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国之伟人,间世不一见也,苟有一二,则足以光其国之史乘,永其国民之讴思。百世之下,闻其风者,心仪而力追之,虽不能至,而或具体而微焉,或有其一体焉,则薪尽火传,犹旦莫也,国于是乎有与立。夫导国民以知尊其先民,知学其先民,则史家之职也。我国以世界最古最大之国,取精多而用物宏,其人物之瑰玮绝特,复非他国之所得望,而前此之读书论世者,或持偏至之论,挟主奴之见,引绳批根,而非常之人,非常之业,泯没于谬悠之口者,不可胜数也。若古代之管子、商君,若中世之荆公,吾盖遍征西史,欲求其匹铸而不可得。而商君、荆公,为世垢病,以迄今日;管子亦毁誉参半,即誉之者,又非能传其真也。余既为荆公作“洗冤录”,商君亦得顺德麦氏为之讼直,则管子传不可以无述。—述之得六万余言。作始于宣统纪元三月朔,旬有六日成。新会梁启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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