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喇台附〕

天祚帝天庆二年春二月丁酉,帝幸混同江钩鱼,枢密使萧奉先扈从。奉先,元妃兄也。外宽内忌。因元妃为帝眷倚,历官枢密使,封兰陵郡王。故事,生女直酋长在千里内者,皆朝行在。值“头鱼宴”。帝临轩,命诸酋次第起舞。至阿固达,辞不能;再三谕,弗从。帝密谓奉先曰:“阿固达跋扈若此,可托以边事诛之。”奉先曰:“彼粗人,不知礼义,且无大过,杀之恐伤向化心。设有异志,蕞尔小国,何能为?”帝乃止。

秋九月,阿固达起兵,女直卓克算、阿古齐拒之,阿固达掠其家属。二人走诉咸州,详衮司转送北密院。奉先作常事以闻,只令仍送咸州诘责,使自新。自是屡召不至。

四年冬十月壬寅,以萧嗣先为东北路都统,率诸将往讨女直。嗣先,奉先弟也。将番、汉军屯出河店,女直潜渡混同江,乘国兵未备,击之,嗣先军溃,获免者十有七人。奉先惧弟得罪,奏东征溃军所至劫掠,不赦,必为边患。许之,嗣先但免官。由是士无斗志,遇敌即溃,郡县所失日多。

五年秋八月丙寅,以萧奉先为御营都统,率诸军分道而进,誓必灭金。寻以耶律章努之乱,止不行。

六年春正月丙寅朔,东京军乱,杀其留守萧保先。保先亦奉先之弟。为政严酷,渤海苦之,故有是变。裨将高永昌因据城僭号,寻为金兵所破,伏诛。

保大元年春正月,萧奉先使人诬告耶律伊都结驸马萧昱等谋立其甥晋王。昱等坐诛。初,帝有四子:长,赵王锡里,母赵昭容;弟晋王,小字额鲁温,母文妃;次秦王定、许王甯,皆元妃生。晋王幼,驰马善射,出为耶律隆运后。及长,积有人望,内外归心。喜扬人善,劝其不能,中外称其长者。元妃兄奉先恐其甥秦王不得立,潜图之。文妃姊妹三:长适耶律达哈拉;次文妃;次适伊都。一日,其姊若妹均会军前,奉先使人诬驸马昱及伊都等谋立晋王。昱与达哈拉坐诛,赐文妃死。伊都在军中,闻之,即率众叛入金。遣知奚王府事萧锡默、北府宰相萧德恭、大常衮耶律谛里姑、归州观察使萧和尚努四军,太师萧斡将所部兵追之,不及,还。奉先恐诸校继叛,遂劝骤加爵赏,以结众心;封锡默为奚王,德恭试平章事兼判上京留守,余为诸卫上将军。

二年春正月乙亥,帝出居庸关,至鸳鸯泺。闻伊都引金兵至,萧奉先曰:“伊都乃王子班之苗裔,此来欲立甥晋王耳。诛晋王,可不战而退。”遂赐王死。帝素服三日,杀耶律萨巴等。王素得人心,诸军闻其死,无不流涕,由是益解体。伊都引金兵逼行宫。

三月,帝入夹山,始悟奉先之不忠。当金兵之未至也,奉先逢迎主意,言金虽能攻我上京,终不能远离巢穴;迨一旦越三千里,直指云中,计无所出,惟请播迁夹山,帝乃召而责之曰:“汝父子误我至此,杀之何益!无从我行,恐军心愤怒,祸必及我。”奉先父子恸哭而去。行未数里,左右缚之送金军。金斩其长子昂,以其次子昱及奉先械送金主,道遇国兵,夺以归,并赐死。

当是时,与奉先同用事者曰萧塔喇台。

乾统四年秋七月癸未,以西北招讨使萧塔喇台知北院枢密使事。塔喇台,晋王孝先孙,使相萨木子,奉先之叔也。短而偻,外谨内倨。初治伊逊党与,多所纵舍,至是由招讨使改北密院。

六年春正月辛丑,遣萧塔喇台等使宋,讽归所侵夏地。

天庆三年,加萧塔喇台守司徒,封兰陵郡王。女直初起兵,廷臣请乘其未备,举兵往讨,塔喇台独阻之,以至败衄。寻出为西南招讨使。

八年夏四月辛酉,复以萧塔喇台为北院枢密使。时再入密院,宠任益笃。值诸路大乱,飞章告急者络绎而至,不即上闻,有功不录,将校怨怒,军无斗志。

保大二年春正月,金兵至岭东,会耶律萨巴谋立晋王,事觉,帝召萧塔喇台与议,不为申理。王死,人心益离。金兵踰领,帝西遁,其侄元妃责之曰:“尔任国政,致君如此,何以生为?”塔喇台不能答。明日,帝怒,并其子茂萨逐之。寻为耶律高善努执送金师,得脱归,复为耶律纠坚所得,送之燕王。适王僭号,托以不事僭窃,不食,数日死。子茂萨为金兵所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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