮,相與排斥其以邊備爲意者,至罷遣巡邊使李鎰。及其寇深,柳成龍、金應南受命爲體察使不往,申砬以市井白徒數百,禦行長十萬軍,一敗塗地,國隨而覆,今勿如是幸甚。」

三月

3月1日

○朔己亥,上,下敎于政院曰:「亂前欲以《春秋》依《綱目》之制,以《左傳》爲目以《胡傳》爲發明,方繕寫一二卷,而遭亂中輟,予每恨之。今可依前式寫出,以就予志。但其卷帙頗多,必多書寫人,然後可以速完。又必使邃於《春秋》者,彙分類聚,詳加證正,俾無差謬。」

夏四月

4月1日

○朔戊辰,上,下敎于吏曹曰:「書狀官乃朝天一行御史也。今以朴鼎賢首擬於冬至使書狀官,鼎賢昔在壬辰,棄君焚史而逃亡者。又欲使奉命,而逃亡於中路耶?是將汚辱中土乎?夫臨亂而背君,亂定而做官,其爲搢紳之羞極矣。頃年金善餘累擬淸顯,至於被選玉堂,是率一國朝臣,而效善餘之所爲也,人紀滅矣。豈非朝廷之一變,用人顚倒,勸懲無章?不容不言。雖非一鼎賢,似不至於無人,更爲擇差。」

○海原府院君尹斗壽卒。斗壽少負公輔之望,及爲銓郞,不許李樑子郞薦。時,樑張甚,斗壽遂以此得罪,士論多之。錄光國勳,陞正卿。辛卯年,倭酋有嫚辭,斗壽首請奏文天朝。及壬辰亂作,使中朝,終不疑我。上由是器之,遂至相位。爲時所忌,謝事閑居,至是卒。

○上,下敎于禮曹曰:「恭懷嬪事,予不忍言之。因事變,國家遑遑,尙未立神主。順懷世子亦無神主,予偶思之,淚隨言零。其令有司,立主致祭。」

五月

5月1日

○朔戊戌,錄扈從勳。定以李恒福、鄭崐壽爲元勳。恒福啓曰:「大駕駐寧邊之日,沈忠謙與臣請對,自上張燭而見臣等。忠謙曰:『臣初勸上北幸,今聞恒福之言,亦有理,故請對耳。』當時登對之言,自上必當省記。若非忠謙決策請對,則大駕幾不能向義州矣。是夜自上命臣,出募諸臣之願從者,臣遇洪進於門,問所向,進曰:『當隨駕。』臣故試其意,設數條以難之,進泣曰:『迂拙儒生,縱使東還,有何所爲?不如得死於君父之側。』又見李𥕏問之,𥕏曰:『何問爲?』臣曰:『今日兩宮始分,我欲知公去就。』𥕏張目曰:『君父所往,安問去就?』又有人來傳:『武人韓淵者,慷慨言:「家世以忠義相傳,遭亂不得隨君父,何面目歸見妻孥?寧赴戰而死。」』臣聞而招問之果然,乃與三臣爲約,此事只臣知之,無人可證。及至今日,半登鬼簿,幽明雖隔,舊義難忘。獨臣過蒙奬賞,實不能自安於心,而有愧於三臣。況李德馨之功,實關機宜,只以當初因公幹南下,追及平壤,非自京扈從之類,無人擧其名,臣實惜之。」上答曰:「德馨之功予所知之。只緣非初從之人,不錄於有司書啓中,姑待定功,妄欲議之,今此啓辭,實獲我心。方賊鋒長驅而至也,自請往誘,以緩其勢,至平壤,單舸見虜,誘以利害,此豈人人之所能爲乎?非忘身徇國者,不能也。且忠謙請對之說,曾所親知,而如進等願從之言,今始得聞,令人淚落。旣以卿爲元功,此在卿酌處耳。」

○以尹承勳爲右議政。

○命選淸白吏,吏曹啓請廣收庭議。於是,召諸宰臣會議。李恒福等以爲:「淸白,世之重名,令世之士,堪擬於此名者甚少,薦者遲疑不敢,而被薦者亦不敢承當。先朝有以廉謹被薦者,今亦名之以廉謹爲當。」從之。乃抄選柳成龍、李元翼、金晬、李光庭、成泳、崔汝霖、許頊、吳億齡、許潜、李有中、李時彦、金長生、李基卨等十三人。臺諫論啓以爲:「廉謹人抄擇之際,或有不滿於人心者;或有人望所屬而不預於選中者,請改選。」上答曰:「末世之事,類多如此,可置之,不須改選。未滿人心者誰耶,人望所屬而不預者誰耶?」回啓曰:「未滿人心者,李有中也;人望所屬者,李恒福也。」其後,左議政金命元又請改選,上從之。遂改選李元翼、柳成龍、許潜、李時彦等四人,上命大臣則官其子,潜等竝加資。上引見大臣于別殿問曰:「予因病久不見卿等,如有所懷,宜各言之。」領議政李恒福進曰:「臣果有所懷,欲一陳達久矣。往在己丑,臣以問事郞,參鞫汝立之獄,粗有記憶之事矣。自古叛將、强臣,方擁兵權,則宜有同謀之人。此賊在其家,而陰結無賴之輩,謀未及發,而事已先覺,士大夫豈有知其謀者哉?李潑兄弟及白惟讓,與賊素相親密,有若同謀者。然至於鄭彦信再被逆黨所引,而只以誤薦爲辭,不言通書之事,聖心之致疑,固其宜矣。若以此,謂之通知逆謀,則事涉曖昧。且海西無識之人及山僧輩,交結往來云。臣意以爲,無識之人宜有參知者,至於士大夫,則恐知之者少矣。」上曰:「《春秋》之法,尤嚴於亂賊之黨。汝立出於何地乎?」按《實錄》,每以己丑之獄,歸罪於鄭澈,波及於恒福,而今以進啓之意觀之,則其誣詆之說,不攻自破矣。

六月

6月1日

○朔丁卯,敍復李山海爲鵝城府院君。兩司以爲:「山海本以陰慝之人,連朋結類,隨勢炎涼,罔念公議,究厥所爲,無所不至。士類之携貳,朝著之不靖,無非此人之所釀成也。止於罷職,已爲末減,不宜復敍。」論之累日,而竟不從。

○以宋英耉爲淸風郡守。先是,英耉以司諫,入參朝講時,領議政李恒福在席。英耉盛稱恒福之賢,本非凡骨,宜專任責成,上不答。旣罷,上,下敎于政院曰:「《大明律》,稱譽大臣,謂之姦臣,處以重律,高皇帝之法,可謂嚴矣。今英耉敢於君前,面譽大臣,指揮君上,欲使大臣專權。予雖不淑,寧能受敎於英耉乎?」政院以爲:「英耉所言,出於一時無情,專權二字,恐非所以安大臣也。」上答曰:「夫臺諫者,雖賢大臣,亦隨事糾劾,袖裏彈章,澟如霜雪者有之矣,未聞身爲諍臣,伏於君前,與大臣連袵對面,恣爲稱譽,欲使一國權柄,皆出於其手者也。其所謂非凡骨云者,予尤未之解,其側媚褻佞之態,誠不忍正視矣。」恒福亦不自安,遂上箚辭職。未幾,英耉出爲淸風郡守。

秋七月

7月1日

○朔丙申,逆賊吉云節伏誅。云節,善山人也。少以智略自負,陰懷異志。其父誨遊宦,死於京而不歸葬,丁酉之亂,托以勤王,棄母不顧,竟死於賊。以此,一鄕共黜之。云節益生兇計,與益山人蘇德裕共謀爲逆。德裕者,乃逆賊鄭汝立之妾從兄弟也。己丑之變,懼禍及己,削髮爲僧,亂後,以僧將,築山城於善山地,仍與云節善。云節館之家,而同衣食,德裕說之曰:「以君之才,遭世危亂,不得大施,是可恨也。」云節曰:「我固有此志矣,將奈何?」德裕曰:「君若有意於大事,我有一策,當爲君言之。」云節問其計,德裕曰:「鄭汝立事,所以不成者,以其所處,在四通五達之地,易以發覺故也。若圖之於僻地絶域,則何患不成?吾當先往濟州,潛圖此事,而使人召君。海外人心頑悖,可誘以利也。」云節深然之,遂使德裕,托以買馬,持靑布,入往濟州。德裕以風水圖畫之技,眩惑三邑土豪,仍爲不軌之謀。時,牧使成允文方以暴酷,大失人心,德裕遂乘時煽動,誘引本州大姓文忠基、洪敬源、金挺傑、金大鼎、金鍾、李智等皆許之。德裕遣僧惠修及海南人權龍,往召云節,云節率其姪崔九翼,同入濟州,與德裕共約。忠基等期以六月初六日起兵,盡殺牧使、判官及兩邑官吏,而據有軍資,多發戰馬,將渡海直犯京城。初四日聚其黨,與謀於城中,云節所通州妓,竊聽其潛語,問將何爲,云節諱之。妓曰:「我雖不得細聞,至於殺牧使之說,是何事耶?若不直言,我將倡說於衆中矣。」云節知不可終諱,且念事成之後,則本道兵權當盡歸於忠基等,己以孤蹤,居其上,恐不得保,遂決意告變。蓋云節首爲逆謀,而實持兩端,故來時預搆告變文書,至是呈之。允文與判官安克孝、點馬別監鄭德珪及㫌義縣監李延慶等,閉城門搜捕十八人。允文又聞其黨多在海邊郡邑,密通于兵使安衛,捕得海南人姜惟正、靈巖人韓希壽等,俱繫械以送。權龍聞事覺而逃,捕之不獲。上命設推鞫廳以訊之,德裕、忠基等皆就服,稱以云節實爲謀主。上命先誅德裕等十人,以云節有告變之功,欲貸其死,大臣皆以爲不可,遂竝誅之。

八月

8月1日

○朔丙寅,以領敦寧府事李元翼爲平安、咸鏡、黃海三道都體察使。元翼受命卽行,自咸鏡道轉向平安道,開府于成川。

○上開筵,講《周易》訖,大司憲成泳進曰:「什一而稅,三代之遺制也。我國家自祖宗朝,有逐年檢察,災傷蠲免租賦之規,實是良法,而法久弊生,小民偏苦。亂後,隨墾隨稅之規,蓋出於不得已,而奸猾隱漏其結卜,貧戶獨困於徭役,故田雖少,而出米甚多,將不能支堪矣。本府請擇今年敬差之任,爲此故也。戶曹循例分付,只謂隱漏田結者,全家徙邊。臣意以爲,別作事目,守令堂下官,犯此律者,或施笞罰可也。若只罷其職,則雖至准期,不足懲矣。且壬辰以後,兵不可不養,雖什一而稅,若無失漏,則軍餉亦自有裕矣。壬辰以前,全羅道田結,乃四十四萬也。亂後耕墾者,幾半之云,而今之報聞者,只六萬結,國家所失者,幾何哉?他道稱是,則國用安得以裕哉?」同知事李廷龜曰:「亂後,田制蕩然無形。量田雖曰騷擾,而臣意以爲不然。京官下去,則雖剛明之人,必不能詳察。自今年收穫之後,令其邑宰,巡審境內,從實報聞然後,發遣御史,考覈虛實,如有隱漏者,重治其守令,則必不至騷擾矣。但此不可施之於一郡一縣,必使八路竝行然後,民役無輕重之偏矣。當今最急者,無過於此。」泳又曰:「必須先正田案然後,量入爲出。雖事大、供上之事,不可一從平時規模,繁文末節,盡皆除去然後,方可取民有制矣。前日,諫院請罷尙方貿易,自上快從之。若因此擴以充之,則何事不可爲也?躬行節儉,愛養民力,則恢復之道,必由此出。今年國家若不失田結,則稅入不下十五萬石,雖以四萬石,頒百官之祿,餘數尙多。此外貢物,竝皆酌定,專致力於養兵,則亦可優爲矣。」領議政李恒福曰:「今日田制,所當汲汲檢覈。國無一年之資,而豈有蘇復之理乎?臣於平時,爲戶曹參議,閱觀古制,國初稅入,四十餘萬石,而軍士所給廩料四萬餘石,祭享所用四萬餘石,貢物亦不過此。其時頒祿之制,刑曹都官正郞之祿,四十五石云,雖似過多,而儲蓄素富,亦能節用,故逮至中廟朝,三倉所儲,至於二百三萬石之多。其後,祭享之用漸廣,浮費之路亦多,故壬辰之初,所儲僅五十餘萬石,則已縮三分之二矣。人口則比平時,僅十分之一,而平時則士族有田土,小民則無有,故皆竝耕而食。亂後則人皆自耕,故所墾者不至大減,而田制如此,殘民獨受其苦矣。田結之數,全羅道四十餘萬結,慶尙道三十餘萬結,忠淸道二十七萬餘結,近世以來,連以下下收稅,故雖在平時,而稅入僅二十餘萬石,比於國初則減半,而亂後八道田結,僅三十餘萬結,則不及平時全羅一道矣,其何以爲國乎?量田雖有弊端,不可不爲也。」

九月

9月1日

○朔乙未,以鄭逑爲寧越郡守。按《實錄》云:「逑曾爲成川府使,西幸時,宮人有留在府中者,逑厚歛於民,善事宮人。」噫!逑乃草野藏修之士也。善事宮人,雖以世之庸鄙者,猶且知恥,曾謂逑之賢,而有是乎?逑惡鄭仁弘之爲人,居在隣邑,不相通問,仁弘之黨肆加誣詆,無足怪也。

冬十月

10月1日

○朔乙丑,以李廷龜爲大提學,沈喜壽爲吏曹判書。

○帝遣翰林院侍講顧天峻、行人司行人崔廷健,齎冊封皇太子詔來,朝廷聞之,以大提學李廷龜爲遠接使,李好閔爲義州迎慰使,往候于龍灣。廷龜以吏曹正郞朴東說、禮曹正郞李安訥、吏曹佐郞洪瑞鳳爲從事官,辟士人權韠爲製述官,人稱爲白衣從事。

十二月

12月1日

○朔甲子,吏曹以鄭宗溟擬望於安城郡守,上,下敎曰:「鄭宗溟是奸臣之子,累年廢棄,其意有在。前者累擬於守令,且駭且怪,每欲究詰,忍而止者屢矣。今之擬望,是郞廳之手段耶?判書之主意耶?誰之所爲,可直言之。」判書沈喜壽、參判鄭賜湖、參議辛慶晋等,以未能詳察待罪,上答曰:「東國雖乏人,何必待此輩?銓曹用舍,不當如是也。」未幾,嶺南人文景虎等遂上疏曰:

伏見,處士崔永慶,爲權奸鄭澈所陷,拿鞫王獄,以致瘦死,臣等痛心切骨,冀伸其冤。何幸諍臣論列,聖鑑洞燭,永慶之冤枉,旣已伸雪;奸臣之情狀,亦頗暴露,而臣等亦不能無憾於天地之大者,請擧其不容已者陳之。國家之失,莫大於殺不辜,殺凡民不辜猶不可,況殺賢士不辜乎?古今天下,雖甚無道,安有殺處士之時乎?必欲殺之而無辭,則亦知殿下之不聽也,枉加以吉三峰之名,拘繫而困毒之,必至於死而後已,慘矣奸人之禍歟!雖然,澈特酒色之徒,輕佻之人,其黨之推重,不及於成渾,而澈亦依渾爲重,澈不足論,而渾之罪重矣。渾與永慶搆嫌,磨牙鼓吻,欲一肆毒於永慶者久矣,特未得其機耳。及己丑逆賊之變,出於縉紳,則渾與澈幸國家之禍,爲一身釋憾之地,遂攘臂入城,指揮其黨,卒成構陷之計,思之慘矣。至於金宗儒,渾之門客,其時自嶺南來見渾,渾密問曰:「汝知崔永慶之爲吉三峯乎?」宗儒愕然曰:「何爲出此言耶?」渾默然不悅,因謝宗儒,則澈之指永慶爲吉三峯,果不出於渾乎?論其迹則渾罪輕而澈罪重;原其情則澈罪小而渾罪大。第以毒澈之罪,薄施貶削,而兇渾之死,尙保名位,至於門生、徒黨,忝據要津,羞辱淸朝,其何以慰旣骨之冤魂,而伸久屈之士氣乎?公議有待而定,淸論愈久而激,安有人臣欺罔君父,誣殺賢士,生免竄黜之誅,死享崇班之榮乎?伏願殿下,察小人之情狀,憐良善之無辜,如大明宣皇帝之加罪臧淸,我朝恭靖大王之賜祭原頫,則永慶之本心,亦得以暴白於天日之下矣。

大司憲黃愼啓曰:「臣伏見,文景虎疏中,盛言成渾搆殺崔永慶,辭意譸張,極其詆斥,臣竊痛之。臣自弱冠以來,受學於成渾之門,每聞渾稱永慶家行節槪,唯以不讀書,少見識,不能善居鄕,爲短處耳。及己丑逆獄之起也,賊黨招辭,稱吉三峯爲賊魁,而繼有賊招,以吉三峯爲崔三峯者,又有智異山下居生之說。于時,飛語遂指永慶爲三峯,中外喧傳,殆不勝其嘵嘵。臣於庚寅春,適忝正言,訪渾於其第,渾謂臣曰:『爾知崔永慶之爲人乎?』臣答以未能詳知,則渾又曰:『永慶居家孝友,且有氣節,雖多有病痛,而其長處則可尙,爾須知之。近有飛語無根之說,極爲無理。』其後,諫院或有發言於完席者,臣以爲:『聖明之世,不可以飛語罪人。況永慶負重名於一道,今以暗昧之言罪之,則必失一道人心,此不可不慮也。』其時柳根爲司諫亦曰:『正言之言是也。昔諸葛亮云:「無其實而有其名者,許靖是也。」及亮爲政,猶首用靖,以收蜀中人心。以此觀之,虛名亦不可不顧也。』云云,此論遂止。當此之時,臣實未知永慶爲人之如何,而只因尊信師友之論,力辨至此,此則柳根尙在,今可驗問。渾果有意於害永慶,則其時臺諫中,與渾相切者,宜莫如臣,必須先以語臣,而渾之所言於臣者旣如此,則渾之心事,以此可想。厥後,臣則旋補外任,渾亦退歸鄕家。經月之後,獄事始發,至於再鞫之啓,則在於永慶蒙放之卽日,渾在百里之外,何從及知而與聞乎?然則渾之終始無一毫干預於此獄也,不待辨說而明矣。景虎輩何人,敢肆誣罔於天日之下乎?此不過爲人指嗾,欲試傾軋朝廷之計耳。其言不足與之相較,而景虎等疏中有曰:『門生、徒黨忝據要津。』臣是渾之門生,旣被顯斥,不可仍冒。請罷臣職。」答曰:「勿辭。」憲府以爲:「成渾之於永慶獄事,初不相干,終始救解,人所共知。黃愼雖曰:『渾之門生。』元無所避之嫌,何可因其誣罔之說,而輕遞言官?請命出仕。」上從之,因下嚴旨以責之。於是,執義李成祿、掌令趙翊、持平閔有慶等,以處置乖當,致勤嚴敎引避。諫院請成祿等出仕,上從之。愼遂辭遞,奇自獻代爲大司憲,力主景虎之說,以爲不可與成祿等竝容,引避。獻納金光燁啓請出仕,上從之。未幾,自獻又辭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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