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愈疑《石鼓》之篇不入于诗,而杜子美之诗世或称为诗史。夫以《诗》三百篇皆出圣人之手,其不合于礼仪者,固已删而弗取,岂容致疑其间。子美诗虽比物叙事,号为精确,然其忧喜怨怼,感激愤叹之际,亦岂容无溢言。余以是知观古人文辞(《历代诗话》本作“词”)者,必先质其事而揆之以理。言与事乖,事与理违,则虽记言之史,如《书》之《武成》,或谓不可尽信;质于事而合,揆之理而然,则虽闾巷之谈,童稚之谣,或足传信于后世,而况文士之辞(《历代诗话》本作“词”)章哉。吏部侍郎葛公博极羣书,以文章名一世,暇日尝着《韵语阳秋》廿卷,自汉魏以来,诗人篇咏,咸参稽抉摘,以品藻其是非,不以名取人,亦不以人废言,质事揆理,而惟当之为贵。至于有益名教,若悖理伤道者,则反复评论,折衷取予,以示劝戒。振六艺于古诗既亡之后,发奥赜于灵均未覩之先,又岂若世之评诗者,徒揣其句语之工拙,格律之高下,而屑屑于月露风云、花木虫鱼形状之间而已哉!公既殁,或请其书镂板以传世,辄掇其大旨,书于篇末,使览者得详焉。干道二年八月既望,右朝请郎行秘书省校书郎兼权户部员外郎沈洵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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