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神宗元豐七年三月盡其月

  三月庚子朔,以董氈為進奉使,廓州刺史李叱納欽為勝州團練使。

  辛丑,賜文彥博燕於瓊林苑,上製詩以賜之。

  劉昌祚乞於米脂寨中路置堡。樞密院言:「米脂寨去綏德差遠,然自收復以來,雖有賊馬鈔略,不為深患。蘭州賊馬近遭傷阻,恐懷憤激,若興役之際,萬一舉眾奔衝,小失枝梧,增長賊氣。」詔劉昌祚候地界了日,別降指揮。

  癸未,詔知延州劉昌祚罰銅十斤,坐擅牒本將改刺蕃落兵也。

  甲辰,賜司農少卿廉正臣、董詵紫章服。正臣自言:「先提點在京倉場,首尾六年,收出剩糧三十四萬石、草二百五十九萬束。」故奨之。

  乙巳,詔詳定重修編敕所刪定官、刑部侍郎崔台符,中書舍人王震各遷一官;前刪定官知制誥熊本,寶文閣待制李承之、李定,賜銀、絹百,以書成也。(要見初重修時。熙寧九年十二月二日,元豐元年十一月十八日,又三年五月十三日,又十五日,又八月九日,又五年十月十二日,又十二月十五日,又六年九月一日,當考。藝文志:元豐編敕令格式、赦書德音、申明共八十一卷,元豐七年,崔台符等修。刑法志云:初議修敕必先置局,詔中外言法之不便與約束之未盡者議集,然後更定,所言可采而行者,賞錄其人。書成,詔中書、樞密院及刑法司律官俾參訂可否以聞。始,咸平敕成,別為儀制令一卷。天聖中,取咸平儀制令約束之在敕者五百餘條,悉附令後,號曰附令。慶曆、嘉祐皆因之。熙寧敕雖更定為多,然其體制莫辨。至元豐,修敕詳定官請對,上問敕、令、格、式體制如何,對曰:「以重輕分之。」上曰:「非也。禁於已然之謂敕,禁於未然之謂令,設於此以待彼之至之謂格,設於此使彼效之之謂式【一】。修書者要當知此,有典有則,貽厥子孫。今之敕、令、格、式,則典則也。若其書備具,政府總之,有司守之,斯無事矣。」於是凡入杖、笞、徒、流、死,自名例以下至斷獄凡十有二門【二】,麗刑名輕重者皆為敕;自品官以下至斷獄凡三十五門【三】,約束禁止者皆為令;命官之賞等十有七,吏、庶人之賞等七十有七,又有倍、全、分、釐之級凡五卷,有等級高下者皆為格;奏表、帳籍、關牒、符檄之類凡五卷,有體制模楷者皆為式;始分敕、令、格、式為四。熙寧敕十有七卷、附令三卷;元豐敕十有三卷、令五十卷。熙寧敕、令視嘉祐條則有減,元豐敕、令視熙寧條則有增,而格、式不與焉。二敕有申明各一卷。天下土俗不同,事各有異,故敕、令、格、式外,有一路、一州、一縣、一司、一務敕式,又別立省、曹、寺、監、庫、務等敕凡若干條。每進擬,有牴牾重複,上皆籤改,使刊正,然後行之,防範於是曲盡矣。上諭安燾敕、令、格、式,已見二年六月一十四日。)

  自嘉祐六年,始命開封府諸縣盜賊囊橐之家立重法,後稍及曹、濮、澶、滑等州。熙寧中,諸郡或請行者,朝廷從之,因著為令。至元豐,更定其法,於是河北、京東、淮南、福建等路用重法,郡縣浸益廣矣。凡劫盜罪當死者,籍其家貲以賞告人,妻子編置千里。遇赦若災傷減等者,配遠惡處。罪當徒、流者,配嶺表;流罪會降者,配三千里,籍其家貲之半為賞,妻子遞降等有差。應編配者,雖會赦,不移不釋。囊橐之家,劫盜死罪,情重者斬,餘皆配遠惡處,籍其家貲之半為賞。盜罪當徒、流者,配五百里,籍其家貲三之一為賞。竊盜三犯,杖配五百里或鄰州。雖非重法之地,而囊橐重法之人,並以重法論。其知縣、捕盜官皆用舉者,或以武臣為縣尉。盜發十人以上者,限內捕不獲半,劾罪取旨。若復殺官吏,及累殺三人,焚舍屋百間,或羣行於州縣之內,劫掠於江海船栰之中,雖非重法之地,亦以重法論。(刑法志有此,不得其時,因編敕成附見,須細考之。)

  大理寺丞郭槩言,就江寧府劾陳繹,三供罪狀不盡,乞追攝。詔陳繹所未承罪,止以眾證結案。

  丁未,賜京西都轉運司度僧牒百,修轉般倉。後再給五十。

  詔:「京東轉運使吴居厚修舉職事,致財用登饒,又未嘗創有更革,止用朝廷舊令,必是推行自有檢察勾考法度。宜令戶部左曹下本官具事曲折,從本曹刪修,下諸路遵行,庶課入繼有登辦者。」(實錄但云刪修以聞,今從御集。)居厚言:「竊謂聚人理財之義,既已見之於易,朝廷詔令所及,又復委曲詳備,若推行滅裂,即耗散偽弊悉隨而起。臣將命東州,承襲困窘,深恐速得罪戾,每依緣條法,試為檢防,愚者之慮,無足收採。今奉朝命具析,敢不條上。臣謹將已行案卷及應干令、敕,照會增損,略敍施行次第為上下兩策,或可以革一時之弊與夫久遠施行,伏在詳酌,謹隨狀上進。」(居厚進檢察勾考事件兩冊,據崇寧二年八月三日詔旨增入。)

  提舉經度制置牧馬司言:「左侍禁楊嵩於河東共買馬二百八十八匹,嵩初言河東路約買馬八千匹。」詔提點刑獄司劾罪。(朱本以為事小,削去。)

  戊申,詔:「散直舊兩班人員,自併為一班後,未經裁定。可減指揮使一名,都知、副都知押班二人,於兩次轉員施行。」

  詔諸路知州選在任官可為州學教授者【四】,送國子監審察,令兼管。

  知洺州、朝請大夫王荀龍,通判、奉議郎孟蘊,各降一官,坐差禁軍防送也。

  庚戌,手詔劉昌祚:「本路軍氣,自永樂不守以來,折索摧喪,非往日之比。近聞諸將互出,頗獲賊級,軍氣小振,則豪勇異常之人,宜有旌別,將以氣作之,使鼓率士心,樂於攻戰。今賜卿錦線戰袍、紅線勒巾【五】、金線烏梢弓、虎紋韔韔、銀纏桿槍、朱漆圓排、金鍍銀裝手刀各五十,宜擇眾與之人,量所宜賜之。」

  詔諸軍轉員文字並送門下省,仍依樞密院例宿直。以門下省言「諸軍轉員及換前班除授差遣,或係臨時恩例,若不送門下,因此為例,漸廢本省職事」故也。

  辛亥,詔支內藏庫絹十萬付環慶路。經略司言,賞功絹見止四千餘疋故也。

  壬子,降宣德郎、監察御史朱京為宣義郎、監興國軍鹽酒稅務。初,京言:「朝請郎董揚休前任沂州監司,體量以疾曠官衝替,法當與宮觀,展磨勘一年。有司審驗體量應格,考功言陳乞宮觀,留臺不許磨勘。揚休雖非陳乞,未有此例,御史臺定當依本法與磨勘,而朝旨不行。朝議大夫致仕宋彥緣事故差任宮觀,大略與揚休相類,王珪、蔡確由中書進擬與磨勘,改太常少卿。案:揚休年六十二,彥年六十九,皆未及七十,老疾雖同,長少則異。揚休已該磨勘,因差任宮觀而所乞不行,彥則通理兩任宮觀留臺月日,許與磨勘。臣竊意大臣進擬有愛憎之私,陰收其權,歸怨於上,望別定奪改正。」中書門下言,京所奏與事實不同。詔京具析,而京言果不實,故責之。(京初有言,乃二月一日,今并入此。)

  前汀州通判、奉議郎郭祥正勒停。坐權漳州,補僧道亨住持,不當受金,悔過還主,及違法差送接人,經赦也。

  御史中丞黃履乞與侍御史張汝賢同薦御史。從之。

  癸丑,分命輔臣祈雨。

  手詔:「嗣王雖著品令,然自國初以來,未嘗除授,故有司不能定其恩數。近除宗暉嗣濮王,宜下御史臺、閤門參定以聞。」(二月十四日。)

  又手詔:「京東、京西兩路保甲領於提舉司,近已專置官提舉,都保內所養馬則保民相干,理難兩屬。令霍翔、呂公雅並兼保甲。」

  詔付陝西轉運副使范純粹:「本路自用師以來,歲費浩大,朝廷前後應副雖已不貲,而邊糴雜須尚未充羡。近擘畫令於京東徐州鑄到折二大錢二十萬緡,計為四十萬貫之用,欲歲運致往陝府下卸,以佐經費。未知有無錢幣輕多之弊,可速具奏。」純粹言:

  本路見有新舊銅鐵錢九監,鑄折二大錢約一百萬貫,計小錢二百萬貫。自來以本路經費浩大,惟患鼓鑄不廣,今若歲以徐州所鑄錢四十萬貫運致到本路,只是增得本路鐵錢監歲額十分之二,即未至有錢幣輕多之害。

  雖然,臣竊有所議,輒因聖問,願陳其略。臣自未軍興之時參領漕計,至於今日。方此財用艱窘,乃蒙朝廷歲以見錢四十萬貫運至本路,以佐經費,而以問臣,在臣計得以自幸。然而臣若但以本路得錢為利,而不為朝廷久遠之謀,則不忠甚矣,非臣所敢為也。謹條列如後:

  一,契勘本路沿邊諸處,久來難得見錢。逐處歲計,除以本路課利所入應副支費外,其所少之數,並是於永興商、虢、華、陝等州錢監收積,及於近裏諸處雇腳般運前去,其所用腳錢,糜費極多。且如自陝府般鐵錢一萬貫至秦州,計用腳錢二千六百九十餘貫。今若自徐州鼓鑄錢津運到陝府下卸,臣即不見其得徐州元鑄鐵錢每一萬貫計用本錢若干,并沿路水陸腳費又若干,及搭入自陝府至邊上所費腳錢數目,即一萬貫之內除本路腳錢銷費外,紐算邊上所得實錢計若干,竊慮枉有糜費。若以本司言之,則所備固多,若為朝廷計之,即恐不惟輕用國力,兼慮經由之地,上下勞費,卒無已時。伏乞聖慈更賜詳酌,付有司會較施行。

  一,臣前自公府掾謫知徐州滕縣,與利國監相鄰,訪聞本監雖是出鐵,而鐵性獷脆,惟宜製作兵仗,即未知鼓鑄錢實又復何如。葢陝西諸監所用鐵,若性稍獷脆,即難於磨漉,多致破缺;若性稍稠濁,即金汁易凝,流注不快,錢上字樣率多昬晦,與私鑄濫錢夾雜難別,為害不細。兼臣契勘陝西折二大鐵錢二十萬貫,計用鐵三百六十萬斤、木炭六百萬斤。竊計徐州所用鐵錢料例,與此不遠,亦未知本處所產鐵炭每歲足與不足二十萬貫所用之數。此雖臣私憂過計,亦乞朝廷會較施行。

  一,臣以謂飛運錢幣之術,莫如走役商賈,最為簡便。臣竊見東南諸路歲以見錢上供,不知其幾百萬,水陸津運,勞費不少。既運致到京,每蒙朝廷以公據召人於陝西入便,卻於內庫請出,亦費行遣。又竊見關陝以西至沿邊諸路,頗有東南商賈,內如永興軍、鳳翔府數處尤多。自來患在賣到見錢別無回貨,今若嚴立關防符驗,於陝西近裏及沿邊諸路召人入納,齎給符驗,直赴本貫州縣就便請領,即公私為利莫如此比。借如恐沿邊諸路所入不多,若只於永興軍、鳳翔府等處入便數十萬貫,必可取足。如此,則不勞公私,便可飛運得他路見錢數十萬貫在關陝以西,比之就徐州本鑄錢糜費遠腳,耗折過半,仍只到陝省下卸,委似省便。臣愚管見如此,更乞朝廷會較施行。

  又臣伏詳詔旨,只是詢問有無錢幣輕多之害,而臣於聖問之外,輒陳煩說,紊黷天聽,罪在不赦。然念事君之義,知無不言,惟乞聖慈深賜矜察。(純粹奏此,乃三月十四日,今附本月日。葉夢得云三百萬緡,葢誤也,已具注六年九月六日。純粹八年四月十二日自右司出漕京東,九月二日又奏此事,可并考。)

  甲寅,福建路轉運副使王子京言:「點檢福泉漳州、興化軍賣鹽價不同,欲乞均定。」詔戶部:如不礙見賣額鹽,即依所奏。

  乙卯,江淮等路發運副使、朝奉大夫蔣之奇,都水監丞、承務郎陳祐甫,各遷兩官,餘減磨勘年【六】,循資有差。以上批「聞所開龜山運河,於漕運往來免風濤百里沈溺之患,彼方上下人情莫不忻快,其本建言及董役成者,令司勳第賞以聞」故也。(開龜山河,在六年十一月二十八日。神宗寶訓議河渠篇:七年,江、淮發運副使蔣之奇請鑿泗州龜山左肋至洪澤五十七里為新河,以避長淮之險。二月,以成功聞。之奇奏計至京,繪圖來上,上問曰:「龜山亦故道耶?」之奇對曰:「鑿山為渠,非故河也。方鑿河時,獲錢十四,其文皆『開通』,識者以為開河必通之兆,猶李泌之鑿砥柱,獲戟,文有『平陸』,為平陸之應也。」上喜,遂下詔曰:「所開龜山河,於漕運往來免風濤百里沈溺之患,其始建言及董役成者,令司勳第賞以聞。」乃以之奇直龍圖閣,進秩二等,餘遷官、減磨勘年,循資有差。六年十一月二十八日開河,七年二月十六日遷兩官。之奇除直龍圖閣,陞發運使,在哲宗即位後,本傳可考,寶訓誤也。河渠志第二卷:龜山運河,熙寧中,皮公弼議濬許元所開新河,自淮陰屬於洪澤,四十九里,以避長淮之險,詔從之。發運使羅拯議鑿龜山河,屬於洪澤,公弼力沮之。上察公弼沮壞事功,尤欲用拯議。元豐六年,會發運副使蔣之奇奏計京師,建言:「上有清汴,下有洪澤,而風浪之險止百里長淮【七】,邇歲沈毀漂失公私之載,何可勝計!自諸道轉輸經湖、江數千里之遠,而覆敗於百里之近,良可惜也。」上乃遣都水監丞陳祐甫經度。之奇議欲上自龜山蛇浦,下屬洪澤,鑿為複河,取淮為源,不置堰閘。祐甫以其言奏,因復陳工費浩大,上曰:「工費雖大,然為利亦博矣。」祐甫曰:「異時淮中歲失船百七十艘,若捐數年所損之費,足以濟役事。」上曰:「捐費尚小,如人命何!」詔遣之奇、祐甫董役事,起十二州丁夫十萬三千有奇,於正月戊辰始事,二月乙未奏功。河亙五十七里有奇,漕運往來無風濤覆溺之患。上遣中貴人勞賜有差,詔建言成功之人第賞以聞,命之奇撰記,刻石於龜山。)

  賜權發遣熙州兼管勾熙河蘭會路經略司趙濟銀、絹六百,降敕奨諭,以應副軍期趣辦也。

  禮部言:「誠州奏:乞於中路要便之地建二寺,大步山欲以靜化,古融城欲以懷化為額,乞歲度僧二人。」從之。

  浮圖寨監押、殿直晁立貸死,免除名,勒停,追兩官衝替。坐令十將續連殺投降禿頭寨主王傑也。

  監察御史蹇序辰、翟思並守殿中侍御史。

  丙辰,戶部言:「提舉京東路常平等事【八】燕若古乞州、縣積欠錢斛對移令、佐催督。看詳欲下提舉常平司具可以權對移職位、姓名,申部關吏部。」從之。

  詔:「廣南西路諸州召募土人隸雄略、澄海,其例物依寄招例支七千外,更增錢:邕州住營者,每名五千,餘各三千。具數關牒見寄招路照會關牒。」

  中書舍人兼侍講蔡卞奏:「待罪從官,久無補報,舉士應詔,又非其才。伏望罷臣職任,除一在外差遣。」詔不許。(此據御集。要見卞舉何人,或見朱本。)

  丁巳,大燕集英殿。中燕,皇子延安郡王初侍立於前,宰臣王珪率百僚廷賀,宣答曰:「皇家慶事,與卿等同,深為欣懌。」及珪等升殿,上又諭王珪等復前【九】,分班再拜稱謝就坐。久之,乃退。王年未當出閤,上特令侍燕,以見羣臣。(哲宗熙寧九年十二月生,此年九歲也。舊紀書:丁巳,燕羣臣集英殿,延安郡王立侍於御坐之側,宰臣王珪率百官廷賀。及升殿,上命與王相見。久之,王乃退。新紀但書侍側廷賀。)

  己未,手詔:「熙河一路開創未久,凡百用度,錙銖較計,尚未易供億。其緣防城器具,雖為麄惡之物,極塞所直,自亦不少。若於禦賊施用,未是要急,誠為枉費。可下經略安撫制置司,於已頒百步守城法內,據緊急名件,隨宜裁定聞奏,毋致闕禦賊之用。」

  庚申,御崇政殿閱諸軍轉員,凡三日。

  詔劉昌祚:「聞夏人以諜妄傳漢家欲城胡蘆河,遂發河南北人馬十分之九,集於練家流。宜明遠斥候,知賊所向,清野城守,則為制賊上策。」上批詔尾云:「本路撓耕之兵,數出俘斬,殆以千數。羌人俗重酬報,今所聚人馬,不見漢兵,勢不空回,必於諸路鈔略。諸路中本路且有瑕耲,必恐首攖賊鋒,不可不厚為之備。」

  詔御史中丞雜壓在六曹侍郎之上。

  詔:「陝西、河東經略司休息士馬,更不出塞,止為守禦之計,候今秋別聽指揮。」

  樞密院言:「馬軍諸指揮及諸班直【一○】,以年出職及軍功轉補,今轉員約至軍使【一一】,各有剩數,遷補不行。」詔:「權置下名軍使二百四十員【一二】:捧日、龍衛各四十,拱聖、驍騎各五十,雲騎三十,驍勝三十。權置下名副兵馬使九十員:拱聖、驍騎、雲騎各三十。」

  知太原府呂惠卿言:「相度開麟、府、豐三州兩不耕地,所收極厚,可助邊計,乞推之陝西路。」詔陝西路經略司詳酌施行。(七月十日丁未所書當考,此與彼相重,但經略異耳。呂惠卿家傳有可刪入者,今附此,須更詳之。家傳云:七年春,惠卿之任,至河陽以北,流移者負老攜幼屬於道,皆本路之民也。既至,思所以撫存如上意者,先以尤急者三事上聞。其一,自五年軍興,調夫與驢於民,夫一名官支雇錢一千、米一石,驢一頭官支賃錢五百。而民間自太原至潞州至河外,一夫之費多至百千,驢之直多至十千,調驢三千頭,至用錢四萬貫,而官支才千餘緡。其後有司復以為但至極邊,未嘗入界,追理所支。其二,河東於二稅外,別有和糴、支移,勞弊與正稅同,而災傷無蠲減之法。自軍興,民尤以遠輸為病。其三,河東轉運司每歲以斛斗十萬石饋鄜延,民間之費幾至倍蓰,乃能畢足,而計司不敢以為言,惠卿皆乞除之。於是流移之復業者相踵也。河東四路邊面二千餘里,兵七萬人,舊制畸零交錯,戰守不分,其弊如陝西。惠卿團為十二將:二將以備北,一將在嵐、石,一將在府州,而八將番戍河外。凡所以措置,一切用陝西之法。自師出無功之後,敵勢益張,人心惴恐,並邊退縮不復敢耕,而新疆葭蘆、吴堡間號木瓜原者,膏腴特甚,皆昔西人恃以強國者。惠卿遣知石州趙宗本相視之,得地可耕者甚廣。乃雇五縣耕牛,發將兵護其外而耕之,旬日種地五百二十九頃。又耕麟、府、豐州地七百三十頃,弓箭手與民之無力者、與異時兩不耕者九百六十頃,邊民始復有稼穡之利,而秋成則以糴之官中,邊計賴之以紓。惠卿乃上疏乞為營田,其略曰:「今葭蘆、米脂裏外良田不啻一二萬頃。西人名之歇頭倉,或曰真珠山,或曰七寶山,言其出禾粟多,而國中所資多出於此也。果能為之法,稍耕其地,則兩路新寨養兵之費略已備具,而所資之內地者無幾矣,況盡闢之乎?然而所以不敢耕者,前無捍衛,而賊馬猶復出沒於其間,而官中未有法以耕之故也。夫捍衛疆場,保護耕鑿,莫若建堡寨。而論者徒懲永樂之敗,而不究其所以敗,因置而不敢議,此非計也。夫堡寨誠不可建,則凡新舊城寨皆不可守;誠可守,則曷為而不建之,以據其要衝,而令賊得出沒於其間而不敢耕哉?今葭蘆西南去米脂纔一百二十里,若兩路各建一寨,則每寨相去不過四五十里。又於其間置小堡鋪,以相照望,則延州之義合、白草與石州之吴堡、克烏以南諸城寨,凡千餘里之邊面,皆為內地。其兵固可移之新寨,則建寨初雖當少益常戍,而所益不多矣,而闢其地利以贍軍用,雖有資於內地,而所資不多矣。而河外三州荒閒之地,與昔之為西人所侵,及蘇安靖請棄之以為兩不耕者,臣皆為法以耕之。又及時就糴於河外,而使河內之民被文移者量出腳剩之宜,而革百年遠輸貴糴,以困公私之弊。一二年間,財力稍豐,則又通葭蘆之道於麟州之神木,其通堡寨亦若葭蘆、米脂之法,而橫山膏腴之地皆為我有。使河西兩路州軍城寨相通,自足為一路。彼舉國大入,則固守勿戰,以避其鋒;其散居或小入,則擇利時出,以擊其惰。縱未撲滅,彼無所歸,不遠遁沙漠,必請命畫疆,則窺圖之望絕,賓服之心固,而邊境安矣。竊以諸將既不能為一舉破敵之謀,以經畫於前,比奉詔旨令臣相度措置,以為持久西邊抗敵之計,宜無出於此。」於是具所以措置施行之法,條件以聞,而朝廷未暇為也。持久抗敵之計,實錄係之七月十日。據八年正月二十七日所奏,則營田乃不如惠卿所言也。)

  辛酉,詔永安縣【一三】:「河南府六陵勾當官,香火內品等,自來承例,遠離陵寢將迎使客。自今一切禁止,非準朝命輒離陵所者,論如擅去官守法。【一四】」

  京東路轉運司言:「鹽場收雜錢不係本息數,乞歲支三百千,為本司公使。若別費用及數外取索,並以違制論,不以去官赦降原減。」從之。

  壬戌,手詔李憲:「昨奏鬼章送馬十三匹,乞買寫經紙事,紙可就賜之,而還其馬。」

  詔太學外舍生周邦彥為試太學正,寄理縣主簿、尉。邦彥獻汴都賦,上以太學生獻賦頌者以百數,獨邦彥文彩可取,故擢之。邦彥,錢塘人也。

  同管勾京西保馬呂公雅言:「保馬餷瘠,已立備償法,其充肥未有旌賞。欲乞保馬生駒每匹給絹一疋,其充肥支銀楪。仍乞借常平錢五萬緡,均付諸州縣出息,為銀絹費。每歲孟夏之月,聚而牧放,可致蕃息。」從之,京東路準此。(五年五月五日,又九月十四日,又七年二月八日,又五月二十六日、二十九日。)

  京東路都轉運使吴居厚言:「密州板橋鎮東枕大海,四方商賈所聚,竝無垣牆。乞調明年春夫厚築高垣,以包民居,置關鎖。其海灘浮居小屋,大半隱藏禁物盜賊,並令毀撤,仍委密州覺察。」從之。

  京西路轉運判官沈希顏言:「本路酒稅監官闕員及不職,乞不拘常制,奏差公幹文武官。」戶部言內外官司罷舉,已著令。詔課利及萬緡以上,依希顏所乞。(六月十五日可考。)

  詔京東、京西、淮南路轉運司:「聞本路久不雨,可訪名山靈祠,委長吏祈禱。」

  甲子,鄜延路第二將、西頭供奉官張禧追一官勒停。初,經略司命禧以將下兵至開光寺護輸稅人乘,而禧擅以所部入米脂谷采木,賊馬略輸稅戶,殺人十四,禧失於應接。經略司劾罪上之,仍收禁禧。大理寺當禧罰銅五斤,請劾官吏不應禁禧罪。劉昌祚言:「禧故不稟本司處分,殺無罪十四人,有司議法不當,情恐將佐觀望,以誤邊計。」故有是命。

  詔河東路經略司:「臣僚初奏斬獲西賊一人,仍體量西賊入寇及城寨、使臣等應敵次第,并殺獲人畜,燒蕩邑居,詣實以聞。」(朱本以為事小削去,當考其故。四月七日丙子,朱本所增書,或即此事。)

  天章閣待制、提舉仙源縣景靈宮王居卿卒。居卿麤俗吏,特以言利至從官云。

  丙寅,廣西安撫使走馬承受薛元方乞買荊湖北路鼎、澧、潭郡等州土產良馬【一五】,詔荊湖路轉運司詳度。

  誠州言:「右司員外郎孫覽建議於新開路多星、收溪置二寨堡【一六】,已遣侍禁劉詔以兵往護役。」詔賜多星堡公使錢,歲百五十千;土丁月給錢,人三百。(畢仲游云云當其覽使歸時。)

  戊辰,詔:「河北瀛、定二州元豐五、六年及接今歲提舉糴買封樁糧草司所糴糧,數以鉅萬,而散於諸處寄糴,緩急屯集大軍,遠近不相及。兼新倉殆為虛設,又兼糴處多無守具,若令漸運入新倉,則其費不貲,不若致商人自運為便。未知必須寄糴利害,宜下本司具析。」李南公、王子淵言:「寄糴法行之已久。如保州、廣信安肅北平等軍在定州之北,係極邊要切儲蓄之地,真定府、祁州、永寧軍亦係次邊,合行計置軍儲處,與都倉相去皆近便,緩急般取,尅日可到。或容本司計置兌移,即可以并歸都倉。瀛州都倉寄糴利害如此。今若使客人盡知官中必於都倉收糴,非得高價,未肯入中,則必為之增價。寄糴之利,不唯於都倉無所嫌,兼亦平準物價,使輕重之權不為兼并所制。」從之。(要見都倉凡幾所,在甚州,自何年立,何年成。)

  己巳,知相州滿中行言:「林慮縣南修合澗河水,以濟民用,功既及人【一七】;又有孟兒等村鑿井取水十年,百八十尺不及泉,民以為勞而無功,寧遠行汲水。以初奉朝旨,未敢罷。」詔罷之。

  廣南西路經略司言:「準轉運司牒,闕錢支遣,遂急借裏衣等錢;及相度諸州以五等戶正丁買鹽,已三申尚書省,不報。今邊防軍費闕絕,牒請同詳定敷奏。」上批:「許彥先舉止狂躁,輒以本職事妄移他司,肆為張皇,諠言闕乏,內搖士卒之心,外示弱羌蠻,有虧邊備。雖已差替,可改為衝替、事理重。」(許彥先緣何已差替,當考。)

  注 釋

  【一】部j於此使彼效之之謂式下「之」字原脫,據宋史卷一九九刑法志補。

  【二】自名例以下至斷獄凡十有二門「名」原作「各」,據同上書改。

  【三】自品官以下至斷獄凡三十五門「品官」原作「官品」,據同上書及容齋三筆卷一六敕令格式條乙正。

  【四】詔諸路知州選在任官可為州學教授者「在」原作「官」,據宋會要崇儒二之五改。

  【五】紅線勒巾「巾」原作「刀」,據長編紀事本末卷八九徐禧永樂之敗改。

  【六】餘減磨勘年「餘」原作「吏」,據注文及宋會要食貨四三之三改。又同上書「年」上有「三」字。

  【七】而風浪之險止百里長淮「止」原作「上」,據宋史卷九六河渠志改。

  【八】提舉京東路常平等事「事」原作「司」,據宋會要食貨五三之一三改。

  【九】上又諭王珪等復前長編紀事本末卷九○蔡確邢恕邪謀作「上又諭王與王珪等相見,珪等復前」。疑本刊有脫文。

  【一○】馬軍諸指揮及諸班直「直」字原脫,據宋史卷一九六兵志補。

  【一一】今轉員約至軍使「軍」原作「運」,據同上書改。

  【一二】權置下名軍使二百四十員「四」原作「三」,據同上書改。

  【一三】永安縣「安」字原脫,據宋會要禮三七之三四、宋史卷八三地理志補。

  【一四】論如擅去官守法「論」字原脫,據宋會要禮三七之三四補。

  【一五】乞買荊湖北路鼎澧潭郡等州土產良馬按:宋荊湖北路無「潭郡」,沅州又稱潭陽郡,見宋史卷八八地理志、元豐九域志卷六,此處有誤。

  【一六】於新開路多星收溪置二寨堡「收」原作「牧」。按:宋荊湖北路誠州無「牧溪」而有收溪寨,見同上二書,「牧」顯為「收」之誤,故改。

  【一七】功既及人「及人」原作「久」,據宋會要食貨六一之一○三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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