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公案

问萧何,大如何。黄金贵,值钱多。——圣谕

昔年韩信问萧何,问问家乡大如何。

人人总说黄金贵,起来小学生与大众欢聚一堂值钱多。

长长短短家家有,是是非非处处同。

为人今日不知明日事,枉争闲气一场空。

忠孝宝卷初卷开,拜请落难星宿降临来。

宝卷初卷开,礼拜佛如来,

大众齐和佛,老少免三灾。

宝卷初开讲,香云绕佛堂。

为人不念佛,难免恶阎王。

酒字三点水,色字刀在头,

去掉色共酒,省得结冤仇。

见酒不贪量为高,见色不迷称英豪。

非义之财不好取,忍气吞声祸能消。

酒在船头色在梢,气来船后把橹摇。

财是猛虎端然坐,回转总是杀人刀。

牢字牛打底,狱字反犬旁,

丢了牢和狱,何等不风光?

丢开闲文归经典,开宣宝卷劝善人。

说者忠孝宝卷,一部劝善。弟子开读,先还朝代帝王,再还贤人出世。我先问哪朝皇登位?哪一个出世治乾坤?是话有因,是树有根,饭能充饥,茶能解渴。是经典有盖板,盖板上注有“昔日”二字。何为昔日?昔是远年,日是今日。远年经典,学生今朝所讲。

昔年清朝乾隆皇登位,一统山河总太平。

提起大清朝乾隆天子是位有道明君,拿大清的江山社稷治理得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四海升平,犹如尧天舜日。

龙楼日日生紫雾,凤阁朝朝结彩云。

四海渔翁献宝贝,荒山猎户进麒麟。

君王有道,弟子才疏学浅讲不尽,山清水秀出贤人。说贤人道贤人,不知何为贤人?要说这贤人,一不能出边邦外国,二不能出荒山野地。要说出在边邦外国,兴兵造反,扰乱江山,招兵几百万,和中国人打仗,算不得贤人;要说出了荒山野地,力大为王,霸占一方,三头六臂,和良民百姓作对,也算不得贤人。

该应我主江山稳,大邦中原出贤人。

该应中国人有福,贤人出在中原大国。

山东省济宁州北门三里左家庄,一人姓左名叫都恒,同缘沈氏为婚。

提到左家多安乐,宁州城里有名声。

远望房屋四角方方赛颗印,近看房子有几十进。房屋造了真正称心,前厅、后厅、左厅、右厅、倒厅、侧厅,穿衣亭对脱衣亭,狮子亭对玫瑰亭,横穿牡丹亭。两旁善人要问,左都恒家如此豪富,那种摆设,究竟有多大的前程官职?

提到左都恒有官做,济宁州知府老大人。

大人身为百姓的父母官,究竟为官是清正还是糊涂?要提起老大人为官,忠心耿耿,爱民如子,是位赤胆忠良。既然是忠良官,他可有香烟后代?自古忠臣不绝后,

也是大人福气好,天送他一子后代根。

所生一位公子名叫良臣,年方一十二岁,公子生得聪明伶俐,小书房勤辛苦读,读书竟有过目不忘之才。

不提公子把书读,单提为官老大人。

大人上任为官,赤胆忠心。格朝纲之中可有亲戚?古人有言,朝中无人莫做官。他有一个顶要好的亲戚,是哪个?文华殿大学士兼吏部天官,当朝宰相,名叫刘墉。刘墉与他什么关系?师生关系。当初左都恒进京赴考,就来刘墉手下考中状元。圣天子见爱,加封为知府,赶上济宁州上任。临走之前,老大人再三嘱咐:“门生,身为百姓的父母官,为官一定要清正,清正官流芳百世,糊涂官遗臭万年。”后来左大人一到济宁州上任,因为为官正直,人人喝彩,个个拍手。

提到为官左大人,倒贴银子坐衙门。

刘墉是当朝宰相,一品之职。他也有一层关系,是当今国皇太后的干儿子,也就等于和乾隆天子是御弟兄相称。不过这个人一道不好,他五体不全,背是驼格,忠良官敬重他,尊称他刘青天,奸臣官来背后喊他刘驼子。朝纲有刘墉,赤胆报国。格果有奸臣?有忠必有奸,无奸不成朝。

一朝天子一朝臣,哪一朝没得恶奸臣?

奸臣是哪个?此人姓桂,单名叫桂太。桂太多大个官职?这狗贼官职不小,皇封西宫国舅。奸党就倚官仗势,陷害忠良。他可有同党啊?有一个顶要好格,哪个?武英殿大学士,兼九门提督,全国兵马大元帅,名叫和。和与他什么关系?嫡嫡亲亲娘舅家老表。不过和要长一级,是表叔。这两个人就狼狈为奸,卖官鬻爵。

奸党来朝纲把官做,起了谋王篡位心。

我也不提两个奸贼朝纲多作恶,另讲经中一段情。

单说到格年子,山东省年岁不好,旱荒三载,跟下去水荒三年,百姓颗粒无收,无法生活。这遭县里报到府里,府里报到省里。省里写好荒单,送到北京,交付乾隆天子。圣天子端坐金殿,接过荒单。

上上下下看完整,龙心忧愁二三分。

“啊呀!山东连年遭荒,百姓妻离子散,老百姓日子过了苦啊!众位卿家,孤皇赐皇纲金子二十万两,大米二十万担,哪位爱卿带钱粮赶往山东发赈,救济灾民?”文武百官一听有这个好事,哪个不要去?个个争先恐后。西宫国舅桂太一望,啊呀,二十万两黄金,二十万担大米,我如果接下来,从中可以大捞一笔。跟手双膝一跪,“万岁,奴才不才,我愿前往。”“原来是国舅啊!有你前去,朕就放心,过来听封。

桂太前来听封赠,山东巡抚你当身。”

奸党们喜之不尽,离开金殿,皇城点起三千兵马,浩浩荡荡,耀武扬威走出北京城,不敢耽搁,直奔山东。沿途之中只见许许多多的百姓,成群结队,衣衫褴褛,肩挑箩担,都是出门要饭。

兵马行程数天整,济南到了面前呈。

一到到了济南府北门,吩咐号炮三响,再就放了三个狼烟炮,惊动文武官员许多人,从县里到府里,府里到省里,大小官员六百多个,不敢坐轿子,也不敢骑马,个个总是步行。一到桂太的轿子前面,齐卜卜朝下一跪,参拜巡抚大人。桂太坐在轿子里面架子大了,拿手一揖,“都起来吧。”“多谢国舅。”“前面领路。”肇将桂太领到衙内,台子上擦了又擦,凳子上抹了又抹,一杯清茶端来了,“请巡抚大人用茶。”桂太喝了一口清茶,“你们都是地方官吗?”“国舅大人,我们都是地方官。”“那好,本国舅奉皇上之命来到你们山东发赈,救济灾民,可是我看你们山东也没有大荒啊,你们竟敢谎奏朝廷,该当何罪啊?”过些地方官一听,不对啊,他说我们山东没得荒情啊,“国舅大人,我们山东没有大荒,是小灾,不关事,我们自己会解决格。”“那好,既然自己会解决,你们好好处理,度过荒年,都回去吧。”国舅一下令,下臣官员走了。一歇辰光,雪白的大米,二十万两黄金来了格。桂太望到白花花格大米,心中欢喜了。山东连年遭荒,粒米如珍啊!我不如搭起粮行,大米以高价出售。山东的百姓荒了六年了,见到有米卖,哪个不要买?格没得钱,作孽了,卖房子卖田地也要买吃。桂太望到济南北门方圆几十里,都没得人居住,是一片荒凉之地,这个地方好哇!我如果造起王府,安居济南,不比皇上也太平点。他准备造多少房子?皇宫里万岁住的房子是九千九百九十九间,上界玉皇家整整一万间。凡皇不好超过玉皇,他呢,比皇帝少造一间,九千九百九十八间。这么多房屋要用多少钱啊?下令济南府出名的木匠、瓦匠帮起房屋,老百姓帮做小工,而且打发小兵手执皮鞭看好了格。哪个敢偷偷懒,一皮鞭打上去。这样子一来嘛,房子起起来格。格哪有许多人住呢?又下道命令,济南府十六岁向上、二十岁向下的美貌姑娘统统献出来。命令一下,民女一下献出三百多个,给他关在巡抚府,供他寻欢作乐。山东的百姓个个怨天恨地, 哭喊连天。济宁州知府左都恒同沈氏相讲,“夫人啊!我们光指望这个瘟官到山东来,百姓能过到好日子嘎,不但没得好处,相反雪上加霜了。夫人啊!

恨只恨我个官职实在小,救不到百姓许多人。

夫人啊!我家有房屋千间,良田千顷,我们不如做做好事,救济救济山东的百姓。”左大人心良好了,打开仓门,救济山东的父老乡亲。他小小一个知府能该多大的家产啊?救了半个多月,万贯家财用了干干净,卖到最后就剩三间柴房。沈氏说:“老爷,这三间柴房你不能卖啊!你将来一谢世,这是我们安身之地,老百姓得不到救济要向上面报。今朝饿死多少,明朝又饿杀多少多少。”

饿死良民几十万,孽障作了海能深。

左大人听到一报,心如刀绞,“夫人啊!这样子下去,整个济宁州的百姓性命难保。夫人,我济宁州库房里有的是钱,有的是皇粮。不过,没得上司格命令,我不好私自开仓。夫人,不如舍我个人的性命,搭救整个济宁州百姓的残生,我打开济宁州仓库房。”“老爷,万万不可,没得上司命令怎么开仓,违条犯法。”“夫人,事到如今,我也顾不到许多了。”大人吩咐,打开济宁州仓库房,每个百姓按人头分配,成年人赐粮三斗三升,铜钱三百文,小孩折半。钱粮一发,老百姓也晓得好歹,

个个跪在尘埃地,青天老爷喊几声:

青天大人,不是你格良心好,我们倒哪有命残生?

看守库房的仓官一望,晓得出了大事,飞奔到济南报与巡抚桂太。桂太一听左都恒私自开仓,大发雷霆,怒气冲冲带领三千兵马来到济宁州,惊动左都恒带领文武官员迎接。“济宁州知府左都恒参拜国舅大人。”“你就是左都恒啊?”“国舅大人,正是卑职。”“来人哪,将他拿下。”一声令下,两旁小兵如狼似虎,将左大人五花大绑。左都恒不慌不忙,“国舅大人,卑职不知身犯何罪,要将我捆绑?”“左都恒啊!你狗胆包天,没得上司命令,你私自开仓,收买人心,图谋不轨,你想造反啊!将他推出去,斩首示众。”两旁小兵毫不留情,拿左大人推起来就跑。

可怜啊!左大人绑在法场上,苍天喊了不绝声。

苍天啊!想我一片忠心为百姓,怎就没得好收成?

先生啊!你家学生来法场上遭磨难,你来皇城可知闻?

一到午时三刻,三声追魂炮一响,刽子手拖张钢刀:“左大人,我晓得你是清官,我也不忍心杀你,不过我不杀你,我郐子手就没得命,你死到黄泉不要怪我心狠,看刀!”“ 咔嚓”一刀,白刀进,红刀出,双龙摆尾,咔嚓响,头落地,猛虎翻身。

左大人死在法场上,一件冤枉海能深。

桂太又下令,将左都恒的尸体吊在旗杆之上,暴尸七天不许收。哪个有胆子收尸,一律问斩。命令一下,老百姓敢怒而不敢言。

个个跪在尘埃地,青天喊了不绝声:

青天大人,你一片忠心为百姓,怎就死到能功程?

济宁州知府左都恒被斩,一般百姓送信到左家庄。母子两个一听,如同晴天起个霹雳,哭到死去还魂。桂太见到山东的情况料理好了,写起一道本章送到北京。本章怎样写格?微臣桂太奉命山东发赈,现已发下钱粮,百姓安居乐业,丰收满库。圣天子端坐金殿,接过本章。

上上下下看完整,龙心欢乐二三分。

“众位卿家,桂太到山东发赈,现已发下钱粮,山东的百姓安居乐业了。”文武百官一听,没得哪个敢作声。只见文官班中一个人双膝一跪,“万岁!刘墉有本。”乾隆天子一望,“啊唷!刘爱卿,你有什么本章慢慢奏来。”“万岁,桂太到达山东,仅仅半载的时间就能发下钱粮?老百姓就能安居乐业啊?依老臣看来,其中定有隐情啊!万岁,你不如圣旨一道交付老臣,待我到山东查访查访。如果桂太果真发下钱粮,百姓安居乐业,是我主万岁的洪福;如果未曾发下钱粮,万岁,整个山东的百姓性命难保。”“老爱卿!也是你忠心为国,那好,过来听封。

刘墉前来听封赠,加封你巡按早动身。”

刘墉带领四个家将,备轿梁一顶,不分昼夜,直奔山东。

身坐轿梁动身走,惊动西宫女千金。

西宫桂妃听穿宫太监一报,刘墉到山东去查访她家哥哥,吓得大半条命总没得:我家哥哥的性格旁人不晓得,我是一清二楚,二十万两黄金,二十万担大米,他起码要贪污一半,等刘墉到山东访出真情,回转皇城奏一本,全家性命总不稳。桂妃修书一封,吩咐穿宫太监,不要耽搁,你赶紧备快马,连夜出京,送到山东,交把你家国舅老爷,教他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太监一听,不敢耽搁,备了银鬃马一匹,飞马出京。

打马加鞭动身走,山东到了面前呈。

见到桂太,取出书信,双手呈上。

桂太拿格书信看完整,吓落三魂少二魂。

不得了了,刘驼子奉命到山东来查访于我。我吞吃黄金皇粮,背不起刘墉访出真情,

回转皇城奏一本,我哄王之罪命难存。

奸党吓得魂不附体。他家有个干儿子名叫苗虎说:“父亲,你怕什么?”“儿啊!我不得不怕,刘墉到山东访出真情,连命总没得。”“爹爹,兵来将挡。刘墉到山东来, 必定要经过我的济南北门,你只要拿北门的老百姓统统赶走,打发我家安童梅香扮成户主模样,一个家里我们屯拉二三个囤,大囤到竹搁,小囤到屋望。刘墉到山东来一望,一个茅草棚里屯了二三个囤,他回转皇城敢说山东不是丰收景象啊?”“嗯。对格,好办法好办法。不过儿啊!山东的百姓未曾得到我的钱,刘墉一到,他们必定要喊冤枉。一喊冤枉,不是全功尽弃啊?”“爹爹,胆放宽心,你不是有三千兵马,你只要布置街坊两边,明地站岗放哨,保护巡按,实际上是防备老百姓喊冤,哪个有胆子喊一声冤枉格,咔嚓一刀,哪个不要命敢来喊冤枉啊?”“儿啊!好计。”肇吩咐三千兵马布置街坊两边站岗放哨,明地里是保护巡按,实际上防备老百姓喊冤。晓得巡按要来,净水洒街,鸡犬都不许放了出门,这块倒准备好了格。单说到刘墉,

在路行程数天整,来到济南北城门。

只见路边几个茅草棚,“轿夫, 待我下来望望看。”走出轿梁,来到茅草棚里一望,“啊哟!山东老百姓日子过了好哩!情丧一个家里屯上二三个囤啊。望望大囤到竹驾,小囤到屋望。”连跑几家,家家如此。看来桂太不曾谎奏朝廷,果真发下钱粮,老百姓丰收满库了,我回转皇城,禀告万岁。”不好了,刘墉中了桂太格计,回到北京城如实禀告。

乾隆皇帝听完整,心也落到足后跟。

不提君臣两个,单提山东省内,自从济宁州知府左都恒被斩,安童梅香蹲不住,纷纷将身转家门。就留到一个老管家,沈氏太太朝夜啼哭,公子左良臣才十二岁,年纪虽轻,他非常懂道理,“母亲,你不要哭,我家爹爹受到冤枉。亲娘啊,

我到上司省城告一状,拿捉奸党把冤伸。”

“儿啊!万万告不得。历来官官相护,告状告不准,苍蝇飞进面糊盆。”“母亲,难道就罢了不成?”“儿啊!不罢了,你有底高办法?”“母亲,天是没顶格,国舅虽然官职大,国舅上间有宰相,宰相上间有万岁了。”“母亲,

孩儿到京都皇城告御状,好替山东百姓把冤伸。”

“儿啊!你年纪轻,从不曾出过远门,你连东南西北方向也分不清,要想替你家爹爹伸冤报仇,你蹲家勤辛苦读,等到朝廷大比之年进京赴考,

求到一官并半职,好做伸冤报仇人。”

“母亲,你这话叫错格。有志不在年高,无志空长百岁。亲娘啊!

如来佛虽小莲台坐,金刚虽大看山门。

石砣虽大只好滚野场,秤砣虽小压千斤。

孩儿进京告御状,定能平安转家门。”

沈氏把儿子几句话一说,眼泪倒流下来,“儿啊!你小小年纪,有这份志气,确实是难得。不过你要进京告状,你年纪轻,一个人去,为母我不得放心。”老管家听到了格,“太太胆放宽心,少爷有这份志气进京告状,老奴才陪他一齐去,路途之中老奴有三寸气在,定能保护少爷平安到达皇城。”“儿啊!有老管家陪你同去,为母我就放心了。不过,进京告状,你要有状纸了。你拿衬衫脱下来,为母替你写张状纸。”“母亲啊!状纸写衬衫上做底高?”“儿啊!写了衬衫上风吹不走雨打不到,丢失不了。”肇公子拿衬衫一脱,沈氏为了表达自己的决心,拿手指头嚼碎了,以儿子具名,用鲜血写下一张血状。

上写着,告状人,左门良臣,

家住在,山东省,济宁州城。

只因为,山东省,遭到大荒,

众百姓,遭磨难,各自逃生。

有万岁,慈悲心,发下皇银,

有桂太,老奸臣,丧了良心。

我爹爹,左都恒,济宁知府,

见百姓,遭磨难,大开仓门。

状告他,奸桂太,残害忠良,

将我父,推出去,命送残生。

再告他,领皇银,不加救济,

命百姓,造起了,高堂府门。

又告他,抢民女,三百余名,

纵淫欲,害百姓,罪恶滔天。

我有心,将血状,多写几句,

血又少,布又短,字不分清。

沈氏拿一张血状写完整,十指也咬了碎纷纷。

“儿啊,你到京都皇城告状,朝纲有三百文官,二百武将,你一个总认不得。你家爹爹格恩师先生是当朝宰相,名叫刘墉,

你到刘墉面前告一状,带你金殿把冤伸。”

哪晓得娘儿两个商议准备赶进京,惊动了一个坏良心。

沈氏家隔壁有个油头光棍,名叫怀中。这个狗贼不做好事,大家不叫他怀中,就叫他坏种。他见到左大人亡故了,沈氏年纪轻。格天想去调戏沈氏,躲在他家柴房外面,只听到母子商议进京告状,状告桂太。“啊哟喂!你们胆倒不小,竟敢告国舅老爷,我也不想你格眼孔了,不如赶到国舅府向巡抚大人告个密。国舅一高兴,肯定要赏个官把我做做格。

我只要有了高官做,何愁没得女千金。”

这狗贼放趟子就跑,去告密格。这里娘儿两个不晓得,公子年纪轻,倒到床上呼呼大睡。沈氏困不着,把儿子衣裳裤子拿出来,该补的补,该连的连,恐怕没得路费。又拿耳环探下来当路费,忙了一夜,早饭烧好了,喊儿子起来吃粥,用过早餐点心,“儿啊!你从来曾出过远门,路途之中,我有言语嘱咐于你。

逢人只要说三分话,不要将真言告诉人。

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心肝啊!你多年饭店不住宿,陈年古庙不要安身。

多年饭店出强盗,陈年古庙出妖精。

儿啊!你这一次进京告状是凶多吉少。你家父亲牌位来堂啊,拜拜父亲好走啊!”沈氏弯下腰来,“拜拜我格大人啊!

你格香烟后代进京告御状,阴灵来地府可知闻?

你在则为人,死则为灵,阴灵何在啊?

有灵有感保佑孩儿太太平平回家转,你才有个烧钱化纸人。

我格亲亲姐妹啊!假使我儿遭不幸,左家斩草要断根。”

公子也晓得,这一次进京是九死一生,来到妈妈面前双膝一跪,泪流满面,“母亲啊!你个人蹲家要多吃茶饭少思量,不要拿孩儿挂胸前,你假使为我朝思夜想,想成个忧儿病,我又做不得端茶奉汤人。母亲啊!孩儿我走了。”公子狠狠心肠,拜别母亲,带领老管家走出柴房。

哪晓主仆刚刚走出柴房门,白颈老鸦喊三声。

跑了约摸七八里路程,前面是一片树林。只听到树林里面“哗”的一声,跳出一个黑抹汉,手提钢刀,杀气腾腾,朝主仆两个面前一跳,那个黑抹汉“咔嚓”一刀,老管家头朝下一抛。公子吓了大半条命总没得,“大王啊!饶命!饶命!”“小娃娃,你害什么怕?我不是什么大王,你是不是叫左良臣啊?”“我正是叫左良臣。”“听说你要进京告状,告到国舅了。你胆倒不小,老实告诉你,我是国舅的家将,名叫张栋,奉命在此等待于你,取你的颈上人头。”公子一吓,直直吓了了不得。这个奸贼,赶尽杀绝,“英雄,且慢动手!听你口音,你也是我山东人氏啊!”“不错,俺正是山东的。”“英雄,既然你是山东人氏,我们山东连年遭荒,百姓妻离子散,这种情况你英雄看到了没有?”“俺看到了。”“既然看到了,桂太奉命到山东发赈,可是钱粮不发,民女抢了三百多个,我左良臣才十二岁,为了山东父老百姓进京告状,你今朝拿我一杀,你可对得起你家祖宗三代啊?你可对得起山东的父老百姓?英雄,杀与不杀,三思而行。”

张栋闻听这一声,腹中思量二三分。

不假,我也是山东人,我今朝拿他一杀,山东百姓的冤仇不是冤沉海底,我发了倒头昏啊!钢刀一撂,双膝一跪,“少爷,我罪该万死,你家这老安童我不配杀,我该死。相公,你小小年纪进京告状,精神可嘉,令人佩服。不过少爷,我不杀你,国舅肯定也要派人拦杀于你,此地不可久留,你赶紧动身进京。”张栋又从怀里摸出五十两银子,“相公,这五十两银子给你当路费,你赶紧动身走。”公子接过纹银,来到张栋面前双膝一跪,“恩公啊!

你送我花银五十两,没得好处不谈论。

左良臣有个翻身发达日,一重恩报九重恩。”

“少爷,不可久留,你赶紧走。”公子拜谢过张栋,走出黑松林,不肯耽搁,直奔北京城告状。路途之中,他毕竟是个十二岁的小朋友,夜里住宿招商饭店,该应住一夜要二两银子,人家欺他小,总问他要五两。像能格一来,跑了不曾有一半路,银子倒用干了格,肚子饿了不得过了,拿衣裳脱啦得换点饭吃吃,裤子脱啦得换点点心用用,就是衬衫不好脱。已经是寒冬腊月,大雪纷飞,公子冻了浑身发抖,有些年纪大格奶奶老爹看不过去,送点旧衣服裤子给他,没得好格,总是补上补联上联格,堂堂知府家后代就流落街坊,吃喝要饭,什么景子?

头上戴个开花帽,脚上鞋子没后跟。

裤子上间补补丁,长褂子能像九串铃。

手握一根打狗棍,一路讨饭上皇城。

我也不提公子上皇城,单提刘墉老大人。

山东发生干大个事,刘墉一点总不晓得。他这个人做官清正,清到什么景子?还是后生家考中状元,乾隆皇帝赏一顶轿梁给他,已经有二十多载,连轿衣总不曾换过,轿衣被刮坏了,家去把夫人补补连连,格补丁也有几十个。他格轿夫是四个六十几岁格老头子,他家父亲刘统勋当年做宰相遗留下来格,四个老安童。老头子抬轿跑不快,不过四平八稳。人家四更天上朝,他三更天就要起身,为底高?因为轿夫跑了慢。

单说到这一天,刘墉身坐轿梁,

晃颠晃颠动身走,东华门到面前呈。

事情凑巧了,后面一顶轿梁来了格,是哪个?武英殿大学士九门提督和。和坐了轿子里,架子大了,眼睛一眯,大腿一翘。他轿夫是四个身强力壮后生少年,哪晓跑啊跑,轿子倒跑慢了格,和拿眼睛一瞪,“轿夫,你们怎不跑格?”“老爷,不好跑,前面有人拦路。”“哪个?”“ 刘墉,刘墉格轿子来前间。”古时候上朝是有规矩格,如果你前面有轿子,他哪怕官职再小,你都不好超轿。如果一超轿,就属于不礼貌。和交刘墉,面和心不和,前世里冤家,七世里对头。“轿夫啊,跑哨点,超过他的轿梁。”“老爷啊!不好超轿。”“跑!你们最好跑到他身边用劲撞,拿这个轿子撞翻了。我单看这刘驼子走轿子里滚出来,能滚几个元宝跟斗?”四个奴才把他一扛,轿梁一抬一晃,一抬一荡,来到刘墉轿子身边,用劲一撞,格老头子哪撞得过后生家,“哗落哗落”四个老安童朝地下一伏,轿子撞翻了,刘墉走轿子里栽出来了。偏偏他又是驼子,滚到地落连滚六个元宝跟斗,

刘墉地下打了六个滚,笑坏和老奸臣。

和坐轿走了格。刘墉走地落爬起来,掸掸灰尘,“轿夫,刚才是谁撞我的轿子?”“老爷, 武英殿大学士、九门提督和撞格。”“什么?和,你怎无缘无故撞我格轿子?”不管,轿梁扶正了,轿杠穿起来,刘墉坐上轿梁,

身坐轿梁动身走,午朝门到面前呈。

和也曾走了,逋了午朝门口等。他心里怎么想?这个刘驼子不是好叹气格,我今朝拿他轿子撞翻了,不如向他打个招呼,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望到刘墉轿子一到,抢哨打招呼,“刘中堂,你早,你早啊!”“和大人,我没得你早哇!”“刘大人,你怎到干歇才来?”“我的轿夫年纪高大,他们跑了慢。”他不提轿子被和撞翻了格事,和一想不对,这驼子怎不说轿子被我撞翻了,他到现在才来。一到朝房里面,两人坐下来肚里打稿,刘墉拿眼睛一闭。和一想不对,驼子眼睛一闭,大概来下用计,“刘大人。”“和大人,什么事?”“刘大人,我听说良民百姓送你一个绰号,叫你什么刘青天。”“有格,我刘墉自问为官清正,所以老百姓尊称我刘青天。”“刘大人, 我也听说文武百官送你一个绰号,叫你什么刘三本啊。”“也有格。”刘墉每天上殿见驾都要奏本,而且一天起码要奏三本,所以又叫刘三本。“刘三本,我还听说你有个绰号,你叫什么刘大胆。你格胆子可大啊?”“和大人,要提到我的胆子比天还大。”“少说点,你说你格胆子大,我说你胆子不大。”“何以见得?”“刘墉,你今朝也参本,明朝也参本,朝纲里有个人,你敢参吗?”“哪个?”“哎!我问你可敢参?”“和,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不问是哪个,他只要违犯了国法,是天王老子,我都敢参他一本。”“好。刘墉,当今万岁,你敢参他吗?你敢参吗?”刘墉一想,这个奸贼叫我参当今万岁,万岁是一国之主,参了不好,我乌纱帽总难保,他想害我啊!不过我要说不敢参,他要耻笑我不配叫刘大胆,“和,假使上殿我敢参万岁一本嘛?”“刘墉,你敢参了万岁一本,我和当文武百官之面向你跪下来,磕三个响头,叫你三声先生,你不敢参嘛?”“不敢参,照你而行,向你跪下来磕三个响头,叫你三声先生。”“口说无凭,击掌为证。”“啪啪啪”三声掌响,请文武百官做见证。

一歇辰光,钟鼓齐鸣,龙凤鼓、景阳钟一响,代表万岁坐殿。文武百官纷纷上殿朝见。刘墉与和是国家的重臣,一个是文华殿大学士,一个是武英殿大学士。刘墉是吏部天官兼当朝宰相,和是九门提督兼全国兵马大元帅,国家格重臣,上殿不需要拜见。两人摇摇摆摆,摆摆摇摇来到金銮殿,万岁连连口内称。龙开金口,帝露银牙,“众位卿家,有本早奏,无本散朝。”和听到要散朝,眼睛朝刘墉一瞟,嘴朝他一拱,你个驼子,参本啊?万岁要散朝了哇!刘墉见到和朝他做关目,心中明白,双膝一跪,“刘墉有本。”乾隆皇帝一望,啊哟哟,又是刘墉,你今朝也参本,明朝也参本,哪有许多个棺材本章?像能个下去,早晚有一天,连孤皇也要被你参了,也罢,我索性来个不理你。怎样不理?他拿眼睛一闭,左手一撑,头朝手高头一搁,做鬼蹲杠瞌睡。意思是说你个刘驼子,你再敢喊一声有本,我问你个惊驾之罪。刘墉一望,啊哟!我再喊有本,就有惊驾之罪,你万岁要瞌睡,我就陪你。他跪在金殿,也拿头朝手上一搁,两个眼睛骨碌骨碌相好了乾隆皇帝。万岁要说瞌睡是假,他眼睛蒙了杠格,见到刘墉跪了金殿不颤,啊哟,你个刘驼子,你跟我迸角,我们就比比,是你跪金殿时间长,还是我手托下巴时间长?肇这君臣两人你不睬我,我不理你,就屏了金殿。屏多长时间?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就是一个钟头了,文武百官撑在金殿,又不好颤,又不好说话,个个撑了腰酸腿疼,肚里来下骂:你个刘驼子,参你格死死本,害我们要撑杀得呱。格时间一长,万岁下巴托了手上,手倒麻酥起来,拿左手一抽,右手调上去,换手继续瞌睡。刘墉早不喊晚不喊,来他换手格时候高声一喊,“刘墉有本。”乾隆皇帝二目圆睁,拍动震山河,“大胆刘墉,孤皇正在瞌睡,你高喊有本,惊吓孤皇,你有惊驾之罪。”“啊哟哟,万岁!老臣见你抽左手调右手,说明你是清醒的,我高喊有本,何罪之有啊?”乾隆皇帝一望,这个罪加不上,“刘墉,你有什么本奏?”“万岁,老臣身为当朝宰相,昨天观看大清条律三百六十五条,有许多地方模糊不解,我想向万岁当面请教。”“刘墉,你当朝一品之职,连大清条律总不懂,你做的什么官啊?朕这里有一本法律裁册,你拿家去看看。”拿法律裁册朝金殿一撂,刘墉弯腰拈起来。翻开第一张,来金殿就读,怎样读格?杀人者,斩;放火者,斩;投毒者,斩;盗墓者,不斩;……圣天子二目圆睁:“刘墉!你说昏话,盗墓不斩?动了坟上一草一木都算盗墓,都要问斩。你竟读不斩,纂改大清条律,你该当何罪?”“万岁,老臣我不敢读斩啊?你说动了坟上一草一木都算盗墓,哎,都要问斩。万岁,老臣请问于你,明朝皇帝十三代,他们坟墓葬了离北京不远,号称十三陵,是哪个下格圣旨,拿十三陵上头格树木砍下来,造这御书房格?”“啊?是孤皇。”“对了呱!万岁啊!你拿明朝皇帝坟墓上格树木都砍下来,你说动了坟上一草一木都算盗墓,那你万岁算不算盗墓?老臣要读斩,不拿万岁都斩了吗?所以老臣才读不斩。”

乾隆天子来听见,默默无言不做声。

“刘驼子,参本参到朕头上来了呱?刘爱卿,看来你对孤家是格外开恩,不斩孤家。”“万岁,老臣不敢。所以我说大清条律并不是条条正确,就拿这一条来说,就可以改写。应当改成‘盗墓见尸者,斩’,看不见尸体,就算不得盗墓,就不应该斩首。”“嗯。刘爱卿,改得好!改得好!不过,刘卿家,孤皇一事要问你,你身为当朝宰相,五体不全。你连背也驼格,你怎配蹲这朝纲做官?依朕看来,你脱下官帽,脱下蟒袍玉带,回转山东纳福去吧。”“啊!谢主隆恩。”

和金殿听到这一声,可要笑死又还魂。

“你个刘驼子,参你死死本,你老命算保住得,乌纱帽揪抛啦得呱。”他人总要笑杀得。一散朝,刘墉来到朝房。

他两个家将张成、刘安就说:“老爷!何苦,上奸臣格当参本,参万岁,情丧拿乌纱帽总揪抛啦得嘎。”“张成,刘安,我堂堂宰相官职干容易得抛了?老实告诉你们,三天,我官职就家来格。”“老爷,你可是半夜里来下说梦话?”“你们不要管,我自有妙计。”“当初老皇帝康熙在位,曾经有二十万两黄金,准备发放到江淮一带救济灾民,据我所知,被和吞吃,藏了元帅府里,你们今朝到三更天,到和家库房里间,偷拉两根金条家来把我望望,我自有主张。”“老爷,胆放宽心,旁的不会,我做贼是老内。”要按电视连续剧《宰相刘罗锅》上看讲,张成、刘安是没得本事,实际上他们一身本事了当不得厉害,飞檐走壁如踏平地。一到三更多天,张成身穿夜行衣,靠肩插单刀,到天井里一观,四下无人,丹田一提气,“唰”,窜到屋顶之上。

窜房越屋动身走,元帅府到面前呈。

把瓦片揭啦得,望板砖探啦得,轻轻拿拉两根椽子,朝库房里一跳,如同四两棉花落地,没得一点声响。趁月亮光一望,库房里面总是大箱子,从怀里摸出一把万能钥匙,朝锁孔里一伸,“嚯落”,锁开开来格。箱子打开来一望,金光闪闪,统统是金条。信手抓了两根,朝怀里一塞,又拿箱子锁好了,蹿到屋顶上。椽子钉起来,望板砖盖好了,瓦片复好了,原复高消,天衣无缝。

拿了金条就动身,飞檐走壁转家门。

一到家,刘墉也不曾困。“老爷,拿家来格。”“拿来我看。”接过金条一望,上面刻有老皇的钢印,有“康熙十三年”五个字刻了来上。

刘墉拿了手里望望清,果要欢乐二三分。

“张成、刘安,一歇用过早饭,你们带领安童梅香,拿我家屋前屋后,屋左屋右的砖头瓦爿统统拾起来。”一吃粥,安童梅香动手,砖头瓦爿拾起来,恨不得堆到人把高。“老爷,总拾起来格。”“张成,你到街坊准备一百只大木箱,拿这砖头瓦爿装了木箱里面,要存了结结实实,不许有一点间隙,弄铜锁锁起来,封条封好了。刘安,你到马房备五十匹马驮子,两个箱子打成一对,装了这马匹之上,今朝到二更多天,牵到和家府门口,去转三转,他家如果有人出来,就丢把他家,你们返身好溜家来。”“老爷,虽然砖头瓦片不值钱,我家又备木箱子,又备马驮子,情丧就总送把人家?”“放心,我不做亏本交易格,我家赚到点了。”真真相信,一百只大木箱装个砖头瓦片,塞得结搭结实,铜锁一锁,封条一封。五十匹马驮子,驮一百个大箱子,一到二更多天,牵到和家府门口连转三转。和格歇不曾困了,坐在高厅看兵书了,只听到马颈脖子威武铃“吭啷、吭啷” 响。“安童,可是部队从堂经过?马铃声怎不断格?”安童出去一望,“老爷,不是部队经过,刘墉告老还乡,五十匹马,一匹马驮两个箱子,大概总是金银财宝,恐怕日里从我家门口跑不方便,坐夜偷了从我家府门经过,向山东运了。”“底高?五十匹马,一匹马驮两个箱子,果要有多少格金银财宝?刘驼子,你口口声声是清官,你清个什么景子?这下子把我抓住得呱。安童,多带点人出去,拿五十匹马统统拦下。”“喳!” 二三十个安童窜出去,张成、刘安望到他家有人出来,马匹朝杠一撂,返身倒溜走了格。安童一望,用铜锁封条封好了格,“老爷, 格铜锁锁住得,封条封住得格。”“抬到天井里来。”两个安童一抬,“老爷,箱子委该重,我们两人抬不动,四个也抬不动。”“六个。”再拿一百个大木箱抬到天井里。和一望,

铜锁锁了紧腾腾,封条封了密层层。

“刘墉,刘墉,你这下子被我抓住得呱。

我早朝上殿奏一本,叫你驼子命难存。”

好不容易等到四更多天,乾隆皇帝也不坐朝了。和到后宫见驾,“万岁,今朝刘墉告老还乡,坐夜偷偷从我家府门口经过,五十匹马驮一百个大木箱,总是装个金银财宝,把我拦住得,我请你万岁去过目。”“和,你说一百只箱子是金银财宝,有没有当他家将的面,拿这箱子打开来望望?”“格不曾。那他的家将人在何处?”“总溜走了。”“和,不好,你上了驼子当,刘驼子不是好叹气格,你今朝拿他一百个大木箱拦下来,他必定早朝上殿见驾,到孤皇面前奏一本,你跳进黄河洗不清。”“万岁,他格木箱来我家,我不曾开锁,我不曾启封条,封了好好格,我请你去过目。”“也罢,孤皇去看个明白。”跟随和来到元帅府,到天井里一望,果真是一百个大木箱,“开锁启封条。”安童拿封条一揭,铜锁一开。乾隆天子一望,“啊!和,你来望,这是什么东西啊?”和一望,“啊!总是砖头瓦爿啊!万岁,你看见格,我不曾开锁,我不曾启封条。”乾隆皇帝弄了莫名其妙,刘墉拿砖头瓦爿装了这箱子里,向山东运,这是什么意思?百思不解。早朝坐殿,出圣旨召刘墉到金殿来问,圣旨召上大半天也未曾召到人,钦差官来交旨,“万岁,刘墉说他不来。”“为什么?他敢抗旨不遵?”“不,他说格,你昨夜子拿他官职捋啦得,他现在是平民百姓,一无前程,二无官职。说老百姓不能上朝,说不能坏了祖宗留下来格规矩。”“嘿!你个驼子,你鲜翻了!鲜翻了!你不来,我非要交你来,加一道圣旨,和他拉关系。刘爱卿,你是当今国母的干儿,和孤家御弟兄相称,孤皇召御弟上朝,商议家庭事务,哥哥召兄弟,就不好不来。”刘墉接到这道圣旨,不敢违背,寻常上朝穿朝服,今朝也不穿。头戴一顶旧帽子,腰里束根带子,脚上穿双老婆圆扣鞋子。

摇摇摆摆来到金銮殿,皇兄连连口内称。

不叫万岁,叫皇兄。“皇兄,不知召御弟前来有何要事?”“御弟,孤皇一事不明,召你来问个明白。你拿砖头瓦爿装箱子里向山东运,这个是底高意思啊?”刘墉腾腾空打起一个大失惊,“万岁,我,我可呆?”“你不呆。”“众位大人啊!我刘墉果呆啊?”文武百官就说:“刘大人,你不但不呆,你比鬼总鲜翻。”“啊呀呀!皇兄,我刘墉又不呆,拿砖头瓦片对山东带,我神经病啊?”“御弟啊!格这箱子里不是砖头瓦爿,是底高?”“皇兄,统统是金条,一共二十万两。”

和金殿来听见,果要躁死又还魂。

“刘墉,你不要害人,二十万两金条,我不曾开锁,我不曾封条。万岁看见格,封了好好格。”“皇兄啊!我这二十万金条呗,准备连夜运到山东去,和和中堂一夜之间,统统换成砖头瓦爿。你,你要替我做主了。”和也狠了,“刘墉,你说是二十万两金条,我问你,你做宰相一年格俸禄银子有多少,就当你个钱不用,你做二十年宰相总聚不到这么多?你说这二十万两金条怎得来格?”刘墉不慌不忙,“皇兄,你听听啊!你听听!和大人吞吃我金条不算,还要查我账目,要问到这批金条的来源,也是当初老皇帝康熙在位,赏把父亲刘统勋格,叫我家爹爹负责将这批金条,发放到江淮一带救济灾民。先父临死归天,再三嘱咐:‘儿啊,这批金条我家只有保管权,没得使用权,将来发放到江淮一带去救济灾民’。一直到我手里,我分文总不曾敢用。我削职为民,要到山东做平民百姓,我拿金条带了回转山东,可是和中堂一夜之间,统统换成砖头瓦爿,皇兄,你要替我主持公道了。”乾隆皇帝倒被搅糊涂了,这个事情复杂了哇,究竟谁对谁错了,左右为难。刘墉不慌不忙,“皇兄,你真正不相信,你派御林军到和大人家里搜查,他家府内如果有这批金条,统统是我家格,我不是平白无故害他,我这金条上刻有老皇的钢印,有‘康熙十三年’五个字刻得来上,如果没得这个金条,说明是我刘墉害他格。”

和闻听这一声,魂灵总冒到九霄云。

和格奸党一想,刘驼子怎晓得这金条来我家格?“万岁,我堂堂兵马元帅,未曾违犯国法,无故不好搜查我家。”“和爱卿,正因为你是兵马元帅,官居极品,身正不怕影子歪,为了表示你的清白,朕就派御林军到你府上去搜查。”

派了二百御林军,跟随刘墉去搜查。

一到元帅府,库房门打开来一望,金光闪闪统统是金条。打发御林兵一点,只有十五万两,还有五万呢?把和用啦得格。“和大人,只有十五万,还有五万你拿出来啊?你不拿,不拿我去找万岁去。”和吓了格,一把捧住刘墉,“刘大人,你高抬贵手,还有五万两赔赔赔把你。”肇拿小库房打开来,勉里勉强凑足了五万,一共二十万两金条送到刘墉家里。格刘墉成了暴发户,一夜之间发到二十万两金条格财,来到金殿,“皇兄,多谢你为我主持公道,御弟我告辞了。”“去吧。” 跑了三步,刘墉回过头来,“皇兄,我有一事不明,向你请教,我这堂堂宰相官职怎得抛格?”“你问我,要问你自己了。”“皇兄,我这官职怎得抛格?瞎子吃馄饨,我心里有数。”“你有什么数啊?”“皇兄,只因三天之前,和和中堂与我打赌,他说:‘刘墉,你今朝也参本,明朝也参本,朝纲有个人你可敢参?’我问他哪个,他说你万岁,敢参你万岁一本,他当文武百官之面向我磕三个响头,叫我三声先生。我与他打了这个赌,上殿参你一本,不料拿乌纱帽参抛了。我要回转山东做平民百姓,不过临走之前,我要请和大人向我跪下来,磕三个响头,叫我三声先生。

他只要跪下来认先生,我回到山东也宽心。”

乾隆皇帝一听,哦,我原说你刘驼子怎干大格胆?原来你和来下参怂格,“和,有没有此事?”“万岁,确……确有此事。”“既然有这回事,言而有信,跪下来认先生。”“哎!万岁,我堂堂兵马元帅拜一个草民为师,成……成何体统啊?”“和,正因为你是兵马元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要言而有信,跪下来!”刘墉说:“皇兄,也要请你开开恩,做先生要有先生派头,请你赏张椅子凳,等我坐了金殿,好让和大人拜师。”“端把他。”刘墉朝金殿一坐,和倒哪好意思叫了?朝乾隆皇帝望望,圣天子面沉似水。“叫。” 刘墉抬抬手,“和大人,爬近点, 爬近点,要爬到我裤档底下来。”和没得办法,爬前三步,

弯下腰来拜三拜,先生连连叫三声。

可怜了,敲了金条二十万,回过来叫他老先生。

二十万金条被敲啦得,还要叫人家先生。刘墉说:“皇兄,我有和中堂这个门生,回到山东心也宽了。御弟我告辞了。”“去吧。”才跑出去三步,“刘墉,停下,跪下听封。”

刘墉前来听封赠,官复原职受皇恩。

“哎!宰相官职又家来格,多谢万岁!”他一跑一摆,架子比任何人都大。一散朝来到朝房,“张成、刘安,我曾说顶多三天,我宰相官职就家来格。怎说,只有两天半。”“老爷,你鬼花头足格,做了官,也发了外块财。”

我也不提刘墉与和朝纲之中,结下深仇大恨。

再提公子左良臣,不分星夜上皇城。

公子讨饭进京,一到北京城,到清华门,因为天气冷,他朝步檐底下一壅,蹲杠晒太阳。事情凑巧,来这时候,一匹坐骑,马上坐一员大将,后面有小兵相随。这是哪个?值殿将军吴能,奉命巡城,望到步檐底下一个小孩子,“左右,将那个小娃娃带过来。”士兵上前揪住公子格耳朵,拖到马身边。“小娃娃,向我家大人见礼。”

公子吓了双膝跪,大人连叫二三声。

“娃娃,你在清华门干什么?”“大人,我是来进京告状格。”“告状啊!好,本将军到现在从来未曾受理过状纸,今朝破破例,受你格状纸。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要告哪个?果有状纸呈上来?”“大人啊!状纸我有,不过在告之前,先要请问你将军尊姓大名,官居何职?”问他官职多大?“问我的大名,告诉你:皇封值殿将军二品官,姓吴,我叫吴能。”“大人,我不告。”“为什么不告?”“大人,你,你格名字不好。”“我的名字哪一点不好?”“大人,你就是没用头名字。你叫无能啊!

你个名字叫无能,最好请你不要烦神。

金銮殿上告不准,连你格官职保不成。”

“本将军叫吴能。”“我晓得你叫无能。”“我姓吴,口天吴。”“大人,你真叫吴能,格我就告。”“你告哪个?”“你听好了格,

一不告朝纲文宰相,二不告执掌兵权大将军。

文武百官总不告,单告国舅桂大人。”

格吴能听到这一声,吓了三魂少二魂。

“去去去,小兔崽子,死走,死走,不要来烦我。”“大人,你不是叫吴能啊?”“死走,我叫无能,我不叫吴能。”听到国舅怕格,情愿叫无能了,不敢叫吴能啊。公子被赶出清华门,跌跌冲冲,抖抖嚯嚯。

一路行程朝前奔,护国寺到面前呈。

他是讨饭进京,没得饱肚子,再加上腹中饥饿,头昏脑涨,眼冒金星,

一个跟斗掼到地,神木不知半毫分。

小和尚一望,连忙进去告诉当家师。当家师吩咐抬到里面,一看公子格脸色,“徒儿,这个小娃娃是被饿昏了,弄点点心把他吃吃。”肇拿公子救醒了,弄点点心把他一吃,有了精神了,

双膝跪在禅堂内,师父连连口内称。

“小娃娃,你因何饿成这个景子啊?”“师父,我进京告状格。”肇拿山东遭荒,桂太发赈,冤斩父亲,一情二节细说分清。当家师一听,哈哈大笑,“你个小贼,你胆倒不小啊,竟敢告国舅,你可知洒家我是何人啊?实不相瞒,我叫法空,和国舅桂太是八拜之交,弟兄之称。你竟敢告我格兄弟了。徒儿们,将他拿下。”两旁格小和尚如狼似虎,绳子一扎,拿公子朝二梁上一吊,举起格皮鞭。十二岁格小朋友,娇皮细肉,把鞭子一划,身上一条血杠,

公子吊了二梁上,救命喊了不绝声。

一声救命,惊动后堂一个老和尚。这老和尚人称智能大师,他本来是护国寺格长老,法空是他格徒弟。现在年纪高大,不管庙里事,来后堂修道。他不是代替自己修,代替乾隆天子出家修道,也就等于是乾隆皇帝的替身郎。听到有人喊救命,禅杖一戳,来到前面禅堂。“你们为什么打这小孩子啊?”法空一望是师父,“师父,他进京告状告国舅格。”“怎么?国舅犯法,就告他不得?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将他松绑。”智能大师一开口,小和尚不敢犟,拿公子从二梁上间松下来。老和尚一望,“你们何苦啊!拿这小娃娃打成这个样子啊!小娃娃,不用哭,来来来,随我来。”带到后堂弄清水拿他身上血迹洗啦得,敷药一敷,末药一抹,结疤脱盖好起来蛮快。“小娃娃,你因何要状告国舅?你慢慢说把我听。”

公子跪了禅堂内,大师连叫两三声。

师父啊!真人面前不说假,假人面前不说真。

提到我家伤心事,冤沉海底海能深。

上上下下说一遍,点点滴滴总分清。

智能大师就说哇:“小娃娃,你要状告国舅谈何容易啊!不要说到金殿,你连午朝门总不得去,午朝门有小兵站岗放哨,我可以带你到午朝门喊冤。不过,万一告状告不准,万岁追究下来,就有杀头之罪。十六岁算满冠,你才十二岁没得死罪,我就有死罪,我是出家人,如果一死,连收尸格人总没得。小娃娃,我也不能带你到午门喊冤啊。”公子虽然年纪轻,生得非常聪明,听到智能大师话中有话,这老师父肯带我到午门喊冤,不过他有后顾之忧,怕一死没得人为他收尸,要想他带我到午朝门喊冤,我必定先要解除他的后顾之忧。公子聪明伶俐,

跪在禅堂忙磕头,爹爹连叫两三声。

“爹爹,你拿孩儿带进午门喊冤,

有个三长并两短,我做披麻戴孝人。

你在世有我养,死了有我葬,

年纪大了有个伤风并咳嗽,我做端茶奉汤人。”

智能大师沿小出家做和尚,今年已经七十三岁,从来不曾听见哪个叫过父亲。听到公子一叫父亲,哈哈大笑,“儿啊!起来起来哇!你胆放宽心,为父将你带进午门去喊冤。”“父亲,你倒不怕国舅啊?”“什么?我怕国舅,他算什么东西?”

老和尚水磨禅杖拿一根,嘴里喊了不绝声。

我匡了七十三岁活不成,也拼拼国舅老奸臣。

和尚有儿子稀奇了。两人洗过手脸上床歇息,就拿公子捧在怀里,脸霍了格脸困到四更天,“儿啊,好起来了,我们早点动身,好上午朝喊冤。”洗过手脸,“孩儿啊!朝纲有三百文官二百武将,我有言语嘱咐于你。

叫声我儿听分清,一路跟我要当心。

我拿你带进午朝门,会会清官刘大人。”

肇爷儿两个手搀手,午朝门到面前呈。

你们说智能大师格威望有多高?御林军来下站岗放哨,望到他不但不敢拦他,反而个个打招呼,“大师,你早!”“ 大师,你早啊!”一到午朝后门,两人坐下来。“儿啊!一歇刘墉的轿子一到,你窜出去拦轿喊冤,他必定要问你,是哪个带你来格?你不能说我带你来格,就说个人闯进来格,可懂啊?”“父亲,我懂格。”一歇辰光,刘墉身坐轿梁,张成、刘安手提灯笼火前面领路,来了格。“儿啊!刘大人来了格,快窜出去喊冤啊!”公子窜出午朝门,高喊冤枉冤枉冤枉啊!

我有一件冤枉事,冤枉到无底海能深。

刘墉端坐轿梁,信嘴就问:“什么人喊冤?什么人喊枉?可有状纸呈上?”“大人,小民有状纸,等我脱把你。”“哎!小孩子说话怎颠三倒四,状纸是拿把我,怎得脱把我啊?”他不晓得,状纸写在衬衫上。公子拿衬衫一剥,赤膊皮条。张成、刘安拿衬衫朝手里一抓,一股汗酸臭。公子讨饭进京,格味道好闻?一望,有一张血状,“老爷,这是一张血状啊!”刘墉端坐轿子,接过状纸,张成拿灯笼火朝前间一凑,赵钱孙李从头看起。

上上下下看完整,捶胸顿足泪纷纷。

“不得了了呱,

山东省里出了连天祸,我来皇城不知闻。

桂太啊桂太,状纸上所告,不论是哪一条,你都有杀头之罪。桂太啊桂太,你还有欺君之罪。小娃娃,你不要惊怕,是哪一个将你带到午门来喊冤?”“哎,大人,不曾有哪个带我来,是我个人闯进来格。”“不对,午朝门乃是重地,不要说你小孩子,就大人总闯不进,必定是有人带你来格,而且这个后台老板离此不远。”待我刘墉略施小计,拿后台老板钓出来看看。究竟是哪个?眼睛一瞪,耳朵一竖,“张成,刘安。”“有。”“这个小娃娃胆大包天,私闯午门重地,将他推出去,斩。”“喳!”张成、刘安懂他格意思,拿公子用绳子一扎,做鬼推出去要杀,格智能大师在午朝后门躲不住了,儿子要被杀,放趟子朝出溜,“刀下留人。”

刘大人抬起头来望望清,恨不得笑了肚里疼。

“啊呀大师,原来你就是后台老板。老实同你讲,我要杀他是假,拿你钓出来看看才是真。”智能大师一听,啊哟,这刘驼子怎干促狭,“刘大人,要请你帮做主了。”“大师,这小孩子是你什么人?”“他是我的螟蛉。”“哦,既然是你的义子,你将他带回护国寺好生抚养,待本相上朝,参他一本。”智能大师谢谢刘墉,带领公子回转护国寺。刘墉上殿见驾,来到金殿一想,桂太是西宫国舅,山东巡抚,我要想参本告他,单丝不成线,孤木不成林,我个人就怕告不倒他,也罢,不如等我家去想个两全之计,要么不告,要告就一次性告倒他。散朝来到自己家里,朝高厅一站,动脑子想办法,我用底高办法能够参得倒桂太?刘墉来高厅转了几个弯,横也难来竖也难。

刘大人正在为难处,来了他格同床共枕人。

刘墉家夫人来到高厅,“老爷,你个人坐了高厅,又来下想什么野心事?”“啊呀! 夫人来了格。夫人,有你来家,天下的美女都不放我的眼内,我也敢想什么野心事,只因山东左良臣进京告状,状告国舅,我有心替他伸冤,又想不到办法,你可有好办法?”“老爷,国舅官高职大,凭你个人是告不倒他,你只有请文武百官帮忙,叫他们先参一本,然后你再加一本,两本夹攻,才能参得倒国舅。”“夫人,果真是好计。我刘墉有了妙计了。”究竟是什么妙计?

一到第二天,才不过四更多天,刘墉来到午朝门口,逋杠等人,要等待和。因为和是桂太格表叔,如果有表叔告表侄,肯定是易如反掌。一想,这个和他又不呆,怎肯告自家侄儿,我今朝再设起圈套,让他上我格当,钻到我圈套中,逼他告,不告也得告。桂太本来是来山东,万岁出圣旨召他进京,早朝要问他山东情况,所以今朝早朝桂太也必定要上殿见驾。和这个人他文武全才,论文,他是武英殿大学士;论武,他是全国兵马大元帅。他东华门、西华门都可以跑。一歇辰光,和来了哇,刘墉立起身来,抢哨打招呼,“和中堂,你早!你早啊!”和听到刘墉格声音,连忙走出轿门,弯弯一礼,一躬到底,“啊呀,先生,你早!你早!”他叫先生,来金殿当万岁认格,他不好不认。

“先生有何吩咐?”“和大人,我才间来朝房里面,五百朝臣,高谈妙论,拿朝房吵得乌烟瘴气,我们蹲外间坐坐,吸吸新鲜空气,可好?”“好格,先生,依你。”“张成,把马褡子拿过来,让和大人坐下来。”两人怎呢坐格?这个坐法有讲究。刘墉坐前面,张成、刘安手提灯笼火,撑了旁边格。和坐在刘墉后面,格辰光才四更多天,天也不曾亮。刘大人开口:“和中堂啊,朝纲里三百文官,二百武将,看见我刘墉总恭恭敬敬,就是有个人架子大了,把我当朝宰相都不放在眼内。”“先生,你说格是哪个?”“哪个哎?西宫国舅,山东巡抚桂太。”“啊呀呀!先生,你拿桂太当什么人啊?他是西宫国舅,皇亲国戚,也是封疆大臣。

提到桂太官不轻,文武百官怕三分。

就是见到和就不同,又行礼来又鞠躬。”

刘墉闻听这一声,正中其谋二三分。

“和大人,你说桂太看见你,行礼鞠躬了,我不相信,我们打个赌怎呢?”“假使今朝桂太看见我,行礼,鞠躬,你怎呢说?”“和,桂太今朝早朝上殿来见驾,我们坐了朝房门口等,今朝向你行礼鞠躬,我输三千两银子把你。”“不行礼鞠躬嘛?”“不行礼鞠躬,我输三千两银子把你。”口说无凭,叭叭叭击掌为证。一歇辰光,桂太身骑高头大马,后头小兵相随来了格。“和大人,桂太来了呱,你等他向你行礼鞠躬哦。”和拿身子坐坐正,坐杠等。格辰光才四更多天, 朦朦晌天亮,桂太坐了马高头,向朝房门口一望,老远只望到格刘墉,他不曾望到和。刘墉格影子拿和遮住得格,望到格刘墉,他一肚总是气。唉,冤家路窄,怎家来就碰到这刘驼子?不要睬他,等他死走了,我好上殿见驾,调转马头。刘墉说:“和大人,桂太转身要走了哇,你也等他向你行礼鞠躬。”

和闻听这一声,可要躁死又还魂。

和身子一立,马鞭子朝手里一抓,

怒气冲冲站起身,吼喊一声如同响雷阵。

“目无尊长该有罪,我打死你格小畜生。”

一个箭步窜到桂太格坐骑前头,“叭哒”一马鞭子,桂太被打得措手不及,走马高头栽到地落。肇和不由分说向死里打。

打一记来骂一声,头上打到足后跟。

桂太被一打,莫名其妙,“表叔,你怎瞎打啊?”“我不打你,打哪个啊?你目无尊长,连表叔总不放在眼内,看见我不行礼,不鞠躬,害我输了三千两银子啊。”“表叔,我才间又不曾看见你。”“我坐干近,你总不曾看见,你瞎了眼睛。”“劈呖叭啦”只是来杠打,桂太弄手一捋,满手总是鲜血,望望鼻头管里格血嗒嗒嗒朝地落直滴,“表叔,你怎还打?我走山东赶家来,特地早朝上殿见驾,你拿我打成这个狼狈景子,我怎呢好上殿?也罢,我索性不上殿,等到皇上追究下来,我单看你表叔可担当得起这个责任?”翻身朝马高头一跳,手一挥,“走!我们回转山东。”调转马头走了格,和还来杠跺脚爬头骂天设地。刘墉跑到他身边,“和大人,打得好,打得好。”“刘墉,今朝打赌是你输格也是我输格?”“啊!算我输格,三千两银子我照把你。”哪晓刘墉腾腾空打起个大失惊,“啊呀!和,大事不好,你闯下塌天大祸啊!”“先生,我闯底高祸?”“和,我猛然想起,桂太走山东赶家来,万岁出圣旨,召他早朝上殿,问他山东情况。你不由分说打了他头破血流,现在回转山东,万岁见不到桂太,金殿必定要追究。

背不起文武百官奏一本,你浑身长嘴说不清。”

和一听,吓了大半条命,来到刘墉面前双膝一跪,

“先生啊!也望先生施妙计,救救你家学生命残生。”

刘墉两个手一背,和弯腰驼背跟他后间,刘墉转到东,和跟到东。两个溜溜一转,“和,就能格,万岁问到你,你为何毒打桂太,你就这样子说。”“怎呢说?”“你就这样子说。”“怎样说?”“你就这样子说,你就说,桂太是西宫国舅,山东巡抚,官高职大,不思报国,到了山东,草菅人命,私杀朝廷命官,动用皇罗伞盖,吞吃皇纲金子,有谋王篡位之心。像他这种奸臣贼子,人人得而打之,人人得而诛之。你和是他个表叔,痛打表侄大义灭亲,对奸党恨之入骨,一时气愤不过,来午朝门将这奸贼毒打一顿。你肇这样子一说,不但没得罪,相反有功劳,万岁要加封。”“先生,对格,好办法!好办法!不过先生,假使万岁问我要凭据,我又没得证据。”“不要紧格,证据我有,我早就为你准备好了。”从衣袖管里把血状拿出来,和接过一看,两个溜溜一转,晓得上了刘墉大当,“啊,刘墉,你坏了,你坏了,你拈砖头给我啊!我上你格当啊!告诉你,状纸我不要,桂太我也不告。”“和,你没得我这张状纸为证,你金殿必死无疑。”“我不稀见!”“好好好,状纸我拿起来。假使万岁发火要杀你,你朝我做做关目,我拿状纸好递把你。”

一歇辰光,钟鼓齐鸣,百官上殿。圣天子龙开金口,“山东巡抚桂太为什么早朝不上殿见驾啊?”刘墉抢哨一跪,“万岁,桂太昨天就回来,今朝早朝上殿来见驾格,到了午朝门口,不知为了什么情况,被和和中堂毒打一顿,打了头破血流,现在回转山东去了。”“什么?和,有没有这回事?”“万岁,是有这回事格。”“好你个和,你还得了!你痛打皇亲,分明是藐视君王,有欺君之罪。左右,脱下他的蟒袍玉带,摘下粉底朝靴,探下乌纱大帽,

官职捋了干干净,推出午门不容情。”

和跪在金銮殿,冤枉喊了不绝声。

“和,你哪一点冤枉?”和一想,要说喊冤枉,我又没得凭据,嘴朝刘墉一拱,“先生塞把我!塞把我!”刘墉见他做关目,拿状纸一捏,朝他身边一放。和拈起来,有了凭据,狠起来格,“万岁,我为何毒打桂太,我有原因,我有理由格。”“你打人也有理由了,你说嘎。”“万岁啊!桂太是西宫国舅,山东巡抚,官高职大,不思报国,到了山东,他草菅人命,私杀朝廷命官,动用黄罗伞盖,吞吃皇纲金子,有谋王篡位之心。像他这种奸臣贼子,人人得而打之,人人得而诛之。我和是他格表叔,痛打表侄,大义灭亲,对奸党恨之入骨,一时气愤不过,来午朝门将这奸贼毒打一顿。”他好了拿刘墉教他格话,一字不错总背出来格。乾隆皇帝就问:“和爱卿,你说桂太在山东有谋反之心,可有凭据?”“有,有血状为证。”血状摸出来,荐上龙书案。圣天子端坐金殿,从头至尾上下看起。

上上下下看完整,龙靴蹬破两三针。

“山东出干格个事情,孤王也不晓得。和爱卿,你大义灭亲,精神可嘉,官复原职。”穿宫太监赶往后宫,赏和黄马褂一件,“多谢万岁!”和一想,竟要告哇!一告有了黄马褂穿了。“和爱卿,告状之人叫什么名字?现在人在何处?”“万岁,要问我家先生,我家先生他才晓得格。”乾隆皇帝一听就明白了,你个大草包,你个大草包,刘墉拈砖头把你,你不晓得蒙在鼓里也大起劲:“刘墉,究竟是什么回事?”刘墉不慌不忙跪下来帮他圆谎,“万岁,是这么一回事。今朝早朝我与和大人上殿见驾,路经午朝门,一个小孩子拦轿喊冤,我问清了情况,和大人收格状纸。他叫左良臣,山东人氏。现在我交把护国寺长老智能大师收养。”“那好,圣旨发到护国寺,召左良臣上殿见驾。”一道圣旨下到护国寺,智能大师接到圣旨不敢违背,帮公子身穿罪衣罪裙,带到午朝门口。就来午朝门口,公子跪下来,一步三拜,三步九磕,二十四拜,

慢慢爬上金銮殿,陛下连连口内称。

“下跪之人,你就是左良臣?”“万岁,正是小民。”“抬起头来。”“万岁,小民不敢,恐怕惊吓万岁。”“恕你无罪。”公子将首一抬,万岁一望,一副好相貌,生了眉分八字,牙排碎玉,天庭饱满,地阁方圆。

望望眉心还有一把珍珠伞,必定是朝纲里大贵人。

“小爱卿,你年纪轻轻进京告状,令人佩服。智能大师,你将他带回护国寺好生抚养,孤王马上派兵遣将赶往山东,拿捉桂太。金殿所告如属事实,小爱卿,孤王定有重封。”智能大师谢谢万岁,回转了护国寺。

接上段圣天子端坐金殿,启开龙口:“众位卿家,像桂太在山东自立为王,竟起谋反之心,有哪位爱卿带领兵马拿捉桂太?”

哪晓问到文官文不应,问到武官不作声。

三百文官二百武,总像泥塑木雕人。

刘墉一望,啊呀!朝纲都是贪生怕死之辈,不如我来,双膝一跪:“万岁,老臣不才,我愿前往。”“刘爱卿,也是你忠心为国,既然有你前去,过来听封。”

刘墉前来听封赠,十三省巡按你当身。

尚方宝剑交把你,先斩后奏不容情。

“万岁啊!老臣有一事恳求,我到山东拿捉桂太,恐怕人手单薄,个人难以将桂太拿捉,也请我主洪恩浩荡,派个帮手把我。”“刘爱卿,朝纲有三百文官二百武将,任你挑选,你欢喜哪个你就选哪个。”“万岁,要说挑选,老臣不敢担当,

我文武百官总不要,单要我家和小门生。”

“和卿家,刘卿家挑到你,过来听封。

和前来听封赠,副巡按之职你当身。”

“刘爱卿,另外孤皇赐你御扇一把,这把扇子代表君王,见扇如见君。”“多谢万岁。”一散朝,刘墉背背和:“和大人,早点收拾收拾,我们动身好走。”和拿身子一转:“刘墉,你害人么不是这腔调害法子,你又不是不晓得,桂太是我格表侄,有表叔捉表侄格道理了?”“和 ,捉桂太格功劳大了,我不把旁人,因为我们是师生道理,挑你一挑。你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稀见啊!”“好格呢,我赌你敢不去啊?”各自回转府门,和一到家,朝高厅一坐,想想又难过,你格刘驼子,我怎有脸面到山东捉自家侄儿,要说不去我是违背圣旨,驼子,你要弄怂我,我请你活不到明朝。修书一封,打发得力安童送到西宫。西宫桂娘娘一望,晓得刘墉要到山东捉她家哥哥。“安童,回去告诉表叔,就说哀家知道了。”安童一走,桂妃设计阻拦刘墉。

一到第二天天明,刘墉点起三千兵马,张成、刘安前面开道,

兵马队队到东门,来了拦挡断路人。

张成、刘安来通报:“老爷,东门不好跑,前面有鸾驾拦路。”“啊呀!张成、刘安,鸾驾万万不能冲撞,不是正宫娘娘,就是当今国母,我们改道从南门。”

兵马队队到南门,又有鸾驾拦路程。

“老爷,南门也有鸾驾。”“哦!难道正宫与西宫同时出宫?”“张成、刘安,鸾驾千万不能冲撞,改道,我们从西门。”

兵马队队向西行,又有鸾驾到来临。

“老爷,西门也有鸾驾。”“什么?西门也有鸾驾?”怪事,鸾驾只有正宫娘娘才有资格摆,为何东南西三门都有鸾驾?“张成、刘安,你们去访一访,这鸾驾是何人而摆?”张成、刘安去一访,“老爷,西宫桂娘娘摆格。”“什么?桂娘娘摆格,我明白了,她想摆起鸾驾,阻拦我的去路,不许我到山东捉她家哥哥。桂妃!桂妃!你多大格人多大胆子?你小小一个西宫,有什么资格,什么权力摆鸾驾,我叫你吃不了兜着走。张成、刘安,带领兵将打碎鸾驾,夺路而走。”“老爷,你教我们打鸾驾?你可要命啊?鸾驾不好打。”“打!有我担当。”“好格,有你老爷担当,我们会格。”手拿棍棒,来到鸾驾身边,“劈哩叭啦”“叭啦劈哩”上前就打,

拿掌扇敲做两半个,龙凤旗撕了碎纷纷。

打开一条路子带领兵马走了格。桂娘娘一望,“刘墉刘墉,你胆敢打鸾驾,你就活到今朝了。”这妖妃又丧,自己动手到脸上划了两条血杠,手到头上一捋,披头散发,

一头跑了一头哭,金銮殿上把冤伸。

乾隆皇帝有三宫六院,最宠爱就这西宫桂妃,见到桂娘娘梨雨满面,“爱妃,哪个欺侮于你?告诉孤王,有朕替你作主。”“万岁,有哪旁人敢欺侮我?今朝有刘墉看见我,嬉皮笑脸当众要想调戏于我,臣妾我不肯,

他就动手拿我头发揪了纷纷乱,龙凤裙撕了格碎纷纷。

圣天子一听,龙颜震怒,“大胆刘墉,你还得了?臣戏君妻,要罪灭九族。值殿将军吴能何在?”“有。”“命你带领三千骑兵火速出京,拿捉罪臣刘墉。”“喳!” 吴能带领三千骑兵飞马出京,拿捉刘墉。刘墉走出皇城约摸有七八里路程,吴能格骑兵追到了,来快马之上高声大喊,“圣旨下!”刘墉听到格圣旨,不是走出轿梁,是吓滚出轿梁,双膝一跪,迎接圣旨。吴能不由分说,“左右,将这反贼拿下!”

一声令下不非轻,刘大人捆绑紧腾腾。

一到午朝门首,拿刘墉朝将军柱上一绑,吴能上殿交旨:“万岁,罪臣刘墉已被捉到,等候发落。”“爱卿,不须带他上殿,朕命你为监斩官,单等午时三刻,将他开刀问斩。”吴能领旨监斩,一到午朝门首,刘大人被五花大绑。

杀人鼓打了咚咚响,落魂炮放了不绝声。

单等午时三刻到,刘墉哪有命残生?

刘大人绑了午朝门,哭到死去又还魂。

叫一声苍天啊,想我刘墉忠心耿耿保皇驾,怎就没得格好收成 ?

竟是臣子伴君王,好比山羊伴虎狼。

臣伴君王终有祸,羊落虎口必身亡。

皇上,你杀的是文华殿大学士,杀的是吏部天官,杀的是当朝宰相,万岁啊,你杀的是当今国母的干儿,杀的是太子少保,你杀的是大大的忠良啊!皇上,你不应该啊!刘墉绑在午门仰天长叹。张成、刘安就说:“老爷,如何是好?”刘墉叫一声,“刘安,

速速到后宫向我母后报个信,午朝门搭救我当身。”

“唉!对格!老爷你死不了,我们去报信。”放趟子直奔后宫报于皇太后。皇太后一听,自家干儿子要被问斩,这还得了?急急匆匆来到午朝门首,“干儿,哀家晚来一步,让你吃到干大格苦,来来来,随我上殿。”拿刘墉绳子一松,

一把搀住刘墉手,并并行行入朝门。

乾隆皇帝一望,母后来了,连忙起身迎接,“母后,不蹲后宫,到金殿所为何事?”“皇儿,刘墉犯了多大格罪?你要将他问斩。

不看金刚看佛面,不看鱼情看水情。

看在哀家的份中之情,你也不应该将他斩首。”“母后,正因为看了你母后格情面,按照国法,臣戏君妻,要罪灭九族,我不杀他全家,只杀他个人,对他是格外开恩。”“哦!臣戏君妻,他调戏哪个?”“他调戏西宫桂妃。”“桂妃人呢?”桂娘娘抢哨朝下一跪,“母后,臣妾有礼。”“哀家问你,你说刘墉调戏你,他怎样调戏你?”“母后,他,他来西门。”“底高西门?你不蹲皇宫之中,你上西门做底高?你赎魂灵嘎?”刘墉双膝一跪,“母后,儿臣到山东拿捉她家哥哥,她来东南西三门摆起鸾驾,阻拦我的去路,不许我上山东,我一时恼怒不过,带领兵将打碎鸾驾夺路就走,可是她相反陷害我,说我调戏她。母后,你要替儿臣做主了!”皇太后一听,只气得花容失色,柳眉倒竖,执手一指,“你格妖韶!你格妖韶!你小小一个西宫,有多大格资格?有多大格权利,你好摆鸾驾?皇儿,这个贱人败坏大清皇朝的规矩,理当打入冷宫,今生今世不超升。”乾隆天子一听,啊哟!爱妃,你怎思量到摆鸾驾,我有心救你 我也救不了。桂娘娘哭哭啼啼被打入冷宫。皇太后说:“皇儿,说明刘墉是正确的,应当官复原职,穿宫太监传哀家懿旨,打开国库,拿昔年大宋朝包拯用的三口铜铡抬到金殿来。”一歇辰光,三口铜铡顿到金殿,国母吩咐,“刘墉跪下,万岁不封,哀家来封,当文武百官之面拿三口铜铡赐把你。你要仿效当年的包龙图,为国除奸,为民除害。仔细听封,你龙头铡铡的是龙子龙孙,虎头铡铡的是文武大臣。狗头铡铡的是土豪劣绅,要公正,不要留情,万古流名。”乾隆皇帝一听坐不住了格,龙子龙孙总好被铡格也得了,“母后,你封得太重。”“皇儿,为了大清的江山社稷着想,哀家封了也嫌小,不许多嘴。”万岁一听,不好,我再多多嘴,她封了还要大。皇太后下令,文武百官沿三口铜铡转三转,看三看。

忠良官看了哈哈笑,奸臣吓了汗淋淋。

你背背我,我扯扯你,“老兄,肇要当点心,不要犯到刘驼子手里,把他这虎头铡一铡,到阎王家去伸冤啊。”刘墉接过三口铜铡,拜别过皇太后,辞别过万岁,离开金殿,跨上轿梁。

身坐轿子前面走,三口铜铡紧随身。

再说到和,人来外罗城,见到刘墉被捉上金殿,心里一想,刘驼子这下子被捉了进京,肯定死罪一条。他一死,我是上山东,还是不上山东?正准备打转家去问万岁,老远看见刘墉格轿梁,后面还有三口铜铡相随。哎!格不是刘驼子格轿梁?怎又来格?轿子一到面前,刘墉走出来了。“先生,你不曾,不曾……”准备说你不曾死啊,“你倒哪有三口铜铡格?”“和,桂妃设计要想害我,不曾害得到,我又弄到三口铜铡,龙子龙孙总好铡。”和一想不好,这个驼子害不死,越害好处越大么,相反害到三口铜铡把他,“先生,你可上山东啊?”“上山东啊!”“格时间不早,我们赶紧动身走。”肇兵马起程,

三千兵马前面走,三口铜铡紧随身。

在路行程数天整,山东到了面前呈。

一到山东境界,刘墉下令兵马屯扎,安营扎寨。张成、刘安就说:“老爷,既然到了山东,锅子趁热端,酒做多时了要酸,赶紧要拿捉桂太。为何兵马屯扎?”“张成、 刘安,你们懂底高?我现在是十三省代天子巡抚,既然到了山东,我就要微服察访,访访民间果有不平冤屈之事。来,你们随我出去私访。”打发小兵寻一件道袍,头戴道帽,身穿道袍。

肇堂堂巡抚老大人,扮做个道士老先生。

“张成、刘安,路途百姓来盘问,就说我们是师生三个人。”

刘墉走前面,张成、刘安后面跟随。

一路行程朝前奔,看见个寡妇上夫坟。

“张成、刘安,你们看啊,那旁有个少年寡妇来下上坟啊!浑身雪白,朝坟上一伏,来下悲泪啼哭。我们倒听听,她哭点底高?”

小寡妇,在坟堂,悲悲泣泣,

叫一声,短命夫,误我终身。

想当初,请媒婆,央媒说合,

选良时,将奴家,娶过门庭。

我只说,与丈夫,一同到老,

谁知道,老阎君,铁面无情。

将我夫,捉了去,魂归地府,

丢下我,小奴家,冷冷清清。

少年寡妇越哭越伤心,刘大人旁边看分明。

“张成、刘安,你们望啊!这个女子哭声带笑声,他的丈夫必定死得不明不白,受人谋害而亡。”“老爷,少说点,你凭底高说人家丈夫死得不明不白?”“凭我做宰相这副耳朵,这双眼睛,我能看得出,我能听得出,不相信,我问把你听。”来到少年寡妇面前,“小女子,人死不得复生,不须过份悲伤。”“先生,我家丈夫死了苦。”“你的丈夫因何亡故?”“我家丈夫心脏病发作,夜间急病亡故。”“不对,依我看来,你的丈夫必定死得不明不白,必定受人谋害而亡。”“先生,这个玩笑开不得,小女子我担当不起。”“你不相信,你可晓我是何人?我乃十三省代天子巡抚刘墉。”那个少年寡妇听到是十三省巡抚,不慌不忙镇定沉着,来到刘墉面前,彬彬有礼,

弯腰奉揖忙行礼,“参拜巡抚老大人。”

“小女子,你的胆识不小,我说你丈夫受人谋害,你可相信啊?”“大人,我家丈夫明明是心脏病发作,你硬说他受人谋害,我这名声不把你败坏啦得。”“你不相信,三天我就能证明把你看。”“大人,假使三天你破不了案呢?”“三天破不了案,这个宰相印把子把你,宰相官职等你做。”“大人,说话要算数,口说无凭,击掌为证。”“啪啪啪”两个人一拍掌,那少年寡妇转身走了格。张成、刘安就说:“老爷,你何苦?莫名其妙同人家打这个赌,她住哪里、 叫底高你总不晓得,你这个赌不绝输啊?”“张成、刘安,你这话错格,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们三人兵分三路,张成向东,刘安向西,我沿这条大路,我们去访探消息,日落西垂,到此地会合。”

肇主仆三个分三路,第一天到夜没得消息,第二天到夜杳无音讯,第三天到太阳落山,毫无头绪。刘墉一想,不好了哇,我阴沟洞里翻船,栽了这少年寡妇手里,还有一夜时间,我破不了这个案,我这宰相官职就要抛。

刘墉拿眼睛翻一翻,横也难来竖也难。

正来这时候,落了一阵暴头雨。刘大人眼睛一观,十字街坊坐北朝南第三家门开了杠,一个趟子来到门口,只见一个年老婆婆来下摇棉,“老妈妈,外面大雨降临,望你行个方便,等我躲雨片刻。”“先生,暴头雨伤人格,你进来,我烧碗生姜红糖茶把你驱驱寒气。”年纪大格良心好,一碗生姜红糖茶烧好了。刘墉捧在手里正准备喝,只听到“叽咔”门一响,一个后生少年闯进来格,一把揪住刘墉格领宗,“你个牛鼻子道士,我不来家,你竟想我家妈妈格眼孔啊,我今朝打死你格牛鼻子。”拎捣拳头要打,老妈妈大喝一声:“畜生快快住手,这个先生被暴头雨淋了,我烧碗红糖茶把他驱驱寒气,你情丧败坏你家妈妈格名声啊。”“先生,对不起,我这个人比较莽撞,你不要见怪。母亲,红糖茶哪能驱寒气?我床肚里有陈了十三年格老酒,拿出来,一来向先生赔礼,二来把先生驱驱寒气。”肇两个人坐下来准备吃酒,后生少年开口:“先生,我这人就是脾气不好,比较鲁莽。我姓刘,名叫刘清,我这眼睛有点瞟格,人家喊我瞟眼刘清。我有一道不好,我就喜欢赌钱,听到赌钱,就赛过年。本来家里万贯家财,把我输啦得了,连累我家妈妈现在陪我受罪。”“后生家,赌钱不是好东西,一定要改啦得。淘气淘了面红,赌钱赌了家空。”“啊! 先生,你是个好人,初次同淘,你就教育我行好,我们倒蛮有缘格。先生,我们结拜弟兄两个果好?”“格不好,我是个出家道士,孤苦伶仃,我哪好和你结拜弟兄啊?”“我们有缘。”“格不好,再加上我又是个驼子,我不配和你结拜弟兄。”“先生,你怕底高?驼不要紧格,朝纲里刘墉驼子也做宰相了,告诉你这年把驼子吃香了,你瞧得起我格,我们就结拜弟兄。”“我哪有瞧不起你格道理?好格,我们就结拜弟兄。”来到门口撮土为香,

弯下腰来拜八拜,结为弟兄两个人。

刘墉大,是哥哥,刘清上前重新向哥哥见个礼。一头吃酒,刘大人开口,“兄弟,你才间提到刘墉宰相,我们弟兄道理干歇有酒吃,刘墉格日子不得过啊,还有一夜,他个官职就要抛。”“哥哥,为底高?”“我说把你听。三天之前,他看见一个少年寡妇来下上坟,狗子捉老鼠——多管闲事,硬说人家丈夫受人谋害,死得不明不白。同那个女子打赌三天破案,破不了案,拿宰相印把子把她,今朝已经最后一天,还有一夜时间,案情不破,他格官职就要抛啦得,你说刘墉格日子干歇可好过?”“哥哥啊,要说破格件案,刘墉不要说三天,三个月、三年,神仙下凡要破这案子总难,只有我瞟眼刘清才能破得出来了。”

刘墉闻听这一声,赛如拾到宝和珍。

“兄弟,为底高只有你才能破得出啊?”“哥哥,你晓得格少年寡妇是哪个?那个女子名叫王爱玉,她的父亲叫王金龙,本来是朝纲的吏部侍郎,因为贪污钱粮,被刘墉驼子参一本,官职捋得干干净,来家做平民百姓,王金龙要想出头,准备拿女儿送到济南府把桂太,做第九房姨太太,哪晓王爱玉寻死作活不肯。王金龙就问,‘小姐,你跟国舅去做姨太太总不肯,格你要把哪个?’‘父亲,我格终身我要自己选择,你帮搭起彩莲台,等我抛打彩球,彩球抛到哪个,我就跟哪个。哪怕麻子、瘌子、瞎子、拐子、 驼子,抛到他,我总认命格。’王金龙真正相信她格,搭起彩莲台,等她抛打彩球。哥哥,王爱玉是绝色美女,她抛打彩球,哪个不想去。我格天子一跑一犟,也跟大家去相,这个彩球结果抛到哪个?我们南门有个大财主,名叫陈玉坤,家里万贯家财,就是一道不称心。

年纪已经三十岁,不曾有门当户对人。

为何没得门当户对?他格长相不好,沿小害过肥疮,一头麻花瘌子,又是里弓拐子,脸上大板麻子,犟腰驼子,勾死郎鼻子,鼻子勾了像鬼,能像丫老鸦嘴。听到王爱玉抛打彩球,也去想眼孔格。晓得自己相貌难看,就朝彩莲台东面格灰堆上一撑。一歇辰光,王爱玉出来哇,她彩球捧了手里,见到底下人多,就背起来朝天上一甩。哪晓来了一阵鬼头风,一歇吹了向西,一歇吹了向东,最后朝陈玉坤怀府里一攻,倒把陈玉坤拈到了格。哥哥,着气了,把丑八怪拈去了。王爱玉抛到他,认命格,跟随陈玉坤家去。陈玉坤弄到这个天仙老婆,待她好了,每天早起洗脸水送到枕头边,三个荷包蛋服侍了现现成成,当老子供起来了。坏事坏了陈玉坤格朋友手里,他有个朋友叫李怀珠,是南场武举出身。

提到李怀珠本事了不得,山东英雄有名声。

听到王爱玉彩球抛到陈玉坤,他到陈家去张看格。意思不到,我来望望嫂嫂,究竟小伙子有多体面?一到陈家李怀珠就说:‘哥哥,听说嫂嫂生得天姿国色,我倒来张看张看格。’‘兄弟来了格,兄弟你先坐坐啊,我拿你家嫂嫂喊出来望望。’‘妻子啊!我家兄弟来了格,出来把他望望!’从里面走出王爱玉,李怀珠一望,格小伙子体面了:

淡淡梨花面,弯弯细眉毛。

明明秋波脸,点点小樱桃。

果真是绝色美女。肇来酒席台上两个人眉来目往,勾搭成奸。才上来胆子小,不敢明目张胆,后来色胆大如天,越来胆子越大。陈玉坤来家,李怀珠总光明正大来格。作孽!陈玉坤怕这老婆弄抛啦得,看到李怀珠一到,就夹个被焐枕头困柴房。哥哥,你想想可着气,大床让把他们困,自己去困柴房。这奸夫淫妇时间一长,有了感情,要想谋害死陈玉坤。我格天子来下赌钱犯霉,输干了,准备问陈玉坤借钱格,一望他家门是关格,准备打转家来,经过他家窗子底落,只听到里面索落索落有动静,我拿丝棉纸舔湿了,戳个洞朝里面望。哥哥,我吓了回过身子就溜。”“兄弟,你可曾望到底高?”“我望到李怀珠和王爱玉做对手,拿陈玉坤绑了床上,用筷子拿他嘴撬开来,一碗格水银朝嘴里灌,我家去就晓得陈玉坤没得命。果不其然,到第二天早起,人家议论起来了。说陈玉坤夜间心脏病发作呜呼哀哉。哥哥,只有我晓得不是心脏病发作,被水银灌杀得格。”

刘墉上下听完成,格要欢乐八九分。

“兄弟,这个事你可曾同人家讲?”“不曾。我不敢说,你不能向外传。”“外面雨停了,哥哥我要走了,过两天我来看你。”“哥哥,我不送你,你不能告诉人家,李怀珠有本事格,

背不住李怀珠狗贼来知道,我们娘儿两个命难存。”

“晓得格。”望望外面雨止了格,

刘墉走出他家大前门,阿弥陀佛念几声。

今朝结拜弟兄两个人,我宰相官职又做得成。

肇来到十字路口,会同张成、刘安,走进县衙。县主老爷听到十三省巡按到了,连忙让过公案,刘大人坐上公堂,吩咐官差衙役,把王爱玉拿捉到公堂。王爱玉一到公堂,立而不跪,“大人啊!三天了,你说话要算数了,你宰相印把子好把我啊。”“你格淫妇,死到临头还不知晓,将她收监。官差衙役,赶到南门,拿李怀珠拿捉归案。”两个官差一想,李怀珠是南场武举,有本事格,我们怎捉得住到他,我们不如去骗。一到李家,“李相公,我家大人请你去喝酒了。”“好格,我马上就去。”“不嘎,干歇就要走。”

两个衙役前面走,李怀珠骗了紧随身。

一到衙门门口,两个人狠起来格,“李少爷,对不起,公事公办。”铁链子朝李怀珠颈脖子上一箍,拖到公堂,“大人,李怀珠拿到。”“你就是李怀珠啊?”李怀珠一望,不是县官老爷,一个驼子,“你是什么人?”“本相乃当朝宰相,十三省代天子巡按刘墉。”李怀珠一吓,直直吓得了不得,双膝一跪,“参拜巡按大人。”“李怀珠,你勾搭朋友之妻,伤天害理,你可知罪?”“大人,我冤枉格,我不曾勾搭朋友之妻。”“没得证据,谅你也不招,将他收监。”一夜五更,不必细表。

到第二天天明,拿张成、刘安唤到面前,“张成啊,你备轿子备马,带领衙役赶到十字街坊,坐北朝南第三家,你家二老爷名叫刘清,去拿他接得来,公堂好做证。”张成备马备轿子,带领两个衙役,来到十字街坊。一望门是关格,弄手敲敲门, “刘清果来家?”刘清听到有人喊,把门一开,一望是两个衙役,“大人,我这两天不曾赌钱,我不曾做坏事。”“不格,不是捉你赌钱,你果就是刘清啊?”“我就是刘清。”

张成上前忙行礼,二老爷连连叫几声。

“大人啊,我家没得二老爷。”“二老爷,你不要怕,你前天和哪个结拜弟兄?”“我和我家哥哥。”“你可晓得你家哥哥是哪个?”“我家哥哥是打卦相面格道士。”“你可晓得道士是哪个?”“格道士是个驼子。”“你可晓得驼子是哪个?”“驼子是我家哥哥。”“嗨,你只晓得道士是驼子,驼子是你家哥哥。你不知他格真实身份。

驼子不是张三非别个,是当朝宰相老大人。”

刘清一听,驼子是当朝宰相,心中一吓,吓到底高功程?一裤裆总是尿,“不好了,我发得倒头昏,我和当朝宰相结拜弟兄,我,我没得命了哇。”吓了浑身发抖,拼命来下摇手。张成就说:“二老爷,你不要怕,我家老爷打发我们备轿子备马,来请你去了。”“你哪个?”“我是他家家将,我叫张成。”“张成,格我去,你家老爷不怪我嘛?”“怪你做底高,你嘛二老爷,轿子和马来堂尽你拣,你欢喜坐轿,还是欢喜骑马?”“格你们等拉歇,等我进去拿裤子换啦得。”他把裤子换啦得,整好衣冠,跨上坐骑。一到衙门口,“二老爷,你稍等片刻,待我进去通报。”一歇辰光,门一开,刘清来到公堂,

双膝跪下忙磕头,青天老爷口内称。

刘墉弯腰一把来搀住,兄弟喊了不绝声。

“兄弟啊,从今以后

不分官来不分民,我们是嫡亲兄弟两个人。

兄弟,快快请坐,张成看茶。”刘清吓得半个屁股朝凳子上间一搁,“哥哥,你不怪我吗?”“兄弟,我怪你作底高?没得你,哥哥今朝这官职就抛啦得格,你说奸夫淫妇谋害死陈玉坤,我已经捉住他们,一歇,你公堂可敢作证?”“哥哥,我敢格,不要说作证,去扒坟我总不怕。”“作兴要你去扒坟格。”肇拿王爱玉、李怀珠带到公堂。王爱玉说:“ 刘墉,三天时间过了哇,你格宰相印把子好交出来了哇!”“你格淫妇,不到黄河心不死,刘清何在?出来做证。”“有。”刘清窜出来格,朝李怀珠面前一站,手朝他一指,“李怀珠,我不怕你,我就是二老爷,我不怕你。”他先拿狠劲摆前间,“我看见格,你和王爱玉做对手,拿陈玉坤绑在床上,水银朝他嘴里灌,你赖不掉。”李怀珠一惊,“刘墉啊!你要想害我,你不要说找一个证人,十个、百个、千个你总找得到,要想断案,你物证何在?”刘墉一想,这对奸夫淫妇咬口紧,既然要物证,我刘墉只好作点孽,“刘清,带领衙役赶到陈家坟堂,拿陈玉坤尸体带到公堂,剖尸为证。”王爱玉听到要剖尸为证,命总吓了得,骂一声:“狗官啊,

我家丈夫死了苦,暴尸三光可该应?”

刘墉也晓得格,死了死了,一死拉倒,死了之后是入土为安,不过奸夫淫妇不肯招认,只好暴尸三光之下。肇衙役赶到陈家坟堂,拿陈玉坤尸体挖出来,带到公堂,法医官喊得来,剖尸为证,水银来里面不得走,“奸夫淫妇你们看,这是什么东西?”

奸夫淫妇来看见,默默无言不作声。

“李怀珠啊,你身为南场武举,你知法犯法,勾搭朋友之妻,谋害亲夫,天理不容,王法难饶,有请虎头铡。”肇小兵拿虎头铡抬到公堂,拿李怀珠格头朝虎头铡里一揿,刘墉手一挥,大喝一声,“开铡!”“咔嚓”一铡两断。拿王爱玉放狗头铡里间一铡两断,为老百姓伸了这件奇冤。看热闹格百姓有成千上万,

个头个跪了衙门口,青天喊了不绝声。

刘墉拿刘清喊到面前,“兄弟啊!哥哥要到济南府办事,这有五十两银子,你做点小本生意买卖,钱千万不能再赌,要家破人亡。如果没得钱用,你写封书信进京,哥哥哪怕穿不成,吃不成,我总寄钱把你用。”“哥哥,我晓得格。”刘墉带领兵马动身上济南。

不提刘墉动身走,单提刘清一个人。

十三省巡按一走,地方上乡绅地保、土豪劣绅晓得格。啊哟!原来刘清是二老爷,我们到今朝也不晓得。纷纷来到刘清家里,有个说,我家有的是钱,我多拿点钱把你;有个说,我家有的是粮,我家去挑点来;也有个说,二老爷,你这房子不好,等等险要倒,我来帮你起房子。

前后房屋廿四进,当中起个大高厅。

有个送金子,有个送银子,有个送珍珠,有个送玛瑙。

刘清家里发了财,安童梅香买家来。

当初几个赌朋友找到他,“二老爷,我这两天手气背,可好借两个钱把我翻翻本?”“兄弟,赌钱不好赌,哥哥现在改邪归正,钱我堂有,你们拿点去做小本生意买卖,千万不能再赌。我奉劝你们几句,酒肉店,你不要进;销金之地赌钱场,不要留停,有输无赢。

奉劝人生在世不赌钱,赌起钱来心就颠。

纸牌骰子件件会,越是精通越输钱。”

把刘清一打短,山东格民风好了,个个开始戒赌,没得哪个敢赌钱。乡下奶奶没法生活,“二老爷,我买油盐酱醋格钱总没得,借两个把我。”“你拿哎,我家家里反正多了。”“我过几天还把你。”“不要还,我家反正总是白捞头,你多拿点。”我也不提刘清多安乐,单提到刘墉老大人。刘墉带领三千兵马在路行程,

一路行程不耽搁,历城县到面前呈。

“和 ,兵马屯堂,我还要微服察访。”“先生,这一次去私访,可带门生去走走啊?”“好是好格,我就怕你吃不了这个苦啊。”“先生,你吃得了苦我也吃得了苦。”“那我们改装。”两人都扮作道士先生模样,“和,

路上百姓来盘问,就说师兄弟两个人。”

肇摇摇摆摆朝前奔,小木桥到面前呈。

这个小木桥不是靖江长安市格小木桥,一座木头桥。哪晓落起毛毛细雨,两人朝桥洞底落一钻,蹲下躲雨。只见河对面走来个少年女子,身穿麻衣重孝,手提饭篮,哭啼啼,满面泪痕。“和,你望啊,那个女子手提饭篮哭哭啼啼,必有冤枉在身。”“先生,人家肇一有眼泪,就总有冤枉,我不相信。”“你不相信,我来问把你看。”斜七斜八朝少年女子面前一撑,“小女子,急急匆匆,欲往何方啊?”“先生,你不要拦我,等我赶紧动身走。”“小女子啊,我看你满面泪痕,必有冤枉在身,告诉贫道,贫道虽然不是做官格,有冤能替你喊冤,有状你好告状,我可以替你写状纸。”“先生,你会写状纸?”“哎!我打卦相面也会,还在乎写状纸啊?”“先生啊,奴家我苦了。”

未曾开口先流泪,止不住腮边泪纷纷。

“奴家名叫杜秀兰,自幼终身许配王家庄的公子王清文,他家选定良时吉日,发轿子到我家娶亲。我家父亲就说:‘轿夫,你们一歇抬轿子,不能走大路,要抄小路家去。’‘员外,新婚大喜不跑大路就跑小路,为底高啊?’‘你们不晓得嘎,跑大路要经过杨家庄,杨家庄有个恶霸叫杨峦,万贯家财,号称杨百万,凡是新娘子轿子经过他家府门口必定先要把他先抢家去糟蹋三天,才放你走。你们抄小路嘛,避免杨百万格糟蹋。’轿夫相信格,拿我由小路送到王家庄,和我家丈夫拜过堂准备圆房。哪晓得杨峦老贼来了格,他晓得我们新婚大喜,逋了门口等格。等到太阳落山没得轿子经过,打发安童一访,说抄小路走了格,怒气冲冲到我家,强逼我家丈夫。”“怎样吃逼格?”“‘王相公,你年纪轻轻聪明伶俐,我明朝出门做生意,少个对手,你跟我做个对手,我们一齐做生意。’我家丈夫再三婉谢推辞,这个老贼恼羞成怒,‘你瞧不起老夫啊!去也得去,你不去也得去,今朝夜里就跟我走。’强逼我家丈夫到杨家庄,老贼笑中藏刀,吩咐安童办起酒席。格个酒不好吃,有蒙汗药在里面格。我家相公又不晓得,举过酒杯一饮而尽。

一个跟斗掼到地,神木也不知半毫分。

老贼吩咐梅香办醒酒汤,‘梅香,拿醒酒汤端到高厅。’这个老贼丧尽天良,‘咔嚓’一刀,拿梅香一分为两段,将我丈夫弄冷水激面,绳子一扎,送到历城县衙门,说我家丈夫酒后失德,调戏梅香,梅香不从,一刀杀死。历城县狗官叫王蓉,和他是八拜之交,

拿我家丈夫屈打成招问死罪,六十天杀罪不容情。

我家公公叫王成,当初来朝纲做个吏部天官,他到公堂去求情,狗官不准。我家公公发火,要找狗官王蓉算账,瘟官下令,说我公公咆哮公堂,推翻公案,重打四十大板。我家公公五六十岁格人,被四十板子一打,不曾抬到家,就断了气。我家婆婆一时想不开,

来到后房一根绳,活跳鲜鱼送残生。

先生啊!我家丈夫关了监牢里,今朝最后一天,我要去送监饭了。”刘墉一听,只气得钢牙倒咬,“小姐,你不必惊怕,待我替你写张状纸,马上有个十三省巡按叫刘墉,要到你们山东历城县,我与他有过一面之缘,我写格笔迹他识得格,

你到刘墉面前告一状,好替全家把冤伸。”

杜秀兰一想,我与这个道士先生萍水相逢,素未谋面,他倒慷慨,替我写状纸,我怎样报答他了?他是出家道士,孤苦伶仃,无男无女,不如和他拉拉关系,

来到刘墉面前双膝跪,亲爸爸连叫两三声。

刘墉一听,哈哈大笑,双手相搀,“小姐,起来,起来,我一生只有个儿子,不曾有女儿,半天行善弄到个女儿。小姐,你家血海冤仇,十三省巡按一到,你可以拦轿喊冤。”和来旁半个一望,鼻子总气歪了:嘿,这个刘驼子福气倒不丑,我相貌比你威武,长了比你好看,她不认我做亲爸爸,认你个驼子做亲爸爸。驼子,你这亲爸爸没得干好做?眉头一皱,计上心头,“小姐,你既然认了亲爸爸,我就是你格师叔,你家亲爸爸虽然是打卦相面格道士,他蛮发财哇!初次见面嘛,你要问你家亲爸爸要两个叫钱啊。”刘墉一想,和这狗贼死出坏点子,我出来微服察访,分文不曾带,我倒哪有个叫钱,定了杠了。和晓得他不曾带钱格,“小姐,你家亲爸爸肩头上有个包袱,你解开来,信手拿一样,可以算作是叫钱。”刘墉一想,不好,我这包袱里东西不好送人格,有四样东西,一颗宰相大印,一颗巡按大印,一道皇命圣旨拿捉桂太格,还有一个是皇上赐把我的御扇,这把扇子代表万岁,见扇如见君。和说:“小姐,旁的东西你不用,格扇子你有用格,拿家去到夏天头吆吆蚊子扇扇风,人总舒服杀得格。”杜秀兰又不晓得,老老诚诚把扇子朝手里一拿,“亲爸爸,我就问你要把扇子,你不要小气。”刘墉他有苦说不出格,这扇子是皇上赐把他格无价之宝,捉到桂太,回转皇城,万岁金殿要,

如果金銮殿上还不出,刘墉倒哪有命残生。

“小姐啊!亲爸爸不是舍不得,来来来,等我扇子上写了两个字,把你留作纪念。”“亲爸爸,你拿去。”刘墉打开扇子,提笔龙飞凤舞,写下十三个字,扇子一拢,“干女儿,拿去把你家师叔望望,我这字写了果好?”小姐捧到和面前:“师叔,请你望望我家亲爸爸来上写个底高?”和打开来一望,不是站杠望,双膝跪下来读格。扇子上写个底高?上写“北京”,接下去写,“皇上有旨”,也就是皇上有圣旨,底下还有七个字,“见扇纹银三千两”,也就是说这个扇子不好看,一看就要把三千两银子。和总吓呆了,这个驼子不好得罪啊,六月债还了快,我身边没得格钱。和能做到九门提督,他也有色样格,“师兄,借你格笔一用。”提笔来扇子上面写:“武英殿大学士,九门提督,和欠银三千两,回到北京,如数奉还。”等于写个欠条。正来这个时候,只听到鸣锣开道。刘墉是当朝宰相,一听锣声开道,晓得是七品知县王蓉来了,“干女儿,你把格扇子拿了手里,拦住狗官的去路,拦轿喊冤,你教狗官一步一拜,两步两拜,出来迎接姑奶奶。他如果不肯出来格,你拿扇子把他望。不要怕啊,喉咙放放大,架子放放大。”“亲爸爸,果灵啊?”“灵格!灵格!”杜秀兰信以为真,斜七斜八朝大路上一撑,“狗官王蓉,速速一步一拜,两步两拜,出来迎接姑奶奶。”王蓉坐轿子上哪去?他帮杨百万办了这件美事,杨峦请他去吃酒,坐在轿子里面心中正高兴。哪晓轿子倒停下来格,“轿夫,你们怎不跑?”“老爷, 不好跑,前面有人拦路。”“哪个?”“她说是你家姑奶奶。”“多大年纪?”“十六七岁。”“胡说!我家姑奶奶已经八十三岁了,哪有十六七岁格姑奶奶?将她抓来见我。”杜秀兰见他不肯下轿,“衙役,拿扇子把你家狗官望。”衙役拿扇子伸到轿子里面,“老爷,你家姑奶奶格扇子把你望哎。”狗官打开扇子一望,不是走出轿梁,是滚出轿梁格,连滚带爬来到杜秀兰面前。

一步一拜忙磕头,姑奶奶连叫两三声。

“不知姑奶奶驾到,下官未曾远迎,多有得罪,还望姑奶奶原谅三分。”“起来。”“多谢姑奶奶。安童,快快过来。”“老爷有何吩咐?”赶紧回府打开库房,取三千两银子送到姑奶奶家去。他也看了扇子,要把三千两银子,九门提督也打欠条,他敢欠账不把啊?“老爷,你家姑奶奶家住哪里?”“对哇!姑奶奶家住哪里?姑奶奶,你府上哪里?”“王家庄。”“送到王家庄。”安童家去抬银子去了。“姑奶奶,你身穿重孝,你这孝服为何人而穿啊?”“为我家公公!为我家婆婆!”“啊呀!原来太老爷、太夫人过背,下官也不晓得,未曾去吊丧啊。衙役,拿轿子抬过来,请姑奶奶坐轿。”“老爷,格你坐哪里?”“混账,姑奶奶来堂块,我好坐了?让姑奶奶坐。”杜秀兰老诚不客气,跨上轿梁。

小姐坐轿前面走,狗官步行后面跟。

一到王家庄,狗官弯腰行过礼,拜拜夫妇两个人。“衙役,太老爷、太夫人过背,家里怎就冷冷清清,赶紧到各个庙里拿和尚、道士请家来,替太老爷、太夫人做斋,其余的人拉敞蓬。”“老爷,格这钱哪个把?”“哪个把?我把啊。”他孝了,一歇辰光,和尚道士请家来,敞蓬搭起来,锣鼓喧天打闹台。

请来一班道士一班僧,唪经拜忏诵经文。

《金刚科仪》《梁皇忏》,超度夫妻二鬼魂。

高厅设道场,两边坐小唱。

吹的吹来唱的唱,放过焰口吃夜饭。

王家庄上做大斋,门对大字贴出来。

老和尚就说:“大人啊!这个对联怎样写了?”狗官贪污银钱老内,教他写对子不会。老道士说:“待我来。” 提笔一挥而就。上联:人生自古谁无死;下联: 森罗殿上早超升。

肇锣鼓敲了惊天地,惊动了清官到来临。

刘墉带领三千兵马来了格。张成、 刘安来前间高声大喊,“当朝宰相刘大人到!”王蓉狗官听到当朝宰相来了,吓得连滚带爬跪了大门门口,“迎接巡按。”杜秀兰听到十三省巡按来了格,奔出孝堂,

双膝跪了大门口,冤枉喊了不绝声。

刘墉走出轿梁,“小姐不须客气,你抬起头来看看,可认得我是何人啊?”

小姐抬起头望望清,原来是道士老先生。

“啊哟!原来我家亲爸爸就是当朝刘墉宰相啊!”连忙领进孝堂,刘墉一望,两口棺木搁在高厅之上,

刘大人弯腰行过礼,拜拜王成夫妇两个人。

也是夫妇死后有福,不是杜秀兰认了这亲爸爸,当朝宰相怎可能向他们吊孝,向他们行礼啊?刘墉端张凳子坐在孝堂,“干女儿,有冤喊冤,有状告状。有为父作主,你慢慢诉来。”

小姐跪了孝堂上,只是啼哭泪纷纷。

叫一声:“爹爹啊!我告只告狗官王蓉,为害百姓,坑害良民,

将我家丈夫关了牢狱内,六十天杀罪命难存。”

王蓉狗官吓得格,跪了孝堂,一个一个头磕到底,好像鸡子拾米。刘墉说:“贵县啊,为什么这个景子?”“大人!她告…告格是我啊!”“啊!告的是你!你就是王蓉啊?”“狗官王蓉,你身为百姓的父母官,不为民作主,勾结恶霸胡作非为,饶你不得,有请虎头铡。”虎头铡抬到孝堂,将狗官王蓉放里面一铡两段。打发张成拿杨峦恶霸捉得来,家产统统没收,恶霸放狗头铡里一铡两段。打发刘安到衙门,拿王清文公子放出牢狱。公子王清文一到家,望到父母的棺木,只是悲泪啼哭,

来孝堂之上只是抛来只是滚,哭成潭头滚成坑。

杜秀兰说:“相公啊!你不要哭,不是大人到此,冤枉不得伸,你性命也难保,你要谢谢青天大人。”公子止住眼泪,

来到刘墉面前忙磕头,“多谢青天老大人。”

“你就是公子王清文?王清文啊,你见了本相可得改改口,不能叫我青天大人。”公子连忙改口,“多谢相爷。”“还要改口。”公子一想,叫他青天大人不答应,叫他相爷又不答应,格教我叫他底高?总不见教我也喊他刘驼子呢?小姐掊掊他,“相公,他是我格亲爸爸,就是你格泰山啊!”

公子如梦方才醒,跪了地落忙行礼。

“参拜岳父老大人。”“小婿起来,狗官已除,恶霸已解决,你冤仇已报。一县不能无主啊,为父十三省代天子巡按,可以代替万岁作主。小婿跪下听封:

王清文前来听封赠,历城县知县你当身。”

“小婿啊,身为百姓的父母官,为官一定要清正,清正官流芳百世,糊涂官遗臭万年啊。如果你为官正直格,我在京都皇城,

在万岁面前奏一本,料理你女婿对上升。

干女儿,亲爸爸我要走了哇!我格扇子,你好还把我了哇。”杜秀兰这才晓得,格扇子是无价之宝,“亲爸爸,我不要,我还把你。”“我不是小气舍不得把你,你也没得福气该这扇子,来你手里不过半个时辰,就发到六千两银子格财,放了你家三天, 银子要堆到大门外头。”接过扇子打开来一望,“和,你格欠条也来上了,你这钱扩备多咱把?”和人总气死了,我倒霉了,陪他出来私访,我分文不曾弄得到,倒被敲了三千两银子啊,“先生啊!回到皇城如数奉还。”“那好,我们动身走。”

兵马队队动身走,京州县到面前呈。

“和 ,你带领兵马慢慢行程,左良臣进京告状,桂太来山东作恶滔天,我要来访一访,良民百姓对他看法如何?”仍然扮作道士先生模样,

摇摇摆摆朝前奔,看到两个女千金。

“二位小姐,你们急急匆匆,干种急躁,欲往何方?”“先生,不要拦我们, 我们要去伸冤了。”“哦,你们有什么冤枉告诉把我听,我可以替你们写状纸,有冤喊冤,有状去告状。”“先生,你会写状纸?我告诉你听,我们苦了。奴家我叫宋巧娇,这是我妹妹叫良娇。我今年十七,妹妹今年二八青春。告只告狗官桂太,教子不严,纵子行凶。他家儿子叫桂保,前天带领二十个家将到宋家庄来抢亲,要拿我们姐妹两个抢家去成亲。我家父母上前阻拦阻拦,这个小贼丧尽天良,‘咔嚓咔嚓’两刀,将我父母腰分两段。拿我们用绳子一绑,拖起来就跑。临走之前放了一把火,所有个房屋化灰尘。我们被抢到半路上,幸亏遇到石家寨的小英雄石林,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拿桂保和二十个家将统统杀死,送了我们五十两银子,叫我们赶上京都皇城天官府告状。

到刘墉面前告一状,好替全家把冤伸。

哪晓才逃出狼群,又入虎口。路经京州县,狗官叫陈义,见我们花容月貌,拿我们抢到家,关了房间里面要逼我们成亲。我们两人不肯啊,一夜啼哭到天亮。

不是管家婆良心好,哪能留到命残生。

管家婆拿我们放出来,我们准备进京到北京城去告状。”“二位小姐,十三省巡按刘墉和我是老朋友,我来替你们写张状纸,一告就准。”宋巧娇一想,我们与这道士先生素不相识,他帮我们这个忙,怎样报答他?不如和他拉拉近,我们和他拉拉关系。

姐妹两个双膝跪,亲爸爸连叫两三声。

刘墉一想,肇好了哇!我刘墉现在有三个女儿了,百老归天,不愁没得女儿女婿做追荐。“干女儿,起来!起来!”

一只手里背一个,如同拾到宝和珍。

“亲爸爸,我们银子把陈义狗官搜去了,我们没得路费。”“没得路费不要紧,我堂多了,你拿去。”拿出一百两银子。这下子倒哪有银子?前一次来历城县不曾带路费,差一点御扇要跟人。这一次预备好了格,姊妹两个谢谢亲爸爸,转身进京。简短而说,来到北京城,一到天官府门口,又不敢进去,就来府门口转到东,转到西,看守府口格两个安童叫起来格,“二位小姑娘,你们来看什么?”“安童哥哥,我们来告状格。”“什么?告状啊!好!要想告状告了准,主要靠我们,我们不帮报,不要想向里面告。你们假使告状告准了,扩备怎样谢我们?”“我们下回看见你们叫哥哥。”“不稀见!不稀见!我们不要做哥哥。二位小姐,宰相家看门格是七品官了,我们弟兄两个有吃有穿,就是一道不宽。今年已经二十八岁,不曾有门当户对,我们两人总是光棍,夜里没得哪个陪我们困,如果告状告准了,你们不要走,不如就跟我。我们开开心,连夜里就成亲。”嘴里说,上前拿姐妹捧了怀里,摸摸掐掐,挤挤捏捏,姐妹吓了放声就叫。从里面走出个老管家,头毛胡子雪白,“你们干什么?败坏天官府的名声啊!”“老管家!老管家!我们调调兴兴。”“调调兴兴?这天官府啊!二位小姑娘,你们来干什么格?”“老伯伯,我们来找你家大人告状格。”“啊呀!我家大人不来家,你们可有状纸?”“有格。”“把状纸拿把我,等我交把我家老太太请她作主。”姐妹两个把状纸拿出来,老管家一望,哎!这不是我家老爷格笔迹嘎?“二位小姑娘,这状纸哪个写格?”“我家亲爸爸。”“你家亲爸爸是哪个?”“他是个驼子。”

两个安童听到驼子两个字,魂灵总冒到九霄云。

两个安童一吓,大半条命总没得。不得了,

面前格姑娘不是其别个,是我家两个小姐女千金。

来到姐妹两个面前双膝一跪,“姑娘啊!

总怪我们奴才做事不当心,来老虎头上拍苍蝇。”

“安童哥哥,我们不怪你。”老管家说:“小姐,你们稍等片刻,待我进去通报。”放趟子来到高厅,“太太,老爷有书信家来哇。”“拿来我看。”

接过书信看完整,果然欢乐八九分。

“安童啊!门外不是张三并李四,你家两个姑娘转家门,大开府门迎接。”

六扇府门开到底,迎接姐妹两个人。

小姐妹朝高厅一跪,“拜见老夫人在上,民女有礼。”老太太走下高厅,一只手里搀一个,“小姐,起来哇!你们可晓得你家亲爸爸是哪个?”“我家亲爸爸是道士。”“你晓道士是哪个?”“他是驼子。”“你晓驼子做底高?”“他是我家亲爸爸。”“你家亲爸爸是哪个?”“我家亲爸爸是驼子。”“驼子亲爸爸,亲爸爸驼子,哎!你们只晓得你家亲爸爸是驼子,不知他的真实身份,

这个驼子不是别一个,当朝宰相刘大人。”

姐妹两个一听亲爸爸是当朝刘墉宰相,喜之不尽。梅香带下去香汤沐浴, 更换衣襟。

不提姐妹两个得到安身处,单提到刘墉老大人。

他扮做出家道士,来京州县衙门口转到东转到西。陈义格狗官到天亮一望,两个小姐不见,拿安童、梅香、管家婆统统绑住得,弄鞭子打。“究竟人是哪个放走格?如果不招出来,统统打死。”正来家发火,刘墉来外面说起话来。他格喉咙又好,齿口又清,“要打卦来就打卦,要断是非断是非,我能算到天高有多少丈,算到地厚几重门。

生意之人请我来打卦,我能算他生意兴隆不兴隆。

种田之人请我来打卦,能算五谷可有好收成。

做官之人请我来打卦,能算官职果能对上升。”

陈义狗官来里间一听:“哪个狗贼口吐狂言?衙役,将他带上公堂。”刘墉大摇大摆来到公堂,抱拳一礼,“大人,请了。”“你个牛鼻子,见了本县不下跪,你胆倒不小啊!”“大人啊!你不请我,我是出家道士,你请了我,我就是先生,你不向我见礼,相反叫我向你下跪,有这个道理吗?”这牛鼻子道士说话倒也在情在理,“好好好, 说了有理,不下跪我不怪你。你刚才口吐狂言,能知过去未来,现在替我打一卦。”“大人,你是求财还是问事?”“都不是,替我圆梦。昨天夜里做一个梦,梦见和两个女子成亲,是凶还是吉啊?”“大人,待我算来。啊哟,大人!夜梦与二女成亲,必丧夫人啊。”“对啊,我家夫人是亡故啦得呱!你再算一算,这两个女子后来逃走了,逃往何处?人在何方?”“大人,待我算来。啊哟!大人,那二女奔壬癸水而去。”“什么壬癸水?”“大人,壬癸水是北方。她们上北京城天官府告状,我看你印堂发暗,气色不佳,三天之内你有血光之灾,人头不保。”陈义狗官一听,拍动惊堂木,“你这牛鼻子道士,你胆倒不小啊。

你打卦相面没相干,嗤笑老爷是真情。

左右,拿他拉下去,重打四十大板。”两旁衙役拿刘墉朝公堂一揿,准备掮板子打,外面衙役进来通报,“大人,有兵马元帅副巡按和和大人来了哇。”“快快! 随我出去迎接。”迎接到府门口,和大摇大摆来到公堂。一望,刘墉困了公堂。你个刘驼子,你怎像死狗困堂不颤,“陈义,你的胆子不小啊!”“元帅,卑职不懂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可知十三省巡按刘墉刘大人,现在何处啊?”“元帅,卑职未曾看到。”“未曾看到,告诉你,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刘墉走公堂爬起来,“我来堂了。”陈义一吓,

吓了魂飞三千里,魄散九霄云。

“你……你是什么人?”“陈义,你站站好,不要吓了朝后倒,本相乃文华殿大学士兼任吏部天官,当朝宰相,当今国母的干儿,太子少保,十三省代天子巡按,我就是刘驼子。”

陈义命总吓啦得,跪了公堂忙磕头。

“参拜巡按老大人。”“陈义啊陈义啊!本相算你三天之内有血光之灾,人头不保,你还不相信,有请虎头铡!你个狗官,身为百姓的父母官,你强抢民女,知法犯法,罪加一等。”肇拿陈义狗官放虎头铡里一铡两段。“和啊!我已经访到桂太不但教子不严,而且纵子行凶。我们赶紧到济南拿捉奸贼。”

兵马队队动身走,济南到了面前呈。

桂太听到十三省巡抚刘墉与和到了格,大开府门迎接。刘大人宣读圣旨,吩咐小兵动手,将奸党五花大绑。桂太被捉住,押到牢狱之内。刘墉吩咐设起公堂,山东的父老百姓听到奸党被捉,纷纷写起状纸到公堂喊冤。刘墉走早起开始坐堂不放松,早起坐到中;不偷懒,中午坐到晚;不是浮啊浮,一直坐到日落西垂。

官差衙役笑呵呵,今朝告状特别多。

坐堂一天,收到多少状纸?刘大人用眼睛瞟一瞟,状纸倒有论尺高。手捧状纸,“桂太啊桂太!有这么多的状纸为证,铁证如山,就是你舌生莲花,你也狡辩不了。”吩咐打起囚车,把桂太押入囚车之内,家产统统没收。

门上上起双簧锁,封条封了紧腾腾。

兵马队队动身走,解了囚车上皇城。

来到午朝门首,刘墉、和上殿见驾,“万岁,不负我主所托,桂太已经拿捉,午门之外等候发落。”“宣他上殿。”奸党来到金殿百般抵赖,拿左良臣走护国寺召得来金殿对证。刘墉说:“你格奸贼,到这个时候你还狡辩。万岁,我也有凭据了。”拿山东百姓论尺高格状纸捧到龙书案。乾隆皇帝一望,铁证如山,“你向哪里狡辩?”吩咐将桂太推出午门,腰分两段,拿他格皮肉一刀一刀割下来,

剥皮熬油点天灯,祭祭山东众孤魂。

圣旨发到十三省,灭了奸党家九族不容情。

乾隆皇帝赐桂娘娘白绫三尺绞死冷宫。圣天子说:“刘爱卿,你与和卿家平时作对,这一次齐心协力,为国除奸,大有功劳,孤皇的御扇你可好还把我了?”“万岁,提到御扇,我也替你发了一笔外块财了。”拿扇子捧到龙书案,乾隆皇帝一望,“和啊,你怎有欠条来上?”“万岁,不要提,人总霉杀得格,我陪他出去私访,他认到一个干女儿,干女婿么做了官,我被他敲拉三千两银子。”肇刘墉拿历城县除掉狗官,王清文公子封为知县之事启奏万岁。圣天子选拔能员,赶到京州县顶替陈义狗官之职。把左良臣公子召上金殿。“小爱卿,年纪轻轻为百姓伸冤,大有功劳。刘卿家,你看该封他什么官职?”“万岁,多大格才学多大格官职,你不如金殿考验他的才学,量力而行。”“小爱卿,朕有心封你高官,恐怕众卿不服。孤皇金殿出两个题目,你果能对得出来?”“万岁,请赐教。”“你听,孤皇出一个上联,石重船轻轻装重。”这个上联什么意思?一条船装满石头,石头份量是重,船格份量是轻,轻格能够装重格。左良臣不假思索,应嘴而出:“布长尺短短量长。”对格,皇上格上联轻格装重格,他对下联短格能够量长格。“小爱卿,你格知人生在世有三大悲四大喜?”“万岁,我晓得格。少年亡父,中年丧妻,老来伤子,称为人生的三大悲;还有四大喜: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小爱卿,这四大喜事是五言绝句,你可能来每一句之前各加两个字,让这喜事变成喜上加喜?”“万岁,这也不难:三年久旱逢甘雨,万里他乡遇故知;和尚洞房花烛夜,老来金榜题名时。”乾隆天子一听,这两个字加了好哇。旱荒三年有雨水降临是喜事;他乡遇故知,人来千里之外遇到故交,是喜上加喜;洞房花烛是喜事,和尚洞房花烛更是喜上加喜;金榜题名,到年纪大了才能金榜得中更是喜事。“小卿家,这喜上加喜的喜事,你可能来每一句之后各加一句,让这喜事要变作人间的悲事?”公子略思片刻:“万岁,这也不难:三年久旱逢甘雨,落格都是冰雹子。万里他乡遇故知,遇的都是债主子。和尚洞房花烛夜,偏偏娶个疯女子。老来金榜题名时,家里报信死儿子。”

乾隆皇帝来听见,称赞公子有才能。

“小爱卿,年纪虽轻,才高八斗,过来听封。”

左良臣前来听封赠,恩科状元你当身。

打发工部,京都皇城起造状元府。公子打发安童拿当初的张栋接到京都皇城,委任他为总管;智能大师接到家,赡养他的晚年。

这部忠孝宝卷以桂太贪污钱粮、金殿伏法为主要线索。要讲到和来大清朝乾隆天子手下,是最大格奸臣。这部经典介绍不到他的结梢,他怎得死格?他是上吊自尽格。忠孝宝卷由弟子开读,讲到此处也算有头有尾,有始有终。

经到头来卷到梢,大家和佛有功劳。

拜送圆满师菩萨摩诃萨,宝卷圆满注长生。

天赐平安福,人同富贵春。

和佛注长生,难为众善人。

邱金宏讲录

姚富培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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