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太祖高皇帝实录卷之五十一

洪武三年夏四月己未朔,礼部造诸王册宝成,并上册封礼仪。其制,册宝皆用金。宝依周尺,方五寸二分,厚一寸五分,其篆文曰“某王之宝”,宝匣、宝座雕造蟠螭,余同皇太子册宝制。

亲王分封受册宝仪:前期,择日奏告太庙。至日,设宝册案五座于殿中,宝册亭十座于丹陛上之东,皇太子侍立位于御座之东,诸王拜位于丹陛上及御座前,俱北向。其余陈设、侍卫、执事,俱与册东宫仪同。是日早,百执事各就位,鼓三严。侍仪奏“中严”,皇帝于谨身殿具衮冕,皇太子于奉天门具冕服,亲王各具九章冕服,引班引文武百官入侍立位。侍仪奏“外办”,皇帝出御奉天殿,尚宝卿奉宝及导从,奏乐,如常仪。鸣鞭、司辰报时讫,引进四人引皇太子、引礼四人引亲王俱由奉天东门入,乐作,升自东陛,皇太子由殿东门入,引进立候于门外,内赞接引至侍立位,亲王入至丹陛拜位,引礼立于左右,乐止。捧授册宝内使由西陛升,俱入就丹陛立位。知班于丹陛中唱“班齐”,赞礼于丹陛上赞“鞠躬”,乐作,再拜,乐止。内赞赞“承制官跪承制”讫,由殿中门出,立于中门外称“有制”,赞礼赞“亲王皆跪”,宣制云“封皇子某为某王,某为某王,皇从孙某为某王”毕,赞“诸王皆俯伏”。兴,承制官由殿西门入,跪于殿西云“传制”毕,复位。赞礼赞“诸王鞠躬”,乐作,再拜,乐止。赞礼赞“行礼”,引礼引秦王由殿东门入,乐作,引礼立于门外,内赞接引秦王入至御座前拜位,乐止。内赞赞“跪”,赞“授册宝”,捧册宝官于案前跪,捧册授读册官。内赞赞“读册”,读册官跪读册讫,以册授丞相,丞相搢笏受册。内赞赞“搢圭”,赞“受册”,丞相以册跪授秦王,捧授册宝内使跪于王西捧册,兴,立于王西。捧授册宝官又于案前跪,捧宝授读宝官。内赞赞“读宝”,读宝官跪读宝讫,以宝授丞相。丞相捧宝跪授秦王,捧授册宝内使跪于秦王西捧宝,兴,立于捧册内使之下。内赞赞“出圭”、“俯伏”、“兴”,赞“复位”,引礼引秦王出,乐作,内使捧册宝前导,出至殿东门,引礼引秦王复位,乐止。内使以册宝置于册宝亭盝匣中,退立于丹陛之东。引礼引亲王晋、燕、吴、楚四位以次俱入殿,受册宝并内使捧受,皆如上仪。毕,赞礼赞“秦王以下皆鞠躬”,乐作,四拜,乐止。内使举亲王五位册宝亭前行,引礼导王俱由东阶降,乐作,奉迎册宝官奉迎出奉天门东,乐止。时齐、潭、赵、鲁四王年幼,遣官赍册宝授之。其仪:内赞赞“承制官稍前”、“丞相前”,立于殿西。内赞赞“承相跪承制”讫,读册宝官举四王册宝俱由中门出,内使举册宝亭至丹陛中,读册、读宝官以册宝置于盝匣中,执事举册宝亭前行,授册宝官、丞相一同由中陛降,读册宝官由西门入殿复位。捧授册宝内使四人由西陛降,从丞相由丹陛转谨身殿之东,进至王宫门外,册宝亭暂驻于门外正中。内使监官出迎,于册宝亭西南跪,东北向授册宝。丞相东北立,西南向称“有制”,宣制曰“封皇子某为某王,某为某王”。毕,授册宝官、丞相出,内使监官迎册宝入宫中。授册宝官、丞相由王宫门出,至奉天殿前丹墀西转,由西陛升,自西门入殿,跪云“宣制讫”,俯伏、兴。引礼官引靖江王至御座前,跪受册宝出,复位四拜,由东陛降,奉迎册宝出奉天东门,并如秦、晋等仪。礼部尚书跪奏“诏书用宝”,诣案捧诏书,尚宝卿用宝,以诏书置于案。礼部尚书跪奏“捧诏赴午门开读”,兴,捧诏由中门出,乐作,降自中陛。授册宝、丞相等官由西门出,降自西阶。文武百官迎诏书,开读于午门外颁行,俱如常仪。侍仪奏“礼毕”,呜鞭,皇帝兴,乐作,还宫,引进入东门至殿上导皇太子出,乐止。迎册宝奉安亲王殿仪:是日,所司备鼓乐,仪卫备仪仗于奉天门西、右顺门东俟候。亲王受册宝毕,出至奉天东门,引礼引亲王诣东耳房俟候,于中宫行礼。内使举册宝亭东门出,由西道仪仗鼓吹前行,送至亲王殿,各以序奉安于殿内。年幼亲王内宫受册宝仪:受册之日,内使监官陈设香案于内殿正中,设保抱抱王受册位于香案之南,设授册宝内使监官位于香案之东,捧受册内使位于保抱抱王受册位之西,捧受宝内使位于捧受册内使之南,司赞二人位于保抱抱王受册位之东西。丞相奉迎册宝至王宫门外,内使监官跪听制讫,丞相出,内使监官迎册宝亭入宫中,置于香案之北。保抱抱王由东门入,乐作,至香案前受册位北面立,乐止。司赞赞“行册礼”,内使监官前,立称“有制”,内赞赞“保抱抱王皆跪”,内使监官宣制曰“今封皇子某为某王,某为某王”。毕,内赞赞“保抱抱王兴”,继赞“授册宝”。司宾引保抱一人抱王前立,授册宝监官诣案取册捧授于保抱。保抱受册,以授于捧受册内使。内使跪于保抱之左受册兴,退立于西。授册宝监官又诣案取宝,捧授于保抱。保抱受宝,以授于捧受宝内使。内使跪于保抱之左受宝兴,退立于西。以次受册宝,皆如上仪。内赞赞“礼毕”,乐作,司宾引保抱抱王退,乐止。执事各以册宝奉置亭中。亲王朝谢中宫仪与东宫受册朝谢仪同。诸王谢东宫仪与亲王贺东宫仪同。亲王自行贺礼及百官贺诸王仪:王受册之日,仪卫司于西宫亲王殿依王年之长幼陈设座位。侍仪司设文武官陪立位于殿庭之东西,拜位于庭中,文东武西。内赞二人位于殿内,东西相向。拱卫司陈设亲王仪仗于殿前之东西,乐工陈乐于殿庭之南。赞礼各就位。亲王于东宫行礼毕,引礼引诸王便服入殿,乐作,升座,乐止。文武官入立于殿庭之东西,引礼引晋王以下诣秦王前行礼,赞礼赞“鞠躬”,晋王以下皆鞠躬,乐作,四拜,乐止。及以次亲王行礼,皆如贺秦王仪。赞礼赞“礼毕”,亲王各就座,引礼引文武官入就位,赞礼赞“鞠躬”,乐作,四拜,乐止。引礼引丞相至殿上拜位,内赞与赞礼同赞“跪”,丞相及庭中文武官皆跪,丞相称贺曰“银青光禄大夫中书左丞相宣国公李善长等,兹遇亲王殿下荣应册宝、封建礼成,无任欣抃之至”。贺毕,内赞与赞礼同赞“俯伏”,丞相及庭中文武官皆俯伏。兴,丞相出,引礼引复位。赞礼赞“鞠躬”,乐作,四拜,乐止。赞礼唱“礼毕”,亲王兴,乐作,出殿门,乐止。引礼引文武官以次出。亲王受册次日皇太子贺皇帝仪:是日早,奉天殿内外陈设、侍卫、奏乐、鸣鞭,如常仪。皇帝服衮冕升座,皇太子、亲王各具冕服。引进四人导皇太子、亲王由东门入,乐作,升自东陛至拜位,乐止,引进分立于其前。赞“皇太子、亲王鞠躬”,乐作,四拜,乐止。引进引皇太子由殿东门入,乐作,引进立候于门外,内赞接引皇太子至御座前拜位,乐止。内赞、引进同赞“跪”,皇太子、亲王皆跪,皇太子称贺云“长子某,兹遇诸弟某等受封建国,谨诣父皇陛下称贺”。毕,内赞、引进同赞“俯伏”,皇太子、亲王俯伏。兴,内赞引皇太子出殿东门,乐作,引进引皇太子复位,乐止。引进赞“鞠躬”,皇太子、亲王皆鞠躬,乐作,四拜,乐止。引进引皇太子、亲王由东陛降,乐作,至文楼,乐止。东宫贺中宫,及百官进表笺贺皇帝、中宫、东宫,及内外命妇贺中宫,并与东宫受册仪同。贺毕,百官及诸命妇各赐宴。仍择日遣诸王谒太庙。

上从之。

辛酉,以封建诸王告太庙。礼成,宴群臣于奉天门及文华殿。上谕廷臣曰:“昔者,元失其驭,群雄并起,四方鼎沸,民遭涂炭。朕躬率师徒,以靖大难,皇天眷佑,海宇宁谧,然天下之大,必建藩屏,上卫国家,下安生民。今诸子既长,宜各有爵封,分镇诸国。朕非私其亲,乃遵古先哲王之制,为久安长治之计。”群臣稽首对曰:“陛下封建诸王,以卫宗社天下,万世之公议。”上曰:先王封建,所以庇民,周行之而久远,秦废之而速亡,汉晋以来,莫不皆然,其间治乱不齐,特顾施为何如尔?要之为长久之计,莫过于此。

癸亥夜,流星大如杯,青赤色,有光,起自下台西北,行至文昌没。

甲子,禁蒙古色目人更易姓氏。诏曰:“天生斯民,族属姓氏,各有本源,古之圣王尤重之,所以别婚姻,重本始,以厚民俗也。朕起布衣,定群雄,为天下主,已尝诏告天下蒙古、诸色人等,皆吾赤子,果有材能,一体擢用。比闻入仕之后,或多更姓名,朕虑岁久其子孙相传,昧其本源,诚非先王致谨氏族之道。中书省其告谕之,如已更易者,听其改正。”

改六安卫为守御千户所。

乙丑,册封诸皇子为王。诏天下曰:“朕荷天地百神之佑,祖宗之灵,当群雄鼎沸之秋,奋起淮右,赖将帅宣力,创业江左。曩者,命大将军徐达统率诸将,以定中原,不二年间,海宇清肃,虏遁沙漠。大统既正,黎庶靖安,欲先论武功,以行爵赏,缘吐蕃之境未入版图。今年春,复命达等帅师再征,是以报功之典,未及举行。朕惟帝王之子居嫡长者必正储位,其诸子当封以王爵,分茅胙土,以藩屏国家。朕今有子十人,即位之初,已立长子标为皇太子,诸子之封,本待报赏功臣之后,然尊卑之分,所宜早定,乃以四月七日封第二子樉为秦王,第三子 为晋王,第四子棣为燕王,第五子橚为吴王,第六子桢为楚王,第七子槫为齐王,第八子梓为潭王,第九子杞为赵王,第十子檀为鲁王,从孙守谦为靖江王,皆授以册宝,设置相传,官属及诸礼仪,已有定制。於戏!奉天平乱,实为生民,法古建邦,用臻至治。故兹诏示,咸使闻知。”册秦王文曰:“昔君天下者,禄及有德,贵子必王,此人事耳。然居位受福,国于一方,尤简在帝心。第二子樉,今命尔为秦王,分茅胙土,岂易事哉?朕起自农民,与群雄并驱,艰苦百端,志在奉天地,享神祇,张皇师旅,伐罪救民,时刻弗怠,以成大业。今尔固其国者,当敬天地在心,不可踰礼以祀,其宗社、山川,依时享之。谨兵卫,恤下民,必尽其道。於戏!勤民奉天,藩辅帝室,允执厥中,则永膺多福。体朕训言,尚其慎之。”诸亲王文同。册靖江王文曰:“稽古帝王,抚有方夏,必茂建亲支,所以惇族固本,其来尚矣。朕以布衣,遭时弗靖,躬历行伍,乘运开基,艰难有年,遂成丕业,是皆天地眷佑、祖宗积德之由。今朕既为天子,追念吾兄,以尔守谦,兄之孙也,俾王靖江,以镇广海之域。於戏!尔其思予创业之难,谨尔受封之制,毋忘训言,益修厥身,永为国家藩辅,尚慎戒哉。”

丙寅,置大宗正院,秩正一品。

以郑九成为秦府左相兼陕西行省参政,王克让为左傅,文原吉为右傅,温祥卿为录事,高逊志为纪善;汪河为晋府左相兼山西行省参政,熊鼎为左傅,各王相、傅官属,皆选人任之。上召东宫官属及王府官属,谕之曰:“辅导之臣,犹法度之器,必先正己,而后正人。盖德义者正人之法度,善恶者脩身之衡鉴。汝等辅导诸子,必匡其德义,明其善恶,使知趋正而不流于邪,如此则能尽辅导之职。观之梓匠,虽有材木,必加绳削,乃能成器。太子、诸王,必得贤辅,开导赞助,乃能成德。朕择汝等为宫僚,各宜尽心,又如经史中古人已行之事可为监戒者,采摭其事,编次成集,朝夕览观,以广智识,亦有助于辅导。”群臣顿首受命而退。又谕秦王左相郑九成等曰:“朕封建诸子,选用傅、相,委托匪轻,凡与王言,当广学问以充其行义,陈忠孝以启其良心。事有弗善,必求其善;政有未美,必求其美,使其聪明无蔽,上下相亲,庶几道德有成,以弘长世之业,而辅相者亦克尽其职矣。”复顾谓刘基等曰:“朕观古贤圣之君,虽治平之世,不忘脩省,诚以富贵易至于骄奢,骄奢必至于荒纵,未有荒纵而不颠覆者。故尝戒太子、诸王,以为士不能正身脩德,则殃及身家,为士且然,况于为君、为王者乎?”基顿首对曰:“陛下此言,万世之福也。”

遣使颁《封建诸王诏》于安南、高丽诸国。

大将军徐达等率师出安定,驻沈儿峪口,与王保保隔深沟而垒,日数交战。王保保发兵十余人,由间道从东山下,潜劫东南垒,东南一垒皆惊扰,左丞胡德济仓卒不知所措,达亲率兵急击之,敌乃退,遂斩东南垒指挥赵某及将校数人以徇,军中股栗。明日,整众出战,诸将争奋,莫敢不力,遂大败保保兵于川北乱冢间,擒元郯王、文济王及国公阎思孝、平章韩扎儿、虎林赤、严奉先、李景昌、察罕不花等官一千八百六十五人,将校士卒八万四千五百余人,获马万五千二百八十余匹、槖驼骡驴杂畜称是。保保仅与其妻子数人从古城北遁去,至黄河,得流木以渡,遂由宁夏奔和林。达遣都督郭英追至宁夏,不及而还,以德济失律,械送京师。保保至和林,爱猷识理达腊复任以事。

初昏,月在太微垣中。

戊辰,秦王樉等谒谢太庙,如时享之仪。

是夕,有流星大如杯,青白色,起天市垣东北,行散为三,至虚宿没。

己巳,遣使赍书与元主曰:“前者,二次遣使致书,久而未还,岂被留而然欤?以予计之,殆君之非谋也。君之意必曰:‘吾尝为天下主,以四海为家,彼昔吾之民耳,岂可与通问乎?’自常情言之,固宜;以理势论之,则大不然。君者,天下之义主,顾天命、人心何如耳?盖天命之去留,由民心之向背。古语云:‘民犹水也,君犹舟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君岂不知此,而乃固执不回乎?今日之事,非予所欲,实以四方兵争,所在纷扰,予当其时,不能自宁于乡里,岂有意于天下乎?及群雄无所成,而予之兵力日以强盛,势不容已,故有今日,此诚天命,非人力也。君又何致怨于其间耶?君其奉天道,顺人事,遣使通好,庶几得牧养于近塞,藉我之威,号令其部落,尚可为一邦之主,以奉其宗祀。若计不出此,犹欲以残兵出没,为边民患,则予大举六师,深入沙漠,君将悔之无及矣。近北平守将,以云州所获平章火儿忽答、右丞哈海等八人至京,询之,皆君倚任之人,是用待以不死。今再令赍书诣前,惟君其审图之。”

壬申,安南使臣杜舜钦以其王陈日煃卒来告哀请命。癸酉,上素服,御西华门,见舜钦等,遣翰林编脩王廉往祭之,赙以白金五十两、绢五十匹。其文曰:“朕起自布衣,以中国多故,奋兴师旅,削平祸乱,偃兵息民,统一华夏。当即位之初,年遣使报四夷酋长,使知我中国之方安。惟尔日煃,闻诏至日,躬率陪臣,礼遇使者,诚意欢洽,如我旧臣。诸邦未至,惟尔先庭。朕仰天抚手,以谓安南人民之福,即命中书礼部仿古铸印,遣翰林侍读学士张以宁赍赴尔国,以彰贤德,益懋来诚。今年四月十四日,中书奏尔使臣杜舜钦等至,言尔已逝,使朕不觉顿足惊叹,西南藩邦贤王,何去之速也?是用遣使往奠,惟尔日煃生而有识,死必有知,阴相尔邦,永膺世袭。”又遣吏部主事林唐臣赍诏,封日熞为安南国王,诏曰:“朕躬膺正统,抚有天下,眷尔安南,素知尊慕中国。去岁,国王陈日煃奉表称臣,朕遣使赍诏、印,仍封为安南国王,使至近境,而日煃已逝。今世子日熞能继前志,专使请命,考于典礼,宜嗣其位。是用命尔日熞袭封安南国王,授以金印,仍赐织金、文绮、纱縠四十匹。”舜钦以下十四人,赐绮帛各有差。廉既行,又诏以汉伏波将军马援昔讨交趾立铜柱为表,以镇服蛮夷,其功甚大,命廉就祀之。廉至横州之乌蛮滩,见其庙颓毁,乃令州民先脩葺其祠。既毕,而后致祭。

遣亲王祭功臣于鸡笼山庙。

癸酉,复以危素为翰林侍讲学士。

诏诸王相府武相居文相之上,相府官属与京官更互除授,时武职多勋臣故也。

甲戌夜,月食。

丁丑,改徽州卫为守御千户所。

置兰州卫。

戊寅,上遣使敕谕大将军徐达曰:“尔将兵在外,军中事宜,与诸将佐熟计行之。凡调发守备,计定谋合,当即区处,毋事狐疑,盖谋事宜审,行事宜决。近闻甘肃一路守兵甚少,当量势调拨以守之。其吐蕃、兴元,就调兵收取,二处平后,大军出汉江,顺流东下,亦甚利也。凡获牝马,悉发临濠牧养,所俘王保保部从及败而来降者,令从伐蜀,蜀平,就留以守御可也。”

庚辰,置弘文馆,以胡铉为学士,命刘基、危素、王本中、睢稼皆兼学士。

癸未,升唐胜宗为大都督府都督同知。

乙酉,大将军徐达械送左丞胡德济至京,上念其旧劳,特命宥之。仍遣使敕谕达曰:“朕起布衣,克成大业,命将出师,悉由节制,将军备尝知之。迩者,浙江左丞胡德济临事畏缩,将军不以军法从事,乃械送京师,必欲朝廷治之。将军欲效卫青不斩苏建,独不见穰苴之待庄贾乎?且慢军功者悉归之朝廷,则将军之威玩,而号令不行矣。胡左丞之失律,正当就军中戮之,足以警众,所谓阃外之事,将军制之。若送至朝廷,朝廷必议其功过,又非阃外之比矣。彼尝有救信州之功,守诸暨之劳,故不忍加诛,惧将军缘此,缓其军法。是用遣使即军中谕意,自今务威克厥爱,毋事姑息。”

丁亥,以李思孟为大都督府参议。

是月,湖广慈利县土酋覃垕,连构诸洞蛮为乱。命湖广行省平章杨璟以兵讨之,敕谕璟曰:“蛮贼恃山溪险阻,乘时窃发,出没无常,若根诛其党,必深入山谷,伤损士马,所得不足以偿所费。今师入其境击之,但使远去,不令出扰州县可也。不必穷其巢穴,更宜约束麾下,慎无逐利轻动。”

置磨勘司。上尝以中外百司簿书填委,思所以综核之,因览《宋史》,见磨勘司而喜。至是,遂设其官,以太子伴读高晖为司令。

置龙江左卫亲军指挥使司。

罢常州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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