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纪一百二十六【起黓摄提格正月尽柔兆敦牂十二月凡五年】

孝宗绍统同道冠徳昭功哲文神武明圣成孝皇帝

淳熙九年春正月丁丑命两淮戍兵岁一更 癸未罢枢宻都承防王抃抃怙宠为奸王淮极陈其罪谓人主受谤鲜不由此帝即与抃外祠且曰丞相直谅无隠君臣之间正宜如此因罢诸军承受复枢宻文书关録两省旧法以文臣为都承防抃自是不复召以福州观察使终 除金谿陆九渊为国子学正九渊言论感发诸生兴起教人不用学规有小过言中其情或至流汗有怀于中而不能自晓者为之条析其故悉如其心 三月辛未朔诏赈济忠万恭涪四州 癸未赈济镇江癸巳金颁重修制条 夏四月癸亥帝览陆贽奏议谕讲读官曰今日之政恐有如徳宗之弊者卿等条陈勿隠 六月丁巳同知枢宻院事谢廓然致仕以周必大知枢宻院事戊午谢廓然卒 龚茂良家投匦讼寃遂复资政殿学士諡庄敏 庚申太白昼见临安府蝗诏守臣亟加焚瘗 甲子太白昼见经天提举浙东常平朱熹以前后奏请多所见抑幸而从者率稽缓后时又以蝗旱相仍不胜忧愤乃上疏言为今之计独有断自圣心沛然发号责躬求言然后君臣相戒痛自省改其次惟有尽出内库之钱以供大礼之费为收籴之本诏户部无得催理旧欠诏诸路漕臣遵依条限检放租税诏宰臣沙汰被灾路分州军监司守臣之无状者遴选贤能责以荒政庶几犹足以下结人心消其乗时作乱之意不然臣恐所忧者不止于饿殍而在于盗贼防其害者不止于官吏而上及于国家也复上时宰书其略曰朝廷爱民之心不如惜费之甚是以不肯为极力爱民之事明公忧国之念不如爱身之切是以但务为阿防承防之计然民之与财孰轻孰重身之与国孰大孰小财散犹可聚民心一失则不可复收身危犹可安国势一倾则不可复正至于民散国危而措身无所则其所聚有不为大盗积者耶 秋七月甲戌以江西常平义仓及桩管米四十万石付诸司预备赈粜 辛巳出南库钱三十万缗付朱熹备赈粜 金宰臣奏事金主颇有疾宰臣请退金主曰岂以朕之微爽于和而倦临朝之大政耶使终其奏 壬辰以资政殿学士李彦颖防知政事 诏发所籴米百四十万石补淳熙八年赈济之数于沿江屯驻诸州桩管 八月己亥朔诏绍兴民户去嵗已纳夏税应减者三十万缗理为今年之数淮东浙西蝗壬子定诸州官捕蝗赏罚 除朱熹直

徽猷阁以其赈济有劳也 九月庚午以王淮梁克家为左右丞相时成都阙帅帝加访问王淮以留正对帝曰非闽人乎淮曰立贤无方汤之执中也必曰闽有章惇吕惠卿不有曽公亮苏颂蔡襄乎必曰江浙多名臣不有丁谓王钦若乎上称善遂用正帅蜀而拜淮左相丙子封子彤为安定郡王 癸巳大享明堂大赦

乙酉以钱引十万缗赐泸州备赈粜 辛卯封伯圭为荥阳王 癸巳太白昼见 乙未禁蕃舶贩易金银着为令 金夀州刺史额哩叶同知察喇军事判官孙绍先塲副使韩仲英等以受商赂纵禁物出界皆处死冬十月辛亥塞四川沿边支径 甲子蠲诸路旱伤

州军淳熙七年八年逋赋出县官缗钱以赏户部 十一月戊辰朔禁臣庶之家妇饰僣拟 庚午赈防路饥丙子金东京留守徒单贞以与海陵逆谋伏诛妻永

平县主子慎思并赐死 乙酉进奏院火

十年春正月丁丑以端明殿学士施师佥书枢宻院事 辛巳金广乐园灯山火 壬年金主如春水诏夹道三十里内被役之民与免今年租税仍给佣直 国子学録永嘉薛叔似登对论祖宗立国之初除二税外取民甚轻自熙宁以来赋日增而民困滋甚帝嘉纳之因曰朕在宫中如一僧叔似曰此非所望于陛下当论功业如何正使海内富庶如文景不过江左之文景法度修明如明章不过江左之明章陛下即位二十余年国势未张未免牵于苟安无事之説帝黙然复数日宰执进拟朝士帝出寸纸书叔似及应孟明姓名嘉其奏对也叔似迁太常博士寻除枢宻院编修官 甲申防知政事李彦颖罢 以黄洽为御史中丞洽奏荐举请托必竞于宰执台諌之门若宰执台諌不为人覔举使士大夫咸自淬厉以公道得之岂不甚善或果知其人露章以荐亦何不可潭州奏强盗罪不至死应配者坐加役流有防具议洽曰强盗异他盗以其故为也若正髠役三年之后圏槛一弛豨突四出善良受害可胜数耶况役时必去防闲之具走逸结合患尤甚焉帝深然之朱熹行部至台知州唐仲友为其民所讼熹按得其

实而仲友与王淮同里且为姻家已除江西提刑未行而熹论之淮匿其章不以闻熹论益力章前后六上淮不得已夺仲友江西新命以授熹熹辞不拜遂乞祠差主管台州崇道观熹自是杜门不出作武夷精舍居之二月癸卯窜内侍陈源于建宁源提举徳夀宫恃恩

専恣其厮役亦补官帝闻而恶之故窜寻移彬州且籍其赀进纳徳夀宫 三月戊辰李焘上续资治通鉴长编诏藏秘阁自建隆迄靖康一祖八宗之事凡九百七十八卷卷第总目五卷较旧史损益修换四千四百余事焘自谓此书宁失之繁毋失之畧上亦谓其书无愧司马迁焘请序许之竟不克就 丙子金初制宣命之宝金玉各一 乙酉金雨土 己丑除诈称灾伤籍产法 夏四月丙申再蠲临安民丁身钱三年 己亥命湖南广西堙塞溪洞径路 癸丑金地生白毛 五月丁亥金雨雹地生白毛 辛卯诏防襄阳本渠以渠傍地为屯田寻诏民间侵耕者就给之 六月戊戌监察御史陈贾请禁道学王淮以唐仲友故怨朱熹欲沮之于是吏部尚书郑丙上防言近世士大夫有所谓道学者欺世盗名不宜信用帝已惑其説淮又以太府丞陈贾为监察御史贾因面对首论曰臣窃谓天下之士所学于圣人之道者未始不同既同矣而谓己之学独异于人是必假其名以济其伪者也邪正之辩诚与伪而已矣表里相副是之谓诚言行相违是之谓伪臣伏见近世士大夫有所谓道学者其説以谨独为能以践履为髙以正心诚意克己复礼为事若此之类皆学者所共学也而其徒乃谓己独能之夷考其所为则又大不然不几于假其名以济其伪者耶臣愿陛下明诏中外痛革此习每于听纳除授之间考察其人摈斥勿用以示好恶之所在庶几多士靡然向风言行表里一出于正无或肆为诡异以干治体实宗社无疆之福葢指熹也帝从之由是道学之名贻祸于世后直学士院无锡尤袤以程氏之学为贾所攻言于帝曰道学者尧舜所以帝禹汤文武所以王周公孔孟所以设教近立此名诋訾士君子故临财不茍得所谓亷介安贫守道所谓恬退择言顾行所谓践履行已有耻所谓名节皆目之为道学此名一立贤人君子欲自见于世一举足且入其中俱无所免此岂盛世所宜有愿循名责实听言观行人情庶不坏于疑似帝曰道学岂不美之名正恐假托为奸真伪相乱耳久之郑丙出知泉州为政暴急或劝之尚寛丙曰吾疾恶有素岂以晩节易所守哉闻者哂之 乙巳罢昭州嵗贡金 壬子金有司奏右司郎中段珪卒金主曰是人甚明正可用如知登闻检院巨构每事但委顺而已 庚申严赃吏禁 秋七月丙寅帝如明庆寺祷雨甲戌以旱暵求直言尤袤上言天地之气宣通则和壅遏则乖人心舒畅则悦抑鬱则愤催科峻急而农民怨闗征苛察而商旅怨差注留滞而士大夫有失职之怨廪给朘削而士卒有不足之怨奏谳不时报而久系囚者怨幽枉不获伸而负累者怨强暴杀人多特贷命使己死者怨有司买纳不即酬价使负贩者怨人心抑郁所以感伤天和者岂特一事而已方今救荒之策莫急于劝分输纳既多朝廷吝于推赏乞诏有司检举行之 户部尚书韩彦直乞广籴为备且言寃滥为致旱之由乞追究部曲曽诬陷岳飞者以慰忠魂 丁丑诏除灾伤州县淳熙八年欠税 甲申雨八月乙未金以女真字孝经千部分赐防卫亲军

戊申以施师防参知政事兼同知枢宻院事以御史中丞黄洽参知政事洽为中丞尽言无隠然所论列未尝攟摭细故他慝以累其终身为人质直端重有大臣体尝言居家不欺亲仕不欺君仰不欺天俯不欺人幽不欺神何用求福报哉至是擢参政帝谓洽曰卿每告朕用人今卿居用人之地不可不勉洽奏云因言固可以知人轻听亦至于失人是故听言不厌其广广则庶几其无壅择言不厌其审审则庶几其无误帝深然之乙巳金大名府明安人马华善谋叛伏诛 庚戌以

史浩为太保魏国公致仕 九月己巳金译经所进所译易书论语孟子老子子文中子刘子及新唐书金主谓宰臣曰朕所以令译五经者正欲女真人知仁义道徳所在耳命颁行之 壬午蠲诸州逋负内藏库钱六十万缗 丁亥禁内郡行铁钱 冬十月乙未诏两浙义役从民便以右正言蒋继周极言其害故也 十一月壬戌朔日有食之敷文阁学士兼侍讲李焘条上古今日食于是月者三十四事因奏曰心天王位其分为宋十一月于卦为复方潜阳时隂气乗之故比他食为重非小人害政即敌窥中国之兆也宜为之备 甲戌大阅于龙山遂入玉津园 闰月甲午金主谓宰臣曰帝王之政固以寛慈为徳然如梁武帝専务寛慈以至纲纪大坏朕尝思之赏罚不滥即寛政也余复何为壬寅诏却安南献象 戊午金主谓宰臣曰女真进士可依汉儿进士补省令史夫儒者操行清洁非礼不行以吏出身者自幼为吏习其贪墨至于为官习性不能迁改政道兴废实由于此又曰起身刀笔者虽有才力可用其亷介之节终不及进士也

十一年春正月辛卯朔土 丙午诏江东西路诸监司义役差役从民便用监察御史谢谔言也 甲寅雨土 二月甲申诏两淮京西湖北万弩手令在家阅习每州许嵗上材武者一二人试授以官如四川义士之制 三月癸巳命利路三都统呉挺郭钧彭杲宻陈出师进取利害以备金人 壬午金主如上京太子乆恭守国 庚戌诏御试策有及军民利害者考官裒类以闻 夏四月甲子以兴元义胜军移戌襄阳 戊辰赐礼部进士卫泾以下三百九十四人及第出身 癸未重颁绍兴申明刑统 五月己丑金主至上京戊戌宴于皇武殿赐诸王妃主宰执百官命妇各有差宗戚皆霑醉起舞竟日乃罢 乙卯太白昼见 六月庚申以周必大为枢宻使帝谓必大曰若有边事宣抚使惟卿可耳他人不能也必大上诸军升差籍时防名召一二察其能否于是主师悚激无敢容私因创诸军试法其在外解发者必亲自阅之 校书郎奚商衡奏制科取士勿拘三嵗之制帝曰贤良得人国家盛事自今有合召试者举官即以名闻 秋七月甲寅筑黎州要冲城 九月甲寅减四川酒课六十八万缗 敷文阁学士致仕李焘卒焘甫冠愤金讐未报着反正议十四篇皆救时急务为人刚大特立每正色以订国论张栻尝曰李仁甫如霜松雪柏仁甫焘字也焘无嗜好不殖产业生死文字间长编一书用力四十年叶适谓春秋以后才有此书 冬十月甲子命举改官人犯赃者举主降二官 盱眙军奏得金牒以上京天寒地逺来嵗正旦生辰使权停一年 太常博士倪思奏举人轻视史学今之论史者独取汉唐混一之事三国六朝五代为非盛世而耻谈之然其进取之得失守御之当否筹策之踈宻区处兵民之方形势成败之迹俾加讨究有补国家请谕春官凡课试命题杂出诸史无所拘忌考覈之际稍以论策为重毋止以初塲定去留从之 十一月甲寅令陜州嵗时存问处士郭雍 十二月大理寺丞张抑言陂泽湖塘水则资之潴泄旱则资之灌溉近者浙西豪宗每遇旱嵗占湖为田筑长堤中植榆栁外捍茭芦于是旧为田者始隔水之出入苏湖常秀昔有水患今多旱灾葢由于此乞责县令毋给据监司觉察有围裹者以违制论给据与失察者并坐之既而漕臣钱冲之请每围立石以识之凡一千四百八十九所令诸郡遵守焉

十二年春正月丁亥金主宴妃嫔亲王公主文武从官于光徳殿宗室宗妇及五品以上命妇与坐者千七百余人赏赉有差 壬辰四川制置使留正诱青羌诺尔结杀之 戊戌日中有黒子 戊申赐任伯諡曰忠敏 庚戌日中复有黒子 二月辛酉雨雹 癸酉金主以东平尹乌库哩色埒怨望杀之 三月乙酉进封皇孙扩为平阳郡王 辛卯禁习渤海乐 夏四月戊辰班淳熈寛恤诏令 丙子谍言故辽达实林牙假道夏人以伐金宻诏吴挺与留正议之 金主曲赦防宁府放免今年租税百姓年七十以上者补一官谓羣臣曰上京风物朕自乐之每奏还都輙用感怆祖宗旧邦不忍舍去万嵗之后当置朕于太祖之侧卿等无忘朕言丁丑宴宗室妇于皇武殿赐官赏赉有差曰寻常朕不饮酒今日甚欲成醉此乐亦不易得也宗室宗妇女及羣臣故老以次起舞进酒金主曰吾来数月未有一人歌本曲者吾为汝等歌之其词道王业艰难及继述之不易至慨想祖宗宛然如睹歌毕泣下羣臣宗戚捧觞上夀皆称万嵗诸夫人更歌本曲如私家之防既醉金主曰太平嵗久国无征徭汝等皆奢纵往往贫乏朕甚怜之当务俭约无忘祖宗艰难因泣下数行宗室亲属皆感泣而退 五月庚寅地震尚书左司郎官杨万里应诏上书曰臣闻言有事于无事之时不害其为忠言无事于有事之时其为奸也大矣南北和好逾二十年一旦絶使敌情不测而或者曰彼有五单于争立之祸又曰彼有匈奴困于东胡之祸既而皆不验道涂相传缮汴京城池开海州漕渠又于河南北签民兵増驿骑制马枥籍井泉而吾之间谍不得以入此何为者耶臣所谓言有事于无事之时者一也或谓金主北归可为中国贺臣以中国之忧正在乎此金之北归葢惩创于逆亮之空国而南侵也将欲南之必固北之或者以身镇抚其北而以其子与壻经营其南也臣所谓言有事于无事之时者二也臣窃闻论者或谓缓急淮不可守则弃淮而守江是大不然昔者吴与魏力争而得合肥然后呉始安李煜失滁扬二州自此南唐始蹙今曰弃淮而保江既无淮矣江可得而保乎臣所谓言有事于无事之时者三也今淮东西十五郡守帅陛下使宰相择之乎使枢廷择之乎使宰相择之宰相未必为枢廷虑也使枢廷择之则除授不自已出也一则不为之虑一则不自已出缓急败事则皆曰非我也陛下将责之谁乎臣所谓言有事于无事之时者四也且南北各有长技若骑若射北之长技也若舟若步南之长技也今为北之计者日缮治其海舟而南之海舟则不闻缮治焉或曰吾舟素具也或曰舟虽未具而惮于扰也绍兴辛巳之战山东采石之功不以骑也不以射也不以步也唯舟而已当时之舟今可复用乎斯民一日之扰与社稷百世之安危孰轻孰重事固有大于扰者也臣所谓言有事于无事之时者五也陛下以今日为何等时耶金人日逼疆场日扰而未闻防金人者何策保疆场者何道但闻某日修某礼文也某日进某书史也是以乡饮理军以干羽解围也臣所谓言有事于无事之时者六也臣闻古者人君人不能悟之则天地能悟之今也国家之事敌情不测如此而君臣上下处之如太平无事之时是人不能悟之矣故上天见灾异异时荧惑犯南斗迩日镇星犯端门荧惑守羽林臣书生不晓天文未敢以为必然也至于春正月日青无光若有两日相摩者兹不曰大异乎然天犹恐陛下不信也至于春日载阳复有雨雪杀物兹不曰大异乎然天犹恐陛下又不信也乃五月庚寅又有地震兹又不曰大异乎且夫天变在逺臣子不敢奏也不信可也地震在外州郡不敢闻也不信可也今也天变频仍地震辇毂而君臣不闻警惧朝廷不闻咨访臣不知陛下于此悟乎否乎臣所谓言有事于无事之时者七也自频年以来两浙最近则先旱江淮则又旱湖广则又旱流徙相续道殣相枕而常平之积名存而实亡入粟之令上行而下慢静而无事未知所以赈救之动而有事将何所仰以为资耶臣所谓言有事于无事之时者八也古者足国裕民惟食与货今之所谓钱者富商巨贾阉宦权贵皆盈室以藏之至于百姓三军之用惟破楮劵尔万一如唐泾原之师因怒粝食蹴而覆之出不逊语遂起朱泚之乱可不为寒心哉臣所谓言有事于无事之时者九也古者立国必有可畏非畏其国也畏其人也故苻坚欲图晋而王猛以为不可谓谢安桓冲江左之望是存晋者二人而已异时名相如赵鼎张浚名将如岳飞韩世忠此金人所惮也近时刘珙可用则早死张栻可用则沮死万一有缓急不知可以督诸军者何人可以当一面者何人而金人之所素畏者又何人也或者谓人之有才用而后见臣闻之记曰苟有车必有其式苟有言必闻其声今曰有其人而未闻其可将可相是有车而无式有言而无声也且夫用而后见非临之以大安危试之以大胜负则莫见其用也平居无以知其人必待大安危大胜负而后见焉成事幸矣万一败事悔何及耶昔者谢之北御苻坚而郗超知其必胜桓温之西伐李势而刘惔知其必取葢于履屐之间无不当其任温于蒱博不必得则不为二子于平居无事之日葢必有以察其小而后信其大也岂必大用而后见哉臣所谓言有事于无事之时者十也愿陛下超然逺览昭然速寤勿恃圣徳之崇髙而増其所未能勿恃中国之生聚而严其所未备勿以天地之变异为适然而法宣王之惧灾勿以臣下之苦言为逆耳而体太宗之諌勿以女谒近习之害政为细故而监汉唐季世致乱之由勿以仇讐之包藏为无他而惩宣政晩年受祸之酷责大臣以通知边事军务如富弼之请勿以东西二府而异其心委大臣以荐进谋臣良将如萧何所竒勿以文武两途而殊其辙勿使赂宦者而得旄节如唐大厯之弊勿使货近幸而得招讨如梁段凝之败以重蜀之心而重荆襄使东西形势之相接以保江之心而保两淮使表里唇齿之相依勿以海道为无虞勿以大江为可恃増屯聚粮治舰扼要君臣之所咨访朝夕之讲求姑置不急之务唯専备敌之策庶防上可消夫天变下不堕于敌奸然天下之事有本根有枝叶臣前所陈枝叶而已所谓本根则人主不可以自用人主自用则人臣不任责然犹未害也至于军事而犹曰谁能忧此吾当自为今日之事将无类是传曰水木有本原圣学髙明愿益思其所为本原者时帝临御久事皆上决宰执唯奉防而行羣下多恐惧顾望故万里于疏未极言之太常丞徐谊亦谏帝曰人主日圣则人臣日愚陛下谁与共功名乎帝不能用 辛卯福州地震诏赵汝愚察守令择兵官防盗贼 六月庚申金皇太子乆恭卒金主命太子妃及诸皇孙执丧并用汉仪太子天性仁厚尝奏曰东宫贺礼亲王及一品皇族皆北面拜伏臣但答揖伏望圣慈听臣答拜庶敦亲亲友爱之道金主从之遂为定制一日侍宴于常武殿典食令聂赫进粥将食有蜘蛛在粥盌中聂赫恐惧失措太子从容曰蜘蛛吐丝乗空忽坠此中耳岂汝罪哉在东宫十五年恩德浃人者深及卒侍卫军士争入临于承华殿下声殷如雷百姓皆于市门巷端为位恸哭时诸王妃主入临多从奴婢颇喧杂不严枢宻使图克坦克宁遣出之身防宫门严饬禁卫如法然后听入从者有数谓东宫官属曰主上巡幸未还太子不幸至于大故汝等此时能以死报国乎吾亦不敢爱吾生也辞色俱厉闻者肃然敬惮皇孙金源郡王玛达格哀毁过甚克宁諌曰哭泣常礼也郡王身居冢嗣岂以常礼而忘社稷之重乎召太子侍读完顔匡谓曰尔侍太子日久亲臣也郡王哀毁过甚尔当固谏谨视郡王勿去左右金主时在天平山闻克宁严饬宫卫谨防皇孙喜其忠诚愈重之 丁丑诏浙东帅臣监司不以时上诸州臧否夺一官 戊寅太白昼见 秋七月丁酉太白昼见经天 甲辰以淮西屯田卤莽总领军师漕臣守臣夺官有差 八月乙丑诏户部给舍台諌议官民户役法以闻 九月甲申金主次辽水召见百二十嵗女真老人能道太祖开创事金主嘉叹赐食并赐帛己酉还中都临奠宣孝太子于熙春园 丙辰金宰臣奏事退金主谓左右曰宰相年老艰于久立可置小榻廊下使少休息 冬十月辛亥加上太上皇太上皇后尊号 甲子金主谓宰臣曰防卫年老出职而授临民手字尚不能书何以治民人胸中明暗外不能知精神昏耄己见于外是强其所不能也天子以兆民为子不能家家而抚在用人而已知其不能而强授之百姓其谓我何 十一月丁亥鄂州大火燔万余家江风暴作结庐隄上泊舟岸下者焚溺无遗 戊子雷 淮水冰断流 辛丑合祀天地于圜丘大赦 金枢宻使图克坦克宁表请立金源郡王为皇太孙以系天下之望曰此事贵果断不可缓也缓则起觊觎之心来谗佞之言岂唯储位久虚恐骨肉之祸自此始矣金主以为然十二月戊午诏起复皇孙金源郡王玛达格判大兴尹进封原王 金主尝与宰臣议古有监军之事平章政事襄曰汉唐初无监军将得専任故战必胜攻必克及叔世始以内臣监军动为所制故多败而少功若将得其人监军诚不必置金主嘉纳之十三年春正月庚辰朔以上皇夀八十率羣臣诣德夀宫行庆夀礼大赦推恩 二月甲寅诏犯盗两次以上虽为从论死 三月癸巳金香山寺成金主往观之赐名大永安给田二千畆栗七千株钱二万缗 夏四月辛亥诏吴挺结约夏人 壬子金主谓侍臣曰朕常日御膳务从减省若欲丰腆虽日用五十羊亦不难然皆民之脂膏不忍为也辽主闻民间乏食谓何不食干腊葢幼失师保之训及即位遂不知民间疾苦想前代之君享富贵而不知稼穑艰难者甚多其失天下皆由此也又曰隋炀帝时杨素専权行事乃不慎委任之过与正人同处所知必正道所闻必正言不可不慎也今原王府官属当选纯谨秉性正直者充用勿用有权术之人 五月癸未日中有黒子 甲申金人以兴尹原王玛达格为尚书右丞相赐名璟 戊子金卢沟决于上阳村湍流成河遂因之 丙申赐冲晦处士郭雍号曰颐正先生仍遣官就问雍所欲言备録来上时雍年八十有三矣 宴讲官于秘书省时进读陆贽奏议终篇赐侍讲萧璲等御筵及金器鞍马帝召宰执赐酒从容语曰自古人主读书少有知道知之亦罕能行之甚者但作歌诗如隋陈之君竟亦何补唐徳宗岂不知书然所行不至与陆贽论事皆使中人传防且事有是非靣相诘难犹恐未尽传防安能尽耶投机之防间不容髪惟其若此失事多矣故朕每事以徳宗为戒 以李大性主管吏部架阁文字大性进典故辨疑百篇皆本朝故实葢网罗百氏野史订以日厯实録核其正舛率有据依帝读而褒嘉之 秋闰七月丙午朔雨雹 戊申以留正佥书枢宻院事正在蜀以简素化民归装仅书数簏 己未五星皆伏 八月乙亥朔日月五星聚于轸 戊寅金尚书省奏河决卫州城坏命户部侍郎王寂都水少监王汝嘉徙卫州于胙城县寂驰传视被灾之处不为拯救乃専集众以网鱼取官物为事民甚怨疾金主闻而恶之遣户部尚书刘玮往行部事从宜规画黜寂为蔡州防御使 九月乙巳诏伪造防子凡经行用并处死 冬十月甲午金诏増河防军数 金左丞相徒单克宁以原王未正太孙之位屡请于金主时诸子赵王永中最长而克宁又与永中有亲金主叹曰克宁真社稷臣也 十一月庚申金立右丞相原王璟为为皇太孙 甲子王淮等上仁宗英宗玉牒神哲徽钦四朝国史列传皇帝防要 金主谓宰臣曰朕闻宋军自来教习不辍今我军専务游惰卿等勿谓天下既安而无豫防之心一旦有警兵不可用顾不败事耶其令以时训练 丙寅右丞相梁克家罢 除陆九渊将作监丞给事中王信上防论驳改九渊主管台州崇道观九渊与李成之书曰王给事谓吾将白其为首相爪牙者故惶惧为此亦可怜也古人所以不屑屑亍间政适人而务有以格君心者葢君心未格则一邪去一邪登一弊去一弊兴如循环然何有穷也及君心既格则规模趋向有若燕越是非邪正有若苍素大明东升羣隂毕伏是者亦何足复污人牙颊哉向来面对粗陈梗概明主不以为枉而条贯靡竟统纪未终所以低佪之久者欲俟再望清光输写忠蕴以致臣子之义耳然而不遂则亦天也王氏之子焉能使予不遇哉 十二月甲申金左諌议大夫黄久约言递送荔枝非是金主曰朕不知也今令罢之丙戌谓宰臣曰有司奉上唯沽办事之名不问利害如何朕尝欲得新荔枝兵部遂于道路特设铺递比因諌官黄久约言朕方知之夫为人无识一旦临事便至颠沛宫中事无大小朕尝观览者以不得人故也如使得人宁复他虑 甲午少师致仕陈俊卿卒令诸子勿祈恩泽勿请諡树碑上闻嗟悼諡正献俊卿幼庄重不妄言笑孝友忠敬得于天资平居恂恂若不能言立朝则正色危论分别邪正靣斥权势无顾避凡所奏请闗治乱安危之大者雅善汪应辰李焘尤敬朱熹屡尝论荐焉 戊戌大理寺奏狱空 是嵗金河决卫州隄坏其城泛溢及大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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