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18世纪法国著名的启蒙思想家,布封对封建特权制度和天主教会,还有在此影响下形成的各种陋习深恶痛绝,他向往的是合理、公正的社会。在布封看来,人的本性是美好善良的,世界也可以被建成令人满意的和平之地,但不良的教育、有害的制度以及不合理的习俗,造成了世界上的罪恶;迷信、愚昧和成见是人类最大的敌人。布封主张一切制度和观点要在理性的审判庭上批判和衡量。他从习俗对男性和女性造成的束缚和伤害开始论述,将破坏人性的陋习直观而形象地披露在人们面前。

第一节 对男性的迫害——割礼

青春期是少年期之后的一个时期,大自然对这一时期的人,不仅开始塑造其外形,还赋予了生长发育所需的东西。青春期的孩子默默地过着一种特殊的生活,他们脆弱又自我封闭,少与外界有交流。但很快,他们的生活会变得丰富多彩起来,不仅拥有自我生存的必需品,还会给予别人生存所需的东西。青春期的人所具有的这种旺盛生命力和活力不仅在体内存在,还会以各种信号向外面扩展。

因此,我们可以用自然的春天来比喻青春期,这是人一生中最快乐的季节。不过,这个时期有些东西是我们无法忽视的,那就是伴随青春期的到来而出现的割礼、阉割、童贞和阳痿。由于它们与人类历史紧密相连,因此,这是我们不能回避的事实,如果我们想要努力而恰当地介绍这些情况,那么,我们的讲述就应该像亲眼看见一样,需要一种冷静的哲学态度。

割礼,是一种古老的习俗,这种陋习在亚洲的许多地区如今依然存在着。不同国家举行割礼的时间是不同的:希伯来人会在婴儿出生之后的第八天,为他们举行割礼;古波斯人是在孩子五六岁时为他们举行割礼;土耳其人则是在孩子七八岁或者十一二岁时为他们举行割礼。割礼之后,人们常把碱粉或收敛药粉撒在伤口上,以促进伤口快速愈合。而夏尔丹人认为烧过之后的纸灰是愈合伤口的良药。在马尔代夫群岛,会在孩子七岁时实施割礼,但在进行仪式之前,他们先将要进行手术的孩子在海水中浸泡六七个小时,让孩子的皮肤变得很柔软。至于割礼时使用的刀具,古代以色列人是用石刀,犹太教会至今保留着这个习俗。

割礼并不都是一种宗教仪式,在某些地区,医者也会对某些患者实施割礼术,比如土耳其人及其他一些民族,他们沿袭割礼这一习俗有着相同的目的——割断包皮,以避免其过长而影响生活。拉布莱说,他曾在美索不达米亚和阿拉伯沙漠以及底格里斯河和幼发拉底河沿岸,看到过许多阿拉伯男孩因包皮长得过长,而需要实施割礼。他认为,一些民族的男子如果包皮太长,会影响他们繁殖后代的能力。

除了针对男孩实施的割礼之外,某些地区对女孩也要进行割礼。在阿拉伯和古代波斯的一些国家,如古波斯湾和红海沿岸地区,女孩会如同男孩一样经过类似的手术。不过,通常会等到女孩子青春期之后,才会对她们实施割礼,因为在此之前是没有必要的。在其他地区,如贝宁河两岸的一些国家,由于女婴的小阴唇长得比较快,他们会在女婴出生8至15天内,对其实施割礼;当然,对男婴的割礼也是在相同的时间里进行。在非洲,对女孩子进行割礼的习俗有着久远的历史,希罗多德(编译者注:公元前5世纪的古希腊作家)曾经将其当作埃塞俄比亚人的一种社会习俗进行详细描述。

在生理需要的基础上,割礼自然有其一定的道理,至少可以起到清洁身体的作用。但是,锁阳和阉割的仪式,则完全是出于嫉妒,这些野蛮而荒诞的手术皆来源于邪恶和迷信。有些人甚至还为这种违反人性的陋习制定出了残忍的法律,让人们认为这种无耻的剥夺是值得称赞的,这种对身体的残害是一种美德。

所谓的锁阳手术,就是把男孩的包皮往前拉,然后用一根绳子从中穿过,等到形成伤疤之后,再用一个巨大的环来替代绳子,这个环一直会保留到实施这个手术的人满意为止,有时,甚至是终生都戴着。在东方的僧人中,也有一些为了表示贞洁、不违反戒律,也会戴上一个很大的环。稍后我们还会就女孩子的锁阴进行讨论,我们很难解释这些男子是为了感情,还是出于迷信。总之,这是让人觉得奇怪而荒谬的问题。

对处于童年时期的男孩来说,其阴囊中有时只有一个睾丸,甚至有时一个也没有。我们并不能因此断定,有这种情况的年轻男子生理不正常。因为睾丸常常会隐藏在腹部肌肉中,它会随着年龄的增长,突破阻碍慢慢地移动到正确的位置,医学上称之为“隐睾”。这种情况较常出现在8岁至10岁的男孩,甚至是青春期的男孩身上,因此没有必要为此焦虑和担忧。成年人出现隐睾情况较为少见,可能是因为大自然想努力地让睾丸在青春期长出来,所以有一些出现隐睾情况的人,他的睾丸有时会在剧烈的运动中跳出或者脱出。但也有一些人的睾丸会一直不出来,这也可能是遗传因素造成,并不会对身体产生坏的影响,甚至比其他人更加健壮。有些男人只有一个睾丸,但这种缺陷对生殖力不会产生影响,我们也注意到,单个的睾丸会比正常睾丸大很多。也有一些男人有三个睾丸,人们的认知中会觉得这样的人更健康、更有力量。仔细对动物进行观察,就会发现,这个部位确实代表了力量和勇气。

阉割与割礼相似,也是一种古老的习俗,古埃及人曾经将其作为惩罚成年犯人的一种方法。在古罗马及整个亚洲以及大部分非洲地区,统治者常利用实施了阉割的宦官来看管自己的女人。在意大利,这种残忍的手术被用来表示一种虚幻的才能;在非洲西南部的某些民族的男子会割去一个睾丸,他们认为这样会使自己跑起来更加轻盈;在其他一些国家中,某些贫穷的人会对自己的孩子实施阉割,令他们丧失生育能力,这样做只是为了不让他们有一天像自己的父母一样无力抚养后代。

阉割方式有多种,比如,希望拥有完美嗓音的人会割掉两个睾丸,而有些疑心重重、缺乏人性的统治者为了更放心,会把为自己看管女人的宦官的整个外生殖器全部割掉。不过切除手术不是唯一抑制睾丸生长的方法,过去,人们也会在没有任何伤口的情况下将它摧毁。比如,将孩子浸泡在加入药草的热水中,然后长时间地挤压和冷却睾丸,这样睾丸的功能就会丧失。另外,还有其他一些方法,如通过器械挤压睾丸等。

从科学角度来说,睾丸切除术本身对生命不会造成太大的危险,而且可以在各个年龄段都可以进行,只是以童年时期为最佳施行期。一位历史学家曾经提出,土耳其和古波斯实施睾丸切除术的人要比用其他方法的人多五六倍。但是,将外生殖器完全切除则是一件危及生命的事情,尤其是15岁之后,外生殖器完全切除术常伴随巨大的痛苦,只有四分之一的人能活下去,并且需要花上大约一个半月的时间来休养。不过,皮埃托·德拉·瓦勒的说法则与此观点相反,他指出,古波斯一些犯强奸罪或者其他重罪的人,无论多大的年龄都会被罚以阉割极刑,惩罚手术实施完之后也仅仅在伤口上撒上些烟灰,但伤口愈合得也很好。我们没有办法了解古埃及那些同样经历过这种惩罚的人,是否能够幸免于难。据泰弗诺说,土耳其的一些被阉割之后的黑人常常会大批死亡,而且都只是一些8到10岁的儿童。

除了黑人宦官外,在君士坦丁堡、土耳其、古波斯等地,还有其他人种的宦官,他们多数来自印度戈尔孔达邦、恒河半岛、阿萨姆邦、东缅甸王国和孟加拉湾等地,还有一些来自于格鲁吉亚和北高加索的白人。塔韦尼埃说,仅在1657年,印度的戈尔孔达邦就出现了22000多名宦官。一些黑人宦官主要来自于埃塞俄比亚,因为他们在当时看起来最丑陋,所以最受欢迎,价格也最贵。

对于仅割除了睾丸的人来说,尽管剩余部分没有受到什么损害,但那些部分此后会一直处于手术前的状态,几乎不会再发育。例如,一个人在7岁时被实施了睾丸切除术,那么到他20岁时,生殖器依然是7岁时的状态。而那些在青春期或者更晚时期施行手术的人,他们的生殖器则与正常男子的生殖器相差不多。

生殖器部分与喉咙部分有着奇特的关系,如宦官没有胡须,他们的嗓音或洪亮或尖细,却不低沉。人体的某些器官相距很远,但完全不同的部位之间的联系是非常紧密的,上面的例子已经证明了这一点,并且已引起了人们的普遍关注。不过,如果我们对其中的因果关系毫不怀疑时,对于各种现象就可能忽略。或许就是这样的原因,导致我们从来没有认真检查过人体各个部位的感觉,而这些感觉大部分也存在于动物身上。

第二节 习俗给女性的枷锁——贞操

人的身体到了青春期才开始真正快速发育,小孩子在这个阶段几乎眨眼间就长高好几寸,但这并不代表身体的各个部位都是这样,与其他身体器官相比,生殖器官是表现最明显的,长得最快而且最敏感。不过,这种变化表现在男性身上,是身高的增加或力量的增大;而在女性身上,则是关于贞操,以及谈到贞操时必定会提到的处女膜。

很多恐惧失去初夜权的男人,对处女膜尤其看重,他们认为自己应该是这个女子的第一个也是唯一的占有者。男人的这种狂热心理决定了女性贞操的重要性。贞操原是心灵纯洁的一种道德表现,是精神实质,却逐渐演化成男性对生理对象的占有要求。他们为此制定一系列规则,如舆论、习俗、礼仪、迷信等,甚至在审判和惩罚中也强调贞操的重要性。对于贞操,那些滥用权力的行为和无耻的习俗都被人们接受,女性不得不接受无知的稳婆检查自己的生殖器,将身体最隐秘的部位暴露在有成见的医生面前——她们从来没有想过这根本不是对其贞操的认同,而是对贞操的无端侮辱,甚至奸淫。在笔者看来,让一个女孩子被迫接受让她感觉羞耻的场面,才是对童贞最大的破坏。

笔者不奢望凭一己之就能够推翻人们对这个问题所形成的偏见,因为人们对信了很久的事情总是很难产生怀疑,无论这件事情是多么的荒谬和不合理。因此,笔者在自己的《人类史》中,不可避免地要谈到贞操是否真的存在,或者它仅仅只是虚构出来的崇拜对象。

法洛普和其他一些解剖学家认为,处女膜的存在是事实,但它仅仅是组成女性生殖器官的一部分;他们还认为,这层膜是肉质的,幼女身上的这层膜很薄,而成年女性身上的这层膜则要厚一些。处女膜分布在身体尿道口下部,封闭了部分阴道,但其中间有一个圆形的口(也有些人的口是长形的),在女性的童年时期,这个口如豌豆大小;到了青春期,这个口变得像蚕豆一样大。温斯洛夫先生认为,处女膜是有点呈环绕状的薄膜皱襞,有的宽,有的窄,或薄或厚,有时还会呈半月状,有些女子的这个口很小,而有些女子的则很大。

昂布鲁瓦兹·帕雷及其他几位同样著名的解剖学者,对此的观点又截然不同,他们认为,处女膜的存在只是一种臆想,并非女人身体的组成部分,他们尝试用更多例子来证明处女膜是不存在的,比如对各个年龄段的女子进行观察和解剖,结果显示并没有找到处女膜。不过,他们也承认,仅仅有过少数几次看到过有连接的分叶状肉阜薄膜,但他们强调,这种薄膜的存在是一种不自然状态。解剖学家对于肉阜的质量和数量并没有统一的结论,这类肉阜薄膜与阴道有何区别?是否只是阴道的粗糙处?又或者只是处女膜的剩余部分?数量是多少?处女状态下,膜是一层还是多层?这些问题很早就被提出来了,但答案多种多样,并无定论。

这种由简单观察而得出的自相矛盾的观点,说明了有许多人希望在人体内找到事实上仅仅只是存在于他们幻想中的东西。之所以这样讲,是因为几位解剖学家已经证明,在他们解剖过的女子身上,包括青春期前的女孩子,从来没有发现处女膜或者肉阜。就算是那些认为处女膜和肉阜确实存在的人,也确认处女膜和肉阜并不是总是相同的。他们认为,在不同的人身上,有着不同形状的处女膜,宽度和硬度也不相同。通常情况下,并不存在实际的处女膜,只是由一个肉阜或者两三个肉阜组成的一层薄膜,而这层薄膜的缺口形状各异。通过这些观察,我们可以得出什么结论呢?只能得出造成阴道入口狭窄的原因并不确定,以及肯定有某种因素决定着这种情形。除此之外,就什么都没有了。

阴道入口狭窄的原因会由于人的不同而有所不同,各部分增长厚度的不同也会形成不同的形状。如同解剖学家提出的那样,有时是两个突起的肉阜,有时则是三四个,也常出现环绕状或者半月状,甚至是缩在一起的小褶皱。不过,解剖学家们也没有提到,某些狭窄入口的形状只会出现在青春期。笔者曾经对一些被解剖的女子尸体进行过仔细研究,她们身上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以笔者对她们的了解,知道她们在青春期之前就发生过性行为。如果发生性行为的双方年龄相差不大,或者性交动作不粗暴,那么女子是不会流血的。相反,如果女孩子正处于青春期及生殖器官发育期,轻轻一碰就会造成出血,特别是身姿丰满、月经正常的女孩子;而那些清瘦或者有白带的女孩子则一般不会出现这样的现象。这些情况都充分证明出血只不过是迷惑人的现象,甚至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会反复出现。有一些女孩子在性生活中断一段时间后,处女膜会再次长出来;女孩子在刚进行性生活时会出许多血,但中断一段时间后再次性交,仍然会流血。即便是初期的性生活持续了一段时间,而且很频繁,但只要停止相当长一段时间后,处女膜就会恢复到最初的状态,出血的情况也会重复出现。因此有些失身的女人会反复使用中断非法性关系一段时间的伎俩,以迷惑自己的丈夫。虽然我们的社会成见造成了部分女子在这个问题上的不忠诚,但确实不止一个女人承认笔者的说法符合事实。在两到三年的时间内,所谓的处女膜可以恢复四五次,但这种类似修复的情形只会出现在特定的年龄阶段内,通常是14至17岁,少数人是15至18岁。如果身体发育完全之后,所有器官的发育也全部处于正常状态,此时想要恢复处女膜的话,就只有采取特别补救措施,或者使用笔者下面将要论述的方法。

能够恢复处女膜的女孩子相比不能恢复的女孩子,所占比率并不大,因为只要身体出现稍微地不适,如痛经、阴道潮湿或者白带过多,都会影响狭窄入口或褶皱的形成。即使阴道处于持续发育阶段,但因为常常很潮湿,所以不够坚硬,也就无法愈合而形成肉阜、肉环或者褶皱,所以这一类女性,在性交之初被进入时,会感觉到有障碍,但并不会出血。

男人在这个问题上存在着很深且非常荒谬的偏见。一个女孩子如果在青春期之前与男人发生了第一次性关系,并不会对她的贞操有影响,如果她中断性生活一段时间之后,再加上保养得很好,就不会缺失处女的任何一个特征,当她再发生性关系时依然会出血。简单地说,她在失去了童贞之后依然可以是贞女,甚至能够连续几次成为贞女。但在同样情况下,一个事实上的处女,却有可能不会成为贞女,至少在表面上不完全是。因此,男人们应该从这个问题中摆脱出来,不要沉溺于按自己想象所产生的、不公平的怀疑中或是错误的喜悦中。

如果想要得到一个确定女人贞操的明显可靠的方法,我们需要深入到尚未开化的民族中进行观察。这些民族由于无法通过良好的教育来让自己的孩子对操守、道德等有相应的概念,就只能用野蛮的方式确保女孩子的贞操。如非洲、南缅甸、阿拉伯半岛中部以及亚洲的某些民族,在女婴刚刚出生时,就将其身上的生殖器官封闭起来,仅留下一个小口用于排泄,随着孩子年龄的增大,肌肉被禁锢得越来越紧,等到成婚时,再将它切开;有些民族会用石棉绳对女子施行锁阴术,石棉绳的材质保证了她们无法作弊;而有些民族则会在女子的阴部戴上一个环。为了证明自己的贞洁,女子和女孩都必须接受这样带有侮辱性质的陋习的约束——被迫戴上一个环,其间的区别是,女孩所戴的环无法打开,而女子的环上有一把锁,钥匙掌握在丈夫手中。这些野蛮民族的习俗我们无须再多加列举,因为就在我们身边也在发生类似的事情。在我们这些所谓的文明世界里,对女子的贞操持有的敏感注目,与野蛮民族习俗中粗野的环锁不是一样的吗?

然而,不同的民族在审美观和习俗上都有所不同,人类的思维方式有着很大的差别。一方面,如同我们讲过的,女子的贞洁主观上是由男人创造,并小心翼翼维护的,他们采取各种卑劣的手段来确保女子的贞洁。但另一方面,我们也注意到,有些民族对所谓的贞洁并不重视,反而认为女子被剥夺贞洁所承受的痛苦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有些民族因为迷信而将处女献给祭司,甚至把处女当作对崇拜偶像的祭祀品。在印度西部某些部落中的祭司就拥有这种权力,在果阿、加那利群岛,处女自愿或被亲人强迫向身体强壮的人出卖贞操。不过,单从宗教的观点来看,这些民族在这方面的盲目迷信会导致荒淫无度;而宗教中所谓纯人性的观点,鼓励教徒把女儿奉献给他们的长官、主人和国王。在加那利群岛和刚果王国,就有人通过这种方式出卖自己女儿的肉体,但这种行为却不会对她们的名声带来损害。在土耳其、古波斯、亚洲和非洲的某些地区,也有着同样的习俗,国王会把失宠的女人送给自己的臣工,而受此赐予的大臣们会感到万分荣幸。在缅甸阿拉干邦和菲律宾群岛,如果一个男人娶到一个没有失去童贞的女子,他会觉得自己的名誉受到了损害,因此会花钱雇人充当临时丈夫。而在某些地方,有的母亲总是在寻找外乡人,请求他们与自己的女儿发生性关系,甚至为此花费不菲。拉普人也希望自己家的女孩子与外乡人发生性关系,他们认为这是一种对女孩子魅力的证明,因为她们能够取悦比本土人更有鉴赏力的外乡人。在马达加斯加和其他一些国家中,最放荡、最抢手的女人,常常是最早结婚的女人。关于这些发端于野蛮或道德败坏的奇特嗜好,有太多的例子,在这里就无须笔者再一一列举。

男子在青春期之后自然就要结婚,通常情况下,一个男人只能拥有一个女人,好比一个女人只能拥有一个男人一样,这也是自然法则,因为男性的数量与女性的数量相差并不大,理性、人道主义、司法等都对一夫多妻制提出过抗议。如果为了满足一个男人的欲望,就必须以牺牲多个女人的自由和感情为代价,这是不公平的,甚至是残忍而丑陋的做法。

如果与信仰理性和宗教的民族确立婚姻关系,对男人来说无疑是最好的事情,因为他可以充分使用自己在青春期获得的精力。但是,如果他坚持单身,这些精力就会变成他的负担,甚至有时会非常痛苦,因为精液在体内滞留太久会引发疾病。禁欲无论是对于男性还是对于女性来说,或多或少都会引起强烈的生理刺激,以至于理性和宗教的束缚都无法抑制这种冲动,它会令男人变得如同野兽,因为他们一旦意识到这种情况时,就会疯狂且难以遏制。

这种刺激在女子身上则表现为子宫狂躁,随之而来的还有精神错乱,以及毫无羞耻感地开色情玩笑,甚至做出一些下流举动。亚里士多德曾描述过一位小姑娘,笔者把她的行为看作是一种现象:这个小姑娘年仅12岁,有着棕色的头发,面色红润,小巧玲珑,但体态已经显露出丰盈的迹象,她一看到男人就会做出猥琐下流的动作,完全不理会自己的母亲在场,也不顾别人的指责,甚至连惩罚都无法阻止她。而这个女孩子并不是失去理智,因为她与女人在一起时,这种令人不齿的行为就会消失。亚里士多德认为,这个年龄段是生理欲望最强烈的时期,需要对女孩子做小心翼翼地管束。这种现象还与其生活的环境有着一定的联系,在气温比较寒冷的地区,女性表现出这样强烈欲望的时间通常比较迟。

不过,多数女性在正常情况下会让这种生理欲望顺其自然,至少也是平静地对待。同样,也有一些男人认为所谓的贞洁并无任何价值。笔者认识一些以身体健康为乐的人,他们在25岁或者30岁时,并没有因为自然本能而产生强烈的欲望,因为他们会用各种方式来满足自己的欲望。

此外,与禁欲相比,纵欲带来的危害更让人担忧。许多荒淫无度的男人证明了这一点,有的人因此失去了记忆,也有的人失明,还有的人不断脱发,甚至是虚脱而亡。但是,就算智者也无法过度对年轻人做出警示,让他们了解到自己在健康方面所犯的不能弥补的错误。有多少人会在30岁之前不去充一下做男人的威风?或是不显示自己的雄性特征?又有多少人在15岁到18岁这段时间就染上难以启齿的不光彩病症?

第三节 习俗对女性的压制

在一群人中,有时总会出现一些力量非常大的男子,但这在文明社会中仅仅是一项微不足道的优势。因为在这里,精神比体力重要得多,体力劳动只是社会底层的人才会从事的劳作。不过,如果在自卫或是做有益的工作时,这个优势将会变得珍贵得多。

就算这样,力大无穷的男人在文明社会中也并非出类拔萃,因为随着科学技术的进步,即便是柔顺的女子也同样可以承担起原本只有男子才能担负的职责。虽然女人的力气要比男人小很多,但这在一定程度上也似乎能转化为一种优势。男人凭借力量所做的最大的事情,通常也是他们最大的恶习,以暴力手段奴役或者对待另一个性别的人类——生来就与他们一起承担生活苦乐的女人。

这些野蛮的男人强迫自己的女人不停地劳作,让她们种地、做苦力,而他们自己却舒舒服服地躺在吊床上休息,即便离开吊床也只是去打猎、捕鱼,甚至无所事事地站立一段时间。因为野蛮人不懂得什么是散步,如果他们看见我们来回踱步会觉得非常奇怪,这是因为他们想象不出我们为什么要做这些在他们看来毫无意义的运动。所有男人都喜欢偷懒,而热带地区的野蛮男人是最懒惰的,他们对待女人也最为凶狠,总是用苛刻的态度要求女人服侍自己。这些没有开化的民族中的男人更像是野蛮人,为女人制定了一系列粗野的习俗和不公平的法律。

在开化的民族和文明的国家中,女人尽管能获得与男人平等的条件,但只是文明社会的自然性和必要性决定了这种平等。女人是平和与温柔的象征,她们反对暴力,通过自身的谦逊让人们意识到,美的力量要远远大于残暴的武力。但是,要发挥这种美的力量需要一定的技巧,因为不同民族对于美的认知是完全不同的。我们有足够的理由相信,女人善于取悦人的能力要比大自然的恩赐重要得多,虽然男人对美的看法各不相同,但他们对渴望的事物的价值观却是很一致的,他们都认可越难得到的东西价值就越高。女人一旦懂得自重,知道拒绝那些不是为了感情,而是为了其目的追求她们的人之后,女人才会变得更美。

古人的审美观与现代人并不相同。在古人看来,前额和面庞都小巧,眉毛紧连到分不开的程度,才是美丽女性的标志。如今的波斯地区,人们依然认为相连在一起的粗眉才是女性美丽的主要特征;在印度的某些地区,人们认为黑色的牙齿和白色的头发是美的象征。也许就是这个原因,在马里亚纳群岛生活的女人们,其主要活动之一就是用一些草药把牙齿染成黑色,用某些特定药水将头发染白。在日本等东部亚洲国家,脸似银盘,眼如丹凤,鼻子扁塌且宽,脚纤细以及肥大的腹部等都被认为是美的主要表现。美洲的印第安人会把孩子的前额和后脑勺绑在木板之间挤压,从而令他们的脸比天然生长的更宽大;也有一些民族会把孩子的头压平,再从旁边使劲挤压把它拉长;还有一些民族将孩子的头从头顶向下压,将他们的头压平;还有些民族会想办法让孩子的头尽可能变得比自然生长的圆。不同民族对美有着不同的看法,甚至每个人对此都有自己的特别喜好或观点。这种审美观可能与人们在儿童时期获得的对某些事物的最初印象有关,又或者是与某些习惯及偶然性因素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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