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四库全书

秦秋阙疑卷十八     元 郑玉 撰

二十有九年春介葛卢来

舍于昌衍之上公在会馈之刍米 高氏曰介东方之国葛卢其名高邮孙氏曰春秋之法自外至者书来介葛卢白狄也盖圣人之意凡曰来者皆以不来为善也陈氏曰公犹在会不见何以书介入春秋未通于上国一岁再至意将安在乎故亟书之介人侵萧讥有以来之也

公至自围许

夏六月会王人晋人宋人齐人陈人蔡人秦人盟于翟泉

公会王子虎晋狐偃宋公孙固齐国归父陈辕涛涂秦小子憗盟于翟泉寻践土之盟且谋伐郑也 程子曰晋文连年会盟皆在王畿之侧而此盟复迫王城又与王人盟强逼甚矣胡氏曰翟泉近在洛阳王城之内而王子虎于此下与列国盟是谓上替诸侯大夫入天子之境虽贵曰士而于此上盟王子虎是谓下陵而无君之心着矣故以为大恶讳公而不书诸国之卿贬称人而王子亦与焉者此正本之义也陈氏曰晋初以大夫盟王子也向也践土之役王子虎不书涖盟也今以大夫盟王子文公之志荒矣以大夫交政于是始文公为之也刘氏意林曰扬子云曰节莫差于僭此之谓矣善为天下者于此乎防之安有失哉

秋大雨雹

胡氏曰正蒙曰凡隂气凝聚阳在内者不得出则奋激而为雷霆阳在外者不得入则周旋不舍而为风和而散则为霜雪雨露不和而散则为戾气隂霾隂常散缓受交于阳则风雨调寒暑正雹者戾气也隂胁阳臣侵君之象当是时僖公在位日久季氏世卿公子专权政在大夫萌于此矣

冬介葛卢来

以未见公故复来朝礼之加燕好

三十年春王正月

夏狄侵齐

春晋人侵郑狄闲晋之有郑虞也夏侵齐 胡氏曰诗云用戒戎作用逷蛮方蛮方交侵所当攘斥晋文公若移围郑之师以伐之则方伯连帅之职修矣上书狄侵齐下书围郑此直书其事而义自见者也

秋卫杀其大夫元咺及公子瑕卫侯郑归于卫

晋侯使医衍酖卫侯甯俞货医使薄其酖不死公为之请纳玉於王与晋侯皆十瑴王许之秋乃释卫侯卫侯使赂周歂冶厪曰苟能纳我吾使尔为卿周冶杀元咺及子适子仪公入 谷梁氏曰称国以杀罪累上也卫侯在外其以累上之辞言之何也待其杀而後入也常山刘氏曰杀二大夫以上不书及者其事同杀之志均故也杀其大夫某及某者以某之故而延及某也胡氏曰公子瑕未闻有罪而杀之何也元咺立以为君故卫侯忌而杀之也然不与卫剽同者是瑕能拒咺辞其位而不立也不与陈佗同者是瑕能守节不为国人之所恶也故以公子冠瑕而称及见瑕无罪事起元咺以咺之故延及于瑕而卫侯忌克专杀滥刑之恶着矣朴乡吕氏曰卫侯之出奔楚也其会盟书卫子则是叔武尝在位也故其归也书曰卫侯郑复归于卫卫侯之被执也书公子瑕无异辞则是公子瑕未尝在位也故其归也但书曰卫侯郑归于卫书复则是失位也书归则是未尝失位也谢氏曰观春秋不名于前称名于後而晋文迫逐卫成卫成屈辱失国其罪由此见矣观春秋称复归于前称归于後而晋文已絶卫成卫成未絶于卫其曲直由此见矣 愚谓卫侯曹伯于其执也而即名之则无以着晋侯恃强凌弱废置由已之暴于其归也终不名之则无以见二君失国甘心忍辱不能振励自新之罪况为国君而为人所执则无复诸侯之尊而同于匹夫矣故圣人哀之不生名之使存其诸侯之贵及其归也则复为诸侯矣而委靡无耻犹为匹夫之行故圣人责之特生名之使侪于匹夫之贱此又轻重之权衡曲直之绳墨也

晋人秦人围郑

春晋人侵郑以观其可攻与否九月甲午晋侯秦伯围郑以其无礼于晋且贰于楚也晋军函陵秦军汜南佚之狐言于郑伯曰国危矣若使烛之武见秦君师必退公从之辞公曰吾不能用子今急而求子是寡人之过也然郑亡子亦有不利焉许之夜缒而出见秦伯曰秦晋围郑郑既知亡矣若亡郑而有益于君敢以烦执事越国以鄙远君知其难也焉用亡郑以陪隣隣之厚君之薄也若舍郑以为东道主行李之往来共其乏困君亦无所害且君尝为晋君赐矣许君焦瑕朝济而夕设版焉君之所知也夫晋何厌之有既东封郑又欲肆其西封若不阙秦将焉取之阙秦以利晋唯君图之秦伯说与郑人盟使?子逢孙扬孙戍之乃还子犯请击之公曰不可微夫人之力不及此因人之力而敝之不仁失其所与不知以乱易整不武吾其还也亦去之初郑公子兰出奔晋从于晋侯伐郑请无与围郑许之使待命于东郑石甲父侯宣多逆以为太子以求成于晋晋人许之高氏曰此晋侯秦伯也曷为人之非霸讨也初晋侯之亡也过郑而郑不礼焉及晋文之霸也既与同盟会矣而于此复修怨焉名以贰楚而加之兵秦人中变师卒无功故贬称人也谢氏曰德义驭国之大柄也晋文侵曹伐卫皆不以德执曹伯执卫侯皆不以义是以令不行于许而围许信不行于郑而围郑故王者先德义後兵革垂衣拱手而天下归之胡氏曰孟子曰有人于此待我以横逆则君子必自反也我必不仁无礼与不忠欤仁且有礼而忠矣其横逆犹是也此亦妄人耳而君子盖终不之校也故行有不得者皆反求诸已而已矣今郑伯之于晋公子特不能厚将迎赠送之礼而未尝以横逆加之也坐此见围为列国者不亦难乎晋人以私忿勤民动衆围人之国秦伯惟利为向背从烛之武之言不以义举二国结衅连兵暴骨原野自此始也

介人侵萧

谢氏曰介葛卢两至鲁乘萧无备侵萧前书来後书侵为邦国不虞者戒也高氏曰介人数来而我不以礼义正之致敢称兵犯吾附庸之国而无忌惮吾国之耻也

冬天王使宰周公来聘

王使周公阅来聘飨有昌歜白黑形盐辞曰国君文足昭也武可畏也则有备物之飨以象其德荐五味羞嘉谷盐虎形以献其功吾何以堪之 张氏曰天子三公兼冢宰而使来聘鲁用见周室陵夷大臣失职也薛氏曰书周公之聘何非三公之事不有行人乎以宰周公而躬行人之事则天子之使非所使也师氏曰三公之职论道经邦燮理隂阳若外此而躬细务已为非矣况下聘于列国乎朴乡吕氏曰自庄二十三年祭叔来聘之後不书王臣下聘者四十余年盖齐桓之霸尊王人殊王世子不盟宰周公其尊周之意明故王臣无下聘之文至僖公三十年而後宰周公来聘者盖晋文之霸两致天王盟王子其伉周之迹着故王臣行下聘之事于鲁如此则于齐晋也可知矣又至宣十年而後书王季子之聘者岂其间悉无王臣下聘之事哉或恐如南季家父之类皆不见于经尔必于王季子而後见于经也观此则齐桓晋文之优劣可见矣

公子遂如京师遂如晋

东门襄仲将聘于周遂初聘于晋 谷梁氏曰以尊遂乎卑此言不敢叛京师也高邮孙氏曰圣人之法不与其以卑及尊故先京师而後晋也胡氏曰冢宰上兼三公其职任为至重而来聘于鲁王之礼意莫重焉鲁侯既不朝京师而使公子遂往又以二事出夷周于列国此大不恭之罪履霜坚氷之渐春秋之所诛而不以听者也有不待贬絶而罪恶见者

三十有一年春取济西田

取济西田分曹地也使臧文仲往宿于重馆重馆人告曰晋新得诸侯必亲其共不速行将无及也从之分曹地自洮以南东傅于济尽曹地也 高氏曰凡取田必系国许田邾田是也此不系国本我田也公羊氏曰晋侯执曹伯班其所侵地于诸侯也高邮孙氏曰左氏以为晋侯以曹地分诸侯而鲁取济西之田然按经书之与取汶阳田无异文此盖晋侯执曹伯而反诸侯之侵地鲁济西之田尝见侵入于曹鲁于是而取之取其所尝有之田于曹非取曹田故不系之曹也常山刘氏曰凡力得之曰取不当取也不是其专夺虽取本邑复无异辞案此取济西田成二年取汶阳田先本鲁地而皆书取若此义例据经为合盖春秋之义以治易乱而不以乱易乱所正者本而已凡取人之有其恶易见而取已之旧不以其道者其罪难知圣人所书亦正名曰取以显微也家氏曰此本鲁地不曰复不曰归而谓之取者盖鲁自以兵力复其故疆是之谓复曹以义而归之于鲁是之谓归鲁不能复曹不能归晋人自以兵力取之于曹当禀命于王分正疆理示有所尊今取之曹归之鲁惟所欲为春秋不与鲁以归疆不与晋以霸讨是故书取盖贬也

公子遂如晋

拜曹田也 愚谓鲁知遣使如晋拜分田之赐而不知请命于周正疆理之复但知有霸而不知有王但知有利而不知有义此春秋所以于济田之复而书取也

夏四月四卜郊不从乃免牲犹三望

何氏曰郊者天人相接之意也郊特牲云于郊故谓之郊郊者所以祭天也天子所祭莫重于郊于南郊就阳位也范氏曰全曰牲伤曰牛礼曰帝牛必在涤三月谷梁氏曰犹者可以已之辞也公羊氏曰讥不郊而望祭也左氏曰望郊之细也不郊亦无望可也三望谷梁以为泰山河海杜氏以为分野之星国中山川皆因郊祀望而祭之郑氏以为海岱淮也未知孰是胡氏曰成王以周公有大勲劳于天下命鲁侯世世祀周公以天子之礼乐是故鲁君孟春乘大辂载弧韣旗十有二旒日月之章祀帝于郊配以后稷天子之礼也以人臣而用天子之礼可乎是成王过赐而鲁公伯禽受之非也扬子曰天子之制诸侯庸节节莫差于僭僭莫重于祭祭莫重于地地莫重于天诸侯祀天其僭极矣春秋欲削之则无以志其失悉书之则岁事之常有不胜书者是故因礼之变而书于策或以卜或以时或以望或以牲或以牛于变之中又有变焉者悉书其事又曰天子有方望而无所不通诸侯非名山大川在其封内者不祭鲁得用重礼视王室则杀故望止于三比诸侯则隆故河海不在其封内亦祭然非诸侯之所得为也程子曰始乱周公之法度者是赐也人臣安得用天子之礼乐哉记曰鲁郊非礼也周公其衰圣人常讥之矣说者乃云周公有人臣不能为之功业因赐以人臣所不得用之礼乐则妄也人臣岂有不能为之功业哉借使功业有大于周公亦是所当为尔人臣而不当为谁当为之岂不见孟子言事亲若曾子可也曾子之孝亦大矣孟子才言可也臣之于君犹子之于父也假如功业大如周公而谓人臣所不能为可乎使人臣恃功而怀怏怏之心者必此言矣又曰鲁用天子礼乐成王之赐伯禽之受皆非也其因袭之弊遂使季氏僭八佾三家僭雍彻仲尼于此着之

秋七月

冬?伯姬来求妇

师氏曰婚姻之礼以媒妁之言将父母之命则可矣世岂有姑躬行求妇之礼耶以匹妇而为之亦不免於失礼况国君之夫人乎胡氏曰荡伯姬来逆妇而书者以公自为主失其班列书也杞伯姬敌矣其来求妇曷为亦书见妇人之不可预国事也王后之诏令不施于天下夫人之教令不施于境中婚姻大事也?独无君乎而夫人主之也故特书于策以为妇人乱政之戒此义行无吕武之祸矣

狄围卫十有二月卫?于帝丘

狄围卫卫?于帝丘卜曰三百年卫成公梦康叔曰相夺予享公命祀相甯武子不可曰鬼神非其族类不歆其祀杞鄫何事相之不享于此久矣非卫之罪也不可以闲成王周公之命祀请改祀命 胡氏曰帝丘东郡濮阳颛顼之墟亦卫地也狄尝迫逐黎侯寓于卫而卫不能修方伯连帅之职戎尝伐凡伯于楚丘而卫不能救王臣之患其後遂为狄人所灭东徙渡河矣齐桓公攘狄人而封之而卫国忘亡今又为狄所围其迁于帝丘避狄难也而中国衰微狄人强盛卫侯不能强于政治晋文无却外寇安诸夏之功莫不见矣谢氏曰狄侵齐晋不能讨故围卫狄围卫晋不能救故卫避狄于帝丘邢卫之迁皆自迁也二国之迁自弱之道也或曰太王何以去迁岐曰之迁也其民乐卫之迁也其民忧之迁也其民安卫之迁也其民危故之迁也周以兴卫之迁也卫以弱

三十有二年春王正月

夏四月己丑郑伯捷卒

卫人侵狄秋卫人及狄盟

狄有乱卫人侵狄狄请平焉卫人及狄盟 胡氏曰不地者盟于狄也再书卫人而称及者所以罪卫也盟会中国诸侯之礼衰世之事已非春秋所贵况于围困迁徙之余从而刑牲?血以要之哉

冬十有二月己卯晋侯重耳卒

晋文公卒庚辰将殡于曲沃出绦柩有声如牛卜偃使大夫拜曰君命大事将有西师过轶我击之必大捷焉 朴乡吕氏曰盖尝考论重耳之行事而质诸齐小白之所为然後知圣人谲正之辨小白二十余年蓄威养晦始得召陵之盟重耳一驾而城濮之功多于召陵小白屡盟屡会迟囘晩岁始得宰周公重耳一年再致天王而温之事敏于葵丘小白终身与诸侯周旋会鄄失鲁盟幽失卫首止失蔡葵丘失陈重耳三会则大侯小伯莫敢不至其得诸侯又盛乎小白者也然重耳之功多于小白事速于小白而义尤乖于小白者也小白殊会世子不敢盟宰周公所以重王室而重耳两致天王盟王子虎则悖矣小白首止之会为定世子而首止卫地无逼尊之嫌重耳盟于翟泉洛阳城内地也则逼矣小白凡大盟会未尝使大夫与盟而重耳翟泉之盟使大夫主之则大夫交政自是始矣小白之霸也诸侯未服不过伐其国执其臣未尝执诸侯也重耳则执曹伯复曹伯执卫侯复卫侯惟己所恣矣小白寜不得郑不纳子华之请惧其奬臣抑君不可以训也重耳为元咺执卫侯使元咺得以自恣则三纲五常废矣小白得江黄不用以伐楚盖但使之为吾声援耳重耳谓非致秦不可与楚争楚之抑而秦之兴矣小白之霸王臣无下聘诸侯者重耳之霸则宰周公下聘列国矣小白之霸伐戎三救诸侯四城国三犹以中国诸侯为念重耳之霸则狄侵齐而不救卫迁帝丘而不之恤矣大抵小白缓于图事重耳急于成功小白犹志于尊王室重耳乃敢于致天王小白犹有救灾恤隣之心重耳独以立威为己念城濮之役其所以折楚人之气者正欲以争诸侯耳岂真有从简书尊周室之诚心哉然则圣人谲正之辨可谓深切着明也家氏曰齐桓优游不迫犹有周家盛时气象晋文则浅狭迫急渐有战国秦汉之风盖申商之萌蘖也小东莱吕氏曰齐桓成霸业却无迹晋文成霸业便有迹桓公霸业缓成文公霸业速就此晋文所以不如齐桓然桓公霸业不继而文公虽死霸业不絶者管仲一身任事不为齐求人材而晋专务收人材狐赵之徒倡推贤让能之风于上一国所以皆有此风至臼季见冀缺于田野之间其夫妇敬相待如宾臼季归即荐之文公文公以为下军大夫以此见非特朝廷如此相逊而田野亦莫不皆然直至景公时范宣子让其下皆让波流之及至于如此故晋之霸业所以长久桓公之霸业所以不永也

三十有三年春王二月秦人入滑

三十二年杞子自郑使告于秦曰郑人使我掌其北门之管若潜师以来国可得也穆公访诸蹇叔蹇叔曰劳师以袭远非所闻也师劳力竭远主备之无乃不可乎师之所为郑必知之勤而无所必有悖心且行千里其谁不知公辞焉召孟明西乞白乙使出师于东门之外蹇叔哭之曰孟子吾见师之出而不见其入也公使谓之曰尔何知中寿尔墓之木拱矣蹇叔之子与师哭而送之曰晋人御师必于殽殽有二陵焉其南陵夏后臯之墓也其北陵文王之所避风雨也必死是间余收尔骨焉秦师遂东至是秦师过周北门左右免胄而下超乘者三百乘王孙满尚幼观之言于王曰秦师轻而无礼必败轻则寡谋无礼则脱入险而脱又不能谋能无败乎及滑郑商人弦高将市于周遇之以乘韦先牛十二犒师曰寡君闻吾子将步师出于敝邑敢犒从者不腆敝邑为从者之淹居则具一日之积行则备一夕之卫且使遽告于郑郑穆公使视客馆则束载厉兵秣马矣使皇武子辞焉曰吾子淹久于敝邑唯是脯资饩牵竭矣为吾子之将行也郑之有原圃犹秦之有具圃也吾子取其麋鹿以间敝邑若何杞子奔齐逢孙扬孙奔宋孟明曰郑有备矣不可冀也攻之不克围之不继吾其还也灭滑而还 高氏曰三十年晋与秦之围郑也郑使烛之武见秦伯而说之秦伯反使三大夫戍郑而去今秦大夫之戍郑者请于秦伯使潜师而来可得郑国于是秦人兴师历晋踰天子之都将以袭郑郑有备而遂入滑盖秦伯之反覆如此高邮孙氏曰传载秦出师之迹以为灭滑而还然经但书入而不书灭盖未尝灭传之说非

齐侯使国归父来聘

自郊劳至于赠贿礼成而加之以敏臧文仲言于公曰国子为政齐犹有礼君其朝焉臣闻之服于有礼社稷之卫也 家氏曰前日宰周公下聘公当朝于京师以拜天子之宠命文仲曾不一言及之今国归父修交聘之常事遽劝其君以朝以是为谄可也乃曰服于有礼社稷之卫岂非欺乎

夏四月辛巳晋人及姜戎败秦师于殽

晋原轸曰秦违蹇叔而以贪勤民天奉我也奉不可失敌不可纵纵敌患生违天不祥必伐秦师栾枝曰未报秦施而伐其师其为死君乎先轸曰秦不哀吾丧而伐吾同姓秦则无礼何施之为吾闻之一日纵敌数世之患也谋及子孙可谓死君乎遂发命遽兴姜戎子墨衰絰梁宏御戎莱驹为右夏四月辛巳败秦师于殽获百里孟明视西乞术白乙丙以归遂墨以葬文公晋于是始墨文嬴请三帅曰彼实构吾二君寡君若得而食之不厌君何辱讨焉使归就戮于秦以逞寡君之志若何公许之先轸朝问秦囚公曰夫人请之吾舍之矣先轸怒曰武夫力而拘诸原妇人暂而免诸国堕军实而长寇讐亡无日矣不顾而唾公使阳处父追之及诸河则在舟中矣释左骖以公命赠孟明孟明稽首曰君之惠不以累臣衅鼔使归就戮于秦寡君之以为戮死且不朽若从君惠而免之三年将拜君赐秦伯素服郊次乡师而哭曰孤违蹇叔以辱二三子孤之罪也不替孟明孤之过也大夫何罪且吾不以一眚掩大德 高氏曰晋文公以败楚城濮霸中国今卒未逾年而秦辄兴兵以加中国既以入滑又伐郑不蚤治之则秦亦张矣楚患未已而加之秦中国则殆矣襄公墨縗行师而败之直书曰败秦者所以恶秦而与晋之胜也然而背殡兴师外连姜戎忘亲背惠结怨召寇兵连不解者数十年使两国之民疲于报复死于战陈者因襄公此举之暴也故贬称人凡诸国行师皆以主兵为首未有言及者然外域不分君臣常在中国之下若不加及则嫌晋人为未命之卿例序于姜戎之上故特加及字明以尊及卑以晋人及姜戎则所为晋人者非卑也晋侯也朴乡吕氏曰晋父丧在殡而结姜戎以伐婚姻又且厄人于险晋之恶可知秦客人之馆而谋其主利人之危而袭其国越人之境而不虞其弃师秦之恶可知书曰晋人及姜戎败秦师于殽则晋人结戎狄用诈战厄人险之罪着矣先书秦人入滑继书败秦师于殽则秦人劳师袭远越境弃师之罪着矣又书于晋侯卒之後则秦人间晋之丧而越其境晋人背殡出兵之罪又皆着矣

癸巳葬晋文公

狄侵齐

因晋丧也 薛氏曰无霸也许氏曰晋文未暇攘服要荒是以方其霸也则狄且侵齐围卫使天假文公以年则必将有讨矣

公伐邾取訾娄秋公子遂帅师伐邾

公伐邾取訾娄以报升陉之役邾人不设备秋襄仲复伐邾 高邮孙氏曰夏公伐邾取其邑秋又使其臣伐之春秋一切志之用见天下无王而诸侯暴横侵伐无已也胡氏曰此皆不胜忿欲报怨贪得恃强凌弱不义之兵也直书其事而罪自见矣家氏曰晋霸国也鲁望国也望国当以德义为重岂待霸国率之而後正乎齐桓之末宋楚争霸鲁于是乘之而伐邾岁至于再今晋文方殁秦晋交兵鲁复于是乘之而伐邾岁至于再望国之不能望职此故也

晋人败狄于箕

狄伐晋及箕八月戊子晋侯败狄于箕郤缺获白狄子先轸曰匹夫逞志于君而无讨敢不自讨乎免胄入狄师死焉狄人归其元面如生初臼季使过冀见冀缺耨其妻饁之敬相待如宾与之归言诸文公曰敬德之聚也能敬必有德德以治民君请用之臣闻之出门如宾承事如祭仁之则也公曰其父有罪可乎对曰舜之罪也殛鲧其举也兴禹管敬仲桓之贼也实相以济康诰曰父不慈子不祗兄不友弟不共不相及也诗曰采葑采菲无以下体君取节焉可也文公以为下军大夫反自箕襄公以三命命先且居将中军以再命命先茅之县赏胥臣曰举郤缺子之功也以一命命郤缺为卿复与之冀亦未有军行襄陵许氏曰自三十年狄始侵齐晋未暇讨自是中国乃岁有狄患至败於此而後惩艾不复犯略乃知不震曡以威武未易以德怀也陈氏曰中国败外域不书惟晋特书之病晋也故晋侯贬称人晋率天下诸侯以攘寇乱存中国也前年狄侵齐去年狄侵卫卫为之迁帝丘而晋不能救于是伐晋盖仅而後胜也高氏曰两书晋人之胜亦以见襄公在丧一年之间败秦败狄威声四振不坠文公之业故诸侯畏之而不敢叛异乎齐桓死而诸侯共起伐之者矣

冬十月公如齐十有二月公至自齐

公如齐朝且吊有狄师也 家氏曰三十年天王使宰周公来聘公不往朝而使公子遂如京师遂如晋无王之罪大矣今年二月齐侯使国归父来公乃躬如齐报谢其施于天王者甚慢所以事大国者则过乎恭积之渐使之然耳春秋备书其事不加贬而义自见矣

乙巳公薨于小寝

反薨于小寝 谷梁氏曰小寝非正也左氏曰即安也胡氏曰周制王宫六寝路寝一小寝五君日出而眂朝退适路寝听政使人眂大夫退然後适小寝释服是路寝治事之所也而小寝燕息之地也公羊以西宫为小寝鲁子以诸侯有三宫则列国之制盖降于王其以路寝为正则一尔君终不于路寝则非正矣曾子曰吾得正而毙又何求哉古人贵于得正乃如此凡此直书而义自见矣家氏曰当春秋之世先王礼教渐坏而君殁不以其地史臣犹谨而志之此古意之犹存者是故春秋因之

陨霜不杀草李梅实

高邮孙氏曰隂阳四时之气天地所以生杀万物者也雨露生之霜雪杀之天地自然之气而四时之常也皇极之道行而和气塞于天地之间则隂阳之气有常而生杀以时也彝伦攸斁而干遏于隂阳则当生者不生当杀者不杀虽天地之大无穷而隂阳之气无形然以其小可以验其大以其近可以推其远春秋之十二月夏时之十月也十月陨霜而草不死李梅实皆异之大者也春秋之法为灾而及于民物者则书为异而反常者则书十月之霜草当杀而不杀十月之李梅不当实而反实天地隂阳之异非常可怪者也胡氏曰哀公问于仲尼曰春秋陨霜不杀草何为记之也曰此言可杀也夫宜杀而不杀则李梅冬实天失其道草木犹干犯之而况君乎是故以天道言四时失其序则其施必悖无以统万象矣以君道言五刑失其用则权必丧无以服万民矣其论陨霜不杀草则李梅冬实盖除恶于微虑患于早之意也

晋人陈人郑人伐许

讨其贰于楚也 师氏曰许尝不与晋文之盟会而晋文围许盖以背盟主而有即夷狄之心为可罪矣然春秋犹不取其围以其恃势也今晋襄苟有意于不坠文公之业则修其所以为盟主之德政会盟诸侯以结其恩信俟霸有渐而许不至从而伐之犹不为过岂有不绍晋文之德而先绍晋文围许以伐许乎人之宜矣

春秋阙疑卷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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