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知古等附〕

太祖神册元年春二月丙甲,太祖称帝,以韩延徽守政事令、崇文馆大学士,中外事悉令参决。延徽,字藏明,幽州安次人。幼英敏,事刘仁恭,为观察度支使。后守光为帅,时与六镇构怨,延徽力谏,不听;遣之来聘,不屈,太祖留之,使牧马于野。舒噜后言于太祖,乃召与语,引为谋主。攻党项、室韦诸部,其谋居多。因请树城郭,分市里,以居汉人之降者。又为定匹偶,教恳艺,以生养之,由是逃亡者少。

久之,思归,赋诗见意,遂奔晋。已而,与他将王缄不协,惧及祸,乃省亲幽州。匿故人王德明舍。德明问所适,曰:“吾将复走契丹。”德明不以为然。延徽曰:“彼失我,如失左右手,其见我必喜。”既至,太祖问故。对曰:“忘亲非孝,弃君非忠。臣虽挺身逃,臣心在陛下。臣是以复来。”太祖大喜,待之益厚,因赐名实喇。“实喇”,辽言“复来”也。嗣晋三使来,延徽寓书“于晋王”,叙所以北去之意,且以老母为托,并曰:“延徽在北,契丹必不南牧。”故终同光世,兵不深入,延徽力也。

天赞四年冬十二月乙亥,太祖征渤海,韩延徽从行。

天显元年春正月己巳,渤海大諲譔乞降,复叛,韩延徽与诸将破其城,以功加左仆射。又与康默记攻长岭府,拔之。师还,值太祖崩,哀动左右。

太宗朝封鲁国公。从援石晋,得幽、燕地,兼枢密使同平章事。使晋还,改南京三司使。

世宗天禄年夏六月,河东使请行册礼,帝召延徽定其制。延徽奏一从太宗册晋帝礼。从之。明年春二月,建政事省,改延徽南府宰相,设张里具,称尽力吏。

穆宗应历中致仕。子德枢镇东平,诏许每岁东归省。九年卒,赠尚书令,世为崇文令公。

先是,延徽南奔,太祖梦白鹤自帐中出;比还,复梦入帐中。诘旦,谓侍臣曰:“延徽来矣!”已而果然。太祖初元,庶事草创,延徽为之营都邑、建宫殿、正君臣、定名分,法度井然,为佐命功臣之一。

子德枢,由特进太尉,授辽兴节度使,威惠大行。入为南院宣徽使、门下平章事,封赵国公。

孙绍勋,仕至东京户部使。会大延琳叛,被执,不屈死。绍芳,重熙间参知政事兼侍中。以谏征元昊,出为广德节度使。闻兵败,呕血卒。孙资让,寿隆初,拜中书侍郎、平间事,改镇辽兴。

同时有韩知古者,蓟州玉田人也。善谋,有识量。幼为舒噜后兄欲稳所得。后来嫔,知古后焉。久未得见,因其子匡嗣得亲近太祖,因间言之。召见,与语,知其贤,使参谋议。神册初,遥授彰武节度使。久之,信任益笃,总知汉儿司事,兼主诸国礼仪。时仪法疏濶,知古援据故典,参酌国俗,与汉仪杂就之,使国人易知而行。

进左仆射,与康默记将汉军征渤海有功,迁中书令。天显中卒为佐使功臣之一。

子匡嗣,以善医直长乐宫,后视之犹子。应历十年,为太祖庙详衮。

景宗在藩邸,与之善。即位,拜上京留守。封燕王,改南京留守。终西南招讨使,赠尚书令。

子德源,官平章事、节度使。

德让,即隆运。

德威,性刚介,善骑射。屡历行阵,仕至开府、平章事,卒赠侍中。子帕克戬,终彰国节度使。二孙:色实,官特哩衮;达噜噶官南府宰相,封汉王。

德崇,善医,累官武定节度使。子制心,官南院大王,封燕王,卒赠政事令。制心,以皇后外弟,恩遇日隆,每内宴欢洽,辄避之。后不悦。制心曰:“宠贵鲜能长保,以是为忧耳!”太平中,制心一日沐浴更衣卧,家人闻丝竹之声,俄而逝矣。追封陈王。守上京时,酒禁方严,有捕获私酝者,一饮而尽,笑而不诘。卒之日,部民若哀父母。

德凝,谦逊廉谨。保甯中,迁护军司徒。开泰间,累迁护卫太保、都宫使,崇义节度使,终大同节度使。子果桑,官天德节度使。孙高嘉努,官南院宣徽使;果实,官辽兴节度使。

张砺,磁州人。仕唐为翰林学士。从赵德钧援张敬达,兵败,来降。太宗见其刚直,有文彩,授翰林学士。临事尽言,无所避,益重之。寻谋亡归,为追骑获。太宗责通事高彦英不善遇,杖之,而谢砺。

会司初,升承旨,兼吏部尚书。从入汴,诸将萧翰、耶律郎五、满达辈肆杀掠,砺奏曰:“今大辽始得中国,宜以中国人治之,不可专用国人及左右近习。苟政令乘失,则人心不服,虽得之,亦必失之。”不听。改右仆射,兼平章事。

未几,太宗崩。砺在恒州,萧翰与满达以兵围其第,数之曰:“汝何故言国人不可为节度使?及留我守汴,汝独以为不可。又谮我与嘉哩好掠人财物、子女。今必杀汝!”趣令锁之。砺抗声曰:“此国家大体,安危所系,吾实言之。欲杀即杀,何以锁为!”满达以砺大臣,不可专杀,救止之。是夕,砺愤恚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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