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夷

四方蛮夷(出《酉阳杂俎》)

东方之人鼻大,窍通于目,筋力属焉。南方之人口大,窍通于耳。西方之人面大,窍通于鼻。北方之人,窍通于阴。中央之人,窍通于口。

无启民(出《酉阳杂俎》)

无启民居穴食土,死则埋之,其心不朽,百年化为人。录民膝不朽,埋之百二十年化为人。细民肝不朽,八年化为人。

卢扶(出《王子年拾遗》)

卢扶国,燕昭王时来朝,渡玉河万里,方至。其国人皆寿三百岁,结草为衣,是谓之卉服。至死不老,咸和孝让。昔大禹随山导川,乃至其地,为无老纯孝之国。【眉批】此皆神仙之府,不宜混入蛮夷。

白民(出《博物志》)

白民之国,有乘黄,状若狐,背上有角。乘之,寿三千岁。

日南(出《天宝实录》)

日南厩山,连接不知几千里,裸人所居,白民之后也。刺其胸前作花,有物如粉而紫色,画其两目下,去前二齿,以为美饰。

私阿修 俱振提(出《酉阳杂俎》)

私阿修国金辽山寺中,有石鼍。众僧饮食将尽,向石鼍作礼,于是饮食悉具。

俱振提国尚鬼神。城北隔真珠江二十里,有神。春秋之时,国王所须什物金银器,神厨中自然而出,用毕亦灭。天后使人验之,不妄。

频斯(出《王子年拾遗》)

魏帝为陈留王之岁,有频斯国人来朝,以五色玉为衣,如今之铠,不食中国滋味,自有金壶,中有神浆,凝如脂,尝一滴,则寿千年。其国有大风木为林,高六七十里,善算者以里计之,雷电常出树之半。其枝交阴上蔽,不见日月之光;其下平净如扫,雨雾不能入焉。树东有大石室,可容万人坐。壁上刻有三皇之像,天皇十二头,地皇十一头,人皇九头,皆龙身。亦有膏烛之处,缉石为床,床上有膝痕二三寸。床前有竹简长二寸,如大篆之文,皆言开辟已来事,人莫能识,言是伏羲画卦之时有此书;或言苍颉造书之处。旁有丹石井,非人工所凿,下及漏泉,水常沸涌。诸仙欲饮之时,以长绠引汲。频斯国民皆多力,拳发,不食五谷,月中无影,食桂浆。其人发,引之则长,置则自缩如螺。续此人发以为绳,以及丹井,方冬得升合之水。水中有白蛙,两翅,常去来井上。至周王子晋临井而窥,有青雀吐杓,以授子晋,取而饮之,乃有云起雪飞。子晋以衣袖雪,则云霁雪止,白蛙化为白雁,入云摇摇遂灭。此则频斯人所记,盖其人年不可测也。使图其山川地势瑰异之属,以示张华。华云:“此神异之国,难可验信。”使车马珍服,送之出关。

吴明国(出《杜阳杂编》)

贞元八年,吴明国贡常燃鼎、鸾蜂蜜,云其国去东海数万里,经揖娄、沃沮等国。其土宜五谷,多珍玉,礼乐仁义,无剽劫。人寿二百岁。俗尚神仙术,一岁之内,乘云驾鹤者往往有之。常望黄气如车盖,知中国土德王,遂愿贡奉。常燃鼎,量容三斗,光洁似玉,其色紫,每修饮馔,不炽火而俄顷自熟,香洁异于常等。久而食之,令人返老为少,百疾不生也。鸾蜂蜜,云其蜂之声,有如鸾凤,而身被五彩,大者可重十余斤,为窠于深岩峻岭间,大者占地二三亩。国人采其蜜,不逾三二合,如过度,即有风雷之异。若螫人生疮,以石上菖蒲根敷之,即愈。其色碧,贮之于白玉碗,表里莹彻,如碧琉璃。久食,令人长寿,颜如童子,发白者应时而黑,逮及沉疴眇跛,无不疗焉。

浮折国(出《王子年拾遗》)

元封元年,浮折岁贡兰金之泥。此金汤渊,盛夏之时,水常沸涌,有若汤火,飞鸟不能过。国人行者,常见水边有人冶此金为器,混若泥,如紫磨之色,百铸,其色变白,有光如银,名曰银烛。常以为泥,封诸函匣及诸宫门,鬼魅不敢干。当汉世,上将出征,及使绝国,多以泥为印封。卫青、张骞、苏武、傅介子之使,皆受金泥之玺封也。【眉批】据此,则泥金事,但可用于报捷,不切登科。帝崩,后乃绝。

拘弥国(出《杜阳编》)

顺宗即位年,拘弥之国贡却火雀一雌一雄,覆水珠、常坚冰、变昼草。其却火雀纯黑,大小类燕,其声清亮,不并寻常禽鸟,置于烈火中而火自散。上嘉其异,遂盛于火精笼,悬于寝殿。夜则宫人并蜡烛烧之,终不能损其毛羽。履水珠,色黑类铁,大如鸡卵,其上鳞皴,其中有窍,云将入江海,可长行洪波之上下。上始不谓之实,遂命善游者,以五色丝贯之,系之于左臂,毒龙畏之。遣入龙池,其人则步骤于波上,若在平地。亦潜于水中,良久复出,而遍体略无沾湿。上奇之,因以御馔赐使人。至长庆中,嫔御试弄于海池上,遂化为异龙,入于池内,俄而云烟暴起,不复追讨矣。常坚冰,云其国有大凝山,其中有冰,千年不释。及赍至京师,洁冷如故,虽盛暑赫日,终不消。嚼之,即与中国冰冻无异。变昼草,类芭蕉,可长数尺,而一茎千叶,树之则百步内昏黑如夜。始藏于百宝匣,其上缄以胡画,及上见而怒曰:“背明向暗,此草何足贵也!”命并匣焚之于使前。使初不为乐,及退,谓鸿胪曰:“本国以变昼为异,今皇帝以向暗为非,可谓明德矣。”

欧丝(出《博物志》)

欧丝之野,女子乃跪据树欧丝。

大食国(出《酉阳杂俎》)

大食西南二千里有国,山谷间树枝上生花,如人首,但不语。人借问,笑而已。频笑辄落。

突厥(出《酉阳杂俎》)

突厥事祆神,无祠庙,刻毡为形,盛于毛袋,行动之处,以脂苏涂,或系之竿上,四时祀之。坚昆部落,非狼种。其先所生之窟,在曲漫山北,自谓上代有神。与牛交于此窟。其人发黄目绿,赤髭髯。其髭髯俱黑者,汉将李陵及兵众之后也。西屠,俗染齿令黑。

突厥之先曰射摩。舍利海有神,在阿史得蜜西。射摩有神异,海神女每日暮以白鹿迎射摩入海,至明送出。经数十年,后部落将大猎,至夜中,海神谓射摩曰:“明日猎时,尔上代所生之窟,当有金角白鹿出。尔若射中此鹿,毕形与吾来往;或射不中,即缘绝矣。”至明入围,果所生窟中,有白鹿金角起,射摩遣其左右固其围。将跳出围,遂杀之。射摩怒,遂手斩阿首领,仍誓之曰:“自此之后,须人祭天。常取阿部落子孙斩之以祭也。”射摩既斩阿,至暮还。海神女谓射摩曰:“尔手斩人,血气腥秽,因缘绝矣。”

帝羓(出《玉堂闲话》)

晋开运末,契丹王耶律德光自汴归国,殂于赵之栾城。国人破其腹,尽出五脏,纳盐石许,载之以归,时人谓之帝羓。

吐蕃(出《咸通录》)

唐贞元中,王师大破吐蕃于青海。临阵,杀吐蕃大兵马使乞藏遮,或云是尚结赞男女。吐蕃乃收尸归,有百余人,行哭随尸,威仪绝异。使一人立尸旁代语,使一人问:“疮痛乎?”代语者曰:“痛。”即膏药涂之。又问曰:“食乎?”代者曰:“食。”即为具食。又问曰:“衣乎?”代者曰:“衣。”即命裘衣之。又问:“归乎?”代者曰:“归。”即具舆焉载尸而去。译语者传也,若此异礼,必其国之贵臣也。

女蛮国(出《杜阳杂编》)

大中初,女蛮国贡双龙犀,有二龙,鳞鬣爪角悉备。其国人危髻金冠,缨络被体,故谓之菩萨蛮,当时倡优遂制《菩萨蛮曲》。

都播(出《神异录》)

都播国,铁勒之别种也,分为三部,自相统摄。其俗结草为庐,无牛羊,不知耕稼。多百合,取以为粮。衣貂鹿之皮,贫者亦缉鸟羽为服。国无刑罚,偷盗者倍征其赃。【眉批】偷者倍征是矣。贫而无征,则如何?

骨利(出《神异录》)

骨利国,居回纥北方,瀚海之北,胜兵四千,地出名马,昼长夜短。天色正曛,煮一羊胛才熟,东方已曙。盖近日入之所也。

沐国(出《墨子》)

越东有【眉批】,善爱反。沐之国。其长子生,则解而食之,谓之宜弟。父死,则负其母而弃之,言鬼妻不可与共居。楚之南,炎人之国,其亲死,刳其肉而弃之,然后埋其骨,乃成孝子也。秦之西,有义渠之国,其亲死,聚柴而焚之,薰其烟上,谓之登烟霞,然后成为孝。

新罗(出《纪闻》,又《酉阳杂俎》《玉堂闲话》)

新罗国,东南与日本邻,东与长人国接。长人身三丈,锯牙钩爪,不火食,逐禽兽而食之,时亦食人。裸其躯,黑毛覆之。其境限以连山数千里,中有山峡,固以铁门,谓之铁关,常使弓弩数千守之,由是不过。

新罗国有第一贵族金哥,其远祖名旁,有弟一人,甚有家财,其兄旁,因分居,乞衣食。国人有与其隙地一亩,乃求蚕谷种于弟,弟蒸而与之,旁不知也。至蚕时,止一生焉,日长数寸,至熟时,遂长数尺。旁怒,杀其蚕。经日,四方百里内蚕悉飞集其家。国人谓之巨蚕,意其蚕之王也。四邻共缫之不供。谷唯一茎植焉,其穗长尺余,旁常守之。忽为鸟所折,衔去,旁逐之,上山五六里,鸟入一石罅,日没径黑,旁因止石侧。至夜半月明,见群小儿赤衣共戏,一小儿曰:“汝要何物?”一曰:“要酒。”小儿出一金锥子击石,酒及樽悉具。一曰:“要食。”又击之,饼饵羹炙,罗于石上。良久,饮食而去,以金锥插于石罅。旁大喜,取其锥而还,所欲随击而办,因是富侔国力,常以珠玑赡其弟。弟云:“我或如兄得金锥也。”旁知其愚不可谕,乃如其言。弟蚕之,止得一,生如常。复求谷种之,一茎植焉。将熟,亦为鸟所衔,其弟大悦,随之入山。至鸟入处,遇群鬼怒曰:“是窃余锥者。”乃执之,谓曰:“尔欲为我筑糖三版乎?尔欲鼻长一丈乎?”其弟请筑糖三版。三日,饥困不成,求哀于鬼。鬼乃拔其鼻,鼻如象而归。国人怪而聚观之,惭恚而卒。其后子孙戏锥求狼粪,因雷震,锥失所在。

永徽中,新罗日本皆通好,遣使兼报之。使人既达新罗,将赴日本国,海中遇风,波涛大起,数十日不止,随波漂流,不知所届。忽风止波静,至海岸边,日方欲暮,时同志数船,乃维舟登岸,约百有余人。岸高二三十丈,望见屋宇,争往趋之。有长人出,长二丈,身具衣服,言语不通。见唐人至,大喜,于是遮拥令入宅中,以石填门,而皆出去。俄有种类百余相随而到,乃简阅唐人肤体肥充者,得五十余人,尽烹之,相与食啖,兼出醇酒,同为宴乐,夜深皆醉,诸人因得至诸院。后院有妇人三十人,皆前后风漂为所掳者,自言:“男子尽被食之,唯留妇人,使造衣服。汝等今乘其醉,何为不去?吾请道焉。”众悦。妇人出练缕数百匹负之,然后取刀尽断其醉者首,乃行至海岸。岸高,昏黑不可下,皆以帛系身,自缒而下,诸人更相缒下。【眉批】智妇人胜愚男子。至水滨,皆得入船。及天曙船发,闻山头叫声,顾来处已有千余矣,络绎下山,须臾至岸,既不及船,虓吼振腾。使者及妇人并得还。

又近有海客往新罗,次至一岛上,满地悉是黑漆匙箸。其处多大木,客仰窥匙箸,乃木之花与须也,因拾百余双还。用之,肥不能使,偶取搅茶,随搅随消焉。

又六军使西门思恭,常衔命使于新罗,风水不便,累月漂泛于沧溟,罔知边际。忽南抵一岸;亦有田畴物景,遂登陆四望。俄有一大人,身长五六丈,衣裾差异,声如震雷,下顾西门,有如惊叹。于时以五指撮而提,行百余里,入一岩洞间。见其长幼群聚,递相呼集,竞来看玩,言语莫能辨,皆有欢喜之容,如获异物。遂掘一坑而置之,亦来看守之。信宿之后,遂攀缘跃出其坑,寻旧路而窜。才跳入船,大人已逐而及之矣,便以巨手攀其船舷,于是挥剑断下三指,指粗于今槌帛棒。大人失指而退。遂解缆。舟中水尽粮竭,经月无食,以身上衣服啮而啖之。后得达北岸,遂进其三指,漆而藏于内库。洎拜主军,宁以金玉遗人,平生不以饮馔食客,为省其绝粮之难也。【眉批】□念其难,亦□念人。

东女国(出《神异录》)

东女国,西羌别种,俗以女为王。与茂州邻,有八十余城,以所居名康延州。中有弱水南流,用牛皮为船以渡。户口兵万人,散山谷,号曰宾就。有女官,号曰高霸,平议国事。在外官僚,并男夫为之。五日一听政。王侍左右女数百人。王死,国中多敛物至数万,更于王族中,求令女二人而立之,大者为大王,小者为小王。大王死,则小王位之,或姑死妇继。无墓。所居皆重屋,王至九重,国人至六层。其王服青毛裙,平领衫,其袖委地。以文绵为小髻,饰以金耳垂珰。足履素靴。重妇人而轻丈夫,文字同于天竺。以十一月为正。每十月,令巫者赍酒肴,诣山中,散糟麦于空,大咒呼鸟。俄有鸟如雉,飞入巫者之怀。因剖腹视之,有谷,来岁必登。若有霜雪,必有大灾。其俗名为鸟卜。人死,则纳骨肉金瓶中而埋之。

廪君(出《录异记》)

李时,字玄休,廪君之后。昔武落钟离山崩,有石穴,一赤如丹,一黑如漆。有人出于丹穴者,名务相,姓巴氏;有出于黑穴者,凡四姓,氏、樊氏、柏氏、郑氏。五姓出而争焉。于是务相以矛刺穴,能著者为廪君,四姓莫著,而务相之剑悬。又以土为船,雕画之而浮水中,曰:“若其船浮者为廪君。”务相船又独浮。于是遂称廪君,乘其土船,将其徒卒,当夷水而下。至于盐阳,水神女子止廪君曰:“此鱼盐所有,地又广大,与君俱生,可无行也。”盐神夜从廪君宿,旦辄去为飞虫。诸神皆从,其飞蔽日。廪君欲杀之,不可别,又不知天地东西,如此者十日。廪君即以青缕遗盐神曰:“婴此,即宜之,与汝俱生;不宜,将去汝。”盐神受而婴之。廪君至砀石上,望膺有青缕者,跪而射之,中盐神。盐神死。群神与俱飞者皆去,天乃开朗。廪君复乘土船,下及夷城。石岸曲,泉水亦曲,望之如穴状。康君叹曰:“我新从穴中出,今又入此,奈何?”岸即为崩,广三丈余,而阶阶相承。廪君登之。岸上有平石,长五尺,方一丈,廪君休其上,投策计算,皆著石焉。因立城其旁,有而居之。其后种类遂繁。秦并天下,以为黔中郡,薄赋敛之,岁出钱四十万。巴人以赋为【眉批】,音丛,南蛮赋也。魏晋时,边郡夷人户输布一匹,谓王。因谓之人焉。

木耳夷(出《酉阳杂俎》)

木耳夷人,黑如漆,小寒则焙沙自处,但出其面。

龟兹(出《酉阳杂俎》,又《十三洲志》)

古龟兹国王阿主儿者,有神异,力能降毒蛇龙。时有人买市人金银宝货,至夜中,钱并化为炭,境内数百家,皆失金宝。王有男先出家,成阿罗汉果。王问之,罗汉曰:“此龙所为,居北山,其头若虎,今在某处眠耳。”王乃易衣持剑,默至龙所,见龙卧,将斩之,思曰:“吾斩寐龙,谁知吾有神力。”遂叱龙。龙惊起,化为狮子。王即乘其上。龙怒,作雷声,腾空至城北二十里。王谓龙曰:“尔不降,当斩尔头。”龙惧王神力,人语曰:“勿杀我,我当与王为乘,欲有所向,随心即至。”王许之,后遂乘龙而行。

葱岭以东,人好淫僻,故龟兹、于阗置女市以收钱。

真腊(出《朝野佥载》)

真腊囯,在州南五百里。其俗有客,设槟榔、龙脑香、蛤屑等,以为尝宴。其酒比之淫秽,私房与妻共饮,对尊者避之。人不着衣服,见衣服者共笑之。

奇肱(出《博物志》)

奇肱国,其民善为机巧,以杀百禽,能为飞车,从风远行。汤时,西风久下,奇肱人乘车至于豫州界中。汤破其车,不以示民。后十年,东风复至,乃使乘车遣归。其国去玉门西万里。

汉槃陀(出《洛阳伽蓝记》)

汉槃陀国正在山顶。自葱岭已西,水皆西流。世人云:“是天地之中。”土人决水以种。闻中国待雨而种,笑曰:“天何由可期也?”

尺郭(出《神异经》)

南方有人焉,周行天下,其长七丈,腹围如其长,朱衣缟带,以赤蛇绕其顶。不饮不食,朝吞恶鬼三千,暮吞三百。此人以鬼为食,以雾为浆,名曰尺郭,一名食邪,一名黄父。

马留(出《酉阳杂俎》)

马伏波有余兵十余家,不返,居寿洽县,自相婚姻。有二百户,以其流寓,号马留,饮食与华同。山川移,铜柱入海,以此民为识耳。

南海人(出《南海异事》)

南海男人女人皆缜发,每沐,以灰投流水中,就水以沐,以彘膏其发。至五六月,稻禾熟,民尽髡鬻于市。既髡,复取彘膏涂,来岁五六月又可鬻。解牛,多女人,谓之屠婆屠娘。皆缚牛于大木,执刀以数罪:“某时牵若耕,不得前;某时乘若渡水,不时行,今何免死耶?”以策举颈,挥刀斩之。又贫民妻方孕,则诣富室,指腹以卖之,俗谓指腹卖。或己子未胜衣,邻之子稍可卖,往贷取以鬻,折杖以识其短长,俟己子长与杖等,即偿贷者。鬻男女如粪壤,父子两不戚戚。

毒槊(出《酉阳杂俎》)

南蛮有毒槊,【眉批】方今在在毒槊,难乎免矣。无刃,状如朽铁,中人无血而死。言从天雨下,入地丈余,祭地方掘入。蛮中呼为铎刃。

飞头僚(出《酉阳杂俎》,又《博物志》)

善鄯之东,龙城之西南,地广千里,皆为盐田。行人所经,牛马皆布毡卧焉。岭南溪洞中,往往有飞头者,故有飞头僚子之号。头飞一日前,颈有痕,匝项如红缕,妻子看守之。其人及夜,状如病,头忽离身而去,乃于岸泥,寻蟹蚓之类食之,将晓飞还,如梦觉,其腹实矣。梵僧菩萨胜又言:“阇婆国中有飞头者,其人无目瞳子。”《志怪》:“南方落民,其头能飞。其俗所祠,名曰虫落,因号落民。昔朱桓有一婢,其头夜飞。”《王子年拾遗》:“汉武时,因墀国言:‘南方有解形之民,能先使头飞南海,左手飞东海,右手飞西海。至暮,头还肩上,两手遇疾风,飘于海外。’”【眉批】因帝好奇,故多荒唐之说。

又,南方有落头民,其头能飞,以耳为翼,将晓,还复著体。吴时,往往得此人也。

僚妇(出《南楚新闻》)

南方有僚妇,生子便起。其夫卧床褥,饮食皆如乳妇,稍不卫护,其孕妇疾皆生焉。其妻亦无所苦,炊爨樵苏自若。又云,越俗,其妻或诞子,经三日,便澡身于溪河,返,具糜以饷婿。婿拥衾抱雏,坐于寐榻,称为产翁。其颠倒有如此。

南中僧(出《投荒杂录》)

南中率不信释氏,间有一二僧,拥妇食肉,但居家,不能少解佛事。土人以女配僧,呼为师郎。人有疾,以纸为圆钱,置佛像旁。或请僧设食。翌日,宰羊豕以啖之,名曰除斋。

番禺(出《玉堂闲话》,又《投荒录》)

广州番禺县常有部民谍诉云:“前夜亡失蔬圃,今认得在于某处,请县宰判状,往取之。”有北客骇其说,因诘之。民云:“海之浅水中有藻荇之属,被风吹,沙与藻荇相杂。其根既浮,其沙或厚三五尺处,可以耕垦,或灌或圃故也。夜则被盗者盗之百余里外,若桴篾之乘流也。以是植蔬者,海上往往有之。”

有在番禺逢端午,闻街中喧然卖相思药声。讶笑观之,乃老媪取山中异草,鬻于富妇人,为媚男药,用此日采取为神。又云,采鹊巢中,获两小石,号鹊枕,此日得之者佳。妇人遇之,有抽金簪解耳珰而偿其值者。

蜜唧(出《朝野佥载》)

岭南僚民好为蜜唧,即鼠胎未瞬,通身赤蠕者,饲之以蜜,钉之筵上,嗫嗫而行,以箸挟取,咬之唧唧作声,故曰蜜唧。

南州(出《玉堂闲话》)

王蜀有刘隐者,善于篇章。尝说,少年赍益部监军使书,于黔巫之南,谓之南州。州多山险,路细不通乘骑,贵贱皆策杖而行。其囊橐悉皆差夫背负,夫役不到处,便自荷而行。将至南州,州牧差人致书迓之。至则有一二人背笼而前,将隐入笼内,掉手而行。凡登山入谷,皆绝高绝深者。日至百所,皆用指爪攀缘,寸寸而进。在于笼中,必与负荷者相背而坐,此即彼中车马也。洎在近州,州牧亦坐笼而迓于郊。其郡在桑林之间,茅屋数间而已。牧守皆华人,甚有心义。翌日,牧曰:“须略竭诸大将乎?”遂差人引之衙院。衙各相去十余里,亦在林木之下。一茅斋,大校三五人,逢迎极至。于是烹一犊儿,乃先取犊儿结肠中细粪,置在盘筵,以箸徐调在醯中,方餐犊肉。彼人谓细粪为圣齑,若无此一味者,即不成局筵矣。诸味将半,然后下麻虫裹蒸。裹蒸乃取麻蕨蔓上虫,如今之刺揉者是也,以荷叶裹而蒸之。隐勉强餐之,明日所遗甚多。

猳国(出《搜神记》)

蜀中西南高山之上,有物,与猴相类,长七尺,能作人行,善走逐人,名曰猳国,一名马化,或曰玃。伺道行妇女年少者,辄盗取将去,人不得知。若有行人经过其旁,皆以长绳相引,犹故不免。此物能别男女气,故取女,男不知也。若取得人女,则为家室。其无子者,终身不得还。十年之后,形皆类之,意亦惑,不复思归。其有子者,辄抱送还其家。产子皆如人形。有不养者,其母辄死。故惧怕之,无敢不养。及长,与人不异,皆以杨为姓。故今蜀中,西南多姓杨,率皆猳国马化之子孙也。

狗国等(出《岭表录异》)

陵州刺史周遇,不茹荤血。尝语刘恂云,顷年自青杜之海归闽,遭恶风,飘五日夜,不知行几千里也。凡历六国,第一狗国,同船有新罗,云是狗国。逡巡,果见如人裸形,抱狗而出,见船惊走。又经毛人国,形小,皆被发,面身有毛蔽,如狖。又到野叉国,船抵暗石而损,遂搬人物上岸,伺潮落,阁船而修之。初不知在此国,有数人同入深林采野蔬,忽为野叉所逐,一人被擒,余人惊走。回顾,见数辈野叉,同食所得之人。同舟者惊怖无计。顷刻,有百余野叉,赤发裸形,呀口怒目而至,有执木枪者,有雌而挟子者。篙工贾客五十余人,遂齐将弓弩枪剑以敌之,果射倒二野叉,即舁拽叫啸而遁。既去,遂伐木下寨,以防再来。野叉畏弩,亦不复至。驻两日,修船方毕,随风而逝。又经大人国,其人悉长大而野,见船上鼓噪,即惊走不出。又经流虬【夹批】一作流球。国,其国人幺麽,一概皆服麻布而有礼,竞将食物求易钉铁。新罗客亦半译其语,遣客速过,言此国遇华人飘泛至者,虑有灾祸。既而又行经小人国,其人裸形,小如五六岁儿。船人食尽,遂相率寻其巢穴。俄顷,果见捕得三四十枚以归,烹而充食。后行两日,遇一洲岛而取水,忽有群羊,见人但耸视不避,既肥且伟,初疑岛上有人牧养,而又绝无人踪,捕之,仅获百口,皆食之。

鹤民(出《穷神秘苑》)

西北海有鹤民国,人长三寸,日行千里,而步疾如飞,每为海鹤所吞。其人亦有君子小人,如君子,性能机巧,每为鹤患,常刻土为己状,或数百聚于荒野水际。鹤以为小人,吞之而有患,凡百千度,后见真者过去,亦不能食。人多在山涧溪岸之旁,穿穴为国,或三十步、五十步为一国,如此不啻千万。春夏则食路草实,秋冬食草根。值署则裸形,遇寒则编细草为衣,亦解服气。

一说,四海之外,有鹄国焉,男女皆长七寸,为人自然有礼。好经谕跪拜。其人皆寿三百岁,行千里,百物不敢犯之,惟畏海鹤。陈章与齐桓公言:“鹄遇吞之,亦寿三百岁。此人鹄中不死,而鹄亦一举千里。”

僬饶(出《酉阳杂俎》)

李章武有人腊三寸余,头髀肋成就,眉目分明,言是僬侥国人。

西北荒小人(出《博物志》)

西北荒有小人焉,长一寸。其君朱衣玄冠,乘辂车,马引,为威仪居处。人遇其乘车,并食之,其味辛,终年不为虫所咋,并识万物名字,又杀腹中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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