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氏 尽十七年，
经：十有三年，春，叔弓帅师围费不书南蒯，以费叛。不以告庙。费，音秘。○
夏四月，楚公子比自晋归于楚，弑其君虔于乾溪比去晋而不送。书归者，依陈、蔡以入，言陈、蔡犹列国也。比归而灵王死，故书弑其君。灵王无道而弑称臣，比非首谋而反书弑，比虽胁立，犹以罪加也。灵王死在五月，又不在乾溪，楚人生失灵王，故本其始祸以赴之。溪，苦兮切。○
楚公子弃疾杀公子比比虽为君，而未列于诸侯，故不称爵。杀不称人，罪弃疾。○
秋，公会刘子，晋侯，齐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耜伯，小邾子于平丘平丘在陈留长垣县西南。垣音袁。○
八月甲戍，同盟于平丘书同齐服故。○
公不与盟鲁不堪晋求，谗慝弘多，公不与盟。非国恶，故不讳。与音预。慝，他得切。○
晋人执季孙意如以归。○公至自会无《传》。○
蔡侯庐归于蔡庐，音卢，又力居切。○陈侯吴归于陈陈、蔡皆受封于楚，故称爵。诸侯纳之曰归。○冬十月，葬蔡灵公蔡复，而后以君礼葬之。○公如晋，至河乃复。晋人辞公。○吴灭州来州来，楚邑，用大师焉。日灭，
传：十三年春，叔弓围费，弗克，败焉。为费人所败。不书，讳之。平子怒，令见费人，执之，以为囚俘。冶区夫曰：非也。区夫，鲁大夫。俘芳夫切。冶音也。区，乌侯切，又丘于切。若见费人，寒者衣之，饥者食之，为之令主，而共其乏困。费来如归，南氏亡矣，民将叛之，谁与居邑？若惮之以威，惧之以怒，民疾而叛，为之聚也。若诸侯皆然，费人无归，不亲南氏，将焉入矣？平子从之，费人叛南氏费叛南氏在明年。《传》善区夫之谋，终言其效。衣，于既切。食，音嗣。共音恭。惮，待旦切。为，于伪切。焉，于虔切。效，户孝切。○
楚子之为令尹也，杀大司马䓕掩而取其室。在襄三十年。䓕，于委切。掩，于检切。及即位，夺䓕居田，居掩之族，言䓕氏所以怨。迁许而质许围迁许，在九年。围许大夫。质音致。蔡。洧有宠于王，王之灭蔡也，其父死焉，楚灭蔡在十一年。洧仕楚，其父在国，故死。洧，于轨切。王使与于守而行。使洧守国，王行至乾溪。与音预。守，手又切。申之会，越大夫戮焉。申会在四年。王夺鬭韦龟中犨，韦龟，令尹子文玄孙。中犨，邑名。犨，尺州切。又夺成然邑，而使为郊尹。成然，韦龟子，郊尹治郊竟大夫。竟音境。蔓成然故事蔡公，蔡公，弃疾也。故犹旧也。韦龟以弃疾有当璧之命，故使成然事之。蔓音万。故䓕氏之族及䓕居、许、围蔡、洧、蔓成然，皆王所不礼也。因群丧职之族，启越大夫常寿过作乱，常寿过申，会所戮者。丧，息浪切。过，古禾切。围固城，克息舟，城而居之。息舟，楚邑，城之坚固者。
观起之死也，其子从在蔡，事朝吴，观起死在襄二十二年。朝吴，故蔡大夫声子之子。从，如字。朝，如字。曰：今不封蔡，蔡不封矣，我请试之。观从以父死怨楚，故欲弑作乱。以蔡公之命，召子于子晰。二子皆灵王弟。元年，子干奔晋，子晰奔郑。晰，星历切。及郊而告之情。告以蔡公不知谋。强与之盟，入袭蔡。蔡公将食，见之而逃。不知其故，惊起辟之。强，其丈切。观从使子干食坎用牲，加书而速行。使子干居蔡公之床，食蔡公之食，并伪与蔡公盟之征验以示众。己徇于蔡己、观，从也。己音纪。徇，似俊切。曰：蔡公召二子，将纳之，与之盟而遣之矣。将师而从之。许言蔡公将以师助二子。蔡人聚，将执之，执观从。辞曰：失贼。成军，而杀余，何益？乃释之。贼，谓子干、子晰也。言蔡公巳成军，杀已不解罪。朝具曰：二三子若能死亡，则如违之，以待所济。言若能为灵王死亡，则可违蔡公之命以待成败，如何。为，干伪切。若求安定，则如与之，以济所欲。言与蔡公，则可得安定。且违上，何适而可？言不可违上也。上谓蔡公。众曰：与之。乃奉蔡公，召二子而盟于邓，颍川召陵县西南有邓城。二子：子干、子晰。依陈。蔡人以国。国陈、蔡而依之。楚公子比、子干。公子黑肱、子晰肱。古弘切。公子弃疾、蔡公。蔓成然、蔡朝吴帅陈、蔡、不羹、许、叶之师，因四族之徒四族：䓕氏、许、围、蔡、洧、蔓成、然。羹音郎。叶始涉切。以入楚。及郊，陈、蔡欲为名，故请为武军。欲筑垒壁以示后人，为复雠之名。垒，力轨切。壁，本亦作辟，音壁。蔡公知之，曰：欲速，且役病矣，请藩而巳。乃藩为军。藩，篱也。藩，方元切。篱本亦作离，力知切。蔡公使须务牟与史猈先入，因正仆人杀大子禄及公子罢敌。须务牟、史猈，楚大夫，蔡公之党也。正仆，大子之近官。牟，亡侯切。猈，皮皆切，徐扶蟹切，又扶移切，或扶瞻切，本或作𥱼，音同。罢音皮，徐甫绮切，又蒲买切。公子比为王，公子黑肱为令尹，次于鱼陂。竟陵县城西北有甘鱼陂。陂，彼宜切。公子弃疾为司马，先除王宫，使观从。从师于乾溪，而遂告之，从乾溪之师，告使叛灵王。且曰：先归复所。后者劓劓，截鼻。劓，鱼器切。师及訾梁而溃。灵王还至訾梁而众散。訾，子斯切。溃，户内切。
王闻群公子之死也，自投于车，曰：人之爱其子也，亦如余乎？侍者曰：甚焉！小人老而无子，知挤于沟壑矣。挤，队也。挤，子细切。《说文》云：排也。又子礼切。壑许各切。队。直类切。王曰：余杀人子多矣，能无及此乎？右尹子革曰：请待于郊，以听国人。听国人之所与。王曰：众怒不可犯也。曰：若入于大都，而乞师于诸侯。王曰：皆叛矣。曰：若亡于诸侯，以听大国之图君也。王曰：大福不再，祗取辱焉。然丹乃归于楚。然丹、子革弃王而归楚。祗音支。王沿夏将欲入鄢，夏，汉别名。顺流为沿。顺汉水南至鄢。沿，以全切。夏，户雅切。鄢，徐于建切，又于晚切。入，本又作至。芋尹无宇之子申亥曰：吾父再奸王命，谓断王旌，执人于章华宫。芋，于付切，徐又音羽。奸音于。断，丁管切。王弗诛，惠孰大焉？君不可忍，惠不可弃，吾其从王。乃求王，遇诸棘闱以归。棘，里名。闱，门也。闱音韦。孔晁云：棘，楚邑。闱，巷门。夏五月癸亥，王缢于芋尹申亥氏，癸亥，五月二十六日，皆在乙卯、丙辰后，《传》终言之，《经》书四月，误。缢，一豉切。申亥以其二女殉而葬之。
观从谓子干曰：不杀弃疾，虽得国，犹受祸也。子干曰：余不忍也。子玉曰：人将忍子，子王观从殉，似俊切。谓子干曰：本或作谓子干。吾不忍俟也。乃行。国每夜骇曰：王入矣！相恐以灵王也。骇，户楷切。恐，丘勇切。乙卯夜，弃疾使周走而呼曰：王至矣！周遍也。乙卯十八日。呼，好故切。遍音遍。国人大惊，使蔓成然走告子干、子晰曰：王至矣！国人杀君司马将来矣！司马，谓弃疾也。言司马见杀，以恐子干。君若早自图也，可以无辱。众怒如水火焉，不可为谋。又有呼而走至者：曰：众至矣！二子皆自杀。不书弑君，位未定也。弑，申志切。丙辰，弃疾即位，名曰熊居。葬子干，干訾实訾敖，不成君无号谥者，楚皆谓之敖熊。音雄。杀囚，衣之王服而流诸汉，乃取而葬之，以靖国人。使子旗为令尹。子旗，蔓成然。衣。于既切。旗，音其。○
楚师还自徐，前年围徐之师。具人败诸豫章，获其五师。定二年。楚人伐吴。师于豫章。具人见舟于豫章。而潜师于巢。以军楚师于豫章。又柏举之役。吴人舍舟于淮涒。而自豫章与楚夹汉。此皆当在江北淮水南。盖后徙在江南豫章。帅。所类切。谓荡侯。潘子。司马裻。嚣尹午。陵尹喜五人。见。贤遍切。涒。如锐切。○
平王封陈、蔡，复迁邑，复九年所迁邑。致群赂，始举事时所货赂。赂音路。施舍宽民，宥罪举职。举职修废宫宥音又。召观从。王曰：唯尔所欲。观从教子干杀弃疾，弃疾今召用之，明在君为君之义。为，于伪切。对曰：臣之先佐开卜。乃使为卜尹。佐卜人，开龟兆。使枝如子躬聘于郑，且致犨、栎之田。犨、栎，本郑邑，楚中取之。平王新立，故还以赂郑。栎，力狄切。事毕弗致。知郑自说服，不复须赂，故说音悦。复，扶又切，下复使同。郑人请曰：闻诸道路，将命寡君以犨、栎，敢请命。对曰：臣未闻命。既复，王问犨、栎，降服而对降服如今解冠也。谢违命。曰：臣过失命，未之致也。王执其手曰：子母勤，姑归，不榖有事，其告子也。王善其有权，有事将复使之。毋音无。
他年，芋尹申亥以王柩告，乃改葬之。
初灵王卜：曰：余尚得天下。尚庶几。柩，其久切。不吉。投龟诟天而呼曰：是区区者，而不余畀，区区小天下。诟，本又作诟，呼豆切，徐许后切。呼，火故切。卑，必利切，徐甫至切，与也。余必自取之。民患王之无厌也，故从乱如归。
初共王无冢适，冢，大也。厌，于盐切。共音恭。适，丁历切，下无适同。有宠子五人，无适立焉。乃大有事于群望，群望星辰山川。而祈曰：请神择于五人者，使主杜稷。乃遍以璧见于群望，曰：当璧而拜者，神所立也，谁敢违之？既乃与巴姫密埋璧于大室之庭，巴姬，共王妾。大室，祖庙。遍音遍。见，贤遍切，下注微见同。巴。必加切。埋。亡皆切。大音㤗。使五人齐而长入拜，从长幼以次拜。齐。侧皆切，本又作斋。长，丁丈切。康王跨之，过其上也。跨，苦化切。灵王肘加焉。子干、子晰皆远之。平王弱，抱而入，再拜，皆厌纽。微见璧细以为审。识。肘，中九切。远，于万切。厌，于甲切。徐，于辄切。纽，女九切。识，申志切，又如字。鬭韦、龟属成然焉。知其将立，故托其子。属音烛。且曰：弃礼违命，楚其危哉！弃立长之礼，违当璧之命，终致灵王之乱。
子干归，韩宣子问于叔向曰：子干其济乎？对曰：难。宣子曰：同恶相求，如市贾焉，何难？宣子谓弃疾：亲恃子干，共同好恶，故言如市贾同利以相求。贾音古。好，如字，又呼报切。恶，乌路切。下皆仿此。对曰：无与同好，谁与同恶？言弃疾本不与子干同好，则亦不得同恶。取国有五难：有宠而无人，一也；宠须贤人而固。有人而无主，二也；虽有贤人，当须内主为应。应，应对之应。有主而无谋，三也；谋、策，谋也。有谋而无民，四也；民众。有民而无德，五也。四者既备，当以德成。子干在晋十三年矣，晋、楚之从不闻达者，可谓无人；晋楚之士，从子干游，皆非达人。族尽亲叛，可谓无主；无亲族在楚。无衅而动，可谓无谋；召子干。时楚未有大衅。衅，许靳切。为羁终世，可谓无民；终身羁客，在晋是无民。亡无爱征，可谓无德。楚人无爱念之者。王虐而不忌，灵王暴虐，无所畏忘，将自亡。楚君子干涉五难，以弑旧君，谁能济之？言楚借君子干以弑灵王，终无能成。有楚国者，其弃疾乎！君陈、蔡，城外属焉。城方城也。时穿封戌既死，弃疾并领陈事。苛慝不作，盗贼伏隐，私欲不违，不以私欲违民事。苛，音何，本或作荷，音同。慝，他得切。民无怨心。先神命之，先神，谓群望。国民信之。芈姓有乱，必季实立，楚之常也。获神，一也；当璧拜芈弥尔切。有民，二也；民信之。令德，三也；无苛慝。宠贵，四也；贵妃子、居常，五也。弃疾，季。有五利以去五难，谁能害之？子干之，官，则右尹也；数其贵宠，则庶子也。以神所命，则又远之。其贵亡矣，位不尊。去。起吕切。数所主切。远于万切。亡音无，又如字。其宠弃矣，父既没故。民无怀焉，非令德。国无与焉，无内主。将何以立？宣子曰：齐桓、晋文，不亦是乎？皆庶贱。对曰：齐桓，卫姫之子也，有宠于僖，卫姬，齐僖公妾。有鲍叔牙、宾须无、隰朋以为辅佐，有莒、卫以为外主，齐桓出奔莒。卫有舅氏之助。有国高以为内主，国氏、高氏、齐上卿。从善如流，言其疾也。下善齐肃，齐。严也。肃。敬也。下遐嫁切。齐侧皆切。不藏贿，清也。贿。呼罪切。不从欲，俭也。从子用切。施舍不倦，施舍犹言布恩德。求善不厌，是以有国，不亦宜乎？我先君文公，狐季姬之子也，有宠于献，好学而不贰。言笃志。厌于艳切。好。呼报切。生十七年，有士五人，狐偃、赵衰、颠颉、魏武子、司空季子，五士从出。衰，初危切。颉，户结切。从，才用切。有先大夫子余、子犯以为腹心，子余，赵衰。子犯，狐偃。有魏犨、贾佗以为股肱，魏犨，魏武子也。称五人而说四士。贾佗又不在本数，盖叔向所贤。佗，徒河切。有齐、宋、秦、楚以为外主，齐妻以女，宋赠以马，楚王享之，秦伯纳之。妻，七计切。有栾却、狐先以为内主。谓栾枝、郄縠、狐突、先轸也。栾，鲁官切。郄，去逆切。縠，户木切。亡十九年，守志弥笃。惠、怀弃民，惠公、怀公。不恤民也。民从而与之。献无异亲，民无异望。献公之子九人，唯文公在。天方相晋，将何以代文？此二君者，异于子，于共有宠，子国有奥主。谓弃疾也。相息亮切。共音恭。奥乌报切。无施于民，无援于外，去晋而不送，归楚而不逆，何以冀国《传》言子千所以蒙弑君之名，弃疾所以得国。施，式豉切。○
晋成、虒、祁，在八年。虒音斯。诸侯朝而归者，皆有贰心。贱其奢也。为取郠故，取郠在十年。为，于伪切。郠，工杏切。晋将以诸侯来讨。叔向曰：诸侯不可以不示威。知晋德薄，欲以威服之。乃并征会，告于吴。秋，晋侯会吴子于良下邳有良城县。邳，皮悲切。水，道不可，吴人辞，乃还。辞不会。
七月丙寅，治兵于邾南，甲车四千乘，三十万人乘，绳证切，下及注同。羊舌鲋摄司马，鲋，叔向弟也。摄兼官。鲋音附。遂合诸侯于平丘。子产、子大叔相郑伯以会。子产以幄幕九张行，幄幕，军旅之帐。幄，于角切。幕，音莫。四合象宫室曰幄，在上曰幕。子大叔以四十既而悔之，每舍损焉。及会，亦如之。亦九张也。《传》言子产之适宜，大叔之从善。
次于卫地。叔鲋求货于卫，淫刍荛者。欲使卫患之而致货。刍，初俱切，《说文》云：刈草也。荛，如遥切。饲牲日刍草薪曰荛。卫人使屠伯馈叔向羹，与一箧锦，屠伯，卫大夫。屠音徒。馈。其位切。箧。苦协切。曰：诸侯事晋，未敢𢹂贰，况卫在君之宇下，屋字之下，喻近也。而敢有异志？刍荛者异于他日，敢请之。请止之。叔向受羹反锦，受羹示不逆，其意且非货。曰：晋有羊舌鲋者，渎货无厌，渎，数也。渎，徒木切。厌，于盐切。数音朔。亦将及矣。将及祸。为此役也，役，事也。为如字，或于伪切。子若以君命赐之，其巳容从之。未退而禁之。禁刍荛者。
晋人将寻盟，齐人不可。有贰心故。晋侯使叔向告刘献公献公王卿士刘子。曰：抑齐人不盟，若之何？对曰：盟以砥信，砥，致也。砥音旨。君苟有信，诸侯不贰，何患焉？告之以文辞，董之以武师，虽齐不许，君庸多矣。董，督也。庸，功也。讨之有辞，故功多也。天子之老请帅，王赋元戎十乘，以先启行，天子大夫称老。元戎，戎车在前者。启，开也，行道也。迟速唯君。欲佐晋讨齐。叔向告于齐曰：诸侯求盟，巳在此矣。今君弗利，寡君以为请。对曰：诸侯讨贰，则有寻盟。若皆用命，何盟之寻？托用命以拒晋。叔向日：国家之败，有事而无业，事则不经；业，贡赋之业。有业而无礼，经则不序。须礼而有次字。有礼而无威，序则不共。礼须威严而后共。有威而不昭，共则不明。威须昭告神明，而后信义著。不明弃共，百事不终，所由倾覆也。信义不明则弃威，不威弃礼，无礼无经，无经无业，故百事不成。覆，芳服切。是故明王之制，使诸侯岁聘以志业，志，识也。岁聘以修其职业。间朝以讲礼，三年而十朝，正班爵之义，率长幼之序间，间厕之间。长，丁丈切。再朝而会以示威，六年而一会，以训上下之则，制财用之节。再会而盟以显昭明。十二年而一盟，所以昭信义也。凡八聘、四朝、再会，王一巡守，盟于方岳之下。守，手又切。岳音岳。志业于好，聘也。好，呼报切。讲礼于等，朝也。示威于众，会也。昭明于神，盟也。自古以来，未之或失也。存亡之道，恒由是兴？晋礼主盟，依先王先公旧礼，主诸侯盟。惧有不治，奉承齐牺齐盟之牺牲。治，直吏切，旧如字。牺，许宜切。而布诸君，求终事也。终，竟也。君曰：余必废之，何齐之有？唯君图之，寡君闻命矣。齐人惧，对曰：小国言之，大国制之，敢不听从？既闻命矣。敬共以往，迟速唯君。叔向曰：诸侯有间矣，间，隙也。不可以不示众。八月辛未，治兵，习战。建而不旆。建立旌旗，不曳其旆。旆，游也。旆，步贝切。壬申，复旆之。诸侯畏之。军将战，则旆，故曳旆以恐之。复，扶又切。恐，丘勇切。
邾人、莒人诉干晋曰：鲁朝夕伐我，几亡矣。自昭公即位，邾、鲁同好，又不朝夕伐莒，无故怨诉，晋人信之，所谓谗慝弘多。诉音素。朝夕，如字。几音祈。我之不共，鲁故之。以不共晋贡，以鲁故也。共音恭，下同。晋侯不见公，使叔向来辞曰：诸侯将以甲戍盟，寡君知不得事君矣，请君无勤。托谦辞以绝鲁。子服惠伯对曰：君信蛮夷之诉，蛮夷谓邾、莒。以绝兄弟之国，弃周公之后，亦唯君。寡君闻命矣。叔向曰：寡君有甲车四千乘在，虽以无道行之，必可畏也，况其率道，其何敌之有？牛虽瘠，偾于豚上，其畏不死。偾，仆也。瘠，在亦切。偾，方问切。仆音付，又蒲北切。南蒯、子仲之忧，其庸可弃乎？弃，犹忘也。若奉晋之众，用诸侯之师，因邾、莒、耜、鄫之怒，四国近鲁，数以小事相忿。鄫巳灭，其民犹存，故并以恐鲁。鄫，才陵切。近，附近之近。数音朔。以讨鲁罪，间其二忧，因南蒯子仲，二忧为间隙。何求而弗克？鲁人惧，听命。不敢与盟。与音预，下不与同。
甲戍，同盟于平丘，齐服也。《经》所以称同。令诸侯日中造于除。除地为坛，盟会处。造，七报切。坛，本或作禅，音善。处，昌虑切。癸酉，退朝。先盟朝晋。先，悉荐切。子产命外仆速张于除。张幄幕。子大叔止之，使待明日。及夕，子产闻其未张也，使速往，乃无所张矣。地巳满也。《传》言子产每事敏于大叔。
及盟，子产争承承贡赋之次。曰：昔天子班贡轻重以列，列位也。列尊贡重，周之制也。公侯地广，故所贡者多。卑而贡重者，甸服也。甸服谓天子畿内共职贡者。郑，伯男也，而使从公侯之贡，言郑国在甸服外，爵列伯、子、男，不应出公侯之贡。惧弗给也。敢以为请。诸侯靖兵，好以为事，靖，息也。好，呼报切。行理之命，行理，使人通聘问者。使，所吏切。无月不至。贡之无艺，艺法制。小国有阙，所以得罪也。诸侯修盟，存小国也。贡献无极，亡可待也。存亡之制，将在今矣。自日中以争，至于昏，晋人许之既盟。子大叔咎之日。诸侯若讨，其可渎乎？渎，易也。各其九切。易，以豉切。子产曰：晋政多门，政不出一家。贰偷之不暇，何暇讨贰不壹，偷，苟且。国？不竞亦陵，何国之为？不竞，争则为人所侵陵，不成为国争。争鬭之争，下争竞同。
公不与盟。信邾、莒之诉，欲讨鲁故。
晋人执季孙意如，以幕蒙之，蒙，裹也。裹音果。使狄人守之。司铎射鲁大夫铎，待洛切。射，食亦切，又食夜切。怀锦，奉壶饮冰，以蒲伏焉。守者御之，乃与之锦而入。蒲伏窃往饮季孙水。箭筒盖可以取饮。奉，芳勇切。蒲，本又作匍，同，步都切，又音扶，本亦作扶。伏，本又作匐，同蒲北切，又音服。守，手又切，又如字。御，鱼吕切。饮，于鸩切。筒音童，又音勇。晋人以平子归。子服湫从湫、子服惠伯从至晋。湫，子小切，徐音椒，又子乌切。案子服湫又作子服椒，云一人耳。从，才用切。
子产归，未至，闻子皮卒，哭，且曰：吾巳巳犹㳏竟。无为为善矣，唯夫子知我。言子皮知己之善。
仲尼谓：子产于是行也，足以为国基矣。《诗》曰：乐旨君子。邦家之基。《诗》《小雅》：言乐与君子为治，乃国家之基本。治，直吏切。子产，君子之求乐者也，且曰：合诸侯，艺贡事，礼也嫌争竞不顺，故以礼明之。○
鲜虞人闻晋师之悉起也，《五年传》日遗守四千，今甲车四千乘，故为悉起。而不警边，且不修备，言夷狄无谋。警音景。晋荀吴自著雍以上军侵鲜虞，及中人驱冲竞中山望都县西北有中人城，驱冲车与狄争逐。大获而归为十五年晋伐鲜虞起。○
楚之灭蔡也，灵王迁许、胡、沈、道、房、申于荆焉平王即位，既封陈蔡而皆复之，礼也。灭蔡在十一年。许、胡、沈，小国也。道、房、申皆故诸侯，楚灭以为邑。荆，荆山也。《传》言平王得安民之礼。汝南有吴防县，即防国。隐大子之子庐归于蔡，礼也。隐大子，大子有也。庐，蔡平侯。悼大子之子吴归千陈，礼也。悼大子偃师也。吴陈惠公。○
冬十月，葬蔡灵公，礼也国复成礼以葬也。此陈、蔡事，《传》皆言礼，嫌楚所封不得比诸侯，故明之。○
公如晋，荀吴谓韩宣子曰：诸侯相朝，讲旧好也。执其卿而朝其君，有不好焉，不如辞之。乃使士景伯辞公于河。景伯，士文伯之子弥牟也。好，呼报切。○
吴灭州来，令尹子期请伐吴，王弗许，曰：吾未抚民人，未事鬼神，未修守备，未定国家，而用民力，败不可悔。州来在吴，犹在楚也，子姑待之。《传》言平王所以能有国。守，手又切。○
季孙犹在晋，子服惠伯私于中行穆子私与之语。曰：鲁事晋，何以不如夷之小国？鲁，兄弟也，土地犹大，所命能具。若为夷弃之，使事齐、楚，其何瘳于晋？瘳，差也。为，于伪切，下为夷、将为同。瘳，敕留切。差，初卖切。亲亲与大赏共罚否，所以为盟主也。子其图之！谚曰：臣一主二，言一臣必有二主道，不合得去事他。《国谚》音彦。吾岂无大国？言非独晋可事。穆子告韩宣子，且曰：楚灭陈、蔡，不能救，而为夷执亲，将焉用之？乃归季孙。惠伯曰：寡君未知其罪，合诸侯而执其老，老尊卿称焉。于虔切。称尺证切。若犹有罪，死命可也。死晋命也。若曰无罪而惠免之，诸侯不闻，是逃命也。何免之为？请从君惠于会。欲得盟会见遣，不欲私去。宣子患之，谓叔向曰：子能归季孙乎？对曰：不能。鲋也能。鲋，叔鱼。乃使叔鱼。叔鱼见季孙曰：昔鲋也得罪于晋君，自归于鲁君，盖襄二十一年，坐叔虎与栾氏党，并得罪。坐，才卧切。微武子之赐，不至于今。武子季平子祖父。虽获归骨于晋，犹子则肉之，敢不尽情？归子而不归，鲋也闻诸吏，将为子除馆于西河，西使近河近，附近之近。其若之何？且泣。泣以信其言。平子惧，先归。惠伯待礼。待见遣之礼。
经：十有四年春，意如至自晋。书至者，喜得免。○三月，曹伯滕卒。无《传》。四同盟。○夏四月。无《传》。○秋，葬曹武公。无《传》。○八月，莒子去疾卒。未同盟去。起吕切。○
冬，莒杀其公子意恢。以祸乱告，不必系于为卿，故虽公子亦书。意恢与乱君为党，故书名恶之。恢，苦回切。恶，乌路切。
传：十四年春，意如至自晋，尊晋罪己也。以舍族为尊，晋罪己。舍音舍。尊晋罪己，礼也。礼，修己而不责人。○
南蒯之将叛也，盟费人、司徒老祁、虑癸二人，南蒯家臣。祁，巨夷切，《字林》上尸切。伪𬏦疾，使请于南蒯曰：臣愿受盟而疾兴，若以君灵不死，请待间而盟。间，差也。差，初卖切。许之。二子因民之欲叛也，请朝众而盟。欲因合众以作乱。遂劫南蒯曰：群臣不忘其君，君谓季氏。劫，居业切。畏子以及今，三年听命矣。子若弗图，费人不忍其君，将不能畏子矣。不能复畏子。《释文》：畏子以及今绝句。复，扶又切。子何所不逞欲？请送子，送使出奔。请期五日。南蒯请期冀有变。遂奔齐。侍饮酒于景公。公曰：叛夫！戏之。对曰：臣欲张公室也。张，强也。子韩晰曰：齐大夫晰。星历切。家臣而欲张公室，罪莫大焉。言越职：司徒老祁、虑癸来归费，归鲁。齐侯使鲍文子致之。南蒯虽叛，费人不从，未专属齐。二子逐蒯而复其旧，故《经》不书归费。齐使文子致邑，欲以假好，非事实也。好，呼报切。○
夏，楚子使然丹简上国之兵于宗丘，且抚其民。上国在国都之西酉方，居上流，故谓之上国。宗丘楚地。分贫振穷，分，与也。振，救也。分如字，徐甫问切。长孤幼，养老疾，收介特，介特，单身民也。收聚不使流散。长，丁丈切。介，音界，又古贺切。单。音丹。救灾患，宥孤寡，宽其赋税。宥音又。税，如锐切。赦罪戾，诘奸慝，诘，责问也。戾，力计切。诘，起吉切。慝，他得切。举淹滞，淹滞：有才德而未叙者。礼新叙旧，新羁旅也。禄勋合亲，勋，功也。亲九族。任良物，官物，事也。使屈罢。简东国之兵于召陵，兵在国都之东者。罢音皮。召上照切。亦如之。如然丹。好于边疆，结好四邻。好呼报切。疆，居良切。息民五年，而后用师，礼也。○
秋八月，莒著丘公卒。郊公不戚，郊公著，丘公子。著，直居切，徐直据切。国人弗顺，欲立著丘公之弟庚舆。庚舆，莒共公。舆音余，本亦作与。共音恭。蒲余侯恶公子意恢而善于庚舆，蒲余侯，莒大夫兹夫也。意恢，莒群公子。恶，乌路切。郊公恶公子铎而善于意恢，铎亦群公子。铎，待洛切。公子铎因蒲余侯而与之谋曰：尔杀意恢，我出君而纳庚舆。许之为下冬《杀意恢传》。○
楚令尹子旗有德于王，不知度，有佐立之德。与养氏比而求无厌，养氏，子旗之党，养由基之后。比，毗志切。厌，楚盐切，本又作餍。王患之。九月甲午，楚子杀鬭成然而灭养氏之族，使鬭辛居郧，以无忘旧勋辛子旗之子郧公。辛郧音云。○
冬十三月，蒲余侯兹夫杀莒公子意恢。郊公奔齐。公子铎逆庚舆于齐，齐隰党，公子𬬺送之，有赂田莒赂齐以田。𬬺。仕居切。○。
晋邢侯与雍子争鄐田邢侯，楚申公巫臣之子也。雍子，亦故楚人。鄐，许六切，又超六切。久而无成。士景伯如楚，士景伯。晋理官。叔鱼摄理。摄伐景伯。韩宣子命断旧狱，罪在雍子。雍子纳其女于叔鱼，叔鱼蔽罪邢侯。蔽，断也。断丁乱切。蔽必世切，徐甫世切，王补弟切。邢侯怒，杀叔鱼与雍子于朝。宣子问其罪于叔向，叔向曰：三人同罪，施生戮死可也。施行罪也。雍子自知其罪，而赂以买直，鲋也鬻狱，邢侯专杀，其罪一也。己恶而掠美为昏，掠，取也。昏。乱也。鬻，羊六切，卖也。掠音亮。贪以败官为墨，墨，不洁之称。败，必迈切，又如字。称，尺证切。杀人不忌为贼。忌，畏也。《夏书》曰：昏墨贼杀，逸《书》三者皆死刑。皋陶之刑也。请从之。乃施刑侯，而尸雍子与叔鱼于市。
仲尼曰：叔向，古之遗直也。言叔向之直，有古人遗风。陶，音遥。施，如字。服云：施罪于邢侯也。孔晁注《国语》云：废也，尸氏切。治国制刑，不隐于亲。谓国之大问，己所答当也。至于他事，则宜有隐。当，丁浪切。三数叔鱼之恶，不为末减，末，薄也。减，轻也。皆以正言之。数，色具切。为，于伪切。末，武葛切。曰：义也夫，可谓直矣。于义未安，直则有之。夫，旧音扶，一读芳于切。平丘之会，数其贿也，谓言渎货无厌。以宽卫国，晋不为暴。归鲁季孙，称其诈也，谓言鲋也能。以宽鲁国，晋不为虐。邢侯之狱，言其贪也，以正刑书，晋不为颇。三言而除三恶，加三利，三恶，暴虐颇也。三恶除则三利加。颇，普何切。杀亲益荣，荣名益巳。犹义也夫！三罪唯答宣子问不可以不正，其余则以直伤义，故重疑之。重，直用切。
经：十有五年春，王正月，吴子夷末卒。无《传》。未同盟。○
二月癸酉，有事子武，宫龠入，叔弓卒，去乐卒事。略书有事，为叔弓卒起也。武官，鲁武公庙成六年复立之。龠，羊略切。去，起吕切。为，于伪切。复，扶又切。○夏，蔡朝吴出奔郑。朝吴不远。谗人。亦以见逐而书名。远，于万切。○
六月丁巳朔，日有食之。无传。○
秋，晋荀吴帅师伐鲜虞。○冬，公如晋。
传：十五年春，将禘，子武公戒百官。齐戒。禘大计切。齐，侧皆切。梓慎曰：禘之日，其有咎乎？吾见赤黑之祲，非祭祥也，丧氛也。祲，妖氛也。盖见于宗庙，故以为非祭祥也。氛，恶气也。咎，其九切。祲，子鸩切。氛，芳云切，徐扶云切。见，贤遍切。其在莅事乎？莅，临也。莅音利。二月癸酉，禘叔弓莅事，龠入而卒。去乐卒事，礼也大臣卒故，为之去乐。去，起以切。为，于伪切。○
楚费无极害朝吴之在蔡也，朝吴，蔡大夫。有功于楚，干王故。无极恐其有宠，疾害之。费，扶味切。欲去之，乃谓之曰：王唯信子，故处子于蔡。子亦长矣，而在下位，辱必求之。吾助子请。请求上位长丁丈切。又谓其上之人蔡人在上位者。曰：王唯信吴，故处诸蔡，二三子莫之如也，而在其上，不亦难乎？弗图，必及于难。夏，蔡人逐朝吴，朝吴出奔郑。王怒曰：余唯信吴，故置诸蔡，且后吴，吾不及此，女何故去之？无极对曰：臣岂不欲吴非不欲善吴难乃旦切。置之豉切。女音汝。然而前，知其为人之异也。言其多权谋。吴在蔡，蔡必速飞，去吴，所以翦其翼也。以鸟喻也。言吴在蔡，必能使蔡速强而背楚。背，必佩切。○
六月乙丑，王大子寿卒周景王子。○
秋八月戊寅，王穆后崩大子寿之母也。《传》为晋荀跞如周葬穆后起。○
晋荀吴帅师伐鲜虞，围鼓，鼓，白狄之别。巨鹿下曲阳县有鼓聚。聚，才喻切。鼓人或请以城叛，穆子弗许，左右曰：师徒不勤而可以获城，何故不为？穆子曰：吾闻诸叔向曰：好恶不愆，民知所适，事无不济。愆，过也。适，归也。好，呼报切。恶，乌路切。或并依字读。愆，起虔切。或以吾城叛，吾所甚恶也，人以城来，吾独何好焉？赏所甚恶，若所好何？无以复加所好。复，技又切。若其弗赏，是失信也，何以庇民？力能则进，否则退，量力而行。吾不可以欲城而迩奸，所丧滋多。使鼓人杀叛人而缮守备。围鼓三月，鼓人或请降，使其民见，曰：犹有食邑，姑修而城。军吏曰：获城而弗取，勤民而顿兵，何以事君？穆子曰：吾以事君也，获一邑而教民怠，将焉用邑？邑以贾怠，不如完旧。完，犹保守。庇，必利切，又音秘。丧，息浪切。缮，市战切。守，手又切。降，户江切。见，贤遍切。焉，于虔切。贾音古。贾怠无卒，卒，终也。弃旧不祥。鼓人能事其君，我亦能事吾君。率义不爽，爽，差也。好恶不愆，城可获而民知义所，知义所在也。荀吴必其熊获，故因以示义。有死命而无二心，不亦可乎？鼓人告食竭力尽，而后取之。克鼓而反，不戮一人。以鼓子鸢鞮归。鸢，鞮鼓君名。鸢，本又作鸢，悦全切。鞮，丁兮切。○
冬，公如晋，平丘之会故也平立会，公不舆盟。季孙见执，今既得免，故往谢之。舆音预。○
十二月，晋荀跞如周葬穆后，籍谈为介既葬除丧，以文伯宴，樽以鲁壶，文伯，荀跞也。鲁壶，鲁所献壶樽。跞，力狄切，本又作栎，同。介音界。樽，本或作尊，又作𨱔，同。王曰：伯氏诸侯皆有以镇抚王室，晋独无有，何也？感鲁壸而言也。镇抚王室，谓贡献之物。文伯揖籍谈文伯无辞，揖籍谈使对。对曰：诸侯之封也，皆受明器于王室，谓明德之分器。分，扶问切，年内同。以镇抚其社稷，故能荐彝器于王。荐，献也。彛，常也。谓可常宝之器，若鲁壶之属。彝，以之切。晋居深山，戎狄之与邻，而远于王室，王灵不及，拜戎不暇，言王宠灵不见及，故数为戎所加陵。远，于万切，又如字。数音朔。其何以献器？王曰：叔氏而忘诸乎？叔籍，谈也。叔父唐叔，成王之母弟也，其反无分乎？密须之鼓，与其大路，丈所以大搜也。密须姞姓国也，在安定阴密县。文王伐之，得其鼓路以搜。搜，所求切。姞，其吉切，又其乙切。阙巩之甲，武所以克商也。阙巩国所出铠。巩，九勇切。错，开代切。唐叔受之，以处参虚，匡有戎狄。参，虚实沈之次，晋之分野。参，所金切。其后襄之二路，周襄王所赐晋文公大路、戎路。𬭭钺秬鬯，𬭭，斧也。钺，金𨱆。秬，黑黍。鬯，香酒。𬭭音戚。𨱆音越。秬音巨。鬯音畅。彤弓虎贲，文公受之，以有南阳之田，事在僖二十八年。彤，徒冬切。贲音奔。抚征东夏，非分而何？夫有勋而不废，加重赏。夏户雅切。有绩而载，书功于策。奉之以土田，有南阳。抚之以彝器，弓𨱆之属。旌之以车服，襄之二路。明之以文章，旌旗。子孙不忘，所谓福也。福祚之不登，叔父焉在？言福祚不在叔父，当在谁邪《释文》：福祚之不登叔父绝句。焉，于虔切，下将焉同。且昔而高祖孙伯黡司晋之典籍，以为大政，故曰籍氏。孙伯黡晋正卿，籍谈九世祖。黡，于斩切。及辛有之，二子董之，晋，于是乎有董。史，辛有，周人也。其二子适晋，为大史，籍黡与之共董督晋典，因为董氏。董孤其后。女，司典之后也，何故忘之？籍谈不能对。宾出，王曰：籍父其无后乎？数典而忘其祖。忘祖业女音，汝数色主切。
籍谈归，以告叔向。叔向曰：王其不终乎？吾闻之，所乐必卒焉。今王乐忧，若卒以忧，不可谓终。王一岁而有三年之丧二焉，天子绝期，唯服三年。故后虽期，通谓之三年丧乐。音洛。期，居其切。于是乎以丧宾宴，又求彝器，乐忧甚矣，且非礼也。彝器之来，嘉功之由，非由丧也。三年之丧，虽贵遂服，礼也。天子诸侯除丧，当在卒哭。今王既葬而除，故讥其不遂。王虽弗遂，宴乐以早，亦非礼也。言今虽不能遂服，犹当静嘿，而便宴乐，又失礼也。嘿，亡北切，本或作默，同。礼，王之大经也，一动而失二礼，无大经矣。失二礼，谓既不遂服，又设宴乐。言以考典，考，成也。典以志经，忘经而多言，举典将焉用之？为二十二年王室乱传。
经：十有六年春，齐侯伐徐○
楚子诱戎蛮子杀之诱，音酉。○夏，公至自晋。○
秋八月已亥，晋侯夷卒。未同盟。○九月，大雩。雩。音于。○季孙意如如晋。○冬十月，葬晋昭公。三月而葬，速。
传：十六年春王正月，公在晋，晋人止公，不书，讳之也。犹以取郠故也。公为晋人所执止，故讳不书。○齐侯伐徐。
楚子闻蛮氏之乱也，与蛮子之无质也，质，信也。质，之实切，或音致。使然丹诱戎蛮子嘉杀之，遂取蛮氏既，而复立其子焉。礼也。诈之，非也。立其子，礼也。河南新城县东南有蛮城。复，扶又切。○
二月丙申，齐师至于蒲隧，蒲隧，徐地。下邳取虑县东有蒲如陂。取音秋。虑，力居切。如淳取音陬訾之陬。虑音邾娄之娄。徐人行成。徐子及郯人、莒人会齐侯，盟于蒲隧，赂以甲父之鼎。甲父古国名。高平昌邑县东南有甲父亭。徐人得甲父鼎以赂齐。父音甫。郯音谈。叔孙昭子曰：诸侯之无伯，害哉！为小国害。齐君之无道也！兴师而伐远，方会之有成而还，莫之亢也，无亢御亢，苦浪切。无伯也夫！《诗》曰：宗周既灭，靡所止戾。正大夫离居，莫之我肄。《诗》《小雅》。戾，定也。肄，劳也。言周旧为天下宗，今乃衰灭，乱无息定，执政大夫离居异心，无有念民劳者。其是之谓乎《传》言晋之衰。○三月，晋韩起聘于郑，郑伯享之。子产戒之曰：苟有位于朝，无有不共恪。孔张后至，立于客间，孔张子孔之孙。执政御之，执政，掌位列者。御，止也。适客后，又御之适县间，县乐肆县音玄。客从而笑之。事毕，富子谏富子，郑大夫，谏子产也。曰：夫大国之人，不可不慎也，几为之笑而不陵我？言数见笑，则心陵侮我。几，居岂切。服，音机。数，音朔。我皆有礼，夫犹鄙我。鄙，贱也。夫音扶。国而无礼，何以求荣？孔张失位，吾子之耻也。子产怒曰：发命之不衷，衷，当也。衷，丁仲切，又音忠。当，丁浪切，或如字。出令之不信，刑之颇类，缘事类以成偏颇。颇，普何切。类如字，又力对切，徐又力猥切。狱之放纷，放，纵也。纷，乱也。纷。芳云切。纵，子用切。会朝之不敬，谓国无礼敬之心。使命之不听，下不从上命。取陵于大国，罢民而无功，罪及而弗知，侨之耻也。孔张，君之昆孙，子孔之后也，昆，兄也。子孔，郑襄公兄孔张之祖父。罢音皮。执政之嗣也。子孔尝执郑国之政。为嗣大夫，承命以使周于诸侯，国人所尊，诸侯所知。立于朝而祀于家，卿得自立庙于家。使，所吏切，下以使同。有禄于国，受禄邑。有赋于军，军出卿赋百乘乘。绳证切。丧祭有职，有所主。受服归服，受脤，谓君祭以肉赐大夫。归脤，谓大夫祭归肉于公。皆社之戎祭也。脤，市轸切。其祭在庙，已有著位，在位数世世，守其业而忘其所，侨焉得耻之？其祭在庙。谓助君祭数色主切。焉，于虔切，下焉用同。辟邪之人而皆及执政，是先王无刑罚也。言为过谬者，自应用刑罚。辟，匹亦切。邪，似嗟切。子宁以他规我。规，正也。
宣子有环，其一在郑商。玉环同工共朴，自共为双。朴，普角切。宣子谒诸郑伯，谒，请也。子产弗与，曰：非官府之守器也，寡君不知。子大叔子羽谓子产曰：韩子亦无几求言所求少。守，手又切。几居岂切。晋国，亦未可以贰晋国，韩子不可偷也。偷，薄也。偷，他侯切。若属有谗人交鬭其间，鬼神而助之，以兴其凶怒，悔之何及？吾子何爱于一环，其以取憎于大国也，盍求而与之？子产曰：吾非偷晋而有二心，将终事之，是以弗与，忠信故也。侨闻君子非无贿之难立，而无令名之患。侨闻为国非不能事大字小之难，无礼以定其位之患。夫大国之人，令于小国，而皆获其求，将何以给之？一共一否，为罪滋大。滋，益也。属音烛。盍，户腊切。难，乃旦切，又如字。共音恭。下共无同。大国之求，无礼以斥之，何餍之有？吾且为鄙邑，则失位矣。不复成国。餍，于盐切。复，扶又切，下敢复同。若韩子奉命以使，而求玉焉，贪淫甚矣，独非罪乎？出一玉以起二罪，吾又失位。韩子成贪，将焉用之？且吾以玉贾罪，不亦锐乎？锐，细小也。贾，音古，下强贾同。锐，悦岁切。
韩子买诸贾人，既成贾矣。商人曰：必告君大夫。韩子请诸子产，曰：日起请夫环，执政弗义，弗敢复也。复，重求也。贾音嫁，本或作价。夫音扶。重，直用切。今买请商人。商人曰：必以闻，敢以为请。子产对曰：昔我先君桓公与商人皆出自周，郑本在周畿内。桓公东迁，并与商人俱。庸次比耦，庸，用也。用次更，相从耦耕。比。毗志切。更音庚。以艾杀此地，斩之蓬蒿藜藋而共处之，世有盟誓，以相信也，曰：尔无我叛，我无强贾，无强，市其物。艾鱼废切。蓬蒲东切。蒿呼高切。藜，力兮切。藋，徒吊切。强，其丈切，下强夺同，又其良切。注仿，此。母或丐夺。尔有利市宝贿，我勿与知。恃此质誓，故能相保，以至于今。吾子以好来辱，而谓敝邑强夺商人，是教敝邑背盟誓也，母乃不可乎？吾子得玉而失诸侯，必不为也。若大国令而共无艺，艺，法也。毋音无。丐古害切，又姑末切，乞也。贿呼罪切，或作货。与音预。好呼报切。背音佩。郑，鄙邑也，亦弗为也。不欲为鄙邑之事。侨若献玉，不知所成，敢私布之。布，陈也。韩子辞玉，曰：起不敏，敢求玉以徼二罪，敢辞之。《传》言子产知礼，宣子能改过。徼，古尧切。
夏四月，郑六卿饯宣子于郊。饯，送行饮酒。饯，贱浅切，《字林》：子扇切。宣子曰：二三君子请皆赋，起亦以知郑志。《诗》言志也。子𬺎赋《野有蔓草》，子𬺎，子皮之子婴齐也。野有蔓草。《诗》《郑风》：取其邂逅相遇，道我愿兮𬺎，才何切。《字林》：才可切，又士知切。《说文》作□，云：齿差跌也。在河，千多二切。蔓音万。邂，户卖切。逅，户豆切。宣子曰：孺子善哉！吾有望矣。君子相愿，已所望也。孺，如住切。子产赋郑之羔裘，言郑别于唐羔裘也。取其彼已之子，舍命不渝，邦之彦兮，以美韩子。别，彼列切。巳，音记。舍音赦，又音舍。渝，羊朱切。宣子曰：起不堪也。不堪国之司直。子大叔赋《褰裳》，褰裳。《诗》曰：子惠思我，褰裳涉溱。子不我思，岂无他人。言宣子思己，将有褰裳之志，如不我思，亦岂无他人。褰，起虔切。溱，侧巾切。宣子曰：起在此，敢勤子至于他人乎？言己今崇好在此，不复令子适他人。复，扶又切。今，力呈切。子大叔拜。谢宣子之有郑。宣子曰：善哉！子之言是。是褰裳。不有是事，其能终乎？韩起不欲令郑求他人，子大叔拜以答之，所以晋、郑终菩。子游赋风雨，子游，驷带之子驷偃也。《风雨》诗，取其既见君子，云胡不夷。子旗赋有女同车，子旗，公孙假之子丰施也。有女同车，取其询美且都。爱乐宣子之志。乐音洛，又五孝切。子柳赋萚兮。子柳，印假之子印癸也。《萚兮》诗取其倡子和女，言宣子倡，己将和从之。萚，他洛切。印，一刃切。倡，昌亮切，本或作唱，同。和，户卧切。女，音汝。宣子喜曰：郑其庶乎！庶几于兴盛。二三君子以君命贶起，赋不出郑志，六诗皆郑风，故曰不出郑志。贶音况。皆昵燕好也。昵，亲也。赋不出其国，以示亲好。昵，女乙切。二三君子，数世之主也，可以无惧矣。宣子皆献马焉，而赋我将。我将诗颂取其日靖四方，我其夙夜，畏天之威。言志在靖乱，畏惧天威。数，色主切。子产拜，使五卿皆拜，曰：吾子靖乱，敢不拜德。
宣子私觐于子产，以玉与马，曰：子命起，舍夫玉，是赐我玉而免吾死也，敢不借手以拜。以玉马借手，拜谢子产。觐，其靳切。舍，音舍。夫，音扶。借，在夜切。○
公至自晋，晋人听公，得归。子服昭伯语季平子昭伯，惠伯之子子服回也。随公从晋还。语，鱼据切。曰：晋之公室，其将遂卑矣。君幼弱，六卿强而奢傲，将因是以习，习实为常，能无卑乎？平子曰：尔幼，恶识国？昭伯尚少，平子不信其言。傲，五报切。恶，乌路切。少，诗照切。○秋八月，晋昭公卒为下平子如晋葬起。○九月，大雩，旱也○
郑大旱，使屠击、祝款、竖柎有事于桑山，三子，郑大夫。有事祭也。屠音徒。柎音附，又方于切。斩其木，不雨。子产曰：有事于山艺山林也，艺养护令繁殖。艺，音艺。令，力呈切。而斩其木，其罪大矣，夺之官邑○
冬十月，季平子如晋，葬昭公，平子曰：子服回之言犹信，自往见之，乃信回言。子服氏有子哉！有贤子也。
经：十有七年春，小邾子来朝○
夏六月甲成朔，日有食之○秋，郯子来朝○
八月，晋荀吴帅师灭陆浑之戎浑，户门切。○冬，有星孛于大辰大辰，房、心、尾也。妖变非常，故书。孛，音佩，一音勃。○
楚人及吴战于长岸，吴、楚两败，莫肯告负，故但书战而不书败也。长岸，楚地。岸，五旦切。
传：十七年春，小邾穆公来朝，公与之燕。季平子贼采叔，《采叔》诗《小雅》。取其君子来朝，何锡与之。以穆公喻君子。穆公赋菁菁者莪，菁菁者，义亦《诗》《小雅》。取其既见君子，乐且有仪，以答采叔。菁，子丁切。莪，五何切。乐，音洛。昭子曰：不有以国，其能久乎嘉其能答赋言其贤，故能久有国。○
夏六月甲戎朔，日有食之，祝史请所用币，《礼》，正阳之月日食，当用币于社，故请之。昭子曰：日有食之，天子不举，不举盛馔。馔，仕养切。伐鼓于社，贵群阴。诸侯用币于社。请上公。伐鼓于朝，退，自责。礼也。平子御之，御，禁也。曰：止也，唯正月朔慝未作，日有食之，于是乎有伐鼓用币，礼也，其余则否。太史曰：在此月也，正月，谓建巳正阳之月也。于周为六月，于夏为四月。慝，阴气也。四月纯阳用事，阴气未动而侵阳，灾重，故有伐鼓用币之礼也。平子以为六月非正月，故大史答言在此月也。正音政。慝，他得切。夏，户雅切，下当夏同。日过分而未至，过春分而未夏至。三辰有灾。三辰，日、月、星也。日月相侵，又犯是宿，故三辰皆为灾。宿音秀。于是乎百官降物，降物素服。君不举，辟移时，辟正寝，过日食时。乐奏鼓，伐鼓。祝用币，用币于社。史用辞。用辞以自责。故《夏书》曰：辰不集干房，逸，书也。集，安也。房，舍也。日月不安其舍则食。瞽奏鼓，瞽，乐师。瞽音古。啬夫驰，庶人走。车马曰驰，步曰走，为救日食备也。啬，音色。此月朔之谓也。当夏四月，是谓孟夏，言此六月当夏家之四月。平子弗从。昭子退曰：夫子将有异志，不君君矣。安君之灾，故曰有异志。○
秋，郯子来朝，公与之宴。昭子问焉，曰：少皞氏鸟名官，何故也？少皞，金天氏，黄帝之子，巳姓之祖也。问何故以鸟名官。少，诗照切。皞，胡老切。己音纪，又音祀。郯子曰：吾祖也，我知之。昔者黄帝氏以云纪，故为云师而云名。黄帝轩辕氏姬姓之在也。黄帝受命有云瑞故以云纪事百官师长皆以云为名号缙云氏盖其一官也。长丁丈切缙音进。炎帝氏以火纪，故为火师而火名。炎帝神农氏姜姓之祖也。亦有火瑞以火纪事名百官。共工氏以水纪，故为水师而水名。共工以诸侯霸有九州者，在神农前，大皞后，亦受水瑞，以水名官。共音恭。大音泰，下大皞同。大皞氏以龙纪，故为龙师而龙名。大皞，伏牺氏，风姓之祖也。有龙瑞，故以龙命官。我高祖少皞挚之立也，凤鸟适至，故纪于鸟，为鸟师而鸟名。凤鸟氏，历正也。凤鸟知天时，故以名历正之官。挚，音至。玄鸟氏，司分者也，玄鸟，燕也。以春分来，秋分去。燕，于见切。伯赵氏司至者也，伯，赵伯劳也。以夏至鸣，冬至止。青鸟氏，司启者也，青鸟，鸧𮭨也。以立春鸣，立夏止。鸧，音仓。𮭨亦作𫛩，于谏切。丹鸟氏司闭者也，舟鸟，𫜁雉也。以立秋来，立冬去，入大水为蜃。上四鸟皆历正之属官。𫜁，必灭切。蜃，市轸切。祝鸠氏司徒也，祝鸠，鹪鸠也。鹪鸠孝，故为司徒，主教民。鹪音焦，本又作焦，子遥切，又子尧切。鴡鸠氏司马也，鴡鸠，王鴡也。鸷而有别，故为司马，主法制。鴡，本又作睢，七徐切。鸷音至，本亦作挚，下同。别，彼别切。鸤鸠氏司空也，鸣鸠，鴶鵴也。鸣鸠平均，故为司空，平水土。鴶，本亦作秸，简八切，又音吉。鵴，本亦作鞠，居六切。爽鸠氏司寇也，爽鸠，鹰也。鸷故为司寇，主盗贼。爽，所丈切。鹘鸠氏司事也。鹘鸠，鹘雕也。春来冬去，故为司事。雕，陟交切，又陟留切，又音雕。五鸠，鸠民者也。鸠，聚也。治民上聚，故以鸠为名。五雉为五工正，五雉，雉有五种，西方曰𫜄雉，东方曰鶅雉，南方曰翟雉，北方曰鵗雉，伊洛之南曰翚雉。种，章勇切。𫜄，音存，又音遵，本或作蹲。鶅，侧其切。翟，音狄，又音浊。鵗，本又作希，如字，又丁里切。翚，许韦切。利器用，正度量，夷民者也。夷，平也。量音亮。九扈为九农正，扈有九种也。春扈鳻鶞，夏扈窃玄，秋扈窃蓝，冬扈窃黄，棘扈窃丹，行扈唶唶，宵扈啧啧，桑扈窃脂，老扈𮭨𮭨。以九扈为九农之号，各随其宜，以教民事。扈，音户。鳻，扶云切，又如字。鶞，敕伦切。唶，侧百切，又子夜切，又助额切。啧，音责，又音赜。扈民无淫者也。扈，止也。止民使不淫放。自颛顼以来不能纪，远乃纪于近，为民师而命以民事，则不能故也。颛顼氏，代少皞者。德不能致远瑞，而以民事命官。颛音专。顼，许玉切。
仲尼闻之，见于郯子而学之。于是仲尼年二十八。既而告人曰：吾闻之，天子失官，学在四夷，犹信失官，官不修其职也。《传》言圣人无常师。○
晋侯使屠蒯如周，请有事于雒与三涂。屠蒯，晋侯之膳宰也，以忠谏见进。雒，雒水也。三涂，山名，在陆浑南。蒯，苦怪切。雒音洛。苌弘谓刘子曰：客容猛，非祭也，其伐戎乎！陆浑氏甚睦于楚，必是故也。君其备之。乃警戎备。警戒以备戎也。欲因晋以合势。警音景。九月丁卯，晋荀吴帅师涉自棘津，河津名。使祭史先用牲于雒。陆浑人弗知，师从之。庚午，遂灭陆浑，数之以其贰于楚也。陆浑子奔楚，其众奔甘鹿。甘鹿周地。周大获。先警戎备，故获。宣子梦文公𢹂荀吴而授之陆浑，故使穆子帅师献俘于文宫。欲以应梦。俘，芳夫切。应，应对之应。○
冬，有星孛于大辰，西及汉夏之八月，辰星见在天汉西。今孛星出辰西，光芒东及天汉。夏，户雅切。见，贤遍切。申须。日，彗，所以除旧布新也。申须鲁大夫彗，似锐切，又息遂切。天事恒象，天道恒以象类告示人。今除于火，火出必布焉。诸侯其有火灾乎？今火向伏故如当须火出，乃布散为灾。向，许亮切，又作向。梓慎曰：往年吾见之，是其征也。征，始有形象而微也。火出而见，前年火出时见，贤遍切，下同。今兹火出而章，必火入而伏。随火没也。其居火也久矣，历三年。其与不然乎？言必然也。与，如字，又音预。火出，于夏为三月，谓昏见。于商为四月，于周为五月。夏数得天，得天正，若火作，其四国当之，在宋、卫、陈、郑乎？宋，大辰之虚也。大辰，大火，宋分野。虚，起居切。分，扶问切。陈，大皞之虚也。大皞居陈，木火所自出。郑，祝融之虚也。祝融高辛氏之火正，居郑。皆火房也。房，舍也。星孛及汉，汉，水祥也。天汉水也。卫，颛顼之虚也，故为帝丘。卫今濮阳县。昔帝颛顼居之，其城内有颛顼冢。濮音卜。其星为大水。卫星，营室。营室，水也。水，火之牡也。牡，雄也。牡，茂后切。其以丙子若壬午作乎？水火所以合也。丙午火，壬子水。水火合而相薄，水少而火多，故水不胜火。薄，本又作搏，音博。若火入而伏，必以壬午，尚未知今孛星当复随火星俱伏不，故言若。复，扶又切。不过其见之月。火见周之五月。
郑裨灶言于子产曰：宋、卫、陈、郑将同日火，若我用瓘斝、玉瓒，郑必不火。瓘，圭也。斝，玉爵也。瓒，勺也。欲以禳火。裨，婢支切。瓘，古乱切。斝，古雅切。瓒，才旦切。勺，上若切。禳，本亦作攘，如字。子产弗与。以为天灾流行，非禳所息故也。为明年宋、卫、陈、郑灾《传》。○
吴伐楚。阳丐为令尹，卜战，不吉。阳丐，穆王曾孙，令尹子瑕。丐，古害切。司马子鱼曰：我得上流，何故不吉？子鱼，公子鲂也。顺江而下，易用胜敌。舫，音房。易，以豉切。且楚故司马令龟，我请改卜。令曰：鲂也以其属死之，楚师继之，尚大克之。吉。得吉兆。战于长岸，子鱼先死，楚师继之，大败吴师，获其乘舟余皇，余皇，舟名。乘，如字，又绳证切，下同。使随人与后至者守之，环而堑之，及泉，环，周也。环如字，又音患。堑，七艳切。盈其隧炭，陈以待命。隧，出入道。隧，音遂。炭，吐旦切。吴公子光光诸樊子阖庐。阖，户腊切。庐，力居切。请于其众曰：丧先王之乘舟，岂唯光之罪，众亦有焉。请借取之以救死。借众之力以取舟丧。息浪切。众许之。使长鬣者三人长鬣多髭须，与吴人异形状，诈为楚人。鬣，力辄切。髭，子斯切。须，音须。潜伏于舟侧，曰：我呼余皇则对。师夜从之，师，吴师也。呼，呼路切，又如字。三呼皆迭对。迭，更也。迭，待结切，又音弟。更音庚。楚人从而杀之。楚师乱，吴人大败之，取余皇以归。传言吴光有谋
《春秋左氏传》卷第二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