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欧洲的巴黎最近发生一件有关中国的不大不小的事情。巴黎有一个受国家津贴的私家剧院名叫Antoine,近演一剧名《上海》,历演中国的恶习,如男子多妻,女子缠足,上海野鸡,以及吸鸦片等等的丑态,穷形尽相,不堪注目。其实各国各有其光明方面与黑暗方面,各国国民自己所应努力者诚宜增加光明而排除黑暗,然号称友邦而竟容许如此侮辱他国,诚属莫大之遗憾,不过我这篇拙作不是给法国人看,此点姑不赘论,我们所尤为痛心者,是扮此剧主角竟为一巴大法科中国留学生吴某,并有华工数人参加表演。少数华工或为生计所迫而干此不要脸的勾当,吴某则为一广东某资本家的“小犬”,且为官费生,丧心病狂,一至于此,真是罪不容诛!事被一部分中国留法学生所知,大为愤慨,即请驻法公使高鲁氏设法将他驱逐出境。高乃请该院经理聚餐,商请勿再续演此剧,该院竟置之不理,在他则白吃一顿,在高则白说一顿,在爱国志士广东同胞吴某则仍在该院做此剧的主角!总之中国的一个公使硬不过法国的一个剧院经理就是了。

有一部分留法学生因此事恨高之太无办事能力,曾集会反对他。在高身任公使,倘能略有外交手腕,诚然未必绝对没有办法,不过我们试平心静气想一想,假使他对法政府提出抗议,也碰着一鼻子的灰,他能再硬出什么来?

近传白俄领袖库迪柏夫将军在巴黎被苏俄密探绑去,巴黎舆论激昂,法总理达迪(或译泰狄欧)表示如众议院欲因此事与俄绝交,他准备执行,叫苏俄驻法大使下旗归国。这是法对俄的硬的表示。

我国驱逐东铁俄局长出境时,似乎也硬了一下,但后来因为和号称罗宋饭桶(上海人对俄人上的徽号)打个平手而不可得,于是在伯力会议大“不力”,硬不起来,蔡运升的“运”气也“升”不起来,现在虽改派莫德惠去,能否不至“莫得惠”,还很难说。

尽管在国内你打我攻,硬不到那里去!要像孙中山先生在《民族主义》里所谓“结合四万万人成一个坚固的民族”,对外硬得起来,才不至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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