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神宗元豐七年十月盡其月

  冬十月丁卯朔,詔支末鹽鈔三十萬緡,付河東路轉運司市糧草。

  詔湖南邵州武崗縣減將下防拓弩手二百【一】,以其錢糧募土人入溪峒。從鈐轄司請也。

  御史蹇序辰乞令諸路提點刑獄司每季具以論決詳覆大辟事狀以聞,付刑部注籍,點檢案治失誤。詔提點刑獄司季申刑部。

  戊辰,點檢諸陵器物所言:「安陵東有青龍河,越數小澗。用透槽行水,可以徧及三陵下宮,於熙陵之西退入白虎澗,達于洛下。」太史局以為不可,從之。

  詔景靈宮管勾內品雷迪罰銅十斤,送西京灑掃班。坐欲移用美成殿奉祠物,及應宿不直也。

  己巳,駙馬都尉錢景臻對,因謝父知鄆州暄除寶文閣待制。上曰:「暄為郡有聲,朝廷自以才用。」又謝子忱賜名,上曰:「主賢,宜有子也。其勉以學。」(九月戊午,中散大夫、知鄆州錢暄除寶制。)

  同經制熙河蘭會路邊防財用馬申言:「糴買全在冬春之交,乞十月後印給次年鹽鈔,限正月至本路。」戶部言:「若本路豫得鈔,招誘入中,牽制秦鳳等四路鈔價。乞依秦鳳等路,吏部差使臣於正月下旬押赴經制司。」從之。

  詔:「涇原、鄜延兩路發赴城、寨、堡、鎮防秋諸軍,比諸路特早,並與特支錢。」(十一月四日可考。)

  庚午,大名府路安撫司言:「近以修閉水口,發德、博州夫萬二千。今水口已塞,欲因此夫修廂軍營,及築上下水關。」詔:「食庫、館驛舍等令轉運司依先降指揮。其修城,令安撫司具實用人功以聞。」

  權開封府界提點范峋等言:「諸縣尉專捕草市賊盜,及通管縣務,歲下鄉常以百數。若省縣尉,恐一主簿不能辦事,乞依舊存留。」從之。

  吏部言:「宗室子漪換通直郎,年十八。宗室授殿直者,二十聽出官,無文資法。」詔子漪候年二十許出官。

  詔支錢鈔二十萬緡,付河北轉運司市糧草。

  壬申,詔河東經略司:「近諸處雖有牒報,即非大點集。其葭蘆、吴堡寨守禦保甲可放散。」

  是日,西夏犯涇原,民多以火死。(二十二日奏。)

  先是,殿中侍御史翟思言:「知樞密院韓縝受知石州、文思副使燕復所遺馬一匹,市價二百千,縝償以四五十千。開封府界保甲司勾當公事、右侍禁楊嵩亦嘗遺縝馬一匹,價直與復之馬等,而縝亦以三四十千買之,以與兄絳。」詔縝分析。於是縝言:「知石州燕復嘗為臣買馬,令其子孝嗣言,元買券直絹四十匹。臣先以銀十兩償孝嗣道里費,許償以山東絹八十匹。右侍禁楊嵩【二】自言,入西界得一馬駒,欲賣為路費,臣諭通直郎李士京以三十千買之。後士京云,馬不可乘,又患疥瘙。今欲各付其主。」手詔:「縝因買馬以致人言,辨析厥初,契約咸在,朕豈以一眚督過大臣?宜特釋罪。」後三日,思罷侍御史,試國子司業。(翟思言縝,在九月二十六日;改司業,在此月九日,并書之。)

  是日,(十月六日壬申。)西夏寇靜邊寨,將官彭孫擊卻之。(此據御集追書,仍附注御集二事。涇原路將官彭孫下,初六日靜邊砦捍賊有勞,曾出戰漢、番兵員可等第與特支:禁軍七百文【三】,人員增上;廂軍兵民、蕃兵五百,增上,準此。仍降指揮下走馬承受龐卞喝賜。所有得功人,仰經略安撫司疾速保明聞奏。元豐七年十月十五日下。又賜劉友端:勘會今月六日涇原路靜邊寨駐劄將官彭孫等禦捍夏國大兵功狀顯異,兼熙河路定西城守禦大兵不多,及經略安撫制置司已有排辦下準備賞罰銀盌不少,可以支用得足。仰限指揮到,除將帶去銀盌二千隻依已得指揮俵散外,餘三千隻更不得卸納,依舊用元打角車子裝載,躬親前去涇原路,計會盧秉推排,當日諸將元出戰馬軍人給一隻,依熙河路俵散令裝載,以賞異功,即不得夾雜無勞人在內。仍宣諭盧秉:靜邊若非經略安撫使預備有方,必不能致是推沮賊鋒,安靜一道,候宣諭俵散訖,疾速赴闕。)

  甲戌,詔石州葭蘆、吴堡兩寨各置水軍一指揮,以百人為額。

  詔供備庫副使、知會溪城王令宣追一官勒停。坐擅殺官牛,與蠻立誓,取公使庫無名額錢,悔過以償也。

  乙亥,給事中韓忠彥為禮部尚書。忠彥入謝,上諭曰:「先令公之勳,朕所不敢忘。卿復盡忠朝廷,此未足以酬卿也。」(文彥博私記云:王珪謂遷忠彥太峻,獨蔡確左右之。上曰:「此特為其父故,不可為例也。」且云:忠彥方許確婚,故得確助。此當考。)

  中書舍人兼侍講蔡卞試給事中;朝奉郎、守起居郎楊景略,朝散郎、守左司郎中錢勰,並為試中書舍人,免召試。景略、勰奉使高麗方還,在道,並擢之。

  詔應歿於王事補授人,並許依舊條指射差遣。

  又詔內藏庫支綢絹各五十萬匹,於熙河經略司封樁。

  涇原路經略司言,蕃官告諭部族買戰馬,賞絹撫養,庫闕錢。詔於鳳翔府封樁李元輔經制絹內給萬匹。

  詔劉昌祚:「西賊大兵已寇熙河路,其鄜延路守禦保甲,速詳度放散以聞。」(新紀書:乙亥,夏人寇熙州。舊紀不書。)

  丁丑,吏部言:「經制變運川峽路常平積剩錢所增息錢二百三十二萬緡【四】,乞推恩。」詔李元輔遷兩官,史君俞、張茂先候改官日各遷一官,減磨勘年有差。

  詔殿前司:「馬軍年四十以上,武藝不及二等者,給限一季習學。限外藝不進,轉支馬與闕馬教頭。」

  詔:「諸路封樁闕額禁軍錢穀,並依元豐令,隨市直變易。其不得減過元糴納價法除之。」

  光祿卿呂嘉問言:「近者,牛羊司典吏李璋犯乞取贓,已論決。竊惟朝廷捐數十萬緡,行一重法於天下,欲得吏清政平,待之固已至矣。而無忌憚之吏,已漸弛於法行之初,蓋由本法與錢之人纔減取錢之人二等。乞定河倉法,斷遣刑名,自陳告首之賞,與引領過度一切如舊外,其行用者止以不應得為坐之。」下刑部參詳:其與若許者依律得罪,或依在京請求非法公事條得在罪重;并官員在京行用非請求曲法不坐,并輸稅人行用非覽納及行求枉法者不坐之類,並依本條外,乞如嘉問所定。從之。

  戊寅,詔廣西經略司勾當公事、連州軍事推官【五】譚掞特改京官,權通判邕州。經略使熊本薦也。

  賜軍器監度僧牒千,市材料。

  詔:「定西城守城漢、蕃諸軍并百姓婦女,城上與賊鬥敵者,人支絹十匹;運什物者,七匹;城下供饋雜役者,男子五匹,婦人三匹。」

  庚辰,詔廣西進士黎易從、陳蒙特免將來文解。以入黎峒說諭陳被,被等歸明故也。(張頡傳有陳被事跡,當考。)

  詔饒州童子朱天申對於睿思殿,賜五經出身。天申,天錫再從兄。禮部言,天申年十二,試誦十經通也。(四月丁丑,天錫見。)

  辛巳,朝獻景靈宮。

  癸未,密州商人平簡為三班差使,以三往高麗通國信也。

  福建路轉運副使王子京言:「建州臘茶舊立榷法,商賈冒販利甚厚。自熙寧三年官積陳茶,遂權聽通商,自此茶戶售客之茶甚良,官中所得惟常茶,稅錢極微。南方遺利,無過於此,乞仍舊行榷法。建州歲出不下三百萬斤,南劍州亦出二十餘萬斤,欲盡買入官,度逐州軍民戶多少及約鄰路民用之數計置【六】,即官場賣,嚴立告賞,禁建州賣私末茶。乞借豐國監錢十萬緡為本【七】。」並從之,所乞均入諸路榷賣,委轉運司官提舉:福建王子京,兩浙許懋,江東杜偉,江西朱彥博,廣東高鎛。(御集載子京奏云:榷賣臘茶所收淨利,不減鹽課。當考。八年二月七日,并榷通商地分;元祐元年二月二日,依舊通商。食貨志第五卷,七年,福建路轉運副使王子京言:建州舊榷臘茶,而商賈冒販獲厚利。熙寧三年,官茶陳積,乃聽通商。自此茶戶以善茶售賈人,官所得皆下,稅錢為耗,請榷之便。建州歲出茶不下三百萬斤,南劍州亦二十餘萬,官盡買之,度逐州及鄰路當用數為多寡,均與榷賣,委轉運官一員領之,以助經費,園戶亦便。假豐國監錢十萬緡為本。並從之。如是兩浙、江東西、廣西路皆委官,而福建以委子京。其法盡索種茶民,使自占歲造茶數,悉賣於有司,而重禁福建、兩浙、江南東西、廣西之鬻建茶者。明年,戶部言,子京又請禁兩浙、江南、廣東茶,詔惟畿南、陝西路通商【八】,餘皆為榷茶地云。)

  乙酉,上批:「知青州鄧綰言:『本路夏秋豐稔,米斗直五七錢。』未知虛實,宜令京東西路提舉司具州縣米穀市價以聞。」既而綰言:「昨以秋成,故奏菽粟斗六七錢,今慮提舉司奏物價稍增,乞照察。」上以綰佞,知其初奏不實也。

  禮部員外郎何洵直言:「伏見永昭陵下宮帝后神御同幄,朔望上食、時節,並同薦獻。安陵合祔昭憲皇后,其下宮惟有宣祖神御,及永昌、永熙、永定陵下宮各無諸后神御。大節帝后異宮酌獻,朔望上食等特酌獻帝一位,而諸后皆不豫饗,乞並於下宮同幄奉安。」詔諸后止設位牌,同酌獻。

  樞密言:「西賊近寇熙河、涇原,勢已敗北,深冬苦寒,必不能大舉奔衝。涇原、秦鳳防秋軍馬並在極邊,坐耗芻粟。欲委經略司審度,抽兵各歸近裏。」從之。以陝西轉運司言,賊退乞減邊兵也。

  丁亥,詔:「應職事官以除授先後為序,同日除者以寄祿官。」

  上批:「今月丙戌,大理寺、開封府見禁罪人以千數,勘結濡滯如此!歲將大寒,可令晝夜結絕,無久繫留。」先是,賜獄囚食,有司以數聞,故申敕之。

  戊子,敕交趾郡王乾德省:「廣南西路經略司奏:『昨準朝命,安南奏以溪峒勿惡、勿陽等州峒疆至未明,令本司計會本道,差職官辨正。今準安南報差黎文盛等至,邊界已辨正,乞降詔旨付安南遵守。』向觀奏牘,陳敘封疆,特命邊臣計議辨正。卿保膺寵祿,世載忠純,欽奉詔旨,申飭官屬,分畫州峒,本末以明。勿惡、勿陽二峒已降指揮,以庚儉、邱矩、叫岳、通曠、庚巖、頓利、多仁、勾難八隘為界,其界外保、樂、練、苗、丁、放近六縣、(六縣下恐有脫字,時政記亦然。)宿、桑二峒,並賜卿主領。卿其體此眷私,益懷恭順,謹遵封約,勿縱交侵。」

  初,熙寧十年,乾德言,乞詔回大兵,即遣使謝罪奉職貢。詔從其請,令安撫司遣人畫定疆界,而宣撫使郭逵以為昨大軍至富良江,交趾納欵日,偽文思使矯文膺已嘗議定,大兵所至,即是封疆,令太平寨主成卓往分畫。元年,乾德遣使陶宗元入貢,乞四州。上詔令交趾盡歸所略邕、欽、廉三州人口,即給廣源等州。而交趾所送人口二百有六,年十五以上額刺曰「天子兵」,二十以上面刺曰「投南朝」,婦人左手刺曰「官客」。安撫司復索三州官吏、婦人,而交趾固稱無有,以故久之不決。五年九月,交趾知上源州楊壽安寇歸化州,宿兵謀入順安等七州峒。歸化州,故勿陽峒穴也,而知邕州、西京作坊使劉初以為皆廣源州故地,開寶中,廣源道坦綽儂民富願以管下古耽、覆和十州比七源蠻內附輸稅,朝廷授民富以官,知廣源州事。後雖因劉紀納土,朝廷以通儂州賜智會。智會,民富之宗也。交人無厭,失信妄動,不若因此處置,以息將來邊患。而交人以為昨采銅於勿陽峒,即不知有歸化州。經略司熊本亦言:「嘉祐中,儂宗旦以勿惡等峒歸明,賜名順安州。治平中,儂智會以勿陽峒歸明,賜名歸化州。今儂氏所領州峒,初不隸南平,而歸化等州係江右控扼咽喉之地,制御交趾、大理九道白衣諸蠻之要路【九】。乞詔交趾,詰其侵犯歸化州之故,及令盡還略去生口,絕其長惡未萌之心。」

  是歲,成卓、鄧闢乃與南平使黎文盛、阮陪定議,如十月己巳詔書。而黎文盛寓書熊本曰:「成卓言:上電、下雷、溫、潤、英、遙、勿陽、勿惡、計、城、貢、淥、頻、任峒、景思、苛紀縣十八處【一○】,從南畫界,以為省地。陪臣小子惟命是聽,不敢爭執。然儂氏所納土,皆廣源之屬也。幸遇聖朝【一一】,萬政更張,何愛此磽确瘴癘之地,不以回賜本道,存庇外臣?或曰:『昨王師所取者當還,其守吏挈而歸明者難復也。』文盛以為土有主屬,守吏挈而逃去,盜主之物也。主守自盜不赦之贓,盜物寄贓,法亦不許,況可污於省籍乎?」而本及卓以文盛雖有求地之言,然又言「惟命是聽,不敢爭執」,以為大意已定,故降詔焉。(六月四日壬申、八月二十一日可考。舊紀書:戊子,詔:安南地瘴癘,戍守者多死,其分畫交趾界,以六縣、二峒賜之。新紀但書「詔分畫」云云。密院時政記有辯正事四段,今附此。七年八月七日,令熊本勒成卓等供析:黎文盛等公牒及面議,並不曾言儂宗旦所納州峒等更不敢爭占,今來便稱各得歸着了當,有何照據?及因何便乞降詔并恩錫?具詣實聞奏。八月十七日,熊本奏:成卓申:「黎文盛牒內稱些小溪峒,若係省地,請供申經略使衙聞奏朝廷,惟聽回詔指揮等事擬定。」欲令熊本子細看詳成卓等前後所申,或本官已到本司,即當司審問,及詳黎文盛累次公牒并對答詞意,如有可執據,委是分明交人將來得詔不致反覆,即具結狀保明聞奏。八月二十日,熊本奏:成卓等申:「黎文盛將出公狀,於勾陽、順安等處從南畫斷地界等事。」同奉旨擬定將隘外八處縣峒給賜交趾詔書,并賜黎文盛、阮陪物色敕書進呈。八月二十三日,昨為歸化、順安州峒本道未悉本末因依,令經略司差官辯正,及詔乾德遣人分畫。今據廣西經略司奏:差成卓與交趾差來官黎文盛等辯析指諭,已見本末,乞降詔。今已安南恭順,分畫已定,其叫兵隘外,保樂練苗丁放近六縣、宿桑二峒共八處,特賜交趾主領,依此降詔開諭等事。同三省奉旨,令學士院依此草詞,候廣西經略司勘會到隘名修寫;其黎文盛等並賜紬衣著,文盛二百匹,阮陪一百匹。)

  詔:「宗室孀婦與子孫,於所請俸料從一多給,子孫二人以上者通此。」

  涇原路經略司言:「今月壬申,西賊犯境,燒柴草積,民多火死者。」詔給死者男丁絹七匹,小兒五匹。

  詔:「諸路兵官、緣邊都監武臣、知城縣堡寨主,如尚書在左司禁謁法。」

  己丑,手詔李憲:「累得奏,以夏賊大入定西城地分,攻圍城壘,及分兵龕谷,燒毀族帳事。繼聞羌眾並已遁散,其禦賊得功傷中漢、番兵民,已下本司保明,及已差內侍劉友端乘騎往本路支散茶藥,及喝賜銀絹去訖。宜契勘賜人預準擬合用之數,於側近排辦,無令乏少。有輕重傷中等,於格該別賞之人,可依詳之降朝旨,取近日隨功狀輕重大小保明聞奏,勿令差漏遺落。」(朱本。)

  庚寅,中書省言:「樞密承旨司傳宣事已得旨,如別無奏稟,合作錄黃過門下省覆奏【一二】,本省更不入進文字。」從之。

  泰寧軍節度推官、知大名府莘縣晁端禮追三任官,罰銅二十斤,勒停,千里外編管。坐以官錢貸進士閻師道,及師道請求豫借保甲錢買弓箭,為提舉保甲司所劾也。

  辛卯,樞密院奏,乞以自來御前批降指揮,備載於冊,以為樞密府龜鑑。從之。

  癸巳,手詔李憲:「得所論夏賊即今國中虛實、形勢強弱、用事首領舉動妄謬之狀,甚善。賊情大概其盡於此矣。然夏國自祖宗以來,為西方巨患,歷八十年。朝廷傾天下之力,竭四方財用,以供饋餉,尚日夜惴惴然,惟恐其盜邊也。若不乘此機隙,朝廷內外并力一意,多方為謀經略,除此禍孽,則祖宗大恥,無日可雪;四方生靈賦役,無日可雪;一時主邊將帥得罪天下後世,無時可除。俯仰思之,所以今日有此申諭。昨得涇原奏,體訪去興、靈州迂直道徑,方知蘭州渡河去賊巢甚邇。今若於四五月間,乘賊人馬未健,加之無點集備我之際,預於黃河西上,以蘭州營造為名,廣置排栰,尅期放下,造成浮橋,以本路預集選士、健騎數萬人,一發前去蕩除梟穴,縱不能擒戮大憝,亦足以殘破其國,使終不能自立。未知其計如何,宜密謀於心,具可否,令至親謹密之人親書奏來,無或少有洩露。昔王濬取吴,高熲平陳,曹彬等下江南,莫不出此計,卒皆能立奇功,除一時巨患。爾宜親閱其實,加意潛謀審念之。又得譯錄到溫錫心等蕃字,及遣來蕃僧祿尊口陳邊謀,甚悉。苟真如來約,實大利也。不知羌酋信誕所在,爾更宜加意置心經營。蓋時者難得而易失,古今通患。其人多〈口夌〉丁若委如所謀,從中而起,外以漢兵,如今月二十一日所諭【一三】,合勢而東,則大事成矣。惟在爾多方以智圖之,則巨患可除,國憤紓有日矣。」(朱本有此,墨本無之。今月二十一日所諭,當考。)

  熙河蘭會路制置司言:「九月乙丑,西賊圍定西城等,五副將秦貴等奮死禦敵,乞推恩。」第上蕃官左藏庫使堅多克等雜功六百二十三人。詔:「秦貴照管定西城,遷一官,賜絹三十匹,貴子賜絹十五匹;內殿崇班韋萬等十八人,分地救護南北門釣橋,韋萬、崔綱、李忠、寇士元各遷一官,閻倍等十人各減磨勘二年,陳臨等四人各減一年,餘賜有差。」

  甲午,戶部言:「廣西轉運判官劉何乞榷買桂州修仁縣等處茶。前此官司未嘗經畫,欲且施行,候及一年就緒,令提舉官立法。所乞借常平錢及差官一員提舉,當候詔旨。」詔提舉官差劉何【一四】,其借提舉司錢,限三年還。(元祐元年閏二月二十二日,罷此。)

  詔:「樞密院說與陳睦:如到北界,見高麗舊曾相接或祗應人等,若俯近,可以語言相通,即與問勞。」(密記二十八日。)

  乙未,御史中丞黃履言:「御史黃降彈察編敕所受朝旨兩項不依條錄報【一五】,其編敕所稱一時所受事不為條貫,開封府定奪乃以為當。臣伏詳若以一時指揮為暫行事,誠有未安。」詔門下外省定奪。(竟如何,當考。)

  涇原路經略使盧秉言:「西賊入靜邊寨,攻第十六堡,彭孫等併兵敗賊,無所傷折,殺其首領人多〈口夌〉丁,乞加倍賞。彭孫、郭振總領將兵,出塞遇賊,邀逐有序,措置精審;姚麟等雖不見賊,總兵張大聲援;雜功將副十五人、部將等三百七十九人。」詔:「彭孫通磨勘并先出界未賞功,除果州團練使、本路都鈐轄;郭振遷三官,就差本路都監;雜功下盧秉委彭孫分三等以聞。」(兩紀並書:乙未,夏人寇靜邊寨,涇原路鈐轄彭孫敗之。蔡絛叢說云:西羌唃氏久盜有古涼州地,號青唐,傳子董氊死,其子弱而羣下爭強,遂大患邊。一曰人多〈口夌〉丁,一曰青宜結鬼章,而人多〈口夌〉丁最黠,鬼章其亞也。元豐末,神廟詔諸將:「人多〈口夌〉丁俶擾王土,既擅其國,則彼用兵之際,若旌麾之屬,豈無獨異其狀者?宜募猛士,如能殺之或生捕得,若有官,雖白衣並拜觀察使。」不半歲,有禆將彭孫者,果臨陣踴躍而斬人多〈口夌〉丁,以其首獻,詔封彭孫觀察使。於是鬼章之勢孤【一六】,未幾,又生得之,屬元祐初也,遂以其事奏告祐陵焉。擒鬼章之功,蓋多得一時名臣、文士歌詠,因大流播,然世獨不知殺人多〈口夌〉丁,此青唐所以亡。通略:臣克謹據神宗國史【一七】,人多〈口夌〉丁乃西夏首領,而絛以為青唐將,恐誤。按絛所云彭孫殺人多〈口夌〉丁事,在七年十月乙未。自元豐四年十二月丁卯,責金州監當;五年七月甲辰,權涇原鈐轄、知欽州;七年六月辛巳,以從姚麟出塞歸,自內藏庫使、忠州刺史遷皇城使;十月乙未,通磨勘并先出界功,除果州團練使。初未賞除觀察使,不知絛何所據,殆妄說也。其意似欲抹殺元祐擒鬼章之功。賊子敢爾,姑具注此。)

  故供備庫副使致仕翟儀子元建言:「父任澶州巡檢,元豐四年十二月乞致仕。澶州失盜,乃五年三月。轉運使蹇周輔奏父儀避責罰乞致仕,朝旨依衝替人例,乞定奪。」刑部考實如元建所言。詔翟儀落衝替,周輔罰銅十斤。

  成都府、利州路經制買馬司奏請:「雅州碉門、靈關,嘉州中鎮等寨,各選委官置場,買四尺二寸以上堪配軍馬。其茶馬禁法,並依元奏施行。所有逐州蕃蠻因來賣馬將到物貨,並乞依黎州所得朝旨博馬。」從之。(此據嘉州編錄冊增入,乃七年十月二十九日敕也。九月二十八日,王存云云。元祐元年七月二十一日罷。提舉陝西等路買馬監牧公事陸師閔奏:「勘會成都府、利州路經制買馬司昨準朝旨,於雅州靈關、嘉州中鎮等寨置場買馬數內,雅州靈關寨並無蕃蠻馬,元未曾置場外,其嘉州中鎮寨雖曾置場,亦無買到馬數,今來未敢廢罷。奉旨令成都府、利州路鈐轄司相度聞奏。本司今相度雅州靈關、嘉州中鎮等寨置場買馬並廢罷。」從之。乃元祐元年七月二十一日聖旨。此據嘉州編錄冊,今依本月日增入。初置場在元豐七年十月二十九日。)

  注 釋

  【一】詔湖南邵州武崗縣減將下防拓弩手二百「弩」原作「等」。按:宋荊湖南路全、邵、道、永四州皆置弩手,番戍砦柵,見宋史卷一九一兵志,此處「等」顯為「弩」之誤,據改。

  【二】右侍禁楊嵩「右」原作「又」,據上文改。

  【三】禁軍七百文「禁」原作「楚」,據閣本改。

  【四】二百三十二萬緡「三」,宋會要食貨五三之一三作「九」。

  【五】連州軍事推官「事」原作「州」。按宋制,各州有推官、判官,小州或不並置,見宋史卷一六七職官志,連州為軍事州,見宋史卷九○地理志,此處「州」顯為「事」之誤,故改。

  【六】度逐州軍民戶多少及約鄰路民用之數計置「用」字原脫,據宋會要食貨三六之三三補。

  【七】乞借豐國監錢十萬緡為本「乞」字原脫,據同上書補。

  【八】詔惟畿南陝西路通商「畿南」,宋會要食貨三○之二五作「在京及開封府界」。

  【九】制御交趾大理九道白衣諸蠻之要路「道」原作「路」,據長編紀事本末卷八七討交趾改。

  【一○】十八處上列地名不足十八處,疑有誤。

  【一一】幸遇聖朝「朝」,長編紀事本末卷八七討交趾作「明」,義長。

  【一二】合作錄黃過門下省覆奏「合」原作「令」,據閣本及宋會要職官一之二二改。

  【一三】如今月二十一日所諭「諭」原作「論」,據閣本改。

  【一四】詔提舉官差劉何「詔」字原脫,據宋會要食貨三○之二四補。

  【一五】受朝旨兩項不依條錄報「項」原作「頃」,據閣本改。

  【一六】於是鬼章之勢孤「孤」原作「憯」,據鐵圍山叢談卷二改。

  【一七】臣克謹據神宗國史「神」字原脫。按:此處所記乃神宗時事,熊克南宋初年人,所據當為神宗國史,故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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