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关于我们前面考虑的“苏格拉底停止是白的了”、“苏格拉底两次在罗马”、“苏格拉底三次是黑的”和“苏格拉底开始是有文化的了”这样的命题有一个问题。这个问题是:这些命题的谓项如何指代?

显然,它们不确切地指代,因为不可能下降到一个析取命题。这样,下面的推论不是有效的:苏格拉底开始是有文化的了;所以苏格拉底开始是这个或他开始是那个……(依次指谓项指代的所有东西);因为前件可以是真的,而后件的各个要素是假的。因而它不确切地指代。

它们也不模糊而周延地指代,因为下面的推理不是有效的:苏格拉底开始是有文化的了;所以苏格拉底开始是这个有文化的个体(这里指的是柏拉图)。这样,我们就没有模糊和周延的指代。

它们也不仅仅模糊地指代,因为不可能借助一个带有析取谓项的命题下降到特殊的东西。这样,下面的推理不是有效的:苏格拉底开始是有文化的了;所以,他开始是这个有文化的个体或那个有文化的个体或……(等等对于所有有文化的个体)。这个推理无效的原因在于:前件可以是真的,而后件可以是假的。

可以说,这种命题中的谓项(以及跟在动词、形容词或名词后面的词项)既没有确切的指代,也没有仅仅模糊的指代,同样没有模糊和周延的指代。它有一种我们不知叫什么的不同形式的指代。

这种形式的指代与仅仅模糊的指代有一点是一致的,即它们都可以从一个指处于一个普通词项下的任何特殊的东西上升到这个普通词项本身。这样就得出:如果每个人是这个(这里指某个动物),那么每个人是一个动物。同样,如果苏格拉底开始是这个(这里指某个有文化的个体),那么他开始是有文化的了。

但是这种形式的指代与仅仅模糊的指代有一点区别,即它不可能下降到一般词项所指代的东西的专名的析取。因为得不出:如果苏格拉底开始是有文化的了,那么他开始是这个或那个或那个或……(这里依次指所有有文化的个体)。

它与确切的指代的区别在于不能借助一个析取命题下降。

这样的词项之所以不具备以上形式的指代,是因为含有这样词项的命题等价于各由两个或多个命题构成的合取命题。这些命题有相同的主项,然而至少其中有一个命题是肯定的,有一个命题是否定的,致使在这些命题中相同的词项有不同形式的指代。所以,在其各部分是不同说明要素的命题中,这些词项没有任何正常形式的指代。例如,“苏格拉底开始是白的了”等价于“苏格拉底以前不是白的并且现在第一次是白的”这个合取命题。在“苏格拉底是白的”中,“白的”这个词确切地指代;而在“苏格拉底过去不是白的”中,由于前面这个否定,它有模糊和周延的指代。

有人可能会说,这样分析的一个推论是:在“只有是动物的是人”中,主项不会有仅仅模糊的指代。这里的要点将会在于:由于这个命题等价于一个由一个肯定命题和一个否定命题构成的合取命题,主项在这个合取命题的各个支命题中就会有不同形式的指代。对此应该回答说,在排他的肯定命题中,主项有仅仅模糊的指代,因为尽管这个命题的说明要素的主项有不同形式的指代,这些主项与原来排他命题的主项不是同一的;而且由于肯定的说明要素和否定的说明要素的主项与排他命题的主项是不同的,这个主项只能是这三种指代形式中的一种。然而,在“苏格拉底开始是有文化的了”、“苏格拉底停止是白的了”,以及“苏格拉底两次是黑的”中,同一个词项是说明要素中的主项,也是隐含那些说明要素的命题的主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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