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曰:「皇穹至神〔一〕,賦命宜均,何為使喬松凡人受不死之壽〔二〕,而周孔大聖無久視之祚哉?」抱朴子曰:「命之脩短,實由所值,受氣結胎,各有星宿。天道無為,任物自然,無親無疏,無彼無此也。命屬生星,則其人必好仙道。好仙道者,求之亦必得也。命屬死星,則其人亦不信仙道。不信仙道〔三〕,則亦不自修其事也。所樂善否,判於所禀,移易予奪,非天所能。譬猶金石之消於爐冶,瓦器之甄於陶灶,雖由之以成形,而銅鐵之利鈍,罋罌之邪正,適遇所遭,非復爐灶之事也。」

或人難曰:「良工所作,皆由其手,天之神明,何所不為,而云人生各有所值,非彼昊蒼所能匠成,愚甚惑焉,未之敢許也。」抱朴子答曰:「渾茫剖判,清濁以陳,或昇而動,或降而靜,彼天地猶不知所以然也。萬物感氣,並亦自然,與彼天地,各為一物,但成有先後,體有巨細耳。有天地之大,故覺萬物之小。有萬物之小〔四〕,故覺天地之大。且夫腹背雖包圍五臟,而五臟非腹背之所作也。肌膚雖纏裹血氣,而血氣非肌膚之所造也。天地雖含囊萬物,而萬物非天地之所為也。譬猶草木之因山林以萌秀,而山林非有事焉。魚鱉之託水澤以產育〔五〕,而水澤非有為焉。俗人見天地之大也,以萬物之小也,因曰天地為萬物之父母,萬物為天地之子孫。夫{卂虫}生於我〔六〕,豈我之所作?故{卂虫}非我不生,而我非{卂虫}之父母,{卂虫}非我之子孫。蠛蠓之育於醯醋〔七〕,芝檽之產於木石〔八〕,蛣〈虫屈〉之滋於污淤,〔九〕翠蘿之秀於松枝,非彼四物所創匠也,萬物盈乎天地之閒,豈有異乎斯哉?天有日月寒暑,人有瞻視呼吸,以遠況近,以此推彼,人不能自知其體老少痛癢之何故,則彼天亦不能自知其體盈縮災祥之所以;人不能使耳目常聰明,榮衛不輟閡〔一十〕,則天亦不能使日月不薄蝕,四時不失序。由茲論之,大壽之事,果不在天地,仙與不仙,決非所值也〔一一〕。夫生我者父也,娠我者母也,猶不能令我形器必中適,姿容必妖麗〔一二〕,性理必平和,智慧必高遠,多致我氣力,延我年命;而或矬陋尪弱〔一三〕,或且黑且醜,或聾盲頑嚚,或枝離劬蹇〔一四〕,所得非所欲也,所欲非所得也,況乎天地遼闊者哉?父母猶復其遠者也。我自有身,不能使之永壯而不老,常健而不疾,喜怒不失宜,謀慮無悔吝。故授氣流形者父母也〔一五〕,受而有之者我身也,其餘則莫有親密乎此者也,莫有制御乎此者也,二者已不能有損益於我矣,天地亦安得與知之乎?必若人物皆天地所作,則宜皆好而無惡,悉成而無敗,眾生無不遂之類,而項楊無春彫之悲矣〔一六〕!子以天不能使孔孟有度世之祚,益知所禀之有自然,非天地所剖分也。聖之為德,德之至也。天若能以至德與之,而使之所知不全〔一七〕,功業不建,位不霸王,壽不盈百,此非天有為之驗也。聖人之死,非天所殺,則聖人之生,非天所挺也。賢不必壽,愚不必夭,善無近福,惡無近禍,生無定年,死無常分,盛德哲人,秀而不實,竇公庸夫,年幾二百〔一八〕,伯牛廢疾〔一九〕,子夏喪明〔二十〕,盜跖窮凶而白首〔二一〕,莊蹻極惡而黃髮〔二二〕,天之無為,於此明矣。」

或曰:「仲尼稱自古皆有死,老子曰神仙之可學。夫聖人之言,信而有徵,道家所說,誕而難用。」抱朴子曰:「仲尼,儒者之聖也;老子,得道之聖也。儒教近而易見,故宗之者眾焉。道意遠而難識,故達之者寡焉。道者,萬殊之源也。儒者,大淳之流也。三皇以往,道治也。帝王以來,儒教也。談者咸知高世之敦朴〔二三〕,而薄季俗之澆散,何獨重仲尼而輕老氏乎?是玩華藻於木末,而不識所生之有本也。何異乎貴明珠而賤淵潭,愛和璧而惡荊山,不知淵潭者,明珠之所自出,荊山者,和璧之所由生也。且夫養性者,道之餘也;禮樂者〔二四〕,儒之末也。所以貴儒者,以其移風易俗,不唯揖讓與盤旋也。所以尊道者,以其不言而化行,匪獨養生之一事也。若儒道果有先後,則仲尼未可專信,而老氏未可孤用。仲尼既敬問伯陽,願比老彭〔二五〕。又自以知魚鳥而不識龍,喻老氏於龍〔二六〕,蓋其心服之辭,非空言也。與顏回所言,瞻之在前,忽然在後,鑽之彌堅,仰之彌高〔二七〕,無以異也。」

或曰;「仲尼親見老氏而不從學道,何也?」抱朴子曰:「以此觀之,益明所禀有自然之命,所尚有不易之性也。仲尼知老氏玄妙貴異,而不能挹酌清虛,本源大宗,出乎無形之外,入乎至道之內,其所諮受,止於民閒之事而已,安能請求仙法耶?忖其用心汲汲,專於教化,不存乎方術也。仲尼雖聖於世事,而非能沈靜玄默,自守無為者也〔二八〕。故老子戒之曰:良賈深藏若虛,君子盛德若愚,去子之驕氣與多慾,態色與淫志,是無益於子之身〔二九〕。此足以知仲尼不免於俗情,非學仙之人也。夫栖栖遑遑〔三十〕,務在匡時,仰悲鳳鳴,俯歎匏瓜〔三一〕,沽之恐不售,忼慨思執鞭〔三二〕,亦何肯捨經世之功業,而修養生之迂闊哉?」

或曰:「儒道之業,孰為難易?」抱朴子答曰:「儒者,易中之難也。道者,難中之易也。夫棄交遊,委妻子,謝榮名,損利祿〔三三〕,割粲爛於其目,抑鏗鏘於其耳,恬愉靜退,獨善守己,謗來不戚,譽至不喜,睹貴不欲,居賤不恥,此道家之難也。出無慶弔之望,入無瞻視之責,不勞神於七經,不運思於律歷,意不為推步之苦,〔三四〕心不為藝文之役,眾煩既損,和氣自益,無為無慮,不怵不惕,此道家之易也,所謂難中之易矣。夫儒者所修,皆憲章成事,出處有則,語默隨時,師則循比屋而可求〔三五〕,書則因解注以釋疑,此儒者之易也。鉤深致遠,錯綜典墳,該河洛之籍籍〔三六〕,博百氏之云云〔三七〕,德行積於衡巷,忠貞盡於事君〔三八〕,仰馳神於垂象,俯運思於風雲,一事不知,則所為不通,片言不正,則褒貶不分,舉趾為世人之所則,動脣為天下之所傳〔三九〕,此儒家之難也,所謂易中之難矣。篤論二者,儒業多難,道家約易,吾以患其難矣,將舍而從其易焉。世之譏吾者,則比肩皆是也。可與得意者,則未見其人也。若同志之人,必存乎將來,則吾亦未謂之為希矣。」

或曰:「余閱見知名之高人,洽聞之碩儒,果以窮理盡性,研覈有無者多矣,未有言年之可延,仙之可得者也。先生明不能並日月,思不能出萬夫,而據長生之道,未之敢信也。」抱朴子曰:「吾庸夫近才,見淺聞寡,豈敢自許以拔群獨識,皆勝世人乎?顧曾以顯而求諸乎隱,以易而得之乎難,校其小驗,則知其大效,睹其已然,則明其未試耳。且夫世之不信天地之有仙者,又未肯規也。率有經俗之才,當塗之伎,涉覽篇籍助教之書,以料人理之近易,辨凡猥之所惑,則謂眾之所疑,我能獨斷之〔四十〕,機兆之未朕,我能先覺之,是我與萬物之情,無不盡矣,幽翳冥昧,無不得也。我謂無仙,仙必無矣,自來如此其堅固也。吾每見俗儒碌碌,守株之不信至事者〔四一〕,皆病於頗有聰明,而偏枯拘繫,以小黠自累,不肯為純〔四二〕在乎極暗,而了不別菽麥者也。夫以管窺之狹見,而孤塞其聰明之所不及,是何異以一尋之綆,汲百仞之深,不覺所用之短,而云井之無水也。俗有聞猛風烈火之聲,而謂天之冬雷,見遊雲西行,而謂月之東馳〔四三〕。人或告之,而終不悟信,此信己之多者也。夫聽聲者,莫不信我之耳焉。視形者,莫不信我之目焉。而或者所聞見,言是而非,然則我之耳目,果不足信也。況乎心之所度,無形無聲,其難察尤甚於視聽,而以己心之所得,必固世閒至遠之事,謂神仙為虛言,不亦蔽哉?」

抱朴子曰:「妍媸有定矣〔四四〕,而憎愛異情,故兩目不相為視焉。雅鄭有素矣,而好惡不同,故兩耳不相為聽焉。真偽有質矣,而趨舍舛忤,故兩心不相為謀焉。以醜為美者有矣,以濁為清者有矣,以失為得者有矣,此三者乖殊,炳然可知〔四五〕,如此其易也,而彼此終不可得而一焉。又況乎神仙之事,事之妙者,而欲令人皆信之,未有可得之理也。凡人悉使之知,又何貴乎達者哉?若待俗人之息妄言,則俟河之清,未為久也。吾所以不能默者,冀夫可上可下者,可引致耳。其不移者,古人已末如之何矣。」抱朴子曰:「至理之未易明,神仙之不見信,其來久矣〔四六〕,豈獨今哉?太上自然知之,其次告而後悟,若夫聞而大笑者,則悠悠皆是矣。吾之論此也,將有多敗之悔,失言之咎乎〔四七〕!夫物莫之與,則傷之者至焉。蓋盛陽不能榮枯朽之木,神明不能變沈溺之性,子貢不能悅錄馬之野人〔四八〕,古公不能釋欲地之戎狄〔四九〕,實理有所不通,善言有所不行。章甫不售於蠻越〔五十〕,赤舄不用於跣夷〔五一〕,何可強哉?夫見玉而指之曰石〔五二〕,非玉之不真也,待和氏而後識焉。見龍而命之曰蛇,非龍之不神也,須蔡墨而後辨焉〔五三〕。所以貴道者,以其加之不可益,而損之不可減也。所以貴德者,以其聞毀而不慘,見譽而不悅也。彼誠以天下之必無仙,而我獨以實有而與之諍,諍之彌久,而彼執之彌固,是虛長此紛紜,而無救於不解,果當從連環之義乎〔五四〕!」

校 釋

〔一〕 皇穹至神 皇穹,即皇天。

〔二〕 使喬松凡人受不死之壽 喬,王子喬,傳說古之真人。明李蔉黃谷〈言巢〉談云:文選注引列仙傳曰,王子喬者,太子晉也。諸書所載多如此。而蔡中郎王子喬碑云,王孫子喬者,上世之真人也。松,赤松子,列仙傳云神農時雨師。

〔三〕 不信仙道 孫校:藏本無此四字。案魯藩本亦無。

〔四〕 有萬物之小 孫校:藏本無「有」字。

〔五〕 魚鱉之託水澤以產育 孫校:藏本無「之」字。

〔六〕 夫{卂虫}生於我 校勘記曰:榮案「{卂虫}」俗字,說文及玉篇並作「{卂虫}」。

〔七〕 蠛蠓之育於醯醋 爾雅釋蟲:蠓,蠛蠓。郭璞注:「小蟲似蚋,喜亂飛」。埤雅云,蠓一名醯雞。醯雞即醋蟲,然郝懿行爾雅義疏謂醋蟲與蠓異。明案抱朴原意,蠛蠓實即醋蟲。

〔八〕 芝檽之產於木石 孫校:「檽」當作「〈木{而而}〉」,即禮記芝栭也。廣韻栭,木耳別名。可證「檽」即「栭」字矣。

〔九〕 蛣〈虫屈〉之滋於污淤 蛣〈虫屈〉,即蝎,見爾雅釋蟲。

〔一十〕榮衛不輟閡 素問痹論云:「榮者,水穀之精氣也;衛者,水穀之悍氣也」。案「榮」一作「營」。靈樞經營衛生會篇云,人受氣于穀,「五藏六府,皆以受氣,其清者為營,濁者為衛,營在脈中,衛在脈外」。又云,「營衛者,精氣也;血者,神氣也。故血之與氣,異名同類焉」。今人謂營是動脈血,衛是靜脈血。「輟閡」原作「輟閱」。校補云:「輟閱」義不可通,「閱」當作「閡」字之誤。「輟閡」猶言「窒礙」。雜應篇云,「朝夕導引,以宣動榮衛,使無輟閡」,是其證。今據改。

〔一一〕決非所值也 孫校:「非」疑作「在」。

〔一二〕姿容必妖麗 孫校:「妖」當作「姣」。明案慎校本、寶顏堂本「妖」作「妍」。

〔一三〕矬陋尪弱 矬,音坐,短也;尪,音汪,羸弱。此句謂短醜羸弱。

〔一四〕枝離劬蹇 「枝」通「支」,枝離謂支體坼裂。劬蹇,勞苦跛行。

〔一五〕故授氣流形 孫校:「授」藏本作「受」。

〔一六〕項楊無春彫之悲矣 「項」原作「頃」。孫校:「頃」當作「傾」。曲園曰:自敘篇亦云,項子有含穗之歎,楊烏有夙折之哀,項子未知何人,疑顏子之誤。明案藏本、魯藩本、慎校本、寶顏堂本「頃」皆作「項」。校補云,「頃」作「項」,謂項託也(淮南子說林脩務、論衡實知、魏志楊阜傳注引皇甫謐列女傳並作項託)。此文項指項託,楊指楊烏,與自敘篇相合。孫星衍說「頃」作「傾」,非。俞氏謂項子為顏子,亦誤。論仙篇含穗而不秀,未實而萎零,皆喻早死。楊明照抱朴子自敘篇舉正云,顏氏家訓歸心篇項橐顏回之短折,揚子法言問神篇育而不苗者,吾家之童烏乎!是項楊謂項託楊烏,可無疑矣。今訂正。楊一作揚。

〔一七〕使之所知不全 孫校:「所知不全」當作「所如不合」。明案慎校本、寶顏堂本、崇文本「知」作「欲」。

〔一八〕竇公庸夫年幾二百 桓譚新論袪蔽篇云:竇公,魏文侯時樂人,年百八十歲,兩目皆盲,不能導引,無所服餌。余以為竇公少盲,專一內視,精不外鑒,故有此壽。

〔一九〕伯牛廢疾 慎校本、寶顏堂本、崇文本「廢疾」作「有疾」。冉耕,字伯牛,孔丘弟子。論語雍也篇云:伯牛有疾。

〔二十〕子夏喪明 卜商,字子夏,孔丘弟子,教授西河,為魏文侯師。其子死,哭之失明。見史記仲尼弟子列傳。

〔二一〕盜跖窮凶而白首 跖,人名,古之造反者。相傳或謂黃帝時人,或謂春秋時人,或謂秦人,傳說不一。現今多數認為跖是春秋末期內亂之領袖。莊子盜跖篇云,柳下季之弟名曰跖,從卒九千人,橫行天下。荀子不苟篇云,柳下跖吟口,名聲若日月,與舜禹俱傳而不息。史記伯夷列傳謂跖以壽終,故稱「白首」。

〔二二〕莊蹻極惡而黃髮 史記西南夷傳:莊蹻者,故楚莊王苗裔也。索隱云:蹻,楚莊王弟為「盜」者。按莊蹻亦為戰國時內亂的主要人物。黃髮,指年老。

〔二三〕談者咸知高世之敦朴 「知」下孫校云:刻本有「上」字。明案校語當在「高」字下。

〔二四〕禮樂者 孫校:「禮樂」藏本作「澄藥」,唯樓觀本作「禮樂」,今據之改正。校勘記:榮案盧本作「經世」,未知何據?觀下文揖讓盤旋等語,宜從樓觀本改作「禮樂」為是。

〔二五〕仲尼既敬問伯陽願比老彭 老子姓李,名耳,字伯陽,號曰聃,周守藏室之史也。孔子適周,問禮於老子。見史記老莊申韓列傳。論語述而篇曰:「述而不作,信而好古,竊比於我老彭」。按老彭有二人一人兩說,此謂老彭為二人,即老聃彭鏗。

〔二六〕喻老氏於龍 莊子天運篇云:孔丘見老聃歸,曰,吾今於是乎見龍。史記老子傳:孔丘曰,鳥,吾知其能飛;魚,我知其能游;獸,吾知其能走。至於龍,吾不能知其乘風雲而上天,吾今日見老子,其猶龍耶!

〔二七〕瞻之在前至仰之彌高 「瞻之在前」以下四句,見論語子罕篇,句次稍異。

〔二八〕自守無為者也 孫校:藏本無「自」字。

〔二九〕老子戒之曰至是無益於子之身 按此老子戒語,見史記老莊申韓列傳。

〔三十〕栖栖遑遑 孫校「栖栖」藏本作「恓恓」。按「恓」與「栖」通。栖栖遑遑,不安定貌。

〔三一〕仰悲鳳鳴俯歎匏瓜 論語子罕篇孔丘曰:鳳鳥不至,河不出圖,吾已矣夫!又陽貨篇孔丘曰:吾豈匏瓜也哉,焉能繫而不食?

〔三二〕沽之恐不售忼慨思執鞭 論語子罕篇子貢曰:「有美玉於斯,韞併而藏諸?求善賈而沽諸」?孔丘曰:「沽之哉!沽之哉!我待賈者也」。又述而篇孔丘曰:「富而可求也,雖執鞭之士,吾亦為之」。此皆言孔丘急求有用於世,不忘情於富貴。

〔三三〕損利祿 孫校:「利祿」當作「祿仕」,與上文「子」、下文「耳」、「己」、「喜」、「恥」為韻。

〔三四〕意不為推步之苦 推步,推求天文曆法,日月運於天,猶如人之行步。後漢書馮緄傳注:推步謂究日月五星之度,昏旦節氣之差。

〔三五〕師則循比屋而可求 孫校:藏本無「循」字,「求」藏本作「封」。

〔三六〕該河洛之籍籍 該,兼通。河洛,指河圖洛書。籍籍,紛紛貌。

〔三七〕博百氏之云云 博,博覽。百氏,諸子百家之言。云云,與芸芸相通,眾多貌。

〔三八〕忠貞盡於事君 孫校:「忠」舊誤作「志」,今校正。明案藏本、魯藩本、慎校本均作「志」。

〔三九〕為天下之所傳 孫校:藏本無「之」字。

〔四十〕我能獨斷之 孫校:「能獨」藏本作「獨能」。

〔四一〕守株之不信至事者 慎校本、寶顏堂本、崇文本「守株」作「拒」,「至」作「其」。

〔四二〕不肯為純 「肯」下孫校云:當作「謂」。校勘記:校語當在「為」字下。明案慎校本、寶顏堂本、崇文本「不肯為純」作「不肯規為」。

〔四三〕見遊雲西行而謂月之東馳 校勘記:御覽八「行」作「馳」,「馳」作「行」。

〔四四〕妍媸有定矣 孫校:「媸」藏本作「蚩」。

〔四五〕炳然可知 慎校本、寶顏堂本、崇文本「炳然」作「昭然」。

〔四六〕其來久矣 慎校本、寶顏堂本、崇文本「久」作「尚」。

〔四七〕失言之咎 原校:「咎」一作「吝」。

〔四八〕子貢不能悅錄馬之野人 「錄」原作「祿」。孫校:「祿」當作「錄」,事見呂氏春秋必己、淮南子人間訓;前論仙篇云,則術家有鉤錄之法,用「錄」字義正同。明案:錄,取也。呂覽必己篇云,孔丘行道而息,馬逸,食人之稼,野人取其馬。子貢請往說之,野人不聽。有鄙人始事孔丘者請往說之,其野人大說,解馬而與之。孫校是,今據改。

〔四九〕古公不能釋欲地之戎狄 古公名亶父,周太王。孟子梁惠王下:昔者太王居邠,狄人侵之,去之岐山之下居焉。毛詩大雅綿篇傳云:古公處豳(同邠),狄人侵之,事之以皮幣,不得免焉;事之以犬馬,不得免焉;事之以珠玉,不得免焉。乃屬其耆老而告之曰,狄人之所欲吾土地,吾聞之,君子不以其所以養人而害人,二三子何患乎無君!去之踰梁山,邑乎岐山之下。

〔五十〕章甫不售於蠻越 章甫,殷代冠名。莊子逍遙遊篇:「宋人資章甫適諸越,越人斷髮文身,無所用之」。案宋,殷商後裔所在地。

〔五一〕赤舄不用於跣夷 慎校本、寶顏堂本「跣」作「戎」。赤舄,君王之上屨,見周禮天官屨人及注。夷民跣足,自然不用赤舄。

〔五二〕夫見玉而指之曰石 孫校:藏本無「之」字。

〔五三〕非龍之不神也須蔡墨而後辨焉 左傳昭公二十九年,龍見於絳郊。魏獻子問於蔡墨曰,吾聞之,蟲莫知於龍,以其不生得也,謂之知,信乎?對曰,人實不知,非龍實知。古者畜龍,故國有豢龍氏,有御龍氏云云。

〔五四〕果當從連環之義乎 連環無端不可解。秦昭王嘗遣使者遺齊君王后玉連環,曰,齊多知,能解此環不?群臣不知解。君王后引椎椎破之,曰,謹以解矣。見戰國策齊策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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