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部,春秋类,春秋阙疑>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阙疑卷四十二    元 郑玉 撰

十有一年春宋公之弟辰及仲佗石彄公子地自陈入于萧以叛

夏四月

秋宋乐大心自曹入于萧

宋公母弟辰暨仲佗石彄公子地入于萧以叛秋乐大心从之大为宋患宠向魋故也 胡氏曰出奔陈则称暨入于萧以叛则称及及非不得已之辞得已而不已者也夫事君者可贫可贱可杀而不可使为乱今不得已而轻于去国犹之可也得已不已而果于叛君则无首从之别其罪一施之故不称暨而称及四卿在萧以叛而大心自曹从之其叛可知矣故不书叛而曰入于萧入逆辞也书自陈自曹者结隣国以入叛陈与曹之罪亦着矣

冬及郑平叔还如郑涖盟

始叛晋也 家氏曰自文公之霸鲁事晋惟其常中间虽即楚即齐而不敢显然与晋絶去年及齐平今又及郑平既背晋不得不树党以自固焉耳许氏曰夫晋之为晋自若也定亦未有他恶而诸侯离心者政在多门货贿谗慝汩昏其间则无以令天下极于执乐祁也

十有二年春薛伯定卒夏葬薛襄公

叔孙州仇帅师堕郈

张氏曰堕毁也毁其所恃以为固者所以制陪臣抑私家而复强干弱枝之势也仲由之举此议盖因南蒯侯犯之叛而为三家忠谋使强臣不敢恃强以叛君陪臣不敢负固以跋扈而上下皆顺然侯犯南蒯皆以叛为季氏叔氏之害故费郈皆堕独公歛处父方恃强以败阳虎而孟氏用之故二邑虽堕而成独不服虽定公围之而卒不克也

卫公孟彄帅师伐曹

克郊 高氏曰诸侯同叛晋而齐不能一之卫之伐曹亦自适已事而已

季孙斯仲孙何忌帅师堕费

仲由为季氏宰将堕三都于是叔孙氏堕郈季氏将堕费公山不狃叔孙辄帅费人以袭鲁公与三子入于季氏之宫登武子之台费人攻之弗克入及公侧仲尼命申句须乐颀下伐之费人北国人追之败诸姑蔑二子奔齐遂堕费 家氏曰始城费城郈强族所以抗其君今堕郈堕费强族所以自去其疾盖费郈有叛者故二氏以君命而堕之而成之守者犹事孟氏而不替故孟氏犹不受命刘氏意林曰诸侯僭天子而大夫强大夫执国命而陪臣叛事势则然矣不务以所望乎下者事上则奚由顺哉譬之伐木不自其根必复滋塞水不自其源必复流源与根无他在己而已矣故师行邦域之中而书之若异国然此孔子所谓不在颛臾而在萧墙之内之意也

冬大雩

冬十月癸亥公会齐侯盟于黄

十有一月丙辰朔日有食之

公至自黄

十有二月公围成公至自围成

将堕成公歛处父谓孟孙堕成齐人必至于北门且成孟氏之保障也无成是无孟氏也子伪不知我将不堕冬十二月公围成弗克 孙氏曰天子有天下诸侯有一国天下有逆命不服者则天子命诸侯伐之一国之邑有背叛不从则诸侯命其臣伐之故天子无伐其诸侯诸侯无讨于其邑春秋之时天下无王而诸侯逆命者衆故有王而伐郑者陪臣擅命而权在私家诸侯不得为政故有公而围成者成鲁邑而鲁围之书曰公围成以见诸侯之失道也 愚按三都之堕先儒多以为夫子与闻其事愚独以为不然盖夫子相定公为夹谷之会以礼服齐齐人忧孔子用于鲁王道将复行于天下而齐之所为无所容于世矣于是归女乐实欲沮孔子之为政而孔子遂行所谓行乎季孙三月不违者夫子仕鲁得时行道不及百日其行事之可见者夹谷一会而已叔孙州仇仲孙何忌帅师围郈至再而不克此时孔子已不得用十二年仲由为季氏宰于是始堕三都计孔子已不在鲁矣议者谓传称费人攻之弗克入及公侧仲尼命申句须乐颀下伐之以为证愚疑仲尼本仲由字传写之误尔盖仲由将堕三都故在公侧目击其事命申句须乐颀下伐之非必仲尼也按公山弗扰以费畔召子欲往子路曰何必公山氏之之也子曰夫召我者而岂徒哉如有用我者吾其为东周乎详味夫子是言岂堕郈堕费云乎哉公亲围成云乎哉圣人所为有大过人者必如夹谷之会齐人自服侵疆自归何烦二氏之帅师公之亲围乎学者宜深考焉不可拘于传记之说遂惑之而不辨也

十有三年春齐侯卫侯次于垂葭

齐侯卫侯次于垂葭实郥氏使师伐晋将济河诸大夫皆曰不可邴意兹曰可鋭师伐河内传必数日而後及绦绦不三月不能出河则我既济水矣乃伐河内 家氏曰齐侯次于五氏次于垂葭传皆以为伐晋春秋惟书次而不书伐不与其伐也非谓晋不可伐也晋既失霸则凡中国诸侯能举方伯连帅之事者皆可以修明霸业号召天下初不必求之于晋也为景公者当请命于周而徧告于诸侯之国曰晋比岁多故夏盟无主诸侯强吞弱小并大弗问臣逐君下陵上弗恤夷狄灭同盟之国视非己责弗救诸夏罔所依凭吾承王命将攘夷遏乱以修方伯连帅之职辞直而义壮孰不我从乃今日会某明日盟某又明日次于某其末也复悉力以救晋大夫之叛者愈行而愈陋欲以图霸岂不难哉

夏筑蛇渊囿

高氏曰鲁政不修而非时勤民筑囿志不及国矣且围成弗克归而为此何振之有又况鲁国之囿一而已矣成筑鹿囿昭筑郎囿定筑蛇渊囿何囿之多也

大蒐于比蒲

卫公孙彄帅师伐曹

高氏曰卫比伐曹者曹不叛晋故也灵公志在军旅之事不知以礼为国故亟战如此

秋晋赵鞅入于晋阳以叛

晋赵鞅谓邯郸午曰归我卫贡五百家吾舍诸晋阳午许诺归告其父兄父兄皆曰不可卫是以为邯郸而寘诸晋阳絶卫之道也不如侵齐而谋之乃如之而归之于晋阳赵孟怒召午而囚诸晋阳使其从者说剑而入涉宾不可乃使告邯郸人曰吾私有讨于午也二三子唯所欲立遂杀午赵稷涉宾以邯郸叛夏六月上军司马籍秦围邯郸邯郸午荀寅之甥也荀寅范吉射之姻也而相与睦故不与围邯郸将作乱董安于闻之告赵孟曰先备诸赵孟曰晋国有命始祸者死为後可也安于曰与其害于民宁我独死请以我说赵孟不可秋七月范氏中行氏伐赵氏之宫赵鞅奔晋阳晋人围之 胡氏曰赵鞅之入拒范中行也而直书曰叛何也人臣专土与君为市则是篡弑之阶坚氷之戒岂无以有己之义乎後世大臣有困于谗间迁延居外不敢释兵卒以忧死者亦未明人臣之义故尔故直书入于晋阳以叛入者不顺之辞叛者不赦之罪

冬晋荀寅士吉射入于朝歌以叛

范臯夷无宠于范吉射而欲为乱于范氏梁婴父嬖于知文子文子欲以为卿韩简子与中行文子相恶魏襄子亦与范昭子相恶故五子谋将逐荀寅而以梁婴父代之逐范吉射而以范臯夷代之荀跞言于晋侯曰君命大臣始祸者死载书在河今三臣始祸而独逐鞅刑已不钧矣请皆逐之冬十一月荀跞韩不信魏曼多奉公以伐范氏中行氏弗克二子将伐公齐高疆曰三折肱知为良医唯伐君为不可民弗与也我以伐君在此矣三家未睦可尽克也克之君将谁与若先伐君是使睦也弗听遂伐公国人助公二子败从而伐之丁未荀寅士吉射奔朝歌 胡氏曰晋主夏盟威服天下及大夫专政贿赂公行内外离析示威平丘而齐叛辞请召陵而蔡叛盟于沙咸而郑叛次于五氏而卫叛涖于郑会于夹谷歃于黄而鲁叛诸侯叛于外大夫叛于内故奔于晋阳而赵鞅叛入于朝歌而荀寅士吉射叛以晋国之大天下莫强焉邦分崩而不能守也春秋于晋事或略而不序或贱而称人或书侵以陋之责亦备矣至是三卿内叛直书于策见其效也故臧哀伯曰国家之败由官邪也官之失德宠赂章也晋卿始祸缘卫贡也乐祁见执献杨楯也蔡侯从吴荀寅货也昭公弗纳范鞅赂也而晋室自是不复能主盟矣故为国以义不以利春秋之大法在焉见诸行事亦可谓深切着明矣

晋赵鞅归于晋

韩魏以赵氏为请十二月辛未赵鞅入于绦盟于公宫十四年梁婴父恶董安于谓知文子曰不杀安于使终为政于赵氏赵氏必得晋国盍以其先发难也讨于赵氏文子使告于赵孟曰范中行氏虽信为乱安于则发之是安于与谋乱也晋国有命始祸者死二子既伏其罪矣敢以告赵孟患之安于曰我死而晋国宁赵氏定将焉用之人谁不死吾死莫矣乃缢而死赵孟尸诸市而告于知氏曰主命戮罪人安于既伏其罪矣敢以告知伯从赵孟盟而後赵氏定祀安于于庙 苏氏曰鞅寅吉射之叛其罪均也鞅以有助故得复寅吉射以无援故终叛春秋无所与也胡氏曰叛逆人臣之大恶始祸晋国之载书既不能致辟于鞅奉行天讨以警乱臣又亢不衷狥韩魏之请而使之复无政刑矣其能国乎陈氏曰归易辞也晋无人之辞也此韩赵魏分晋之本也叛臣至于书归则仗义不足录矣家氏曰人臣不忌其君未有不终于为乱者也晋大夫不忌其君为日久矣卫孙林父逐君晋大夫从而羽翼之鲁季氏逐君晋大夫又从而羽翼之羽翼他人之乱臣者皆有欲为乱者心也而其君冥然无所悟一听其所为至是而三卿俱叛夫岂一朝一夕之故哉赵鞅专杀荀寅士吉射之兴兵其罪不同所以不忌其君则同也鞅挟晋阳之甲将以内向此叛也寅吉射据朝歌外交齐狄以抗其君亦叛也鞅之交在内故不旋踵而得入寅吉射之交在外故事危而难成春秋于入晋阳入朝歌皆书叛惟其公也知跞韩不信魏曼多党赵鞅为之请复恶寅吉射攻而去之各私其私也春秋先书鞅叛继书鞅归言已叛之人非所得归而归也非谓鞅无罪而归之于晋也

薛弑其君比

胡氏曰称国以弑者当国大臣之罪也孙复以为举国之衆皆可诛非矣三晋有国半天下若皆可诛刀锯不亦滥乎颍川常秩曰孙复之于春秋动辄有罪盖商鞅之法耳弃灰于道者有诛步过六尺者有罚其不即人心远矣 愚按称国以弑其义有二晋弑其君州蒲归罪遭弑之君也吴弑其君僚归罪当国大臣也薛比之弑三传不载其事莫详其故不敢妄为之说要之亦不出此二者之例姑阙以俟知者

十有四年春卫公叔戌来奔卫赵阳出奔宋

十三年春卫公叔文子朝而请享灵公退见史鰌而告之史鰌曰子必祸矣子富而君贪罪其及子乎文子曰然吾不先告子是吾罪也君既许我矣其若之何史鰌曰无害子臣可以免富而能臣必免于难上下同之戌也骄其亡乎富而不骄者鲜吾唯子之见骄而不亡者未之有也戌必与焉及文子卒卫侯始恶于公叔戌以其富也公叔戌又将去夫人之党夫人愬之曰戌将为乱至是卫侯逐公孙戌与其党故赵阳奔宋戌来奔 家氏曰灵公不君南子不妇比而为恶亦既稔矣公叔戌以宗国之老起而正之乃戍之所得为非戍之所能为也人臣欲正其君者必先自正其身其身既正而後可以格君心之非而措之于善今戌也恃富而骄素无国中之誉乃欲以正君自任事不济而速祸宜也春秋书三大夫之奔所以着卫乱之所从始胡氏曰赵阳北宫结皆戌党也故以出奔而灵公无道不能正家以丧其大臣之罪着矣夫富者怨之府也使戌积而能散以财发身不贪人之所怨于以保其爵位倘庶几乎

二月辛巳楚公子结陈公孙佗人帅师灭顿以顿子牂归

顿子牂欲事晋背楚而絶陈好二月楚灭顿 家氏曰楚为中国患百有余年至是始戢诸侯无从楚者顿本楚之与国尝与夏盟召陵之会顿子在焉去楚而即晋正也陈以盛德之後当荆楚既衰犹比而从之不释是亦不知?矣春秋书楚结陈佗连兵灭国诛楚而罪陈也啖氏曰凡书灭之书以归及名者既责其不死位又责其无兴复之志也

夏卫北宫结来奔

公叔戌之故也

五月於越败吴于檇李吴子光卒

吴伐越越子句践御之陈于檇李句践患吴之整也使死士再禽焉不动使罪人三行属剑于颈而辞曰二君有治臣奸旗鼔不敏于君之行前不敢逃刑敢归死遂自劲也师属之目越子因而伐之大败之灵姑浮以戈击阖庐伤将指取其一屦而还卒于陉去檇李七里夫差使人立于庭苟出入必谓已曰夫差而忘越王之杀而父乎则对曰唯不敢忘三年乃报越哀元年吴王夫差败越于夫椒报檇李也遂入越越子以甲楯五千保于会稽使大夫种因吴太宰嚭以行成吴子将许之伍员曰不可臣闻之树德莫如滋去疾莫如尽昔者过浇杀斟灌以伐斟鄩灭夏后相后缗方娠迯出自窦归于有仍生少康焉为仍牧正惎浇能戒之浇使椒求之迯奔有虞为之庖正以除其害虞思于是妻之以二姚而邑诸纶有田一成有衆一旅能布其德而兆其谋以收夏衆抚其官职使女艾谍浇使季杼诱遂灭过戈复禹之绩祀夏配天不失旧物今吴不如过而越大于少康或将丰之不亦难乎勾践能亲而务施施不失人亲不弃劳与我同壤而世为仇讐于是乎克而弗取将又存之违天而长寇讐後虽悔之不可食已姬之衰也日可俟也介在蛮夷而长寇讐以是求伯必不行矣弗听退而告人曰越十年生聚而十年教训二十年之外吴其为沼乎三月越及吴平吴之入楚也使召陈怀公怀公朝国人而问焉曰欲与楚者右欲与吴者左陈人从田无田从党逢滑当公而进曰臣闻国之兴也以福其亡也以祸今吴未有福楚未有祸楚未可弃吴未可从而晋盟主也若以晋辞吴若何公曰国胜君亡非祸而何对曰国之有是多矣何必不复小国犹复况大国乎臣闻国之兴也视民如伤是其福也其亡也以民为土芥是其祸也楚虽无德亦不艾杀其民吴日敝于兵暴骨如莾未见德焉天其或者正训楚也祸之适吴其何日之有陈侯从之及夫差克越已修先君之怨秋八月吴侵陈修旧怨也吴师在陈楚大夫皆惧曰阖庐惟能用其民以败我于柏举今闻其嗣又甚焉将若之何子西曰二三子恤不相睦无患吴矣昔阖庐食不二味居不重席室不崇坛器不彤镂宫室不观舟车不饰衣服财用择不取费在国天有灾疠亲巡其孤寡而共其乏困在军熟食者分而後敢食其所尝者卒乘与焉勤恤其民而与之劳逸是以民不罢劳死知不旷吾先大夫子常易之所以败我也今闻夫差次有台榭陂池焉宿有妃嫔嫱御焉一日之行所欲必成玩好必从珍异是聚观乐是务视民如讐而用之日新夫先自败也已安能败我 胡氏曰书败者诈战也定公五年於越入吴至是败吴于檇李会黄池之岁越又入吴悉书于史以其告也哀之元年吴子败越栖句践于会稽之上岂独不告而史册不书疑仲尼削之也然则夫差之战复父讐也非报怨也春秋削而不书以为常事其旨微矣

公会齐侯卫侯于牵公至自会

晋人围朝歌公会齐侯卫侯于脾上梁之间谋救范中行氏析成鲋小王桃甲率狄师以袭晋战于绦中不克而还士鲋奔周小王桃甲入于朝歌 张氏曰齐景公欲求伯诛晋之乱臣以正其国可也三国之君同为范中行而会以助不衷可乎

秋齐侯宋公会于洮

范氏故也冬十二月晋人败范中行氏之师于潞获籍秦高疆又败郑师及范氏之师于百泉 许氏曰齐宋鲁卫崇奬乱逆而谋动干戈大义亡矣愚按晋国天下莫强焉且世主夏盟至其衰弱诸侯犹所畏惮也故齐景图霸睥睨逡廵而不敢进今晋国内乱三卿俱叛使齐景能因其时诛其叛逆以正君臣之分则晋犹且赖之况他国之诸侯乎一举而霸业成矣顾乃背其君而助其臣舍其顺而从其逆此所谓禽兽之行也岂可以主盟诸侯哉宜其死之日民无德而称焉

天王使石尚来归脤

公羊氏曰脤者何俎实也腥曰脤熟曰膰杜氏曰石尚天子之士石氏尚名泰山孙氏曰天子祭社稷宗庙有与诸侯共福之理此谓助祭诸侯焉鲁未尝助祭天王使石尚来归脤非礼也

卫世子蒯瞶出奔宋卫公孟彄出奔郑

卫侯为夫人南子召宋朝会于洮大子蒯瞶献盂于齐过宋野野人歌之曰既定尔娄猪盍归吾艾豭大子羞之谓戏阳速曰从我朝少君少君见我我顾乃杀之速曰诺乃朝夫人夫人见太子太子三顾速不进夫人见其色啼而走曰蒯瞶将杀余公执其手以登台太子奔宋尽逐其党故孟彄出奔郑自郑奔齐太子告人曰戏阳速祸余戏阳速告人曰大子则祸余太子无道使余杀其母余不许将戕于余若杀夫人将以余说余是故许而弗为以纾余死 刘氏权衡曰蒯瞶虽不善谋安有此事哉且杀夫人蒯瞶独得全乎彼所羞者以夫人名恶也如杀其母为恶愈大反不知可羞乎盖蒯瞶闻野人之歌其心惭焉则朝而谓夫人夫人恶其斥己之淫则啼而走言大子将杀余以诬之灵公惑于南子所言必听从故外则召宋朝而内则逐公叔戌赵阳彼不耻召宋朝固亦不难于逐蒯瞶矣此其真也不当如左氏所记又蒯瞶出乃奔宋宋南子家也蒯瞶负杀南子之名而又走入其家使真冇其事者敢乎哉此亦一证也常山刘氏曰蒯瞶出奔春秋不去其世子者卫侯之罪也南子之恶亦已甚矣其欲去世子之意亦已明矣如哀姜乱鲁骊姬乱晋若此比者不鲜矣而灵公听南子之谮谓蒯瞶欲弑其母不能为辨明以致其出奔岂非灵公之罪乎张氏曰刘氏之说发明蒯瞶不敢杀其母当合刘质夫解观之自古谗妇之诬其子多矣故考二刘之言足以知左氏所记乃南子之谗言而非当时之实录也 愚按蒯瞶无弑母之事二刘辨之详矣或者犹有疑于戏阳速之言谓此为当时明证殊不知谗谄面谀之人苟欲阿附其上则亦何所不至速闻夫人之啼知其欲归罪于大子即为同谋之说迎合夫人之意诬太子以证其事之为实此奸人憸险之所为世常有之而人不之觉也太子告人曰戏阳速祸余正谓其诬已也此等之言何足信哉家氏曰自入春秋卫国再乱始以宣公纳汲妻终以灵公溺南氏纲沦法斁内忧外患相乘而起以是知一身一家一国理乱脉络相为流通圣贤六经所以垂戒殆非虚语春秋先书三大夫之奔至是遂书大子逐卫乱已成而灵公独不悟其後子据国而拒其父臣称兵以伐其君大乱几亡可不惧哉可不戒哉

宋公之弟辰自萧来奔

大蒐于比蒲邾子来会公

高邮孙氏曰春秋田狩之事公行之者必书公公观鱼于常公狩于郎是也而蒐田见于经皆不曰公于是比蒲之蒐未还而邾子来会公足知蒐者公也然而不曰公者政在三桓非公自出也棠鱼郎狩远地则讥而隐桓之时政犹自出无三桓之专故也故皆曰公自昭之红蒐政在三桓久矣蒐田之礼虽公自行而政之所出实由三桓也故皆曰大蒐而不曰公焉所以见公之不得为政而大夫专国之罪也

城莒父及霄

谢氏曰郈与费患其固而堕之莒父及霄患其不固而城之苟惟弗择忠良而畀之以邑则二邑虽固适足以为叛人之资而已杜氏曰此年无冬史阙文

十有五年春王正月邾子来朝

邾隐公来朝子贡观焉邾子执玉高其容仰公受玉卑其容俯子贡曰以礼观之二君者皆有死亡焉夫礼死生存亡之体也将左右周旋进退俯仰于是乎取之朝祀丧戎于是乎观之今正月相朝而皆不度心已亡矣嘉事不体何以能久高仰骄也卑俯替也骄近乱替近疾君为主其先亡乎 家氏曰邾鲁不相为下有自来矣今中国无霸诸侯擅兵鲁之强家且将不利于邾故邾子以去年来会为未成礼复此来朝未几奔鲁之丧其卑屈抑亦甚矣而哀二年季氏卒兴师夷其国春秋备书之责鲁也

鼷鼠食郊牛牛死改卜牛

公羊氏曰不言其所食慢也谷梁氏曰不敬莫大焉

二月辛丑楚子灭胡以胡子豹归

吴之入楚也胡子尽俘楚邑之近胡者楚既定胡子豹又不事楚曰存亡有命事楚何为多取费焉二月楚灭胡 胡氏曰灭人之国其罪大矣然胡子豹乘楚之约尽俘其邑之近胡者所谓国必自灭而後人灭之非灭之者独有罪也国君造命不可委命者既以为有命而贪生忍辱不死于社稷则是不知命矣书以归罪豹之不能死于位也

夏五月辛亥郊

谢氏曰着其失时也

壬申公薨于高寝

五月壬申公薨仲尼曰赐不幸而言中是使赐多言者也 高氏曰定公立十五年岂不欲政自已出权不外夺乎而卒不能者以其愚蔽故季氏立之尔夫季氏藉祖父之势僭有民柄一旦制在阳虎仅而脱祸公不能乘其衰微尊任圣贤以自固则公之愚蔽可知矣是时季孙创艾祸难勉用孔子而齐人归其侵疆则公与季氏岂不知圣贤之可以安国而取荣耶卒之齐人归女乐君臣共观之遂废朝事而孔子行盖公之愚蔽如此

郑罕达帅师伐宋齐侯卫侯次于渠蒢

郑罕逹败宋师于老邱齐侯卫侯次于蘧拏谋救宋也 师氏曰经凡书次讥其缓不及事也然虽有不及事而尚可为声援者如次于聂北救邢之类邢独倚之危而不亡是以录其功书救若夫名爲救而势力危弱不足以为声援徒劳民动衆以次于无用之地则今齐卫二侯是也欲救宋也既无救宋之实又无救宋之声在宋则不知其援在郑则不知所畏徒见其次于渠蒢而已书之者讥其无谓而徒劳也家氏曰齐桓伐楚次陉当伐而伐当次而次景不足知此

邾子来奔丧

公羊氏曰奔丧非礼也高邮孙氏曰礼天王崩诸侯近者奔丧远者会葬鲁诸侯邾滕列国而奔丧会葬如天王之礼春秋一切书之用见鲁之强而邾滕之弱其失礼僭礼有如此者常山刘氏曰当周之衰天子崩葬诸侯皆无奔丧会葬之事而邾滕反行于强大之国非礼明矣

秋七月壬申姒氏卒

高邮孙氏曰姒氏定公之妾哀公之母礼妾母不称夫人不书卒葬而春秋之时稍稍僭之故妾母称夫人书卒葬同于小君而孔子皆书之以惩其僭是时哀公即位未逾年而其母未敢僭夫人之号故卒不称夫人而书氏

八月庚辰朔日有食之

九月滕子来会葬

杜氏曰诸侯会葬非礼也大东莱吕氏曰邾子来奔丧畏鲁甚也滕差远而大于邾故但来会葬此专以强弱利害为国者也

丁巳葬我君定公雨不克葬戊午日下昃乃克葬葬定公雨不克襄事 谷梁氏曰葬既有日不为雨止礼也雨不克葬丧不以制也乃急辞也不足乎日之辞也谢氏曰古者日旦而葬日中而虞日旦而葬敬之至也日中而虞哀之至也高氏曰日下昃则失虞之时甚矣君子之于亲不忍一日而离也故葬曰虞者所以宁亲也乃者难辞乃克葬者所以重孝弟之情也

辛巳葬定姒

高氏曰春秋自成风後妾母皆僭称夫人讥不正也此不称小君以子未成君故母亦未成夫人家氏曰定姒得书卒葬明其为君母也不书夫人小君着其为妾母也春秋于鲁之妾母着义甚精虽不削其夫人之号亦未尝轻与之以夫人之名特传者求之未精耳

冬城漆

某氏曰漆非鲁邑邾庶其以之来奔者鲁受之于叛人而又劳民以城之所谓不待贬絶而罪恶见者也

春秋阙疑卷四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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