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几个大臣在无忌府第商议废立之事,无忌的挚友也在内。那天下午很晚的时候,听说中书令柳奭免了职。柳奭是王皇后的舅父。由此看来,武氏是认真动起手来了。

无忌说:“柳奭竟免了职!”又问褚遂良说,“咱们明天怎么办?”

“咱们怎么办?当然是坚持,不让步。我的职责清清楚楚摆在眼前,没有妥协。”

长安令裴行俭一样怒气冲冲。他精通数学阴阳之理,深晓祸福之道。他说:“这种事情若任其发生,就是毁灭之始了。”

第二天早朝,情势显得很紧张。众人正在等候进去的时候,听说裴行俭(后来为名将)又遭免职。因为昨天晚上在无忌府里聚会,袁公瑜也在场,会后他连忙把裴行俭的话告诉了武氏的母亲杨夫人。

褚遂良很难过。他说:“这又走了一个了。”他泰然而冷静,告诉其余的人说,他一定要制止此种措施,不然就辞官归隐,或是宁遭贬谪流放——这些他都不介意。他的所作所为,自己心里清清楚楚。

大臣们又鱼贯入朝,脸上紧张严肃。高宗开口引用孟子的话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王皇后未给朕生得一男。武宸妃生了男孩。朕意已决。”

褚遂良迈步向前,在宝座之下叩头。手里拿着象牙朝笏。

“将先帝的遗言提醒陛下,这是臣的职责。臣所承诺于先帝的话不能遗忘。若是圣意已决,臣已无话可说。今将朝笏敬还陛下。尚求陛下赦臣之罪,臣只有如此而已。”

他把朝笏放在宝座之前,在地下叩头出声,以示强烈抗旨之意。

高宗颇为吃惊。遂良态度傲慢,语气粗暴。

突然,帘幕之后传出尖锐刺耳之声:“斩此老贼!”虽是女人的声音,却无娇柔之气,朝廷之上都能听见。

无忌奏称:“遂良因为职责所在,不得不言,不可加罪。”

高宗下命令:“拉出去!”

突然间,又跟昨天一样散了朝。褚遂良贬为潭州都督,潭州远在湖南,乃山中小县。遂良赴任而去,良心清白,无愧于中,毫无怨尤。至于来日如何,仍在茫然不可知之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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