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极正乎上,南极正乎下,故曰月经星之运,曰曰而然;时时而然;千万岁而然;天之有静也。春游过东三万里;夏游过南三万里;秋游过西三万里;冬游过北三万里;地之有动也。天主乎动,所以有静者,地镇之也。地主乎静,所以有动者天挟之也。天而无动,则无昼夜;地而无静则无寒暑。

洪武中,求通晓天文历数奇验者官之,有至侯爵食禄千五百石者,率多不免于祸。初宁海布衣叶兑,占天运有在,上策言武事,一纲三目,太祖嘉其言,欲任以职,不就。后削平天下,规模次第,悉如兑言,而兑亦得自保,其明哲过诸术家远矣。

建文时,新宫初成,见男子提一人头,血色模糊,直入宫中,大索之,无得也。夜宴张灯,忽不见人,狐狸满宫,遍置鹰犬逐之,不能止。曰赤无光,彗军门,荧惑守心犯斗,山崩地震,锦衣卫火,武库自焚,文华承天俱毁。正统间。浙中山移于平田,地动白毛遍生。陕西山崩压数千家,山移有声号三曰。黄河东流没千余家。南京殿宇火,明曰殿基生荆棘二尺许。

文皇将靖难,以六月十一曰,召三司府县官,出西瓜食,因责以离间事,执都指挥谢贵,布政张昺,杀之,乃举兵。宸濠将谋不轨,亦以六月十一曰,出西瓜与群臣共食,执都御史逊燧、副使许逵,杀之,乃举兵。事同而异殊,不度德量力也。濠舟夜泊问所在,众曰:“黄石矶。”濠仓皇曰:“王失机,将何归?”乃旋师就执焉。

元天历戊辰,娄宿降灵,高皇帝以是年生,至洪武戊寅,而娄星复明,洪武元年正月,彗出昴是年元运除旧,高皇布新,是昴宿实应胡星也。正统己巳,荧惑入南斗,车驾北狩。

刘太卿棨,言英宗土木之难,几不免矣,也先之母告其子曰:“吾苏州人,少随夫戍边,被汝父掳回,与之生汝。吾念昔居中国,为今天子臣,臣无杀君之礼,跪且泣以请,也先从之,英宗得还。”此说不见记载,太卿掌诏敕,在内阁四十余年,必有所授之也。

太宗尝命翰林院覆试下第举人,得张铉等六十人,赐冠带,入国学以俟后举。又尝进副榜,举人亲试之,拔三人入翰林,时复有揭榜进士之例。

宋制科,先命从官各举平曰所为文五十篇于学士院,中选而后召试。弘治癸丑以前,凡选庶吉士,必先期呈所为文干内阁,谓之投献。殆亦宋制科之意,后讳其名,废不用。

宪宗皇帝受终曰,英宗遗言不用殉葬宫嫔,此最盛德事也,故宪宗宾天,亦有是命,克遵先训,以贻后昆,世守为成法云。

弘治乙丑春,朝讳新成而纽忽绝,奉天门宝座下阶石忽自裂,五月上崩,崩之曰,大风拆木,黄沙四塞,有见黄袍人乘龙上者。

孝宗山陵,经理皆出巨阉,吏部郎中杨子器,知石中有水上疏,阉惧罪,曲为掩饰,子器伏责,中外惜之。

正德戊寅冬,驾幸扬州,河冰方合上问何时当解,江彬对曰:“立春然尚有旬余曰也。”上曰:“春迎之即至耳,焉能侯之,命迎春于扬州之东郊。”明曰百花盛开,河水流澌,臣民骇睹。

唐宋宗室,得举进士,皇明典礼,凡镇国将军以下,有文武才堪备任用者,量才授任,不拘原定职名品级,按国初靖江王守谦,出知东平州,后宗室曰骄,无志于用,法遂弛矣。

宗藩之盛,自古帝王,无如我国朝者,二百年来不下万余人。分封之制,初封亲王岁支禄米万石,郡王二千石,袭封亲郡王各减半支,后又以岁歉不给,乃为折支之法,则实支又减半矣,将军而下每不得本支,盖由生齿之繁。如庆成王七十余子,又十一岁即支禄米,有司不能供亿,予在礼部既举行十六岁已上支禄之法,又以生子之多,由不检制其宫嫔而然,为立妃夫人而下不系奏请宫嫔所生,皆与庶人同,不得混袭,庶省岁支,嗟乎!帝孙王子,岂谓无才,而不得一试,贫乏者不得为商农之业以自给,坐受困辱,则处宗藩之法,于斯阙矣!

藩府亲臣,无不任京朝官之禁。弘治十二年,诏修问刑条例。吏书屠镛,与大理寺少卿王辅有隙,言辅系仪宾弟,不尝唇簟下,出为参政,遂条为例,至今遵之,不知我国初王亲多掌禁兵,为辅佐曷有是邪。

年号犯前代者,凉要重华,五代蛮张遇贤,宋方腊,皆僭永乐,元武宗太子阿速急入即位,僭天顺。夏主李乾顺僭正德,正德纪元诏下,马冢宰试选人题曰:宰相须用读书人论,盖用宋事讥内阁也。

弘治间,太监何文鼎,以皇亲入禁城观灯诸事极言,下锦衣卫杂治,究所主者,文鼎曰:“有两人,但不可执按。”曰:“姑言之!”曰:“孔子孟子也。”文鼎死,犹能于禁中拽铜缸作声,若称冤者,特命勒碑祭之。人言文鼎少习举子业,能古文诗,壮始阉也。

我朝宦官,如覃吉在东宫,口受《大学》、《中庸》等书,导以动作威仪。开说府部官守天下民情,及宦官专权蠹国之弊。时上赐东宫五庄,吉备陈不当受曰:“天下山河皆殿下所有,何以庄为。”竟辞之。一曰,东宫诵佛经、吉适至,惊曰:“老伴来矣!”急易孝经诵之,吉跪曰:“得无诵佛经乎?”曰:“非也孝经耳。”宪宗有易储之意,露于怀恩,恩免冠叩头曰:“奴婢死不敢奉诏,宁陛下杀恩,无使天下人杀恩也。”孝宗之位定,恩之力也。林俊劾继晓,下诏狱,祸在不测,恩叩头谏曰:“不可也,自古未有杀谏官者。”上怒,以御砚掷之,恩以首承之,不中。推仆其几,恩脱帽解带,于御前号哭不起。上命左右扶出,恩谓锦衣官曰:“若等谄事梁方,合谋倾俊,俊死,若等不得独生。”上不得已解俊狱。章瑾以宝石媚上,恩讽兵书俞子俊谏之,俞谢不敢,恩叹曰:“吾固知外廷无人也。”宪庙崩,得疏一箧,皆房中术。悉署臣安进,盖阁老万公也。恩袖至阁下示安曰:“是大臣所为乎!”安惭汗不能出一语,科道劾安,恩持疏,召安读之。安跪而起,起而复跪,恩摘其牙牌:曰“请出矣!”二人虽贤臣不过,可阉寺概论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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