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神宗元豐四年四月盡是年五月

  夏四月己未,提舉京城所言:「京城下創初營葺課利,每歲定收十二萬緡,元管勾官吏乞賜優奨。自今每年止收及十二萬緡,更不酬奨。」詔催驅課利,點檢收納。

  供備副使董嘉言遷西京左藏庫副使,提舉宋用臣賜宅基一所,勾當使臣遷資、減磨勘年有差。

  庚申,編修諸路學制王震言:「郡國之吏,狃于故常,錢穀簿書,實知從事,受法之始,惟在推行,恐非俗吏所能通辨。願自朝廷選可使者分行諸路,措置大略,然後授成於部使者、郡太守,則法行而通,無復牴牾矣。」詔候法成取旨。

  辛酉,入內供奉官王懷正差管押軍器往瀘州,欲不停見勾當後苑西作,別給驛券。上批:「瀘州道路半在陝西,與廣南不同,可止依條給驛券或本任添支。入內省取問懷正妄陳乞以聞。」

  錄故殿直、韋城等縣巡檢趙稹子安民為三班差使。初,稹與賊鬥,傷而死,其妻乞恩。樞密院言,開封府界提點司奏稹不能捍禦,已先衝替,然因傷致死,乞特推恩故也。

  承議郎胡宗炎言:「夷門山在大內東北當陽之位,為都城形勝之所,國姓王氣所在,公私取土于此,岡阜漸成坑塹。伏望禁止及填塞掘鑿處。」司天監定如宗炎所言,從之。

  癸亥,遼主遣安復軍節度使耶律祐、客省使韓昭愿等來賀同天節。

  上御延和殿閱試保甲,雍王顥、曹王頵侍。少選,命顥等坐,閱試畢賜茶,即從還禁中。(新紀書御延和殿閱保甲。)

  甲子,知沅州謝麟言:「招溪峒中勝等州首領楊晟嚮等,乞補授名目。」詔乞補奉職人與三班差使,借職與下班殿侍,殿侍與軍將,軍將與守閱軍將。麟又言:「準詔已置托口【一】、小由、古誠、奉愛四寨,而黔陽縣等并在腹裏,謂宜減戍兵五百五十人,即令防拓新寨;并乞置博易務,拘收息錢。四寨民性頑獷,幸各安居,已曉諭赴所屬寄納刀弩,欲官為買之。并溪江所產麩金,欲募人淘采中賣,以業游手之民。其城寨身丁稅,乞特蠲放七年。」從之。

  荊湖北路轉運判官高鎛言:「古誠州歸明人楊晟堅昨詣謝納土,乞屬湖北。蓋晟堅懼麟修築城寨,逼其巢穴,所以乞屬沅州。既而邵州使人招諭,晟堅又乞屬湖南。蓋晟堅常盜取向銀週妻子,懼銀週在湖北,來取其妻,故又乞從邵州歸明。乞密指揮沅、邵州,召晟堅詰問,使歸銀週妻子,仍徙置內地。」提點刑獄章楶亦言:晟堅狡獪反覆,乞詳酌處置。詔:「晟堅係歸明人中頭角,雖先與銀週有隙,亦蠻人之常。今朝廷已降指揮隸湖北,正欲安存撫帖,示以誠信,今高鎛、章楶所奏,全不曉邊事,若稍有漏露,致驚疑生事,鎛、楶當重有行遣。并下孫頎、謝麟照會。」(孫頎是年九月四日丁亥,以湖北運副知荊南,此時必在湖北為運副也。熙寧六年五月,以湖南提刑厝置梅山,轉一官。)

  梓州路轉運司言:「都大經制瀘州蠻賊公事司牒:『將來入界大約四萬人、騎,內馬三千匹,請據數約備八十日糧草,隨軍同行。』本司相度須作家計,朘削堡屯,節次聚糧摺運,且乞差雇夫五萬,內本路四萬,成都府路六千,夔州路四千;牛、栄、馬共一萬,內成都府路五千,本路四千,夔州路千。」從之,仍令所差雇人、牛等先本路;如不足,于夔州路;又不足,方得于成都府路。及軍行,梓州路雇一夫其直三千,多至四千,夔州路稱是,成都府路則加倍焉。(夫直,據平蠻錄。)

  乙丑,詔河北路轉運副使賈青相度新建溪峒徽、誠州隸屬湖南、湖北於何路為便。後青具道里以聞,乃詔誠州治渠陽,隸荊湖北路;徽州為蒔竹縣,隸湖南邵州。(據詔問賈青緣由增入【二】。此前一月十一日,青初以朝奉大夫除河北運副,或「河」字當作「湖」字,更詳之。誠、徽隸屬自九月末并入此。)

  詔權罷河北路差官檢量根括地土,候務開依令敕舉行。

  己巳,知定州、建雄軍節度使韓絳知潁昌府,知潁昌府、資政殿學士韓維知定州。尋以絳為西太一宮使,維知潁昌如故。(六月二十八日,絳為西太一使;十三日,維復知潁昌。今并書。)

  權陝西路轉運使兼制置解鹽李稷言:「攷究近日內外鹽鈔價平,臣竊謂貴生于難得,賤生于有餘。自新法未行,通取七年支鹽數目乘除,每歲當三十六萬餘席,故鈔之貴賤,視有司印出之多寡【三】。新法以後,鈔有定數,起熙寧十年冬,盡元豐二年,通印給過一百七十七萬餘席,而會問池鹽所出,纔一百一十七萬五千餘席,尚有鈔五十九萬有餘,流布官私,則其勢不得不賤。方鈔貴時,可無益發,及今價賤,又未加收斂,則盈虛消長之法未盡全備。伏望特議少損鈔額【四】,仍令賤斂貴出,以盡平準之道,所貴久而無弊。」詔候錢勰點檢本路鹽回取旨。

  林廣言,乞令彭孫候到瀘州先與臣議進兵次第。詔彭孫依前詔,取間路進討,與林廣協力照應。(席仲明墓誌可攷。三月甲寅。)

  成都府、利州路鈐轄司言:「梓州路欲造鐵蒺藜等,已牒轉運司均與諸州製造。然前者朝廷運瀘州軍器及本路準備不少,其韓存寶既未嘗深入討伐,即所用必不多。乞下林廣等計度見在數,勿令過有須索。」詔:「經制司除以存寶用不盡數充用外,約見今實用軍器製造。仍下梓州路轉運司具析昨者關牒鄰路造軍器不奏因依。」

  詔:「親祠北郊并依南郊儀,如不親祠,即上公攝事。仍別修定攝事儀制。」先是,已詔從張璪議,令禮院再加講求。(三年五月二日甲子。)判太常寺李清臣、知禮院黃顏王仲修楊傑、何洵直葉祖洽文及甫詳定禮文,張璪、李清臣、陸佃皆列名具奏。同判太常寺陳薦獨異,而同知禮院曾肇亦微不同,乃各上之。

  薦言:「議者以天地合祭,始于王莽,稽之典禮,有所未合,故欲罷之,臣竊有疑。謹按:周頌曰『昊天有成命』,郊祀天地也。前漢志載郊祀歌十九章,其七章曰:『惟泰元尊,媼神蕃釐。』說者曰:『泰元,天神也;媼神,地神也。』第八章言『涓選休成,天地並況【五】』,此天地同祀可以槩見,恐非自王莽始也。夫國之大事,莫大于天地、宗廟之祀,有其舉之,莫敢廢也。古者祀事皆天子親行,降及後世,事與古異,或因或革,各從所宜,故多遣官攝事。今聖朝郊廟之祭,三歲一親行,必先朝饗景靈宮,薦饗太廟,然後合祭天地于圜丘,蓋參用舊章,得禮之中。而議者又謂親郊之歲,夏至方丘之祀,盛夏之時不可躬行,宜遣冢宰攝事,而罷冬至天地合祭。臣謂夏至方丘之祀,決不可不躬行,雖大備禮樂,上公攝祭,亦恐此議未能合古,終不若天地合祭之日,親執圭幣,誠志內盡,禮容外重也。況天子父事天,母事地,既親禮天神,而不親禮地祇,質之情文,深恐未安。陛下聰明睿智,聖學深博,古今萬事,無一不照其本源,其歲親郊天地合祭之禮,伏乞且循舊制,以昭恭事三神。」

  肇言:「臣竊考周官大宗伯,王不與祭則攝位。後世祭祀,人主不能一一親行,今惟三年一郊上所親奉,餘皆有司攝事,則張璪請以夏至日命冢宰攝事北郊,于禮固無不可。至于樂舞之類,亦當增所未備。然臣于此猶竊有疑者,蓋以天神、地祇,其體實均,王者奉承,不宜有異,故經曰:『事天明,事地察。』而周官冬日至則祀天,夏日至則祭地,非有隆殺之殊。國朝以來,三歲一見天地、祖宗,未常廢闕。今冬至若罷合祭,而夏至又以有司攝事,則不復有親祭地祗之時。於事天則躬行,於事地則遣官以往,其於父天母地之義,若有隆殺,此臣之所不能無疑者也。夫夏至祭地,此先王之所已行,然論者乃謂方今萬乘儀衛,加倍于古,暑暍之時,勢有未便。臣竊思之,古今雖殊,寒暑之於冬夏,其為天時一也。惡寒憚暑,其人情亦一也。先王能以五月舉事,而後世迺以儀衛之暴露為疑,然則損儀衛之虛文,以就躬事地祗之實,施之于今,宜無不可。竊考近代故事,後周、隋、唐,皆常以五月祭地。況以陛下之恭勤,宜無所憚;以陛下之明聖,其于措置損益儀衛之類,宜無所難。臣愚,故願陛下斷自聖心,遇親祠南郊之歲,以夏至日備禮躬親北郊,以存事地之義,以合先王之制,而為萬世不易之法,豈不盛哉?夫守經而不知變,臣愚之罪也;以古誼迪上而不敢苟,亦臣之職。若論者猶以暑暍暴露為疑,則不必拘以夏至,而斟酌變通,順天時之便,第令無失躬事地祗之實,則一代大典,固有待于聖學,非愚臣智慮之所能及也。」於是進呈肇等奏,而降是詔。(判太常寺、知禮院及詳定禮文奏狀姓名,據曾肇集增入。新、舊紀並書:「詔罷南郊合祭天地,自今親祠北郊如南郊儀,不親祠,以上公攝事,樂舞如親祠。」新紀云:「有故不行,則以上公攝事。」)

  庚午,陝西路制置解鹽司言:「解鹽歲增錢,準條作熟鈔召人眾買,內六萬緡令三司封樁。去年三司封樁歲增錢六萬緡,凡為鈔九千七百五十一席。今民間鈔多價賤,若更變賣,恐轉損鈔價,凡鈔乞納三司,更不出。」從之,并所增經制、轉運司合得六萬緡,亦令納三司,自今並權住給鈔。

  壬申,御崇政殿疏決繫囚。(舊紀云:「錄京畿及三京囚,降罪一等,杖以下釋之。」)

  詔前追官勒停人越州山陰縣主簿、太原府教授余行之陵遲處死。先是,行之以廢黜怨望,妄造符讖,指斥乘輿,言極切害。定州教授、潁州團練推官郭時亮詣闕告之,知定州韓絳即收行之付獄。詔開封府司錄參軍路昌衡就邢州鞫之,行之伏誅。以時亮為通直郎,召對,時亮堅辭不受,聽還舊任。行之初繫獄,上以問同修起居注陸佃,對曰:「臣識其人,是常為山陰主簿,妻子皆不之顧,何有於陛下?」上曰:「如此,則妄人耳。」行之既伏誅,因赦其妻子。(九朝通略云:陸佃家傳曰:「上初有憂色,既聞佃對,乃喜曰:『廖恩作過,無足多慮。今行之乃搢紳士大夫,而有此謀,故朕甚憂之,深恐朝廷紀綱有可窺覦者。今聞卿言,乃妄人耳。』行之獄具,遂赦其妻子。」蓋王珪密為上言,陸佃與行之甚熟,故上問之。此據陸佃本傳。遣昌衡在二月二十七日。新、舊紀並書。「山陰縣主簿余行之謀反伏誅。」)

  上批付涇原經略使盧秉:「近累得邊奏諜報:『夏國變故,秉常遇弒,諸梁擅兵,大酋數輩各懷去就,上下洶亂,興州左右新舊行邪造逆之臣與秉常故時親黨,各擁兵自固,斬絕河津,南北阻隔,未測勝負所歸。』若信如牒報,則諸路當一體測見形跡,然本路絕不聞問,卿可速選委邊吏偵實以聞。并下秦鳳、環慶、熙河、河東經略司。」先是,權鄜延路馬軍副都總管兼第一將种諤奏:「近諜報:西夏國母屢勸秉常不行漢禮,秉常不從。其梁相公者【六】,與其叔母亦相繼勸之。既而秉常為李將軍所激怒,欲謀殺叔母與梁相公,其言頗漏露。梁相公與叔母共謀,作燕會召秉常,酒中,秉常醉起,於後園被害,其妻子及從者近百人皆即時繼遭屠戮。臣竊謂賊殺君長,國人莫不嫌惡,羌人遽然有此上下叛亂之變,誠天亡之時也。宜乘此時大興王師,以問其罪。仍願陛下假臣鄜延九將漢、蕃人馬之外,量益正兵,選陛下左右親信中貴人為監軍同行,文武將佐,許臣自辟置,止裹十數日之糧,卷甲以趨,乘其君長未定,倉猝之間,大兵直擣興、靈,覆其巢穴,則河南、河北可以傳檄而定。」故有是詔。(鄜延沈括、秦鳳曾孝寬、環慶俞充、熙河苗授、河東王克臣等,以四月三日庚申奏此。又奏見丙子日。)

  癸酉,上批:「已遣王中正往鄜延、環慶路體量經制邊事,可密詔兩路經略司,中正所須錢物,于拊養庫不計多少,畫時應副。」中正既行,稱面受詔,所過募禁兵願從己者將之,而主兵之官不敢違。至西京,文彥博以無詔拒之,中正亦不募而去。(朱本削中正募兵事,蓋為中正諱也。今依新本,復存之。)

  甲戌,上批:「已議於陝西、河東五路聚集軍馬,其錢糧、器械,中書、樞密各委官盡數刷會【七】,準備應副。」遂詔錢糧委檢正官、器械委檢詳官各一員,取索文字刷會。

  乙亥,上批:「聞同管勾陝西買馬司高士言:凡與蕃部交易,動以惡言慢罵之,其儕類每有怨色,亦是阻其來馬一塗。可令郭茂恂體量以聞。」

  詔權發遣度支副使兼措置河北糴便蹇周輔兼提舉江南西路、廣南東路鹽事,其主行鹽事監司之不勝任者,體量以聞。」置兩局于司農寺。(朱本云:「兩局止是周輔時暫置削去。」新本已復存之。)

  都大提點在京倉場司言:「汴河糧綱歲運六百餘萬石,及司農寺起發淮、浙四十餘萬石,並於沿途汴倉分納。乞於萬盈、廣衍兩倉增牔屋四百間。」詔遣開封府推官曾孝廉按視,具圖以聞。(朱本刪去,云「後來檢到上令騰併,事小不須載。」)

  詔承議郎、天章閣待制、知慶州俞充追兩官,降授通直郎,免勒停,職任如故;朝請大夫、知揚州鮮于侁追一官,降授朝散大夫,衝替。坐舉知綿州神泉縣胡獻犯贓故也。

  丙子,新權發遣京西路轉運副使【八】,朝奉郎李南公為河北路轉運判官。以知諫院蔡卞言南公頃因棄妹不嫁,管勾宮觀,近及二年,牽復當以漸故也。(南公除京西運副,乃四月七日甲子,今并書。丙子,十九日也。)

  鄜延路馬步軍副都總管兼第一將种諤言:「臣昨于今月庚申奏:夏國秉常為賊臣所殺,乞朝廷興師問罪。今覘知秉常兵馬見聚于所居木寨,國母與梁相公兵馬見聚于國母巢穴。自木寨至國母巢穴約五里,今已絕河梁,南北人馬不通。梁相公者,已出銀牌點集,未知從與不從。臣前奏乘其君長未定、國人離亂之際,順興王師招討。且兵尚神速,機不可後,況此西人叛亂,鄰國孰不動心?契丹自數年來,歲嘗三四,以拜禮佛塔為名,欲假道興州,而意在吞併其國。西人平時已常患之,況今國內有亂,若聞中國棄而不顧,或備而遲留,萬一契丹乘此舉兵吞併,易若反掌矣。若西夏果為契丹所併,則異日必為大患於中國,故今此事繫朝廷為與不為,決與不決耳。所謂楚得之則楚勝,漢得之則漢勝。今西夏疆埸若歸中國,則契丹孤絕,彼勢既孤,則徐為我所圖矣。兵法曰:『先發者制人,後發者制于人。』願陛下留神,早運勝算,此千載一時之會,陛下成萬世大勳,正在今日矣。」又言:「向者元昊將死【九】,遺言:『異日勢衰力微,宜附中國,誓不可脅從契丹。中國仁愛而契丹負心,若附中國,則子孫安寧,又得官爵;若為契丹所脅,則吾族被戮無孑遺矣。』此語國人皆知之,至今相傳。今朝廷討伐,不惟易以成功,西夏素已防拒契丹,則必投戈歸命矣。」又言:「不必遠調兵賦,止發本路九將兵,裹糧出塞,直趨巢穴。兵尚神速,彼未及知,師已及境矣。」上批:「雖朝廷見遣王中正往體量確的情偽,又慮兵機一失,悔不可及,宜先令沈括、种諤密議點集兵馬,告諭逆順,招懷並邊主兵酋首,以俟大兵併力。仍未得便舉事,先密具畫一以聞。」(朱本刪去諤上言三十餘字,云與壬申日文字相犯,不須重載也。今仍存之。)

  環州屬羌慕家族首領迎逋數縱火殺人,官不敢問,結連諸部欲為寇。知環州張守約勒兵擒之及其黨三十六人,餘遁入夏國,守約駐兵境上取之。居數日,韋州監軍多〈口移〉執送叛者,乃盡械迎逋等歸,斬于環州市。經略使俞充以聞,上賜手詔曰:「慕家族屬羌前後屢干紀律,俶擾寨下,守將姑務拊綏,玩成驕蹇。邇者其酋不度時變,踵前鴟張,賊殺無辜,嘯聚黨與。非卿知果,且招且誅,俾有懲艾,不然,則自焚之禍,殆不可救也。」(此事載張守約及俞充本傳,不得其時。據御集,環慶經略司奏張守約所到背叛首領頭級,并招降三千餘人歸族住坐,乃四月十九日,今附見。秦鳳為俞充子承務郎次皋作紀云:「元豐元年八月,詔以先臣充為天章閣待制。環慶路安撫經略使。三年四月,環州肅遠寨慕家白子等剽屬羌聚兵為亂,攻殺旁族,先臣遣第二將張守約、走馬承受陸中招降之,誅其不聽命者,于是羌族始定。而亡入夏國者凡三百人,復遣守約屯塞上【一○】,檄夏人使歸其眾。夏人承命震恐,以其眾歸。初,慕羌之叛也,附置以聞,有詔得亡者無小大長少,皆即其地斬之。至是,斬其酋豪百二十有二人,而錄其脅從幼弱婦女百四十有二人,請于朝,詔皆原之。既又別賜手詔褒諭,先臣跪捧伏讀,感激涕下,退謂臣等曰:『我本孤生,蒙上識拔,寵遇如此,自度無以報萬一,惟與汝曹共誓捐軀而已。』明年,先臣下世,臣等銜奉遺訓,夙夜殞越,念無以致區區者,劶求金石,具刻明詔,以為不朽之傳,蓋亦先臣之念也。昔唐相權德輿常讀太宗所賜手詔,至流涕曰:『君臣之際迺爾耶!』臣以為萬世之後,當有讀明詔而感動,復如德輿者矣,豈特今日為百執事之勸哉?」)

  詔東南團結訓練諸將下,兵五千人處置將、副,三千二百人處置單將;其將官並以見任訓練官充,合置副將處選差人充。

  詔:「茶場司條,令中書別立抵當法。」先是,特旨市易司罷賒請官錢,令民用金帛抵當,公私以為便,故欲推廣之。

  北外都水丞陳祐甫言:「昨被旨令知深州孫民先及河北轉運司那官一員,與臣同自衛州王供埽至海口案視大河故瀆。緣臣本以孫民先常有奏議,復修大禹舊跡,故請案視。今民先物故,臣未敢往。」詔轉運司官同相視。

  戊寅,詳定禮文所言:「謹按禮記祭法曰:『埋少牢于泰昭,祭時也。』詩雲漢曰:『靡愛斯牲。』周禮太祝註曰:『禬、禜皆有牲。』是祈禱有牲也。自後魏以來,□[虛和按:原書此處空白]非大祀,皆用脯醢、酒幣而已。故唐書志曰:『祈用酒醢。』古者惟士之賤有脯醢之奠,豈禱祠大神,供給鬼神,而無氣臭以歆格神靈?伏請凡祈禱郊廟、社稷皆用少牢。」從之。(四年四月二十一日,依奏。)

  己卯,建雄軍節度使、知定州韓絳言修保州城畢。賜詔奨諭。

  提舉河北東、西路義勇保甲狄諮言:「被旨諸指揮兵級內,有年高病患,年五十五以上、有弟姪兒孫及得等樣,令承替名糧。竊見其中亦有不堪征役之人,乞年四十以上許令承替。」詔河北馬、步諸軍並依此。

  詔知羣牧司封樁錢七千九百八十四貫有奇,付殿前馬、步軍司,充諸軍弓箭手貿置教閱射箭,每人五十隻。其軍中自來率備錢物,悉令禁止。

  庚辰,鄜延路經略司言:「劉紹能等覘知夏國主秉常為李郎君所說,招誘漢界倡婦、樂人,其國母置酒誘執李郎君等殺之。」詔備錄劄與王中正照會,應諸路奏到上件事準此。

  御史宇文昌齡言:「近以六察之法不加於中書、樞密院,常具敷奏,未蒙指揮。臣竊以中書、樞密院為廢置予奪、賞罰號令之津要,關制繩糾,尤宜加察。」又言:「六察之法,行于有司而不行于中書、樞密院,是委大綱、治細目,縱豺狼、搏狐鼠也。望檢會前奏施行。」不報。

  壬午,御史知雜事舒亶言:「執政大臣接見賓客,已有約束,而子弟往還看謁、交接賓友,未之禁止,實于事體未安。」詔中書立法。其後立法,執政官在京本宗有服親非職相干及親屬,不得往還看謁,違者并往還之人各杖一百。

  御史豐稷言:「權判刑部陳睦令議官代書法狀,欺慢之罪,會降原減。案:睦酣酒自逸,臨事屢昏,官屬辨明,輕肆忿怒,刑法之任,尤非所長。乞改授睦一閑慢差遣。」不報。

  甲申,詔徙開封府界提點司于白馬縣,提舉司于管城縣。以御史滿中行言「兩司之官,名曰外任,而治所在城中,不務管職赴功,惟以請謁奔競為事」故也。

  中書言:「勘會變運川峽路司農物帛等【一一】,般運已至陝西,有合變轉措置,令逐路提舉司除銀并紬、絹、布依省樣可充支遣者存留,其餘變轉、移徙、出賣或折博糴糧斛,並于邊要州郡樁管,限一年結絕。川峽至陝西在路未般物帛,慮有損失,即催促般運,如闕鋪兵,亦許雇人併力輦致,所費錢並于變轉錢內支。」從之。

  河北路轉運副使賈青言:「福建路山川險阻,人材短小,自來民間所用兵械,與官兵名件制度輕重大小不同。欲乞依本路民間所用兵械制造,以備捕賊。至于新招土兵所用槍刀、排笠坐作進退法式,亦乞依民間精巧之法,于鈐轄司指使或有名槍杖手選差教閱。臣今製造到槍刀、排笠六物,乞宣取進呈。」詔青于內東門進入。

  乙酉,澶州言河決小吴埽。(舊紀云:「乙酉,河決小吴埽。河東行久,始決而趨北。」此當考詳增入。又三年七月庚子當并考。)

  詔以瀛、定、澶州擬修盛貯封樁糧斛倉屋圖,每州作兩倉修蓋,付專切措置河北糴便蹇周輔差官往彼,度所宜建置處以聞。(八月十五日乃復滑州,此云渭州,字必誤,今改作澶州。九月二十七日云北京等處,當考。又此年三月十一日、并六年七月十一日注,並合參考,或移六年六月十一日所注御集云云入此。)

  五月,戊子,涇原路經略司言:「本路弓箭手闕地九千七百頃,以渭州隴山一帶川原坡地四千餘頃,可募弓箭手二千餘人,諸佃戶或不願應募,乞如熙寧八年八月詔,收其地入官,及以逃亡弓箭手地均給田少之人。」詔:「渭州德順軍隴山一帶地,令民依舊佃種納租,見充弓箭手逃亡限滿不首獲者,其地即與闕地弓箭手。」(熙寧八年八月詔當考。)

  己丑【一二】,以權判軍器監、朝請大夫李立之權知澶州,遣入內供奉官、勾當御藥院竇仕宣監塞小吴埽決河。馬軍副都指揮使燕達、都大提舉河北轉運副使周華言:「小吴埽決,本州雖已發急夫六千人修塞,續於鄰近差夫兵及舟運薪芻,其所役人數亦少。乞許發近便州軍役兵,及於諸埽輟河清兵併力興功。」從之。詔以小吴埽去年修閉不固,令河北轉運司追劾當職官吏,其南外都水監丞蘇液仍先衝替。

  庚寅,廣南路經略安撫使司言:「昨被旨賜錢六萬五千貫,許人請貸出息及往外州回易,以牟羡利,專備經撫蠻夷。自後用錢興置邕州填乃等洞金坑,每年採買金三千兩上供。昨因軍興後人民貧乏,回易利息全少,金坑所出亦微細,每年支費反倍於往日,恐不免闕誤。欲乞特賜度僧牒五百,收錢添助為本。」詔止罷歲貢金。

  詔濮陽郡王宗暉放罪。宗暉坐受三陵都監朱交友所盜斫陵木造車,為侍御史知雜事舒亶彈奏故也。

  詔:「河決小吴埽,已全奪過大河,若止循例以三五千人急夫,必不能塞。方當蠶麥收成,民力不宜妄有調發,宜速令燕達相度,如有以東退背諸埽兵可發【一三】,即更不差急夫。其被水州縣民戶,令轉運司救護城郭,并差官以船栰濟人,仍令東、西路提舉司速賑濟。」

  澶州言:「河決浸城,水勢猛惡,本州無兵差撥及無梢草,乞剗刷本路兵五七百人,及借支河埽場內樁千條、梢二萬束,本州豫買草四萬束。」從之。

  甲午,燕達言:「小吴故道斷流,今接近漲水,河門口皆深闊,墊塌未定,難計功料,未可修塞。」詔達且發赴闕,仍以權知澶州李立之權判都水監,令立之自河陽至小吴決口點檢埽岸。

  上批:「聞東南諸路自團立將兵以來,軍人日親教閱,舊習工作技巧以資私費者,無暇為之;及巡檢下就糧諸軍,例得添支,間能獲賊,亦霑賞典,今已招置土兵,更不輪流出入,亦是窒其衣食一塗,由此軍中甚有貧極,日不能餬口者。可速博訪利害措置。」遂詔淮南、兩浙、江南、荊湖、福建、廣南路轉運、提點刑獄司,密體量將兵自降教閱新法後,軍士有無賠費以聞。

  案閱淮南等路團結諸軍石得一等言:「江南東路、淮南西路團結兵武藝生疏,不依元法結隊,逐隊呼名不相照應。其提舉訓練官江南東路丁誨、淮南西路趙永寧并管勾教閱官及押隊使臣弛慢,乞施行。」詔丁誨、趙永寧衝替,餘俟定殿最畢取旨。

  丁酉,詔河東路提點刑獄劉定專賑濟河水災傷人民。

  戊戌,詔保州守上皇墳園戶與免義勇、保甲,止令附保。

  提舉捉殺瀘州蠻賊彭孫言,楊光震斬獲宋阿訛等首級,恐是詐妄。詔:「朝廷欲多方賞募剪除乞弟,其楊光震斬獲宋阿訛等首級,假令不實,朝廷猶當推誠不疑,重賞激厲,況已經南平軍追集人辨認保明,朝廷已推恩賜命,彭孫毋得更形意外之疑,致光震等反側,不能協力集事。」

  上批:「提舉開封府界保甲司方措置團結教度之初,王中正未回間,宜令劉琯、路昌衡應有疑難職事,赴樞密院承旨司稟議。若朝廷間有所欲知者,承旨司暫追逐官取會。」(劉琯同提舉府界教閱保甲,在三月庚子;路昌衡此月庚子以權發遣提舉府界常平除刑房檢正,後此三日,卻未見提舉保甲時。)

  陝西轉運使、都大提舉茶場李稷言:「臣典領茶法三年,選辟官屬,同心一力,奉宣條詔。今所差諸州官罷滿及期,乞本司自今奏辟雅、漢州知州,卭、彭、利州通判,名山、永康、綿谷、順政知縣。所貴維持法度,久益不懈。」詔:如轄下官弛慢,止令茶場司奏易劾罪以聞。

  己亥,大名府路安撫使王拱辰言:「管下州縣被水之民,散居高阜,賊盜頗多,難一一申請,須法外斷遣。」詔犯盜雖暑月,特令察其情重法輕者奏裁。

  辛丑,新權江寧府觀法推官鍾世美為承務郎、中書戶房習學公事。

  癸卯,判軍器監、龍圖直學士、太中大夫安燾降授中大夫。坐與丞曾孝廉議事不協,互論奏,而大理推治燾所奏不實也。

  恩州言:「河決澶州,注入御河,本州極危。乞以州界退背諸埽梢草及河清兵,支移赴本州;其北岸都大使臣并諸埽巡河使臣亦乞令赴州部役。」從之,其草令北外都水丞司量應副。

  乙巳,太中大夫、知潭州謝景溫為通議大夫,荊湖南路轉運副使、朝奉郎、直集賢院朱初平為朝散郎,轉運判官、朝散郎趙楊為朝請郎、充秘閣校理,朝奉郎、權知邵州關杞為朝散郎,供備庫副使周士隆為西京左藏庫副使兼閤門通事舍人。以招納修建徽、誠州城寨之勞也。於是初平自陳,瓊管回而城寨功已畢,乞免轉官,從之。

  詔:「成都府、梓州路自今常平積剩并坊場、司農寺合起發錢,截自李元輔回日,每年委提舉司易物帛赴陝西兩路提舉司重變轉,于邊要州郡樁管。」

  詔:「內外市易務民戶見欠屋業等抵當,并結保賒請錢物息罰錢,並等第除放。其本錢分三季輸納【一四】,息錢并出限罰錢分為三分,等第除放:第一季本錢納足者,息、罰錢並放;第二季,放二分;第三季,放一分;出限尚欠,即估賣抵當及監勒保人填納。所催錢物,在京於市易務下界、在外提舉司封樁。」

  上批:「聞瀛州初未有黃河橫水至州界,今見役急夫約一萬餘人,過有張皇,枉費民力,宜令急放散。自今非城壁、堤岸甚危急,不得輒有差撥。」

  丁未,詔知滄州、降授中大夫、集賢院學士蘇頌權判吏部,候期滿取旨復官;罷檢正中書孔目房吏房公事王陟臣復為度支判官。先是,頌得旨復太中大夫,而知制誥舒亶言:「頌昨典治京師,以孫純聯親,故縱純貸僧錢不治,聖恩寬大,略從降黜,及今未幾,復有此除授。」而同知諫院蔡卞亦言:「宰相置掾,以待公正有能之士,陟臣身無特操,才乏他長,惟以從諛附貴,苟且取容為事,並乞特賜追寢。」故有是命。

  戊申,詔河東、河北路【一五】轉運司尋訪程嬰公孫杵臼墳廟所在。以承議郎吴處厚言,二人保全趙孤,乞加封爵故也。後轉運司言,嬰、杵臼墓在絳州太平縣西南趙大夫塋內,及塑像在廟中。詔嬰封成信侯,杵臼封忠智侯,于墓側別立廟,載祀典。(吴處厚申請,指言皇嗣,當檢附。新、舊並書封嬰及杵臼。神宗寶訓奨忠義篇:「四年,監京東憥稅竹木箔場吴處厚奏:『臣常考趙氏廢興之本末,惟程嬰、公孫杵臼二人各盡死以保趙氏孤兒,最為忠義。請于晉、趙分域之內,訪求二人墓廟,特加封爵旌表,永為典祀。』詔念功追遠,朝廷善教,宜如所奏。復訪求二人墓在絳州太平縣,詔嬰封成信侯,杵臼封忠智侯,仍立廟,載在祀典。」)

  知熙州苗授言:「得西界大首領禹臧花麻文字稱,夏國主母子以不協,殺其宰相。」詔苗授遣人以本司意密說諭花麻云:「自三月以來,諸路探報夏國變亂,所說不一,爾必詳知。今河津南北阻隔,人情去就,次第可密語去人及寫一文字來為信。」仍令經略司以彼難得所急之物為信,厚遺花麻【一六】。

  己酉,詔北外都內水監丞陳祐甫衝替。以御史滿中行言,祐甫與蘇液同閉小吴口,澶州埽岸又屬祐甫地分,今液以河決衝替【一七】,不宜同罪異罰故也。

  中書言:「刑房覆考試刑法官,第一等一人欲充法官,第二等下三人欲循一資,第三等上十人與堂除,第三等中八人與免試,仍陞一季名次,第三等下十二人與免試。」從之。

  庚戌,皇子倜薨。倜,上第八子也,母曰邢賢妃。倜生四年薨。廢朝五日,又不視事三日,追賜名,贈太師、尚書令,封鄆王,諡沖惠。(元年十一月生,兩紀並書。)

  癸丑,御史滿中行言:「開封府治蓋漸之獄,漸有田宅質與樞密院都承旨張誠一,質既虧元價,而又不盡償直,仍約將來贖田,卻取貴價,贓貪不法,何異寇攘?而道路之言,以為前知陽翟縣孫賁實為之地。賁在任姦狀甚多,昨因蓋漸家業檢校在官,而賁劶違法轉易,視如己物,倍價而買,半價而償,下以應副親識,上以交結權貴。誠一為利所啖,故數薦賁於朝。案誠一職在樞府,陛下左右之臣,而馮恃權寵,黷貨外交,託公報私,欺罔聖聽。今聞開封府典獄官吏追逮證左,而賁獨在所遺。」詔送開封府。(當求蓋漸起獄因依,先著之。紹聖元年十二月六日可考,是年六月十三日可并此。)

  都大經制瀘州蠻賊林廣言:「差借職史利言齎文字付乞弟,以取王宣下落,及說諭蠻兵士為名,陰視進兵之路,勇勁可嘉。」詔史利言遷一官。又詔廣問利言道路巢穴險易遠近,及應有間見,令具析畫圖以聞。初,利言抵乞弟巢穴,乞弟遣其奴沙自、阿義【一八】隨還,獻馬四十匹,并歸所擄兵士七人,辭欵甚遜,而利言具道乞弟降意蓋未決也。利言本從納溪舟行,所陳道路,大軍進發訖不由此。(癸丑五月二十七日事。)

  甲寅,知審官東院、通議大夫呂公孺兼權判都水監,代張唐民。以御史滿中行言「唐民素無風力,加之罷老,平時曠弛,不以河防為意,一有患,則救護經畫,朝廷悉遣他官,唐民飽食安居,處之自若,恐非為官擇人之意」故也。(三年正月十八日,以兵部郎中張唐民,屯田員外郎、權發遣河北路提點刑獄劉定並權判都水監。)

  注 釋

  【一】托口「托」原作「託」,據閣本、宋會要蕃夷五之八七及長編紀事本末卷八八討梅山蠻改。

  【二】據詔問賈青緣由增入「據詔」原作「要見」,據閣本改。

  【三】視有司印出之多寡「印」原作「鑄」,據宋會要食貨二四之二一改。

  【四】少損鈔額「損」原作「捐」,據閣本、活字本改。

  【五】第八章言涓選休成天地並況案:據漢書卷二二禮樂志,「涓選休成」屬郊祀歌第七章惟泰元。

  【六】其梁相公者「其」,閣本作「有」。

  【七】中書樞密各委官盡數刷會「官」下原衍「戶」字,據閣本及下文刪。

  【八】新權發遣京西路轉運副使「京」字與「使」字原脫,據宋史卷三五五李南公傳補。

  【九】又言向者元昊將死「言」與「者」原倒,據閣本改正。

  【一○】復遣守約屯塞上「塞」原作「寨」,據閣本改。

  【一一】勘會變運川峽路司農物帛等「運」原作「通」,據閣本及宋史卷一七五食貨志改。

  【一二】己丑原作「己酉」,據閣本改。

  【一三】如有以東退背諸埽兵可發「埽」原誤作「墉」,據宋會要方域一五之七改。

  【一四】其本錢分三季輸納「分三季」原作「三分季」,據宋會要食貨三七之三○改。

  【一五】河北路「河」字原脫,據文獻通考卷一○三宗廟考補。

  【一六】厚遺花麻「遺」原作「遣」,據閣本改。

  【一七】今液以河決衝替「以」原在「替」下,據閣本、活字本改

  【一八】 阿義「阿」原作「河」,據閣本及本書卷三一一元豐四年正月辛卯條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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