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格拉底之学,即重实用。故其教人,一以孝友忠信为主。其长子兰朴罗克尔(Lamprocles),以不孝失母欢。苏为说事亲之道,言甚痛切。有兄弟不睦者,苏和解之,告以兄弟为无价之宝。又尝论益友之义,谓朋友讲习,为社会道德之起点。其于体育,亦极注重,以为由运动以强其身,为人民对于国家之本务。每晨必散步于外,或至运动场,习体操,又善琴歌,年五十,独舞蹈以自娱焉。

苏格拉底晚年名日盛,然撝谦之度益甚。尝曰:“吾实无所知,且自知其无所知者也。”又谓其门弟子曰:“予非教导诸君,实与诸君共学耳。”时马基顿王雅吉雒(Archelaus)好文士,闻苏名,欲聘往讲学。苏以方教育国人谢之。其徒克黎底雅(Critia)得政,授苏以官,苏亦辞不就。或问其故,曰:“教导少年,自尽其责,此吾之所以靖献于国家也。其事大于从政矣。”其自任以师道之尊又如此。

苏格拉底虽不仕,仍抨击时政不少隐。其论政也,崇贤智而排威力,谓雅典之多数主义,以威抑为治,不合公道。尤恶抽签任官之制,谓未能得真材,以是政界中人多忌之。

且有谓其反对民主政治者。又苏之道德宗教论,均前无师承,独标新。与人言,喜发其惭悔,故信之者众,而衔恨者亦复不少。而祸机亦伏于是矣。

先是有雅里斯多芬(Aristophones)者,雅典守旧派之诗人也。尝于纪元前四百二十三年(周威烈王三年)著一剧本,名之曰“云”(The Clouds),奏演于舞台。剧中以苏格拉底为巫师,能与云之神祇谈话。因以其说传播于雅典少年,意盖讥苏之左道惑众也。时政府尚未加罪苏氏,故苏仍得安然讲学,然反对党则已传为话柄矣。后三十僭主当国,欲流苏于萨拉弥斯(Salamis),亦以苏力抗得免。至是,民政复建。民主党人默利都(Meletus)以政见不同,控苏于高等法院。而苏遂被逮,其罪状则倡导太蒙之说,倾覆国教,且以论辩法诱惑少年子弟也。

【批评】

人欲有益于国家,必自审其材性所宜,而择一途以自处,然后用力专而功能显。若举棋不定,今日欲为政治家,明日又欲为学问家,今日欲为实业家,明日又欲为教育家,未有不多岐亡羊,一无所成者。苏格拉底即以讲学为己任,即终身以之,绝不以高官美爵,易其素志。其自审之明与操守之严,足为少年立身之金科玉律矣。

孟德斯鸠(Montesquieu,法国法学家,生一千六百八十九年,卒一千七百五十五年,所著《法意》一书最著名)有言:“专制国以权势为精神,民主国以道德为精神。”雅典号称民主,而以威抑为治。是与民主国之精神,已背道而驰矣,又何怪苏格拉底之不满乎?世有葆爱民主政治者,其亦勉励道德,以造成民主国之精神也可。

明成祖起兵靖难,姚广孝谓之曰:“城下之日,勿杀方教孺,杀孝孺读书种子绝矣。”是可见通儒耆宿,实文化之明星,人伦之师表。虽专制国之臣,犹知此义也。雅典民治中兴,正宜尊师重道,以奠其百年长久之基,乃以门户党派之私,而首逞志于后生圭臬之苏格拉底。君子有以知其国祚之不永矣。

苏格拉底的学说,非常注重实用。所以他教人,一直是以孝顺友爱忠厚诚信为主。他的大儿子朴罗克尔,因为不孝顺而不被母亲喜欢,苏格拉底为此跟他讲说孝顺亲人的道理,言辞令人痛彻心扉。有兄弟两人不和睦,苏格拉底去调解他们,告诉他们能作为兄弟是无价之宝。他又曾经讲朋友的道义,称朋友切磋共进,是社会道德的起点。对于体育,他也非常注重,认为要通过体育运动来强健身体,是人民对于国家的根本义务。他每天早上一定会出门散步,或者到运动场,练习体操。苏格拉底也很喜欢音乐歌曲,五十岁的时候,他还一个人跳舞以自娱自乐。

苏格拉底晚年的时候名声非常大,然而却越来越谦虚。他曾经说:“我其实并不知道什么,而且我自己知道我很多的东西不知道。”又对自己门下的弟子说:“我并没有教导大家,实际上是和大家一起学习。”当时马基顿王雅吉雒(Archelaus)喜欢有文化的学士,听说苏格拉底名气很大,想要聘请他去讲学。苏格拉底托词自正忙于教育自己国家的人民而谢绝了。他的徒弟克黎底雅(Critia)从事政治后,想要授予苏格拉底官位,苏格拉底也推辞了。有人问他原因,苏格拉底说:“教育引导少年,自己尽责任就好,这就是我奉献给国家的,这件事比从事政治要重要得多。”他就是这样尊重教育。

苏格拉底虽然没有从事政治,但是仍然抨击当时政治中隐藏的问题。他谈论政治,都是推崇圣贤智慧而反对威信势力,称雅典是一个多数主义的国家,用威严压迫治理,是不符合公道的。他尤其厌恶用抽签的制度来任命官员,称这样不能使真正有才华的人得到重任。因此,政治界中很多人都很忌惮他,而且很多人称他是反对民主政治的人。又因为苏格拉底提倡的道德宗教理论,都是之前没有人提出的,标新立异创建的。和人教授道德的时候,苏格拉底喜欢当面揭示别人之前犯过的罪过,使别人忏悔,所以相信他的人很多,而怀恨他的人也不少。因此祸害也就埋藏在这其中了。

最开始是有个叫雅里斯多芬的雅典守旧派诗人,他曾经在公元前423年(周威烈王三年)写了一个剧本,名字叫《云》。《云》在舞台上表演,剧中演的苏格拉底是巫师,能和云神谈话。因为苏格拉底的学说在雅典少年中传播,意思大概就是讥讽苏格拉底用旁门左道来迷惑平民大众。当时政府还没有对苏格拉底定罪,所以苏格拉底仍然可以安心讲学。然而反对派就已经将苏格拉底的道德宗教论传播为聊天的谈资了。后来三十僭主掌权的时候,想要将苏格拉底流放到萨拉弥斯,最后因为苏格拉底努力抗争才得以免除。后来,民主政治得以重新建立,民主党人默利都,因为政治见解不同,在高等法院控诉苏格拉底,于是苏格拉底被逮捕。罪状就是因为倡导太蒙学说,说苏格拉底是想要推翻国教,而且用论辩的方法诱惑误导青少年。

【评论】

人想对国家有益,一定要审视自己的才华秉性所适合的事务,从而选择其中一样来学习,然后再深入挖掘,专攻一项,最后才可体现自己的才华能力。如果举棋不定,今天想做政治家,明天想做学问家,今天想做实业家,明天又想做教育家,泛而不专,学习的多了就没有什么是深入精通的了,最后只能一事无成。苏格拉底将讲学作为自己的责任,就终身都坚持,绝对没有因为高的官位和好的爵位,就轻易改变自己坚持的志向。这样审视自己和严格要求自己的操守,足以成为青少年立身的金科玉律了!

孟德斯鸠(法国法学家,生于1689年,死于1755年,他所写的《法意》这本书最有名)说过:“专制的国家以权势作为精神支持,民主的国家以道德作为精神支持。”雅典号称是民主的国家,然而却以威严压制治理人民,这和民主治国的精神,已经是背道而驰的了。这就难怪苏格拉底不满意了。世界上有很多热爱民主政治的人,他们也鼓励坚持道德,用来造就民主国的精神。

明成祖在靖难起兵,姚广孝对他说:“兵临城下的那一天,不要杀了方孝孺,杀了方孝孺那么以后读书人就会绝迹了。”这就可以看出有学问的儒士国老,实际上就是文化上的星辰,人间伦理的表率。即使专制国家的臣民,也知道这个道理的。雅典民主治理的中兴时期,正是适合提倡尊敬老师、注重道德的社会风气,来奠定百年长久不衰的基础,却因为门户私见,肆意迫害年青人的导师苏格拉底。有见识的人从这里就可以看出来这个国家已经离亡国不远了。

第十章 殉道

苏格拉底既被逮,政府遂以抽签法选任法官断其狱,计共选五百五十有六人,盖雅典仅见之大狱也。时演说家黎锡雅Lysias,预为苏拟辩护之词,苏辞不用。或劝苏措辞宜和婉,冀得法官之矜怜,苏亦不纳。乃于开审之日,大声言曰:

余今将有所言,公等其勿谓余意在免祸。余爱公等,故余欲有言也。夫余所以倡道德哲学者,此神所嘉赉于公等,为公等造福者也。公等不察,反欲以是为余罪,余惧公等之获罪于天矣。且公等亦见有身为罪囚而耻于屈筛,反欲以仁心感动法官者乎?有之则自余始。余亦知公等见余倔强,或将增益余罪。然余亦何所惮?摇尾乞怜,非大丈夫所为。纵啣冤负痛,亦只能推其诚心以感化法官而已。而为法官者,亦惟当坚守法律不必徇罪人之意。设余以淟涊之颜,乞怜于公等,冀公等骫法以从余愿,是为欺公等,且欺神明矣。余何人斯,而敢出此哉?

法官见苏格拉底无逊词,遂认为有罪。循雅典旧制,令苏自拟罪名。然苏仍不屈,谓以一身翼卫正道,于法当受赏,无罪名之可言。法官益怒,因以多数公决,论苏死刑。苏闻之泰然,复立于法廷,为说以别国人曰:

呜呼!邦人兄弟,余实爱汝敬汝。虽然,余欲从时人之命,毋宁从神之命。一息尚存,余必力昌吾说而不敢懈也。且夫我雅典,文明之邦,而智识之渊海也。乃居是邦者,不顾真理,不求智识,而日惟胶胶扰扰于名利之中,讵不大可耻乎?邦人兄弟听之,德义者,公私诸善之泉源,而不可以财帛求者也。余之教人如是,而说者必以是为诬世惑民,则余滋罪矣。然公等纵戮我辱我碎我之骨,裂我之肌,而我终不枉正道,死亦何足畏?苟无未来世界则已,如其有之,则余至其间,得与古圣贤豪杰握手,其愉快为何如哉?神必不舍善人,余深知死之优于生,故太蒙不阻我之死也。余所望于公等者,苟吾子孙不遵德义,而惟贪黩与虚伪之是务,则求公等以罪我者罪之。今余与公等别矣,愿保公等百岁。余与公等,孰得孰失,惟神知之,非人之所能知也。

苏格拉底定罪之翌日,律当行刑。会雅典人祀雅叵罗神于迭罗斯(Ddlos)祭船方出,须定刑三十日,以待其归。故苏仍羁狱未死,时友朋往访者,多劝苏脱狱。有克里敦(Criton)者,谋之尤力,已为赇狱吏,备舟粮,设行馆于黑萨林(Thessaly),促苏即去。苏力拒之,曰:“余未得许于雅典人而逃狱,可谓之正乎?以为正则从命,不然则死于此耳。”盖苏平日持论,谓人循正义而行,不当因横逆之来,更其节操。故虽所罚不中罪,而仍顺受其正也。

至行刑日,其友人门弟子,皆入狱吊之。苏格拉底脱桎梏,抚创痕,为说乐生于苦及灵魂不死之理,身心畅然,无异于平日。及妻孥来诀,涕泣不能仰。苏属人劝之归,无一语及后事。已而狱吏告时至,以毒酒进。苏神色自若,举杯一饮而尽。诸客见之,哭失声,举室营扰。苏徐谓客曰:“公等何为如是,将德义之谓何?始吾命妻子归家,正虑此耳。”未几,体渐不支,以布掩面而卧。俄复揭布,谓克里敦曰:“吾病中尝祷于阿斯克雷比亚(Aesculpius)神社,病愈未酬神,子为我购一鸡酬之,勿忘。”

语次目瞑,时纪元前三百九十九年(周安王三年)某日之夕也,年七十二岁。

【批评】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此世俗恶直丑正者所以多,而仁人君子所为灰心而短气也。虽然,是亦视吾人卫道之决心如何耳。若果于是非见得分明,则刀锯鼎镬,固成仁取义之机,而足以濯磨道德之光辉者也。观苏格拉底一死,而盛名垂于竹帛,学说播于全欧。然则谓苏氏之死,为苏氏之幸,且为道德之幸可也。

程伊川尝言:“感慨杀身者易,从容就义者难。”盖人一时为意气所激,亦常有视死如归,义不返顾者。至于转念三念,则汨于利害,而畏死之心生矣。苏格拉底羁狱三十日,无应死之罪,有可遁之机。而苏仍安常处顺,不易其守死善道之初志。自非义理精熟,造次颠沛必于是者,又何足以语此。

苏格拉底为欧洲道德哲学之初祖,而其立身本末,尤足以副之。芝诺芬(Xenophon)尝论之曰:“苏格拉底,敬天畏神者也,故非神所命者不为。义人也,故不利于人者不为。仁人也,故利人者无不为。勇者也,故能自制而屏嗜欲。智者也,故不假人力而别善恶。处事则断,知人则明,劝善规过,数十年如一日。盖一诸德具备之人物也。”可谓非溢美之词矣。

苏格拉底被逮捕后,政府于是以抽签法选择人民担任法官来审判他的案子。一共选了556人,大概是雅典仅有的一宗大案子。当时的演说家黎锡雅准备为苏格拉底拟写辩护词,苏格拉底推辞不用。有人劝苏格拉底说话措辞尽量温和委婉,争取法官的同情,苏格拉底同样也不采纳。最后到了开庭审判的时候,苏格拉底大声说:

“我今天将有话要说,你们大家不要以为我是想要免除祸害。我爱你们大家,所以我有话要说。我所倡导的道德哲学论,是神明嘉奖给你们大家的,是为你们大家造福的。你们大家没有发现,反而以为这是我的罪过,我害怕你们会得到上天的惩罚。况且你们大家看到过作为罪犯为求情感到耻辱,反而想要用仁义之心来感动法官的人吗?如果有,那么是从我开始的。我也知道你们看见我倔强,或许会增加我的罪行。然而,我又有什么好害怕的呢?摇着尾巴乞求怜悯,不是大丈夫的作为。即使心怀冤枉,身受委屈,也只是能用诚心来感化法官而已。然而作为法官,也应当坚守法律,不能徇私犯。假如我阿谀奉承,乞求大家怜悯,希望你们如我所愿执法,这是欺骗你们大家,而且也是欺瞒神明。那我将是什么样的人呢,又怎么敢从这儿出去呢?

法官看见苏格拉底没有谦逊的言辞,于是认为他是有罪的。遵循雅典旧的制度,让苏格拉底自己给自己拟定一个罪名。然而,苏格拉底仍然不屈服,称凭自己捍卫正义道德,从法律上来说是应当受到奖赏的,没有什么罪名可说。法官听完后很生气,凭多数人投票,判决苏格拉底死刑。苏格拉底很淡定,又重新站到法庭上,作演说告别国民说:

唉!亲爱的国民兄弟们,我实在是非常爱你们,敬重你们。即使这样,我是将要顺从被人安排的命运,不如听神的命令。如果我还有一口气在,我一定会全力提倡我的学说,不敢也不会有任何懈怠。而且,我们雅典,是文明的国家,是智慧知识的海洋。作为文明的国家,不顾忌真理,不追求知识智慧,却每天在纷纷扰扰地追求名利,怎不觉得可耻呢!亲爱的国民兄弟们听我说,道德仁义,公理私情善良的源泉,是不可以用钱财来追求到的。我都是这样教育别人的。然而说这不对的都是一定认为这是污蔑世俗迷惑人民,于是,我就被定刑判罪了。然而,即使你们杀了我辱骂我,将我碎尸万段,我依然坚持正道,不枉正道,死又有什么好害怕的呢?如果没有未来世界则罢了,如果有,那么我将到那个时代,可以和古代的圣贤豪杰握手相谈,那将是一件多么快乐的事情啊。神一定不舍得善良的人,我深深知道死了比活着好,所以太蒙不会阻止我的死去。我就是希望你们,如果我的子孙不遵守道德仁义,却是唯利是图,是贪图虚伪的人,那么请求你们以处罚我的罪刑处罚他们吧。今天我和你们告别,希望神保佑你们长命百岁,我和你们,谁是对的谁是错的,只有神才知道,并非是人能知道的。

苏格拉底定下罪刑的第二天,按照法律是需要当时执行处罚的。恰好遇上雅典人到迭罗斯祭祀雅叵罗神,祭祀的船刚刚出发,需要等船回来,三十天后定刑。所以苏格拉底被羁押在监狱中并没有马上处死。那时很多亲朋好友去探访他,很多人劝说苏格拉底越狱。有个叫克里敦的,出谋划策最多,已经买通狱卒,准备好了船只和粮食,在黑萨林已经准备好了暂时的住所,催苏格拉底赶紧走。苏格拉底极力拒绝,说:“我没有得到雅典人的允许而逃出监狱,可以说是不是正义的。如果是正义的我就听你的安排,不然就让我死在狱中吧。”苏格拉底平时,教人要遵循正义的事情,不要因为遭遇到蛮横拂逆,而改变自己的节操。所以虽然是无罪遭难,却依然顺从接受,正命而死,而不苟活。

等到行刑的那天,苏格拉底的朋友门下弟子学生,都到监狱中去吊慰他。苏格拉底脱下枷锁,抚摸着伤痕,为大家讲说快乐产生于艰苦中和灵魂是不会死去的道理。他的身心都是快乐安然的,和平时并没有什么差异。妻子和子女来道别,痛哭流泪,苏格拉底嘱咐别人劝说妻子和子女回去,并没有有一句话提到死后的事情。后来监狱的看守来告诉他们说时间到了,让苏格拉底喝毒酒自杀。苏格拉底神情淡定,举起杯子一口喝下了。大家看了都失声痛哭起来,整个监狱都听到了哭声。苏格拉底对来看望他的人说:“你们这又是做什么呢,将道德公义都忘了吗?我开始的时候让妻子子女回家,正就是怕哭声打扰了其他人。”没过一会,苏格拉底就体力渐渐支撑不了了,用布盖在脸上躺着。一会儿他又拿下布,对克里敦说:“我生病的时候,曾经向阿斯克雷比亚神社祈祷,病好了没有酬谢神,你为我准备一只鸡酬谢神灵吧,不要忘了。”话说完就闭上了眼睛,当时是纪元前399年(周安王三年)的某一天傍晚,苏格拉底享年72岁。

【评论】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这就是为什么世间世俗打压正直污蔑正义的人很多,仁义君子心灰意冷志气沮丧的原因。虽然这样,也要看我们坚持捍卫道德的决心怎么样。如果坚持是非分明,那么各种酷刑,原本为正义而牺牲的生命,就足以成为为洗涤磨炼道德的光辉者了。看苏格拉底虽然死了,但是却名垂青史,写在书中被后人敬仰,他的学说传遍了整个欧洲。既然如此,那么苏格拉底的死是他的幸事,也是道德的幸事。

程伊川曾经说:“感慨杀身很容易,能从容就义却很难。”有人因为一时意气被激将,也常有人视死如归,坚持正义不会回头。至于有些人转念想一想,考虑到利害关系,然后怕死的心就有了。苏格拉底被羁押在监狱中三十天,没有应该判死刑的罪过,也有可以逃掉的机会,然而苏格拉底仍然像平常的日子、处于顺利的境遇中一样,不改变他坚守为道德死去的最初志向。若不是对仁义道理精通熟悉,且无论流离失所,生活困顿也能如此,又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呢?

苏格拉底是欧洲道德哲学的鼻祖,他为人处世的行为准则从开始到最后,都可以和理论相匹配。芝诺芬曾经讨论苏格拉底说:“苏格拉底,是敬仰天害怕神灵的人,所以不是神灵命令的就不做。正义的人,不利于别人的事情就不去做。仁义的人,有利于别人的都会去做。勇敢的人,能自己严格要求自己而摒弃陋习。智慧的人,不需要通过别人就可以辨别出善良和邪恶。处理事情果断,知人明理,劝别人要善良规避错误,几十年如一日。他是一个各种道德都具备的人物。”这样的评论可以说并不是过分赞美的言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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