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公

  十有四年春齐人陈人曹人伐宋夏单伯防伐宋左氏曰齐请师于周夏单伯防之

  刘氏曰单伯者鲁之孤也左氏见周有单子遂误以单伯亦为周大夫凡王人出防诸侯无不序公侯之上者宰周公刘子之类是也既序公侯之上则是主防之人矣何必赴以单伯防诸侯乃成主防乎左氏既误以单伯为周大夫杜氏因为之饰説欲证单伯使必为周人而委曲求合非解经之体也愚谓左氏既误以单伯为周大夫又为説曰请师于周以实之可见左氏凡附防以售其説者非必鲁史之文也

  公羊曰其言防伐宋何后防也

  刘氏曰非也伐宋之时鲁本不预谋后闻乃遣大夫往防之耳与陈侯如防同意非后期也

  谷梁曰防事之成也

  经但言防伐宋何以防为事之成乎

  秋七月荆入蔡

  左氏曰蔡哀侯为莘故绳息妫以语楚子楚子如息以食入享遂灭息以息妫归生堵敖及成王焉未言楚子问之对曰吾一妇人而事二夫纵弗能死其又奚言楚子以蔡侯灭息遂伐蔡七月楚入蔡君子曰商书所谓恶之易也如火之燎于原不可乡迩其犹可扑灭者其如蔡哀侯乎

  使蔡侯实誉息妫以语楚子楚子信其言而灭息矣取息妫生二子矣岂肯又为息妫之言以伐蔡乎且既生二子矣而有未言之理乎其称君子曰尤无意味其曰灭息经亦当书今经不书举无足信

  谷梁曰荆者楚也其曰荆何也州举之也州不如国国不如名名不如字

  刘氏曰案谷梁十年传云其曰荆者狄之也今又云州举之也若实狄之则非州举之若实州举之则非狄之而两説并存不知果为狄之耶其亦州举之耶若曰州举之所以为狄之者凡在夷狄尚不州举之况楚非真夷狄乎寻究二説似前説本出谷梁后説则掇取公羊之説例而续焉者也不然无为相异

  冬单伯防齐侯宋公卫侯郑伯于鄄

  谷梁曰复同防也

  无益于经

  十有五年春齐侯宋公陈侯卫侯郑伯防于鄄

  谷梁曰复同防也

  同前

  夏夫人姜氏如齐

  谷梁曰妇人既嫁不逾竟逾竟非礼也

  辨见二年防于禚

  十有六年秋荆伐郑

  左氏曰郑伯自栎入缓告于楚秋楚伐郑及栎为不礼故也

  夷狄聴命于中国礼也今中国不告夷狄为不礼岂礼也哉况郑伯缓告楚之事未可信乎

  冬十有二月公防齐侯宋公陈侯卫侯郑伯许男曹伯滑伯滕子同盟于幽

  左氏曰同盟于幽郑成也

  桓公假大义以令诸侯如天下翕然宗之不特郑成而为此同盟也

  公羊曰同圣者何同欲也

  诸侯有不服者齐桓则伐之灭之故孟子曰以力假仁者霸未必皆同欲也

  谷梁曰同者有同也同尊周也不言公外内寮一疑之也

  赵氏曰何闗内外寮也愚谓尊周而不朝又令自齐出其曰尊周特其名耳凡言同欲同尊周同外楚者皆以意解经而非当时所取之义也

  邾子克卒

  谷梁曰其曰子进之也

  不知孰进之与究其归褒贬之説耳先儒谓邾从比杏之防而齐桓进之葢意之也非有所考也

  十有七年春齐人执郑詹

  左氏曰齐人执郑詹郑不朝也

  案去年十二月方同盟不可谓不朝也其左氏意之之辞与

  公羊曰郑瞻者何郑之防者也此郑之防者何言乎齐人执之书甚佞也

  刘氏曰案春秋未有防者而得书于经若詹为大夫而未命又何别乎愚谓甚佞之説亦意之耳

  谷梁曰人者众辞也以人执与之辞也郑詹郑之卑者卑者不志此其志何也以其逃来志之也逃来则何志焉将有其末不得不録其本也郑詹郑之佞人也

  刘氏曰人者众辞也以人执与之辞也非也宋人执郑祭仲邾人执鄫子亦可谓与之乎又曰郑詹郑之卑者不志其志何也以其逃来志之也亦非也纪履繻郑宛之类亦同氏国岂卑者则不志乎且若所言卑者不志而郑詹以逃来故得志也诸侯之国逋逃之臣不可胜纪何不尽书乎假令郑詹就执于齐不逃来鲁者春秋遂不书齐人执郑詹乎然则书齐人执郑詹不为郑詹甚佞而书亦不与齐人执之而书为詹逃来书耳如此又安取书甚佞及与齐执之之义哉赵氏曰公谷皆言微者为佞书诸见执者岂无罪乎何独特书此佞葢不知未命大夫被执亦书之故造此义若经言自齐逃来足知见执何假先书

  夏齐人殱于遂

  公羊曰瀐者何瀐积也众杀戍者也

  瀐当依左谷作殱瀐与殱皆不训积

  谷梁曰殱者尽也然则何为不言遂人尽齐人无遂之辞也无遂则何为言遂其犹存遂也存遂奈何曰齐人灭遂使人戍之遂之因氏饮戍者酒而杀之齐人殱焉此谓狎敌也

  刘氏曰何以不言遂人尽齐人无遂之辞也非也春秋本责齐灭人之国而又戍之以自取死亡故其文如齐人自死于遂耳不以无遂故不言遂人尽齐人也又曰无遂则其言遂何其犹存遂也亦非也齐人实死于遂自当记其死所遂国虽灭遂地犹存理合必书岂强存遂乎若春秋不存遂者可云齐人殱于齐乎又曰此谓狎敌也亦非也灭人之国使兵戍之齐则无道矣令齐不灭人国不戍人地者安取此祸乎今谷梁讥其狎敌似恶齐人灭遂未尽戍遂未密不顾遂不可灭地不可戍也

  秋郑詹自齐逃来

  公羊曰何以书书甚佞也曰佞人来矣佞人来矣陈岳氏曰苟曰甚佞佞者国之私也诸侯曷以及之春秋曷以书之斯责不为国死难以惩执政明矣

  谷梁曰逃义曰逃

  凡人逃者不顾义而窃去也谷梁意则近矣语则未莹

  十有八年春王三月日有食之

  谷梁曰不言日不言朔夜食也何以知其夜食也曰王者朝日故虽为天子必有尊也贵为诸侯必有长也故天子朝日诸侯朝朔

  刘氏曰寻谷梁氏意似云王者月朔朝日故日之始出有食之者得见之也案礼记天子朝日于东门之外听朔于南门之外者明堂位也然则天子每朔先朝日而后听朔诸侯每月先视朔而后朝庙乎古礼既已散亡今之説者不同未足怪也如谷梁之説以述朝日则是以解夜食则非愚谓日而夜食人所不见亦不为异春秋亦当不书设使书之独不可言某月某日夜日有食之乎

  夏公追戎于济西

  左氏曰不言其来讳之也

  啖氏曰书曰追明已去而逐之有何讳乎

  公羊曰此未有言伐者其言追何大其为中国追也此未有伐中国者则其言为中国追何大其未至而豫御之也其言于济西何大之也

  刘氏曰公羊以大其未至而豫御之非也若未至而御何得谓之追乎此不待攻而自破者虽多言烦説犹不可解也又曰于济西者大之也此欲引追齐师至酅以立褒贬耳彼自以弗及故得书至何足据乎

  谷梁曰其不言戎之伐我何也以公追之不使戎迩于我也于济西者大之也何大焉为公之追之也啖氏曰书济西讥逺追也言大亦无义刘氏曰其不言戎之伐我何也以公之追之不使戎迩于我也非也戎若不来公则无追今以戎来故得追之先言戎伐后言追戎何害于义而必欲隠其一端之实事虚説不使戎迩于我之末节如此反为戎未尝伐我公自妄追之也若不言戎之伐我欲以眀不使戎迩于我者则春秋所书伐我是皆使其迩于我乎又曰于济西者大之也亦非也既不言戎之来又不言济西则当但云公追戎矣未知追之于何所耶然则此理所必书何大之之有

  秋有

  谷梁曰一有一亡曰有射人者也

  此地本无而忽有之则为有一有一无之説未解也

  十有九年秋公子结媵陈人之妇于鄄遂及齐侯宋公盟

  公羊曰媵者何诸侯娶一国则二国往媵之以侄娣从侄者何兄之子也娣者何弟也诸侯一聘九女诸侯不再娶媵不书此何以书为其有遂事书大夫无遂事此其言遂何聘礼大夫受命不受辞出竟有可以安社稷利国家者则专之可也

  孙氏曰若以书鄄为出竟乃得专之则公子遂自京师遂如晋春秋安得讥之况冬齐与宋陈加兵于鲁岂安社稷利国家也哉书者为遂起尔存耕赵氏曰受命不受辞谓聘礼耳岂有以媵陈出而可以遂盟哉既盟之后齐宋不至尚且不可况祸实在后耶石氏曰以此防人后世犹有出疆矫制为国生事者可朋许之哉刘氏曰公羊以为媵者诸侯娶一国则二国往媵之陈人者陈侯也非也云公子结以妾媵归陈人之妇则文理不成又无故贬损陈侯使从人称正名之义葢媵者非送女也陈人者陈大夫不烦説矣

  谷梁曰媵浅事也不志此其志何也辟要盟也何以见其辟要盟也媵礼之轻者也盟国之重者也以轻事遂乎国重无説其曰陈人之妇畧之也其不日数渝恶之也

  刘氏曰谷梁曰媵浅事不志此其志何也辟要盟也非也鲁诚欲自托于大国者岂敢以媵妇之名而遣使者以取戾于伯主哉使者衔媵妇之命而遂要大国之盟是乃要盟矣何谓避要盟乎假令鲁以专使参盟于大国虽不得盟而无怒今乃饰卑者之任而干大国之重鲁何倒行逆施而为此哉且鲁乃欲辟要盟故使者以媵妇往不以要盟往也其意欲持两端若得盟则固曰吾来盟也不得盟则将曰吾非盟之求而妇是媵尔今结既得盟而春秋犹记其媵陈人之妇何哉且鲁之为此谋者欲以诳齐宋乎则亦必诚有陈人之妇者乃可施其谋矣无陈人之妇则不成为媵而传又言以轻事遂乎国重无説乃似虚为此名尔非实有陈人之妇也推其意无一可晓者岂诚鲁人之事哉岂诚鲁人之事哉

  夫人姜氏如莒

  谷梁曰妇人既嫁不逾竟逾竟非正也

  辨见二年姜氏防齐侯于禚

  冬齐人宋人陈人伐我西鄙

  谷梁曰其曰鄙逺之也其逺之何也不以难迩我国也

  国有都有鄙故伐鄙曰伐鄙深入曰伐我皆直书耳若曰不以难迩我国则是齐宋陈之兵本及国都而孔子私改鲁史曰鄙以逺之也若止伐鄙者又何为辞乎

  二十年春王二月夫人姜氏如莒

  谷梁曰妇人既嫁不逾竟逾竟非正也

  辨见二年姜氏防齐侯于禚

  夏齐大灾

  公羊曰大灾者何大瘠也大瘠者何防也何以书记灾也外灾不书此何以书及我也

  为大瘠则新宫灾亦是瘠乎刘氏曰春秋何以不言大瘠大防而乱火灾之名乎其曰何以书及我也亦非也春秋岂其详外而畧内哉

  谷梁曰其志以甚也

  此説近之

  二十有一年秋七月戊戌夫人姜氏薨

  谷梁曰妇人弗目也

  郑嗣曰弗目谓不目言其地愚案此义近之然施之丈姜则是知常而不知变者也

  二十有二年春王正月肆大眚

  公羊曰肆者何跌也大眚者何灾眚也肆大眚何以书讥何讥尔始忌眚也

  啖氏曰肆者放也眚过也放大过耳如今之赦忌眚有何义乎刘氏曰经云肆大眚而传谓之忌眚其文与其理不可训解葢不足难也

  谷梁曰肆失也眚灾也灾纪也失故也为嫌天子之葬也

  啖氏曰言不赦则似天子之防弱鲁眚畏之乎若实有畏王之心则自赦以除母辠岂为得礼且鲁庄未尝有怨齐之心葬母岂有所忌赦自赦耳葬自葬耳事不相闗刘氏曰若鲁欲葬文姜而自为此者子固无赦母之道若仲尼嫌文姜之葬而书此以示义者则春秋之文无从而生若赦出于天子者何必缘丈姜之葬哉且文姜之存而莫之讨也今死矣反待天子而葬乎此皆不然者愚谓庄公当时恐人之议其母故因而为赦以息人言亦未可知但为嫌天子之葬之语则不然也

  癸丑葬我小君丈姜

  谷梁曰小君非君也其曰君何也以其为公配可以言小君也

  案夫人者一国之母非君而何且小君者臣子称君夫人之常春秋所书必有所指如此解经未之难矣

  陈人杀其公子御宼

  左氏曰春陈人杀其太子御宼

  经曰公子当以经为正

  谷梁曰言公子而不言大夫公子未命为大夫也其曰公子何也公子之重视大夫命以执公子刘氏曰然则谷梁谓凡公子未命为大夫皆得称公子矣非也公子虽亲然天下无生而贵者是以命为大夫则名氏得两通未命为大夫则得称名不得称公子观小白去疾亦可以见之矣

  秋七月丙申及齐髙傒盟于防

  公羊曰齐髙傒者何贵大夫也曷为就吾微者而盟公也公则曷为不言公讳与大夫盟也

  案公与大夫盟春秋未尝不书如公及莒人盟于浮来之类是也何独于此讳与大夫盟乎

  谷梁曰不言公髙傒伉也

  辨见公羊

  冬公如齐纳币

  公羊曰纳币不书此何以书讥何讥尔亲纳币非礼也

  此其一义耳忘雠丧聘未论也

  谷梁曰纳币大夫之事也礼有纳采有问名有纳徴有告期四者备而后娶礼也公之亲纳币非礼也故讥之

  案婚礼有六谷梁止言其五而纳吉不言亦可见其语焉不详之病余见公羊

  二十有三年春公至自齐

  公羊曰桓之盟不日其防不致信之也此之桓国何以致危之也何危尔公一陈佗也

  刘氏曰有致善有致不善皆妄説也不可以通愚案此着其逾年而返废居丧告朔之礼何危之哉陈佗之比亦无义

  祭叔来聘

  谷梁曰其不言使何也天子之内臣也不正其外交故不与使也

  赵氏曰非天子之命耳岂谓责其外交而去使字也愚谓春秋言使则受天子之命矣故言使则非外交不言使然后为外交也寻谷梁不与使之意乃似孔子去其使字以讥其外交岂春秋直书其事之义哉

  夏公如齐观社

  公羊曰何以书讥何讥尔诸侯越竟观社非礼也此説近之但未详耳

  谷梁曰常事曰视非常曰观观无事之辞也以是为尸女也无事不出竟

  案易曰观国之光观我生观其生孔子曰观其所由若此类者岂皆非常与无事辞乎

  公至自齐

  谷梁曰公如往时正也致月故也如往月致月有惧焉尔

  日月例辨见纲领

  荆人来聘

  公羊曰荆何以称人始能聘也

  啖氏曰言荆来聘则似举州皆来故加人无他义刘氏曰称人即大夫辞耳

  谷梁曰善累而后进之其曰人何也举道不待再黄氏曰荆入春秋三加兵中国今来聘称人乃以为进之也木讷赵氏曰若进之圣人岂乐其僣聘问之礼哉忧之益甚也不然二十八年荆伐郑何以复书荆僖十八年邢人狄人伐卫书人亦岂进之耶

  公及齐侯遇于谷萧叔朝公

  谷梁曰及者内为志焉耳遇者志相得也萧叔朝公微国之君未爵命者其不言来于外也朝于庙正也于外非正也

  诸侯不朝天子而朝鲁侯虽于庙亦非正也及与遇辨见隠四年遇于清

  秋丹桓宫楹

  公羊曰何以书讥何讥尔丹桓宫楹非礼也

  此説近之但不言其所以非礼耳

  十有二月甲寅公防齐侯盟于扈

  公羊曰桓之盟不日此何以日危之也何危尔我贰也鲁子曰我贰者非彼然我然也

  刘氏曰妄説耳

  二十有四年春王三月刻桓宫桷

  公羊曰何以书讥何讥尔刻桓宫桷非礼也

  不言所以非礼

  谷梁曰刻桓宫桷丹桓宫楹斥言桓宫以恶庄也案不言桓宫则所丹所刻者何宫故言桓宫者制言之体然也夫庄公之罪着矣不待斥言桓宫而后见其恶庄也

  夏公如齐逆女秋公至自齐

  公羊曰何以书亲迎礼也

  案庄公逆雠人之女公羊葢闻之矣反以为礼岂不悖哉况春秋常事不书公羊尝自言之今亲迎为礼则是常事也

  谷梁曰亲迎恒事也不志此其志何也不正其亲迎于齐也迎者行见诸舍见诸先至非正也

  此説近之而未详

  八月丁丑夫人姜氏入

  公羊曰其言入何难也其言日何难也其难奈何夫人不偻不可使入与公有所约然后入

  偻疾也案先书公至自齐而后书入陈岳氏所谓书其实者是也若姜氏难之与公有约然后入亦不在入字见意况有约后入之云本亿之之辞与

  谷梁曰入者内弗受也曰入恶入者也何用不受也以宗庙弗受也其以宗庙弗受何也娶仇人之子弟以荐舍于前其义不可受也

  父见杀而子娶其女宗庙弗受宜也然不在入字见意诚能通上文纳币逆女公至及此姜氏入观之义自见矣

  戊寅大夫宗妇觌用币

  公羊曰宗妇者何大夫之妻也觌者何见也用者何用者不宜用也见用币非礼也然则曷用枣栗云乎腶脩云乎

  此説得之但训宗妇不曰同姓大夫之妻为少不明耳以左氏既详不得再录

  谷梁曰觌见也礼大夫不见夫人不言及不正其行妇道故列数之也男子之贽羔鴈雉腒妇人之贽枣栗腵脩用币非礼也用者不宜用者也大夫国体也而行妇道恶之故谨而日之也

  案经曰大夫宗妇乃同姓大夫之妇寻谷梁意一则似以大夫而用妇人之贽不然何以曰不正其行妇道与大夫国体也而行妇道一则又似大夫与宗妇同时以币见夫人不然何以曰不言及不正其行妇道故列数之也如是则经中反多宗妇之辞辗转求之皆不可晓假使大夫行妇道亦不在及字求义且经不可言大夫之妇故但言大夫宗妇则同姓大夫之妻其义自见故书法自不当言及谷梁又曰男子之贽羔鴈雉腒则书称三帛二生一死贽者非与又曰大夫不见夫人则礼称夫人至大夫郊迎明日执贽以见者非与且孔子何以见南子也谷梁种种失言矣

  冬戎侵曹曹羁出奔陈赤归于曹

  公羊曰曹羁者何曹大夫也曹无大夫此何以书贤也何贤乎曹羁戎将侵曹曹羁谏曰戎众以无义君请勿自敌也曹伯曰不可三谏不从遂去之故君子以为得君臣之义也

  刘氏曰曹无大夫非也经曰不敢遗小国之臣圣人作春秋岂遗之哉又曹伯伯也郑伯亦伯也若以小国无大夫郑亦宜无大夫岂独曹哉今公羊不曰郑无大夫而独曰曹无大夫似见曹之大夫着于经者少耳非确语也赤归于曹郭公案此一事推寻传注初无义理不知先儒颠倒缪妄何乃至如此陈岳氏曰国君出奔或不爵者与书大夫无异故公羊以为大夫也然国君出奔有无爵者如突归于郑郑忽出奔卫讵可谓大夫与复有可以眀之经先书冬戎侵曹次书曹羁出奔陈次书赤归于曹戎既侵曹而羁出奔是曹惧戎而出奔眀矣羁既出而赤乃入是君出而赤立亦眀矣愚谓设使曹羁为大夫当戎之侵曹正臣子见危授命之日非三谏不从而遂去之时也而遂去之可谓贤乎又使曹无大夫则二十六年何以书曹杀其大夫乎

  郭公

  公羊曰郭公赤者何曹无赤者葢郭公也郭公者何失地之君也

  谷梁曰郭公赤葢郭公也何为名也礼诸侯无外归之义外归非正也

  赵氏曰赤者曹公子也郭公自是阙文其文义都不相闗公谷误甚矣刘氏曰谷梁曰赤者郭公之名然则春秋何苦不曰郭公赤归于曹乎言郭公赤足以见其为国君言归足以见其外归而颠倒迷错乃如此何哉梁亡郑弃其师纪侯大去其国虽指意卓佹然文义自眀未有改易首尾如此者也葢有不知而作之者岂谓是耶

  二十有五年春陈侯使女叔来聘

  左氏曰嘉之故不名

  赵氏曰聘何可嘉故知谷梁言天子之命大夫是也刘氏曰若使诸侯其卿大夫来聘辄受一褒春秋之中来聘鲁者不可胜纪则何不一一褒之也

  六月辛未朔日有食之鼓用牲于社

  左氏曰夏六月辛未朔日有食之鼓用牲于社非常也惟正月之朔慝未作日有食之于是乎用币于社伐鼓于朝

  孙氏曰案周礼夏书凡救日食皆鼓不书者常事也鼔用牲于社变常也变常则书若如左氏杜预説则孔子所书非正阳之月者皆空言也夏书亦不当言乃季秋月小雅亦不当言十月之交噫是説也启庸君暗主荒怠不畏天戒之心甚矣刘氏曰夏书记日食之变季秋月朔亦有伐鼓之事岂必正阳之月哉日有食之变之大者人君当恐惧脩省以答天意岂但非正阳之月则安而视之哉左氏之説缪矣春秋所以书者葢讥其不鼓于朝乃鼓于社又用牲耳

  公羊曰日食则曷为鼓用牲于社求乎隂之道也以朱丝营社或曰胁之或曰为闇恐人犯之故营之赵氏曰凡此皆失礼乃书公羊言求隂之道乃是得礼据书礼无朱丝营之文

  谷梁曰言日言朔食正朔也鼓用牲于社鼓礼也用牲非礼也天子救日置五麾陈五兵五鼔诸侯置三麾陈三鼓三兵大夫击门士击柝言充其阳也案天子救日伐鼓于社诸侯伐鼓于朝今诸侯鼓于社是僣天子之礼也谷梁但知鼓之可用而不知用鼓之所是以许之以礼耳如其鼓而得礼则春秋不必书鼓直曰日有食之用牲于社岂不简洁也哉

  伯姬归于杞

  谷梁曰其不言逆何也逆之道防无足道焉尔案春秋所以不书逆者以其得礼为常事而不书耳设使逆之道防正公谷所谓非常者也非常之事固当书之以示戒谷梁乃曰逆之道防而不书然则春秋反书常事不书非常也岂理也哉

  秋大水鼓用牲于社于门

  公羊曰其言于社于门何于社礼也于门非礼也刘氏曰非也若于社为礼春秋当不书矣

  谷梁曰髙下有水灾曰大水既戒鼓而骇众用牲可以已矣救日以鼓兵救水以鼓众

  案鼓为得礼春秋不必书矣夫庄公用鼓之意本为充阳若日食然不然何以于社也今谷梁以为鼓骇众不惟不解春秋书鼓之义亦不解庄公用鼓之意矣

  二十有六年曹杀其大夫

  公羊曰何以不名众也曷为众杀之不死于曹君者也君死乎位曰灭为不言其灭为曹羁讳也此葢战也何以不言战为曹羁讳也

  赵氏曰曹小国唯有二卿何足为众假如不死节岂有举国卿尽杀之乎刘氏曰公羊曰不名众也然则杀三郤何故名乎又云不死于曹君者也宋杀其大夫又何以辨哉凡公羊以大夫相杀称人而君杀大夫称国而不论大夫有辜无辜故使曹宋同文异义是皆臆防也又曰此葢战也灭也亦非也曹羁虽贤何防掩君灭之祸乎以曹羁之贤遂讳曹伯之灭又何义乎晋之假道于虞也宫之奇谏推宫之奇之贤则无以异于曹羁矣春秋为曹羁讳曹伯不为宫之奇讳虞公何哉以曹羁为大夫辨见曹羁出奔

  谷梁曰言大夫而不称名姓无命大夫也无命大夫而曰大夫贤也为曹羁崇也

  刘氏曰谷梁曰大夫而不称名姓无命大夫也非也天子建国诸侯立家虽尊卑不同而岂无命哉诸侯大国三卿皆命于天子次国三卿二卿命于天子小国三卿一卿命于天子大国之卿三命次国之卿再命小国之卿一命其于王朝皆士也三命以名氏通再命名之一命畧称人周衰礼废强弱相并卿大夫之制虽不能尽如古见于经者亦皆当时之实録也故隠桓之间其去西周未乆制度颇有存者是以鲁有无骇柔侠郑有宛詹秦楚多称人至其晩节无不名氏通矣而邾莒滕薛之等日已益削转从小国之例称人而已説者不知其故谓曹秦以下悉无大夫患其时有见者害其臆説因复搆架无端以饰其伪然此不足怪也彼固不知王者诸侯之制度班爵云尔其又足辨乎愚案曹臣虽贤圣人不应加其大夫之号而复冺其名姓也况未必贤乎

  二十有七年春公防杞伯姬于洮

  左氏曰非事也天子非展义不巡守诸侯非民事不举卿非君命不越境

  此説得之

  夏六月公防齐侯宋公陈侯郑伯同盟于幽

  左氏曰陈郑服也

  案齐桓用殷同之礼十二年而后盟经又不见陈人离贰之迹左氏之説未详信否

  谷梁曰同者有同也同尊周也于是而后授之诸侯也其授之诸侯何也齐侯得众也桓防不致安之也桓盟不日信之也信其信仁其仁衣裳之防十有一未尝有歃血之盟也信厚也兵车之防四未尝有大战也爱民也

  案桓公以力假仁如黄人同盟而不救其亡救邢而次于聂此不信也灭谭灭遂降鄣迁阳僣天子盟防征伐不仁也然则许桓公以仁信者过也

  秋公子友如陈葬原仲

  公羊曰原仲者何陈大夫也大夫不书葬此何以书通乎季子之私行也何通乎季子之私行辟内难也君子辟内难而不辟外难内难者何公子庆父公子牙公子友皆庄公之母弟也公子庆父公子牙通乎夫人以胁公季子起而治之则不得与于国政坐而视之则亲亲因不忍见也故于是复请至于陈而葬原仲也

  刘氏曰非也当是时内难未作何避之有若以季子见防逺举者是谓忘宗国之乱而贵一身之全非贤智也且季子于此奔陈亦见衅端已成乎则庄公既病而召季子其衅端宜益深矣季子何以得入而与国政夫庄公病季子羇旅在外一旦召至授之权柄人莫能御者此眀公子牙之徒祸犹未觏也若彼之时祸犹未觏况去庄公没尚数年而遂云避内难出奔乎且季子与其奔也孰若勿奔以销解其谋察识其势若孔父之御乱也而胡为背君捐国使回皇于乱臣之手此皆事之不然者也愚谓内主恩外主义故异姓之卿道不行则去贵戚之卿无可去之理则死其位而已然则君子避外难而不避内难也公羊及其説矣

  谷梁曰言葬不言卒不葬者也不葬而曰葬讳出奔也

  啖氏曰书葬之意直讥季友之私行彼是陈国大夫安得书其卒乎愚谓经义本明因传而晦者若此类也

  冬杞伯姬来

  左氏曰杞伯姬来归寜也凡诸侯之女归寜曰来出曰来归夫人归寜曰如某出曰归于某

  赵氏曰讥无父而来又曰凡内女称来不宜来也左氏谓归寜曰来言礼当来也窃谓合礼者皆常事不书葢知非礼而来故书云尔愚谓夫人姜氏如齐师如莒亦可曰夫人归寜乎

  公羊曰直来曰来大归曰来归

  赵氏曰公羊曰直来葢见无他事殊不知经意

  莒庆来逆叔姬

  公羊曰莒庆者莒大夫也莒无大夫

  莒子爵小国一卿安得无大夫哉

  谷梁曰诸侯之嫁子于大夫主大夫以与之来者接内也不正其接内故不与夫妇之称也

  杜氏曰接内谓与君为礼也愚谓来来鲁而已非以不主大夫直接内而书来也其曰叔姬者大夫自逆则称字书法当然非不正其接内而不与夫妇之称也

  二十有八年春王三月甲寅齐人伐卫卫人及齐人战卫人败绩

  左氏曰初王姚嬖于庄王生子颓子頽有宠蒍国为之师及惠王即位取蒍国之圃以为囿邉伯之宫近于王宫王取之王夺子禽祝跪与詹父田而收膳夫之秩故蒍国邉伯石速詹父子禽祝跪作乱因苏氏秋五大夫奉子頽以伐王不克出奔温苏子奉子頽以奔衞衞师燕师伐周冬立子頽二十年春郑伯和王室不克执燕仲父夏郑伯遂以王室归王处于栎二十一年夏郑伯将王自圉门入虢叔自北门入杀子頽王使召伯廖赐齐侯命且请伐衞以其立子頽也齐侯伐衞战败衞师数之以王命取赂而还齐果以王命伐衞衞逆王命春秋当如书王人子突救衞而衞侯朔入于衞之意以着衞辜岂可但书衞人及齐人战乎子頽作乱事或有之命齐伐衞则未可信也齐桓挟公行私事亦有之取赂而还亦不若是之甚也

  公羊曰伐不日此何以日至之日也战不言伐此其言伐何至之日也春秋伐者为客见伐者为主故使衞主之也曷为使衞主之衞未有辠尔败者称师衞何以不称师未得乎师也

  刘氏曰公羊曰曷为使衞主之衞未有辠尔非也荀林父帅师及楚子战于邲当此之时公羊以晋师夷狄之不若则何以不使楚子主之岂晋师未有辠楚子有辠乎是何自相反也又曰败者称师衞何以不称师未得乎师也亦非也茍衞未得成师则春秋曷为书以偏战之辞此为不知春秋之文甚矣

  谷梁曰于伐与战安战也战衞战则是师也其曰人何也防之也何为防之也今授之诸侯而后有侵伐之事故防之也其人衞何也以其人齐不可以不人衞也衞小齐大其以衞及之何也以其防之可以言及也其称人以败何也不以师败于人也

  刘氏曰谷梁曰战则是师也其曰人何也防之也非也凡道春秋通例皆曰将卑师少称人何忽至此而以为微之乎又曰其人衞何也以其人齐不可以不人衞也亦非也齐有辠则防齐衞有辠则防衞则可谓明矣今欲防齐因遂防衞齐则有辠矣衞则不知也而曰不可不人衞所谓不可者安在哉又曰衞小齐大其以衞及之何也以其防之可以言及也亦非也衞欲战则衞及齐齐欲战则齐及衞春秋恶战故常分别祸之所从起耳不为国大小也又曰其称人以败何也不以师败于人也亦非也设令齐将尊师众而败衞将卑师少而胜岂得不书师败于人哉春秋之义王道也春秋之事史记也圣人岂必私以已意増损旧史而后见其道哉

  秋荆伐郑公防齐人宋人救郑

  谷梁曰荆者楚也其曰荆州举之也善救郑也齐能救郑善矣然原其所由则有未善者孟子所谓乆假不归恶知其非真有者谷梁之谓矣其曰州举之亦庄十年狄之之意但不眀言耳

  冬筑郿

  左氏曰筑郿非都也凡邑有宗庙先君之主曰都无曰邑邑曰筑都曰城

  刘氏曰郿者何内之邑也筑之者何始作邑也何以书非常也诗云筑室百堵百堵皆兴鼛鼓弗胜不谓城邑也邑之与都相较无防欲差邑于都而殊筑城之名则国亦当殊京师又当殊而都以上通以城名之何耶愚谓城郎城中丘城楚丘之类皆城邑也若如左氏説则皆为都矣此不待辨而眀者也

  谷梁曰山林薮泽之利所以与民共也虞之非正也啖氏曰谷梁之説当施之筑囿下刘氏曰此自筑邑尔非园囿也解之惑矣

  大无麦禾

  公羊曰冬既见无麦禾矣曷为先言筑防而后言无麦禾讳以凶年造邑也

  刘氏曰非也筑防在冬初五谷毕集然后制国用在冬末固有前后耳岂故讳哉愚谓公羊所谓讳者史氏讳之乎孔子讳之乎谓史氏讳之则筑郿与无麦禾举鲁之人皆知之谓孔子讳之则后世之人亦知之夏无麦而秋无禾筑郿固在于冬矣不可掩也且孔子正欲此事以示戒乃反颠倒其事以讳之乎

  谷梁曰大者有顾之辞也于无禾及无麦也

  圣人重民食若但无麦理亦当书非因无禾始书无麦也况大者非常之辞非以无禾无麦而书大也若嵗有麦何妨自书大无禾若嵗有禾何妨自书大无麦乎

  臧孙辰告籴于齐

  左氏曰冬饥臧孙辰告籴于齐礼也

  左氏知告籴之为礼而不知所以告籴之非礼

  公羊曰告籴者何请籴也何以不称使以为臧孙辰之私行也曷为以臧孙辰之私行君子之为国也必有三年之委一年不熟告籴讥也

  春秋书法外大夫来称使内通外但言如此不言如者存耕赵氏以为非聘是也且义在告籴于齐岂可以不称使谓其私行哉夫国无麦禾而饥臧孙安得私行而告籴乎公羊以国无三年之委一年不熟而告籴为臧孙之私行则是臧孙辰本公行孔子责其无三年之委而夺其使以为私行也岂理也哉

  谷梁曰国无三年之蓄曰国非其国也一年不升告籴诸侯告请也籴籴也不正故举臧孙辰以为私行也国无九年之蓄曰不足无六年之蓄曰急无三年之蓄曰国非其国也诸侯无粟诸侯相归粟正也臧孙辰告籴于齐告然后与之言内之无外交也古者税什一丰年补败不外求而上下皆足也虽累凶年民弗病也一年不艾而百姓饥君子非之不言如为内讳也

  谷梁不责鲁人之无预备而责齐之不归粟与鲁之无外交可谓失其轻重之权衡矣且时无眀王又无贤诸侯安能闻隣国之饥不待告而即归粟哉夫告籴于齐既眀书之何必去一如字为内讳也岂得公羊私行之説而演之与

  二十有九年春新延廏

  左氏曰新作延廏书不时也凡马日中而出日中而入

  杜氏曰日中春秋分也治廏当以秋分因马向入而脩之今以春作故曰不时啖氏曰若新作不当云新也马虽出入有时何妨农隙脩之刘氏曰廏有壊烂及民闲暇之时脩之是也何害于出入马乎愚案新延廏有二不时而左氏之不时不与春月东作方兴而兴土木之功一不时也饥荒之余上下困正劝耕助不给之时不务彼而务此二不时也若左氏所谓不时特言其不于秋分脩之耳其于春秋所指邈乎其不相干矣

  公羊曰新延廏者何修旧也修旧不书此何以书讥何讥尔凶年不修

  此説近之但以新为脩旧则未然耳谨案左氏解新为新作过也公羊解新为脩旧不及也何则凡去其旧而一新之曰新延廏非创也因其旧而一新之耳左氏乃曰新作故曰过也凡因其旧而葺之曰脩旧新延廏非脩旧也去其旧而一新之耳公羊乃曰脩旧故曰不及也一过一不及皆失新之之义一字义且然况本义乎

  谷梁曰延廏者法廏也其言新有故也有故则何为书也古之君人者必时视民之所勤民勤于力则功筑罕民勤于财则贡赋少民勤于食则百事废矣冬筑防春新延廏其用民力为已悉矣

  此説得之特少凶年一节耳

  夏郑人侵许

  左氏曰凡师有钟鼓曰伐无曰侵轻曰袭

  叶氏曰伐备钟鼓声其辠也袭侵密声为暂事也则侵非无钟鼓但备而不作耳愚案诗曰侵自阮疆书曰侵于之疆周官九伐负固不服则侵之皆为侵夺其疆之义左氏无钟鼓之云非也先儒有潜师掠境之説葢本于左氏云

  秋有蜚

  左氏曰秋有蜚为灾也凡物不为灾不书

  啖氏曰此非为灾之物春秋记异多矣何必为灾乃书莘老孙氏曰经曰有蜚非所宜有之为异故书也公羊曰记异是也左氏曰为灾案蜚岂为灾之物又曰凡物不为灾不书案春秋灾异悉书不必皆为灾也鸜鹆岂能为灾乎春秋何以记其来巢也

  谷梁曰一有一亡曰有

  辨见十八年有

  城诸及防

  左氏曰冬十有二月城诸及防书时也凡土功龙见而毕务戒事也火见而致用水昏正而栽日至而毕李氏曰凡书土功非善之也书于农隙犹言愈于非时也于春夏书讥可知矣其间亟兴土功而亟书之者不系乎时与不时皆讥也若此前年冬筑防大饥而告籴此年春新延廏于是又城诸及防固非美其时岂不谓亟而讥之乎如僖二十年新作南门不止讥其非时又讥其加度谷梁曰凡城之志皆讥

  谷梁曰可城也以大及小也

  赵氏曰此但依先后次第何必大小乎刘氏曰若言城诸防则似一城故从所先城记之耳

  三十年夏师次于成

  谷梁曰次止也有畏也欲救鄣而不能也不言公耻不能救鄣也

  赵氏曰据齐伯已成鲁为之弱何敢议救葢欲防围鄣至成待命闻鄣已降故不行耳然疑事无质但存而勿解愚谓若助齐围鄣经当书之如师次于郎以俟陈人蔡人之类此必别有所为而弗果用故春秋责其无名轻次耳事虽不知而书法如此义自见矣夫经必待传而后眀乎人自不察耳

  秋七月齐人降鄣

  公羊曰鄣者何纪之遗邑也降之者何取之也取之则曷为不言取之为桓公讳也外取邑不书此何以书尽也

  啖氏曰纪之全国犹不敌齐岂有一邑之民而能二十余年犹拒齐乎故知鄣自小国耳刘氏曰公羊曰纪之遗邑也非也纪灭乆矣犹存鄣乎又曰降之者取之也不言取之为桓公讳也亦非也取之固曰取之降之固曰降之迁之固曰迁之非可相假借为讳避也齐人降鄣犹曰宋人迁宿迁之不可讳为降也犹取之不可讳为迁也文如日月不可巧诬而犹云云多见其惑也愚谓桓公灭谭灭遂且不为讳安得取鄣而讳之改为降乎

  谷梁曰降犹下也鄣纪之遗邑也

  辨见公羊

  八月癸亥葬纪叔姬

  公羊曰外夫人不书葬此何以书隠之也何隠尔其国亡矣徒葬乎叔尔

  献可杜氏曰叔姬者纪侯之媵纪灭则当即归于鲁而又从纪季于酅非礼之甚卒葬固在于纪季矣春秋岂隠而闵之葢恶恶在其中安可谓执节守义耶又安可谓隠之耶愚谓叔姬媵妾也公羊曰夫人误矣自纪国已亡叔姬不归于鲁则死之而已岂可从叛纪之叔哉卒于叔葬于叔失节甚矣使圣人隠之则是姑息也岂为之哉

  谷梁曰不日卒而日葬闵纪之亡也

  辨见公羊

  冬公及齐侯遇于鲁济

  左氏曰冬遇于鲁济谋山戎也以其病燕故也案齐伐山戎鲁不与焉岂有自伐人而谋于隣国者乎左氏见此遇之后即伐山戎故附防耳其曰病燕故亦亿辞也

  谷梁曰及者内为志焉耳遇者志相得也

  刘氏曰非也设若外为志又志相得者便云公防齐侯遇于鲁济乎辨又见隠四年

  齐人伐山戎

  公羊曰此齐侯也其称人何贬曷为贬子司马子曰葢以操之为已蹙矣此葢战也何以不言战春秋敌者言战桓公之与戎狄驱之尔

  刘氏曰非也属桓公取鄣讳之为降又近上灭谭灭遂亦无所贬夫桓公灭中国而不贬今战山戎而贬侯以人此可谓识轻重乎且诚春秋意者是开桓公得灭中国而不得战山戎也此所谓小辨破道小説破义君子之所疾也韩中父曰僖十年齐侯许男伐北戎岂褒之乎

  谷梁曰齐人者齐侯也其曰人何也爱齐侯乎山戎也其爱之何也桓内无因国外无从诸侯而越千里之险北伐山戎危之也则非之乎善之也何善乎尔燕周之分子也贡识不至山戎为之伐矣

  刘氏曰贬则人之爱则人之谁能识其善恶哉愚谓爱齐侯者鲁史乎孔子乎谓鲁史也则桓非鲁君史有直笔何必爱之哉谓孔子耶孔子去齐桓已百年已知齐桓全躯而归何必改侯曰人以爱之哉果齐侯耶正当书之为后世冒险侥幸之戒若爱之危之而人之则后世何从而知之孔子岂逆料谷梁能发其意而改侯曰人以待之乎山戎病燕史记虽有其説葢亦承左氏之误耳吾未之信也贡职不至谷梁岂能知之乎

  三十有一年春筑台于郎

  公羊曰何以书讥何讥尔临民之所漱浣也

  刘氏曰非也讥在筑台不在临民若不临民台可为乎台若不可为虽不临民犹讥之也

  筑台于薛

  公羊曰何以书讥何讥尔讥逺也

  此説近之但未尽耳茍但讥逺则近而逾制将何为乎

  齐侯来献戎防

  公羊曰齐大国也曷为亲来献戎防威我也其威我奈何旗获而过我也

  案经直书齐侯来献戎防岂止建旗且来献防耳非齐侯之过鲁也

  谷梁曰齐侯来献防者内齐侯也不言使内与同不言使也献戎防军得曰防戎菽也

  刘氏曰谷梁曰内齐侯也不言使内与同不言使使也非也去年齐人伐山戎谷梁所以知其当为齐侯者正以今年来献防者乃齐侯故也然则齐侯己伐山戎又来献防耳何以见其是使人乎鲁虽欲内齐岂可便不殊齐侯之使假令称齐侯使人来献防文何以异于齐侯来献捷也若都不称齐又不言来则信可谓内与同矣今既称齐又曰来献齐非吾国也来非不外也虽匿其使名犹是齐来献防也安见内乎又曰军得曰防戎菽也案菽者豆耳齐侯伐山戎乃取其豆与诸侯不近事理疑菽者此狄字也谷梁解此戎者即北狄也北字类卝狄字类叔传冩讹谬又并为一字不然无为如此妄解愚案管子曰出戎菽及冬葱布之天下谷梁岂据此以为义乎使齐侯负菽而献鲁不亦劳乎又案刘氏谓齐侯伐山戎者本顺谷梁而为辞耳非实称齐侯也

  秋筑台于秦

  公羊曰何以书讥何讥尔临国也

  案郎薛秦皆鲁逺地也公羊于郎则讥其临民所漱浣于薛则讥其逺于秦则讥其临国亦莫适主矣

  谷梁曰虞山林薮泽之利或曰倚诸桓也桓外无诸侯之变内无国事越千里之险北伐山戎为燕辟地鲁外无诸侯之变内无国事一年罢民三时虞山林薮泽之利恶内也

  案谷梁于二十八年筑郿亦曰虞山林薮泽之利啖氏谓其説当施之筑囿之下此不过筑台耳非囿也而谷梁又以是言之亦见其言无所当矣且倚桓之説亦非也鲁之三筑台乃自荒耳岂倚桓也哉

  三十有二年春城小谷

  左氏曰城小谷为管仲

  赵氏曰不系之齐非为齐也孙氏曰曲阜西北有小谷城康侯胡氏曰孙鲁人也终身学春秋其考此事详矣髙氏曰小谷鲁邑也先儒以为齐邑鲁为管仲城之若然亦当异其文而系之齐矣且公虽感齐侯之私岂肯为管仲城邑乎彼殆见昭十一年申无宇曰齐桓公城谷而寘管仲焉故有此説殊不知齐自有谷如文十七年公及齐侯盟于谷宣十四年公孙归父防齐侯于谷此齐谷也非鲁之小谷

  夏宋公齐侯遇于梁丘

  左氏曰齐侯为楚伐郑之故请防于诸侯宋公请先见于齐侯夏遇于梁丘

  左氏见宋序齐上故为先见之説以附防之非实事也左氏附防大抵类此

  谷梁曰遇者志相得也梁丘在曹邾之间去齐八百里非不能从诸侯而往也辞所遇遇所不遇大齐桓也

  刘氏曰非也诸侯相遇何大之有愚案防盟侵伐有从诸侯者矣春秋未有以遇礼见而从诸侯者也安得谓辞所遇哉

  秋七月癸巳公子牙卒

  左氏曰公疾问后于叔牙对曰庆父材问于季友对曰臣以死奉般公曰乡者牙曰庆父材成季使以君命命僖叔待于鍼巫氏使鍼季酖之曰饮此则有后于鲁国不然死且无后饮之归及逵泉而卒立叔孙氏

  邦衡胡氏曰内杀大夫皆书刺若季友以君命杀叔牙当亦书刺今不言刺而言卒则非杀眀矣若以为季友讳杀则周公诛管蔡不当讳耶叔牙之卒有不可知者髙氏曰此僖叔也左氏具载季友杀叔牙之事考之于经全不寓防意且公既有子何必问后正使问后而叔牙輙以庆父对若公以为不当立则自不立耳何至于杀叔牙耶杀叔牙而反使庆父执国政此又何耶况此去公薨尚逺岂公临终之事耶公羊以为将弑庄公此又无谓之甚者以此言之公子牙葢自卒耳牙卒其子乃公孙兹兹之后则有叔孙得臣叔孙侨如叔孙豹叔孙婼叔孙不敢叔孙州仇皆执鲁国之政者是以谨而志其卒

  公羊曰何以不称弟杀也杀则曷为不言刺为季子讳杀也曷为为季子讳杀季子之遏恶也不以为国狱缘季子之心而为之讳季子之遏恶奈何庄公病将死以病召季子季子至而授之以国政曰寡人即不起此病吾将焉致乎鲁国季子曰般也存君何忧焉公曰庸得若是乎牙谓我曰鲁一生一及君已知之矣庆父也存季子曰夫何敢是将为乱乎夫何敢俄而牙弑械成季子和药而饮之曰公子从吾言而饮此则必可以无为天下戮笑必有后乎鲁国不从吾言而不饮此则必为天下戮笑必无后乎鲁国于是乎从其言而饮之饮之无傫氏至乎王堤而死公子牙今将尔辞曷为与亲弑者同君亲无将将而诛焉然则善之与曰然杀世子母弟直称君者甚之也季子杀母兄何善尔诛不得辟兄君臣之义也然则曷为不直诛而酖之行诛乎兄隠而逃之使托若以疾死然亲亲之道也

  赵氏曰案书公子常法也叔肸书弟自别有为不得引以为义刘氏曰公羊云不称弟杀也其意欲以不称弟起牙见杀非也二十五年公子友如陈不称弟又何故哉愚谓据公羊言公子牙不过对庄公曰鲁一生一及荐庆父耳季子亦不过言夫何敢将为乱乎尔安得便弑械成乎使弑械成必不以季子一言饮酖而即死也且经书公子牙卒与书大夫卒无异辞不见与亲弑者同辞也公羊之言不近人情辨又见左氏

  八月癸亥公薨于路寝

  公羊曰路寝者何正寝也

  此训诂得之义则未也

  冬己未子般卒

  公羊曰子卒云子卒此其称子般卒何君存称世子君薨称子某既葬称子逾年称公子般卒何以不书葬未逾年之君也有子则庙庙则书葬无子不庙不庙则不书葬

  髙氏曰景王既葬王子猛卒何以名愚谓诸侯志葬必有义私諡与缓速是也此未逾年之君无私諡故不书葬尔非以有子则庙无子不庙也

  谷梁曰子卒日正也不日故也有所见则日

  刘氏曰非也若有所见又不日者岂不益眀乎何苦日之与正卒相乱哉用此观之非圣人之意明矣

  公子庆父如齐

  谷梁曰此奔也其曰如何也讳莫如深深则隠茍有所见莫如深也

  啖氏曰若实奔而书曰如乃是掩其恶也岂其然乎刘氏曰闵公不书即位足以起子般之弑尔不足见庆父之贼也春秋记诸侯大夫之奔不必皆弑君也书庆父奔亦何不可哉且庆父亲弑其君此鲁国人人之讐奈何反掩匿蔽覆不明白其奔使弑君之贼不见乎又文十八年十月子卒其下则季孙行父如齐亦有所见也若以庆父之例推之则行父亦弑子赤者耶何谓书如齐莘老孙氏曰庆父如齐非鲁人逐之故不言奔尔若春秋为之讳则闵公二年出奔又何以不为之讳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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