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 滕珙 撰

心类

论心当以穷理为先

南轩以答胡彪二书吕氏中庸辩寄来先生答之此段专以学者之病在于此心烛理未明故无以应事物之至

答广仲书切中学者之病然愚意窃谓此病正坐平时烛理未明涵养未熟以故事物之来无以应之若曰于事物纷至之时精察此心之所起则是似更于应事之外别起一念以察此心以心察心烦扰益甚且又不见事物未至时用力之要此某所以不能亡疑也儒者之学大要以穷理为先葢凡一物有一理须先明此然后心之所发轻重长短各有凖则书所谓天叙天秩天命天讨孟子所谓物皆然心为甚者皆谓此也若不于此先致其知但见其所以为心者如此识其所以为心者如此泛然而无所凖则则其所存所发亦何自而中于理乎且如释氏擎拳竪拂运水搬柴之説岂不见此心岂不识此心而卒不可与入尧舜之道者正为不见天理而专认此心以为主宰故不免流于自私耳前辈有言圣人本天释氏本心葢谓此也来示谓心无时不虚某以为心之本体固无时而不虚然而人欲己私汨没久矣安得一旦遽见此境界乎故圣人必曰正其心而正心必先诚意诚意必先致知其用力次第如此然后可以得心之正而复其本体之虚亦非一日之力矣今直曰无时不虚又曰既识此心则用无不利此亦失之大快而流于异端之归矣若儒者之言则必也精义入神而后用无不利可得而语矣孟子存亡出入之説亦欲学者操而存之耳似不为识此心发也若能常操而存即所谓敬者纯矣则动静如一而此心无时不存矣今也必曰动处求之则是有意求免乎静之一偏而不知其反倚乎动之一偏也然能常操而存者亦是顔子以上人方可言此今又曰识得便能守得则仆亦恐其言之易也明道曰既能体之而乐则亦不患不能守须如此而言方是攧扑不破絶渗漏无病败耳髙明之意大抵在于施为运用处求之正禅家所谓石火电光底消息也而于优游涵泳之功似未甚留意是以求之太迫而得之若惊资之不深而发之太露易所谓寛以居之者正为不欲其如此耳

论心当以敬为主

南轩与先生书讲论经子之疑因言及此答之此段谓以敬为主则内外肃然而心自存矣

以敬为主则内外肃然不忘不助而心自存不知以敬为主而欲存心则不免将一个心把捉一个心外靣未有一事时里靣己是三头两绪不胜其扰扰矣就使实能把捉得住只此已是大病况未必真能把捉得住乎儒释之异亦只于此便分了如云常见此心光烁烁地便是又两个主宰了不知光者是真心乎见者是真心乎

论心未发已发之防

答张南轩

此段谓通天下只是一个天机活物流行发用无间容息

前书所禀寂然未发之防良心发见之端自以为有小异于畴昔偏滞之见但其间语病尚多未为精切比遣书后累日濳玩其于实体似益精明因复取凡圣贤之书以及近世诸老先生之遗语读而验之则又无一不合葢平日所疑而未白者今皆不待安排往往自见洒落处始窃自信以为天下之理其果在是而致知格物居敬精义之功自是其有所施之矣圣贤方册岂欺我哉葢通天下只是一个天机活物流行发用无间容息据其已发者而指其未发者则已发者人心而凡未发者皆其性也亦无一物而不备矣夫岂别有一物拘于一时限于一处而名之哉即夫日用之间浑然全体如川流之不息天运之不穷耳此所以体用精粗动静本末洞然无一毫之间而鸢飞鱼跃触处朗然也存者存此而已养者养此而已必有事焉而勿正心勿忘勿助长也从前是做多少安排没顿着处今觉得如水到船浮解维正柂而沿洄上下惟意所适矣岂不易哉始信明道所谓未尝致纎毫之力者真不浪语而此一段事程门先达惟上蔡谢公所见透彻无隔碍处自余虽不敢妄有指议然味其言亦可见矣

论心与情之説

答张南轩

此段谓天理人欲之判特在其心之宰与不宰而非情能病之

某谓感于物者心也其动者情也情根乎性而宰乎心心为之宰则其动也无不中节矣何人欲之有惟心不宰而情自动是以流于人欲而毎不得其正也然则天理人欲之判中节不中节之分特在乎心之宰与不宰而非情能病之亦已明矣葢虽曰中节然是亦情也但其所以中节者乃心尔今夫乍见孺子入井此心之感也必有惕恻隠之心此情之动也内交要誉恶其声者心不宰而情之失其正也惕恻隠乃仁之端又可以其情之动而遽谓之人欲乎大抵未感物时心虽为未发然苖裔发见却未尝不在动处必舎是而别求却恐无下功处也所疑如此

论程子人心道心之説

答张南轩

此段谓人心私欲道心天理之异

遗书有言人心私欲道心天理某疑私欲二字太重近思得之乃识其意葢心一也自其天理备具随处发见而言则谓之道心自其有所营为谋虑而言则谓之人心夫营为谋虑非皆不善也便谓之私欲者葢只一毫髪不从天理上自然发出便是私欲所以要得必有事焉而勿正勿忘勿助长只要没这些计较全体是天理流行即人心而识道心也故又以鸢鱼飞跃明之先觉之为后人可谓切至矣【答云某近思却与来喻颇同要当于存亡出入中识得惟微之体识得则道心初岂外是不识只为人心也然须实见方得不识如何】

再问人心道心之説

答张南轩

此段谓人心道心不可作两物防葢道心之微初不外此不识则人心而已矣

某谓存亡出入固人心也而惟微之本体亦未尝加益虽舎而亡然未尝少损虽曰出入无时未尝不卓然乎日用之间而不可掩也若于此识得则道心之微初不外此不识则人心而已矣葢人心固异道心又不可作两物防不可于两处求也

论人心私欲之説

答张南轩

此段谓圣人谓微有一毫把捉意思便是人心

人心私欲之説如来教所改字极善本语之失亦是所谓本原未明了之病非一句一义见不到也但愚意犹疑向来妄论引必有事之语亦未的当葢舜禹授受之际所以谓人心私欲者非若众人所谓私欲者也但微有一毫把捉底意思则虽本是道心之发然终未离人心之境所谓动以人则有妄顔子之有不善正在此间者是也既曰有妄则非私欲而何须是都无此意思自然从容中道才方纯是道心也必有事焉却是见得此理而存养下功处与所谓纯是道心者葢有间矣然既察本原则自此可加精一之功而进夫纯耳中间尽有次第也惟精惟一亦未离夫人心特须如此克尽私欲全复天理傥不由此则终无可至之理耳

论孟子恻隠之心

答张南轩

此段谓伊川谓满腔子是恻隠之心就人身上指出实理最为亲切

满腔子是恻隠之心此是就人身上指出此理充塞处最为亲切若于此见得即万物一体更无内外之别若见不得却去腔子外寻不见即莽莽荡荡无交渉矣陈经正云我见天地万物皆我之性不复知我身之所为我矣伊川先生曰他人食饱公无馁乎正是説破此病知言亦云释氏以虚空沙界为己身而不敬其父母所生之身亦是説此病也

论顔孟动变之义

答张南轩

此段谓有天地后此气常运有此身后此心常发要于常运中见太极常发中见本性

孟子明则动矣未变也顔子动则变矣未化也有天地后此气常运有此身后此心常发要于常运中见太极常发中见本性离常运者而求太极离常发者而求本性恐未免释老之荒唐也

论心为一身之主

答张南轩

此段专一推原要当主敬之义

诸説例防印可而未发之防又其枢要既无异论何慰如之然比观旧説却觉无甚纲领因复体察得见此理须以心为主而论之则性情之徳中和之妙皆有条而不紊矣然人之一身知觉运用莫非心之所为则心者固所以主于身而无动静语黙之间者也然方其静也事物未至思虑未萌而一性浑然道义全具其所谓中是乃心之所以为体而寂然不动者也及其动也事物交至思虑萌焉则七情迭用各有攸主其所谓和是乃心之所以为用感而遂通者也然性之静也而不能不动情之动也而必有节焉是则心之所以寂然感通周流贯彻而体用未始相离者也然有是心而或不仁则无以着此心之妙人虽欲仁而或不敬则无以致求仁之功葢心主乎一身而无动静语黙之间是以君子之于敬亦无动静语黙而不用其力焉未发之前是敬也固己主乎存养之实已发之际是敬也又常行于省察之间方其存也思虑未萌而知觉不昧是则静中之动复之所以见天地之心也及其察也事物纷纠而品节不差是则动中之静艮之所以不获其身不见其人也有以主乎静中之动是以寂而未尝不感有以察乎动中之静是以感而未尝不寂寂而常感感而常寂此心之所以周流贯彻而无一息之不仁也然则君子之所以致中和而天地位万物育者在此而已葢主于身而无动静语黙之间者心也仁则心之道而敬则心之贞也此彻土彻下之道圣学之本统明乎此则性情之徳中和之妙可一言而尽矣某向来之説固未及此而来谕曲折虽多所发明然于提纲振领处似亦有未尽又如谕学者先须察识端倪之发然后可加存养之功则某于此不能无疑葢发处固当察识但人自有未发时此处便合存养岂可必待发而后察察而后存耶且从初不曾存养便欲随事察识切恐浩浩茫茫无下手处而毫厘之差千里之谬将有不可胜言者此程子所以毎言孟子才髙学之无可依据人须是学顔子之学则入圣人为近有用力处其微意亦可见矣且如洒扫应对进退此存养之事也不知学者将先于此而后察之耶抑将先察识而后存养也以此观之则用力之先后判然可观矣来教又谓动中涵静所谓复见天地之心亦所未喻某前以复为静中之动者葢观卦象便自可见而伊川先生之意似亦如此来教又谓言静则溺于虚无此固所当深虑然此二字如佛老之论则诚有此患若以天理观之则动之不能无静犹静之不能无动也静之不能无养犹动之不可不察也但见得一动一静互为其根敬义夹持不容间断之意则虽下静字元非此物至静之中葢有动之端焉是乃所以见天地之心者而先王之所以至日闭闗葢当此之时则安静以养乎此尔固非逺事絶物闭目兀坐而偏于静之谓但未接物时便有敬以主乎其中则事至物来善端昭著而所以察之者益精明尔伊川先生所谓却于已发之际观之者正谓未发则只有存养而已发则方有可观也周子之言主静乃就中正仁义而言以正对中则中为重以义配仁则仁为本尔非四者之外别有主静一段事也来教又谓某言以静为本不若遂言以敬为本此固然也然敬字工夫通贯动静而必以静为本故某向来辄有是语今若遂易为敬虽若完全然却不见敬之所施有先有后则亦未得为谛当也至如来教所谓要须察夫动以见静之所存静以防动之所本动静相须体用不离而后为无渗漏也此数语卓然意语俱到谨以书之座右出入观省然上两句次序似未甚安意谓易而置之乃有可行之实不审以为如何

论操舎存亡之义

答许顺之

此段发明道心人心之防

孟子此四句只是説人心是个活物须是操守不要放舎亦不须如此安排也心一也操而存则义理明而谓之道心舎而亡则物欲肆而谓之人心【亡不是无只是走出逐物去了】自人心而收回便是道心自道心而放出便是人心顷刻之间恍惚万状所谓出入无时莫知其乡也

论此心入存出亡之异

答何叔京

此段谓心之体用始终有真妄邪正之分

防示及心説甚善然恐或有所未尽葢入而存者即是真心出而亡者亦此真心为物诱而然耳今以存亡出入皆为物欲所致则是所存之外别有真心而于孔子之言乃不及之何耶子重所论病亦如此而子约又欲并其出而亡者不分真妄皆为神明不测之妙二者葢胥失之然心之体用始终虽有真妄邪正之分其实莫非神明不测之妙虽皆神明不测之妙而其真妄邪正又不可不分耳

论圣人众人操存之异

答何叔京

此段谓圣人不操而常存众人则操而存之

心説己喻但所谓圣人之心如明镜止水天理纯全者即是存处但圣人则不操而常存耳众人则操而存之方其存时亦是如此但不操则不存耳存者道心也亡者人心也心一也非是实有此二心各为一物不相交渉也但以存亡而异其名耳方其亡也固非心之本然亦不可谓别是一个有存亡出入之心却待反本还原别求一个无存亡出入之心来换却只是此心但不存便亡不亡便存中间无空隙处所以学者必汲汲于操存而虽舜禹之间亦以精一为戒也

论本心无有不仁之义

答何叔京

此段谓心是通贯始终之物仁是心体本来之妙汨于物欲则虽有是心而失其本然之妙

人之本心无有不仁但既汨于物欲而失之便须用功亲切方可复得其本心之仁故前书有仁是用功亲切之效之説以今观之只説得下一截心是本来完全之物又却只説得上一截然则两语非有病但不圆耳若云心是通贯始终之物仁是心体本来之妙汨于物欲则虽有是心而失其本然之妙惟用功亲切者为能复之如此则庶几近之矣孟子之言固是浑然然人未尝无是心而或至于不仁只是失其本心之妙而然耳然则仁字心字亦须略有分别始得记得李先生説孟子言仁人心也不是将心训仁字此説最有味试思之

论心有忿懥之説

答林择之

此段谓圣人之心无所作为只此便是天命流行活泼泼处

心有忿懥之説似己无可疑心字只是唤起下文不得其正字非谓心有是四者也遗书云易无思无为也此戒夫作为也向来欲添非字以今观之似不必然此意葢明圣人之所谓无非漠然无所为也特未尝作为耳只此便是天命流行活泼泼地戒之者非圣人之自戒特以作为之不可耳

论心体本静之説

答游诚之

此段专论操则存舎则亡之义

心体固本静然亦不能不动其用固本善然亦能流入于不善夫其动而流于不善者固不可谓心体之本然然亦不可不谓之心也但其诱于物而然耳故先圣只説操则存【存则静而其动也无不善矣】舎则亡【于是乎有动而流乎不善者】出入无时莫知其乡【出者亡也入者存也本无一定之时亦无一定之处特系于人之操舎如何耳】只此四句説得心之体用始终真妄邪正无所不备又见得此心不操则舎不出则入别无闲处可安顿之意若如所论出入有时者为心之正然则孔子所谓出入无时者乃心之病矣

论心无形体之説

答吕子约

此段谓操则存便是本体惟其操之久自然安于义理而不妄动

所示心无形体之説鄙意正谓如此不谓贤者之偶同也然所谓寂然之本体殊未明白之云者此则未然葢操之而存则只此便是本体不待别求惟其操之久而且熟自然安于义理而不妄动则所谓寂然者当不待察识而自呈露矣今乃欲于此顷刻之存遽加察识以求其寂然者则吾恐夫寂然之体未必可识而所谓察识者乃所以速其迁动而流于纷扰急迫之中也程夫子所论才思便是已发故防养于未发之前则可而求中于未发之前则不可亦是此意然心一而已所谓操存者亦岂以此一物操彼一物如鬬者之相捽而不相舍哉亦曰主一无适非礼不动则中有主而心自存耳圣人千言万语考其发端要其归宿不过如此

论动静存察之义

答方賔王

此段谓学者不可于顷刻间认得正当意思便谓本心之妙不过如此

心固不可不识然静而有以存之动而有以察之则其体用亦昭然耳近世之言识心者则异于是葢其静也初无持养之功其动也又无体验之实但于流行发见之处认得顷刻间正当底意思便以为本心之妙不过如是擎夯作弄做天来大事防不知此只是心之用耳此事一过此用便息岂有只据此顷刻间意思便能使天下事事物物无不各得其当之理耶所以为其学者于其功夫到处亦或小有效验然亦不离此处而其轻肆狂妄不顾义理之弊己有不可胜言者此真不可以不戒然亦切勿以此语人徒增竞辩之端也

观心説

文集

此篇谓圣人之学本心以穷理顺理以应物

或问佛者有观心之説然乎曰心者人之所以主乎身者也一而不二者也为主而不为客者也命物而不命于物者也故以心观物则物之理得今复有物以反观乎心则是此心之外复有一心而能管乎此心也然则所谓心者为一耶为二耶为主耶为賔耶为命物者耶为命于物者耶此亦不待校而审其言之缪矣或者曰若子之言则圣贤所谓精一所谓操存所谓尽心知性存心养性所谓见其参于前而倚于衡者皆何谓哉应之曰此言之相似而不同正苖莠朱紫之间而学者之所当辩者也夫谓人心之危者人欲之萌也道心之微者天理之奥也心则一也以正不正而异其名耳惟精惟一则居其正而审其差者也绌其异而反其同者也能如是则信执其中而无过不及之偏矣非以道为一心人为一心而又有一心以精一之也夫谓操而存者非以彼操此而有之也舎而亡者非以彼舎此而亡之也心而自操则亡者存舎而不操则存者亡矣然其操之也亦曰不使旦昼之所为得以梏亡其仁义之良心云尔非块然兀坐以守其炯然不用之知觉而谓之操存也若尽心云者则格物穷理廓然贯通而有以极夫心之所具之理也存心云者则敬以直内义以方外若前所谓精一操存之道也故尽其心而可以知性知天以其体之不蔽而有以究天理之自然也存心而可以养性事天以其体之不失而有以顺天理之自然也是岂以心尽心以心存心如两物之相持而不相舎哉若参前倚衡之云者则为忠信笃敬而发也葢曰忠信笃敬不忘乎心则无所适而不见其在是云尔亦非有以见夫心之谓也且身在此而心参于前身在舆而心倚于衡是果何理也耶大抵圣人之学本心以穷理而顺理以应物如身使臂如臂使指其道夷而通其居广而安其理实而行自然释氏之学以心求心以心使心如口龁口如目视目其机危而迫其途险而塞其理虚而其势逆葢其言虽有若相似者而其实之不同葢如此也然非夫审思明辩之君子亦孰能无惑于斯耶

论理义养心之防

先生任同安主簿作示诸生

此篇论古者理义养心之术

古之学生八嵗而入小学学六甲五方书计之事十五而入大学学先圣之礼乐焉非独教之固将有以养之也葢理义以养其心声音以养其耳采色以养其目舞蹈登降疾徐俯仰以养其血脉以至于左右起居盘盂几杖有铭有戒其所以养之之具可谓备至尔矣夫如是故学者有成才而庠序有实用此先王之教所以为盛也自学絶而道丧至今千有余年学校之官有教养之名而无教养之实学者挟策而相与嬉其门其杰然者乃知以干禄蹈利为事至于语圣贤之余防防学问之本原则防乎莫知所以用其心者其规为动息举无以异于凢民而且甚者焉呜呼此教者过也而岂学者之罪哉然君子以为是亦有罪焉尔何则今所以异于古者特声音采色之盛舞蹈降陟疾徐俯仰之容左右居盘盂几杖之戒有所不及为至推其本则理义之所以养其心者固在也诸君日与相诵而传之顾不察耳然则此之不为而彼之久为又岂非学者之罪也仆之吏事得与诸君游今期年矣诸君之业不加进而行谊无以自着于州里之间仆心愧焉今既增修讲问之法葢古者理义养心之术诸君不欲为君子耶则谁能以是强诸君者茍有志焉是未可以舎此而他求也幸愿留意勿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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